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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不动神色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身段不算纤细,丰腴得刚刚好。不合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也有些韵味。她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从她微微发抖的肩膀里可以看出她的害怕。慕言把玩着板戒,眼神中透露着玩弄的意味。他缓缓启唇,“你可知自己也有罪?”..........月枝本是个安分守己的婢女,因为阴差阳错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本以为两人身份悬殊相差大,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阴鸷冷厉的慕将军***娇怯坚强的小婢女
主角:女主:月枝,男主:慕言 更新:2023-01-15 16: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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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女主:月枝,男主:慕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替身,反撩阴鸷冷厉的慕将军》,由网络作家“也米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言不动神色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身段不算纤细,丰腴得刚刚好。不合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也有些韵味。她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从她微微发抖的肩膀里可以看出她的害怕。慕言把玩着板戒,眼神中透露着玩弄的意味。他缓缓启唇,“你可知自己也有罪?”..........月枝本是个安分守己的婢女,因为阴差阳错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本以为两人身份悬殊相差大,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阴鸷冷厉的慕将军***娇怯坚强的小婢女
月枝是个奴婢,她家祖辈十代的女人都逃不了当奴婢的命运。所以到了适定的年龄,月枝也被送到了府上当奴婢。
月枝刚来宋府时年纪只有八岁,那时府上恰好也有一位小姐和她年龄不相上下,她便被派去照顾小姐。说是照顾小姐,其实就是她的玩伴。不过是任她差遣的玩伴。
小姐名唤婉清,小名婉婉。这名字是宋老爷亲自去找个了算命先生给起的,名字寓意及竿之后,相貌能够温婉清秀。宋老爷三妻四妾,底下孩子众多,但婉清是正房所出,又是个女孩,所以宋老爷对婉清小姐那可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所以不出意外,婉清小姐刁蛮任性、性格跋扈,稍有不如意,便对下人打骂有加。月枝是她近身旁的人,所以挨打挨骂是她的常态。虽然每天虽然少不了一通打骂,月枝还是感到很圆满的。因为待在小姐身旁,她可以不用干一些重活粗活,时常也可以吃一些小姐不想吃的美食。只是平常外出时,瞧见寻常百姓自由散漫的生活,她又有些动心。又想自己还有十年时间才可以离开这个牢笼,她便有些沮丧。
日子一天天过去,婉清小姐也和算命先生所说一样,相貌越来越清秀亮丽,只不过性格仍旧恶劣。
到了适婚的年龄,宋老爷宋夫人也早早的替婉清小姐觅起了良婿。二人很快便敲定慕家大少爷,慕言,现如今是戍守边关的将军
慕言,年少因写文章出名,获得皇帝赏识,便被送到宫中当皇子的陪读。稍有些年长又和慕老爷子出兵打仗。听外头的人说,慕言熟读兵法,又善于作战,这些年替皇上赢得了不少战争。皇帝陛下高兴,下旨赏赐慕家良多,对慕老爷子升官加侯,又封了慕言做将军。
宋府也是当地有名的名门望族,宋老爷是朝廷重臣,婉清小姐也是正室所出,所以配慕言也是绰绰有余。
慕府那边也是对这门婚事相当满意。两家父母择日坐在一起商讨。这门婚事便被敲定了下来。
因慕言还在戍守边关。宋慕两家便决定慕言从边关回来后,两家人挑选个良辰吉日便立即完婚。
最近一些日子,月枝发现小姐行事越发古怪。她时不时招了自己的奶妈王娘子去里屋讲话。还特地吩咐月枝和另外一位侍女玉瓶守在外头,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这两人说完事,月枝总能瞧见王娘子一脸凝重地从里屋走出,步伐显得得有些沉重。
这日,小姐又招来王娘子进屋说事。月枝守在屋外百无聊赖,她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两人又要说上半天,不如自己打个盹醒醒神。她正要眯眼打盹。忽听里屋传来一声,“月枝,进里屋来。”
月枝被这没来由的声音吓了一跳,瞌睡的劲儿霎时消失不见,她连忙应道:“是,小姐。”
月枝轻声推开屋门,又听那边道:“关上门”,她转身把门合上。踏进里屋,瞧见婉清小姐懒散的卧在塌上,旁边站着王娘子。她佛了佛身,小声询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那两人也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情莫测。
月枝不敢盯着那两人瞧,垂下脑袋,心里一阵慌张,怕是自己惹了事,惹得小姐不高兴。一通责罚是小事,若是被卖出去,那当真是没有活路。
月枝这边正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事,却听那头王娘子开口道:“小姐,想必这月枝这小妮子是最好的人选,她从小就开始服侍您,对您的习性也有些了解。这身形也和您相近。”
宋婉清收回打量月枝的视线,她神色淡然地从矮桌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这才开口道:“王妈做主便是,我相信您做事让我放心。”
王娘子连忙应道:“多谢小姐信任王娘子。”那声音带了难掩的高兴。
不知这两人合计着什么事,月枝心中疑惑,悄悄瞄了小姐一眼,却见婉清小姐也抬头往她这边瞧。两人一对眼,月枝一惊,忙低下头,一颗心怦怦直跳。
里屋诞香缕缕,只听到茶杯器皿微嗑的声音。三人默了一阵,小姐清冷的声音响起,“王妈,你和她说了吧。”
王娘子应了一声,随即招手让月枝上前。
月枝连忙上前几步,却见王娘子目光凌冽的盯着她,月枝身子不禁抖了抖。
王娘子口气严肃道:“月枝,你可知婉清小姐和慕言公子已经订下婚事了?”
