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庆嬴政的现代都市小说《政哥,他在CPU你精品推介》,由网络作家“生产队的驴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政哥,他在CPU你》主角陈庆嬴政,是小说写手“生产队的驴③”所写。精彩内容:半天我们全都得被砸死。”众人哄堂大笑,臊得李乙满脸通红。他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那铁锤抡起来力道该有多大,要是被炉台挡住,锤柄势必折断。可没有打铁的炉台,怎么才能让锤子敲击在铜铁料上呢?“东家,小的倒是有个主意。”一名稍显瘦弱的工匠突然开口。“小的看那木工所用滑轨,甚是省力。”......
《政哥,他在CPU你精品推介》精彩片段
“李相,陈庆此獠包藏祸心,谋反在先,蛊惑陛下劳民伤财在后。若不尽早除去,将来必成大患!”
“我等不能坐视不理呀!”
又一日,大朝会之后,几名御史大夫找上了李斯,痛心疾首的说道。
“不可妄言。”
“陛下明察秋毫,岂会被奸人蒙蔽。”
李斯板着脸打断了对方的话。
“李相……”
几人又气又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御史大夫的本职工作就是弹劾、监察百官,处理各地官员上奏的文书。
陈庆谋反一事,铁证如山。
然而始皇帝居然不杀他,还放任他在咸阳城到处蹦跶。
如今更是渐有风生水起的架势,他们不着急才怪了。
“老夫听闻,陈庆曾夸下海口……”
李斯压低了声音:“咸阳城最近有人流传,城外的水车一旦建成,可抵千万民夫,往后大秦或许会废除徭役,百姓甚是欢喜。”
“这怎么可能!”
“愚夫愚妇,他们是在痴心妄想!”
“陛下怎么会信那陈庆的妖言蛊惑!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宫,请陛下斩了此獠。陈庆不除,我就……辞官罢职!”
“对,陈庆不除,我等辞官罢职!”
御史大夫们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冲到城外,对陈庆饱以老拳。
“诸位稍安勿躁。”
李斯这才慢悠悠的说:“据我所知,那水车至多相当于十头骡马。但开工至今,陈庆消耗了多少民力物力?”
“若是它真把水车修到抵得千万民夫那般地步,恐怕把整个大秦全部掏空都不够!”
御史大夫们更加气愤。
“李相,你说怎么办?”
“我们都听你的。”
“要不然……我等召集家丁,今日就除了他!”
一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
“对,对!”
“我等为朝廷锄奸,陛下应该不会不至于怪罪。就算真要罚下来,我等一力承担!”
“李相,你说句话吧。”
李斯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大为满意。
人心可用也!
“此事不急于一时。”
李斯招招手:“等那水车完工之日,就是我等发难之时,到时候……”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暗道宰相高明。
御史大夫们走后,李斯嘴角含笑。
你不是自吹自擂,夸下海口‘功莫大焉’吗?
我就帮你加一把火,再替你吹吹风。
看看到时候你如何收场!
“哼!”
“奸佞在侧?我看你就是最大的奸佞!”
李斯眸子中闪过一道厉色,挥袖而去。
——
渭河水边。
原本普普通通的石滩野地,已经成了一处热闹喧嚣的所在。
上千名工匠和民夫忙得热火朝天,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同样不少。
一块块长达五米多的三角形木架,被四名民夫抬着,小心地从陡峭的石滩绕过去,然后放在已经排光河水的沟渠里。
挖掘河道的工作最繁重,同时也是最简单的。
靠着不断增加民夫,最先完成。
水车的制造紧随其后。
在陈庆的指挥下,高达五丈的水车被均匀的分成了十六块。
先运输到沟渠中,然后工匠再将其一块块拼接安装起来,组成最后的成品。
“嘿吼!”
“嘿吼!”
“嘿吼!”
一群精壮的民夫如蚂蚁般,分列在一根巨大的圆木左右两侧。
它就是水力磨坊最重要的部件之一,转轴。
“此乃紫衫,皇家专用之物。”
“它纹理通直,柔韧有力,且不易腐朽,不易开裂起翘,能满足你的要求吧?”
