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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男主]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或许很多人都认为烟火巷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地方,韩净从小在这里长大,很是明白这里的街坊邻居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和谐。一直独来独往的他,有一天遇见了一个人,于是这个人改变了他之后的生活了,他们之间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
主角:韩净,段鹤辞 更新:2023-01-16 0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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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净,段鹤辞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由网络作家“猫猫真的好可爱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男主]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或许很多人都认为烟火巷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地方,韩净从小在这里长大,很是明白这里的街坊邻居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和谐。一直独来独往的他,有一天遇见了一个人,于是这个人改变了他之后的生活了,他们之间也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
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礼记·曲礼上》
今天有点冷,韩净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穿了一件薄外套。今天楼下好像有些不同,巷子里停了几辆警车,羊肉汤面馆的徐大爷和他的儿子正在接受警方的询问。
徐大爷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口齿清晰,能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清楚。韩净看了几眼便转过了身,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往巷子里走去。
往前走几步有一家早餐店,店里的老板娘正好结束了警方的询问,韩净过去点了一份麻酱拌面和蛋花汤。老板娘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给他把早餐给端了上来。
巷子里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巷子里有一户家里的奶奶去世了,是喜丧,灵堂里没有哭声,他们认为哭对喜丧的往生者以及其家属都是极其不吉利的。
店里没有什么生意,老板娘给韩净端上早餐后,便坐在柜台后刷着手机。韩净吃了几口面,趁着把面条咽下的时间看了几眼巷子,正好一名警察询问完了徐大爷,正走出羊肉汤面馆的大门,朝这边走来。
韩净定睛看了几眼,发现这人身上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里面搭配着一件驼色毛衣和黑色休闲裤,脚下踩着一双皮鞋。
在注意到韩净的目光后,他朝韩净笑了笑。韩净也冲他回了一个微笑,接着低头继续吃面。原本以为知道自己在吃面,这个人就会走开,结果他却径直向韩净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接着点起一根烟,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段鹤辞,是一名警官,是过来进行调查的,我们接到家属报案,家属声称巷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请问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韩净把嘴里的面咽下,答道:“如果要说异常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们巷子里接连有四位老人去世了,而且都是喜丧,这种情况算不多见的。”
闻言,段鹤辞笑了一下,朝韩净伸出手,说:“你好,我想,你应该就是这次负责协助我们调查的工作人员吧?”
“你好。”韩净也放下筷子,跟段鹤辞握了一下手,“我是这次过来协助你们调查的韩净,基本的情况你们应该都了解了吧?我就简单说一下我了解到的,这些喜丧的老人,灵魂都不见了。”
“灵魂都不见了?”段鹤辞皱了皱眉,说:“这就有点诡异了,具体情况你有了解吗?”
韩净摇摇头,答道:“没有,正在调查中。”
烟火巷里的街坊邻居也都是在连续有四个老人喜丧后才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于是老人的家属便报了警。
韩净是在第二个老人喜丧的时候察觉到有问题的,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将死之人的脸上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死相,而他每天都会见到不同的人,哪怕只是匆匆几眼,他也可以看出这些人脸上的精气神。
之前去世的几位老人,韩净前一天跟他们见面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死相,所以他对于这几位老人的离世还是有些意外的。
“会不会因为他们都是喜丧,所以脸部特征并不明显?”段鹤辞猜测道,“毕竟喜丧的人,是无病无痛的去世的。”
“就算是喜丧,他们的脸上也会有死相。”韩净说,“这跟他们是否是喜丧没有关系。”
烟火巷中的老人普遍都比较长寿,之前也有过老人是喜丧,这些都算不上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巷子里的第二个老人是喜丧时,韩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只当是巧合,直到巷子里第三个喜丧老人的出现。
“第三个老人和这个老人的葬礼我都过去看了一下,他们的尸体还被停放在棺材里,从面相上看,他们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死相,将死之人的脸色总会发青,这是大限将至的预示,可是这两位老人脸上,都没有发青。”韩净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巴,说:“接着我又跟家属要来了生辰八字,推算了一下,发现他们都还阳寿未尽,他们的灵魂都不见了,我怀疑他们的灵魂是通过某种方式抽离了肉体。”
听完韩净的介绍,段鹤辞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事情真的如韩净所说,那这件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从早餐店离开,段鹤辞就和韩净一起前往了巷子里去世老人的葬礼地点。
“你有了解过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利用邪术来夺取灵魂吗?”段鹤辞一边跟着韩净往巷子深处走,一边问。
韩净摇了摇头,答道:“我调查过这几位老人,他们生前的关系算不上太好,可以说,烟火巷里的街坊邻居关系都不算太好,他们的和睦只是表面上的,这几位老人生前待人不算冷漠,但也不会过分热情,即便有得罪过的人,也不是共同的敌人,唯一的共同性,就是他们的生肖都是相同的,我想,这个应该就是作案动机。”
“生肖是相同的?”说着,段鹤辞低声念叨了几句几句,“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今年是他们的本命年,那他们的生肖是寅虎。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搏挫锐,噬食鬼魅。自古以来,虎都是作为瑞兽的形象而存在的,什么样的人才会需要呢?”
