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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身堕无间地狱,你会屈服于命运吗?既然心有不甘,怎能饮下孟婆汤,如何渡那忘川水,不管眼前的彼岸花多么明媚艳丽……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也一定要逆流而上,奋积薄发,绝不负这身后之名!如何?多么立志的豪言壮语,立志个锤子!死都死了,就是一个鬼而已,这种鸡汤给别人,郝二,二哥,他就是来地府搞事情的!
主角:郝二,陆瑶 更新:2023-01-16 0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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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郝二,陆瑶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变鬼,他在阴间搞事情》,由网络作家“墨池溟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身堕无间地狱,你会屈服于命运吗?既然心有不甘,怎能饮下孟婆汤,如何渡那忘川水,不管眼前的彼岸花多么明媚艳丽……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也一定要逆流而上,奋积薄发,绝不负这身后之名!如何?多么立志的豪言壮语,立志个锤子!死都死了,就是一个鬼而已,这种鸡汤给别人,郝二,二哥,他就是来地府搞事情的!
惊爆!世界杯预选赛国足大比分落败,再次错失百年难遇出线契机!!!
阳光明媚,秋风送爽,正是收获的好时节,郝求应郑甲之请,再次踏足他家坐落在半山的富豪别墅。
房间内,郑甲懒懒靠在沙发上,细细品味着杯中的红酒,在他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一旁的郝求皱着眉头,不知为何,今早出门这右眼皮跳个不停,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
“谢啦!我答应过老头子,今年赛季结束就回家学着经营公司。你我这么多年兄弟,这一次我也不亏待你,箱子里有两千万,你放心,干净的,不连号!”
郝求侧过脸,放下酒杯,拍了拍行李箱:“你背后到底是谁?”
郑甲一愣,剜了郝求一眼,眼珠飞速地转到眼角,斜瞅着墙上一幅高仿的《最后的晚餐》,停顿了几秒,才懒懒回应:“不该你知道的,别打听!输赢已成定局,反正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我们不输,才算意外……”
也是,半个世纪都在输球的国家队,恐怕也就只此一支,要不怎么对得起那响当当的名号?不过敢在这样的比赛买外围,踢假球,他二人绝对是开了先例。这也难怪郝求心中不安,多此一问。换做联赛,他也没少吃海参。
“行了,正事办完。看你一直没喝酒,估计是氛围不好。走,你开车,我陪你上银行把钱放好,打个电话回家,就说咱哥俩在一起。”
说完,郑甲起身往更衣间而去。郝求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行李箱一角,拿出一沓钱,放在鼻尖闻了闻,真香!
……
车飞快地行驶在往市区的盘山公路上,郑甲怀旧地听着儿时的曲目《孤勇者》,跟着节奏在车内放肆咆哮。
这歌流行那会,他二人还是孩童,就因为当时卡塔尔世界杯半决赛赛场响起这首歌,二人才疯狂地迷恋上了足球。
一番声嘶力竭后,郑甲意犹未尽:“郝求,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郝求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车窗外,感受风从指尖溜走的触感:“那要看怎么算,是从幼儿园算?还是从娘胎算?”
“滚蛋!说得我俩跟有血缘关系一样!”
郝求瞥一眼郑甲,看出他今日心里也不痛快,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丫真喜欢足球吗?”
郑甲触电一般坐直身子,死死盯着郝求:“去你大爷,你会不会聊天?”
突然前方的街面不知从哪跳出两个小男孩,追逐着一颗黑白相间的足球,脸上洋溢着童真与不可言喻的幸福。
二人大惊失色,郝求大脑一片空白,一脚踩向刹车;而慌乱的郑甲,却瞄见这家伙居然单手开车,一把拉向的方向盘。
车子瞬间失控,原地起飞,在空中跳起了芭蕾。
……
等郝求醒来,自己一身病号服站在了“自己”床边,等等,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怎么有两个我?
“郝求是吧?”
循声望去,一位温柔可爱的JK黑丝小萝莉站在他身后。
可爱?可爱锤子!她背后居然悬着一把带血的巨大黑色镰刀,看来自己是死透了。
“我不是郝求,郝求躺在那里,我路过的!”
“怎么?球踢成那样,敢踢不敢认啊?我看了比赛,你就是郝求!”
郝求欠了欠身,指着床上:“那他是谁?”
“你已经被宣布死亡了,走吧,去天台,那里还有一个。”
“别急啊,你看我应该还能再抢救一下……”
小萝莉充耳不闻,一把拉起郝求,一转身,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
天台上同样一身病号服的郑甲,跪在护栏边放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死!明明是郝求那个王八蛋开车,干嘛拖我下水?”
“嗨,王八蛋骂谁呢?”
郑甲回头一看,不禁破涕为笑:“哈哈,因果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原来你也死了!”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郝求涨红脸反驳。
一旁的小萝莉完全不在乎,变出一本厚厚的黑皮书:“别吵了,往后你俩有的是时间吵。我看看,该把你俩送到哪里?郑甲郝求,赌博打架斗殴,踢假球,骗炮……玩女人,呸!渣男!看不出来啊,二位大哥,就你俩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啊?咦,郑甲,你不是有个影后女朋友吗?想知道她劈腿谁了吗?”
郝求一个趔趄,刚想说什么,小萝莉接着说道:“对了,郝求,你知道你老婆的前任是谁吗?”
二人都急得面红耳赤:“你住口!”
小萝莉邪邪一笑,露出小酒窝和两颗虎牙:“贵圈真乱啊。”
见二人都把头扭到一边,小萝莉不禁得意,清了清嗓子:“先说事项:你二人已经成了游魂,从此就是鬼族一员了。我呢,是你们到阴界报道的勾魂使,摆渡人,指引者,随便,都一个意思。鉴于你们二人在阳间的恶行,以及阳界众生对你二人恶行的控诉,你们需要在阴界服刑一千万年,然后才可以轮回转世。”
郝求一下跳起来:“靠!一千万年!猴子不才压了五百年!”
“人家天上有后台,你有吗?”
郑甲一把拉过小萝莉在她耳边低语:“太重了吧,能少点不?我给你钱!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小萝莉眼睛一亮,上个月的口红,上上个月的包包……又可以买买买了!
郝求也急忙跟着谄媚起来:“我俩不缺钱,只要能减刑,多少钱我们都给!”
“真的?”小萝莉高兴的手舞足蹈:“你俩的情况倒也不是没办法,就是有点点困难……”
“困难?只要不让我俩死得不明不白,困哪算什么?”
“我呢……不能替你们减刑!这是天条,否则我会灰飞烟灭!”
“切!什么狗头萝莉,不靠谱!”
“但是!”
二人迅速转过身,像极了两条狗。
“但是,如果你俩成为鬼修,修为高了,自然能和高层说上话,减刑就好说了。另外钱能通神,也能通鬼,就看我师父能不能通融一下,睁只眼闭只眼了。”
说完,陆瑶伸出光洁如玉的右手,来回搓着三根手指,眼角泛着一丝魅惑的邪笑……
正当陆瑶看着账户上多了一笔转账而窃喜的时候,三人身后的空间诡异地波动起来,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现。
“把他俩给我送去无间地狱!”
陆瑶一震,赶紧转身鞠躬:“师父,您怎么来了?”