赵崇站在陈庆的身边,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一根大料价值上万钱,可够上千户人家一年所需。
它只生长在深山老林中,光是砍伐下来运输到咸阳,就要消耗不知道多少人力。
连内库中的储存也不算太多。
“紫衫?”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陈庆面露疑惑之色。
“它生长在高山悬崖之上……所结果实如红豆,可入药。”
赵崇洋洋洒洒的介绍道。
“红豆杉?!”
陈庆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了它的真名。
“你先说到底行不行?”
赵崇面色不虞的说:“要是不行,我再换其他木料。”
他对始皇帝忠心耿耿,实在不舍得如此浪费。
“刑!”
“我看刑,非常刑。”
“今天在场的一个都跑不掉。”
红豆杉那是妥妥的国一呀!
别说砍下来,你就是折下条枝,也够拘留几天的了。
陈庆没想到水力磨坊居然用上了如此贵重的木材。要是在后世,他这个主事者起码十年起步。
“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崇莫名所以的看向他。
“你先盯着,我去看看齿轮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庆摆摆手,朝着锻打棚那边走去。
“东家。”
“您过来掌掌眼。”
“小的们心里慌得很。”
两个一大一小,重达数百斤的青铜齿轮被摆放在空地上,工匠们正在用砺石和扁铲对其进行最后的打磨修整。
“慌什么!”
“齿数点过了没有?对得上吧?”
陈庆打量了一会儿,默默点头。
起码从外观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秦朝的青铜器水平极为高超,从兵马俑出土的青铜剑就可见一斑。
“齿数对得上,就是……它不转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工匠心怀忐忑地回答道。
“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今晚再杀几头羊,大家都吃顿好饭。”
“要是事有不成,也不算我亏待了大伙。”
陈庆洒脱地说道。
“东家……”
有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不就是断头饭嘛!
“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
“你们在咸阳大狱中,是谁来救的你们?”
“有我在,都把心放回肚子里。”
陈庆安慰了一句,转头看向李乙。
“李乙,你小子琢磨什么呢?”
“是不是又要检举老子?”
越是临门一脚的时候,所有人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陈庆的脾气也暴躁了许多。
“冤枉啊东家,小人绝对没有!”
李乙激动地哭天喊地:“您不是说还没想到该怎么用水力来锻打铜铁吗?小人方才有了点主意。”
“哦?”
“你说。”
陈庆招呼对方站起来。
“东家您看那根转轴。”
李乙指着那根价值万钱的红豆杉,“小人想着,要是它真的能转起来,在上面绑个大铁锤,岂不是就抡起来了?”
“咱们只需……”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
“嘿嘿。”
一名老匠工笑道:“然后你刚凑过去,就被一锤砸烂了脑袋。”
“哈哈哈!”
“李乙你真是异想天开。”
“要是按你这般来,不到半天我们全都得被砸死。”
众人哄堂大笑,臊得李乙满脸通红。
他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那铁锤抡起来力道该有多大,要是被炉台挡住,锤柄势必折断。
可没有打铁的炉台,怎么才能让锤子敲击在铜铁料上呢?
“东家,小的倒是有个主意。”
一名稍显瘦弱的工匠突然开口。
“小的看那木工所用滑轨,甚是省力。”
“若是咱们在炉台下面加个滑轨,铁锤抡过来的时候,就把炉台推上去,打一下再拉回来。”
“如此往复,它不就可以打铁了吗?”
众多工匠们纷纷思考起来。
此计……好像可行。
但是炉台笨重,要是这样一推一拉,岂不是比锻打还要费力?
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我想到了!”
“我终于想起来了!”
“只要加个杠杆不就行了嘛!”
陈庆忽然高兴地呼喊。
穿越者没有金手指真是寸步难行。
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还要靠手下提醒才能解决。
只要在李乙所说的大锤前面加一个跷跷板。
铁锤落下,跷跷板自然会坠地。
另一端它不就高高举起了嘛。
等跷跷板落到底,铁锤顺势滑落……
咚!