“这个就是需要我们一起去深入调查的地方了,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把整件事情都调查得水落石出,到了,先别说了。”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灵堂门口。
灵堂里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不知是家属正在哀悼死者还是请魂。
“我们现在可以进去吗?”段鹤辞问道,里面没有声音,他们也不好贸然进去,怕打扰了他们。
韩净看了一下天色,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现在是巳时,属脾经当令,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请魂,我们可以进去。”
段鹤辞也看了看手表,点了点头,跟着韩净一起推开灵堂的门进去了。
刚走进灵堂,屋子里的所有人眼睛都齐刷刷看向了他们。棺材被极其随意的放在了地上,并且还是横着放的。老人的家属都坐在灵堂的东边,只有寥寥几人。
见此情景,两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灵柩横放,大头朝南,西南方位,这是担心家里的老人走得太舒心了吧?”段鹤辞低声对韩净说道。
“老人的灵魂已经被抽走了,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破罐子破摔,不想再循规蹈矩办葬礼了。”韩净轻声回道。
两人轻声交谈完,又转头看向了灵堂里坐着的人,他们均是面无表情,无悲无喜,让人看不透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
韩净和段鹤辞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灵堂里连最基本的布置都没有,甚至没有奠字,只有供桌上摆着的一个香炉,连灵位都没有。
如此这般不重视死者的葬礼,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正苦恼着该怎么说明自己的来意时,死者家属中有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朝韩净和段鹤辞走了过来。
“您好,二位是特别事件调查局的吗?我叫胡润克,报案的就是我,我父亲前段时间精神也挺好的,突然间去世,我们家里人都觉得有些蹊跷,更何况巷子里都死了这么多位老人了,还都是同一种死法,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打电话报案了。”
“您好。”段鹤辞伸出手,跟中年男子握了一下手,“负责你们这场葬礼的阴阳先生呢?”
“咱们家的这个葬礼没有请阴阳先生,我们这都是咨询了师父才把灵堂设置成这样的。”胡润克回答道。
闻言,两人俱是眉头一皱,灵堂里所有的布置都是跟规矩反着来的,看来胡润克找的这位师父确实有点道行,搞不好对方就会是那个抽取灵魂的人。
“这位师父现在在哪里?”和韩净对视了一眼以后,段鹤辞也没有再跟胡润克寒暄,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晓得,我是前几天找的这位师父,不过我这里有她的地址,听说他很神秘,过去找她的时候,得刚好在中午十二点整,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她都不在家。”胡润克说着,一边把写着这位师父地址的纸条拿出来递给了段鹤辞和韩净。
韩净没有接,而是直接掏出了手机对着地址拍了照片,接着就跟胡润克道别:“多谢,那我们就先过去找这位师父了。”
“好嘞,两位慢走。”胡润克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跟韩净和段鹤辞挥了挥手。
“你觉得他可信吗?”两人刚走出灵堂门外,段鹤辞就在韩净的耳边轻声问道。
“不太可信。”韩净低声回答道。
从刚才他们进入灵堂以后,死者家属的反应和表情来看,他们对于这位老人的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报案也绝对不是因为想给死者讨回公道。就连刚才他们出来,正常人都会送一下,他们却没有。
韩净继续打量了一下这个灵堂,门口的红灯笼还没换,在周遭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极其讽刺。
“在这里不适合说话,先回我家再好好谈谈吧。”韩净说着,带着段鹤辞回了自己家里。
