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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系统达成交易的季清,投身快穿小世界当中,在无金手指的情况下进行小世界闯关。已设定的快穿任务世界有:1偏执少年的玫瑰(偏执少年×被囚禁的少女)【已完成】2陛下竟然有读心术(会读心术的陛下×无心可读宫女)【努力码字中】3痴情霸总的炮灰前妻(心有所属男霸总×花式表白妻子)4清冷学霸的小猫咪(高冷学霸×一心学习的小猫咪)5白月光世尊的修罗场6追妻火葬场不绕过
主角:季清 更新:2023-01-20 2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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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清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之通关达人》,由网络作家“沐边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系统达成交易的季清,投身快穿小世界当中,在无金手指的情况下进行小世界闯关。已设定的快穿任务世界有:1偏执少年的玫瑰(偏执少年×被囚禁的少女)【已完成】2陛下竟然有读心术(会读心术的陛下×无心可读宫女)【努力码字中】3痴情霸总的炮灰前妻(心有所属男霸总×花式表白妻子)4清冷学霸的小猫咪(高冷学霸×一心学习的小猫咪)5白月光世尊的修罗场6追妻火葬场不绕过
一片昏暗中,季清缓缓用双手摸索着,四周好像都是金属细管。
【是什么?监狱?空间也太小了吧。不、不会是个笼子吧?】
季清猜想到。
因为受惊,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才发觉脚上也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番摸索,原来是绑了脚链!
【系统!出来解释一下,我怎么一来就是这种偏执黑暗囚禁play的大场面,我不是一个新人吗?】
季清在心中喊道。
【没有play。】
系统冷淡说道。
【……这是重点么?好吧,至少我的清白还在,不对,我的生命安全怎么办!】
季清说道。
【如果宿主在小世界意外身亡,宿主的灵魂也随之消失,系统概不负责。另外,除宿主原身名称自动代入‘季清’外,将无小世界的介绍和资料,一切靠宿主自行摸索。】
【注:此次任务为‘平安’。】
系统说完后,四周归于寂静。季清意识到系统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这个系统过于冷淡,什么背景资料都没有。
本来按照这种极其不划算的条件,季清是不会答应和系统交易,成为众多快穿任务者之一的。
但是!季清遇到的这个系统和以前在小说上看到的不一样。
系统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母亲重病,奄奄一息。系统帮助她治好了母亲,才让宿主进入快穿任务的。
季清亲眼看着母亲一点点好起来,再一点点安排好之后的事情。
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母亲,安排人照顾她。借口说自己要去环球旅行等等,生怕自己在任务中真的命丧黄泉。
系统还说,如果自己做完任务还可以重回这个时间段。
其实这个系统什么的,到底有多靠谱,母亲是真的好了不会再复发了吗?这有没有可能是一场骗局。
季清不知道。但是哪怕一丝的希望,哪怕一点点可能,都值得季清去赌。
毕竟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眼睁睁看着母亲渐渐衰弱而束手无策的感觉。
当看到母亲肉眼可见的健康起来,听着母亲还能骂骂她,她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
来不及再多思考,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开门声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
未知让季清更加紧张和不安。
季清本能地想要远离声音的来源,慌乱中加剧了脚链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快要临近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
突然的光明使季清有些眩晕。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姐姐,别怕我。”
季清慢慢看清了少年的面貌。极具美感的五官,带着点苍白和病态感。
季清心里想:小说里的病娇少年有脸了。
季清心里的病娇少年向着她走来,缓缓举起一支还带着雨露的玫瑰。
说道:“好看吗?姐姐,这支玫瑰很像你呢,送给你好不好?”
许是感觉到少年些许纵容的态度,季清大着胆子说道:“可是你还在笼子外面,我接不到玫瑰,要是穿过这缝隙,花瓣可能就挤坏了。”
“姐姐说的有道理,那就把笼子打开吧,反正我们现在在一起,姐姐要是想逃跑,后果你知道的。”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笼子。
季清慢慢起来,想要踏出这个牢笼。
少年却一把按住了她,微微笑道:“还有脚链没开呢,笨姐姐。”
然后一边蹲下身,握住了季清脚上的细链,冰凉的手指轻触到季清的皮肤,好像无声的警告。
解除禁锢之后,季清明显好受了许多,只是忽略不掉少年握着自己的手。
“姐姐,跟我来,你该吃饭了。”少年拉着季清走到餐桌前,等着季清坐好在位置上,才转身去准备食物。
季清看着少年的背影,心里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新鲜的玫瑰上带着露珠,要么是雨后要么是清晨。
少年准备的是早饭。如果没有刻意误导,时间判断为早晨。
四周没有窗户。但是有排风口,空间很大,家具一应俱全。
除了那巨大的笼子,其他看着都像是一个温馨的家了。初步猜测是地下室。
接着就是眼前的少年,20岁左右。看着精瘦,身高大概185左右,不用判断打不过。
“姐姐,不要想着逃跑,你应该吃饭了。”少年看着走神当中的季清说道。
“哦,好的,我只是刚醒,还有点迷糊。”季清看着摆在眼前的早饭说道。
“姐姐,今天是生病了吗?和往常不一样呢,不过,迷糊的姐姐也很可爱。”少年说着,缓缓抬起手触碰季清的额头。
季清任由少年动作,而后说道:“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额,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少年的眼眸闪了闪,用温柔却明显起伏不一样的声音说道:“姐姐前两天很不乖呢,不仅总想着逃跑,还很厌恶我的触碰,今天却很乖,是想迷惑我吗?没用的,对于想逃出笼子的鸟,只有折断她们的翅膀。”
听着少年最后一个字落下,季清默默无语。
虽然少年最后的话是明显的恐吓,但是想着开头少年那句“别怕我”,季清觉得只要她暂时不逃跑,应该不会有危险。
却没想到,打脸来的怎么快。
刚吃完的季清被少年拉到沙发上,少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针管,又找出了医疗包。
【看着这个架势,是要给我注射什么东西!】季清心里想到。
少年看着慌张的季清,说道:“姐姐,别怕,只是麻醉而已,你前两天不是都打过了吗?”