月枝不知这婚事和自己有何关系,又想起这几日府里的下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连声应道:“是…是,月枝有听旁人提起。”
王娘子继续道:“前年,婉清小姐有几日去外头散心…”她顿了顿,望向自家小姐,又见那人一脸平静,这才接着说,“小姐没有想到那几日身子骨弱。去了外头回来,换下衣裳,这才发现下身出了血。可那几日并不是小姐来月事期间,所以她料定是自己走路过多,不小心失了那女子贞洁。”
月枝听了这话,不觉心头一惊。女子贞洁没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嫁到慕家,被慕言公子发现,那小姐岂不是会被休。且不论婉清小姐被休,怕是连宋府上下也会跟着遭殃。她现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瞧向王娘子,那王娘子目光沉沉,一脸忧色,不知做何所思。
“想必你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我和王妈想了几天法子,决定新婚之夜找个人替我与那慕公子行男女之事。只要行事小心谨慎,怕是那人也不会知觉。”婉清小姐抬头盯着她瞧了会,接着王娘子的话茬道,只是语气有些生冷。
“我们寻了几日,发现月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王娘子不似小姐的语气,像是想要和月枝亲近些。
感受到这两人的目光灼灼,月枝有些茫然。这两人一唱一和,像是无形之手把她往悬崖深处推。可自己签了奴婢的协议,哪有与人说不的权利。且自己的家人命头都被这家人掌在手里。
月枝心下郁然,若是应了小姐做了那事,自己便回不了家,嫁不了人。她不想一辈子都被关在这头,像个奴隶,每天围着这些人打转。
那两人想必也是知她所想,默了一会,王娘子开口道:“只要你按照我们所说的去做了,若是成功,我们会立马销了你卖身协议,给你一笔钱财。”
月枝的卖身协议还有十个年头才过期,她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心动的。一想到如果立马就获得自由,心中就一阵欢喜。她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下。
王娘子见她如此爽快,神情也松了松,脸上带着笑意说:“月枝想来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这笔买卖做得不亏。”
月枝心下恻然,心道这只是强盗的一锤子买卖罢了,哪有她不答应的权利。但也不敢做何表态,仍低下姿态回应:“多谢小姐和王娘子给予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完成小姐交代的事的。”
王娘子笑了笑,又想开口道,却瞧见那头的小姐抚了抚额角,神情有些疲惫,她心下了然,知道小姐这是疲乏了。便向月枝示意退下的意思。
待月枝走后。宋婉清抬眼望向王娘子,语气有些担忧,“王妈,这月枝不会在新婚之夜,把这事告知给慕公子吧?”
“料她也没有这个胆子。若是她坏了事或是害怕了便告知那人。咱们也有法子反咬她一口说是月枝想攀上高枝,自己谋划了此事。咱们对这事概不知。左右我们都不会落人把柄。”王娘子语气变得阴冷,脸上一股狠劲。
宋婉清知道王娘子的手段,知道这事有她给自己谋划,会有八成的把握。宋婉清心下高兴,便对王娘子笑了笑,语气有些温和道:“还是王妈疼我,谢谢王妈。”
“小姐,你现在也万不可大意。你和那吴公子如今有了男女之实,断要小心肚子莫留下种。还有那吴公子你也不要再去见了。”王娘子神情肃然,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
宋婉清收起刚才的笑意,神情冷淡,“王妈放心,我和那吴公子去年已没了来往,您可放宽心。”
“小姐知道便好,那小姐安心歇息吧。王妈也下去打点此事。”王娘子对着宋婉清佛了佛身,便转头往外走去。
又过去了几个月,慕言即将从边关回来。
之前幕府也写信派人带去边关,告知慕言此事。慕言在回信中也同意了这门婚事。
宋慕两家人在征得两孩子的同意后,也迅速筹划起两孩子的大婚细节。只待慕言一回来,两人即日便举行婚礼。
两家人着急完婚的原因是,慕言这次回来后不过数月又要回去戍守边关。这次慕府要是不解决慕言的个人大事,只怕不知何时再回来。
而宋家意向慕家当然也是因慕公子。如今朝廷形势不明了,能靠着一个强大的亲家便靠着。以后落了难,也有亲家的帮助。
所以两家人各怀心思,也是希望两孩子早完婚便能早了却各自的心事。
早年在皇子堆里打滚过活,如今又在沙场上驰骋杀敌。慕言岂不知道两家人联姻的心思。他看着前几月家人送来的信,慢慢陷入了沉思。身为官宦之家,婚姻大事哪能是自己便能左右的。他也想过自己与不喜欢、不认识的人一起生活,两人结婚生子之后相敬如宾地度过一辈子。
只是没想到这回误打误撞,自己可以和喜欢的人结婚。慕言看着信中写道,宋婉清小姐同意了此门婚事。他不觉眉眼带笑,心底一股暖意。
站起身,慕言走到军帐外头。此时已是深夜,万物寂静,只有照明的火把发出跐溜的火燎声。他想着再过几日便能见到她,便有些微微期待。
慕言的队伍是半夜到达的。为了不打扰城里人的休息。他特地传达指令下去:吩咐所有的队伍入城后,不得大声喧哗,需放轻脚步声。若有违反此指令者,按军令处罚。
所以当他回来时,绝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只有极少个商贩发现了他的归来。不过,第二日一大早,过往的路人看到行军的队伍停在慕府外头,就知道慕少将军回来了。顿时,城里一阵敲锣打鼓,欢庆喜悦的气氛。
慕言回来后,两家人选了个良辰吉日,敲定几日后便完婚。慕言原本想去宋府走动走动,见见未过门的妻子。
谁知娘亲告知他,新娘新郎在完婚之前不能相见,这是惯有的习俗。所以他只能作罢。
月枝这边已经在前几月做好了准备。她想着只要度过一个晚上就行了,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夜里睡觉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琢磨这事。连着几日睡不安稳,她着实身心疲乏。
但小姐和王娘子像是个没事人般,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月枝瞧着她俩人,悬着的心落了落,心想有王娘子和小姐在,这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转眼到了慕宋两家的大喜之日,月枝跟着小姐的花轿到了慕府。到了慕府,王娘子又独自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外头。
进了小房间,王娘子指着桌上的一套单衣喜服,命她换上,又特地嘱咐她呆在里头,不要出去。说是,时候到了,会有人带她过去。
月枝把喜服换上,安安静静的呆在房间里。这一等,就是白天到了夜晚,太阳变成了月亮。期间只有一个小丫鬟给她送了两趟饭。夜色逐渐变深,夜晚的风带了些凉意,月枝感到有些冷,她把换下的那套衣服往身上披。
又等了有一个时辰的光景,这才有人匆匆走来,带她走出了房间。月枝跟着那丫鬟七绕八绕,来到了外头,又接着走了有一段路才来到喜房跟前。月枝心奇,慕府里头的路还这般迷惑。
那丫鬟和守门的两个侍女打了声招呼,便把她往里头带。月枝一踏进里头,就感到里面灯光昏暗,她抬头一瞧,只见一盏烛光被灯罩罩住,发出微弱的光。进到里屋,更是一盏烛光都没有。
那丫鬟领她坐到满是喜色的床上,帮她脱掉鞋,又让她躺到床上。只在临走前说了句,姑爷沐浴去了,很快回来。说完便转身走出里屋,带上了房门。
月枝穿着喜服安静的躺在床上,眼前艳红的床帏把她团团围住,密不见光。她抬手张开五指往跟前瞧了瞧,愣是没有看见五指的形状。她心想,小姐为了不被发现,也是有心了。连这床帏都布置得这般厚重。
躺了一会,忽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月枝心里一慌,赶忙往里侧躺好。那人走到门口,门口的侍女道了一声,“姑爷好。”话音刚落,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月枝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她仔细听着那人的动静。那人似乎没有醉酒,脚步声沉稳有力。他没有在外屋停留,径直走向里屋来。走到床前,停顿了一会。月枝听到了脱掉外衣的窸窣声。
在他掀开床帏之前,月枝迅速把脑袋掩到了被子里。那人伸手一挥,外头昏暗的烛光透了些许进来。他坐到床上,脱掉鞋子,顺势一趟,那外头的光又不见了踪影。
似乎是不适应这眼前的黑暗,那人疑惑道:“成亲的床帏都这般厚重?”一边说着,一边撑起身子。
感觉到他又要撩开床帏,月枝大惊失色,急忙将手从被子底下抽出来,往他的方向一抓,抓到了那人的肩膀。那人似乎被她突然的动作给愣住了,停顿了一会。月枝感受到他的目光往自己这边瞧来,在黑暗中又躺了下来。
两人一阵无话。
月枝听着身旁的人沉稳的呼吸声,悄悄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她有些困惑:新婚之夜不应该是新郎主动的吗?又想了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拘谨了,让人放不开。但主动去撩拨,她还是有些害怕,虽然王娘子提前给她看了些男女画册。
但是如果今晚不成功的话,该如何向小姐交代?