韩净家住在巷子中间,是一座三层的小平房,一楼就是接待区,只有三个房间,一个大客厅,一间茶房还有一间厕所。装饰也只有窗户上贴了窗花,墙面上干干净净,没有挂任何东西。
“没想到你家里还挺干净的,我以为会摆上一些东西。”段鹤辞进到这个房子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安静和安逸。
“你怎么知道没有?”韩净反问道,不过他也没有想跟段鹤辞详细介绍的意思,把段鹤辞带进了茶房里开始泡茶。
茶房里的装修采用原木,看起来也都保存得很好,都没有褪色。段鹤辞先在蒲团上坐下,韩净洗净了手,又点上了香,接着开始泡茶。
韩净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可以看出是接受过训练的,从韩净手里接过茶杯后,行了叩茶礼,接着喝了一口茶。
“关于这位师傅,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说,你们这个巷子里,还有除了你以外的阴阳先生吗?”段鹤辞问。
烟火巷里街坊邻居众多,但却人情冷漠,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只有韩净一家还在这边定居,之前的那些阴阳先生,都已经搬走了。
虽说同行都是冤家,不过韩净的祖辈在人际关系这一方面处理得还不错,因此也没出现过被人下绊子的情况。不过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到了他这一代,跟之前的那些同行也早就没有了联系。
“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许曾经是烟火巷里搬走的阴阳先生也说不定。”韩净说。
“你的父辈那边有没有相关的记录?”段鹤辞问道,“或者他们有没有提到过?”
“没有相关的记录,我们家里只有一份族谱和家传的账本,还有一些道具和书,账本我翻过了,只有家族里通用的收入和支出,都是一些商贸交易,没有私人交易。”韩净回答道,他们家里的手艺都是靠传授,而不是记录。
从90年代开始就已经有不少企业开始使用电脑了,这个时候的电子账单开始慢慢发展。
段鹤辞以为像韩净这种家族,祖辈多多少少都会写写日记,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有,便有些失望。“你们就没有祖传的日记本之类的吗?”
“没有,正经人谁写日记啊?”韩净一口否决,当解决温饱问题成为首要任务时,笔杆子的作用只剩下记账。
闻言,段鹤辞忍不住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很难找线索了。”
就算是难,线索也还是要找的。段鹤辞在韩净家里跟他交换过线索后,一起动身去找胡润克给的这一位阴阳先生的住址。
“山隐胡同朗月星居3栋406,魏芳,138xxxxxxxx。”
段鹤辞看了一下这个住址,说:“这个住址看起来就挺世外高人的,这位阴阳先生或许真的跟你们家族认识也说不定。”
“确实有可能。”韩净没有反驳,而是点头应和道,“这个山隐胡同就在烟火巷隔壁,认识也很正常。”
山隐胡同的车水马龙跟烟火巷的灯火阑珊完全不同,据说它取名灵感来自于“大隐隐于野,小隐隐于市”,因此这里也要比烟火巷热闹得多。
现在已经正午时分,因为降温,太阳被云给遮挡,倒也不怎么晒。胡同里传来的香味让韩净感觉到自己又饿了,于是便打算跟段鹤辞先去吃顿饭。
“这附近有家店,他们家的红油抄手味道还挺不错的,先去吃顿饭,再过去找人吧。”韩净说着,也没等段鹤辞同意,直接就带着人过去了。
店铺坐落在山隐胡同台阶的转角处,这边生意火爆,里面几乎座无虚席。韩净带着段鹤辞进去,先在柜台点了餐,接着拿着餐牌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我记得你好像刚吃完东西没多久吧,这么快就饿了?”段鹤辞跟着韩净进了店里,坐下后便开始打量着这间店铺,这是他的职业病。
“现在是午饭时间,而且,这里也是获取情报的好地方。”韩净把餐牌放在了桌面上,一边抽出纸巾用茶水打湿擦拭着桌面,一边用眼神示意段鹤辞认真听。
坐在韩净和段鹤辞旁边的几个中年男子正压低了声音在说事情,所幸韩净和段鹤辞的听力都还不错,所以哪怕这几个人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还是被他们给听去了内容。
“咱们胡同里有名的那位魏师傅,还记得吧?她还算有点本事,但是这几天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家门口都让人给泼了黑狗血。”
“还不止呢!我听说,有人直接在她家门口烧纸钱祭拜,说她缺德。”
“还有人说她疯了,被鬼上身了,不停往她家里扔糯米,艾叶,都没人敢靠近她家里。”
