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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宠妻】IK集团是整个帝都排名前三的商业集团,传闻其首席执行官秦少珩年少成名、冷酷无情,是众多富家女们的梦中情人,多少人都想认识他,却频频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捡了便宜。凭借着这些“便宜”,宋安南在众人眼里就是妥妥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女主角,为了止住过分的流言,她不得不透露自己在很早以前就认识秦少珩,可是众人一片唏嘘,无人相信。后来谣言愈演愈烈,宋安南忍无可忍,“没错,我就是秦少珩传闻中的女朋友。”谁知身后却传来本人压迫的声音:“她不是。”竟然敢撒这种谎,就在众人准备看她出丑的时候,秦少珩却在众目睽睽下拉住她的手,宣布:“她是我老婆。”在一片惊叹声中,宋安南皱眉:“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我怎么敢……”秦少珩抱起她,“我可不想...
主角:秦少珩,宋安南 更新:2023-01-12 21: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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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少珩,宋安南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生唯一》,由网络作家“阿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强势】+【宠妻】IK集团是整个帝都排名前三的商业集团,传闻其首席执行官秦少珩年少成名、冷酷无情,是众多富家女们的梦中情人,多少人都想认识他,却频频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捡了便宜。凭借着这些“便宜”,宋安南在众人眼里就是妥妥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女主角,为了止住过分的流言,她不得不透露自己在很早以前就认识秦少珩,可是众人一片唏嘘,无人相信。后来谣言愈演愈烈,宋安南忍无可忍,“没错,我就是秦少珩传闻中的女朋友。”谁知身后却传来本人压迫的声音:“她不是。”竟然敢撒这种谎,就在众人准备看她出丑的时候,秦少珩却在众目睽睽下拉住她的手,宣布:“她是我老婆。”在一片惊叹声中,宋安南皱眉:“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我怎么敢……”秦少珩抱起她,“我可不想...
夏风吹进了校园,拂过浓绿的树叶,簌簌作响。
教室里的气氛逐渐躁动,大家一言一语地谈论着毕业后的安排。
宋安南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动着笔,歪头呆呆地盯着窗外的天空。
毕业应该是快乐的,可是毕业后,她就要嫁人了。
“在想什么?”一声清脆的男声从左边传来。
宋安南回头望着身旁的秦少珩,摇摇头,“没。”
秦少珩拿过她桌上的试卷,问她:“这道题还是不会做?”
宋安南还是摇摇头。
秦少珩拿起笔,温柔道:“好好听着,我再教你最后一遍。”
宋安南注视着他,每次都是最后一遍,他总是这么有耐心。
听到一半,她突然开口,“你毕业之后真的要去国外留学吗?”
秦少珩拿笔的手一顿,随后点头,“我父母已经安排好了。”
“那你想去吗?”
秦少珩闻言抬起头看着宋安南,“你不想我去?”
宋安南蓦地语塞,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他去他就会留下吗?
她微微咋舌,心想着他总是这样,明明对所有人都冷若冰霜,却仿佛对自己格外关照,总会问自己的想法。
宋安南不愿深想,秦少珩可是被誉为学神加校草的人物,学校里明里暗里的追求者数不胜数,还经常有其他班的女生课间跑几栋教学楼就为看他一眼。
这样光彩夺目的人,怎么看上平平无奇的自己呢?
不过是同桌之间的照顾罢了。
宋安南避开他的视线支吾道:“我……你想去就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秦少珩的语气听起来有稍稍的失落,宋安南忍不住偏头看他。
他正低着头,眉头微皱,侧面看高挺鼻梁上的那颗痣更加明显,薄唇轻抿,整张脸看起来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然。
坦白讲,他真的很容易让人喜欢上。
在跟他同桌的这两年里,宋安南一直在极力控制自己对他懵懂的感觉。
她答应了父亲,会跟所有的男生保持距离。
因为,她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
察觉到目光,秦少珩继续动笔道:“刚才讲到哪儿了?”
“讲到毕业。”宋安南一想到毕业后的事就心不在焉,反问他:“如果父母安排的并不是你自己想要的,那该怎么办呢?”
“我会选择自己想要的。”秦少珩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的人生,是我自己来过。”
“可是他们对你有很重要的恩情。”
“那我会以我的方式来回报他们直到他们满意,我也会他们做出相应的改变,但不能任他们决定。”
完了秦少珩问她:“你遇到困难了吗?”
宋安南长叹一气,她靠近秦少珩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别跟别人说。”
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宋安南见他点头也不再隐瞒,“我要结婚了。”
秦少珩一惊,“和你那个男朋友?”
“除了他还能有谁。”
“是你父母安排的?”
宋安南没有否认。
“宋安南!”
宋安南睁大瞳孔看着他,这好像是她印象中秦少珩第一次叫她全名,他之前一直都叫她“同桌”。
“所以你就接受安排了?”秦少珩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你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了,只是宋安南没法选择。
她也反抗过,只是她的父亲太有手段了,她现在不想她身边的人再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了认命。
宋安南拿过卷子,故作轻松,“结婚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你下次见到我,我就家庭美满还有俩小孩了呢。”
“你……”秦少珩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便直接走出了教室。
宋安南望着他的背影,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高考如期而至,宋安南本来想再见见秦少珩,结果他俩被分配到了不同的考场,直至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她也没有见到他。
走在回家的路上,宋安南心绪万千,要说高中让她最难忘的人,应该就是秦少珩了吧。
两年前,她转到了这所学校。
站在讲台上,老师正介绍着她,却听见底下的同学窃窃私语。
“她就是隔壁学校那个打架的吗?”
“好像就是她。”
“我知道这件事,你们知道她为什么打架吗?”
“因为她勾引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结果被那个女朋友给揍了。”
“我怎么听说是她一个人打好几个人还打赢了。”
“这不是校园霸凌吗?”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做这种事。”
…………
“安静!”老师看着底下有个空座位对宋安南说,“你就先坐那儿吧。”
“好的老师。”宋安南点点头走过去。
还没坐下,同桌的女生突然站起来,大声喊:“老师我不想和她做同桌。”
没等老师说话,她继续道:“我怕她打我。”
宋安南没有理她,反而致以她微笑,“放心吧,我也不是谁都打,像你这种没头脑只会跟着起哄的,我都不屑于动手。”
“你……老师你听见了吗?”
“好了。”老师发话了,“大家以后就是一个班集体的同学,要互相包容。安南你就先坐那儿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宋安南朝老师礼貌地笑了笑,随后拉开座椅坐了下来。
旁边的女生被气得哭了出来,宋安南不想管她,刚拿出书却被一只手夺过了书包。
“我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坐我旁边吧。”
顿时周围发出一阵躁动,秦少珩喜欢独来独往是全校都知道的事,班里多少人想跟他做同桌都被他婉拒了。
现在居然主动邀请别人,还是一个女生。
宋安南顺着手看向男生,身形挺拔,他正低着头,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鼻梁很高,嘴角微微上翘。
四目相对,宋安南率先移开视线。
“好。”宋安南起身跟他走到座位。
“你喜欢坐里面还是外面?”