“不要不要,我怕疼,为什么要打麻醉啊,我保证我很乖的,绝不逃跑。”季清害怕的说道。
“可是我不相信姐姐呢,姐姐今天这么乖,难道不是想着逃跑吗?而且只有全身无力的姐姐才会任我抱着不反抗。”少年看着季清似乎泛着水汽的眼睛说道。
“你怕我逃跑,可以把脚链栓回来。我不要打针,不要麻醉,况且麻醉打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要抱着我我也不会反抗的,真的。”季清惶恐地说道。
看着眼前近乎哀求的季清,少年的左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庞,好像被季清的眼神蛊惑了。
女孩带着点湿润的眼眸再也没有了往常的嫌恶,有种天真的清澈和盲目的恳切。
少年慢慢说道“今天的姐姐真的很不一样,不过也格外吸引人呢。”说着,少年放回了手中的东西,“今天就不打麻醉了。”
少年把季清抱到了怀里,季清并未挣扎,乖顺地陷落在少年的怀中,好像被先前的变故吓到了还没回神,头不自觉地蹭了蹭少年的胸膛。
“要一直都这么乖哦”,说着,少年摸了摸季清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从紧张中缓和下来的原因,季清感到疲累,慢慢在少年怀中睡着了。
少年看着季清渐渐熟睡的脸庞,心想:乖巧的姐姐,应当有奖励。
不知过了多久,季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绵软的大床上。
“别动,还没好。”只听少年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你在画我么?”季清看着少年坐在一旁,搭着画架,手里拿着一支炭笔。
“对啊,这是给姐姐的礼物呢,刚画了两个小时。”少年轻声说道。
季清感觉到少年此刻心情不错。
在画画中的少年很认真,嘴角若有若无的翘着。让他本来苍白的脸庞多了些许活力。
季清心想:原来的我已经28岁了,真的可以当他的姐姐,本来的故事是什么样的,求而不得最后囚禁黑化吗…
“姐姐累了吗?再忍忍,还有半个小时就好了。”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季清的思绪。
季清听到少年的话,回道:“哦,还有半个小时。”
等一下 ,这个话说得好像有点像……,一时间季清反应过来什么,但是感觉是自己想歪了吧。都怪自己平常某类小说看多了。
季清没看到,少年低头看画时眼里闪过的趣味。
少年继续手上的动作,脑子里却忍不住回想刚刚季清脸上纷杂的表情。
先是呆愣,然后短暂皱了下眉,最后一脸尴尬,微微不好意思。可想而知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少年心想:这样的姐姐真的可爱了许多,不像是装的呢。是什么改变了她,可惜了,我还想晚上就开工,把她做成我最漂亮的一朵玫瑰。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若无其事地结束了最后一笔,说道:“好了姐姐,来看看吧。”
季清下了床,走了过来。
画中的少女被画到肩膀为止,闭着眼眸,安静祥和。一朵玫瑰花绽放在嘴唇下。
画无疑是很好的,每一笔的勾勒都栩栩如生,但是看似完美的画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氛围,好像是画中的女孩就此长眠不起。
不过季清没有过多注意这些,她被角落的署名吸引了,原来少年名叫“时逾白”。
很好听的名字呢,季清心想,而且这画的水准也很高。
想着季清就随口一问:“你很喜欢画画吗?逾白。”
听到季清的称呼,少年挑了挑眉,说道:“对啊,毕竟我是个画家啊,姐姐。”
听着时逾白最后婉转悠扬的“姐姐”,季清白确定以及肯定,他在调戏自己。
【不过为什么我要脸红啊,不就是一个屁大点的少年,顶多不过帅了一点。他是偏执病娇啊,他囚禁着我,快醒醒啊,季清!】
季清心里想到。
时逾白看着季清的反应,眼神忍不住暗了暗。
随后用手摸了摸季清的头,低声呢喃道:“真舍不得。”
“你说什么?”季清没有听清。
“说,你真可爱。”时逾白说道。
“什么嘛,我比你大,应该我说你可爱才对。”季清忍不住回嘴道。
“是是是,姐姐~”时逾白笑着说道。
看着眼前的少年,季清真的有瞬间感觉时光正好,只是缺了几束明媚的阳光打在这个温柔的少年人身上。
时逾白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的笑容虽从伪装中而来,却已落入扰乱心扉的陷阱。
也许此时,猎人的位置已经互换。
“逾白,你可以教我画画吗?感觉每天待着好无聊,我想找点事情做。”季清看着时逾白说道。
“可以啊,你想学什么?画素描吗?”时逾白说道。
“嗯嗯,我也想给你画一幅肖像。”季清点头说道。
“那短时间可练不好,要从基础练起,光基础最少就要练三个月。”时逾白不赞同道。
时逾白心里却想到:那还要等多久才能动手制作我最爱的玫瑰呢。
“我每天都练,肯定没问题的!我有耐心,这样吧,我们打赌,三个月就能画出你的肖像画。当然画不好不算。”季清说道。
时逾白看着一脸肯定的季清,想着该说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算了,就当陪她闹一闹,缓缓说道:“如果你没做到怎么办?”