“那她就放任这些人这么折腾?她也不出来阻止?再不济还能找物业或者直接报警处理。”
“哪能啊!”说着说着,几人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只剩下气音在交流,韩净凑得近,干脆就不动声色地往他们的方向挪了一点位置:“我听说,她自杀了,就在家门口被人泼黑狗血的前一天,在家里用床单上吊自杀了,房东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她的尸体吊在了电风扇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后,韩净又不动声色地挪动了自己的位置,正好这时候,红油抄手也被端了上来。
餐馆里的空间本就逼仄,在这里吃饭的客人经常挪动凳子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因此韩净的小动作也就没有被注意到。
段鹤辞和韩净没有继续交流,而是低头吃着抄手。不得不说,这家餐馆生意火爆确实是有原因的,就连段鹤辞这种不怎么重口腹之欲的人,都觉得这碗抄手味道确实很不错。
“魏芳死了,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离开餐馆后,两人自己一个偏僻的街角交谈了一下刚刚得知的情报。
“你觉得有可能吗?”韩净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问题给抛了回去。
“不太可能。”段鹤辞没有跟韩净继续拉扯,而是摇头回答道,“我并没有在警局中有听说过关于魏芳死亡的报案,刚才那几个人,在看见我们进去后才开始进行交谈的,这家餐馆,每张桌子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一尺,根据我的目测,我们跟刚才那桌客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二十公分,并且在咱们偷听的时候,他们的身体方向往咱们这边倾斜了十公分,像是怕咱们听不见他们说话一样。”
短短的时间内,段鹤辞就可以找出这么多的破绽,该说不说,果然经验丰富。韩净也没有反驳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两人穿过了这条寂静的街道,很快就到了朗月星居所在的位置。朗月星居是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小区,装修风格也都是中式装修,价格也不便宜,能住进来的人非富即贵,即便现在过去很多年了,房子价格也没有贬值。
在门卫处登记了来访信息后,韩净和段鹤辞就开始找着魏芳所在的3栋楼。
“没想到这里倒还挺像个世外桃源的,连凉亭都有。”段鹤辞打量着小区里的环境,说道。
朗月星居里每栋楼的楼号并不是标在墙上,而是直接把整栋楼做成了数字的形状。韩净和段鹤辞站在小区花园的中间,认真比对了一下形状后,很快就找到了3号楼。
老式小区没有安装电梯,层高也只有六层,因此现在还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韩净和段鹤辞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上到了四楼。
这里的檀香味更浓了,可以说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这个味道。楼层里非常安静,楼道里也没有摆放东西,就连每户人家门口的鞋柜都没有,干干净净,空无一物,看起来有些诡异。
韩净和段鹤辞从第一户找起,这里的门牌号也不是按照常规的顺数,而是先单数排序,后双数排序。
这一层一共是六个房间,所以魏芳住的房间在最后一个。这里视野开阔,阳光充足,但是同样的,家门口也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就连对联都早早揭下,只留了一些零碎的纸片。
再次确定地址没错后,韩净敲响了房门,房门内无人应答,于是韩净再次敲了一下房门,并对着屋内说道:“请问魏芳女士在家吗?今日登门拜访,是有要事在身,还请过来开下门,可以吗?”
屋内依旧无人应答。
段鹤辞看了一下房门旁边的窗户,上面被贴上了几张报纸,纸张已经开始泛黄,上面的内容也已经无法辨认,不过报纸却有了一些破损,正好留了缝隙可以看进去。
于是段鹤辞便从这些缝隙里看了过去,没想到屋内的风扇上面用被单吊着一个人,他脸色发红,七窍流血,身体一动不动。想来应该已经死去了。
段鹤辞拍了拍韩净的手背,让他过来一起看。韩净也探头过来看,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那个被吊在风扇上的人,正是胡润克!
