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昨天分配好房屋在家打扫完卫生的罗德又来到了昨天上午经过的那条商业街。
受到火山爆发的影响,外面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火山灰。罗德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径直来到了那家店铺前,门口有着烧铁的煤炉和打铁的工具,有位身材壮硕的年轻人正在收拾。店铺门口的两位摊贩也在收拾摊位,罗德略过他们直接走到了铁匠铺里面。
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招呼:“客人要买什么?我是这家铁匠铺的老板老欧文,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们这有各种家用农用铁器和刀剑,质量都是很好的。”
听到老欧文热情的介绍,罗德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而且我也没钱买。”
那老人听言并未露出嫌弃或厌恶的神色,反而疑惑地问道:“那你这是?”
“我对打制铁器很感兴趣,不知道你们这还需不需要人手?”罗德昨天就已经想好了,他现在一没本金,二没人脉,想要在这生活下去也只能去干苦力活了,但好在他现在身体不再是病殃殃的,反而十分健壮有力。他想着先找到一份工作能够养活自己,然后再做打算。
老欧文见罗德是来找找工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这位小兄弟刚来这里不久吧?”
“没错,我是昨天和雅维科岛上的人一起逃难来的。”
“难怪,”老欧文说“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欧文铁匠铺是从来不招人的。现在这间铺子是我和儿子孙子三代人在打理。不过,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倒是有个建议。”
“因为昨天火山的影响,很多商船滞留在港口码头,他们这些跑海运的没事就喜欢喝酒,所以最近酒吧的生意会很火。而且我昨天晚上听说布兰迪酒吧想要招几个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服务生,我看你就挺符合条件的。”
罗德听完也感觉这是个不错的建议,首先服务员的工作不像打铁这么累,也不需要很多的技巧,再者,对在前世那么发达的服务业中生活过的自己来说,胜任这份工作可以说轻而易举。最重要的是,酒吧里客人来自天南海北,这些人喝多了之后难免会在一起聊天吹牛,这可以帮助自己更快地收集信息,了解所处的世界是怎样的。
想到这里,罗德连忙对老欧文道一声谢。见老欧文如此热心健谈,罗德索性站在柜台外面和他攀谈起来,想要借机对这边的风土人情和民俗习惯有更多的了解。
就在两人交流之际,店外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你们两个怎么又来我家店门口摆摊?”罗德转身看到一位和老欧文有几分神似,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在跟在门口摆摊的两位摊贩说话。不用说,这位就是老欧文的儿子了,而刚才在门外收拾的应该就是老欧文的孙子。
“欧文,我们在这摆摊又不挡你的路,也不耽误你做生意,再说,这地方也不是你家的吧?”左边摊位卖桶的摊贩出言反驳道。
欧文说道:“也不是说不让你们在这摆,可是你们平时也不叫卖,我一打铁你们就开始叫卖,把我的节奏都打乱了。”
右边那位卖鱼和鸡肉的摊贩结结巴巴地说道:“欧、欧文,你说,你们家打、打铁的时候,叮、叮叮当当、当的,别人都、都嫌弃声音吵,不在这、这摆摊,我们、我们不嫌弃你,你、你倒是赶、赶起我们来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小心思,”他对右边的摊贩说“你这鱼半死不活的,我这打铁声音大,吓得鱼乱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鲜鱼,至于你”他又对左边的摊贩说“你知道我们家打的铁桶卖的贵,就故意把摊位摆在门口,客人一对比价格就有人买你的桶了。”
“你、你胡说什、什么,我这、这可是刚捞、捞出来的鲜、鲜鱼、鱼。”
“你们家卖的桶是铁的,我这是锡的,怎么能说我抢你们家的生意呢?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哼,镀锡的你当纯锡的卖,你还以为自己货真价实呢。”欧文一对二完全不落下风。
这时,老欧文和罗德从店里出来,老欧文直接对儿子说:“欧文,人家在哪做生意、怎么做生意是人家的事,你别多事。”欧文这才不情不愿地住嘴来到火炉旁,这时他刚才跟个闷葫芦似的儿子从炭火中夹出一块加热好的通红的铁块放在铁砧上,欧文脱去上衣,拿起一旁的小铁锤和拿大铁锤的儿子一起捶打起来,顿时一轻一重的“叮”“叮”声音不断地响了起来。
这时,旁边的两位摊贩好像有意跟欧文作对,同时叫卖起来:
“锡桶!”
