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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凡奈、常四海

发表时间: 2023-01-20

凡奈很少有朋友拜访,而我又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去探访他。循着上级叮嘱的地址,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凡奈的家,轻敲带着铁锈又略有油漆味的门,一个年龄有些高、身材矮小、有残疾的老人把门缓缓地抽开一道只能通过半个身子的小缝,通过门缝我不经意地瞥到了他身后屋子的格局。家里很小,只留的一张床、桌子、小凳子、与一个类似于猫窝大小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窝上面有一只有些像狗又有些像猫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我习惯地扬起自己脸上面对于上级或者是客户时候的社会化的假笑,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凡奈就问起来“上级派你来赶我出这间公司分给我的房子来了吗?”他说话的时候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过于沮丧身子也不由得抖动起来。他是知道我来的目的不是我嘴上所将要发射出的那种简单的慰问而是讨论将他赶出这间公司派给他公寓。我也似乎想起好不容易找到凡奈的家也并不是路途有些遥远或者说是道路不好走,而是在来的路上我就在不断地想着办法麻痹自己和不断地暗示自己。只是这样在做好了麻痹之后才准备轻敲那扇带有浓烈油漆味的生锈破门。不知出于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要保护自己,我本能地回应道“您是公司的元老,我这样的小辈怎么敢指手本能地回应出去呢,不过是公司觉得应该对您的状况负责罢了。”我很好请回吧!凡奈的语气中带着很强的敌意。对于这种略带着敌意的态度,对我来说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我一面应着凡奈的话接着往下说,一面又说自己站着太累还有些口渴想要进入屋内的伧俗要求。谈了许久之后凡奈还是将门打开,我进到室内又仔细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一张桌子、床,还有椅子,一只躺在猫窝中的巨大老鼠。我既是感到恐惧又是感到诧异,恐惧于这只老鼠的巨大体型,诧异于为何凡奈能将其养成这么大。凡奈看我有一些异常便也解释道“只是和这个小家伙有缘便一直赡养着它。”让我不必如此也让我赶紧休整之后就滚蛋。我谢过凡奈的好意之后又在心里暗骂道真是个粗鲁野蛮又通了一点人情的混蛋。我接过他的杯子,但视线不由得驻足在一面墙上所挂着的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里面的小男孩指着凡奈和他的妻子笑得很开心,而凡奈则是双手在胸前做着抗拒的手势,他的妻子捂着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我不识趣地说“您的妻子真美啊!那个小孩子是您的儿子吗?看起来不仅聪明还是一个开朗的孩子。”滚!!!立马给我滚出屋子!!!凡奈的眼睛通红,我也不由得狼狈地逃出了屋子对于凡奈的态度既是震惊又是愤怒。逃回我在市区当中不足三十平米的屋子,对于凡奈的态度我久不能释怀,而又对于自己的话反复的揣摩也思不出问题的所在,我不禁有些疑惑,疑惑的情感渐渐地在我心中化作一滴水落入湖面一样慢慢地荡开了波澜,而波澜终究会遇上岸而变成另一只能量而消失在湖面之上。我遵循着上级的指令又拜访了凡奈的朋友——常四海,摁响别院的门铃就见得一位老者,老者头有些秃的不像样子,又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你见过凡奈了吧?你喜欢他吧?他是个温柔的人对吧?”胖老头的话中流露出一种桃花太阳的感觉。我也只得本能地回应道“凡奈先生确实是个好人。”我应急性的对付着常四海的话,而又将眼睛不自觉地开始打量着别院和院内的布置格局,常四海的家相当的有气派——三层别墅还有着栽满鲜花的庭院和一口用来灌溉鲜花的水井仅此而已,这又不由得让我想起一段诗句“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我跟随着常四海的脚步缓缓地跬步于庭中,又聊起了凡奈。“你喜欢这些花吗?这些是我和凡奈以及他的妹妹弟弟一块种的,那张一块种花的照片他应该一直挂在墙上吧。”“什么!(我的语气当中略带着一丝慌张)那张照片不是三口之家的照片对吧?”“对啊,当然不是你不会对着那张照片说这是三口之家一类的话吧?”