她暗暗地给自己打了股气,身子慢慢往那人身边挪动。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伸手一拢,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婉清”他低低喊了一声小姐的名字。
月枝被他紧紧拢在怀中,周身都是他的味道,好闻的男人的气息,带着沐浴后清爽的气味。
月枝忍不住闻了闻那人。
那人似乎被她这么一闻,动作突然变得有些魔怔,他不管不顾的摸到月枝的嘴唇,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咬着她的唇,用舌头微微撬开她的牙齿关,引她与自己交吻。轻舔啄吻,唇舌交战,两人气息不稳。
而后他放开她的唇,转向其他地方。
..............
一夜无话。
慕言起来的时候,月枝已经醒了。一晚上被他拉筋抻骨,她全身上下疼痛难忍。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佯装自己还未醒来,静静的听着那人轻轻的起身穿衣,又放轻声音走到屋外。
听到他向门外的侍女说道:“不必叫醒少夫人去奉茶。我会同老爷夫人说明。”
又听那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稍微动了动身体,感觉到全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她没法自行起身,只能盼着接应的人快些到来,她好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慕言抬脚刚走。就有人往她这屋匆匆走来。是先前引路的丫鬟。那丫鬟扶她起床,又帮她穿好衣服鞋子,搀扶着她走向来时的小路。
月枝浑身无力,身子重量全部往那丫鬟身上压,但那丫鬟像个没事人一样,拖着她走还是脚下生风。
又回到了之前的小屋。那丫鬟打来热水,帮她清理了身上的脏东西。又扶她到床上躺下,帮她盖了盖被子。临走前,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我叫绿萝,我就在外头守着,你要是有事喊我便是。”
月枝的眼睛沉重得厉害,她掀了掀眼帘,回道:“那便劳烦绿萝姑娘了”那声音沙哑得叫人害怕。
绿萝应下,便走到了屋外。
月枝一觉睡到了暮色西沉,她肚子有些饿,想唤来绿萝端些吃食过来,便坐起了身。
刚一起身,便瞧见这屋内还有一人。她吃了一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顿时冷汗涔涔。掀开床帏想看看那人是谁。还未撩开,那边已经传来声音。
“不必惊慌,是我。”王娘子见她生了莫名的惊恐,出声轻抚道。
月枝听见是王娘子的声音,这才沉下心来,开口询问道:“王娘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我的卖身契。”
那王娘子默了一阵,并不回应她。只是喊来门口的绿萝,让绿萝端些吃食来。
月枝见王娘子没接她的话茬,心中有些困惑,便想下床往她那头走去。同她面对面讲话。
王娘子见月枝想要下床,往她这边来。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
“月枝姑娘不必下床来,在床上好生歇着便是。”王娘子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她搀扶着月枝走到桌边坐下。
这时,绿萝端了些清淡的食物,走了进来。
一天未进食,月枝的确实有些饿了。她接过绿萝递给她的筷子,也没顾上旁边两人的招呼,专心吃起饭来。
王娘子见她自顾自吃起饭了,也没打扰她。过了一阵,瞧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便起了话头:“月枝姑娘,小姐本来打算只是让你与姑爷度过一晚,不过......”她顿了顿,话语中带了些哀怨,“小姐本来打算新婚之夜过后,便告病,让姑爷过段时间再同房。谁知姑爷知道消息后,派人告知小姐,说是他过几日要上京都,这一来一往加上小姐告病的日子,两人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
王娘子看了看月枝,见她神色有些难看。语气有些不忍道:“月枝姑娘,你只要捱过这几日就可以了......婉清小姐也是没法,若是换了人,只怕姑爷察觉到,到时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月枝听着那人喋喋不休,一句接着一句,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她的脑袋似乎比昨晚更难受了些。她听出了那字面意思:还要与那慕少将军共度几夜。
“王娘子,这次若是成功了,你们会放我走吧?到时候能否把我家人的卖身契也赎回来?”月枝打断了王娘子的话语,把话锋转向自己。
“那是自然,小姐是个大度之人。”王娘子见她应允了下来,急忙答应道。
“我的卖身契这几日能给我吗?”月枝想了想,怕到时候又出什么意外,那俩人不放她走。
“可以的,我会同小姐说明情况。”王娘子很大度的说道。
当天晚上,月枝又被送到了那间新房。只不过里面的大红布置全被撤下去了,换上了平日里寻常官宦人家的装扮。
瞧见那床帏依旧很厚重,她便放下了心。
那男人到了深夜,才踏着脚步声到来。上了床,他不似昨晚那般犹豫,直接伸手拥她入怀。
月枝害怕昨晚的经历如炮而制,这时哪敢随便动弹。那男人似乎又是沐浴过后才过来,身上一股清爽干净的味道。
月枝倒是不排斥他的亲密接触,她觉得那人身上的味道怪好闻的。他抱过她后,再无其它动作。
耳边是他微微的呼吸声,月枝等了一阵,觉得那人已经睡过去了,这才动了动身子。
谁知刚一动身,头上来了一句。
“还没睡?”那人的嗓音有些低沉。