宋安南看他的书放在里面靠窗的位置,“我坐外面。”
男生把她的书包放在座位上,随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她收拾自己的书,突然开口:“我叫秦少珩。”
——
办理完手续,秦少珩坐在头等舱休息室准备登机。
去国外留学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想接受更好的教育,他需要有足够的能力,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盯着手机里宋安南的信息,‘再见了,秦少珩。’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会再见的,宋安南。
原谅我现在没有能力阻止你这么不明不白的结婚。等我回来,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完一生的。
“爸爸,我们离开帝都就真的安全了吗?”
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正询问她的父亲。
那位父亲放下手中的文件,安慰她:“别担心,现在只等登机了。等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就有新的生活了。”
“那你真的放弃IK集团了吗?”
“嘘。”那位父亲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没有回答。
不是他放弃,是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突然,一个女人端着饮料急匆匆地走过来,“焰,我刚在那边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
秦焰倏地警觉,“难道是集团的人?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女人摇摇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焰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不禁诧异,直摇头:“像……实在是和他年轻的时候太像了。”
他随后大喜,“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他径直走向那个人,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秦少珩抬头,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呢?”秦焰在他身旁坐下,“你小时候我们见过,那时你刚出生。”
“那你记忆还挺好的。”
感觉到他的态度,秦焰并不恼怒,反而继续问他:“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
不等秦少珩回答,他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你看看,你和他长得像不像?”
秦少珩瞥了一眼呆住了,眉眼之间确实很像。更重要的是,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是你父亲。”秦焰补充道:“你的亲生父亲。”
秦少珩知道现在的父母是他的养父母,他回过神,“你找我什么事?”
“不愧是他的儿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直接的性格。我是你的叔叔,我叫秦焰。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跟你说了吧,你今天走不了了,因为……我需要你。”
“你需要我,我就要留下吗?”
“你可以不留下,但是你现在的亲人……”秦焰话没说完,他相信秦少珩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是你也会心疼的吧?”
四年后——
宋安南正收拾着行李,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南南,你现在大学也毕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就这几天了。”
“那我看看日历,选一个好日子,等你回来举办婚礼。”
挂断电话,宋安南满脸愁容。
虽然高中毕业的时候,宋安南极力劝说父母等到她大学毕业后再和她所谓的男朋友结婚,但是大学四年转瞬即逝,现在她又面临了这个难题。
拖着行李走出校门,宋安南正准备打车,一个中年男人上前拉住了她。
“您好,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怎么了?”
“我女朋友在对面街道的公共卫生间里,她刚给我打电话说需要卫生纸,你看我也不太方便进去,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宋安南环顾着周围,她是拖到最后一天才离校,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出于女生之间的互相帮助,她没有多想便接受了这个请求。
来到公共卫生间,宋安南边走边喊:“你好,我是来送纸的。”
“我在这儿。”一个隔间里传来声音,同时打开门缝伸出来一只手。
宋安南走过去,把纸递给她准备离开,却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强行拉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嘴鼻被什么东西捂住了。
有股说不清的味道在鼻尖蔓延,慢慢她就失去了意识……
——
好疼……头好晕……
全身感受到剧烈的颠簸,宋安南挣扎着清醒过来。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充斥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她渐渐找回回忆,心中一惊。
她居然被拐了,而且现在被困在车上!
回想着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新闻,没想到现在的人贩子居然这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做出这样的事。
宋安南摸索着身上的手机,果然没有找到,人贩子没给她留任何呼救的机会。
“你也醒了吗?”旁边的女生声若蚊蝇,但宋安南还是听见了。
“你……”她没想到还有别人,“你也是被……”
“是的。”那女生朝她靠近了一点点,“我刚察觉到你的动静,才知道原来不止我一个。”
宋安南强迫自己稳住心绪,“这么说,可能也不止我们俩。”
“我们能逃走吗?”那女孩继续问。
还没等宋安南回答,就听车外传来粗糙的男声,“时间差不多了,叫她们起来吃点东西,免得饿坏了,没人买就白费了功夫。”
随行的一人回他:“没人买好办,就留下来供哥几个消遣。”
“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等有了钱,你想要找什么样的没有。”
车门“哐”地被拉开,阳光照耀进来,宋安南眯了会眼才适应了光明。
她看见了骗自己去公共卫生间的那个男人,或许是心理作用,此刻看他的面相都透露出一股坏人的模样,她懊恼自己竟然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瞥向车内,居然有接近十个女孩。
男人给她们一人一点水果和干粮,并强迫她们吃完。
“快点吃吧别嫌弃,等到了地方,这些就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了。”
宋安南确实有些饿了,她撕开包装正准备吃,旁边的女孩悄悄拉住了她。
“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可以。”宋安南感觉到她很害怕,“你是怕她们下毒吗?”
那女孩没有回话。
“放心吧,你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了吗?他们留着我们还有用,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况且要逃跑,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行。”
话虽如此,宋安南知道,她们现在已经到了某个荒无人烟的山区,要逃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那女孩听了她的话,边吃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安南,你呢?”
“我叫何千文。”
汽车兜兜转转,走一段停一阵,每停一个地方就有女孩被拉下车。
偏远的山区重男轻女,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不少人抢着用半辈子积蓄只为给自己的儿子买一个媳妇。
汽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又停了,此时车内只剩下宋安南和何千文。
随后车门被打开,紧接着便听见嘈杂的人声。
粗糙的男声再次想起:“要买的抓紧机会,这一批只剩下最后两个,价高者得。”
“他们竟然敢如此猖狂,把我们当成物品吗?还用拍卖的方式!”何千文气得嘴唇发白。
宋安南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她们现在已经看清了局势,之前有试图逃跑的女孩结果被抓了回来还被暴打了一顿。
她望着村民们争先恐后地掏出钱,木楞开口:“没有约束,没有管制,所以肮脏的交易都能摆到明面上进行。”
感受到怀里的人剧烈的颤抖,宋安南劝她:“我们都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盲目逃跑。”
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强行逃跑只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但是我们绝对不能放弃,一切以先保全自己的身体为重……”
话未说完,何千文就被带下了车,不知去向。
紧接着,宋安南也被一行人围着带到了一个瓦房前。
为首的两位老人不停地对周围的人道谢,随后便将宋安南关进了房间。
待人都走后,老奶奶端来一碗米汤从窗口送进来,“姑娘,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们老两口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老爷爷也走过来,对着房里的宋安南道:“我孙子他现在已经老大不小了,还找不到媳妇,他还要传宗接代,就只能委屈你了。”
老奶奶见米汤没被端走,害怕宋安南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就一直在窗户边看着她。
良久,她见宋安南还是一动不动,又开口劝她:“我孙子他现在在山上砍柴,等他回来,你们选一个日子,我们给你们办个婚礼,你看这样好不好?”
正说着,听见狗叫,老奶奶看见自己的孙子回来了,她连忙上前拉住他。
“你先去洗把脸。”
“怎么了?”
