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现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他手中的剪刀仿佛被赐予了魔力,飞快地来回穿梭于布匹之间。
“他的订单量又多了。”韩净偏头,在段鹤辞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过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就站在刘大爷的裁缝铺门口,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上,刘大爷在发现他们后,也只是淡淡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忙活。
烟火巷里来来往往的人对于站在裁缝铺门口的他们也并不好奇,甚至都没有驻足而观。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里的人情是真的冷漠。”段鹤辞分神观察了一下来往的行人,发现他们每个人都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着。
“你才知道吗?”韩净笑了一下,说道:“在这里盯着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不如我们直接进去看看。”
裁缝铺的面积并不大,操作台和放置布匹的置物架就把这里给塞的满满当当,刘大爷正在操作台上缝着新衣服,听见脚步声后,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两人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刘大爷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音量却并不低。
韩净过去置物架上翻看着布匹,顺便观察一下裁缝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段鹤辞往前走了几步,问道:“您最近的生意好像挺不错的。”
“是啊。”刘大爷点头道,“今年我不是破太岁吗?刚开年的时候生意不太好,赚来的钱不够养家糊口,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我就找了个师傅,问一下她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她告诉我每天给文昌帝君烧香上供,就可以转运了。”
闻言,韩净和段鹤辞对视了一眼,韩净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布匹,转头在裁缝铺里巡视着。段鹤辞则继续追问:“您说的这位师父是谁?”
“就是隔壁山隐胡同里的那位魏芳师傅,这文昌帝君的神像还是她给我的,她说已经开过光了,让我在家好好供奉着,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不过我坚持了一个月后,终于有了转变,我的订单变多了,今年过年应该不用发愁了。”刘大爷一边回答,一边把衣服缝好,接着用剪刀剪下了线头。
就在段鹤辞和刘大爷聊天的空隙,韩净已经找到了文昌帝君的神像,检查一番后,发现确实是开过光的。根据神像面前放着的香炉和供品颜色可以看出,确实供奉了不短的时间。
“他没撒谎。”对着神龛拍了一张照片后,韩净快步走回段鹤辞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两位,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什么事情,不就是巷子里老胡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吗?说起来,魏芳师傅跟韩家之前关系还可以,两人也是认识的,只不过到了韩老爷子那一辈的时候,逐渐断了联系。”刘大爷说。
韩老爷子就是韩净的爷爷,那个时候,烟火巷里的阴阳先生就只剩下他们韩家了,韩老爷子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跟着一起搬走,最终都还是作罢。
魏家跟韩家说起来也颇有渊源,很早之前魏家就想嫁个女儿给韩家,可惜没有成功,后来因为魏家跟胡家闹得有些不太愉快,魏家一气之下就搬出了烟火巷。
前几年两家还来往过,后面就逐渐断了联系。
“胡老爷子一直是烟火巷里有名的建筑工人,几乎烟火巷里的街坊都找他盖过房子,当时魏家也找胡老爷子盖房子,起初商量得挺好,后面起了争执,魏家是做阴阳先生的,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设计房子的风水,胡老爷子比较专制,不同意魏家的想法,最后大家不欢而散,虽然最后还是听从了魏家的想法盖了房子,但是胡老爷子却教唆自己的亲信,在房梁的正中间顶了一根钉子,又在房子墙体的正东和西北方向钉了很多钉子进去。”
“魏家刚住进去的时候,半年死了五个人,因此,魏家和胡家的恩怨算是结下了。”刘大爷说完,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把做好的衣服提起来抖了抖。
段鹤辞和韩净再次对视了一眼,段鹤辞用眼神询问事情的真实性。这些事情韩净没有听自己的爸爸和爷爷说过,家里也没有任何的记录可以证明,因此他也不敢确定是否属实,于是只好摇头。
“事情就是这样,两位信或不信,取决于你们自己。”刘大爷的态度很坦然,似乎也并不害怕段鹤辞和韩净的怀疑,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巷子里那几位老人灵魂消失的事情。
于是段鹤辞和韩净打算到此为止,刘大爷的态度很明确,估计再继续问下去,他也不一定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