月枝没敢回应他,也回应不了他。她今日过来之前,王娘子递给了她一碗汤药。说是为了安全起见,这几日她不能出声说话。这碗汤药作用是让她出不了声,不过药效只有几天,过后便能自动恢复声音。
见她没回话,那人也没开口再问。
默了一阵。忽然他伸手微抬她的下巴,低头封住了她的唇。他轻轻的允吸着,继而变成了热烈的啃噬。
月枝有些受不住,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躲开他的亲吻。哪知那人强劲有力,她推了半响,愣是纹丝不动。
终是怕她喘不上气,那人放开了她。
月枝见那人松开了禁锢她的手,她不觉往床的里侧挪了挪。那人见她离自己远了些,又是伸手一捞。她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月枝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再逃,那人再捞。这来来往往,实在是幼稚至极。所以她认命的躺在他的怀里。
见她不再有所动作,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轻抚道:“睡吧,我不会碰你。”
夜色深沉,四下皆静,她安静的听着那人的心跳,闭着眼不敢沉睡下去。静静的躺了一会,感知到那人抱着她的手松了松,她精神劲这才松懈了下来。
一觉睡到了绿萝来唤她,她这才惊醒过来。回去小屋的路上,她暗自心惊自己这般不警觉,一路上自责万分。
绿萝看到后头的人低头想着事,脚步也没跟上她,便缓了缓步子。直到她走到自己跟前,才小声说道:“姑娘不必自责。慕少将军每日天色未亮便起身出门带兵晨练,他是瞧不见你的面容的。屋外那两侍女是我们的人,她们会小心行事。你不必太担心。”
月枝见前头带路的绿萝突然停了下来,与她说了这些宽慰的话,她心中有些感激。虽不能言语,但还是用动作表达了她的谢意。
两人又回到了小屋中。
接下来的几天,月枝每晚还是被送到那头。
慕言每日过来也只是抱抱她,有时也会轻吻她,之后再无其他动作。
月枝自从那日睡沉之后,之后几天不敢太放松警惕。虽说绿萝多次劝说她不必太过紧张,但她还是觉得凡事小心为妙,自己心里也踏实些。所以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小心提防那人。
转眼便到了最后一晚,月枝同以往一样和那人躺在床上。
一想到只要捱过今夜,自己就不受别人的控制了,她不由得心里一阵欢喜。
背后那人紧紧的贴着她,她觉得有些燥热,便稍微挣脱开来。察觉到他的身体动了动,她没敢再动。
今晚过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月枝心想。她没见过那个人的模样,那人也没见过她。恐怕她出府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了。
慕言带着自己的下属穿梭在人群当中,他和下属李南都是一副寻常百姓打扮。今早起身出发去帝都的只是他的一个替身,他留下来显然还有事情要查。
楚城的米贩勾结官府,垄断着这一片的大米市场,控制着这一片的米价。老百姓苦不堪言。上头下密旨让他查明情况。
但那米贩狡猾的很,知道他要回来,又让市场恢复正常。慕言决定来个金蝉脱壳,假装自己上京拜见圣上,却留下来调查此事。
但今早的行动却没有一点眉目,他带着李南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时不时会撞到近旁的人。他想着事,也没注意身旁的事物。一个不注意,迎面一人撞到他怀里。
是一个女人。
慕言皱了皱眉,这女人身上的味道为何如此熟悉。他随手将那女人从怀里提了出来 ,低头一瞧,一张白净的面容,一双黑亮的眼睛也透着丝丝疑惑望着他。
是个陌生的面孔。
慕言放开抓着女人肩膀的手,收回视线,言语淡淡说道:“姑娘,没事吧?”
那女人撞到人了,此时倒也不显得慌张,见他松开手,一言不发提了脚便往前走。
慕言转身眯眼望向她远去的身影。
身旁的李南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走开的女人,向前几步,轻声询问道:“主子,是否需要属下查明她的身份?”
“你且跟着她,万不可被她发现,若是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他想了想,刚才的那一抹清香为何家中那位如此相同。转念又一想,莫不是用了同样的胭脂水粉?
李南应下吩咐,随即跟了上去。
慕言在外头继续打听米贩的线索,待夜色深沉,这才回到一处偏僻的住所。
走进住所,里面的人迎了上来,弯腰施礼道:“主子。”
慕言把外衣递给他,随意问道:“今日那女子可有异常?”
李南犹豫了一阵,开口道:“主子,那女子是婉清主母身旁的侍女。可不知这几日为何赎了卖身契,正往城外赶。”
慕言挑了挑眉,语气讶异道:“哦?赎身?哪来的钱给她赎的身?”
“属下还没查到。”李南恭敬的回道。
这时去打听米贩线索的其他下属回来了,正在门外候着。慕言挥手示意让李南开门,门外的侍卫得了准头,入门来。
..........
待谈完米贩的事情,李南和其他人准备退下,慕言却喊住了他。
“一旦米贩的事情有了眉目,我们要立即起身前往帝都。情况紧急,你不必再跟随我出去调查此事。这几日,你负责筹备上京的物资”慕言在案牍上看着上头来信,此时头也不抬
李南想了想,问道:“主子,那还需要尾随那女人吗?”
“不必,此事回来调查也不迟。”
“是,属下知道了。”李南躬身退下.
连着候在楚城最大的米铺周围多日,慕言看到有几人被米铺掌柜请到了后头,那些人似乎是按捺不住了。慕言也不打草惊蛇,知道出来的不过是那头目的手下。
他命其他下属就在原地候着,不必去尾随那几人。
又观察了几日,慕言察觉出了异样。话说那米铺的账目一直是由掌柜掌着,可那人不像是八面玲珑之人。瞧着几日,似乎另有其人。
莫非是障眼法?