“老子来看看是哪两个社畜,害得我输麻了,在酆都裸奔!”
郝求与郑甲回头一看,吓得原地飞升:一个乌漆麻黑,浑身带刺,怒目獠牙,却稍显Q弹的怪物,正怒视着二人。
“看毛!吃了我那么多儿孙,只会往自家球门里捅,就你俩也想减刑?罪加一等!”
陆瑶一脸尴尬,低头应声:“是!徒儿这就送他们去!”
师父巨口一张,狠狠吓了这二人一次,这才一闪身没了踪影。
……
一路上,二人死磨硬泡,软硬兼施,好话说尽,陆瑶总算有一点点动摇:“烦死了!你俩给我惹多大祸。先问你们,知道什么是无间地狱吗?”
无间地狱:受苦无间,时间无间,空间无间……在那的都是永无超脱的鬼魂,因无穷无断的受苦而得名无间,即永无间断。
看着二人已吓得没了神智,陆瑶阴阴一笑:“怕了吗?”
郝求抱着郑甲,瑟瑟发抖:“怕得要死!”
郑甲惨叫一声:“难道阴间就没有悔过自新的说法吗?姐姐,我们真错了!”
“不想去也可以。有钱吗?有钱什么都好说!害我师父输钱,他老人家可是发了狠话。你俩自己掂量吧。”
郝求无助地望着陆瑶,眼眶湿润,哽咽道:“陆大小姐,就当可怜我二人吧,下辈子做牛做马……”
陆瑶一插腰,打个响指,凭空出现一个画面,千里牧场,草肥水美,牛羊嬉戏其间,好不快活:“本小姐像缺牲口的人吗?”
“那小姐姐缺管牲口的人吗?”郑甲一脸谄笑。
陆瑶弯下腰,可爱的大眼珠子在眼眶中不停打转:“管牲口?你配吗?”
又是一个响指,画面一转,阳光海岸,清风拂面,数千个大高个,肤色各异,肌肉健硕,阳光俊逸的男子奔走其间。
郝求搂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腹肌,又看看画面中的男人,一巴掌拍在郑甲后脑勺:“姐姐怎么会缺人!姐姐缺的是献爱心!好姐姐,你就当做慈善帮我们俩一次吧。”
“爱心?”陆瑶挺了挺胸,一手托着香腮,画面又是一转:上百家慈善院里,陆瑶陪着老人孩子谈天说地,异常温暖。
“够了!太伤自尊了!”郑甲哇一声哭了出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影后当成宝,还请姐姐收了我这‘落水狗’吧!”
陆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郝求一脸错愕地看着郑甲:“兄弟,男人要有骨气!你简直太不要脸了!”
话音才落,他已是双膝跪地,无比虔诚地来了个五体投地:“姐姐,郝求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姐姐所愿,赴汤蹈火,郝求绝无怨言!”
“行啦!起来吧。”陆瑶玩够了,跳上身后悬浮着的血色镰刀,晃动着大长腿,一脸鄙夷:“求我们勾魂使的鬼多了去了,就你俩这样的,都够绕地球好多圈。阴间一年,阳间一日。阳间七天后便是你们的头七,这几天我会带你们在阳间收脚印,你俩好好考虑,不去无间地狱,还要平息我师父的怒火,那就先表示一下诚意,打一个亿!”
“嗨!你不早说。”郑甲拍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满不在乎道:“行,我没问题!”
“我说的是美金,不是冥币!”
“啊?”二人差点没再被吓死一次。
……
看着读过的小学,中学,青训营……一幕幕往事浮上二人心头。
“你看,你还记得那个看台吗?”郑甲指着青训营球场边的看台,郝求望了望:“干嘛提起这个?”
“听说她后来出国了!”
“那晚……在器材室,是……你吗?”郝求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郑甲一脸迷茫:“等等,不是你吗?”
陆瑶在一旁摆弄着巨大的镰刀,冷冷瞥一眼二人:“都不是你俩。她后来自杀了,她父母怕说了丢人,就告诉外人她出国了。”
“谁干的!”
陆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二人,这还是他二人第一次露出了愤怒的模样。
女孩叫于小白,如果说每个成年男人心里都有一道白月光,那小白便是郝求与郑甲的那道光。三人从幼儿园便要好,小学、中学,这二人就是小白的护花使者。后来进了青训营,小白每个周末都会来看二人踢球,但是突然有一天,这光消失了。
他们都以为在器材室的男人是对方,都以为自己没进去是成全了彼此……
“看着我干嘛?还想吃了本小姐不成?告诉你们,这事不归你俩管,你俩也管不了!赶紧的,天黑前要去的地方还很多。”
陆瑶说完急忙背过身,除了师父,自己很久没被鬼吓到了,这两人的眼神好凶。
看着自己的棺椁被推进焚尸炉,二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郝求老婆靠着一位不知名帅哥的肩膀,时不时故作姿态地擦一下眼眶;郑甲的影后女友包成了粽子,躲在人群中,不敢和任何人说话。
“你俩想好了吗?去无间地狱,还是交钱赎罪?”
郝求湿着眼眶:“能告诉我是谁害了小白吗?”
郑甲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友,转向陆瑶:“对,我也想知道!”
陆瑶刚想说什么,灵堂内冲进数十位保镖,将众人拦在了身后。片刻后,一个西装男子带着墨镜,在保镖簇拥下走进灵堂。
“君少?!”
郝求与郑甲都不觉错愕起来,他怎么会来出席二人的葬礼?他可是整个联赛幕后的大东家,球赛输赢只在他一念之间。
懒懒地向二人遗像鞠了一躬,君少走到人群中在郝求的妻子耳边低语道:“他死了,今晚打扮漂亮点。”
随后又指了指郑甲的女友,勾了勾手指,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幕幕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而就在他离开灵堂后,郑甲的女友,也会意的跟了出去,钻进了他的车内。
望着君少扬长而去,陆瑶看向错愕的二人:“爱是一道光……”
郑甲捏着郝求的手臂,咬牙切齿:“不是,他怎么把我女朋友带走了?”
“他还让我老婆今晚打扮漂亮呢!你去咬他啊?”
陆瑶叹口气:“你俩这草原,够我的牛羊吃好几年了吧。”
伤感只是暂时的,郝求与郑甲这几日下来已经适应了做鬼。加之火葬场看清了人世百态,阳间似乎也再没什么让二人留恋的。不过,心慈的陆瑶还是照顾二人,特意给了二人半天单独追思的“最后”时光。
去往无间地狱路上,陆瑶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镰刀,一边放慢了步子:“想好了吗?”
郝求望向一旁的郑甲,挑了挑眉:“我可没有一个亿。”
郑甲不甘示弱:“你看我长得像一亿美金吗?”
陆瑶咯咯笑个不停:“好啦,不贫了,乖乖去无间地狱吧。”
“去了,还能回来不?”
陆瑶停下脚步,嘟起唇角望着天空:“除非你俩能修到鬼皇境,或许可以试试。”
“怎么修?”