只要在另一端加上锻锤,水力锻打设备就造成了!
“李乙,你去领一头羊。”
“还有你,也去领一头。”
“这是赏你们的。”
陈庆立刻下令。
“东家……”
李乙已经对羊这种动物有了心理阴影,显得犹豫不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这怕那。”
“你不要我都吃了。”
陈庆不耐烦地说。
“是,那就谢过东家了。”
“谢东家。”
两人这才开心的行礼致谢。
其余的人不由投来羡慕的目光。
他们足有一百个人,哪怕陈庆已经尽量照顾,也不可能羊肉敞开了吃。
再说石匠明日就可打造好石磨和磨盘,要是水车造不成,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顿了。
陈庆兴高采烈,就要去鼓捣锻打设备的模型。
赵崇若有所思,跟在后头忍不住问道:“我听那两名匠工所言,均是无稽之谈。你为何还要赏赐他们呢?”
“赵统领。”
陈庆回过身来,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
硬邦邦的,极为坚实,不愧是习武之人。
“后世有一位伟人说过,劳动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你要相信群众,依赖群众。”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我先去忙。”
陈庆走后,赵崇一直站在原地皱着眉头。
劳动人民,力量是无穷的……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王侯将相,哪个不比‘民’贵重?
“此为大不敬之语!”
他连忙掏出小本本,再次把陈庆的狂悖之言给记上。
始皇帝三十二年,代郡。
时值正午,街面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叮叮当当的锻打声,从拐角处一长排的草棚铺子中传来。
赤膊的铜铁匠工拿起烧得通红的半成品,往水桶中一插,瞬间白汽腾腾。
“吃饭啦,吃饭啦!”
“手里的活儿先停下。”
管家站在门口招招手,匠工和学徒们顿时面露喜色。
普通百姓一日两餐,难得他们遇到了一位好东家,怜恤匠人们辛苦,中午再加一餐。
“知道啦。”
一名蓄须的中年匠工随手把打制的半成品扔回铁砧上。
“嗯?”
突然,他神色一凝,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水桶。
水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并且随着地面微微的震感,越来越明显。
霎时间,匠工猛地抬起头,朝着街面上望去。
尖叫声,呼喊声,率先从街角的地方传来。
行人和商贩不要命般,朝着四面八方逃散。
一群黑衣黑甲的士兵队列整齐,锋利的戈矛高高竖起,在阳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寒光。
无数双脚整齐划一的落在地上,震动声似乎带着摄人心魄的压迫感。
“官兵!”
“官兵来啦!”
匠工眼眸紧缩,慌不择路的朝着店铺中跑去。
不多时。
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所有民众全部找地方躲藏起来,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冶炼铺子用最快的速度关好了大门。
管家和匠工们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一颗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破门!”
一名英武的将领拔出长剑,厉声喝道。
士兵们很快拆掉了草棚的立柱,六七个人左右合抱,抬着它重重地撞在门板上。
轰!
只一下,看似坚固的门板已经抵受不住,裂开了好大一条缝隙。
“官兵打进来了!”
“快跑啊!”
“兵爷饶命,小人并未作奸犯科呀!”
匠工们有的转身就跑,有的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还有人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动都动不了。
陈庆被管家叫了出来,见自己好不容易收拢来的手下逃的逃,散的散,顿时长叹一声。
大势去也!
轰!
第二次撞击后,门板基本上已经散架。
骁勇好战的士兵们立刻一窝蜂的涌了进来,盔甲碰撞声,刀剑出鞘声不绝于耳。
“吾等愿降!”
“还请诸位手下留情。”
陈庆拱拱手,高声喊道。
英武不凡的将领马上注意到了他,提着长剑龙行虎步而来。
噌!
锋锐的剑锋架在了陈庆的脖子上。
“你就是代郡铜铁商陈庆?”
“正是小民。”
陈庆老实地拱拱手,面皮微微发麻。
丢脸!