慕言命人注意一下铺里其他伙计。这么一查,下面的人回禀说确实有一人行为有些异常。
他顺藤摸瓜,跟随那人几日,便知道了那伙人的窝藏之处。又查清了和米贩勾结的官府人员。
查明了此事,他写信回禀了圣上。因着边关的事务还没与圣上商讨,他又没剩多长时间就要回边关。想着迅速整理完这边的事情,便起身前往帝都。
过了那晚,月枝就被绿萝领出了慕府。绿萝带她来到离慕府很远的地方,递给她一堆衣服和一些钱财。告知月枝,她不能呆在楚城了。否则慕少将军遇到她会有所察觉。
月枝当场痛快应下。这楚城里没有她的亲人,她也没有留恋的地方,她当然没有留下的必要。当务之急是拿了救命的钱回去赎回自家姐妹。
她家在扬城,可楚扬两地相距甚远,若是她一人徒步回去,尚不说路途遥远她要走个数月,且那路上危险重重。所以她是不敢一人上路的。
旁的若要买匹马骑马回去倒也快些,只是她不会御马。这可让她左右为难。
月枝正苦恼怎么回去,忽听邻桌一人说,这几日要上京,需要找一人服侍主子的日常事务。月枝听了一阵,又见那俩人言行举止颇为端正,便稍微注意起那二人。
那俩人似乎急着回去,聊了一会,饭菜上来之后吃了没多久,便起身结账走人。
月枝赶忙也结账走人,跟在他两后头。可那两人脚力甚好,走了没多久,月枝便落他们一段距离。远看就要跟丢他们。月枝忙喊道:“两位大哥留步。”
那俩人停了下来,转身一脸迷惑看着远处的她,月枝吭哧吭哧的跑到他们跟前,喘着气说:“两位大哥,刚才我听到你们要上京,还听到你们说需要一个服侍主人日常生活的奴婢......你们看我可以吗?”她一脸诚恳的望着两人。
“这......”两人听她这么一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其中一人说道:“姑娘,我们急着上路,我看你这细胳膊细腿,怕是吃不消日夜兼程。”
月枝听到他们真的是要干活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哄骗女孩的人贩子,心下高兴,说道:“两位大哥放心,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儿,再说我之前也是服侍过别人的婢女,也知道怎样去照顾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见她执着,又听她说有照顾人的经验。当下便允了她,带她回去准备见一下主人。
这两人正是慕言的两个下属,这日他们得知监视米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便决定出来吃个饭放松放松。李南知道他们出来吃饭,便让他们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婢女能够服侍主子。
谁知正好碰到了月枝 。
这两人把她带到李南的面前,说这是我们两找到的,看一下合适吗。
李南抬头一看,惊了惊,这不是前几日主人让调查的那女子吗。见月枝瞧他没异样,心想那日她应该没注意到他,他面上镇静,问道:“你为何想来当奴婢?”
月枝回道:“我想去扬城,但此去路途遥远,我又独自一人,想着能够搭上旁人的车,也好省些事。”
李南知道她想出城,所以听她所言不假。想着这事应该先让主子知道才行,便让她在门外等了等。
李南敲门,听里面的人应了才推门进去。
“主子,近日我们想着给您找一个奴婢在上京的路上服侍您,只是......”话说到一半,李南顿了顿,继续说道,“底下的兄弟今日误打误撞找回了之前您让属下调查的那个女人,便是主母那身边的婢女。”
慕言放下手中的毛笔,出声询问:“为何要来当婢
女?”
“说是想去杨城,又怕独自一人会遇到歹徒,便想搭旁人的车安全些。”李南解释道。
默了片刻,见前头的人不回话。李南又开口道:“主子,那奴婢就在外头,让她进来让您瞧瞧。”
慕言摆了摆手,“不必,就让她跟着我们上路,路上也正好摸清她的底细。”
月枝就被安排上路了。
她一大早便候在了外头,等待着李南口中所说的主子。昨天李南带着她过了一遍那人的习惯,又开口询问了她的名字,他也告知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只字不提他主子的名头。
天色灰蒙蒙一片,初秋的早晨带了一些寒意。月枝裹了裹身上的外衣,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正想跺跺脚让自己的身子有些暖意,这时院子里走出来一人,脚步极快,她还没瞧清那人的面容,他便跨上了旁边的马车。
随后跟出来的李南,和大家道了一声上路,那队伍便迅速启程了。
月枝坐在主子马车上,只不过白日里头她只能与马夫待在外头。到了夜晚,她倒是可以进去躺一会。马车里面的布置她先前瞧过了,里头用一处布帘隔了两处出来,打一进去左边那一小块地方是她夜晚的栖身之处,再进去些用布帘隔了起来,那里头宽敞得可以活动的地方便是主子的地方。
平日里,若是主子吩咐,月枝便要上里头服侍他。她虽坐在外头,但要时刻关注里头的动静。
马车赶了一段路,月枝坐在边上昏昏欲睡,忽听里面传来声音,月枝精神一振,忙从边上爬起,掀起外头的帘子,冲里头应道:“奴婢这就来。”
月枝弓身来到马车里头,又掀起里头那处厚重的的帘子,入眼之处便是一张睡榻,旁边搁着一处案牍,案牍上放着文房四宝。
所谓的主子正坐在案牍边上,低头执笔书写。这时见她过来,抬眼瞧来。
月枝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愣了愣,忽然想起这不是前些日子出门撞到的那人吗。她那时心里正计较着怎么回去,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一个男人。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怪异那人瞧她的神色不对劲。
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转瞬又低头继续书写。过了半晌,他才低声道:“过来研磨。”
月枝应了一声,忙上前几步,跪下身子,执起墨砚。她埋头专心研磨,不敢往主子周边打量。可不知为何,呆在他的身边,她心里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觉。
墨了一阵,跪坐的双膝有些酸痛难忍,她抬眉装作不经意间扫过那人,见他沉心于自己的事情,便悄无声息的动了动身子。
“若是累了,便退下。”身边的人突然出声,月枝心下一跳,不觉看向他的面容,见他神色淡然,半无怪罪的意思,这才告了罪,退到了车外。
连过几日,除了给他研磨和端些吃食,那人倒也没什么要求。只是有一日,颇为怪异的问起她,女子的胭脂水粉是不是只有几样。
她低头略做沉思,不知如何作答,这女子的东西她也不是很懂。想是他要给心爱的女子买些东西讨人欢心。
这几日,夜晚沉睡之时,她有时会感受到有人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待她努力睁眼瞧来,跟前却没有一人。她想着应该是呆在慕府的那段时间担惊受怕多了,这会有些疑神疑鬼,就没把这事再放在心上。
行了几日,车队来到一处驿站,打算稍作整顿。待李南打点好大家的吃宿问题,大家卸了行头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月枝被安排住在主子的旁边,李南说是为了她方便照顾主子。
慕言下了马车,径直前往自己的客房,过了一阵他喊来几个下属来房间商量事情。月枝见他房门紧闭,料他一时半会用不到自己,便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月枝回到自己的客房后沐浴了一番。这边月枝刚沐浴完毕,李南便匆匆赶来,在外头喊她去隔壁房间服侍主子。月枝在房间里应了声,随便套了件外衣来到隔壁。
月枝推开门,喊了一声主子,没有人回应。她有些疑惑,继续往里头走,又四处探了探,才发现进门不远处一道红木屏风上头飘着丝丝雾气。
知道他在沐浴,月枝便不敢再往那头走了。她有些犹豫是继续留在房间里等他沐浴完毕,还是去外头等候。
这时,那头传来一阵水声,接着又有声音传了出来,那人道,“过来帮我擦背。”
月枝从来没服侍过男子洗澡,她打小就跟在婉清小姐身边服侍,莫说是没有服侍过男子,就连自己周围都很少男人。
月枝强定心神来到屏风后头,入眼之处便是男人靠在浴桶上,露出的结实后背。她假装看不见,拿起搁在一旁的澡巾开始帮他搓起后背。
月枝搓着搓着便发现了异样,她瞧见那人身上有好几处擦伤。那擦伤不像是男人格斗时留下的痕迹,倒像是男女欢爱时留下的痕迹。她顿时有些惊慌,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手笔,好像是她给慕少将军留下的。
