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独特,淡雅恬静,如涓涓溪流,若朱雀轻鸣。
琴笛融为一体,仿佛超脱凡尘。
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站在蟠龙柱后的萧承风,眼神炙热的盯着苏梦娢。
他听到琴声,就赶了过来。
弹琴的少女仿佛会发光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萧承风握紧拳头,转身离开。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得到她!
苏梦娢不知道,即将有个大麻烦要找到自己。
一曲终了,众人仍是回味无穷。
苏梦娢却含情脉脉的,看着为她和曲的景毓,笑弯了杏眸。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交缠,周围的氛围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
商皇拍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帝师的外孙女。”
苏梦娢如受惊的小鹿般,慌忙收回视线,脸颊绯红,起身行礼。
“臣女献丑了!”
偏头看向景毓:“多谢圣子大人为臣女伴奏。”
景毓把玩着手中的墨笛,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竟然折成一个麒麟坠子。
众人看到这个操作,觉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苗疆圣子虽是医、蛊、毒三绝,却最善用蛊,操纵蛊虫有时离不开乐曲。
景毓能把笛子吹奏的出神入化,也就不奇怪了。
景毓不紧不慢的将其挂在腰间,抬头看着苏梦娢。
“姑娘琴艺高超,在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商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意味不明的笑起来。
“颜师在世时,可是满腹经纶,你母亲当年更是才貌双绝,如今你也未堕颜家之名,今日一曲,定会名动京城!”
“陛下过誉了。”
商皇看向惊愕出神的苏萧则。
“哈哈,苏卿,你真是教女有方啊!”
苏笑则回过神,诚惶诚恐的跪地行礼。
“微臣惶恐,微臣……”
商皇皱起剑眉,苏孝则这个逍遥侯,总是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
挥手打断,看向苏梦娢又变得和蔼可亲。
“今日听你一曲,朕甚是高兴,苏梦娢,你可有想要的赏赐?”
苏梦娢轻轻摇首。
“臣女谢皇上厚爱,能得陛下喜爱,是臣女之幸。”
商皇正在兴头上,非要赏赐苏梦娢,可一时又不知道赏什么才好。
皇后打量着大殿中央,亭亭玉立的少女,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
如此女子竟然没有出身世家,实在可惜。
逍遥侯府无实权,帝师府又后继无人,对大皇子没有任何帮衬,否则就让苏梦娢嫁给大皇子做侧妃了,可惜了、可惜。
皇后温和的笑笑,柔声说道:“苏姑娘今日怎么如此素净,不如陛下就赏赐些首饰珠宝吧。”
商皇这才注意到,苏梦娢作为逍遥侯府嫡长女,参加宫宴,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没有。
仿佛才想起来,大殿中央还站着个人。
看到她一身锦绣华服,宝石头面。
一个庶女,竟比嫡女还好。
商皇神色莫名。
“朕记得,你母亲出嫁时,帝师可是搬空了整个府邸,朕和皇后也添了不少,今日你怎么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苏梦娢垂眸不语。
各家夫人们见有八卦,都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啊,当年颜氏可是十里红妆啊,不知道羡煞多少闺中小姐。”
“当年的盛景,听说连长公主都羡慕了呢,按说,颜氏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妆还不都是她的,怎么就……”
“哼,还能是什么,这些后宅阴私,我们这些做嫡母的难道还能参悟不明白!?”
“哎呦~王氏不过是个妾,竟然敢觊觎正妻嫁妆,也太大胆了吧?”
“反正人都死了,有什么不敢的。”
夫人们并没有压低声音,苏清月本来因为苏梦娢弹琴,让她无人问津,就觉得丢脸至极。
现在又听到这些话,立马双目充血,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她感觉心跳加速,可能会有大祸临头。
苏孝则也不好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只有苏统没心没肺,还坐在座位上吃酒。
皇后轻咳一声,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本宫记得,当年可是把最心爱的一支,累金丝红宝石步摇,送给你母亲添妆的。”
苏清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瘫软。
她觉得自己好像坠入冰窟,连头发丝都是凉的。
苏清月的异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位夫人离得较近,看清了她头上戴的步摇,惊呼出声。
“呀!看苏二小姐头上戴的步摇。”
“哎呀,那不是……”
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清月觉得头有千斤重,仿佛戴的不是金步摇,是把金矿顶在头上一般让她抬不起头。
商皇沉下脸,臣子后宅之事,他本不应该去插手,可是颜师对他有教导之恩,如今世间只留下这唯一的血脉,若能帮扶,他不介意张一张尊口。
“逍遥侯。”
苏孝则身躯一颤,跪爬两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微臣有罪,微臣回去一定重罚王氏,原封不动的把嫁妆归还。”
苏梦娢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景毓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竟然看到她隐晦的扬了扬嘴角,立刻又抿唇压下。
景毓那一点心疼,立刻烟消云散。
真是疼给瞎子看,人家正在借刀杀人呢,他操心个什么劲儿。
苏梦娢偏头回视,看到是景毓,调皮的眨眨眼。
景毓失笑,真是个小机灵鬼。
一场宴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商皇当着众大臣的面,训斥了苏孝则一顿后,扫兴的离席了。
苏孝则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恨不得把头塞地缝里。
苏清月被苏统搀扶着向宫外走去,就跟被水泡过了似的,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
苏梦娢见景毓也往宫门外走去,悄咪咪的跟了过去。
“阿毓。”
景毓眼中含笑,挑眉看她。
“苏姑娘可真是自来熟。”
“嘿嘿~公平起见,你也可以叫我娢儿嘛。”
景毓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苏姑娘还是说说,找我何事吧。”
苏梦娢蹦蹦跳跳的来到他面前。
“过几日我的药膳馆就要开张了,我能邀请阿毓来捧场吗?”
“这就是姑娘说的,赚大钱的营生?”
苏梦娢不好意思,那些药膳方子,还是景毓研究的,她沾了重生的便宜,用人家的心血来赚钱,还要养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嗯,阿毓医术精湛,我想请你来尝尝,给点意见……”
背在身后的双手,来回搅动,声音也越来越小。
景毓看她难为情的样子,倒是奇了。
自从两人相识,她可就火辣辣的,一点都没有大商女子的含蓄和羞涩,反而更像苗疆女子,敢爱敢恨,热情大方。
“苏姑娘邀请人,都不给请帖的?”
苏梦娢瞪大杏眼,反应过来景毓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赶紧拿出请帖,双手奉上,脸颊红扑扑的。
见景毓接过请帖,害怕人家反悔似的,立马转身跑远。
边跑还边喊:“一定要来哦~我亲手给你做甜点,好多好多。”
景毓真心的笑了起来,这娇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逍遥侯府的马车回到侯府时,府里的人都等在启祥院,陪着苏王氏逗趣,等着参加宫宴的人回来。
府里的小厮看到马车回来,赶紧传信。
“侯爷回来了!”
苏孝则在宫里受了惊吓,一直没缓过来,双眼血红,脸色煞白,发丝汗津津的,像极了刚从河里爬出来的厉鬼。
怒气冲冲的甩开门帘,三两步跨进屋,来到王氏面前,二话不说,使尽浑身力气直接就扇了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