我真是给穿越者丢大脸了!
别人穿越后,哪个不是一路开挂一路爽,位面之子牛逼不解释。
偏偏我连个金手指都没有。
好不容易绞尽脑汁,靠着前世的知识才没有饿死,并且混的有了点起色。
陈庆回想起来,十有八九是上个月秦始皇出巡的时候,路过附近州县,听说了自己的名声,这才导致今日的结果。
MMP啊!
我已经很小心了。
按照历史轨迹,再过五年,秦始皇就会第五次出巡,驾崩于沙丘平台。
此后天下大乱。
赵高指鹿为马,胡亥自焚而亡。
皇子皇孙,金枝玉叶,被屠戮殆尽。
而后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逐鹿中原,生灵涂炭。
陈庆知道几年之后就是人命如草芥的乱世,穿越后心中就升起了紧迫感,选了代郡这样一个偏僻之地开始了猥琐发育。
不求将来问鼎中原,起码有个自保之力。
万万没想到——竟然提前暴露了!
“大人,搜到了。”
“您请看。”
士兵们面色凝重,很快将一个个大箱子抬了出来。
它们极为沉重,即便是七八个人,移动起来依然十分困难。
“打开!”
赵崇换了只手握住长剑,冲手下喊道。
砰!砰!砰!
上过桐油的箱盖被揭开。
离得最近的,是满满一箱仿三棱军刺样式的枪头。打眼一望,数量足足有三四百!
还有精铁打制的刀剑、箭簇。
制作精良的劲弩,长弓。
青铜甲叶,护具,林林总总,不下千数!
士兵们往来穿梭于库房,搬了二十几趟,竟然才搬了三分之一不到!
饶是赵崇见多识广,也不由暗暗心惊。
他粗粗估量,院子里摆放的武器装备,起码能武装上千人。
要是连仓库的都算上,完全足够打造出一支五千人的精锐之师。
而且许多兵器之精良,与赵崇带来的铁鹰剑士不相上下!
甚至还犹有过之!
霎时间,赵崇倒吸一口凉气。
他想干什么?
“大胆!”
“陈庆,你竟然想谋反!”
赵崇用力攥着剑柄,恨不得一剑砍下对方的头颅。
“将军大人,小民从未想过谋反。”
陈庆淡然地说道。
“荒谬!”
“那这些是什么?”
赵崇指着满院子的刀剑盔甲,“死到临头还嘴硬!”
“私藏甲兵,密谋作乱乃是不赦之罪!”
“哼,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一死!”
唉……
陈庆默默叹了口气。
匠工和管家、下人们被全部抓了起来,跪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垂着头,时不时抽泣抹泪。
谁都知道造反是死罪。
但东家待人宽厚,与人为善。
他们从开始时的胆战心惊,到后来慢慢习以为常。
不就是偷偷打造点兵器嘛,豪门大户哪个没曾干过?
直到今天官兵上门,众人方才悔之晚矣。
“大人,我观您仪表非凡,想来不是寻常之辈。”
“不知能否见到当今陛下?”
陈庆拱手问道。
赵崇一楞。
他是皇室宗亲,也是黑冰台的首领。
要见秦始皇,简直不要太容易!
“逆贼,你想干什么?”
赵崇把剑锋贴在陈庆脖颈的皮肤上,一条淡淡的血线浮现出来。
“也没什么大事。”
陈庆露出洒脱的笑容。
“摊牌了!”
“我不装了!”
“其实我是两千多年后的未来人,不小心穿越到你们大秦。”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的兵器打造的如此锋利,比你手上的破铜烂铁还要强吗?”
“大人。”
陈庆压低了声音:“麻烦您通传陛下,就说……亡秦者胡,我知道是谁。”
赵崇是黑冰台的心腹,也是嬴政最信任的人。
他的办事能力绝对是不需要担心的。
自从抓到陈庆之后,未等接到指示,已经带着陈庆以及缴获的少量兵甲加急赶往咸阳。
此人身上绝对有大秘密!