“鸡,活、活鱼!”
“叮!”
“锡桶,鸡活、活鱼!”
“叮!””锡桶鸡活……”
罗德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而老欧文则是无奈又尴尬地笑了笑。罗德也不再逗留,跟老欧文问清布兰迪酒吧的位置之后就道谢告辞。
……
一周之后,也就是5月13日,凌晨2点30分,罗德在打烊之后把打扫卫生的工作交代给值班人员后,就离开酒吧独自一人往住处走去。
一周前罗德凭借自身优越的条件成功入职布兰迪酒吧。之后,他凭借优秀的服务态度和认真的工作态度,在一周的时间内升到了领班。而且这一周来,罗德通过报纸、书籍和别人的谈话对所处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罗德目前虽然有了收入,但他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利维特王国安排给难民的临时住所,说是安置房,实际上是一片无人居住的房屋。据罗德这几天听到的消息,这片居民区并不是国政府的财产。只是这里以前被一伙海贼袭击过,这伙海贼心狠手辣,劫掠一番走之前还将居民杀了个干净,只有极少数人幸存下来。然后,这片地方就闲置下来。
在收到海军的消息后,约翰森也只是让人简单打扫了一遍,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而罗德的房子就在这片居民区的最东面靠近外围的地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霍尔米镇的人确实如约翰森说的一样,极度地排外。罗德作为外人,自然受到排挤,分到了毁坏程度最严重的外围房屋。
罗德刚走到邻居家屋门前时,旁边邻居家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房子的女主人出来叫住了他。罗德有些好奇,因为两人虽然是邻居,但这一周内两家完全没有任何交流,罗德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一位单身母亲,独自一人抚养着儿子。
见罗德停下,这位母亲焦急地对他说道:“能请你进来坐一下吗?”说这话时,她眼里满是恳求的目光。
罗德奇怪地通过她没关的房门朝屋里看了一眼,灯亮着但并没有看到她家每次见面都对自己扮鬼脸、想作弄自己的熊孩子。罗德敏锐地感觉到有问题,于是没有回答,转身欲走。这时,身后一股巨力传来将罗德和这位母亲拉进了房间里,然后房门被无形的力量给关上。
那位母亲直接摔倒在地上,罗德急忙稳住身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声音从面前的空气中传来:“别动!”然后一道男人的身影在罗德的面前从无形到透明再到完全显现。而他的手里正举着两把燧发手枪指着他和角落里昏迷不醒的熊孩子。罗德这时猜到面前的这名男人正是被青雉追捕的海贼,那名透明果实能力者。
那位摔倒在地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拿枪指着,连忙爬到儿子身边,把他抱在怀里护着,然后略带哭声地对那名海贼恳求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求你放过我和我儿子!”
这名满身伤痕、浑身湿透的海贼恶狠狠地对女人骂道:“闭嘴!蠢货!连这点儿小事都差点办砸,还要我亲自出手,你个废物!”
“我已经听你的去骗身强力壮的人进来了,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们的!”那女人说完又一脸怨毒地对罗德说道:“你乖乖进来不就好了,要是我们母子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时罗德心里也不禁暗骂一句蠢货,你要我进来送死我也要心甘情愿的吗?但他没有出言去骂她,因为他明白形势掌握在面前的这名海贼手里。而且跟一个自私自利的疯女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可能还会激怒海贼。
果不其然,那名海贼听到女人的咒骂,直接走上前去一脚踢在她头上,那女人顿时抱着她的宝贝儿子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罗德见状心里反倒镇定了下来,因为他知道那海贼让女人骗人进来肯定是想利用他去做什么事,这就说明,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被利用完了之后就难说了,所以罗德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大脑飞速思考脱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