两人作为第一目击者,自然也是需要过去做笔录的,不过也是按照规矩问了一些问题,很快就让他们回去了。
不过胡润克的死可能与他们正在接触的案件有关,段鹤辞也问了一些现场勘察到的线索。案件调查需要时间,检验科和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整理出来,段鹤辞便跟韩净再回了一趟现场进行勘察。
现场能被提取的证物都已经被提取走了,段鹤辞和韩净也不太需要那些证物,但是需要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不需要等,他们直接就拿到了同僚提供的照片。房门是报警后被警方撬开的,朗月星居不是房地产公司承包的,而是山隐胡同里的一些居民凑钱盖起来的,一开始只有一栋楼,后面慢慢有钱了,才继续加建成了一个小区。
现在房东也基本上不在了,房子自从卖出去后,就直接被买主登记了居住信息,做好了房产证,房东也基本上不太管理这里的事情。
小区里的房东太多,因此他们都是直接请人过来打理,自己则是到外面逍遥。事发时,管理魏芳这一层楼的房东正在海南旅游,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也只是让警察尽管砸门,出事她会担着。
重新返回房间里以后,韩净率先拿起了吊着胡润克尸体的照片,他们在窗户外面看得并不清楚,现在在照片上就可以看得清楚了。
胡润克除了脖子上缠住了被单,他的手和脚上也被红绳给绑住了,而且这种绳子是术士经常会用到的缚魂绳。
“会用到这种绳子,这里又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大概率是魏芳没跑了。”韩净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对比着现场环境说道,“不过还是要先试着了解一下她的动机是什么。”
“她这种做法,完全就像是跟胡润克有仇。”段鹤辞也说道。魏芳的名气也不小,风评也还行,还给胡润克出主意把胡老爷子的灵堂摆设反着弄,由此可见,她也是有点本事的。
“这里的装饰看起来就像是个独居老人的房子,真没想到她这么深藏不露。”韩净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对比着现场的布局。
胡润克应该是被魏芳给直接勒死后再绑在风扇上的,缚魂绳不知道是在胡润克死之前绑上去的还是死之后,魏芳一个人又是怎么把胡润克的尸体给吊上去的?这些都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这些他们的同僚会帮忙调查。
等确定房间里没有奇怪的阵法后,段鹤辞和韩净也就离开了这里。
“我们要回去餐馆那边问一下情况吗?”段鹤辞问,今天中午他们碰见的那两个人有问题,不知道再次回去还能不能遇见。
韩净却认为没有必要回去了,毕竟餐馆里鱼龙混杂,不一定还能遇上就一定能提供线索给他们的人。
“今天中午那两个人绝对有问题,我怀疑就是魏芳那边派过来或者是她自己本人易容了过来给咱们提供情报的,引导着咱们去发现胡润克的尸体。”
比起找魏芳问个清楚,韩净认为魏芳跟这件事情的关系不太大,凶手应该另有其人,“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找看第五个受害者,说不定那个人已经在计划名单上了。”
今年不是胡润克的本命年,而且他的灵魂也还在,只不过是被魏芳给强行留在了体内。简单来说,胡润克现在肉体已经死了,但是灵魂却还在体内被锁着,不过他并不能支配他的肉体,因为从医学角度来讲,他已经死了。
杀人动机不是他们需要了解的,他们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找到第五个受害者是谁。目前灵魂被抽取走的就只有烟火巷里的老人,所以他们的调查范围还在烟火巷里。
特殊事件调查局的人手有限,不然也不会找上韩净这个外援了。烟火巷里还剩下的本命年的老人并不多,大概三四个,段鹤辞就派了人手这几个老人身边进行监视,只要是有可疑的人选就立刻把人给抓住。
“现在事情闹得挺厉害的,对方这段时间应该会躲起来,咱们或许得等等。”韩净对段鹤辞说道,现在他们只是大概猜测了一下对方的目的,知道了对方下手的目标,但是具体是谁,还是需要去慢慢调查的。
胡润克一死,胡家的灵堂里也已经没有了人,胡老爷子的尸体更是被匆匆火化然后下葬了。胡家人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在听到胡润克的死讯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这个家里,只有他胡润克才是亲生儿子,我们跟这个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既然胡润克已经死了,那这里也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其中一个年纪跟胡润克差不多大的中年女子这样说道。
韩净见她不欲多说,也没有再强求,倒是他们这几个人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孩子偷偷告诉了韩净一些事情。