(常四海的回复冷漠且带着一丝玩味)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得一边作揖一边向常四海请求如何他能给我一些帮助,常四海倒也没为难我,只叫我买上一瓶牛栏山,天色渐晚且日落光销常四海又盛情难却地邀请我在这里过夜来商讨所谓的“救赎计划”。常四海的家里既没有小孩子的喧闹声,也没有女人的牢骚声,只有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所买来的牛栏山也只不过是常四海喜欢喝,我们并没有谈论到关于我的“救赎计划”,更多的则是谈到了我和凡奈年轻时很像的一类话和人生的话题等等。“你真的和凡奈很像外观像、性格像、说话的样子像”。“啊哈哈哈,是吗?”我一面搀扶着喝得醄酡大醉的常四海倚靠在沙发上,又一面简单地应付着他所说的话。“你觉得你的人生怎么样?”常四海有些失望地问道“不怎么样,很普通没有出彩的地方,也有些不普通,也有想出类拔萃的时候,但又面对强大的对手以及困难的处境选择退后。”我平淡地回答道。“或者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就躲在被子里面不敢出来,(常四海的笑声充满了整栋别院)人生就像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当中所提到的一样分成了三种境界,好像什么都知道的高傲的日子,为了这个知道之外的事情而日渐衰弱的日子,还有就是找到知道的充满喜悦的日子,人就像一只总会吃不饱的野兽一样,一生都在寻找着能喂饱自己的肉体的物质和能够填满自己整个心灵的精神。”常四海的声音既带着一种威严又带着咂摸不透的深沉。我倒是觉得他说的话毫无道理,并且察觉出他的话似乎是套用了《月亮与六便士》当中的句子“人的一生都在寻找着一处,自己也不知道在何处的故乡。”但也只能一边称赞着他的才华,一边往他的碗里夹菜让他少喝酒多吃菜。其实在我心里人生就像老牛拉车一样,主人付给你口粮你只需要顺着主人所指的方向不断地用力就好了。明天我会和凡奈说的,今天现在这里睡下吧,我既没有孩子也没有妻子一直如此生活,便想有些人跟我聊天,我的一生都在追逐着一种能让我得到心灵永恒宁静的东西但又一事无成,我研习过佛法也信过基督这些东西既不能让我感到宁静,而让我陷入悟道而不能悟道的疯狂当中,对于佛法的苦修我实难容忍,对于基督教的愚昧我也不能全新的浸泡于其中。(常四海的声音中透露出悲伤与无助)我默不作声地听着他所说的话,又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大概与常四海的年龄相仿又比起常四海来说更加的沧桑,但对于父亲我也只说的是他很爱我这般说辞也就无话可说,父亲从我出生起就忙于生计而很少与我与母亲相见,母亲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淑女总是教导着我不要怨恨自己的父亲,也让我牢记父亲真的很爱你这类的话,对于这些我十分不解。等略长大便也知道我只是他的私生子,他有自己的家庭,母亲所说的爱我也只是每个月寄来一些能够满足我们母子两人的零用钱而已,等到母亲过世我也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想到这里又借着酒力我便不由自主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常四海笑话着“我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像你的亲人了?”我擦拭着眼泪将头埋在了沙发里面就这样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再说话一直到了第二天,常四海开着自己的小车带着我又来拜访凡奈,常四海使劲地敲着凡奈的家门。只听见门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而巨大的敲门声又引起了邻居得相当不满。一位暴躁的中年男子将隔壁的门几乎踹开的样子“说到别他妈敲了,你看不见没人给你开门吗?”男子长得十分健壮又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我情不自禁地在心里赞美道“他的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充满了力量”。我迅速地从恍惚中反应过来连忙致歉又问道“多长时间没看到凡奈出门。”男子略带着一丝愤怒回答道“谁知道呢?可能已经死了吧,大概有四到五天之前的时间吧,最后一次见到他看见手里拿着一瓶毒鼠强,我记得我还问过他买这个干嘛,他说家里闹鼠灾,放一点老鼠药,谁知道老鼠到底是老鼠,还是他这个小老头呢?”