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儿,武艺见长了!”
……
张良在屋内枯坐到了天亮。
房门再次被敲响。
“先生,小女俸主人命,前来侍候先生洗漱。”
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他打开了门。
“嗯?怎么换人了?”
那女子并未言语,只是将清水毛巾放在张良屋内。
张良有些心烦意乱,随便洗漱了一番,便出门来。
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熟悉面孔。
“这剑是你的吧!”
张良看向游徼递过来的剑,心中悚然一惊。
“上吏说笑了,小民不会使剑。”
那游徼直接将那把剑塞到了张良手中。
“昨夜我看的清楚,这柄剑就在你那桌上。”
然后他拍了拍张良的肩膀,“我们赶到时,那小子已经被人砍杀,就只有这柄剑留在地上,现在物归原主了。”
说完,游徼抱着肩膀离开了。
只有张良愣愣呆在原地,手攥紧那剑柄,剑尖微微颤动。
蓝田大营。
东工工室闯进来一人。
风风火火,疾步如飞,边走边骂。
“蒙恬这小子要是不给老夫个交代,老夫今天跟他没完!”
一旁引路的士卒缩了缩脖子,“您老小点声!”
这人面色黝黑,头发花白,胡子纠结,一身麻衣,草鞋,还卷着裤腿。
一路走着,身上草茎纷飞,脚上泥土四溅。
“怎么,怕陛下听到!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老夫都敢绑!”
“不绑您也不来不是!”
“少跟老夫耍滑头,我看这小子就是公报私仇!
不就是从他那毛工室支走一批毛笔嘛!
老夫又不是私用!”
这人声音洪亮,引得四周工匠伸头张望。
“看什么看,忙你们的去!”
领头那士卒脸都皱到了一起,冲着四周疯狂摆手。
“就在这里了!”
那老头瞪了领路士卒一眼,“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白天还关着门!”
“您进去便知。”
哐当!
老人一脚踹了上去,惊人的大嗓门在房间内炸响。
“蒙恬!你小子跟老夫好好说一说!秦律擅行私刑是什么罪名!”
“?!”
“陛…陛下!”
气势如虹的惊呼,震得房上尘土簌簌而落。
门口士卒咧开大嘴,无声大笑!
秦始皇的手从扶犁上抬了起来,眯着眼在面前晃了晃。
“是朕下令让他把你叫来的!”
跪在地上的老人立即起身,脸色不悦,“陛下!您不是已经进宫城了吗?臣正要进宫禀事,您怎么滞留在了蓝田?”
蒙恬好容易收敛了笑容,“自然是机密事宜!”
老人咬了咬牙。
“你小子还笑!早说陛下相召,我不就来了吗!还用绑!”
说着,跳起就朝蒙恬的踹了过来。
蒙恬要躲,却被站在一旁的冯毋择,一把拽住。
蒙恬眼睛一瞪,“老匹夫,你害我!”
“啊~”
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了腚上。
“老农头,快用鞋底!”
“看老夫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你都扎根在田里了,不绑,你能来!”
“还跟我嘴硬!”
……
秦始皇任由这帮臣子闹腾,他负手只是绕着放在屋子内的几件物品,仔细观看。
蒙恬看陛下不管,出声求救。
“陛下,您就看着臣挨打!”
秦始皇笑了,“你皮糙肉厚,让老人家打几下能怎么样!”
“哎呦!累死老夫了!”
兴许是始皇帝开口了,也兴许是老人真的打累了,将鞋一扔,套在了脚上。
“陛下,今年寒气早来,田间秋种在即,正是忙碌时节!南边还有五十万大军等着晚稻收成,以备过冬之用!”
“朕知道。”
见始皇帝依旧是不急不慌的模样,老人走上几步,“您这边若没有什么要紧事,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