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瘦弱,从血迹斑斑的白绸衣服上可以想象她经历了怎样的凌辱与困苦。林夕含泪把女孩葬在了一棵开着碧色无名小花的树下,为了方便以后寻找,还在四周垒起了一圈石头。林夕想着日后若能找到她的家人最好,万一找不到等自己有能力再将她好好安葬。
建安,好陌生的名字,中国的地图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又将去向何方?林夕倒吸一口凉气,恐怕已然闯进一个未知的世界。林夕的肚子早已唱空城计,饥渴难耐,无奈身边既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包,只能拖疲惫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远处有间村屋,林夕硬撑着加快了脚步。
临近午时,艳阳高照,林夕一时觉得喘不过气,差点昏厥。“姑娘,你怎么了?”一位好心的大娘扶了林夕一把。林夕坐下身缓了口气,略清醒了些。“大娘,能否给些水喝?”林夕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不好意思地问道。大娘立刻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递到林夕的唇边。不知道是井水还是河水,顾不了那么多了,林夕接过水如鲸吸牛饮一般,一饮而尽。“姑娘,你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吧!”林夕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应了一声。“能逃出来就好,听说城里的女子被掳去数千人,连宫里的贵人们也被俘。”大娘说起此事不免有些哽咽。原来自己刚从一个魔窟逃出来,林夕想到女孩临终时的嘱托,问道:“大娘,您知道建安在哪里吗?”大娘听闻脸色稍缓:“建安呀,往南几十里地,我就是从那嫁过来的。你要去建安?”林夕欣喜地点点头。大娘拿出些干粮给林夕:“梦梁城破,建安不知现在是何光景。姑娘是去建安寻亲吗?“林夕点点头。”那你把这些带上,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姑娘家路上可要小心。要走官道,切莫走羊肠小路。遇上贼人,保命要紧。------”大娘虽是一介村妇,却颇有些见识。一番攀谈下来,林夕得知大娘早年跟着丈夫走南闯北,经营生意,去过好些地方。近些年家道中落,才在此地养老,因此不似一般村妇那样愚昧无知。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林夕摸了下腰间的玉佩,心想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块玉值钱。可这玉佩是那女孩唯一的信物,万不能失去,那么只有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或许还值几个钱。“大娘,我身上也无其他财物,这身外衣兴许值几个钱,只能以此当作报答了,望您不要嫌弃。”说罢,林夕就欲褪去外衣。大娘立刻摁住林夕的手,说道:“使不得,姑娘。人总有难处,真要报答我,就好好活着!”林夕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犹如泉水般涌了出来。身在异乡,能遇上雪中送炭的好心人,何其有幸。大娘又宽慰了几句,硬是塞了些盘缠给林夕。林夕给大娘磕了个头,便朝建安方向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