“任凭处置!”季清说道。
“好吧。”时逾白答应了。
而后心想:好久没有遇到让人感兴趣的事情了,反正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不用急于一时。而且他也想看看和以往不同的季清能弄出什么花样。
就像原来含苞待放的花朵完全绽开的样子可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时逾白期待着这未知的惊喜。
而季清想的是:自己原来就对美术感兴趣,以前就报班学过,画头像什么的小菜一碟。就是到时候还要装作不会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演技能不能过关。
【关键是我真是天衣无缝地续命三个月啊!之前在季清怀里的时候,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以前我们化学课上闻见过福尔马林的味道吗?】
季清想到。
加上那张自己的肖像画,强烈的不安催使季清主动做出改变。
【不管时逾白原先打得什么主意,我一定要安全度过这个世界。】
为了伪装努力,季清恳求时逾白现在就开始练习。
“这么着急吗?姐姐。”时逾白看着眼前的季清,慢慢靠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只是想快点练习,毕竟时间不等人,我可不想输,而且我有什么忘了的事情吗?”季清疑惑道。
时逾白低下头,鼻尖快要碰到季清的时候才说:“你忘记该吃饭了,我去给你准备食物吧,姐姐。”
季清看着时逾白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果然还是太近了。
季清退后一步说道:“那也不能怪我,这里连个钟表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到饭点了呀。”
“嗯,确实,姐姐想要钟表吗?”时逾白说道。
“当然,不知道时间很难受的。”季清说道。
“嗯,我知道,明天给你拿来。”时逾白确实知道,并且是故意的。
在密闭的空间里,不知时间流逝,有时还会被刻意误导,感觉时间错乱。
从而怀疑自己,怀疑一切,这种感觉能让最温顺的羔羊都变得暴躁不安。他享受着猎物死前的挣扎。
吃完饭,时逾白去拿了立体几何的石膏回来。摆好了位置,给季清先示范了一张。
然后让出位置给她,说道:“姐姐,照着我画的先临摹一遍。”
“哦哦,好的,是这样握笔吗?”季清问道。
“不对,是这样。”说着,时逾白的手搭了上去,帮着季清调整了位置。
过一会,时逾白又说道“等一下,先要定出大致位置,不要直接就开始。”
季清对着时逾白笑笑,用调皮的语调回复道:“好的,时老师。”
时逾白用手指弹了弹季清的脑门,装做冷酷道:“画画的时候要认真。”
季清被弹了脑门却不懊恼,因为时逾白只是装装样子,一点感觉都没。
不过,季清还是态度认真了许多。
看着季清认真画完一幅,时逾白换了一个几何体,让季清继续临摹。
就这样画了一张又一张,季清有些累了,说道:“到饭点了吗?时老师。”
时逾白看着手中的画,想着初学画成这样也算可以了,看来季清还是有点天赋的。说道:“画的还行,不过姐姐还要再努力点,才有机会赢得约定呢。”
“今天我都画了5张了,而且明明画得还不错啊,你就不能多鼓励鼓励我嘛。”季清为自己鸣不平道。
“嗯,姐姐真棒。我这就给你做饭去。”时逾白说道。
而后放下手中的画,还想摸摸季清的头,表扬一下她今天辛苦了。
没想到,这次手却被季清拦住了。
时逾白眼中的不愉快还没出现,就听季清说道:“你的手上还有铅笔灰,怎么可以摸我的头发!”
