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脚步虚浮,眼圈内陷。
哪里是习武之人的模样。
掌柜的一见来人,却不复冷淡。
谄媚着上前迎接:“魏承少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那公子并不理会掌柜,也不看刚才说要买下的宝刀。
一双眼睛反在冬锦身上流连。
冬锦哪里是好惹的,见来人抢了他们看中的刀,还用恶心的目光盯着自己。
顿时火起,想要教训他们一顿。
秦子毅发现冬锦即将发作,抢先一步将她拉住。
他可不想想前世那些俗套剧情来上一出惩治恶少的戏码。
“我们走吧,一把刀而已,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冬锦恶狠狠瞪了魏承一眼,也就被秦子毅拉着走了。
还没走两步,便有随从便拦在了二人前面。
“请留步。”
那魏承显然不想让他二人就这样离开。
秦子毅转过身,语气平淡:
“有什么事?”
“我看兄台甚是喜欢这柄刀,不如在下将它买下,赠与兄台。”
虽是和秦子毅说话,但一双贼兮兮的眼睛不时瞄向冬锦。
“只是这刀虽说不贵,但也值五百两银子,不知能否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了。”
魏承被打断说话,有几分恼怒,又仿佛成竹在胸,依旧道:
“也不是什么让兄台为难的事,只是在下看兄台身边的丫鬟极为灵巧,还请兄台行个方便,将她让与在下。”
这回,不仅是冬锦,连秦子毅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先稳住冬锦,秦子毅冷声道:
“我说了,一把刀而已,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你想要自己留着就是。”
魏承掏了掏耳朵,没想到会被拒绝。
看到对方携带的破剑,不客气的戏谑道:
“看你配饰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五百两够多了,本少最讨厌得寸进尺的人。”
那掌柜也适时捧道:“魏少爷可是京兆尹大人家的公子,你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京兆尹就是京城的市长。
秦子毅回忆,这位京兆尹正是李潇潇说过想要拉拢的对象之一。
如果这样他还真不好明面上教训魏承。
倒不是他忌惮,只是不想女皇为难。
那就简单让他长个记性。
“原来是魏无通的儿子,倒是有个好爹。”
“我说这把刀不是很厉害你是不赞同了?”
说着,他抚了抚佩剑。
“不如我们打个赌,你把这把刀买下和我的这把剑比试比试,要是你胜了,我便任你处置。”
“可以。”
“不行。”
前一声是魏承发出的,他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秦子毅。
他可不认为对方那把破剑能比过自己这把宝刀。
恐怕是听到自己的背景,还放不下面子,才想出这个方法将丫鬟送给自己。
后一声却是冬锦发出,她先前几次想要发作都被拦下,心里早已怒不可遏。
听到秦子毅想用那把破剑比试,顿时压制不住了。
秦子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抚道:
“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会带一把破剑出来?还有,我只是说我让他处置,不会拿你当赌注的,永远不会。”
冬锦被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温暖。
想到她的身份,顿时恍然。
堂堂八大世家之一岭南秦家的继承人,怎么会随身佩戴一把破剑。
魏承倒是不在意拿谁当赌注。
主人都落到自己手上,一个丫鬟还逃得掉。
“怎么比试。”
“不急,要是你输了呢?”
闻言,魏承,掌柜和随从哄笑起来。
“你不会想着你这把剑能取胜吧?”
“这刀可是欧冶子世家锻造的。”
“要是你赢了,我也任你处置。”
秦子毅询问冬锦:“你说怎么处置?”
怎么也要让这小妮子出出气。
“就让他在店门前跪一个时辰吧。”
她和姐姐们不同,很小就跟在女皇身边,没见过那么多险恶。
在她看来,罚跪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你听到了?先把钱付了,别到时候不认账。”
魏承毫不在意,手里拿着刀,吩咐随从付了钱:“你想怎么比?”
咔。
魏承刚说完话,只感觉拿刀的手一痛,被一股巨力震的发麻。
再看手中的唐刀,已经断成两截。
而另一边,秦子毅将拔出的剑收回剑鞘。
这把剑,剑身漆黑如墨,拔出时光线照到,竟反常的折射出耀眼光泽,收回时又深邃的让人用剑之人沉醉。
“你输了。”
魏承一众人愣愣的,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欧冶子世家锻造的刀就这么轻易的被斩断了?
秦子毅也觉得无趣,之前也是对大名鼎鼎的唐刀好奇才想买下。
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我们走吧。”
他拉起冬锦,也不追讨赌注,径直离开。
走到店门前,魏承却又带着随从追了出来,气急败坏道:
“将他们抓起来,弄坏了本少爷的刀还想逃。”
此番话顿时吸引了街上众人的目光,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二人,
冬锦气不过:“分明是你和我们比试输了,还没让你在店前跪一个时辰,你……”
“哼,本少爷会和你们两个小人物比试?还不抓了他二人送到大理寺去。”
几个随从当即动手,向两人冲过来。
秦子毅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烦了。
他本来觉得,那些打脸教训恶少的戏码太无聊了。
现在才知道,是真的有人犯贱。
不用冬锦动手,秦子毅砍瓜切菜般将那些随从打倒,就向着魏承走去。
魏承反而冷笑起来。
心道你不打人还好,只要你动了手就算你有理也不成了。
“呵呵,不仅弄坏了我的刀还打伤我的人,在长安女皇脚下作奸犯科,好大的胆子。”
“江叔,将他拿下。”
说完,一个魁梧汉子从人群中出现。
身为京兆尹最疼爱的儿子,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高手保护。
这江叔正是一位八品高手。
砰。
嘴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消失,就听一声闷响。
这位八品高手应声飞起,口吐鲜血砸到了魏承身上。
秦子毅上前,毫不客气的将魏承揪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京兆尹的儿子,我父亲他还是宗师高手,你敢动我。”
魏承刚才的得意顿时消失不见。
常年的酒色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刚才那一摔简直失去了半条命。
秦子毅看着他,目光摄人,冷冷道:“是我弄坏了你的刀?”
“不,不是,是我和你比试输了,求你放我一马。”
“那你还是愿赌服输,在店门口跪一个时辰吧。”
哗。
街上众人纷纷议论,这究竟是什么人,连京兆尹魏通的儿子都敢打。
打人之后不着急逃跑,还要对方跪一个时辰。
“谁敢在京城闹事。”
一道声音从人群后传出,人群顿时让出一条道来。
一行巡捕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四品官袍的中年。
他显然认识魏承,连忙命人将他扶起。
“怎么回事?”
魏承见来人,胆气壮了几分,指着秦子毅恨声道:
“就是他,弄坏了我花一千两买的刀,还打伤我的护卫。”
“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