“胡老爷子一直都挺重男轻女的,胡润克是我的舅舅,我妈妈是家里最大的女儿,也是家里最受罪的一个女儿,我的阿姨她们也经常遭受虐待,我外公对她们不好,动不动就打骂她们,我外婆就是这样被打死的,听说我舅舅是我外公跟外面的女人生的,不过那个女人没跟他结婚,他只是把我舅舅给接回家了而已。”
胡润克虽然没有长成一个纨绔子弟,但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些年来更是把一家人的感情都给搅和散了,更何况他的姐姐们积怨已深,如果不是因为胡老爷子死了,她们估计都不会回来。
“反正,我听说我外公他们之前做的事情挺缺德的,所以遭到这种报应也并不稀奇。”年轻女子跟韩净说完这句话,就跟上了前面的长辈,一起离开了。
“这话可信度高不高?”段鹤辞问,现在他们手头上的线索太少了,面对这些人证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韩净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灵堂的布置,除了棺材被搬走了,剩下的都跟之前他们看见的摆设没有什么区别,作假的几率应该不大。
“只要是有线索,咱们就可以继续调查,现在就是咱们跟对方的博弈,说不定从胡老爷子身上,还能找到一些共同点,然后推测出第五个受害者。”
韩净没有早睡的习惯,趁着夜色他坐在家里二楼阳台上整理着思绪。烟火巷里邻里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但也算不上亲密,他也曾经听说过巷子里的谁跟谁发生过什么矛盾,但都不至于到夺魂的程度。
夜晚的烟火巷很安静,巷子里所有的商铺都已经关了门,每家每户也关起了门,只剩下窗户上透出的一点亮光,傍晚时候的烟火气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这就是烟火巷。
韩净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他在上面做了标记,被夺魂的四家人以及剩下的本命年的老人都被他圈了出来,这些人的住址连接在一起,刚好就是一个圈。
他现在有个猜测,或许凶手是六合生肖或者三合生肖是寅虎的人,根据推测,符合的有午马、戌狗、亥猪。
烟火巷中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并不少,之前段鹤辞已经逐一排查过了,只要再对比一下他们的笔录,说不定就可以找到线索。
把手上的本子合了起来,韩净又看了一下巷子里的动静,现在已经过了亥时了,估计凶手不会出来了,于是进了房间去休息。
第二天,韩净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后就在巷子里随意找了一间早餐铺吃早餐。段鹤辞来得也挺早,他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韩净,接着坐在他的身边。
韩净并未抬头就知道段鹤辞过来了,正在他的身边坐下,于是他把自己多点了一份的云吞面往对方那边推了推。
“谢了。”段鹤辞没有跟他客气,直接从桌上的筷筒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拆开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烟火巷里依旧安静,没有吆喝叫卖声,似乎依旧对之前四位老人的去世感到悲伤。
“之前走访的笔录带了吗?我有了新的推测。”快速吃完早餐后,韩净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巴,接着又抽出一张纸递给了段鹤辞。
段鹤辞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巴后答道:“带了,或许咱们两个的猜测是一样的。”
韩净家的房子占据了烟火巷中最中心也是最高的位置,在他家顶楼的天台上,他可以俯瞰整条烟火巷,谁在干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烟火巷里,生肖是午马、戌狗、亥猪的人有这几位。”韩净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做着标记。
笔录被特殊事件调查局的工作人员整理好了放在U盘里了,段鹤辞把U盘插进了韩净的电脑里,根据韩净念出的名字来查找相关人员的笔录。
烟火巷里生活了几百号人,查找起来也是有些困难的,烟火巷里每位居民的笔录几乎都是滴水不漏,或者是他们对于巷子里去世的人漠不关心,所以回答几乎看不出问题。
两人一起合作大概找了三四个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可疑的人物——巷子口的裁缝刘大爷。
刘大爷的生肖是亥猪,与今年的寅虎即是六合也是彼此相破的关系。
“刘大爷今年的生意确实不太好做,比起去年的订单,今年找他做新衣服的订单几乎少了一大半,不过这几位生肖为寅虎的老人去世后,刘大爷的订单却多了起来,如果是巧合的话,确实有些牵强。”韩净说道。