“我们给你买了个媳妇。”
“我不用。”
老奶奶顿时有点生气,“怎么不用?这可是我特意托阿强给留的,用了好多钱,他说是那里边最好看的。”
见孙子不为所动,她继续道:“这姑娘奶奶我看着也喜欢,你进去看看。”
宋安南听着他们的对话,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一会儿,便听见了脚步声走过来。
门一下被打开又关上,接着就是男人的声音:“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等找个时间找个机会,我会放你回去。”
男人的话让宋安南感到意料之外,她抬起头看向男人,却瞬间睁大了眼睛。
四目相对,宋安南先反应过来,她脱口而出:“秦……少珩?”
尽管他发型变了,也被晒黑了,但宋安南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秦少珩也认出了宋安南,只是他不敢相信,表情由最开始的惊喜转为窘迫。
居然在这个时候相遇,还被她看到了这副模样。
宋安南靠近他细细观看,他的头发已到眉心,脸没变只是没有以前精致,倒多了几分成熟的冷酷。
他比以前更高了,上身就穿了一件褂子,完美地露出了手臂的肌肉。
“你怎么会在这儿?”宋安南发出疑问。
按照他之前的理想,他现在不应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在国外某一高楼大厦里运筹帷幄吗?
这难道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秦少珩熟稔地靠在门口脱下鞋,回道:“这是我家。”
“什么?”宋安南诧异。
“具体的以后再说。”秦少珩把窗台的米汤端过来,他边喝边说:“这碗已经凉了,我去重新给你盛一碗。”
他很快就端了一碗热乎的进来递给宋安南,问:“你饿了吗?”
宋安南点点头,她确实有点饿了。
“那我先去弄点吃的。”
秦少珩说完就出去了,留下宋安南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会再见到秦少珩。
他变了,和记忆中那个自信风发的少年好像不太一样,他刚见到她似乎有微微的躲闪;不过又好像没变,还是一样会照顾她的感受。
心底埋藏的种子发芽,再见面……是缘分吗?
许久,秦少珩进来唤她吃饭。
四四方方的桌子上,几乎摆满了。
“你做了这么多菜?”
秦少珩解下围腰,低声说:“家里条件不好,你多担待。”
宋安南虽然一直生活在城市,但是她也知道像这种偏远地区平时很难吃上一顿肉。看着桌上的腊肉、香肠,她咽了咽口水,还挺有食欲。
老两口抱着碗筷出来,虽然这些肉是留着过年吃的,但是孙子今天难得高兴,也就由着他了。
“快来吃。”老奶奶招呼宋安南坐下,还给她夹菜,“你看你瘦的,多吃点,白白胖胖的才好。”
宋安南看着满满的一碗,也不管那么多,张口就吃。
老奶奶很高兴,这小姑娘她是越看越喜欢,转头对孙子说:“你看奶奶给你寻的这媳妇,多听话。”
秦少珩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正在吃饭的宋安南,他担心他做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
见宋安南吃的着急,他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问道:“好吃吗?”
“好吃。”宋安南回答的毫不犹豫,“有盐有味的。”
那就好,秦少珩放下心来。
老奶奶看见这场景,心里估摸着这事稳了,她开口:“福贵,我们看你也中意这媳妇,那你选个日子,我们到下边院里去给你们办个婚礼。”
老爷爷也插话:“是啊,赶快安定下来,才好生个大胖小子。”
宋安南听到这话差点被噎着,怎么她的人生就是逃不过结婚办婚礼呢?
不过比起这个,她微微转头看向秦少珩,不确定地问:“你叫……福贵?”
秦少珩避开她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点点头。
宋安南不由得笑了出来,虽说‘福贵’这个名字寓意很好,只是她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少年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不准笑。”秦少珩似有点害羞,不过马上转移话题,“你还是想想,选哪个日子吧。”
“啊……”宋安南收回笑意,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秦少珩见她眉头紧皱,不再逗她,转头道:“奶奶,你们就不用再操心了,我们想慢慢来,这日子过着过着到时间就自然办了。”
“是啊是啊。”宋安南见状也急忙开口:“你们放心吧,我都已经在这儿了,我不会跑的。”
她看出秦少珩是在解围,明白现阶段最重要的就是博取俩老人的信任,所以能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
秦少珩一吃完饭就开始忙活起来,他要先修缮一下家里的卫生间。
虽然说他两年前逃到这里的时候,对整个家都进行过翻修,但是现在宋安南来了,他必须要尽可能地给她最好的环境。
傍晚,秦少珩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身衣服,看着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宋安南,他不禁扬起了嘴角,这睡觉的模样和四年前在课上打瞌睡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他走过去想把她抱在床上,却害怕自己的脏衣服弄脏了她。
宋安南感受到气息睁开眼,秦少珩就站在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光。身上的褂子早就被汗水打湿透了,贴在身上若隐若无地显现出腹肌的轮廓。
“你……”她不知道说什么。
“去床上睡吧。”秦少珩温柔唤她,“床单被罩都是下午刚换的。”
宋安南现在其实很想洗个澡,一直被困在车里,她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干燥得不成样子了。
但是她现在实在是太困了,舟车劳顿,眼睛都睁不开,凭着最后的意识,她爬上了床。
先睡吧,其他的睡醒再说。
或许是太累了,宋安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起身看见地上燃烧的蚊香,夏天山里的蚊子较多,但是她昨晚居然没有感觉到,原来是因为他点了这个。
“起床了?”见她出来,秦少珩停下手中的活。
宋安南站在门口揉了揉眼,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家里怎么焕然一新了?
院里还剩下搅和的水泥,她感到惊讶,“你这是……?”
“把家里的地重新铺了一遍,这样你看着也干净些。”秦亦珩继续埋头苦干。
“那你昨晚没睡觉?”
“嗯。”
“爷爷奶奶呢?”宋安南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他们去镇上了,给我们弹一床新的棉被。”
“秦少珩……”宋安南突然叫他,她轻轻走到秦少珩身边,蹲下来看着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她记得高中的时候秦少珩跟她说过,他的爷爷奶奶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秦少珩拿工具的手一顿,他沉默良久,抬头开口:“你饿了吗?”
宋安南没再强求,他知道秦少珩是一个十分独立且固执的人,他很少与人吐露心扉,而且习惯自己解决所有事。
她顺着他的话,“那我们吃什么啊?”
“正好要给你买衣服,我们去镇上吃,怎么样?”
“好。”宋安南点点头,看见旁边的小黄狗直冲她摇尾巴,她便走过去摸它,它竟然不怕生人。
见它很乖地趴在脚下,她被逗得开心,“它好可爱啊,它叫什么名字?”
“黄毛。”
秦少珩回答的干脆,让宋安南觉得好笑,“这么可爱的小狗,竟然有一个这么非主流的名字。”
“哪儿非主流了?黄毛多好听,还符合它的形象。”见她高兴,秦少珩也不自觉地微笑,他望着小狗,问它:“是吧黄毛?”
“哦?”宋安南笑意更盛,她饶有趣味地看着秦少珩,弱弱开口:“你说的对……福贵……”
“你……”秦少珩瞧她这调皮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宋安南却呆住了,之前她每次惹秦少珩生气,他都会这样轻轻地敲她的额头。
四年过去,一切变了,又好像没变。
秦少珩很快就把剩下的铺好了,他收拾着工具,叫上宋安南,“等我们回来,地就干的差不多了。”
随后取下墙上的钥匙问宋安南:“你坐前面还是后面?”