御令发出不到半天后,他们已经到了城外。
“哈哈哈!”
“没有城墙的!”
“你们看到了吗?大秦的都城是没有城墙的!”
“哈哈哈,华夏古代唯一一座没有城墙的都城啊!”
骡车上,陈庆状若癫狂的大喊,引来周围无数人侧目。
恢弘雄伟的建筑群坐落在八百里秦川之上,宛如一幅绚丽壮阔的画卷。
咸阳的建造依照象天法地为原则。
渭水为天汉,楼台周阁、宫殿门阙似满天星斗洒落。
秦始皇所居的咸阳宫正居中央,是为紫薇。
千条万条驰道、复道、甬道为纽带,将星罗棋布的馆阁楼台联系在一起,成众星拱极之势,彰显天子之威严。
“这才是封建集权的巅峰呀!”
陈庆神情亢奋,忍不住感慨。
三年了!
他穿越整整三年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远离咸阳这个是非之地,陈庆偏居一隅,竟未曾亲眼见一次大秦的都城!
“你到底在说什么怪话?!”
赵崇提剑而来,面露愠色。
“赵首领,我想问你,大秦立都咸阳,到底为什么没有修建城墙?”
“有人说是因为城区一直在扩展,修建城墙之事不断延后。”
“还有人说……”
陈庆所问的,是后世的千古谜题。
有秦一朝,战火连绵,兵戈不息。
此时距离秦王横扫六国才不过区区七年!
而后又有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之壮举。
历史记载,秦国对外发动战争整整90多次,而六国攻打秦国也有足足38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样一个长年在征战之中的大帝国,居然连首都的城墙都不曾修建?
“呃……”
赵崇愣了下,反问道:“为何要修建城墙?”
“秦兵所至,天下盖莫能当。”
“难道还能有人打到咸阳城来吗?”
忽然,他想起眼前站着的就是一个反贼!
“老实点!”
“再敢呱噪,我割了你的舌头!”
赵崇狠狠地训斥了一句,打马回身。
“秦兵所至,天下盖莫能当……”
陈庆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霸秦!
横扫六合,并吞八荒。
睥睨天下,试问谁敢称雄?
无数的征战中磨砺出来的老秦人,此时举目四望,天下尽皆慑服。
他们竟然找不到对手!
既然如此,还要城墙干什么?
陈庆眼神复杂,暗想:“纵观华夏五千年,也只有霸秦才有这般‘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魄了。”
千古一帝,实至名归!
骡车沿着青砖铺就的驰道一路前行,咸阳繁华的盛景尽收眼底。
商铺林立,游人如织。
远远的看到押送囚犯的队伍过来,纷纷闪到路边,对着骡车上的陈庆指指点点。
‘尼玛的!’
‘幸亏他们不知道我是穿越者。’
‘这下可真是实打实的穿越者之耻了。”
陈庆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人要不然是大贤名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要不然就是带甲百万,直捣黄龙。
偏偏自己是以囚徒的身份被押送至咸阳。
陈庆深深的埋下头,生怕周围的围观百姓记住这张脸。
丢不起这个人呀!
——
“陛下!”
庄严肃穆的宫殿中,赵崇马不停蹄的前去面圣。
他一路风尘仆仆,半个时辰都不敢耽搁,此时神情已经有些憔悴。
“铜铁商陈庆谋逆一案已经破获。”
“嫌犯一网打尽,起货兵甲粮秣无数,最迟两日便可运至咸阳。”
赵崇躬身行礼,字句有力的禀告。
“逆贼陈庆可曾带到?”
烛火摇曳。
大殿中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
来自东海之滨的蛟油经过长途跋涉,运送至咸阳以供皇家和王宫贵胄使用。
它燃烧发出的明亮火光,照映着大秦朝重臣神色各异的面孔。
宰相李斯、太尉王翦、上卿蒙毅,还有随侍在嬴政左右的宦官赵高。
因为涉及仙人谶语一事,不方便让太多人知晓。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他们寥寥数人。
“带来了。”
赵崇立即点头,似乎能感受到皇帝心中翻腾的怒火,不禁把脑袋压低了几分。
“带逆贼陈庆上殿!”