“看资质,不是所有鬼族都能成为鬼修。阳间有阳气,阴间有阴气,鬼修自然是靠吞噬这些阴气来修炼的。从游魂开始、鬼魂、怨鬼、厉鬼、鬼使、鬼尊、鬼王、鬼帝、鬼皇一共九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九小层。若是到了鬼皇境,整个阴界之中,实力就只在阎罗、冥君、后土与地藏菩萨之下了。之后若能渡过轮回劫难,那就是菩萨境界了。生死轮回、阴阳万物都能超脱……”
“停!”郝求一把捂住了陆瑶的嘟嘟嘴:“大姐,说归说,流口水就不好了。”
陆瑶一把挣脱郝求,满脸尴尬的红云:“谁流口水了,人家是饿了。”
郑甲得意地给郝求使了个眼色,就刚才一会儿功夫,他二人一明一暗,偷偷从陆瑶腰间顺走了一本“小册子”。
望着眼前一个黑乎乎地“巨洞”,陆瑶抱着手,无奈摇头,斜眼打量二人:“想好了?这后面可是无间地狱。就连我师父都不敢随便进去。你俩……真没钱?”
“一亿美金,姐姐,算了吧,刚刚你也见了,就那俩女人,谁会给我俩去筹钱?”
陆瑶一嘟嘴,面色一沉,立马摆摆手,不耐烦道:“滚蛋!瞎耽误功夫,影响本小姐收入!”
说完,平地生风,二人一阵眩晕,飞入那黑洞洞之中。
等二人消失,陆瑶身后的空间微微波动,她的师父站在了她身后:“怎么?又没钱?”
陆瑶摊了摊手:“师父,你说这些名人死了,怎么比贫民还穷?”
“活着没活出人情味,死了找谁讨人情?”
跟在师父身后,陆瑶顺手摸了摸腰间:“咦,我的《聚魂诀》呢?”
“行了,别演了。你师父我又不瞎。一本入门功法,你要送就送的光明正大一点。不过瑶儿,都十万年了,你打算在阴间等到什么时候?”
陆瑶垂下头,把玩着衣角,眸子中微微泛着光华:“菩萨说过……”
“天机不可泄露!行了,我不问。再过几天,我也要功德圆满,再入轮回了。休息几日,我把功力传给你,这一方的事务,今后你替为师打理。”
做鬼不比做人,没有鬼差愿意在阴间无休止的待下去,强如陆瑶的师父,修为已到鬼帝,可若真有解脱阴间的法子,纵使将修为送鬼,也要重回阳间再活一世。
……
大花臂、大花腿、满背刺青,郝求与郑甲居然落在一个大澡堂里,睁开眼那一刻,四周全是清一色黑帮——大姐!
“呦,这是哪来的两只白斩鸡?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大姐,要不您先开个荤?”
澡堂里云蒸雾绕,二人被两个五大三粗足有四百斤的女子架在正中。正对面是一位美娇娘。柳叶眉,勾魂眼,大红唇,高高盘起的发髻,浑身的刺青,裹一条浴巾,懒懒靠在浴池里。
女人冲着郝求勾了勾纤纤玉指,朱唇轻启:“叫什么名字?”
入目皆是看不尽的春色,这才是鬼该过的日子!看来无间地狱也不坏嘛。
二人现在眼睛都在冒绿光,这无间地狱可比传说的好太多了。
“姐姐好,小人郝求(小人郑甲)!”
大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得花枝乱颤。捂着唇角,丝毫不顾及浴袍下外泄的春光:“还真有不怕死的?这两小可爱,嘴真甜。琳儿,先留着,晚上你带他俩去看看行情。”
行情?郝求与郑甲哪里知道,他们此时待的地方乃是无间地狱的外域,又名无主之地,说白了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三不管地带。
这里帮派林立,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平日里修为低下的游魂和野鬼因为没钱,入了无间地狱,往往都聚集在此。
而二人恰好落在胭脂帮的地盘。在众多帮派中胭脂帮是唯一一个由女鬼统领的帮会,大姐就是刚才二人见过的胭脂。
帮派之间无外乎就是争地盘,抢人,搞钱三件事。
买卖鬼奴是其中来钱最快的手段。因为鬼奴是专门伺候鬼修的存在,关键时候,还要成为鬼修的祭品。
……
一个废旧的仓库内,一身干练的大红色皮衣皮裤,勾勒出琳儿完美的曲线,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刀,一边和周围的手下交代:“一会儿火狼帮的人来了,都长点眼睛。特别你俩新来的,少说话。”
郑甲抱着箱子谄笑道:“琳儿姐,这火狼帮什么来路?”
“火狼帮是专门做药和肉生意的。药是指毒品;肉指的就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那我们今天是买药,还是买肉?”
“买?”琳儿回过神,妩媚地眸子泛着笑:“别问那么多,一会儿你俩就知道了。”
……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仓库外面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和一连串的刹车声,之后便是关门声。
不一会儿,一个花格子衬衫的男人身后带着二十多个马仔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一见面就张开双臂迎向琳儿:“大美女,几天不见,有没有想你狼哥?”
琳儿不屑冷笑,推开狼哥不安分的手,趁机躲到一旁:“狼哥,胭脂姐说了,这次的货色是正品,你可得好好给个价。”
说完,琳儿看向郝求与郑甲,一脸的玩味。
“他俩?”狼哥阴狠地眸子微微一亮,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贼眉鼠眼,外强中干,一身油腻,这样吧,老规矩,五五分。”
琳儿抱起手,望着二人摇摇头:“三七。”
“等等!”郝求一下子把手举得老高,伸长脖子,探个头,扯着破锣嗓子叫唤道:“琳儿姐,咱来之前不是说好了,把狼哥骗出来就行,胭脂姐会带人抄了他老窝。你还真打算卖了我俩,兄弟们,还不动手?”
狼哥心头一惊,眼珠一转,牙关一咬,指着琳儿:“臭娘们!敢耍老子!”
琳儿也一下懵圈了,这根本就不在计划内。不知哪里一声响,还好琳儿反应快,赶紧偏头侧身,狼哥身后一只红毛巨狼的利爪,擦着她的发丝挠了过去。
瞬间,整个仓库内火花四溅,嘈杂纷繁。
郝求拉着郑甲,东躲西藏。二人看见一个大木箱一头扎进去。
“你大爷!你想害死我?”
“龟儿子,老子又救了你一命,你看不出来我俩被卖了吗!”
“那也好过被莫名其妙打死!”
声音渐渐变得稀疏,最后整个仓库没了动静,郝求这才从箱子里探出头:好家伙,一地的鬼尸。
二人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猛地郑甲撞在郝求背上,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紧闭双目,掌心合十,痛哭流涕:“大哥大姐,求求你们放过我!都是郝求这王八蛋,要找你们找他啊!不怨我啊!”
郝求回头一扫,正是受了重伤的琳儿,一脸血污的拉住郑甲的脚踝:“救……救我!”
转身见是半死不活的琳儿。郑甲的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她肩上:“滚!刚才还想卖了老子!”
这一吓差点没把他的魂吓散了,一眼瞅见不远处的一把刀,忙不迭爬了过去,举刀对准了奄奄一息的琳儿。
“你干嘛?”