话音还未完全消失,时逾白眼角就堆积了笑意。
“你还笑,不准笑了。”季清说着,扑向时逾白,用自己手上的铅笔灰擦向他的衣服。
只是时逾白的衣服是黑色的,擦了也看不出来,只听到少年低沉的笑声再度传来,磁性的笑声让某人的心跳加剧。
季清装作气鼓鼓的样子,转身不看时逾白。
“好了,别生气了,我去做饭。”时逾白说道。
一阵脚步声过去,季清终于感觉空气中的燥热下降了。
半晌无声,季清好奇地转过身,却看到时逾白脱了上衣。
“你不是要做饭吗?干嘛脱衣服啊,流氓!”季清迅速转过了头。
“可是我怕铅笔灰进饭里呀,姐姐。”时逾白说道。
季清再不说话了。而且季清好像在时逾白裸露的背部看到了一些陈年疤痕。
直到饭桌上,季清感觉到两人之间太过沉默。没话找话道:“你为什么怎么喜欢摸我的头啊?”
时逾白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季清以为他不会接话的时候,才听他说道:“小时候,我妈妈很爱摸我的头。”
“哦,这样啊,你妈妈很爱你啊。”季清说道。
“也许吧。”时逾白低沉的说。
此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时逾白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来电,眉眼见闪过一瞬的厌恶,接听道:“怎么了?”
只听对方埋怨地说道:“儿子啊,听说你上回的画高价卖出了几百万啊,怎么不给爸爸打点钱过来。”
“那是我的钱。”时逾白冷淡地说道。
“你是我儿子!你就应该把钱给老子,你这个不孝子,忘记你做过什么事情了吗?想不起来的话我帮你好好宣传一下,到时候看谁会买你这个小畜生的画。”对方恶狠狠地说道。
对方激动的声音穿过手机,坐在对面的季清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逾白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随便你,你可以试试往外说,看看有谁会信你,不过是一些真假难辨的黑料,反而增加了热度。如果你老实,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点赡养费。”
话毕,瞬间击溃了对方嚣张的气焰,只听到对方外强中干的声音:“你给我等着。”然后“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时逾白放下手机,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你还好吗?”季清试探地说道。
“嗯,没事。”时逾白说道。
“他经常这样吗?”季清说。
“嗯。”时逾白说。
“那你母亲呢?不管管他吗?”季清问道。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时逾白说。
“对不起。”季清说道。
“没事,吃饭吧。”时逾白说。
季清看出时逾白的不耐,没有再过多打探。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冰冷了。好像之前的嬉闹都是季清的幻觉。
就这样,一直到时逾白要离开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地把季清锁在了笼子里,只是这次并没有被锁上脚链。
直到脚步声远去,季清才真的卸下了一口气,陷入了黑暗中。
季清回想着时逾白的态度。刚开始时,他表现得处处妥帖,实则眼里并无真情,少年好像只是偏执地认定了什么,像是一台设定好的机器,走着设定好的路线。
所以季清大着胆子试探他的底线,展露了部分自己的性情,真真假假,才能让人难以辨别。
之后的相处中,季清以为看到了时逾白改变的一丝希望,因为他从“给你准备食物”这样像是饲养着宠物的话到“给你做饭”。
可是一通电话,几句打探,让季清意识到也许时逾白从来没变过。
而且自己获取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笼中鸟,何时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之后的每一天,时逾白都会带来一束带着露珠的玫瑰。然后手把手教季清画画。
这天,时逾白教季清画画的时候,明显感觉季清的状态不对。
“是不是不舒服,姐姐。”时逾白问道。
季清转过头,眼睛湿漉漉的,脸颊好像也有点绯红,有些可怜兮兮地对时逾白说:“我好像生病了,逾白。”
时逾白摸了摸季清的额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说道:“好像是有点发烧了。”
然后伸手抱起季清,把她安置在床上,安抚着对她说:“别怕,我去拿温度枪来,测一下是不是发烧了。”
季清看着时逾白寻找温度枪的背影,少见的有些急促。
看来这一个多月,时逾白对自己也不是无所触动。昨天晚上季清故意没有盖上被子睡觉,为了演这一出苦肉计。
之前季清担心自己过多引起时逾白的怀疑,一直很老实的没有去试探时逾白的身世。
虽然不能冒进,但也不能不进,
这些天来,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暧昧了不少。
有时,季清能感受到时逾白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专注和绵长,等到季清看向时逾白时,却又变得稀松平常。
“姐姐,测出来38℃,喝点退烧药吧,再敷上退烧贴,睡一觉。”时逾白温柔的哄着季清。
季清感觉眼睛有点无法聚焦,晃动着手拉着时逾白的衣角,说道:“那你在旁边守着我好不好。”