她仔细验证着这人身体的其他地方,左边肩膀上方那处淡了的牙印,后背指甲掐出的两处抓痕,还有右手臂上也有一处牙印。她紧张的瞧向那人的右手,骇然看到那处痕迹明晃晃的印在了上头。
月枝脑袋轰的一声巨响,她被吓得一时忘了继续擦那人的身体。
浴桶中的男人见她没了动作,传来低低呵斥声:“继续。”
月枝从惊慌中回神,她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出声道:“奴婢这就继续。”
那人依旧闭了眼,神情慵懒的趴在浴桶上,任她搓背。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月枝提着一颗心,重新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男人的后背。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几晚的情形,一幕幕的回忆,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尖刃架在她脖子上,令她进退不得,也无法逃脱。
时间像是上了枷锁般,不见丝丝流逝。房间内浮动着诡异的静谧,偶尔带起的水声令她心惊不已。
月枝内心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她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
多年来服侍小姐的习惯,也让她没有再次显示出自己的慌张。
她一遍又一遍来回擦拭着那人裸露在水面的身体,仿佛是个木偶,没有半分情绪。
过了一会,擦拭的皮肤显露出微红的迹象。月枝逐渐放慢了动作,有些犹豫是否开口提醒。
“可以了。”男人出声打断了她犹豫的状态。
“是,主子。”月枝放下澡巾,安静的退至一旁,垂下脑袋,静待他的吩咐。
“出去。”男人没有听到离去的她离去的声音,又开口下达了命令。
月枝轻声应下,转身往外头走去。
她走到门外,轻轻带上房门。
浑身的警惕顿时溃然卸下,无力感接着袭来,月枝大步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虽面上镇定,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月枝回到自己的房间,熄了灯,一刻不停躺倒在床上。
她蒙上被,那种无力感这时才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小声啜泣着,为自己的莽撞搭车行为而后悔,又为明日的行程而感到害怕。
哭了一阵,心里好受了些,又想着不能哭肿了眼,明天让别人瞧出了端倪。月枝这才止住了哭泣。
她擦干了眼泪,琢磨日后该怎样子才能避开与那人的相处,或者是寻个借口早日和他们分道扬镳。
........
另一头,慕言在月枝刚出去没多久,便唤来了李南。
慕言一边套上月白的长衫,一边冷声道:“这几日你留意一下那个婢女,看看她是否有异常行为。”
李南心里奇怪,这一路上主人都没让他留意那个女人。现在怎么又突然特意来吩咐,难道是察觉出那个女人的不对劲了?
没有多想,李南毕恭毕敬的回道:“是,主人。”
李南退下后,慕言想起刚才那女人异常的停顿,似乎是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但是那女人停顿之后,过后的行为又非常的冷静,丝毫不见识破他身份后的慌张。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有误?
夜色岑寂,他漠然盯着方桌上的烛影。
烛影在夜风中飘忽不定,像是那个女人的神秘的身份,一时令人琢磨不透。
慕言沉思了一会,忽而灭了烛光。屋中顿时黑暗了下来。
他在黑暗中坐了一会,这才起身往睡榻走去。
月枝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时,看到自己的眼睛没有红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她迅速收拾好自己后,便端着热水,来到慕言的门外,等着他的吩咐。
候了半晌,里头传来动静。
月枝轻声询问,听得里面的人发话,她推门进屋。
天色渐亮,但屋里还带了丝丝暗色。月枝循着光亮处,转过厚重的内屏,来到睡榻处。
男人已下睡榻,站在一旁。瞧见她来,也不出声,只默默的看了她一眼。
这无形的静寂,似一张大网正在逐渐罩住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月枝没来由得发慌,她迅速低头不去看他。手中的热水放置在漱水台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中的不安,这才转过身向男人走来。
靠近他后,月枝无端生了冷汗,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她安静的帮他整理身上的服饰,手上尽量不去触碰他的身体。
腰带还未换上,月枝心里直犯怵。手上拿着玄色腰带,她面色有些难看。
男人的腰带要系上,必然要环过他的腰。
她缓了一口气,只能向他靠得更近些。
慕言漠漠看着眼前的女人左右为难的样子,他眯了眯眼,女人的香味迎面而来。
“主人,手抬一下。”女人突然出声。
慕言没有动。
静默良久,他还是没动。月枝感到很奇怪。刚才男人还很配合她,现在怎么一动不动的。
她再次开口,“主人,手抬一下,奴婢系一下腰带。”
谁知那个人还是没动。
月枝按捺下心中的害怕,抬头向那人瞧去。
一抬头,月枝骇然怔住。
那人冷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眼神中像是要把她吞噬了一般。
月枝骇得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她声音慌乱道:“主子?是奴婢服侍得不好吗?”她不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好,惹得他不快;还是之前的事情败露了,知道真相的他,勃然大怒。
月枝低着头,惶恐的站在一旁。
那人见她一阵慌乱,也不开口搭话。默了片刻,才出声道:“过来把衣服整理好。”
听他出声,但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月枝不敢多想,连忙上前手脚麻利的服侍他。
悬着一颗心,帮男人穿好衣服。月枝又赶忙服侍他洗脸和漱口。
那人收拾完之后,也没看她,径直离去。
月枝待在房间里,听着他走远的声音,颓然瘫坐了下来。
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摸着猛烈跳动的心脏,她越发感到不安。
她目前的状态就是羊入狼口,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但是贸然离去,岂不是更有嫌疑?
现在可行的方法便是继续若无其事的呆在他身边,到了扬城,再自然而然的同他们告别。
不知道刚才的行为有没有引起那人的怀疑,月枝心中后悔自己的遇事慌张,极其不慎重。
天光已经大亮,到了快出发的时间了。
月枝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再把脸上慌张的情绪掩去,缓步走到了外面。
匆忙吃过早饭,月枝回到房间收拾好行李,便赶忙来到车队处。
车队启程了。
月枝坐在马车上,现下她有了心事之后,总计算着离扬城还有多远。
她看着聚精会神赶车的马夫,心里想着或许可以套套马夫的话。
但是马夫那人似乎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
前些日子,月枝和他说不上几句话,所以现在搜肠刮肚也找不到搭话的理由。
月枝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人喜欢喝水。但是他那水壶装不了太多水,所以水壶里的水很快就会被喝完。
月枝打算把自己的的水壶给她。一路上她也喝不了太多水,况且她还有一个小水壶。
这日,那马夫一边驾马,一边从怀中取出那半大的水壶。他揭开盖子,想豪饮一番。但是那水壶就只剩下一点水了,所以他心情烦躁的骂了一句。
月枝坐在一旁,瞅见机会,不慌不忙递上自己满满一罐的水壶。
“大哥,我这里还剩很多水。你拿去喝吧。”月枝装作好意道。
马夫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推脱道:“姑娘,这路程还遥远。你还是留着喝吧。”
月枝乘机问道:“大哥,我们还要赶几天才到扬城呢?”