“你起开!”郑甲一把将郝求推开,咣咣咣一通乱砍,直到手上没了力气,郑甲依旧艰难地握着刀。
郝求摇了摇头:“好了,都死透了,赶紧起来,我们还要跑路。”
“跑?”郑甲转过头狰狞地冲着郝求咆哮:“老子跟着你,从小到大没一件事顺心!初恋被你抢了,女朋友被你睡了,就他娘连死,也是你害的,现在做鬼你都不肯放过我!我们?谁跟你是我们?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
看着他发了疯跑出去,躲进一辆车,一加油门扬长而去。
等郝求回过神,想去追,却见地上一本书被夜风吹过,不停翻卷着书页。
……
《聚魂诀》那是鬼修的普通入门之法。鬼若死,必是魂飞魄散,但在那之前都会有片刻时间逗留,也就是所谓的阴魂不散。
按着天干地支,奇经八脉之法,将这些阴气聚在一起,便能起到滋养阴魂,壮大鬼族修为的奇效。
这一耽搁,郑甲肯定追不上了,放任此地鬼尸的阴气消散一空,简直天怒人怨,良心难安。
郝求当机立断,反正即便追上郑甲也要有实力才能活着,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福寿延绵,自求多福。
按着《聚魂诀》指引,仓库中的阴气渐渐凝聚在一起,而那些“尸体”也逐一消散。毕竟他们已是鬼,没有肉身,一旦阴气丧尽,就再也无迹可寻。
阴气一丝丝涌进郝求的鼻腔,慢慢汇进他的身躯,最终都聚集在他的小腹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郝求猛地睁开双眼,一道凄厉地嘶吼,回荡在空荡荡的仓库中——鬼魂,他居然只做了八天的游魂,便化身成了鬼魂。
门外传来一阵啪啪啪地拍手声,不一会,一位西装笔挺的潇洒男子,慢慢走了进来,冲着郝求点点头:“不错,修炼倒是挺快,我果然没看错你。”
郝求朝着来人翻个白眼,翻身而起:“事,我办了,接下来该干嘛?”
“火狼帮与胭脂帮肯定为此结下了梁子,不过火狼帮帮主没了,这事明天便能在思乡市传开,到时候他们的地盘会被人瓜分。你先当个混混,找机会趁机混进二环的炸天帮。”
“菩萨,这种小事,你就不能自己动手吗?”
“废话!我要是渡得过来,我早就成佛了。”男子满面愁容,如丧考妣,痛不欲生:“老子当年就是没想到,这做鬼有年限,渡鬼才是无期。再说这里是无间地狱,自有法则,你以为是我想来就来吗?”
郝求不想管他发什么牢骚,要不是他找到自己,答应替他办事,事成便将小白遇害的真相告诉他,他才不会发了疯的搅合两帮火拼。
但菩萨的船真那么好上?他郝求算什么?
看着男子转身越走越远,身影渐渐消散,郝求追在后面大声叫道:“我混进炸天帮干什么?你总得给我点提示吧?”
“混进去再说!”
还想再问,这菩萨已经没了影。暗暗骂了一声,郝求上了一辆摩托,一轰油门,朝着胭脂帮的驻地而去。郑甲在此处没有熟人,除了胭脂帮,他实在想不到他还能去哪。
外域十八市,这思乡市只是其中之一,鬼的夜生活和人间没有多少区别,而无间地狱的夜生活更是如此,在这里要么有钱,要么有势,否则就只能寄人篱下,或着等哪天横死街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郝求脸上。
胭脂姐气得面红耳赤,酥胸起伏不定:“让你们……去给我火拼!现在好了,琳儿死了,你还有脸给老娘回来!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
郑甲这臭小子居然没回来。
郝求添油加醋把当时的情况来了个两极反转:狼哥对琳儿动手动脚,惹怒了人家,结果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自己醒来一看,都死了一地,只好吓得屁滚尿流逃了回来。
“姐,你不能杀我啊!我这不是回来报信了吗?火狼帮那边肯定没缓过劲儿来,狼哥已经死了,咱们为何不趁机吞了他们?”
“慢!”胭脂一听,侧目望向郝求,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臭小子,你居然晋级了?鬼魂一层境!这么说琳儿和火狼他们的阴气都被你吸干了?”
到底还是被发现了,郝求本来还以为她没注意,这修为难道都写在脸上吗?
摆了摆手,胭脂冲着堂内的众人沉声道:“都出去,准备好家伙,等我指令。”
手下一个个鱼贯而出,胭脂也不再藏着:“说,你怎么会晋级,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一刀剁了你!”
等郝求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说完,胭脂凝起柳眉:“又是陆瑶那死丫头!难怪你二人的身份走漏得如此之快。你们被她耍了,你俩交易的视频剪辑,整个外域都传开了。眼下你俩的肉价已经翻了几十万倍,到处都是要你俩魂的鬼族球迷。”
“姐,你可得救救我,我这次回来,一是报信,二来就是想在您手下讨个生活。”
郝求此刻恨不得把地板撞个窟窿,他可不想魂飞魄散。别说给胭脂磕头,就算添脚丫子他也乐意。
“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小子,不是我心狠。你要留下,一旦被人发现你在这,随便来个大人物,我们胭脂帮就全完了。你懂吗?”
“大姐,你现在就算把我交出去,那些人又真的会放过胭脂帮吗?”
横竖都一死,只能各种理由拼一拼。
胭脂犹豫起来,他若是没回来,这事倒也干净;他这一回来,胭脂帮要说自己从没收留过他,按着那些心狠手辣地风格,估计真不一定信她。
“你他娘就是个冤家!这样,两条路:一是你自己站出去……”
郝求蹭一下跳了起来,挺直腰板:“我选二!”
他倒是机灵,说不定今后还有用。胭脂旋即愣了一下:“今晚先跟我去抢火狼帮地盘,完事我安排人带你去换个新身份……”
“还是姐姐疼我!”
胭脂狠狠剜了他一眼:“滚犊子,少跟我套近乎,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多磕碜!”
郝求吓得后背一阵寒凉。
“对了,晋级了,你自己知道怎么凝练本命魂器吗?”
“本命魂器?什么东西?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本命魂器乃是鬼修特有的武器,用来发动魂技。而魂技,乃是鬼修的武功技法,就如阳间各派武学,除了心法还有招式。
《聚魂诀》算是内功修炼法门,但临阵对决,靠的便是魂技,强大的魂技需要强大的修为,因此越到后期,越难修炼。
见郝求一知半解,胭脂看看时间也懒得再和他深入探讨:“这事情等你有了新身份再说,火狼帮的事情不能再耽搁。走,先跟我一起抢地盘!”
各个帮派都有自己的地盘,地盘越大势力自然越大。在思乡市,地盘最大的便是菩萨口中的炸天帮。市里二环以内,全是他们的领地。而二环外,才是像胭脂帮、火狼帮这些不入流的小帮派。
街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往来的游魂野鬼,络绎不绝,热闹非凡。眼看胭脂长发飘飘,杀气腾腾带着数百人走到火狼帮地盘,却没一个鬼敢上来阻拦。
胭脂扫一眼整条街,转向郝求:“你!带几个人去对面KTV。别耍滑头!”
点点头,郝求学着电影里六亲不认地样子,潇洒的跨栏——结果,头朝下,差点磕碎了牙。
胭脂在他身后一阵眩晕,捂住脸:“难怪这班人踢不进世界杯!搁这玩呢!丢脸他姥姥给丢脸开门,丢脸到姥姥家了!”
……
提着一把西瓜刀,郝求嘚瑟地站在KTV门口,指着保安:“去!把你们管事的给我叫出来!”