他家居然还有车?
宋安南有些意想不到,不过坐坐他的副驾驶还挺不错的,“我想坐前面。”
但是她突然想到,“你有驾驶证吗?”
“这需要吗?”
“那你没学过?”
“这不是一看就会?”秦少珩回答的自然。
什么?宋安南记得她当时学车可是用了整整一个暑假。
“到了。”两人来到后院,秦少珩掀开雨篷,“我先把它骑出去。”
宋安南愣了一秒,三轮车?
看来果然是她想得太多了。
不过这三轮车居然还是双座的,在这个地方,有个代步工具也挺难得了。
傍晚,四人一起回家。
坐在三轮车的副座,宋安南可以看见经过的每一个地方。
“这儿的景色可真好看!”她发出感叹,落日余晖,炊烟袅袅升起,别有一番田园韵味。
而且空气是真的新鲜,闻着有一种清爽的感觉。
抛开其他的不说,或许这里更容易放松自我,更适合平淡的生活吧。
“是啊。”秦少珩望了望远处的夕阳,目光微动,“我也是在某一天才发觉。”
回到家,秦少珩又开始忙前忙后,宋安南想洗个澡,他急忙去给她烧了热水。
等秦少珩掺好水温,宋安南拿着今天新买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宋安南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没有吃过什么苦。
所以这条件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艰苦了,但是她没有怨言。
她知道,秦少珩已经对她很好了,就这个单独的沐浴间都是为她而建,四周还是用水泥封起来的。
今天去镇上,听说有家的媳妇态度强硬不想同床,怕她逃跑被打断了腿关在屋子里。
宋安南也想过,以她自己没有防范意识导致被拐的命运,要不是遇见了秦少珩,她的下场会比现在惨十倍都不止。
所以现在的处境,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了。
虽然她不知道秦少珩为什么也会在这儿,但是她可以肯定他不会害她。
相反,有他在,她反而觉得更安全了。
等到秦少珩洗完澡回到房间,宋安南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察觉到他进来,宋安南睁开了双眼。
“你……”她想问他睡哪儿,因为她看房间只有一张床,也没有沙发什么的。
秦少珩知道她要问什么,他把三把椅子并排着,勉强躺在上面,“不用担心,我就睡这儿。”
这怎么行,连身都翻不了,而且他一米八几的个子这样缩着腿睡一晚上,不得多难受。
宋安南想了想,往床里边挪了挪,“你要不……睡这儿吧……”
秦少珩抬起头微微一怔,她……是在邀请他?
但是从她的神态中还透露着犹豫。
秦少珩嘴角抿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他继续躺下,假装叹息一声,仿佛认真地说:“没事,我就在这儿凑合吧,翻不了身也关系,反正我睡觉也安静;没被子盖也没关系,反正我身子骨硬忍忍天就亮了;腿软也没关系,反正我……”
“好。”宋安南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那么血气方刚一个大男人,这点苦对他来说应该也没什么。
秦少珩当场安静,嘴角抽搐,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
那可是她先主动的啊,高中三年没见她这么主动过,这么好的机会被自己给作没了。
宋安南刚躺下,秦少珩就走过来直接钻进了被窝。
她感到疑惑,“你不是没……”
“我有事!”秦少珩强迫自己忽视他现在自己都想揍自己一拳的行为,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赖皮。
“哦……”宋安南嘟起嘴,让他上来也好,免得在下面睡着她看着心里还有些心疼。
重要的是,她相信秦少珩的人品,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就这样跟他睡在一起,自己也不吃亏。
秦少珩可没她这么淡定,他现在心跳加速。
和她同床共枕,是他高中时的幻想,没想到却在此刻成真了。
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是秦少珩还是给两人之间留了一条缝,他不想让宋安南感到不安。
享受着此时的距离,他微微侧过头,留意着身旁的人的一举一动。
不料宋安南却突然靠近,她注视着秦亦珩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主动问她。
宋安南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一想到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怎么样也应该给爸妈报个平安。
思虑一番,她小心翼翼开口:“你有手机吗?”
“你是想……报警吗?”
秦少珩见她不说话,继续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在这儿,报警是没有用的。别看这里的村民们平时会为了一点小利而争执,但是在对外方面他们却能做到一致的团结,就算是警车来了,也会堵住不让走的。”
“我知道。”宋安南对他说的话并不惊讶,她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相应的情节。
所以即使她有心想救那些女孩们出去,但是以她现在的处境是做不到的。
只有先顾好自己。
“那你想家了?”
秦少珩眸色愈浓,抬头凝视了她许久。
对啊,她本来就不属于这儿,怎么能自私地把她留下呢。
这话问得宋安南一愣,她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是被拐来的,但是她在这儿的几天却并没有想回家。
也许是内心想逃避那份没有感情的婚姻,又也许……是因为他在这儿……
“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宋安南话未说完,就见秦少珩突然用手扇了他自己一耳光,随后惊坐起来,掀起被子下床穿鞋,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他站在床边错愕地盯着宋安南,一动不动。
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结婚四周年了,是不是孩子都有几个了……
他刚才做了些什么,这万一被她家里人知道了,岂不是对她的名声造成很大的影响。
“你怎么了?”宋安南被他盯得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秦少珩木讷地回到自己拼接的椅子上,时刻在心里默念:她是有夫之妇,有夫之妇……
宋安南对他的一系列操作感到迷惑,“你又没事了?”
他难道生气了?但是她只是想跟家里人打个电话,也没想要逃跑。
不对,家里人……
他难道……?
宋安南瞬间将他的奇怪行为连贯起来了,她不由地“噗呲”一笑,以他的性格,该不会以为自己插足了别人的感情吧。
待她笑够了,对着椅子上的人喊道:“上来。”
秦少珩直摇头。
她无奈,继续道:“我是单身。”
秦少珩还是本能地摇头,只是摇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他抱起头来看着她。
她……是在暗示他?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父母就同意了等我大学毕业后再结婚,但是你也知道,我前几天刚毕业就到这儿来了,所以……我是母胎单身单到了现在。”
她刚说完,秦少珩就已经躺在身边了。
他眉目舒展,嘴角不自觉地微笑,眼眸中泛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愉悦。
不过随即而逝。
他转头对宋安南迟疑道:“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没有办法,两年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他不能被集团的人发现。
最好的办法就是杜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更重要的是,他想自私一回。
“你可以在这儿陪我一段时间吗?”秦少珩问得小心翼翼,带着恳求的味道,“一个月,一个月就好。”
他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但是现在天赐的机会,让他不得不想在自己步入黑暗之前,享受一阵和她在一起的快乐。
但是他不会委屈他太久,一个月之后,他会完完整整地将她送回她原来的地方。
见她没有表态,他急忙改口:“那半个月……”
“那一个月之后呢?”宋安南反问,“你要一直待在这儿吗?”
他还是没有打算告诉她他的故事。
不过无所谓,她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她愿意等。
宋安南定定地盯着他,思绪万千。
既然兜兜转转她再次遇见了他,那她现在只管享受当下就好,至于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好了。
“三个月吧。”她开口,也算是给自己青春的一个交代和结尾。
“好。”他的语气中包含着藏不住的意外和开心,他也想告诉她事情原委,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随即想到:“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
“你父母为什么一直强迫你结婚?”
