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好在车祸对沈瑶的影响并不大，所以三天后她就醒了过来。
她微微睁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还有那熟悉的消毒水味，她便知道，她还没死，又被救了。
可她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活着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她似乎已经摸清了周西沉的规律，先折磨她，等她快死的时候，然后将她救活，但等她活了，又会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如此反反复复，不断地摧残着她的心，意志，还有身体，一直到她真正死亡的那一天。
她好像也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不是找弟弟，也不是祈祷更好的生活，甚至也不是赎罪，而是找到死透的办法。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邃而阴沉的眸子。
她愣了一下，转而被吓得下意识想要逃跑。
可身体过于虚弱，就连将她支撑起来都做不到，便只能绝望地躺在床上，歉意地看向床边人。
“对不起。”
她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到，但顾勉还是猜到了她说了哪三个字。
“对不起？”
顾勉冷笑一声：“沈瑶，你似乎真的很喜欢把别人说的话当成耳旁风，我让你好好地活着，你就每次都弄得遍体鳞伤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是希望我会可怜你，然后放过你么？”
沈瑶连连摇头：“不……不是的，对不起……”
“那天为什么要离开？”
沈瑶咬了咬唇干涩的唇：“安安，我收到消息，说安安在松山，我才……”
“为什么不信我？”
这话一出，沈瑶身子一僵，仿佛听错了一般，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透过他的眼神，她才确定，他是真的想要帮她找到林安安。
可是，为什么？
她是杀他妹妹的仇人，他为什么还要帮她？
是为了用林安安威胁她么？
沈瑶想不明白，也看不透他的神色，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我没有不相信你，只……”
但顾勉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林安安已经找到了。”
听到这话，沈瑶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拽住他垂落在身旁的手：“真……真的？在……在哪里？”
“在楼下，不过受伤很重，目前还在昏迷。”
他不仅帮她找到了林安安，还帮林安安治病……
为什么？
她不解：“为什么？”
顾勉似乎有些不耐烦，拧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帮我？为什么救安安？你不应该会用她威胁我么？”
顾勉看了她好一会儿，不屑地笑了笑：“用她威胁你？那只有周西沉才干的出来，我没那个兴趣。”
提起周西沉，她忽然眼眸低垂，苦涩地笑了笑。
最恨她的男人给她的伤害，还不及那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想到这些，她便难道到无法呼吸。
以前最想见的男人，现在是真的光是听到名字就会寒颤的地步。
那个男人是真的将她往死里折磨啊……
良久，她抬头看向顾勉：“顾少，我……我可以去看看安安么？”
顾勉点点头：“嗯。”
见他同意，她便用足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可刚因为双腿无力，刚下床便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下巴重重地砸在了瓷砖上，痛得眼泪直流。
就在她想要起来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看去，才发现是顾勉，心头微微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