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初雪愣住五官轻微扭曲了一下,她打死都没想到慕梨若不按剧本来。
在哪儿听闻的?只是她随口编的幌子,鬼知道在哪儿听闻的。
这话她没法接!
最后只得干巴巴给出蹩脚的回答:“间隔的时间有些久远,从哪儿听闻已经记得不太清了,但臣女只是仰慕慕二小姐的风采绝无恶意。”
慕梨若觉得属实好笑,绝无恶意四个字就差拿墨笔直接写在她脸上了。
就和坏人说自己不是坏人一个道理,妹妹会不会跳舞,白月光会不知道?摆明了想让妹妹出丑。
如果绿茶分浓淡,钟初雪这个级别的话,无需热水冲泡开,冷萃即可茶香四溢。
慕梨若真视她似笑非笑道:“你说宫中养舞姬是为何?若人人都如钟小姐一般懂事也好为宫中省下一笔开支。”
大家个个是人精自然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钟初雪身为官家小姐偏要自降身价,包揽舞姬的活儿,自己跳了不成还要扯个幌子来拖慕杏晚下水。
今日赴宴的女子全部都是高门嫡女,最看不上妾室生的孩子,更别说钟初雪这种先前是庶女后因妾室生母爬上正妻之位才变成嫡女的人。
不免鄙夷,果然是庶出哪怕成了嫡女也难改以色侍人的陋习。
琴棋书画是她们的必修课,哪怕是最顽劣的嫡女都是有几分真才实学,不会差到哪去。
但谁家身份尊贵的嫡女会在宴会上主动请缨表演歌舞琴艺,如同伶人一般让人观赏评头论足。
话落,一众贵女纷纷掩面而笑。
早就看不惯钟初雪做派的女子,因这句话对慕梨若好感徒生几分。
“妾室所生的庶女,终究是上不了台面,学的尽是下九流勾引男人的招数。”
“可不是,今日可算知晓什么叫嫡庶有别。”
“......”
钟初雪脸颊再次泛红,与最开始的红晕有所不同,一个是装的羞涩,现在是气得脑充血。
她不可置信,慕梨若竟敢把她比作那群低贱的舞姬。
心中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去撕了慕梨若那张嘴。
钟初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位于男席的宴子熙,只见她贝齿咬着下唇,眼眶瞬间红了一圈,里面也很快凝聚一层泪珠摇摇欲坠,带着三分无助,七分依赖,见我尤怜。
宴子熙今日上朝因公文被浸染墨水一事被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训斥了一番心中难免郁结。
现如今被钟初雪这一个满是依赖的眼神激起了保护欲,大男子的优越感立马升起,起身为自己喜欢的女子出头:“初雪只是想目睹一下慕二小姐的舞技,慕小姐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慕梨若别过头去看说话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红衣,手执折扇,应该就是本书中的那位渣男男主没错了。
慕梨若主要还是看扇识男主,书中为了从侧面烘托男主的风流倜傥,给他安排一个一年四季都要手拿折扇的设定。
身为男主颜值自然是不差,但是仔细一看他的嘴巴好像有一点歪。
慕梨若有理由相信这绝对是男主常年喜欢邪魅歪嘴笑留下的后遗症。
她心中叹气,自家妹妹这么好看,居然在小说里被一头吃里扒外的歪嘴猪糟蹋了。
见宴子熙帮她说话,钟初雪心底有了底气,她也不想失去任务完成之后获得的三个属性点,女主今天必须出丑。
于是,她似受到莫大的屈辱,哽咽开口道:“慕小姐说我如何都没有关系,只是让慕二小姐跳舞是陛下许给我的恩典,
臣女不想慕小姐拂了陛下的面子。”
一顶大高帽给她扣下来,慕梨若承认白月光还是有两把刷子,瞧瞧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
不过......刷子没毛。
慕梨若扫了一眼白月光头上插着的红宝石鎏金步摇,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而男主发冠中间也亦镶着一颗品质一模一样的红宝石。
两人未成亲,也无婚约在身却敢如此明目张胆,不如成全他们......
既然男主要跳出来为白月光说话,那她也只能含泪拿下双杀。
这就过分了?那待会儿是不是要直接心肌梗塞。
一直没吭声的皇帝,终于发话,“朕何时说过许你这个恩典了?上台表演一事朕不会干涉,一切按照慕家姑娘的意愿来。”
身为和御北王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皇帝,自然偏心于他的子女。
不过慕梨若倒是很让他意外。
从外表上看,她和宴云泽都属于冷清那一类,皇帝潜意识认为她的性格也和宴云泽相差不差。
性格太过相似的人可以成为朋友,知己,唯独成不了夫妻。
所以方才在云泽面前提了一嘴钟初雪而没提比她容貌更出色的慕梨若,就是有这方面的顾忌。
现在看来这性格和云泽并不像。
伶牙俐齿,心思缜密又对妹妹百般温柔,进能攻,退可守。
皇帝眼睛一亮,心中刚熄灭为宴云泽牵红线的火苗,再度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