这个事一直是宋安南的心事,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你想知道吗?”她反问。
“想。”
宋安南微微叹气,缓缓道:“因为我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是一个孤儿,院长说我从刚出生就被送到了福利院。在我六岁时,我现在的父母领养了我,他们十分有钱,也给足了我关怀,会雇保姆专门照顾我,我确实感觉自己在他们身上体验到了父爱母爱,我就这样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
“然后呢?”秦少珩温柔地问。
“然后就在我步入高三没多久,也就是在我成年的那天晚上,他们哄骗我签了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并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原来,我是他们选的童养媳。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才领养的我,可是那天晚上我才知道他们有一个儿子,比我大一两岁。我的父亲因为自己的一次酒驾,导致他的儿子受到伤害成为了植物人,他感到愧疚,想要有人能一直照顾他的儿子,于是想到了这个办法。”
“荒唐!”秦少珩听完怒不可遏,这是哄骗。
“他是个生意人,是个十分封建的生意人,他迷信家庭和则生意顺,所以才会那么想要弥补自己的儿子。”宋安南顿了顿,“他知道,即使再有钱,也不会有哪个女人愿意和植物人过一辈子……”
翌日宋安南醒来的时候,秦少珩已经外出劳作了。
她简单吃了点桌上留的饭菜,出门看见奶奶正坐在屋檐下缝东西。
她端个小板凳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问:“奶奶,你在缝什么啊?”
奶奶用拿针的手扶了扶老花镜,和蔼道:“奶奶啊,给你缝件毛衣。”
宋安南怔住,看着奶奶认真的模样,她竟然好期待。
奶奶自顾自说:“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入秋了,秋天来了,天气就冷了,后面还有冬天,不穿毛衣可不行。趁着奶奶现在眼睛还能看得清,给你多缝几件备着,你以后也好省些活……”
宋安南陪着奶奶聊着聊着,爷爷做好了午饭出来,“我去叫福贵回来吃饭了。”
“我去吧爷爷。”这跑腿的活她还是能做的。
她顺着爷爷指的路,走了几块田坎看到了秦少珩,大喊:“福贵……回来吃饭了……”
“好……”那头应了声。
宋安南莫名地笑了,此情此景好像在对唱山歌。
下午,宋安南主动陪秦少珩去地里。
她本来想体验一下做农活,可是秦少珩不让她累着,专门给她拿了个垫子和水壶。
“旁边的这一片果园都是我们家的,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摘。”
“好。”宋安南开心极了,她很喜欢吃水果。
“只是西瓜可能还没熟。”秦少珩补充了一句。
不一会儿,宋安南摘了一篮子的野樱桃回来,她拿起一颗喂给秦少珩,“很甜。”
她刚才边摘边吃,已经吃了好多了。
秦少珩宠溺地看着她,关切问:“你没洗就吃啊?”他怕她拉肚子。
“管他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宋安南就这样坐在田坎上边吃边和秦少珩聊天,时不时地喂他吃点水果,渴的时候就给他递水。
七月初的山里有点炎热,他劳动一直没有停过,宋安南看见有薄薄的汗珠顺着他有棱有角的脸廓滴落在衣服上,配着他小麦色的皮肤,有一股狂野的味道。
傍晚,两人收拾东西回到家里,爷爷奶奶已经做好了饭菜。
等两人吃完饭洗漱完躺在床上,天已经黑透了。
虽然很难克制,但秦少珩还是给两人之间留了一些距离。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他由心地觉得安心,轻轻侧头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安静的宛如一个天使。
控制不住地,他慢慢向她靠近,他好想亲她一下,却在快要印上时停住了。
他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他不能耽搁她。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两人忙的时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闲的时候坐在家里玩游戏嗑瓜子,两个人的斗地主都玩得停不下来。
奶奶已经织好了两件毛衣,她现在准备给安南织双毛拖鞋,爷爷每天做好了饭等两人回家。
四个人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也有滋有味。
这一天,因为宋安南想要看日出,两人天没亮就起床了,来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面前。眺望远方,山下一览无余,这是一个绝佳的观日出的好地方。
不一会儿,晨光熹微,光芒渐强,渐渐露出一点半圆的光影,万道金光穿云破雾,将苍茫地旷野映照得一片绚烂。
宋安南张开怀抱享受着此时的美好,这样的奇丽的景色,她是头一次见,“我突然想到了一首诗。”
“嗯?”
她来了兴致,学着诗人的模样,“红日东升气势豪,霞光初染翠山袍……”
秦少珩一直关注着她,担心她摔倒,默默地用手在背后框住她。
她不禁发出感慨:“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重获新生的感觉?”秦少珩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良久,宋安南回头看着他,突然开口:“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我以前也经常上来看日出。”
“不是……”宋安南注视着他,略带严肃的询问:“我说的是这个地方。”
秦少珩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是跟四年前一样执着。
“真的想知道吗?”他反问,“我的故事可能有点长。”
“嗯。”宋安南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猜测他现在是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存在,所以她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少珩也不准备再隐瞒,他缓缓开口:“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的家庭,但其实……他们也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不过,这不是他们告诉我的,而是我小时候自己发现的。”
宋安南默默地靠近他,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伤感。
他问她:“你听说过IK集团吧?”
“嗯,帝都排名前几的集团,听说整个帝都的所有支柱产业它几乎都有涉及。”
“是这样的,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它却和帝都的黑组织有联系。”
宋安南感到惊讶,这是她不知道的范围。
秦少珩继续道:“IK刚成立时,经常受到黑组织的压迫,后来逐渐发展,成了今天的IK集团。集团越做越大,内部的矛盾也愈演愈烈,渐渐地分成了两拨人。”
“一拨是想继续维持原态,依靠黑组织的手段维持自己的地位,我们称为顽固派;另一拨则是新兴派,他们看不惯暴力,想把集团完全转正,引到商业上来。”
宋安南听懂了,这实质上是利益和观念的冲突,一拨人不想放弃暗地里得来的钱财,一拨人则出于心中的善良和为集团的未来考虑。
“接下来……就从我出生时开始给你讲起吧。二十三年前,我的亲生父亲秦煜就是当时集团的董事长,他是新兴派。他继承了上一任新兴派董事长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扫除了集团的非法行为,就在他布置了一场大局准备将集团完全转正时,他的亲生弟弟秦焰倒戈了,并联合顽固派的人准备杀了他。”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就偷偷将刚出生的我送给了他的心腹带走。”
“所以……”宋安南轻轻地问:“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秦少珩没有说话,他定定地望着远方,眼里隐忍的情绪里带着狠戾,“包括我的母亲,当时所有人都劝她,她也没舍得丢下我的父亲。”
感受到他的情绪沉重,宋安南不自觉地用手拉着他紧握的双拳。
“别说了……”她以为只是一个误会或者怎么样,没想到这是在揭他的伤疤。
谁知秦少珩反握住她的手并细细摩擦道:“没事,这都过去了。”
他继续说:“你也猜到了,他的心腹就是我的养父,叫石沉。他本来一个人也可以带大我,但是害怕我缺少母爱,就找了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一直到四年前高中毕业,他们都以为我前程似锦,谁知在机场,秦焰找到了我……”
“在他管理集团的这些年里,损失了不少利益,既得罪了新兴派也失去了顽固派的信任。当时,他正准备逃去国外,看见我便将我带了回去。他用我来讨好新兴派,并以自己是前董事长亲弟弟的关系保住了命,还对外宣称会将我培养成新的董事长。”
宋安南气愤,“这不是把你往风口浪尖上推吗?”