话音才落,他身后二十多个女子居然一哄而上,手起刀落,不由分说便将保安砍翻在地。
慢了半个世纪的郝求狠狠吞了口唾沫,这也太不讲武德了,话都没说完,脸都不要了!
短短十分钟,大厅内堆了三十多个鬼尸,而这帮娘子军却毫发无伤。
郝求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牛!”
“小哥,换我们去打比赛能赢不?”一个满身刺青地女鬼,将胳膊搭在身边一位握着棒球棍的小萝莉肩上,冲着郝求调侃。
郝求翻个白眼,但很快谄笑:“能,要不说你们女人能得冠军。”
“呦,你倒有自知之明!”
“嘿嘿,不是所有球队都叫特能输。”
“无聊!”
众女嗤之以鼻,都退到了门外,这种没脸没皮的家伙,跟他在一起就是掉价。
见这里没人,郝求一扔刀子,盘膝而坐,再次开启了修炼模式,阴气啊,这可是好东西。
等胭脂来接收的时候,这里早已空荡荡,狠狠剜了郝求一眼,也懒得说他,将他带到一个包房内,把里面困住的客人撵了出去。
“一会儿你从安全通道的走,按我给的地址去找鬼医,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另外,提醒你一句!以后鬼尸给我留着,老娘不给的,你不许抢!”
鬼尸那是帮主的贡品,帮主没享用,哪个敢动?
按着纸条上的提示,很快在四环边上找到了一条漆黑僻静的巷子,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敲响了生锈的黑铁门。
屋内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但绝不是酒精和福尔马林,倒像是血腥味,可又不是人血。
鬼医乃是一个白发苍苍,弓腰驼背,满脸褶皱地酒糟鼻老人,看了看郝求递过的纸条,如枯柴一般的手指不住颤抖:“跟我来!”
穿过黝黑狭长的过道,又摸索着下了三层楼梯,而后又是一条狭长的通道。走了一半老者才吱吱呀呀打开一道门,屋内的灯光极为昏暗,勉强看得清墙壁上的斑驳和墙角随处可见的破烂纱布。
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床位:“躺下。”
郝求不禁有些害怕:“鬼大夫,这是要干嘛?”
“手术!”
靠,手术?郝求猛地想起胭脂说自己在胭脂帮太扎眼,难不成她想阉了自己?
“大夫,开玩笑的,虽然做了鬼,我还想留着这东西,说不定哪天有用,再说我还靠它上厕所……”
“谁说要切你鸡鸡了?”
“您不是说手术吗?”
“整容!”
“在这?整容?您老别开玩笑了,就你那手抖得跟鸡爪子似的,你会吗……”
还不等他说完,鬼医反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他活活摔在床上,就像宰鱼的工人将活鱼砸在案板一样。“啪”一下,郝求便没了知觉。
……
十天后,再回到胭脂帮。大厅内胭脂不禁看得有些失神:这去的时候明明长得跟个大马猴一样,回来怎么就变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了?要不是那一身白嫩的肥膘,自己还差点以为真来了个白马王子。
一边挠着头,胭脂一边背过身将口水狠狠咽回肚里:“回来就好。这两天没事别往外跑,改个名字,往后就说是我表弟,还有,别再提你以前的身份了。”
“晓得嘞,姐,那我叫什么名?”
“我表弟在家里排行老二,你就叫郝二吧!”
“郝二?不是,姐,我二吗?”
“能这么问,你是真二!”
无间地狱中鬼魂无数,阴气最重,自从开启了《聚魂诀》的修炼,郝求,不,郝二也渐渐能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阴气。只是这些阴气,与刚刚化为鬼尸的不同,更为驳杂得多。
帮里上上下下知道郝二便是郝求的,除了胭脂再无旁人。对外只说郝求坏了规矩,死在了KTV的包房。
为了掩饰,胭脂还破格让他做了二当家,毕竟是自己“表弟”,否则帮里姐妹总会起疑。
“这本命魂器到底是个啥?我怎么总是想不明白?”
“看过电视里的剑客吗?你现在有功法,那是修炼内功的;这魂技便是招式,比如剑法,散打、泰拳、咏春……这些都有招式,魂技就是鬼修的招式。而本命魂器就是刀剑这类器具。”
“大姐,那你的本命魂器是什么?”
“骷髅头!”
话音一落,胭脂一跃而起,身后凝出一个巨大狰狞的骷髅头,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血管皮肉,短短几个呼吸,就变成了一位容貌秀美,勾魂摄魄的美女头像。随着胭脂一掌推出,美女头所过之处万物皆被侵蚀,变成粘稠的黑色物体,看上去极为恶心。
郝二看了半天,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回过神:“这能比子弹快?”
“滚犊子!魂技不需要换弹夹!这点常识都想不明白吗?”胭脂白了郝二一眼:“你现在只是鬼魂,自然害怕那些桃木、狗血之类的东西,但是当你到了怨鬼,或是和我一样的厉鬼境,你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只能伤了你,已经再也杀不死你。到那时,鬼修之间比拼的就是魂技和修为了。”
“那迫击炮、导弹呢,他们不需要换弹夹。”
“好!你杠就是你赢!来,先给姐造个原子弹试试,你他娘真是个人才!听好了,像陆瑶那样的鬼尊,本身就是行走的核弹!她一镰刀下去,数万鬼族就得灰飞烟灭,还等你引爆炸弹?等着完犊子吧!”
“那我怎么凝出自己的本命魂器?”
“首先是闭目凝神,心中要想着自己熟悉的事物,然后气沉丹田。每个鬼修的魂器都不相同,不过一定与身前的执念有关。像我,我的执念就是这容貌,所以……”
胭脂说着说着,眼珠子不由得瞪大,郝二的身后居然出现一个女子的人形,但是非常模糊,渐渐地那女子化作一团白光……哗,光芒越来越刺目,最终从光里跳出一颗黑白相间的——足球!
胭脂一拍脑门,背过身,气得双手叉腰:“造孽!还是第一次见鬼用自己的短处做本命魂器,真是做鬼都不放过霍霍这球。好啦,与它多沟通,它就是你的本命魂器。将魂力注入其中,就能发动魂技攻击,你也可以给它的攻击命名,比如假球,臭球……”
第一次凝聚出了本命魂器,郝二乐得合不拢嘴,虽然自己一直想着的小白,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居然成了足球。
要是他知道,凝出人形本命魂器能发动威力翻倍的魂技,估计他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闹着玩的也好,认真也罢,总是要替自己买单。
……
思乡市三环的势力被重新划分,胭脂帮吞了火狼帮一条夜市街,其余的火狼帮地盘却被别的帮派收走。因此胭脂帮在三环也成了一方霸主,不过这可惹恼了同在三环谋生的虎鲨帮。
郝二现在是胭脂帮的二当家,新收回来的三环夜市街,胭脂暂时交给他打理,郑甲一直没消息,这也让郝二心中牵挂,胭脂帮派了不少人打探,但还是渺无音信。
这天开市,郝二带着人来夜市闲逛,见林记小龙虾还有空位,便进了店:“老板,来五斤小龙虾,两件啤酒。”
“二哥,这才几点,你就开喝了?”
