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海鲜粥咸咸甜甜的香味，云空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嘴巴好似不受控制，一口下去就停不下来，不停地吃。
直到一碗粥见底，才停下。
视线突然瞥到旁边。
明明熟睡的小光头此刻早已经坐了起来。
盯着吃完的碗不停咽口水，嘴里的口水包不住，都流到了嘴角。
看到云空看向她，她摆摆头，笑嘻嘻地说。
“不饿，不饿，师师不饿。”
说话就咽不了口水，这时候，口水就布鲁布鲁往外淌。
云空扑哧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这小光头怪可爱的。
她拿出纸巾，给她擦擦口水，又从空间里取了份全家桶。
嗯？尼姑可以吃肉吗？
管它玛德。
“来，小光头，吃。”
云空把东西送到她面前，摆好。
又取了瓶果汁拧开了瓶盖。
小光头师师看她变戏法，啪啪拍掌。
“好耶，哈哈哈哈......”
“别拍了，快吃！”
“师太吃。”
哈喇子又流出来了。
云空拿了个鸡腿，啃了一口，对师师说。
“一起吃。”
师师眼睛都圆了一圈，伸手拿了鸡腿，吧唧一口，眼睛顿时眯啊眯的。
“好七好七好好七，西太。”
云空无声笑了下，拿起奶茶喝。
云空时不时灌她一口果汁，又给她擦了擦满脸的油渍。
等山下传来呼唤声，云空才朝山下走去。
半路上，迎面而来的，也是个小光头。
七八岁的样子，跟个豆芽菜似的，眼睛里却透着机灵的光芒。
“师太！你终于醒了，我好怕你死了。”
她看到云空，便冲过来，话虽然不讨喜，但是真情流露，眼眶微红。
“走，回去。”
云空不擅长处理煽情的境况，便当先走了。
豆芽菜耸耸鼻子，抱起小光头跟上。
“师太，我们刚化缘去了，今天收获不少呢，有几个嫩包谷，毛豆，还有一碗米呢！”
豆芽菜话里都是骄傲，抱着人追着她有些费力。
“哦。”
“二师姐在回来的路上摘了好多猕猴桃，她现在去扯草去了，等她回来就把它们全都埋进草里，过几天就可以吃了。”
语气里充满着向往。
......
云空看着破败的厨房，以及那方桌上摆着的三根小玉米，十来颗毛豆，以及几十个大拇指大小的猕猴桃。
挑了挑眉。
“你们平时吃什么？”
她问在灶台前忙活的大光头。
“大部分时间，我们就吃你种的菜，挖点野菜，隔段时间去山下化一次缘。你每到季节都会去村里讨要一些菜苗红薯苗，回来种上，红薯还是我们的主要粮食，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挖。”
大光头已经接受了师太昏睡两天忘记前尘往事的情况了。
“大师姐，我回来了。师太回来了没有？”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接着便又是一个光头走了进来。
看见云空开心的笑了。
“师太，你终于醒了！”
这个光头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笑起来两个梨涡很明显，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
合着，这里就是一所孤儿院噻。
“快坐好，马上吃饭了。”
大光头一边揭开锅盖一边吩咐着。
“师太，快坐。”
小梨涡拉开凳子让云空坐下。
云空顺势坐下，也不问话了，就静静打量着一切。
小光头挨着她坐下，晃悠着腿。
一碗一碗的青菜粥被端到桌上，豆芽菜使劲闻了一下。
“好香！是我们今天化到的米吧？”
“对。刚刚好师太醒了，今天就做点好吃的。”
云空......