“好,我不走。”时逾白喂了季清药,贴上了退烧贴,然后把季清的被子拉好,握着季清的一只手也一起放在被子里。等着季清睡着。
时逾白看着季清熟睡,眼里透着无人窥见的深邃。
谁也不知道时逾白是不是在怀疑着什么,至少明面上去看起来,时逾白只是担心着季清。
“姐姐要一直乖,我才有耐心等到三个月后啊。”时逾白不禁轻声呢喃。
时逾白的另一只手轻轻触碰着季清的眉毛,暧昧地摸了一下有些泛红的眼角,之后滑到脸庞,轻轻贴近。
掌心细腻的触感让时逾白的眼眸多了一丝欲色。
“嗯,逾白…”季清难受的呢喃传到时逾白的耳里,时逾白才恋恋不舍移开了手掌。
不知过了多久,季清缓缓转醒,转过头,发现时逾白趴在自己旁边睡着了。
季清侧过身,只能看到少年那蓬松的头发,不禁想让人触碰。这样想着,季清也就抬起另一只没被握着的手试探摸了摸。
都说这般大的少年很不喜欢被摸头,可是睡梦中的时逾白似乎感受到了头顶的触感,朝着头顶的手心摩擦了一下,嘴里呢喃了一句:“妈妈。”
季清想起了时逾白说过,小时候母亲喜欢摸他的头,难得季清有些心软。
季清想着:母亲的去世一定对他打击很大吧,又有那样一个不靠谱的父亲。
虽然不知道更多的情况,但是光是这样应当不足以导致少年误入歧途,去囚禁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
是的,季清这根本不是为爱痴狂或是因爱生恨的老套戏码。
如果时逾白爱着这具身体的原主,怎么会对她的异样不做表示,而且她展现的不同已经无法自圆其说。刚开始或许可以解释在演戏。
可是她们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之前自己多次接不住时逾白说的事情。
比如,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大学读的什么专业,毕业做着什么工作。可是这些问题时逾白都没有深究。
季清思考的时候,时逾白悠悠转醒。他没想到趴在季清身旁睡,反而睡得很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一个觉了,常常半夜就莫名惊醒。
时逾白看着季清,开口说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还在睡,就没喊醒你,我感觉好很多了,就是还有点没力气。”季清说道。
“再测量一下温度吧,嗯,37.5℃了,还是要多休息。”时逾白说道。
“逾白,我感觉自己这些天可能画画有些累着了,而且晚上还要睡在笼子里,一点也不舒服。”季清看着时逾白撒娇道。
“嗯,那这几天给你放放假,先不画了。”时逾白说道。
“那晚上我可不可以睡床上,不回笼子里了,好难受的逾白。”季清继续可怜兮兮地说道。
“行吧,但是我不放心…嗯,这样吧,晚上我陪你睡。”时逾白说道。
难得季清眼里有些错愕,虚虚说道:“不用了吧,我保证好好睡觉,不会干别的事情的,也不会逃跑。你看我这一个月不是很乖吗?”
“姐姐,我只是想守着你,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时逾白说道。
季清想了想,还是答应吧,她是真的不想再待在笼子里了,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季清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分两条被子睡。”
时逾白笑了笑,说道:“好的,姐姐。”
季清不去看少年的微笑,转移注意力道:“我不想躺在床上了,我们去看会电影好不好。”
时逾白很善解人意的答应了,抱起季清走到沙发旁边。
“我可以自己走的。”季清在时逾白怀里,小声说道。
“姐姐还是乖乖待着就好,不要乱动。”时逾白磁性的声音在季清头上传来。
时逾白一手抱着季清做到他腿上,一边拿了遥控器,问道:“看哪个?”
“就第三个吧。”季清因为现在的姿势有些羞涩,随便选了一个,好像是爱情电影。
剧情一开始平平无奇,时逾白好像是在看着眼前的电影,实际上在关注着季清动静。季清靠在时逾白的身上,双手揪着他的衣服。看得一脸认真。
电影前面的铺垫很多,季清慢慢静下心看了进去,已经忘记抱着自己的少年。时逾白却有些不满季清的忽视。
不过时逾白想道:这么近距离看着姐姐,感受着姐姐乖乖地被抱在怀里的感觉也不错。
随后视线流连在季清的脸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挺巧可爱的鼻尖,因为发热还有点绯红的双颊,怎么越看越迷人。
而季清也有些察觉那粘人的视线,终于转过头看向了时逾白。
而此时,时逾白的视线停留在了季清鲜嫩的唇瓣上。唇瓣突然被咬紧,时逾白看向了季清的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
季清的脸更红了,好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可是季清却没有阻止,任由时逾白慢慢逼近。就在快要碰上的时候时逾白顿住了。
季清却鬼使神差地迎了上去,两个人的嘴唇相贴。静默了一刻。时逾白眼中的神色愈发浓郁,抬手捧住了季清的后脑勺,温柔地侵袭上去。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此时,屏幕里的电影再无人问津。
一吻结束,季清羞涩地埋在时逾白的怀里。时逾白则用下巴摩挲着季清的头顶,手扶了扶柔顺的长发,低声在耳畔呢喃着“姐姐。”
季清听到这声音,颤了颤,缓了缓说道:“逾白,以后别叫我姐姐了,叫我‘清清’好不好?”
“我不介意你比我大的,姐姐。”时逾白说道。
季清眼神暗了暗,说道:“不是,我就是想让你换个称呼。你不觉得喊‘清清’更亲切吗?”