“不仅如此,我的养父得知我被带走,偷偷潜进集团却被发现,他用我养父的命威胁我必须听他的话,同时也用我威胁我的养父替他杀了不少人。”他的语气逐渐变得阴厉,“他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手下,我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直到两年后某一天,一个名叫徐岩的手下半夜将我带了出去和养父碰面,我们三人准备逃走却被秦焰发现了,最后他们两人拼死把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根据徐岩最后的交代逃到了这儿……”
“所以……徐岩就是福贵?”宋安南猜测。
“这是他老家,他十岁就被爸妈带去了城里,没有回来过,因此爷爷奶奶没有怀疑过我。”
“那他……?”
“他是我养父的徒弟。”
宋安南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他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
太阳已经高升,秦少珩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加紧了力度,云淡风轻道:“回家吧。”
两人走过一段山路后碰到了上山的一行人,他们迎面走来,宋安南觉得其中的一个人很眼熟。
待走近,她才发现那是何千文。
她瘦了不少,皮肤也变得蜡黄,用头巾包裹着半张脸,手里抱着饭盒。
何千文也认出了她,宋安南率先打招呼,“你们……也上山啊。”
何千文不自觉地躲闪着她的眼光,语气怯懦回道:“上山砍点柴,备着过冬。”
她刚说完,人群里头就有个男人唤她:“还聊啥呢?赶快走了。”
“那是……”宋安南闻声看着那男人,差不多中年的年纪,留着一脸的胡子。
“我男人。”何千文说完便跟着走了,没几步回过头,“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我家坐坐,就在下边院里。”
待他们走远,宋安南还处于诧异之中,那男人的年龄,都快可以当她的父亲了吧。
察觉到身旁女人的情绪,秦少珩了然开口:“你想帮她?”
这话问到了宋安南心口子上,她确实有这个想法。
“以后有机会的。”秦少珩安慰她。
当天晚上,宋安南莫名地做了个噩梦,半夜惊醒,她睁大眼睛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还没从惊恐的情绪中缓过来,她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附在了她的手背上。
“吵醒你了?”她问。
秦少珩起身打开灯,睡眼惺忪地看着她问道:“做噩梦了吗?”
宋安南点点头,“我梦见跟我一车被拐来的女孩们都过的不好……”
秦少珩明白她的心情,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社会,恐惧也是正常的。他也想过,如果她被拐来后遇到的不是自己,那……
那他不知道得多绝望……
他抱住她,用手轻轻拍扶着她的背,“这就是这个世界,虽然很美好,但是也不是处处都美好。就像阳光一样,不能同时照亮每个地方,总会存在黑暗的角落。不过不必害怕,因为总会有一个时刻,那些黑暗的角落是要见到光的。”
见宋安南渐渐平复下来,他继续道:“就像你见到的这个村的村民们,买卖妇女、重男轻女、违背伦理……但要说这一切罪恶的源头,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就是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对错。”
“嗯……”宋安南在他怀里点头,道理她都懂,只是真的身处这个地方,她才明白究竟有多残忍。
可能真的有些时候,无知也是一种错误吧。
但是他们的无知,却不完全是由他们自己造成的。
这里地处整个帝都的最边缘山区,交通闭塞、文化难以普及……
不过终有一天会改变这一切的。
隔天,秦少珩一大早就领宋安南去了镇里。
站在电话亭外,他对她说道:“你等我一会,马上出来。”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虽然宋安南很想知道他给谁打电话,但是她没有问,她猜测是跟集团有关系。
上一次他说他两年前逃到这里后就一直待在这里,但是宋安南知道,他肯定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他不是一个会任人宰割的人。
这两年一直待在这里应该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吧。
只是此刻宋安南只想好好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关于他的计划,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不一会儿,秦少珩出来了,他面露难色,看着宋安南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问。
秦少珩迟疑地回应,却是道歉:“抱歉,可能得多等有些日子才能送你回去了……”
虽然在集团里被软着囚禁了两年,但秦焰不知道,秦少珩一人居然策反了他的一部分手下,还培养了自己的心腹。
逃到这里的这两年,他一直跟自己的心腹有联系。
本来原定于这个月末,他的心腹就会来接他回去,但是现在为了求稳,他们不敢太冒进,决定再多等些时日。
“好啊。”宋安南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这却让秦少珩感到惊讶,“你……为什么不问原因。”
“为什么要问。”宋安南直言:“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愣住,她是在跟自己告白?
所以……她也喜欢自己……
见她要走,他上前一把拉住她往自己怀里带。
宋安南没有拒绝,她轻轻贴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心跳控制不住疯狂跳动起来,不自觉红了脸颊。
秦少珩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处,盯着她白皙可嫩的皮肤,忍不住亲了上去。
温湿的触感和火热的鼻息交杂,惹得宋安南闪躲,她推开他,恼怒道:“周围有人呢。”
谁知秦少珩却挑眉坏笑,“没人就可以?”
“你……”这样的表情,宋安南在高中的时候经常见到,现在他又露出这幅模样,还是跟以前一样欠打。
秦少珩笑着牵回她的手,哄她:“给你说一个让你开心的事。”
“什么事?”
“是关于你的父母的。”秦少珩牵着她走在街上,“我托人问了,他们现在在国外。”
“在国外?”
“嗯,听说你爸主动变卖了公司的股份,带着他的儿子在国外的一家医院专心治疗。”
宋安南此刻的内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爸爸那么一个重利的商人,却在有朝一日为了陪着自己的儿子,放弃自己打拼半生的事业。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了。”
秦少珩想让宋安南安心,但是他不能让她打电话给她的父母,因为她的父母势必会报警,然后顺着电话地址找到她。
回家的路上路过大院时,宋安南突然叫秦少珩停车。
“我想去看看何千文。”
“我陪你。”
两人来到院子找到何千文家,秦少珩知道她想和何千文说些悄悄话,便自觉地在门口等她。
宋安南进去,何千文正在洗衣服,见她来,她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宋安南看见她还有好大一堆衣服要洗,便想去帮她,却被她推开了。
“不用。”何千文转身望了望站在门口的秦少珩,对宋安南道:“你那男人,没让你干过这些活吧?”