马夫沉思了一下,答道:“估摸着还要七八天。”
月枝知道了大概的时间,心里也有了底,“大哥,我这里还有一个小水壶。平日里,我也只是坐在一旁,喝水的地方也不多。你拿着吧。”说着她把那瓶小水壶也拿出来给马夫看,顺便把那个大水壶也递了过去。
马夫想了想,这个奴婢平时确实也喝不了多少水。况且现下还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再停下来休息。
一番思量过后,马夫接过月枝递过来的水壶。
“那多谢姑娘了。”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月枝,语气也温和了下来。
月枝知道这人已经对她有好印象了,接下来再套套话应该也不会那么难。
“大家一路上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月枝笑眯眯的说道。
接下来路程,那车夫也不时和她搭话。月枝和他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各自家里的事情。
在马车上不好询问有关于主人的事情,所以她想着在下次车队休息的时候再问便可。
离开驿站时,车队又走了三天。三日里,月枝很少去主人那里服侍他。即使是叫进去服侍了,大多时候也只是研磨,或者整理一下里头的东西。
她呆在里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那个人一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唤她进去。
月枝原本是极其害怕那人唤她进去的,但是她有时候进里面后。那人也不在意她,他只忙于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月枝都怀疑驿站那天自己是否看错了那人冷厉的眼神。或者说那个人根本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那人不搭理她,她压抑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些。月枝心里也期盼着回家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生活的场景。
这日,月枝正和马夫聊着天,里头的人突然发号了命令。
队伍停了下来。
李南骑着马从后头赶上来。下马,进到马车里来。
那两人在里面说话。月枝和众人在外面候着。
良久,李南下了马车,吩咐众人在原地休息。吩咐完后,他又跃上马,带着几人朝来的方向策马而去。
月枝疑惑的看着李南那一行人匆匆离去,她见众人一脸平静的准备原地休息的东西,她也不敢多问。下了马车,跟着众人打理起休整的东西。
月枝瞅着那车夫独自一人往湖边走去,她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她放下心跟着马夫离去的方向。
月枝远远跟在马夫的后边,本来打算跟一小段路后,便喊住他。
但那马夫神色紧张,不时注意着周遭的一切。
月枝感到奇怪,多了个心眼,只远远跟着他。她脚步放轻,把自己掩在密丛高草里,小心翼翼不被他发现。
走了有一段距离,前边的马夫突然停下脚步。月枝心一颤,迅速低下头。
马夫果然转身向后头看来。他小心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异常,才再次抬脚走远。
听到那人的脚步声离去,月枝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她不敢再跟上去了。在原地待了一会,她才从掩蔽的密丛中走了出来。
一出来,月枝没有过多停留,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返回到车队休息的地方,一眼见到主人坐在一旁。
他的目光不期然和她撞上。月枝感觉有些心虚,迅速低下头,寻了个离他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下后,月枝一颗心砰砰直跳。直觉告诉她,那马夫有问题。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刚才看到的情况禀报给主人。
她想了想,又觉得主人的事情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若是告诉了他,说不定惹上什么麻烦事,到时候自己也不能顺利脱身。
一番衡量之后,月枝把自己的心事掩了下来。
车队休息了一阵,李南带着人回来了。他翻身下马,来到主人旁边,俯下身对那人耳语。
那人听完后,眉头紧蹙,站起身往丛林里走去,李南在后头跟着。
月枝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丛林里,心里莫名感到不安,感觉像是有事情要发生一样。
她只盼着自己能够早点到达扬城,到时候也不必和他们扯上事情。
又等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月枝余光里瞥见马夫先从湖边那头走了出来。她假装没有关注他,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但那马夫却直直向她走了过来。月枝顿时心跳如雷,后背冒出一股冷汗。
马夫走到她跟前,也不说话,直接递给了一瓶水壶。
月枝愣了愣,伸手接过。
“我刚才去湖边装了水回来,现下也不需要姑娘的水壶了。再过两三日就到扬城了,也能再装水。前几日麻烦姑娘了。”马夫收起严肃的样子,对她笑了笑。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给主人做事的,”月枝忙说道。
“嗯。”马夫说完,往马车的方向走去,直接坐到马车外头。
看马夫的神色,他应该是没有发现她跟踪他,月枝放下心来。
马夫刚坐到马车上没多久。主人带着李南也从树丛中出来了。
车队又浩浩荡荡出发了。
因为撞见了马夫在湖边鬼鬼祟祟地样子,月枝心里有了芥蒂,也不敢随意挑起话题和他聊天。但是也会尽量和他搭话,以免他看出了端倪。
这次慕言下令加快车队速度,所以不到两天的时间。车队已经赶到扬城了。
月枝看着前面隐隐约约熟悉的城墙,她兴奋不已,仿佛自己已经踏进了家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家人。
车队很快来到扬城的城门下。守卫城门的士兵腆着肚子走到车队前,照例要对进到城里的人进行盘查。
李南已经下马。他走到士兵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
这个士兵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会看到令牌,猛地鞠了个躬,点头哈腰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话音刚落,士兵一路小跑过去忙呵斥着同伴拉开围护的关卡。
他们一行人顺利通过城门。
月枝在坐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感到很讶异。她以为慕言只是一个小地方官,没有想到他的权利竟然这么大:只凭着一块令牌就能直接进城门,而不用被搜查。
讶异归讶异,但她没有细想他的身份。过了城门,月枝顿时高兴了起来。
她琢磨着车队到达旅馆后,找个机会,自己就和李南主事提离开的事情。
车队在城里放慢了速度,缓缓走过街道。月枝一路看过来,扬城的建筑还是原先的模样,只是街上的人比印象中少了很多。
以往的扬城,白日里不论何时,街上都是一副熙熙囔囔的样子。这会儿,却不见几个人,况且还是在早晨,却不见几个摆摊人。
而寥寥无几的摆摊人见到他们一行人,像是见到了抢劫的强盗一般,纷纷惊呼着四处逃散。街上顿时一番混乱模样。
李南皱眉看着眼前的场景。他骑着马来到主人的马车旁,轻声给里面的人禀报了外面的情况。
里头的人一言不发。
李南不知主人是否听到他说的话,也不知主人作何打算,他一向摸不清主人的行事风格,自己的职责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而已。