“好的,清清,都依你。”时逾白还是温柔纵容地说道。
“那我叫你‘小时’好不好。”季清有些兴奋地说道。
“小时,”时逾白声音低低地说,“从前我的母亲也是这么喊我的,不过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季清心想:我又踩雷了,想必这个称呼唤起了他不好的回忆吧。
“对不起。”季清说。
“不用道歉,清清,一个称呼而已,我没那么小气。”时逾白说道。
静默片刻,季清鼓起勇气说道:“逾白,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并不了解你。”
时逾白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探究以前的事情呢,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季清看出来时逾白还是不想说,有些无奈,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揭开这一切谜团。
“不要多想了,清清,只要你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时逾白在心里补充道:说不定,我会放弃那早已准备好的事情。
季清有些难过,生硬地说道:“我累了,想休息。对了,今天就让我一个人睡吧。”
时逾白看出季清的闷闷不乐,说道:“可是你还没好全,我还是…”
“我说了,让我一个人待着。”季清打断了时逾白的话。
时逾白看着有些恼怒的季清,默默妥协。起身把药泡好,看着季清喝完,量过体温,确定温度正常才离开。
季清看着时逾白离开后,不知道为什么却更委屈了,眼睛里好像都存了些泪花。季清一边心想着:我真丢人,一点事情有什么好闹脾气的。一边拿起餐巾纸胡乱擦了两下。
而时逾白此刻正拿着手机看着监控里的季清,深邃的眼睛里是季清泛着泪珠的样子,不免有些走神。
第二天,季清在床上醒来,还有些迷糊的时候,就看到了时逾白过分英俊的脸庞。
“清清,起床了,我带你去看玫瑰花园,之前你不是问我每天的玫瑰都哪里摘的吗?”时逾白温柔的声音传来。
季清还有些迷茫,昨天不是还吵架了吗?怎么今天就要带我去看玫瑰花,等一下,所以我是可以出去了吗!
终于反应过来的季清,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非常宽宏大量地说道:“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
惊喜来的太突然,季清随口问道:“玫瑰花园在哪里呀?远吗?”
时逾白听到这个问题,和上次听季清问玫瑰哪里摘的时候,露出了相似的有些奇怪的笑容,说道:“不远,就在院子里。”
季清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又穿帮了,如果原主来过时逾白的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后花园种着玫瑰。可恶啊,这个系统,什么也不说,露馅也不管,这么心大吗?
“警告!请宿主不要诋毁系统。”系统突然的诈尸让季清一抖。
“怎么了清清,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时逾白问道。
季清些许尴尬地看着时逾白说:“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冷。”转而在心里想:要是可以,我一定过问一下系统的八代祖宗。
时逾白摸了摸季清的头,说:“清清,多穿件衣服。”
“好。”季清微笑地看着时逾白。
等两人吃完早饭,时逾白牵着季清的手,推开了一直囚禁着季清的门。
季清的心不禁加快了跳动,心想:终于可以出去了。然而门开到一半,又见时逾白转头说道:“出去后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知道吗?”
季清捏了捏时逾白的手,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时逾白看着迫不及待的季清,心想:就此一次,清清还是待在地下室更安全。
打开门后就是一条走廊。季清跟着走了上去,然后是一间卧房。
灰色系的装修,家具简单,但还是能看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应该就是时逾白的房间了。没想到时逾白就住在地下室的上面。
之后一路走向后花园,时隔已久感受到阳光,季清开心极了。
沐浴着阳光,闻着玫瑰的芬芳,季清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时逾白看着这样开心的季清,嘴角也不自觉翘起,突然又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陪她多来几次花园。
看着眼前大片的玫瑰花,季清好奇问道:“逾白,你怎么全种了玫瑰啊?”
“因为我的母亲她非常喜欢玫瑰。”可她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过一朵,时逾白在心里补充道。
“那你的母亲一定是一个美人,”季清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因为玫瑰配美人啊。”
时逾白不置可否道:“有时候美貌并不会得到善待。”
季清感觉时逾白的情绪低落下来,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拉着他走起了花园。
花园里的花被照顾得很好,都亭亭玉立着。让人的心情都变好了。
有时,季清看到格外好看的玫瑰,就会停下来欣赏。微微弯下腰,摸摸花瓣。
“想要,我就帮你摘下来。”时逾白在一旁说道。
“不用摘下来,能够看到它绽放的样子,是我的幸运,如果因为喜爱而剥夺它的生命,随之枯萎的时候又弃之敝履,它何其无辜。”季清说道。
“不会枯萎。”时逾白说道。
“什么?”季清问。
“玫瑰不会枯萎,每次摘下后,我都会在它枯萎之前把它做成标本,这样它就能永远留在美丽的那一刻。”时逾白说道。
季清心想:怪不得每次在收到新玫瑰后,就没再看到原来的那朵。
原来是少年拿回去做成了标本…标本?季清这一刻的脑回路让她想到了一种可怕的情况。
时逾白看季清半晌没说话,以为她是不开心了,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摘了。”
季清看着眼前的少年,想着: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刚开始对他病态偏执的恐惧感,随着他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温声照顾而渐渐消失,我都快忘记自己是在做戏了。
