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刀子似地刮过江寒的脸颊,生疼生疼,即使面对着几十个蒙面杀手,他依旧挺直了腰板,目光如炬。
“江寒,劝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卫长岐目站在对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的东西呢?”江寒只想拿回玉簪,无论对方是谁家的狗,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东西?是这个吗?”卫长岐将一个锦盒,举到江寒面前,里面正是那支玉簪。
“跟我们走,东西就还给你!”不趁机要挟一下,不是他的风格。
江寒不想与他废话,探身去抓锦盒。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我上!”
卫长岐一声令下,杀手们一拥而上,隐隐构成了一个阵法,把江寒生生压在里面。
一交手,江寒心惊,若单打独斗,他尚能应付,可这个阵法,严丝合缝的如木桶一般,几招下来,江寒已无还手之力。
寒光袭来,江寒身后便是悬崖,他被逼上绝境。
“嘭嘭嘭!”三声闷响,接着是呻吟声。
离他最近的几名杀手,已经倒在了几丈之外。
人影闪过,慕流觞跃到他身边,招式如风,动作迅疾。
“江寒,若我那两万两银子泡了汤,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个人影挡在身前,慕流殇嬉笑地骂声响起。
江寒一怔。
慕流觞看向卫长岐,面孔骤冷:“卫大人,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大嘴巴还没有抽够?”
看着卫长岐半张红肿的脸,慕流觞心里暗夸自己的手下,够狠够坏。
看着风轻云淡的慕流觞,卫长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放箭!"
杀手一字排开,数十支利箭御风而至。
慕流觞也不再废话,“长情”出鞘,青芒直晃人眼,一招苏秦背剑,直接卸掉几支,但仍有支羽箭带着风声,直逼他胸前。
如果此时他避开,射中的就是身后的江寒,万一他死了,那两万两银子就泡汤了。
慕流觞势有为“美人”舍命的气概,钢牙紧咬,微微侧身,黑羽箭实打实的扎入了肩骨三分。
“你……”耳边传来江寒低声惊讶。
“死不了,顾自己!”
慕流觞拽着江寒,阴冷地环视着渐渐逼近的杀手,嘴上依旧调侃。
“这些人训练有素,手段狠辣,是豢养的杀手,朝廷勾结杀手,真是百年难见!”
江寒撇了他一眼:“话多!”
“伤人心呐,江寒,我为你……”没等慕流觞说完,所有杀手蜂拥而至,长刀高高举起,挥向两人。
“铛!”
“长情”卷着戾气,把眼前一把把利刃绞成了两截,剑气溅起尘土,泛起阵阵薄雾。
“扑通!扑通……”
三四个杀手见血封喉,死尸倒地。
擒贼先擒王,慕流觞可不想放过卫长崎。
他身如游鱼,穿花绕树,眨眼间竟来到了卫长岐面前,一剑刺向他。
卫长崎不敢大意,手中的长刀朝慕流觞挥去,慕流弯腰闪过,卫长崎趁势向前竟冲向江寒。
“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卫长崎把手中的锦盒用力扔出去,锦盒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弧,朝悬崖下坠去。
江寒见状大惊失色,飞身跃起,险险地接住了锦盒,可身体已经跃出崖壁,朝崖下坠去。
“江寒……”
应对这种“马上玩完”的险境,慕流觞比任何人都有经验。
他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江寒的手腕,手中剑刃插入峭壁,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两个人的身体极速下坠,双双悬在了崖外。
慕流觞右肩的伤口二度撕裂,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手心里全是血水,眼看就要抓不住了。
“松~手!”
见慕流觞紧咬牙关,力到了极限,江寒双眼赤红,身体晃动,艰难地吼出声。
慕流觞手臂已经发麻,他同样红着眼,朝江寒怒吼:“别~动!我可不想和你共赴黄泉!”
干燥的土壤异常稀松,慕流觞的利剑终于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在撬起一块石头后,两人坠向了万丈深渊。
京都云阳,永安宫。
皇宫深处,处处体现着庄严,也装满不能视人的龌龊。
“人被救走了?谁救走的?”
太子江淮麒俊秀的脸上,笼罩着一片阴霾,语气止不住的急躁些。
“咳咳咳……”一旁的皇后言珉月轻咳几声,江淮岐这才恢复了常态,坐直身子。
“谁救走的?”皇后不急不躁,拿起茶水呡了一口。
“回禀娘娘,是黔南慕家。”亲信温扬回禀。
“慕家!就是那个靠走镖押货起家的慕家?”太子追问。
“是!”
"慕家虽然只是走镖的草莽,可到底是黔南一派,若是牵扯太多,对你我都不好。"皇后低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绪。
江淮麒眉间一凛,“孩儿自会有分寸,慕家我迟早要收拾!”
“圣上知道吗?”慕淮麒铁青着脸又问温扬。
“六王爷刚刚进了御书房,想来圣上已知晓。”
“江淮瑾不能留。”皇后淡淡插一句,似有意,又似无意。
江淮麒微微点头,唇角一丝冷笑,“即便是死了,也不能白死。”
他缓缓走近温扬,低声轻语了一阵。
温扬的眸子隐晦地闪了闪,迅速垂下,他微微颔首,快步退出了永安宫。
顷刻间,宫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母后,父王的心思太难揣测,母后能否探知一二?"江淮麒看向言皇后。
言皇后轻拍着怀中的狸猫,嗤笑道:这两年你父皇不知怎么了,又想起花涟漪那个贱人,倘若找个缘由让那灾星回来,还有咱们母子俩的容身之地吗?”
想起那个让皇上神魂颠倒,宠爱一身的女人,言皇后不由掐住了猫脖子,眼中满是嫉妒的火焰。
“当年花家谋反,江淮瑾如果不是皇子身份,恐怕早和他娘一样赐了鸩酒,岂容他活到今日。”江淮麒嗤之以鼻。
言皇后一脸阴霾,沉声道:“生在皇家的人,哪一个是善类,江淮瑾五岁送到南越,明里暗里多少人想要他命,可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麒儿,你父王老了,皇位迟早是你的,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江淮麒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抹精明,“父皇不是最看重伦理纲常吗?那就让他瞧瞧,什么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