宋安南没有回答,但是何千文透过她的表情也猜到了,她叹气:“你那男人,一看就好。我啊,没有你命好,能遇到一个那样的。”
宋安南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看着她熟练地做着这些活,她莫名地心疼何千文受的这些委屈,她看着年纪比自己小,要不是被拐来,肯定活的很快乐。
何千文仿佛知道她所想,她一边不停手上的动作一边满不在意地对宋安南道:“其实刚开始啊,我家那个也对我挺好的,没骂过我打过我,什么事都顺着我……比我来的时候在路上想象的要好。”
“那他现在对你不好吗?”宋安南问。
何千文顿了一下,“现在……中规中矩吧,主要是他知道了我不是第一次……”
宋安南很快反应过来,她看着何千文显得有些无措,她说的坦然却难掩悲伤的情感。
“你是不是没有谈过男朋友?”何千文突然问她。
“没。”宋安南摇摇头。
何千文开始讲述她以前的生活,“别看我年纪比你小,但我谈过的男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我从小就叛逆,父母也不管我,我被拐来的那天,刚刚和我前男友分完手……”
两人聊了好一阵,一直到何千文的男人回来,宋安南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临走时,何千文叫住她:“桌上有吃的,你想吃什么拿点走。”
宋安南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几乎全是补品。
她刚要问话,何千文抢先开口:“我男人给我买的,我怀孕了。”
宋安南带着伤感的表情出来,任由秦少珩带回了家。
半夜,宋安南醒过来,听着身旁的人沉稳有力的呼吸声,她慢慢掀开被子,准备偷偷摸下床。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吵醒了他,他的声音带着朦胧的沙哑。
宋安南像犯了小错误被抓住了一样,怯怯道:“我想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他说着就先一步下床,然后一把抱起宋安南走向厕所。
宋安南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厕所门口,他把拖鞋放在她面前,“去吧,我就在外面。”
呃……
宋安南没想到他会陪着来,其实她自己也可以的。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秦少珩直言:“我担心你害怕。”
宋安南出来就看他抱着臂一动不动地依靠在墙上,微微凌乱的碎发遮住眉眼,走进一看眼睛还闭着。
连睡觉都这么帅气,让人移不开眼。
宋安南盯着盯着就笑了出来,他从来都是神采奕奕,现在这个样子,像一个倔强的小孩。
要是有手机,她肯定会拍下现在的他。
察觉到她过来,秦少珩又将她抱回床上,宋安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了。
秦少珩没有关灯,她一偏头就能看清他的睡颜。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顺下来就是高挺鼻梁上的那颗痣,以前他皮肤很白的时候,那可痣尤其显眼,宋安南不止一次地赞叹这颗痣和他的脸十分相衬。现在的他经过风吹雨打,脸也晒黑了不少,但是这颗痣还是给他的脸增添了不少的韵味。
他的双手枕着脑袋,是一种很放任的睡姿。
宋安南目光下移,飘向了他半露的锁骨,在昏暗的灯光下,透露着说不出的诱惑。
突然间起了心思,她将被子缓缓掀起,想看看他的腹肌。
她将头钻进被窝想看得仔细些,却突然感觉眼前亮了起来。
一抬头,发现秦少珩将被子全掀开了,和她四目相对。
宋安南‘咻’的一下脸绯红,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边假笑着边悄悄溜进被窝。
秦少珩却没打算放过她,他歪着头,带情的桃花眼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挂着痞坏的笑,他故意用暧昧的语气问她:“你想看我哪里?”
“我……”当场抓包,宋安南已经羞得说不出话了,她投降似的大喊:“我想睡觉……”
谁知秦少珩却不肯罢休,是她先惹上来的,就得给她点教训。
他不气不恼,只是精准地抓住宋安南的手,带着她往自己身上引。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享受的意味,从锁骨渐渐往下,一直到腹肌……
散漫又充满着暧昧的气息。
他就这样时刻关注她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盛,略带戏谑,还意味深长地问她:“怎么样?安南……”
“好……”宋安南从被窝里冒出肯定的声音,虽然她没有用眼睛看,但是她能感受到手摸过的每一寸地方,那紧致坚硬的肌肤和炙热的触感……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象,宋安南想收回手却还是被他牢牢控制,他居然继续往下。
已经摸到了他的裤子,宋安南慌了,她钻出被窝求饶:“对不起,今天是我冒犯了,我以后再也不看了,我再也不敢起这种歹徒的心思了……”
秦少珩放开她的手,就在她以为自己得到解脱的时候,他却瞬间欺身而上。
此刻,他的眼睛里藏不住对她的欲望。
他凑近她耳边,笑着低语:“你摸了我这么久,作为补偿……是不是也该让我摸摸你?”
他对感情的表达,总是这么直白又霸道。
宋安南还没来得及拒绝,嘴唇就被堵住了。
突如其来的香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秦少珩无视她的挣扎,一只手紧紧托住她的后脑勺,微冷的舌灵巧地撬开她的封闭的唇,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宋安南渐渐停止了反抗,怔怔地看着闭上双眼好似享受的他,直到感觉自己快要缺氧了,他才慢慢放开。
“……扯平了吧?”宋安南大口地喘着气。
秦少珩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却紧接着覆在她耳边,沉吟道:“不够……”
充满着蛊惑。
他又继续道:“不过这次先放过你。”
……
孤男寡女,为了避免哪天擦枪走火的意外,接下来的每天晚上,宋安南都睡得格外安分,不吵不闹,即使有偶尔的失眠,也不敢打扰身旁的人。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两人提前去镇上买了好多东西,还推掉了下边大院的酒席,准备自己在家跨年。
吃完年夜饭,秦少珩说他有事出去一趟,宋安南也没有多问,就和爷爷奶奶围坐在火堆旁聊天。
突然,她被一阵火炮声吸引,出门一看,居然是有人在放烟花。
这里没有禁止燃放烟花的条令,使得宋安南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燃放的烟花。
五颜六色的大球冲向天空,重叠在一起,五彩斑斓、闪闪发光,顷刻间天空也成了光的海洋。
宋安南下移视线看见在了站在烟花筒旁边的秦少珩,烟花发出的光芒倾斜在他身上,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能看清他也正在望着她。
借着光芒,宋安南走到秦少珩身边,他双手插兜,对她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宋安南回他,随即问:“特意给我准备的?”
“喜欢吗?”
他的眼神里有光。
这是宋安南第一次这么觉得。
烟花很快放完了,天空又暗了下来,但是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都没有要走的趋势。
宋安南心绪万千,与他相处了这些时间,她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可是他这段时间去镇里打电话打的频繁,估计就快要回去了吧。
到时候,他们应该就没有交集了……
有的人,真的就像这烟花一样,蓦地照亮了你整个世界后,又转瞬即逝。
但是此时此刻,她想争取一次。
深吸一口气,猛地拉住旁边人的手,她毫无预兆地开口:“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旁边的人却一顿,良久没有回应。
宋安南心里渐渐发凉,果然还是冲动了,不过既然都已经问出了,那就更彻底一点吧。
她正准备踮起脚尖主动吻他,却被他按住,急切又强势的口吻:“快说你爱我。”
“啊?”这让宋安南不知所措,她支支吾吾却说不出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随即拉她入怀,“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答应你。”
“真的吗?”宋安南感到很惊喜,她只是想试试的。
秦少珩轻轻吻了她的嘴角,并反问:“你觉得呢?”