季清的手指慢慢捏紧,指甲陷入肉里传来微微刺痛感,提醒着季清保持着清醒。
“逾白,太阳有些太刺眼了。”季清低头说道。
“那我们回去吧。”时逾白温声说道。
“可是,我还想在花园待会。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拿一把伞呀?”季清撒娇地说道,手指捏住了时逾白的衣角晃了晃。
时逾白不想放任季清一个人在花园。但是也实在说不出一起回去拿伞,再一起回来,这种小学生行为的话。
最后还是不忍拒绝此时可爱的季清。
时逾白点点头答应了。毕竟今天的目的就是哄季清,再说拿伞也就几分钟而已,时逾白这样对自己说道。
看着时逾白走回去,身旁不再有一个随时可能要自己命的人,季清无疑舒了一口气。
季清默默分析到:此次世界任务是“平安”,这本来就预示了这个世界存在着危险,而囚禁自己的时逾白无疑是头号嫌疑对象。
种种迹象看来,时逾白囚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却每天送着表达爱意的玫瑰,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本就让人费解。
而之前闻见过的福尔马林的味道绝对不止为了制作玫瑰标本而已,不然为什么之后再也没有闻到过。
与此同时,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个邋遢的男人看着相机里拍下的画面。
他心中低语道:不枉我在这里蹲守了这么久,终于拍到了这个女人了,私家侦探做到我这份上,不要个小几万都说不过去,啧啧。
马上,房门被推开,时逾白回来了。
时逾白拿着伞走向季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焦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你怎么才来?”季清蛮不讲理道。
时逾白的注意被拉了回来,看着眼前娇俏的季清,一点也不介意地说道:“我错了,清清。”
其实才过去了5分钟,时逾白刚找到伞就匆忙赶来。
“不想逛了,回去吧。”季清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出来。
时逾白看着反复无常的季清,眼神闪了闪,宠溺地说道:“怎么突然又不想待在花园了,是这些花看腻了吗?给你种点别的,好不好,清清…”
话音未落,季清突然抱住时逾白。脸颊贴着胸膛,不想被看见脸上的神色。
用着有些哭腔的声音说道:“都怪你,来得这么慢,我都快被太阳晒黑了,你都不给我买防晒,也不知道提前拿伞…还要…还要摘下这么好看玫瑰花做成标本……呜呜呜…”
季清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听着时逾白温柔细哄的声音。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只好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哭了。
时逾白听着季清的话,有些无奈,一只手抱着季清轻拍,一只手举着太阳伞。
静静等着季清情绪稳定下来,说道:“小哭猫,最近怎么老是哭?”
“你怎么知道我老是哭?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监控了!”季清说道,“…你不准再从监控看我了。”随即还跺了跺脚。
时逾白听到季清命令自己不准再看监控,挑了挑眉,说道:“好,好,都听清清的。”
时逾白心里却想:不会让清清再发现自己看监控就是了。
“清清,不要伤心了,我会给你买好防晒,漂亮的小裙子,下次来花园也会记得带伞。让清清漂漂亮亮、开开心心地来看花好不好,我也不再做玫瑰标本了。”时逾白摸着季清的头发,一句一句说道。
季清自己都快忘记说过什么话了,时逾白却每个字都认真记着,纵容着自己的小脾气。
其实在自己的世界里,季清从来都不是小公主,根本没有人会容忍自己的无理取闹。生在单亲家庭的季清看着柔软脆弱,其实心里筑起着厚厚的高墙。
可是时逾白却能在季清的心防中砸出一个小洞,让外面的冷风也好,阳光也罢,都通过这个小洞,吹过季清的心间,照耀着一寸心口。
另一边,私家侦探等到两人都回去后,卸下了伪装,收拾好东西,回到了家中。
“嗨,有情况了!我拍到了你要找到人。”私家侦探在聊天界面中写道。
“真的吗?她在哪里?照片发过来让我看一下。”另一位网友回复道。
“等一下,是不是先付一下后续的钱。”私家侦探打字道。
另一边很快打来了一笔五位数的转账。
看到对方如此大方,侦探很快也把照片和地址发了过去。
还提醒道:“之前我就说过,根据所有线索,她最有可能是被旧邻居‘时逾白’囚禁了,一直没拿到证据,现在你看到了,这是他新家的后花园,全是玫瑰,真是痴心啊。”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对了,怎么全是她一个人在花园的照片,她是能自由活动?”
“时逾白很警觉,我是等他离开的时候拍的,也就4、5分钟的时间。另外,这真是你女朋友?”侦探打字道。
“对啊,不然我为什么找她。”另一边显示。
“容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俩才像一对,你女朋友可是扑进人家的怀里,梨花细雨地哭哦。”侦探打字道。
另一边久久没有再回复。
侦探交叉着腿翘在桌面上,一手拿着烟嘴,享受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袅袅的烟雾遮盖了眼前的屏幕。侦探的眼睛却如鹰一般锐利,像是能穿过烟雾,破开屏幕,窥见那肮脏的人心。
口中呢喃道:“谁给钱,卖谁的命。其他的,谁管呢。”
半夜,漆黑的低下室里,季清缓缓睁开双眼。
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身旁人蜷缩着晃动不安。时逾白按照之前说的,晚上和季清睡在了一起。可惜此时,季清的心中再无半分旖旎。
旁边的少年好像因为梦魇而挣扎着。季清侧过身,安静地看着时逾白难得一见的软弱。
时逾白口中似乎呢喃着:“不要,不要…不……不是我。”
突然,时逾白惊醒,胸膛起伏着喘气。
见此,季清刚想伸出手,却被时逾白一把捏住。
“是我,逾白。”季清说道。
时逾白晃了晃神,说“清清。”
“怎么了?梦见什么了?”季清说道。
“一些陈年旧事而已。”时逾白有些恍惚地说道。
时逾白很惊讶自己这次竟然记得梦中的一切,之前每次半夜惊醒都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清清,我好像…”时逾白说。
“好像什么?”季清问道。
时逾白看着眼前的季清,心想,是因为她吗?