身边的女子是胭脂帮的打手春花和秋月,也算的上秀色可餐,但更重要的是贴心知暖,特技了得。不然也不会被郝二带在身边,毕竟他现在可是胭脂帮出了名的招牌“公子哥”。
“老林,别多话,赶紧的,要特辣的!”郝二一边说,一边搂着两位佳人坐在空桌旁,顺带扫一眼四周:“奇怪,今晚怎么没见花仔呢?”
林老板乖巧地搬出啤酒,送到郝二身边:“二哥找花仔?他已经三天没出工了,估计是换码头了。”
花仔是这条街上卖花的男童,平日里二哥身边经常跟着不同的各色女子,他自然也最会讨好二哥,每次看见,总要买一送一,一来二去,两人也成了熟人。
“二哥要送我俩花吗?”春花笑盈盈地看着郝二,眸子中都渗出了水。
郝二点点头:“别的东西二哥送不起,就这花,它能天天送!”
“看二哥说的,你要是真想送,怎么不送个戒指?你看我这手上……”说着,秋月将纤细的手抬到郝二身前。
三人正在说笑,身后传来一声发动机的轰鸣,郝二懒懒回头,一辆银色保时捷停在了身后,车门打开,一位染着红发的男子下了车,身旁还带着一位穿粉色抹胸超短裙的时髦美女。
郝二没见过这人,也懒得搭理,回过身打开啤酒,继续和春花秋月调情。
那二人进了店,坐到了三人隔壁桌,偏偏那女子坐在郝二对面,她那裙子已经短到腿根,刚一坐下,裙底的风光便一展无遗。
郝二噗一口,喷了一桌,这娘们太辣……眼睛了,里面居然啥也没穿!
秋月见了,白一眼对方,一把将郝二的头掰到一边,眸子里闪着酸意:“二哥,你往哪看呢?”
往哪看?这是自己想看吗?分明就是人家便宜给自己看的。
郝二心里委屈:“有你们在,我敢瞎看吗?”
“那咱换个方向!”
为路边这么一道风景得罪自己手下,郝二可不愿意。一边答应下来,一边起身换位子。
好巧不巧,林老板端着五斤特辣小龙虾出来,为了避开他,郝二那藏不住的屁股,不小心碰了那位红发青年一下。
“你他娘没长眼睛啊?”
“眼睛?”郝二莫名其妙,这条街都是他二哥一人说了算,碰一下顶多道歉了事,至于出口伤人吗?再者说,这种事别说今日的郝二不会忍,即便回到过去,郝求也不会忍。
“小兄弟,嘴巴干净点,这里可是三环夜市,不是游乐场。碰你一下,是不小心,何必出口伤人?”
红发男子缓缓起身,转过头,玩味地看着郝二:“长得帅了不起啊?你他娘知道你碰了谁吗?”
郝二阴阴一笑,低下头,舔了舔唇角。
一旁的林老板见状,急忙拦在二人身前:“二位对不住啊,是我不好。二哥,看我面子,今晚我请客,两位千万别伤了和气。”
“二哥?关二哥吗?”红发男子哈哈大笑:“你TM算老几,告诉你,今天不给老子跪下认错,老子让你横着出去!”
话音一落,啪一个啤酒瓶,应声而碎,直接砸在了红发青年的头顶。
“臭婆娘!你居然敢打我!”
红发男子指着春月骂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爹是李刚啊?”郝二抬起眼,双目中竟是寒光,抬手便是一巴掌:“记好了,这张脸,不但帅,还是你二哥,郝二!”
没第一时间杀他,不是郝二心慈,而是他一直留意那粉红短裙的女人。就在林老板过来劝和的时候,那女人居然偷偷起身跑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如果郝二没猜错,这红毛小子身后必定又牵连着什么鬼,否则他绝不敢如此嚣张。再者说,胭脂近日闭关,说是要冲击厉鬼七层境,该是以后会更厉害,真要惹了事,自己不一定好收拾。
果然,这才多大的功夫,街角处便有人头攒动,上百位手持各种家伙的男子围在了夜市入口,杀意满天奔着林记龙虾店而来。
春花看出不妙。一步将郝二护在了身后,从腰间抽出双刀,冲着秋月说道:“叫人,送二哥走!”
走?这个时候怕是有点来不及,再看那红发青年,早就躲到街边墙角,百米冲刺疯了一般地跑向来人。
杀,一瞬间,整个夜市乱成一团,不属帮会的游魂,吓得四散而逃。
一片片刀光,将郝二与春花秋月三人分割而开。
呲喇,春花惨叫一声,一记刀光拉过她的后背,紧接着又是一刀从后背透胸而出,她绝望的眸子看向郝二,满满都是不舍。
郝二想去救,但是这刀没长眼,擦着他的头皮便过去,差点没把他削成个秃子。
“走啊!”秋月大叫一声,扑在郝二后背,双掌狠狠将他推开。
一回头,两把刀同样穿破了秋月的胸膛。
“啊!”郝二大叫一声,身后终于白光一闪,一颗巨大的足球横空出世,吓得众人频频后退,这家伙居然是鬼修!
头顶一踮,足球轻轻一跳,缓缓落在郝二身前。
只见他左脚后踏一步着力,右脚回撤,在球还未落地那一刻,右腿发力抡圆,足尖内侧脚背重重抽在足球之上,口中暴喝:“凌空抽射!”
球,划过街面,飞速旋转,卷动风云,离得最近的五个人,直接被这球带起的气浪震得白光一闪,魂飞湮灭。
受力反弹,足球转向。
轰一声!这球不偏不倚弹在了红毛的保时捷上,直接将车炸成一堆废铁,燃起熊熊大火。
再看那球却并未消失,再次回到了郝二脚下。
“上!给我砍了他!”红毛发了疯一样大声叫嚷。
郝二的眸子中燃起怒火:老子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踢,今晚就用这球,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国足实力!
再次比划出刚刚的招牌动作,冲上来的人都猛地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球在他们聚精会神地注视下,冲天而起,直飞高空。
尴尬,居然踢飞了!再来!众人又是一惊。
“啪”一只鞋重重贴在一个男人右脸上。
红毛笑得直不起腰:“这他娘的该不是国足吧?”
正当众人哄堂大笑之时,一个勾魂摄魄的美女头从天而降,俯冲下来,迷得这些人挪不开眼。但凡与她四目相接而失魂落魄的,下一秒都瞬间化作黑色粘液。
紧接着,美人头一笑而过,扫过街面,立在了红毛男子身前。
“胭脂帮主饶命!是弟弟错了!”
红毛哪里敢看,早已吓得尿了一地,跪在地上磕头:“看在我爸是虎鲨帮主的面上,求胭脂帮主饶了我吧!”
“我饶你大爷!”
郝二怒不可遏,若不是胭脂赶来,今日自己怕是也要死在这里,这一脚虽然没穿鞋,但好在踢在了点儿上,足球飞旋着重重撞在了红毛的胸口。
嘭一声,红毛都来不及再说什么,便被这球旋起的气浪,搅得烟消云散。
望着地上春花和秋月的鬼尸,胭脂一脸漠然:“还不收了她们?一会儿飞散,就可惜了。”
说完头她便也不回地往夜市的路口走去:“完事之后回总堂,你杀了虎鲨帮帮主的儿子。他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今晚肯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
三环的一家地下赌场内,乌烟瘴气,烟雾缭绕,人声嘈杂。虎鲨帮帮主陈皮一双蒲扇大的手,紧紧按着牌。在他魁梧的身后,一众小弟跟着呐喊:“吹!吹!吹!”
