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冬天,迟迟种梅花树给我。”
“我现在不就在给你种梅花树,想什么明年的。”姜意迟抬起自己脏兮兮地手,似乎是想要他牵,“进去吧。”
裴钰也没嫌她手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手上的泥染了上来,他轻声道,“今年是今年,明年是明年。”
“现在是今年,又不是明年。”姜意迟牵着他的手道,“能不能好好珍惜当下呀,裴长瀛。”
喊他的名字的时候,她故意咬得很重。
裴钰拉着她的手走上台阶,垂着眼睛微微笑了笑。
虽说要珍惜当下,但她说到以后,说到明年,他就总是忍不住地憧憬。
想着以后,想着明年,想着她和他的以后,她和他的明年。
姜意迟见他笑,步子立马顿住,站在原地看他。
裴钰捏了捏她的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好,珍惜当下。”
“我很珍惜和迟迟的当下。”
姜意迟这才轻哼一声,踏上了上一级台阶,“明日和我一起把花摘下来,酿酒。”
“嗯?”裴钰抬起另一只手,挑开了屋外厚厚的门帘,转过头看她。
“明天把花瓣摘下来,酿梅花酒,然后埋下院子里。”姜意迟顿了一下,看着他道,“等到明年冬日的时候再挖出来一起喝。”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有些别别扭扭,又好像有些纵容他。
身后的帘子落了下去,裴钰目光闪了闪,用那只干净的手拉了姜意迟一把。
姜意迟有些茫然地转过来。
他垂下眼睛,手指托住了她的后颈,轻轻含住她的唇瓣。
姜意迟怔了一秒,又轻轻闭上了眼睛,她手指勾着裴钰的掌心,很轻很轻地蹭了蹭。
站在面前的人轻颤了一下,在这个间隙,他被人按在了墙上。
姜意迟细长的手臂缠绕上来,她踮起脚,微仰着头亲吻他。
绵长缱绻的亲吻后,她松开了他,抬着眼睛点评道,“亲得不行,以后要多练习。”
裴钰靠在墙上,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她弄脏了,他眼颤了颤,耳尖红得可怕,垂眸看着面不改色的姜意迟,声音有些哑,“……好。”
“迟迟以后多教教我。”
他垂下凑过去,再次贴上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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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雪停了。
姜意迟换上了一件淡青色的裙子,将长发随意挽了起来,坐在桌边和裴钰一起吃了早饭。
吃完早饭后,姜意迟原本是打算和裴钰一起去摘花瓣的,但人还没出去,崔雉便皱着眉头进来了。
崔雉很少皱眉,姜意迟一看她便知道出事了。
“怎么了。”她问道。
崔雉不动声色地看了裴钰一眼,没说话。
裴钰已经吃完了,他站了起来,轻声道,“我先去摘花瓣。”
姜意迟蹙了蹙眉,抬起手拉住了他,直接对崔雉道,“你直接说。”
直接说,不必避讳裴钰。
崔雉顿了顿,低着头说道,“云都统和沈青打起来了。”
姜意迟神色一变,“她伤着没。”
她坐在那里拉着裴钰的手腕,微微抬着眼睛,神色认真地看着崔雉,好像很担心似的。
裴钰垂着眼睛看她,漂亮的指节轻轻颤了颤。
“没有,”崔雉低声道,“但沈青伤着了,而且伤得不轻。”
“哦?”姜意迟挑了挑眉梢,“死了么?”
“还没。”崔雉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但沈国公府上的人天不亮就在宫门口等着了,说是求您为沈青做主。”
姜意迟轻嗤一声,“本公主与沈青有何干系,凭什么替他做主。”
“沈青伤得很重,今日朝堂上,恐怕……”
姜意迟似是完全不在意,手指落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轻声道,“她为什么打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