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时间紧张,但是沈家毕竟是大世家,操持起婚事来还是有条不紊,在大婚当日,便已经一应准备齐全。
虽说是做戏,但是这也是陈清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成亲,晨起便忙着梳妆,学习大婚的各种礼制。陈清钥在成川并无亲眷,因而从沈家在城东的老宅出嫁。
女儿家第一次穿上凤冠霞帔时,都会被这份此生仅此一次的美丽而触动,即便陈清钥也不能免俗。
手执大婚团扇,眉间一朵桃花花钿让她本就出众的姿容更盛,连侍候过许多新嫁娘的李嬷嬷也说:“三少奶奶的容色乃是天人之姿,老奴看着三少奶奶,尚且都忍不住惊艳,三少爷果真好福气。”
“嬷嬷说笑了。”陈清钥抿唇一笑,风姿更加绝尘。
“吉时已到,您请上轿吧,三少爷已在外面候着了。”李嬷嬷福身请道。
陈清钥微微点了点头,在婢女的搀扶下出了门。
沈卿尘终于看见了陈清钥。华美的衣冠并没有压住她的绝代风华,反而使得姿容更盛,那与生俱来的清冷之气,让陈清钥像一株傲雪凌霜的梅,又好似待君采撷的桃花。
虽然并不是真的结为夫妻,但是此刻,他好像真的掉入了那个绮丽美幻的梦境,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她娇羞以团扇掩面,即将嫁与他,做他的妻。
“少爷,该出发了。”
在侍从的提醒下,他才从回过神来,唇角微微勾起,双腿夹紧马腹:“出发!”
锣鼓喧天,当地大户娶亲可是难得一见的喜事,沿途还会扔些吉祥金钱,许多老百姓都走出来看热闹、捡吉祥金钱,讨个好彩头。
转眼迎亲的马车便到了沈府门前。虽说并未大操大办,但是仍然不算过分低调,可见沈府门前一派热闹景象,宾客往来其中,沈老爷就在门口迎客,喜上眉梢,宾客们说着吉祥话,恭贺新婚的贺礼也是一箱一箱地往里抬。
“吁!”一辆马车突然横在了迎亲马车前,马车用的沉香木和镶嵌其上的七颗东海明珠象征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放眼过去,如今整个大景,能用七珠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宾客心中多少对来人有了几分猜测,却也未能弄明白:他来干什么?
要知道这陆淮之可不是什么与民同乐的性格,如今竟然还不远千里从京城来到成川,就为了参加一个已经致仕的太傅的幼子的婚礼?
太荒谬了。
身着墨袍的男子悠然地走下了车。那通身的贵气和傲然带来的压迫感,让一众有头有脸的宾客也噤若寒蝉。
沈老爷先反应过来,对着陆淮之行礼道:“下官不知襄阳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殿下亲临贺喜,实在是令鄙府蓬荜生辉——”
“客套话就不必了,本王不是来贺喜的,还是留着给需要的人吧。”陆淮之立在了迎亲马车前,看着喜轿一字一句道,“本王来此,是来告知沈大人和沈三公子,这亲,结不成,喜轿里的人,本王也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