看着牌,陈皮挠着铮亮的光头上那骇人的鲨鱼纹身,脸上的横肉不停跳动:“干你娘!吹你爸爸!老子一晚上都给你几个吹没了!”
赌场,钱庄,妓院三大行,在三环的地面上都是虎鲨帮说了算。就像负责药与肉的火狼帮。
在三环,这些行业早就分好了谁管什么。为了方便,各帮还会把这些行当都集中在一定的街面方便管理。而街面有了这些生意,也就有了鬼民,自然也会衍生出别的行当,只是主次有别罢了。
胭脂帮做的都是女人的行业,“二哥”管的夜市,便是妓院居多。只是郝二对玩在行,至于经营管理,那就和他的球技一样,有一脚没一脚。否则,也不至于自己都要被砍死了,还得等老大亲自来救场。
……
“什么?你说俊生怎么啦!”
整个赌场瞬间安静下来,在场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少爷,少爷……被胭脂帮……二当家给害了!”
“我操!”陈皮怒吼一声,头顶青筋暴起,面上的横肉乱跳,一抬手将赌桌掀翻:“臭娘们!敢杀我儿子?老子今晚非把你干死!来人,通知所有兄弟抄家伙,跟我去胭脂帮,今晚不捅了她的鸡窝我就不叫陈皮!”
郝二垂头丧气的回到胭脂帮总堂,一想起春花秋月死时的样子,心中就莫名的愧疚。
胭脂已经提前安排了人,将各处的姐妹都叫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夜注定不眠。
“陈皮,虎鲨帮老大,厉鬼八层境,魂技是虎鲨夺命绞。他交给我,但他手下有两个堂主也是鬼修,一个是包龙,怨鬼三层;一个是许凯,怨鬼六层。琳儿死了,帮里现在就你我二人是鬼修。这两人,许凯交给鬼医,我已经让人去请他了。你要帮我想办法拖住包龙,否则,我们就得完蛋!”
郝二抬起低垂的头,望着胭脂:“姐,我是不是又给你惹祸了?”
胭脂淡淡一笑:“没事!反正这无间地狱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一天早晚会来。出来混,不管阴阳,总得还,这是规矩。”
郝二垂下头,碎碎念叨:“郑甲会不会也挂了?要是他在,今晚估计也不会有这事。”
胭脂坐到郝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本是她该高兴的日子,突破成功了,她还特意画了妆,本想叫上郝二,召集姐妹好好庆祝,没想到却出了这档事。
挑了挑眉,红艳艳地双唇微微上翘:“郝二,如果今晚姐姐回不来,你能答应姐姐一件事吗?”
郝二一愣,转向胭脂,眼中的瞳孔缩成一团:“姐,瞎说八道什么?就算是我死……”
胭脂吻了上去,没让郝二再往下说。
郝二彻底懵住,整个人瞬间石化。糟了,忘带纸巾。
……
虎鲨帮来势汹汹,上千人将夜市围了个水泄不通,儿子死在这,陈皮自然要从这里迈出征服胭脂帮的第一步,首当其冲便是林记小龙虾店。
一脚狠狠踩在林叔的脸上,一口浓痰唾在他鼻尖:“说,是哪个王八蛋杀了我儿子?”
“放开他!”郝二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一马当先赶了过来!
陈皮回过头,见胭脂帮众人赶来,脸上的横肉不住颤抖:“胭脂!老子是给你脸了吗?鬼族最忌讳的便是断子绝孙一说,你活腻了吗?”
胭脂红色旗袍的领口还开着,散乱着青丝,眼角尚有几分迷离的妩媚,看一眼陈皮,转向一旁的郝二,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指,划过他的面庞:“陈老大,你就不问问我今晚来干嘛?”
阴间的日月星辰不像阳间,这漆黑如墨的夜空,是没有月亮和星星的,但是那浓浓的云头,好像黑布上隆起的山峦,透着无穷的诡谲。
陈皮摸了摸铮亮的光头,脚下狠狠用力,林老板的头在一片惊惧的目光中,崩碎开来:“胭脂,明人不说暗话,今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我不是给你亲自送来了吗?”
胭脂丝毫没有犹豫,刚刚还柔情似水地双瞳,瞬间变得冷若冰霜,一把将郝二推倒了陈皮脚边:“你儿子就是他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这条夜市街,外加我的胭脂帮,今后都听你陈老大的。当然,也包括我……”
说着,胭脂迈开步子,高挑的身形,粉红的旗袍,侧面开衩到了腿根,光洁的玉腿,摇曳生辉。
地上的郝二一脸懵,到此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
眼看二人近了,陈皮一把搂住胭脂的腰,将她挤进怀里,像是要吃了她一般。张开满是黄牙散着恶臭的巨口,狠狠咬在胭脂裸露的香肩上:“臭娘们!你要是敢耍我,我绝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胭脂盈盈一笑,趁势妖娆地缠住了陈皮魁梧的身躯:“那就看陈老大想让我怎么‘快活’死了。”
“不是……这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吧?”郝二从地上爬起,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胭脂姐,咱不是说好……”
胭脂咯咯笑个不停,依偎在陈皮身旁:“小子,你不会以为姐姐真的看上你吧?这是无间地狱,不是阳间!我会为了你而去魂飞魄散吗?你当你是谁?玉皇大帝啊?”
哈哈哈,一时间所有在场的鬼魂都发出怪笑,笑得那么渗人,那么冷漠。
郝二的心,在这笑声中渐渐坠入冰窟,这是地狱,无间地狱,法外之地!哪有什么道德仁义,恻隐之心?
“来人,送这小子给我儿子陪葬!”
陈皮盯着呆若木鸡的郝二,狠狠狞笑着。
“卧槽!”郝二仰天长啸,身后凝出本命魂器。
但是胭脂似乎早就算到这些,娇躯一扭,娇喝一声:“粉红骷髅!”
嘭一声,足球居然被那美女头一顶,远远飞了出去。
周围的马仔见状,一拥而上,手起刀落,一道道刀光,如影随形,朝着郝二劈了下来。
……
轰隆隆,一声炸响,天空像是撕碎了一样,扯开一个口子。紧接着,“啊”一声惨叫,一个女子从天而降,咣当一声,砸在郝二身上。
这一幕来的突兀,众人一时错愕,都愣在原地。
天空的裂缝很快愈合,大家都不禁看向掉下来的女子:青丝如瀑,遮挡了容貌,但纤细的腰身,修长的美腿,还有那手中紧握着的血色镰刀,都格外吸睛。
胭脂柳眉轻蹙,红唇轻启,欲言又止,身子却不由悄悄后退了半步。
陈皮也纳闷,脸上的横肉七上八下:“看什么?还不动手?管她是谁,一起砍了!”