说到这里男子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在那一刻短暂地失去了控制重重的一拳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将男人打倒,常四海见到我将那个男人打倒之后便拉着我的衣服制止我,那个男人也有些恐惧,但又瞬间反应到自己的言语似乎有些太过激烈连忙给我道歉。我向身后的常四海说“还是报警吧。”警官很快就到达了凡奈的家门前,将门轻易地破开,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臭味伴随着门上的油漆味一股脑的直击面门而来。之间的凡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手上似乎抓着一张写满了潦草文字的纸,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就被警官以斗殴的名义抓到了看守所,被拘留了几天之后,我又去见了常四海,他告诉我凡奈已经死了,死于老鼠药中毒且初步判定是自杀。而他养的老鼠则因为太过饥饿而啃食凡奈的身体也死了。凡奈的遗书上很简单又复杂得很,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将“财产给有需要的人吧。”听起来确实很明确,但有需要的人到底是谁呢?那些素不相识又流浪于街头的“懒汉”?还是那些也深患残疾却无钱医治的“可怜人”?再或者像我这样的而立之年然未能为子孙妻女所制备一件财宝的“机械人”?在我愣神的时候,常四海倒是谈起了他与凡奈的认识经历。“年轻时候的他,真是既对于演讲有着过人的天分,又是有着极端思维的天才;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在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与我一同代表着学校参加省级的辩论赛,而到了最后的决赛时论题是“正义是否存在”,这样的话题不禁引起了正方与反方的激烈讨论。”常四海说着说着也将我的注意力成功地拉入这件事情当中。“喂,想啥呢常胖子脑子不好使嘴也不好使是吧?”凡奈打趣地说到“没……没有只是在思考怎么为正义的存在解释出可能性以及如何说明……”说到这里凡奈就打断了常四海接着往下说下去的机会。“你以为正义真的存在吗?你倒是天真,正义这种东西就像上帝一样,你既不能证明它存在的确定性,也不能证明他不存在的必然性;一件事情既存在正义那么必然也存在着不正义,而人们总是希望存活下来的是正义,那些不正义的事情最终要被彻底消灭,正义的一方总是弱小的而邪恶的一方总是强大的为什么?”常四海有些懵便说的“什么为什么?什么时候正义战胜邪恶也要给出合理地解释了?”凡奈看着常四海听不懂上边说的话就嘲笑似的说“正义本身就是懦弱者为了掩盖自身的无能所想出来的最佳保护手段不是吗?”常四海对于这样的话也只是支支吾吾没办法反驳只留下的“别那么极端嘛凡奈,世界是美好的,你的人生也是美好的。”这类的话,同时常四海也意识到如果凡奈作为一辩提出这样的观点肯定会输,所以常四海只得灰溜溜的一头疼得厉害的借口先退出了比赛,果不其然的事情是凡奈确实输了比赛,但他的观点似乎刺痛了一些人,那些人在赛后疯狂地要求凡奈出面向所有人道歉,最终惊动了校方而将凡奈做出了留校察看的处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就如此吗?怎么不见你提到他的妹妹和弟弟?”我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常四海的回忆。“你是说他的妹妹和弟弟,一个患有轻微衰老症的可怜女孩,一个患有侏儒症的短命男孩,我还记得几个当时聊得很好,既是因为我没有以他们两人患有残疾而看不起他们,也是因为我是一位阔绰的公子,哦忘了告诉你了凡奈本身不是一个残疾人,是后来为了保护妹妹和弟弟与歹人打斗时被砍伤的,他的弟弟和妹妹在那次事件当中也死去了,在这之后凡奈与我就渐渐的远了起来。”说到这里常四海既是叹息又是有些泪眼婆娑。我告别了常四海但心中的疑问有就不能散去,对于常四海的说辞我并不买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讲这些话时手中的小动作让我认为他在说谎,又因为对于凡奈为什么残疾做了极其模糊的处理,让我感觉到常四海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我又找到了上级那个看起来十分油腻年龄与常四海和凡奈相似的老头,老头一面不屑地说到“三分钟,想问什么年轻人。”当我提出常四海与凡奈的关系时老头的感觉相当恝然。“什么常四海?我既不认识他,也不与他熟识,凡奈也不会有这样富有的朋友吧?”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这老头是在开玩笑还是确实常四海这个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