内心一阵心酸蓦然涌来，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师太，小师妹，快吃啊！可好吃了。”
小梨涡一说，三个光头齐刷刷看向两人。
小光头拍拍肚子，“师师，饱。”
“饱？你什么也没吃呢。”
大光头心疼地看着她，端起碗来喂她。
小光头躲开，“饱。”
说着眼睛巴巴地看向云空。
“姐姐没吃，姐姐吃。”
云空捏着她的小光头晃了晃。
“还挺懂事。”
又对着三人说：“我们捡到几个成熟猕猴桃，拳头那么大，都吃饱了。”
“哪里？哪里捡的？肯定还有，师太你告诉我地方，我吃完饭再去找找。”
豆芽菜刺溜地站起来，激动地喊。
“先坐下吃饭。师师啊，那你也再吃点，那个不顶饱的，一会儿就饿了。师太，你再吃点吧？”
大光头劝着。
“不吃。”
“......哦。”
大光头闭了嘴，安静了两秒又说。
“那我给你和师师留着，你们饿了再吃。”
秋天，夜幕来袭，有些凉快。
在山顶上，这点衣服显得单薄了些。
大光头带着几个小光头到堂屋，盘腿在蒲团上念叨了几句。
这没有电，没有娱乐的世界，大家都早早回房上床了。
云空蹙眉，咋回事？
不洗澡就算了，不洗脚也不洗脸？
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等把这几个人都熬睡着了，自己再从空间里拿个浴桶泡澡。
大光头带着小光头睡一起，豆芽菜跟小梨涡睡一起，云空一个人睡。
云空等啊等。
终于等到她自己睡着了。
而旁边被窝里，小梨涡跟豆芽菜还在聊着天。
“今天师太好像很奇怪。”
“我也觉得，她好像不认识我们了一样。”
“对，大师姐也说师傅像是没有记忆了，脾气也大了些。”
“哈哈，她有点凶凶的，不吃！”
说着豆芽菜还模仿了一下云空在饭桌上的话。
“敢嘲笑师太，小心大师姐揍你。”
“我哪里是在嘲笑师太，我还挺喜欢她这样的。”
“我也是。”
云空睡到半夜，觉得背后有些凉，身前有些热，有什么东西老是踢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丢，这小光头啥时候跑过来的？
实在困得不行，云空把她推远了些。
闭着眼从空间里拿出一床薄被子，一盖，又睡了过去。
早上，云空隐隐听到鸡鸣的声音，应该是山下传来的。
她睁开双眼，几个大光头早就起床了，小光头还躺在身边呼呼大睡。
走到外面，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难道大早上就去化缘了？
不管如何，她今天准备下山去看看。
绕着房子溜达了一圈，才到后院菜地里看到三个蹲着的光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云空走近，只见几个光头手里拿着木棍，一边夹菜叶上的虫子，一边嘴里念叨着。
“......照五蕴皆空，度一切苦难......南无阿弥陀佛......”
云空......
不忍打扰这份庄严的‘渡虫’仪式，云空撇撇嘴走了。
突然想起昨天在山崖上看见左面有山涧，有白雾飘升。
应该是有水源。
提了把椅子做大树下，翘着二郎腿，欣赏眼前绝色的自然美景。
等那几个小和尚过来了问问，还不知道家里的水怎么来的。
昨天看见她们做饭用的是木桶里的水，哪里来的？
“师太。”
云空扭头，师师揉着眼睛站在门槛内喊她。
云空看了一眼，便转回头来。
师师爬过门槛，意识还没清醒。
啪唧一下摔在门槛下。
迷蒙着眼爬起来，拍拍手朝云空走去。
走到她身边便蹲在她旁边。
“你那几个师姐在菜园子里念经，你去把她们叫回来。”
师师抬头看向她，大眼直勾勾地。
“快点去。”
云空刨刨她的小脚。
她站起来走向后院。
很快一串光头从屋子旁边绕过来，走到云空面前。
“师太，怎么了？”大光头问。
“你们平时喝的水是怎么来的？”
云空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对着几人。
“我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水，打水的地方就在后山不远那里。”
“带我去看看。”
云空站起身来当先走了两步，大光头示意小梨涡跟上，自己则站在原地没动。
云空回过头看她，“全部都跟上，一个也不许少。”
五个人围在堆满杂草，浅浅的水塘边上，云空盯着水底的淤泥。
“这就是你们平时用水的水源地？”
“对啊，师太。这里是离我们庵离最近的水塘。”
“那就是还有别的水源了。我隐约觉得那边有水汽冒出来，那里有水吗？”
“有，很多水，还是暖和的。”
云空眼睛一亮。
“暖和的！走，带我去看看。”
“可是那边比较远，路也不太好走。”
“没事，走吧。”
路确实不好走，杂草丛生，乱石遍地。
豆芽菜自告奋勇地走在前面，大光头要照顾师师。
云空暗自估计了一下，走了大概十分钟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