嬴政恨恨地出声。
赵高立即扯着尖细的嗓音:“带逆贼陈庆上殿——”
“带逆贼陈庆上殿——”
经过数次通传后,大殿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陈庆双手被麻绳死死捆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步履蹒跚,精神却十分健旺。
时不时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咸阳宫内的一切。
嬴政差点被气笑了。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反贼!
尓安敢如此?
一道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赵崇怒视着陈庆,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抱歉,第一次来。”
陈庆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抬头望向坐在居中的男人。
秦朝仪制:天子冕冠十二旒,白玉质地,着十二章服。
诸侯王公为七旒,青玉质地,着九章朝服。
卿大夫为五旒,黑玉质地,着七章朝服。
事实上。
哪怕不从衣着服饰分辨,光是嬴政那雄浑孤傲的气度,以及浓重的杀伐之气,陈庆都知道这位绝对是秦始皇没跑了。
“小民陈庆,见过陛下。”
他双手被缚,只能点头致意。
“呵呵。”
“哈哈哈!”
嬴政突然大笑出声。
众臣心神动荡,不敢抬头。
高台上的嬴政猛地站起来,目光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你就是预谋造反的陈庆?寡人观之,实在大失所望。”
一个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说句不好听的,连鸡都没杀过。
陈庆虽然身材高大,相貌端正,却没有一丝王者之风,周身更不见半点血勇之气。
秦始皇暗暗摇头,顶多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罢了。
枉我如此重视。
“启禀陛下,小民从未想过造反。”
陈庆脸色微红。
这种被人鄙视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呀。
当然,能值得秦始皇另眼相待的全天下怕是也没有几人。
这么一想,心态就平和了许多。
嬴政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猛将王翦第一个坐不住了。
他虽然垂垂老矣,但是火爆的脾气不减当年。
“大胆逆贼,还敢狡辩!”
“老夫听闻你打造刀兵,积蓄粮秣,收买人心,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赵高阴仄仄地开口:“大秦律:凡私藏、佩戴兵器者,一律腰斩弃市,家属充军,邻里连坐。”
“以你这贼子的作为,怕是千刀万剐都还不够。”
陈庆不由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狐疑之色。
赵高?
有点像。
现在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禀奏陛下,小民从未想过造大秦的反,更未想过造陛下的反。”
陈庆不卑不亢地说道。
“嗤。”
王翦发出不屑的嗤笑声,突然脸上的笑容一滞,内心惊骇至极!
高台上,嬴政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陈庆,你此言何意?”
任谁都能听得出,始皇帝是动了真怒。
陈庆,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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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妃还是从嬴政嘴里听说这个名字的。
始皇帝说梦话的时候提起过几次,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又似有期盼,一会儿又勃然大怒,着实怪诞非常。
“正是此人。”
“以儿臣观之,陈庆有宰辅之才,又有爱民之心。”
“若能出任为官,必可造福黎民,固我大秦江山社稷。”
扶苏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词,让郑妃稍感惊诧。
她还从来没听长子这样推崇一个人。
“陈庆当真有这么厉害?”
郑妃半信半疑的问道。
“犹有过之。”
扶苏坚定地回答。
在法家治国的大秦,陈庆立功后不求封赏,却为天下百姓祈求减轻徭役。
这种大义为公的行为,深深地触动了扶苏,立刻将其引为知己。
他恨不得今晚就去登门请教,与陈庆彻夜长谈。
“这样啊……”
郑妃垂下眸子,慈爱的看着亲生或者非亲生的子女。
“你们哪个冒犯了人家,明天让扶苏带你们去登门道歉。这件事就此揭过,听到了没有?”