当时刘大爷的笔录就是段鹤辞做的,他回想了一下这位老人的态度,不卑不亢,身上穿着一条藏青色围裙,内搭是一条背带裤和衬衫。
他虽然年纪有些年迈,但是这身搭配在他身上却又毫无违和感。
“我当时并没有察觉出他的态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许是他心态好,或许是你们烟火巷的人情往来过于冷漠。”段鹤辞说道。
韩净并不否认人情冷漠的说法,这就是烟火巷,房子装修的暖色调风格并不能掩饰它内里的冷。
“那我们应该重点盯着他看一下。”
刘大爷现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他手中的剪刀仿佛被赐予了魔力,飞快地来回穿梭于布匹之间。
“他的订单量又多了。”韩净偏头,在段鹤辞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过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就站在刘大爷的裁缝铺门口,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上,刘大爷在发现他们后,也只是淡淡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忙活。
烟火巷里来来往往的人对于站在裁缝铺门口的他们也并不好奇,甚至都没有驻足而观。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里的人情是真的冷漠。”段鹤辞分神观察了一下来往的行人,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
“你才知道吗?”韩净笑了一下,说道:“在这里盯着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不如我们直接进去看看。”
裁缝铺的面积并不大,操作台和放置布匹的置物架就把这里给塞的满满当当,刘大爷正在操作台上缝着新衣服,听见脚步声后,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两人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刘大爷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音量却并不低。
韩净过去置物架上翻看着布匹,顺便观察一下裁缝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段鹤辞往前走了几步,问道:“您最近的生意好像挺不错的。”
“是啊。”刘大爷点头道,“今年我不是破太岁吗?刚开年的时候生意不太好,赚来的钱不够养家糊口,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我就找了个师傅,问一下她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她告诉我每天给文昌帝君烧香上供,就可以转运了。”
闻言,韩净和段鹤辞对视了一眼,韩净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布匹,转头在裁缝铺里巡视着。段鹤辞则继续追问:“您说的这位师父是谁?”
“就是隔壁山隐胡同里的那位魏芳师傅,这文昌帝君的神像还是她给我的,她说已经开过光了,让我在家好好供奉着,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不过我坚持了一个月后,终于有了转变,我的订单变多了,今年过年应该不用发愁了。”刘大爷一边回答,一边把衣服缝好,接着用剪刀剪下了线头。
就在段鹤辞和刘大爷聊天的空隙,韩净已经找到了文昌帝君的神像,检查一番后,发现确实是开过光的。根据神像面前放着的香炉和供品颜色可以看出,确实供奉了不短的时间。
“他没撒谎。”对着神龛拍了一张照片后,韩净快步走回段鹤辞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两位,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什么事情,不就是巷子里老胡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吗?说起来,魏芳师傅跟韩家之前关系还可以,两人也是认识的,只不过到了韩老爷子那一辈的时候,逐渐断了联系。”刘大爷说。
韩老爷子就是韩净的爷爷,那个时候,烟火巷里的阴阳先生就只剩下他们韩家了,韩老爷子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跟着一起搬走,最终都还是作罢。
魏家跟韩家说起来也颇有渊源,很早之前魏家就想嫁个女儿给韩家,可惜没有成功,后来因为魏家跟胡家闹得有些不太愉快,魏家一气之下就搬出了烟火巷。
前几年两家还来往过,后面就逐渐断了联系。