只是从踏进扬城开始,他隐约觉得这座城有些怪异。明明是一个大城,但是街上却不见几个人,况且这里的人见到他们还一脸惊恐的样子。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旅馆的外头。但奇怪的是,旅馆虽开着门,但却没有一个店小二出来迎客。
李南率先下马,他带了几个随从进到店里。
“有人吗?我们是来住宿的?老板在哪?”李南扯着嗓子喊了几下,但是没有人应答。
他只好吩咐随从去楼上搜索,而他自己则来到旅馆的后院,循着房间翻翻看。
后院里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从楼上的随从也禀报说没看到人。
一无所获,李南正要带着随从出去。这时,他的主人,慕言,慕将军走了进来。
“主人,小的仔细搜查了客栈的所有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李南对着进来的慕言道明了情况。
慕言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后院里的房子。
李南站在一旁,见主人一脸沉思,他也不敢吭声,也朝着主人的目光看向那排房子。
青砖白墙,平常百姓的房屋构造,他着实看不出这些房屋有何异样。
静默片刻,慕言突然抬脚朝其中的一间小房间走去。众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慕言进到里屋,先打量了屋内的陈设,随后走到西北墙角处,敲了敲墙面。
“搜查一下这间房间里面是否有机关?。”慕言沉声说道。
“是!”众人应下。
那几个随从立即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一顿搜索,忽而一人高声喊道:“主人,这里藏了一个机关。”
“李南,你去打开。”
李南应下,三两步来到机关处,扭动开关。
只听得轰隆作响声,西面的墙缓缓开启。李南赶紧来到主人的旁边。
石墙开到一半,赫然看到里头藏了四个瑟瑟发抖的男女。
还没等他们开口,那四人忙惊慌颤声道:“几位大人,不要杀草民。草民愿意拿出全部的钱财献给几位大人。”
说完,那四人又在地上不停的叩头。
慕言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你们为何如此惊慌?扬城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人听他这么一问,顿了顿,四人互相看了看,眼中出现迷茫之色。又抬头看了一眼慕言他们,见他们一行人面色温和,似乎不是抢劫之人,这才缓了缓惊恐的面色。
一位中年男子出声解释道:“大人,前年扬城突然来了一伙人,他们自称是朝廷的官员。这些人来了没没几天,就逼迫扬城的老百姓交税。说是上面下达的命令。”
另外的一名老者摇了摇头,接过话茬叹息道:“这些人隔几个月就来收税,普通老百姓哪经得住这般折腾。城中的老百姓捱不住,走的走,跑的跑,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扬城。剩下的人也在苦苦支撑着......”
说着说着,这几人竟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李南听得一阵心惊:竟然有人打着朝廷官员的旗号压迫老百姓。这不是明显要掉脑袋的事?
他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主子,那人冷着一张脸,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意。
李南悄然收回了目光,他知道主人已经动了怒。
果不其然,不多时,慕言开口吩咐道:“李南,你安排一下,我去会会扬城的知府大人。”
“是,主子。”
李南接下命令,来到外头,唤来几人嘱咐他们处理好主子的吃宿问题。
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他正要前去知府衙门。但是不远处有一道目光却一直紧盯着他。
转身看去,是那服侍主人的奴婢。
月枝从车队到客栈的时候,就已经想要离开。但奈何他们像是有事要忙,所以她愣是找不到同李南主事说话的机会。
此时看到李南转身看向她,她一喜,连忙上前。
“李主事,现在已经到扬城了。我就不同大家一起了,您看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李南一愣,他把这个奴婢的事给忘了。这事显然不是他一人可以做主的,他还得禀报给主子。
“这....月枝姑娘,我此时有要紧事要做。可否等到办完事回来再商量你的事情。”李南找了个借口,随意敷衍道。
那奴婢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没为难他,只略表歉意让他赶快忙去。
李南告了歉,带着几人匆忙赶往扬城的府衙。
月枝看着李南主事离开的身影,她不免有些失落。
扬城萧败成这个样子,她属实想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会不会遭遇不测。
月枝心急如焚,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立刻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正想得入神,旁边突然来了一人,递给她一个包裹,说道:“月枝姑娘,主人的包袱麻烦你拿到他的房间。主人的房间在三楼的最后一间。”
月枝回过神来连忙应下。
她拿着包袱往三楼走去。楼下的随从进进出出,还伴随着说话的嘈杂声,但越往上走越安静。上了三楼,更是听不到半点人声,见不到一个人影。
这间客栈虽然简陋,但三楼的装潢却别具特色:赤红的地毯铺地,雨画雕栏,明显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
踩在无声的地毯上,月枝莫名感到忐忑。那人从进了客栈就不见身影,莫不是已经在三楼了?
走到最后一间客房,月枝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
她敲了敲门。许久,里头没有动静。又敲了一遍,里面的人才出声。
那人坐在房间左侧的案牍后看一卷书画。
见他心无旁骛,月枝不敢多有打扰。同他行了礼,说明了来意,就匆忙把包袱放好,再替他整理好睡榻上的物品。
做好一切东西后,月枝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她想直接跟主人说明离意,这样子可以少耽搁点时间。但是又怕打扰到他,这样一件小事何必要同主人禀报呢?说不定会引起主人的不耐烦。况且自己还牵扯着那件事。
一想到那几晚的事情,月枝心里的不安就越发浓烈,同他表明离意的念头瞬间被打消。
她正要抬脚往外走,那头却突然传来声音。
“怎么?你有事想说?”那人抬眼向她瞧来,语气平平。
月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一时脑袋发懵,手心发汗。
他又问了一遍,“若是有事,你可以说出来。”
不得已,月枝只能转身面向他,垂头低眸,“主子,奴婢想着已经到扬城了。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奴婢想回到自己的家。”既然他发问了,她便壮着胆子提出离意。
“若是想回去便回去,不必向我禀报。”他低下头看起自己的书卷,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摸不清他的想法,月枝悬着一颗心,行礼道恩,慢慢退出房间。
走出房间后,月枝缓缓松出一口气。即将回到家 与逃离虎口的喜悦如潮水般,也渐渐向她袭来。
像是呆在梦境中一般,月枝感到一阵恍惚。她边走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蛋,感觉到了痛意。她这才喜笑颜开。
一刻也待不住了,月枝脚步轻快地走出客栈。她来到马车旁,拿出自己的行囊,便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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