将闾如逢大赦:“多谢母妃开恩。”
赢诗曼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拗不过固执己见的长兄。
她缓缓点头,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这时候,赵高带着内侍脚步轻缓的走来。
“见过郑妃,见过诸位公子。”
他行了一礼后,恭敬地说:“扶苏公子,陛下让你去御书房一趟。”
郑妃诧异地问:“现在。”
赵高点头:“是。”
“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去去就回。”
扶苏安慰了一句,随着赵高匆匆往咸阳宫赶去。
幽深的走廊中。
传信骑兵行色匆匆转身离去。
“一万两千斤。”
嬴政负手而立,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个数字。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水力磨坊吞吐粮食奇快无比的效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天下有如此奇物的。
“赵崇,过去多少个时辰了?”
“启禀陛下,小人从已时末开始计时,已经六个时辰了。”
赵崇一丝不苟地回答。
“水力磨坊不知疲倦,人却不行。”
“小人已经命两百民夫随时待命,目前已经换了三拨。”
不待始皇帝问询,他又补充道。
嬴政嘴角勾起难明的笑容:“六个时辰,一万两千斤。若是一天全力运转下来,光是这一座水力磨坊,就能磨面两万四千斤!”
“赵崇,咸阳府库内共有多少谷物?”
“这……”
史书记载:秦富天下十倍,积粟如丘。
战国时期动辄几十万大军相互拼杀,战火连绵不断。
没有相当规模的粮食储备,绝对支撑不起如此大的消耗。
赵崇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小人今日前去支粮,随口问了一句。咸阳仓中共储存麦六十积,约三千六百万斤。粟米当数倍于此。其他杂色若干,想来总共一万万斤只多不少。”
秦朝布武天下,因此十分重视粮食的储备。
全国各地都建设有规格不同的粮仓,其中以咸阳仓为最。
一积就是一座粮仓,存有小麦六十万斤,规模之宏伟可想而知。
光是修建秦始皇陵墓的刑徒就有七十万人,加上城中的百姓与满朝文武,这个数字平分下来,确实不算夸张。
“三千六百万斤。”
嬴政来回踱着步子:“只需要四座水力磨坊,就能将其全部碾成面粉。”
“若人力碾磨,需要多少民夫?”
赵崇脸色发白,先前的数字他还没扒拉明白呢,更别说如此复杂的计算。
秦始皇却不死心,他绕到案几之后,拿出一副象牙的算筹。
若以两人为一组,每天推磨可产麦粉200多斤。
深夜,咸阳宫。
素来干净整洁的书房里,混黄的泥水洒的到处都是。
赵崇心无旁骛的捏着泥巴,在案几上垒出了一条长长的水渠。
嬴政目不转睛的盯着水力磨坊的模型,用尽心思分析它的原理和用途。
“陛下,好了。”
赵崇抹了把脸,鬓角不小心沾上了些泥巴。
“快演示与寡人看。”
嬴政不舍的把模型递给他。
“诺。”
赵崇按照白天陈庆试验时的样子,用两块木板调节好高度,将水车稳稳的架在渠中。
“陛下,小人要倒水了。”
“倒!”
嬴政趴在案几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小小的磨盘。
哗哗——
即使赵崇再怎么小心,水流还是不可避免的洒了出来,沿着桌面四处蔓延,连嬴政的裤脚和鞋面都被打湿。
然而两人谁都没有在乎,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把目光聚集在模型上。
在水流的冲击下,它轻轻一晃,顺利的再次转动起来。
“转了!”
“果真转起来了!”
“此物甚是神奇!”
嬴政高兴的像是个大孩子一样,赵崇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千古一帝秦始皇,和皇家特务机关黑冰台的首领大半夜在御书房里玩泥巴,说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在陈庆这只小蝴蝶的煽动下,它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此物虽小,奥妙无穷。”
“若是将它放大,应该真如陈庆所言,能用来磨面。”
秦始皇的目光始终舍不得离开小小的水车,“再倒些水,寡人还没瞧个分明。”
“是。”
幸好赵崇早有准备。
白天的时候陈庆把所有工匠都召集过去,让他们看着模型的运转,讲解其中的要点。
工匠们也是爱不释手,接连打了几次水,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干活。
哗哗——
嬴政看着再次运转起来的水车,双目熠熠发亮。
“赵崇,你说它到底能够做的多大?”