“胡老爷子一直是烟火巷里有名的建筑工人,几乎烟火巷里的街坊都找他盖过房子,当时魏家也找胡老爷子盖房子,起初商量得挺好,后面起了争执,魏家是做阴阳先生的,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设计房子的风水,胡老爷子比较专制,不同意魏家的想法,最后大家不欢而散,虽然最后还是听从了魏家的想法盖了房子,但是胡老爷子却教唆自己的亲信,在房梁的正中间顶了一根钉子,又在房子墙体的正东和西北方向钉了很多钉子进去。”
“魏家刚住进去的时候,半年死了五个人,因此,魏家和胡家的恩怨算是结下了。”刘大爷说完,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把做好的衣服提起来抖了抖。
段鹤辞和韩净再次对视了一眼,段鹤辞用眼神询问事情的真实性。这些事情韩净没有听自己的爸爸和爷爷说过,家里也没有任何的记录可以证明,因此他也不敢确定是否属实,于是只好摇头。
“事情就是这样,两位信或不信,取决于你们自己。”刘大爷的态度很坦然,似乎也并不害怕段鹤辞和韩净的怀疑,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巷子里那几位老人灵魂消失的事情。
于是段鹤辞和韩净打算到此为止,刘大爷的态度很明确,估计再继续问下去,他也不一定会回答。
幸运的是,他们刚走出裁缝铺,就收到了同僚发来的消息:胡润克系他杀,另,在魏芳的房子里找到一本账本和族谱,或许对你们的案件进展有帮助。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魏芳。”段鹤辞看完消息后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过去看一下吧。”韩净目前也没有更多的头绪,只好顺着现有的线索走。
警方那边还在追查魏芳的下落,因此他们只需要解决好灵魂消失的事情就好。在魏芳家里被找到的账本和族谱目前作为证物正放在警察局里,胡润克的这个案件并没有被移交给特殊事件调查局,所以段鹤辞和韩净得过去警局那边一趟。
“这边应该可以暂时不用咱们盯着了,还是先过去警局一趟,先了解一下情况吧。”段鹤辞对韩净说道。
韩净同意了,跟着段鹤辞一起过去警局。上次是有警车过来把他们接走,这次他们得自己过去,但是两人都没有驾照,只好骑了一辆电动车过去。
电动车的速度说不上太快,韩净坐在车后座,观察了一下烟火巷里的行人,在巷尾,有一位老人正提着刚钓上来的鱼回家。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是腰板却挺得很直,手里的东西也丝毫没有摇晃。
韩净心中直觉有些奇怪,然而这位老人却走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
车前座的段鹤辞感觉韩净的身子动了一下,连忙问他:“怎么了?”
刚才那位老人走得太快,韩净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于是便答道:“先去警局。待会再跟你说。”
到了警局后,很快就有同僚过来把他们给带了进去,他们坐下,很快又来了一名警员端上了茶,还把账本和族谱给一并拿了过来。
“段局长,这就是我们发现的东西,您应该会需要,您慢慢看,我就不多打扰了。”
跟韩家一样,魏家的账本也是祖传的,于是两人率先翻开了账本,里面的记录非常详细。段鹤辞从前往后翻,韩净从后往前翻,这样能够更加方便找到线索。
翻了大概十几分钟,韩净先一步找到线索,他在魏芳的账本记录里找到了跟裁缝铺刘大爷的账单,确实如他所说,不过关于胡老爷子去世那天灵堂布置的记录却并没有。
“或许魏芳并没有要钱,她直接就把胡润克给杀了。”段鹤辞猜测道,他这一边也找到了线索,是很久以前魏家跟胡家的生意来往,上面记录着雇佣胡家给魏家盖房子。
段鹤辞指着这一段记录给韩净看,“我们按照这个日期,再翻一下族谱,就能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像刘裁缝说的一样了。”
族谱非常厚,翻起来估计得有一段时间,在翻族谱的时候,又用了不少时间,不过终于是找到了魏家找胡家盖房子的那段时间,魏家族谱上确实记录着有五位族人去世,都是因为暴毙。
“看来确实跟刘大爷说的一样。”韩净把族谱合上,说:“那这样一来,或许做这件事情的,就另有其人了。”
“你有猜测的人选吗?”段鹤辞见韩净话里有话,于是追问道。
韩净又想起了刚才自己在巷尾看到的那位老人,点头:“对,我刚才,在巷尾看见了一位老人,我觉得他有些奇怪,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是却走得很快,手里还拎着鱼还有一些钓鱼的工具,这不太可能。”
“确实奇怪,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段鹤辞把族谱和账本收起来,打算还给警员。
“没有。”韩净摇头,“他走得太快了,我来不及看清,他的背影就已经消失了。”
“那今晚,我方便在你家里住一晚吗?”今晚或许能出现新的突破,段鹤辞打算今晚也在烟火巷一起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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