宋安南高兴得快要跳起来,牵着他的手回家故意调皮道:“没想到你看着冷冰冰的,原来你这么好追……”
“你……”秦少珩忍不住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一刻他等了多久,然后用听似凶狠的话威胁她,“你要是哪天敢甩了我试试。”
宋安南看着他笑得开怀,她怎么舍得呢,他可是她的初恋。
见两人手牵着手回来,爷爷默默地拿出一本黄历书给秦少珩,并对他说:“你们看选个日子,什么时候办席?”
呃……
宋安南求助地盯着秦少珩眨了眨眼睛,秦少珩笑着挑眉回应,他接过来开始翻看。
“你认真的啊?”宋安南看他看得仔细。
“我想的是办的简单点,就请周围的人吃个饭,也算是圆了爷爷奶奶的一个期待,可以吗?”
末了他继续补充,“反正你都是我女朋友了,结婚不是迟早的事。”
“你……”宋安南咋舌,还远着呢,不过看着两位老人等待的模样,宋安南心有所触。
相比于村里的其他老人对待儿媳,爷爷奶奶对她是真的不错,从来没有让她干过活。
“好。”她答应,随即问:“那你看好哪天了吗?”
“初五,怎么样?”
“那就是过了今天还有四天。”
第二天是春节,宋安南刚起床就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个红包,不用想就知道是秦少珩放的。
这个人,真会哄人开心。
出门给爷爷奶奶拜了年,就见奶奶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孙女,这个给你。”
“这是……”是一个木制的小方盒,宋安南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微微生锈的银手镯。
“我的嫁妆,我娘给我买的。”奶奶拉着她道:“我其实当年有很多嫁妆,但都给福贵他妈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了,真是委屈你了孙女。”
虽然看着不贵,但是宋安南知道这个意义非凡,她安慰奶奶,“没事的奶奶,我会好好保管的。”
隔天,秦少珩就又带宋安南到镇里,打完电话,两人就去了集市。
接下来他们就需要准备结婚的用品了,秦少珩顺着宋安南的喜好买了一大堆东西。
回到家,爷爷正好钓了一桶的鱼回来,奶奶也已经通知了邻居们。
宋安南清点着物品道:“没有落下的,明天再去买一些宴席上的菜就准备齐全了。”
人生中第一次办婚礼,她还挺期待的。
以前因为父母一直逼她,她都快要恐婚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积极筹备。
看来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过自从确定关系后,她喜欢的那个人天天晚上睡觉就要抱着她,有时还要对她动手动脚。
一想到这儿,宋安南就恨不得给他一拳。
不过内心终归是欢喜的。
她出门望着天空,早上还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席卷,顷刻间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猝不及防,正如突然的变故。
第二天一早,当秦少珩和宋安南拎着大包小袋从镇里的菜市场出来时,就见街上围满了车。
遥遥望见车里隐隐约约的人影,秦少珩顿感不妙。
是秦焰!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来不及多想,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宋安南朝小道奔去。
宋安南瞧见秦少珩的反应和刚才的场景,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由着他拉着奔跑。
两人穿过人群,却被突然从街角窜出的一男一女拦住去路。
“东格、时雨……”看清来人,秦少珩率先开口,他将宋安南交给他们,“先带她走。”
“那你呢?”宋安南焦急地看向他。
秦少珩转身将一物塞进她手里,并道:“我得回家。”
秦焰已经找到了这里,那么肯定也找到了他的家在哪里,如果他不回去,爷爷奶奶就会有危险。
宋安南没有更多阻拦,她明白他心中所想,打开手心,是一张储存卡。
她约约猜到,里面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而且绝不能被集团的人拿到。
随后她盯着身后的东格和时雨,秦少珩将她交给这两个人,必然是信任他们。虽然宋安南没有跟他们有过接触,但是她选择相信秦少珩的判断,任由他们带着逃走。
秦少珩急急跑到下边大院,抬头一望,就见自己家的院子里站满了西装革履的人。
还是来晚了。
越走近,越发不对劲。
黄毛惧生,平常见到生人,它总要狂吠许久,现在却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鼻尖渐渐传来腥味,秦少珩被吓得猛然一顿。
是血!
他对鲜血的味道极其敏感,这味道让他感到厌恶。
意识到可能的结果,他快步奔上前,然后整个人瞬间呆滞。
黄毛……死了……
在它的身后,是爷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身影……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不难看出,是被棍棒敲打所致。
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拿着长棍的人,他们鄙夷且看笑话般瞧着秦少珩,手上的木制棍棒已被鲜血染红……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笑声,一男子毕恭毕敬地上前给坐在椅子上的人点烟,说:“还是董事长料事如神,说他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
点的不仅是烟上的火,更是秦少珩心里的火。
周围站着的人都想看他发火发狂,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哗,他们嘲笑着眼前这位少年的不知好歹。
竟妄想断了他们的财路。
因为新兴派的群龙无首,导致他们各自为战,频频被守旧派打压。
如今的IK集团,涉黑势力更显庞大。
“真是天真!”椅子上的人动了动,他将烟头随意撂倒地上,“你真的以为,我不知晓徐才亮的背叛?”
见秦少珩没有反应,他继续说:“他对你也是忠心,察觉到自己暴露,在我们抓到他的前一秒……竟然自杀了。”
“不过这不重要……”他一顿,“我还是在他未销毁完的电脑里找到了你的踪迹,还有你们的计划……”
他走近秦少珩,用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问他:“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对你如此忠心?”
秦焰知道,秦少珩暗中策反了他的部分手下,这两年他也一直在调查此事,只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他抓到的每一个被秦少珩策反的人,都对秦少珩忠心耿耿。
即使受尽折磨,也不吐露半字。
秦焰没有得到秦少珩的回答,也没有恼怒,随后从旁边人的手中抽出一把枪,随手般将枪口对准被扣押着的人。
然后扣动扳机……奶奶应声倒地。
做完这一切将枪一扔,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擦拭手指。
他面色自然,仿佛刚才做的事是抬手般的小事。
他命人将秦少珩带上车,秦焰不准备杀了他。
以他现在的势力,杀他并不是难事,难得是为他所用。
有人上来给秦少珩绑手,他还是一动不动。
只是待秦焰快离开他身边时,才听见他低沉的嗓音,“给你个机会,现在杀了我。”
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发出,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秦少珩的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
只是秦焰没有发现,他只注意到秦少珩不仅没有发狂,脸上甚至连悲都没有。
他不伤心吗?
不过秦焰没有在意,他只想能利用秦少珩。
毕竟秦少珩可是石沉培养出来的人。
石沉,前国际杀手排行榜的首位,连续十年,无人撼动。
他的名声,混他们这个道的,没有人不知道。
——
待他们的车完全看不见影子,宋安南三人才敢从后山坡走出来。
刚才的场景历历在目,踩着流淌的血迹,慢慢靠近躺着的身影,宋安南忽觉心如绞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抱着他们泣不成声。
奶奶的手上还攥着红色的剪纸,只是……用不上了。
他们盼望的,终归没有实现……
一时几朵乌云卷来,天空很快下起了雨。开春的雨,还带着透骨的寒意。
雨水很快冲散血液,引流至各处,埋藏在地缝和泥土里。
高高堆砌的泥土,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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