“这……小民听陈庆所言,水车的真身要造五丈高。(约合现代11米左右)”
“五丈,不小了。”
嬴政大致估量了一下,怪不得陈庆需要如此多的物资。
“那它一天能磨多少面?可抵得多少民夫?”
“与骡马相比如何?”
他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实物,心情十分急切。
“小人……陈庆并未告之小人。”
“想来应该比骡马厉害。”
“骡马会累,会饿,渭河之水无穷无尽,不知疲倦。”
赵崇心中忐忑,既不敢替陈庆夸下海口,又怕说得少了引得始皇帝不满。
他比较谨慎的按照1架水力磨坊等于3骡之力来换算的。
“言之有理。”
“寡人观之,水力磨坊起码胜过骡马数倍。”
嬴政盘算了一下最近的物料支出,暗暗想道:一架水车起码要抵得10骡之力,才对得起那么大的消耗。
虽然秦朝并没有投入产出比的说法,但是身为皇帝,他有着自己计较得失的方式。
“陈庆所需之物,凡内库所有,倾力供给。”
“寡人要尽早看到水车转起来!”
“诺。”
——
时光荏苒。
一转眼已经是七天过去。
渭河边的工地规模越发扩大,由一开始的三百人左右,增加到了千人之多。
没办法,在这个生产工具和生产力落后的年代,要想提高效率,只有靠人力去堆。
陈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得已,只能稍稍施展了一点手段。
“站住!”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赵崇发现一名木工兴高采烈的从锻打棚子里出来,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刚调集来的石匠、木工一开始都是自己磨制工具,可后来全都跑到陈庆的工匠那边,花点小钱请人帮忙。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都如此,其中必有蹊跷。
“大人。”
木工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东西噗通摔在了地上。
“锯子?”
赵崇上前捡起来,疑惑地盯着它打量。
“大人,这是小的用旧锯添了些工钱,请匠师打造的新锯。”
木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
“有了新锯你就那么高兴吗?”
赵崇看不出任何差别,直截了当的问道。
“大人,这锯和别家的不同呀!”
木工激动地抬起头:“依小人所见,陈家铺子的铁锯锋利,远胜旁人三倍不止。”
“三倍?”
赵崇不由再次看向手里平平无奇的铁锯。
入手沉重、冰凉。
但是各种细节与平时所见的锯子也并无多大差别。
难道陈庆私藏了什么神铁,才能使它如此锋利?
秦朝正处在青铜器晚期到铁器的过度时代,冶铁技术并不发达。
赵崇见过陈庆私自打造的兵器,知道他在这方面颇有能耐。
“小人觉得……”
木工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说:“或与锯齿有关,陈家铺子的锯齿,是向两边交叉分开的。”
“但……小人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
正好陈庆抓着一把脆甜的大枣朝这边走来,赵崇把锯子递还给对方,打发木工离去。
“赵统领,来来来,尝尝新摘的枣子。”
“你刚才干嘛呢?”
“目前正是用人之际,要是工匠们犯点小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陈庆对待手下向来宽厚,连外来的匠工也是如此。
赵崇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何你家的铁锯如此锋利?”
“嘿。”
陈庆得意洋洋的说:“我三年时间攒下诺大的家业,没点手段还行?”
赵崇顿时疑惑地问:“那为何陈家铺子声明不显?若按那木工所说,你这铁锯胜过别家三倍,早就应该名噪天下了才对,我不可能没听说过。”
陈庆翻了个白眼。
“是啊,你听说了赶紧带人来抓我对吧?”
“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苟道之术博大精深,我还未修炼到家就显山露水,结果被你捡了个大便宜。”
“唉……”
“赵兄,你要是认识史官的话,麻烦跟他说一声,千万别记我是穿越者的事情。”
“太丢人了!”
……
赵崇暗暗记在心底,今天的竹简上必须多一句:陈庆谋反之心不死,陛下务必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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