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干部头上已经冒汗了,他退后一步,指挥门卫拦住上访者。
滴滴……
一辆挂着东海01牌照的公爵车想要进入,可是门口已经被上访者堵住,车里的人只能下车步行。
人群之中,韩小东看到了下车的人中竟然有谢安然。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谢安然有些吃惊,她是为了红玫瑰舞厅的事陪着龚主任来道西区政府寻求帮助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韩小东。
那晚韩小东说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她情不自禁的回了下头,看到韩小东一挥手,三十多人跟在他后面,一起离开了。
很显然,这些人都听韩小东的,这个混混,手底下都这么多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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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汽水厂所有的下岗工人都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他们满怀信心而去,却失望透顶而归。
刚刚那副场景他们也看到了,现在下岗的人太多了,政府根本管不过来。
呜呜呜,昨天给韩小东下跪的那位大姐忍不住又哭起来了。
哭声像是会传染似的,没几分钟,很多人的眼圈都红了。
生活太沉重,压得他们直不起腰,喘不过气。
他们痛恨,为什么他们的爹妈不是当官的,不是有钱人,为什么他们没能分到一个好厂子去,为什么他们要遭这种罪。
“都别哭了,我还有办法。”韩小东一声怒吼,让他们都闭上了嘴。
“你们等等我。”韩小东跑向远处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陈达均办公室的号码。
“喂,汽水厂,哪位?”听筒里传出了陈达均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是山城道西区汽水厂的负责人吗?”韩小东换了一口普通话。前世在京多年,说普通话还是没问题的。
陈达均听的一愣,对方的口音好像是燕京那边的,这让他顿时心生警惕。
“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燕京改革报》的记者,我们接到读者来信,反映贵厂在下岗分流过程中侵吞工人的遣散费,所以打电话求证一下。”
陈达均一激灵,“没有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侵吞遣散费呢!这是污蔑,这是造谣。”
“没有就好,说实话,我们报社最近接到很多反映类似事件的信,都有点忙不过来了,您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点相关情况?”
陈达均立刻赔笑道:“记者同志辛苦了,这点小事还麻烦你们,要我说不用搭理他们就完了,我这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那可不行,下岗分流是国家制定的政策,就怕在执行过程中出什么差错,所以从上到下都很重视,我们报社已经决定,把你们厂做一个典型,做一个系列报道。既然您不想跟我介绍情况,那我们只能派人去一趟山城了,到时候我们会联系东海、山城省市两级的宣传部门、纪委及其他相关部门来一次深度调研,好,再见!”
不等陈达均再说什么,韩小东挂断了电话。
闫雄、张鲁他们眼看着韩小东打完电话又跑回来。
“东哥,你干什么去了?”
“别问,你们要是想要回钱,就按我说的办,谁要是不听我的话,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很明显这些人看向韩小东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只有张鲁坚定的站在韩小东这边,“我听东哥的,东哥让我什么我就干什么。”
有他带头,其他人的态度也变了。
“听,只要能要回钱,让我们干什么都行。”三十几颗脑袋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