众人一听,一个个壮着胆子,再次将刀举起,心中却又各自打鼓:这镰刀也太大了,该不会又是个硬茬吧。
陆瑶感到杀意,挣扎着坐起,散乱的发丝下,双瞳已经猩红。
就在刚才,师父说要给她传功,趁她不备,竟将她的修为倒吸了去。
慌乱中,她奋力挣脱,生生用余下的修为,劈开一道空间,逃了出来……
“不!”陆瑶声嘶力竭地呐喊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后凝出一个白衣女子,一把接过她的血色镰刀,苍白的面容,面皮瘦地贴着骨架,刀光一闪,一道红色的弧形划开,数十个靠近的鬼族,瞬间灰飞烟灭,阴气全被那镰刀吸走。
“勾魂使?”陈皮大惊失色,但是心中却是七巧心思,反身便要去抓胭脂,可此刻的胭脂早已冲进虎鲨帮的人群,往远处街头逃去。
她一眼就认出了陆瑶,这种鬼差来到无间地狱,若没有内域的出手,凭外域的鬼修,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鬼差沦落无间地狱,那不是等于自寻死路吗?
看着失心疯的陆瑶,陈皮头皮发麻。那镰刀确实是勾魂使的兵刃不假,但眼前这女人的修为最多是厉鬼八层境,虽说有神兵加持,比自己厉害一点,但绝不至于没有胜算。
“胭脂!臭婆娘,你若是回来,我们一起联手,还能对付她;要是你跑了,今后谁他娘还会给你卖命!”
他这一声,把陆瑶的目光吸引过来不说,连带逃走的胭脂也不由的停下脚步。
“找死!”
陆瑶轻蔑道,身后的白衣女子再次挥舞着镰刀朝着陈皮挥下!
“妈的,你当老子白混的吗?”
陈皮急了,身躯一震,身后一条十余米的虎鲨横空出世,血口一张,狠狠咬在镰刀的刀柄上。
“粉红骷髅!”
又是那个美女头,当空而下,横穿街面。陈皮哈哈大笑:“臭婆娘,你终于想明白了!”
当然想明白了!虎鲨帮众猝不及防,这美人头从身后而来,还来不及反应,十余位帮众便与她擦身而过,瞬间成了黑泥。
陈皮惊慌失措,口不择言:“胭脂,你发什么神经?”
远处的胭脂懒得理会他,眸子一寒,奔着包龙与许凯二人而去。
……
郝二慢悠悠转醒,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口中喋喋不休地骂道:“是哪个王八蛋砸的冰箱!”
一旁街边溜出一个小黑影,一把拉住郝二的手,将他拖到一条狭窄的过道:“嘘,二哥,别叫了。”
“花仔?你怎么在这?快回去,这里危险!”
“二哥,你跟我来,我带你走!”
外面已然乱成一团,两帮火拼,刀光剑影,惨不忍睹。在鬼修的加持下,根本分不清敌我,能保命就是胜利。
巷子很窄,就够一个成人侧身穿过,而且七拐八绕,不一会儿,身后的打杀声已渐渐远了。
“花仔,你慢点,我卡住了!”
花仔转过身,看着郝二的肚腩卡在排水管与墙壁中间,稚嫩的面庞上,露出阴狠邪魅地坏笑:“二哥,卡住了好啊!要我帮忙吗?”
郝二再次一愣,不是吧,怎么到哪都是无间道?
“说吧,你把我骗到这,想干什么?”
花仔不再伪装,稚气的嗓音与话语格格不入:“好说,告诉我怎么修炼?我也要做鬼修!”
“就这?”郝二翻着白眼,抬起头长长舒口气,看来上苍还是眷顾自己的:“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帮我出去?”
“那你要先满足我的条件。”
郝二一本正经的将《聚魂诀》教给了花仔。对方听完,喜上眉梢,洋洋得意,嘴角处的狂妄也逐渐清晰:“二哥,我想试试,看你说的真不真?”
“好啊,把我救出去,我带你去试试!”
“不用那么麻烦。就在这吧!”
“在这?这里怎么试?又没鬼尸……”
花仔笑得露出了智齿:“二哥,你真傻,你死了,我不就知道真假了?”
可下一秒,花仔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不知从哪飞来的刀子,直接穿过了花仔的脖颈,一个黑影,快速地消失在窄道入口。
“妈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人都帮我杀了,你就不能把我推出去吗?”
郝二嘴上在骂,心中却是感激无比,今晚自己经历的背叛太多了,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此刻他只想逃,有多远逃多远,早知当天和郑甲一起逃了……
陈皮倒在地上,依偎着林记店铺的门脸,嘴中不断吐着黑血:“臭婆娘!你够狠!”
胭脂冷笑着抱着手,饱满的身形像是要把衣服撑破:“陈老大,地狱的法则,只讲生死,不谈情分。再说,你我之间有情分吗?”
不远处,杀疯了的陆瑶根本无人敢挡,但是此刻她已经渐渐没了力气,全凭那点意志在支撑她摇摇晃晃地身形。
看一眼陆瑶,胭脂心中激动不已,今夜不单除掉了虎鲨帮,还收获了陆瑶,最终还多了勾魂使的专属武器,以后在思乡市的三环,再也没有势力敢跟胭脂帮叫板了。
玉掌狠狠拍在陈皮硕大的光头上,血红色的指甲缓缓嵌入他的头骨,目光却一直牢牢锁定着陆瑶。殷红的唇角,微微上扬,此刻一身粉红旗袍的胭脂,一边憧憬着未来,一边任由陈皮的阴气与修为徐徐从她的掌心汇入丹田。
陆瑶没了力气,身后的白裙女子渐渐消散,小腹处的伤口汩汩冒着血,而苍白的面庞上,猩红的眸子渐渐被眼睑盖住。
……
郝二跌跌撞撞冲了出来,这里已是满地鬼尸,阴气缭绕期间,暂时不会散去。
原本这时候本该人声鼎沸的夜市,死一般寂静,宽阔的街面上,所有的门店都显得那么陌生,一抬眼,胭脂晃动着丰腴的身形朝着他这边走来。
而他也在一地的鬼尸中,发现了那熟悉的血色镰刀。
“除了陆瑶,其他的归你。你要是怨恨我刚才出卖你,现在想逃,我给你个机会,毕竟你我睡过,也算补偿你。”
话那么刺耳,透着无尽的冷漠与鄙夷,正如胭脂的本命魂器骷髅头一样。
郝二细细想着,余光不时瞟一瞟陆瑶一动不动的身子。
胭脂停下脚步,眸子飞快地在眼眶中打转,叉着手撑住胸:“怎么?还不满意?等你以后修为起来了,真能独当一面,我难道还会亏待自己的男人?以你现在的修为,这是最好的出路。”
她一定能站起来!郝二不知从哪里冒出这该死的期盼,于是嘴角一弯,不由笑了笑:“姐,你说笑了,我就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置陆瑶?”
“她是鬼修,我们都是。趁他病要他命,这是天数。若是今天我落在陈皮手中,他玩过了,也不会留着我!”
“那你还出卖我?”郝二故作错愕。
“男人放下防备的时候,就那一激灵的功夫。我只是选了最安全的做法,你用不着大惊小怪。再者说,即便你死了,我的下场要么和你一样,要么替你报了仇,不对吗?”
郝二以前在阳间已经足够的不要脸,哪怕当着全国人民,他也下得去脚。但是今天他才发现,真正的地狱,是根本没心的。
胭脂的手缓缓放下,眸子异常冰冷:“想好了吗?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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