“逾白?”季清轻声问道。
“嗯,我梦到了以前发生的事,可是这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时逾白眼眸深邃,越是回想,脑子里记忆的割裂感越重。
“梦都是亳无厘头的。”季清说道。
时逾白不置可否,心想:梦中的母亲是自杀,而现实是我亲手杀了她啊。
或许是心中纷涌的情绪过于难消,时逾白难得有了倾诉的念头。
时逾白低声说道:“清清,你会介意我那些丑陋的、不堪的过去吗?”还没等季清回答,时逾白就接道:“就算你介意,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已经是我的了。”
季清没想到竟然能听到时逾白开口说起过去。她并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了时逾白的手。
时逾白缓缓开口:“从我有记忆起,我父亲就经常家暴我母亲,我母亲一开始带着我逃跑,但是每次都被抓回去,换来更猛烈的毒打。”
“直到我7岁的时候,他欠了一屁股债,自己逃了,我们被高利贷的人抓住带走,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后来母亲惨死,警察查封了那里,还上了社会新闻。之后我就被收养了,和你成了邻居。”
季清听着时逾白悲惨的过去,一时之间五味纷杂。
可怜吗?是有的。但是季清心防那为他开凿的小洞,正灌着一阵一阵的寒风。而自己正在一点点修复那个洞口。
此时季清的心情像是秋天即将凋零的树叶,被大树抛弃着,被寒风撕扯着,被大地催促着。
即使这样,季清还要装作一幅不忍心的样子抱住时逾白,一手环在他的背后轻拍。
时逾白把头贴在季清的颈侧,细嗅着季清身上的味道。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神伤。心想:“多爱我一些吧,清清。”
几天后。
季清正坐在椅子上认真画画。稀碎的几缕发丝落在脸颊上,让人有些痒意。好在一只手很快把散落的发丝挂回耳后。
季清转头,看着手的主人微微一笑。
时逾白不自觉地眼神加深,说道:“继续画吧。”
“嗯。”答应着,季清转过了头。
“叮铃铃…”时逾白的手机此时响起。
为了不打扰季清,时逾白走到远处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画廊里来了位自称您父亲的人在闹事。”
“直接把他赶走。”
“…情况有点复杂,您还是来画廊处理一下吧。”
“行。”
挂了电话,时逾白走回去对季清说道:“清清乖乖在家,我一会儿就回来。”
“出什么事了吗?”季清问道。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担心。”时逾白说道。
“好吧,那你小心。”季清嘱咐道。
“我会的。”时逾白说完转身离开。
确定时逾白完全离开后,季清很想长舒一口气,这几天时逾白更加粘人,几乎24小时守在自己身旁。
可是一想到地下室还开着监控,季清就没办法放松。
季清现在很后悔当时只说了不准时逾白看监控,没说直接拆掉啊!
真是恋爱使人降智,等会,啊呸个恋爱啊。
季清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季清回神继续画画的时候,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了。
就在前一刻,一个相貌端正的年轻男人拉下了总电闸,停止了所有的监控录像。
然后拿出了已经研究过的户型图,图上重点标注了几个房间,男人很快搜索过前几个房间,来到了时逾白的卧室。
在时逾白的房间里,男人花了点时间找到了一个暗格,扭动旋转后,地下室的入口出现了。
男人急步走下楼梯,看到眼前锁着铁链的大门,“扣扣”,敲了敲门,喊道:“小清!小清!我来救你了。”
季清本来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时逾白回来了,可是竟然是其他人。会是谁呢?听着声音不像是父母。
“我在,你是谁?”季清回应道。
“我是你男朋友项轩啊,才两个月你就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男人回答道。
季清震惊原主竟然有男朋友,而且现在还来救她了。一时间有些喜极而泣,觉得自己得救了。
随即回道:“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我,谢谢你,项轩。”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多说了,我现在用铁丝把锁撬开。”项轩说道。
“嗯嗯,好。”季清回道。
虽然项轩已经提前练过怎么撬锁了,但是明显技艺不够熟练,再加上紧张的心理原因 ,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
季清等待着项轩成功,心里却不免想到:“我真的能逃离成功吗?时逾白会不会再一次找到我。如果被发现了,我该怎么办,之前所做的是不是都白费了,时逾白也会知道其实我一直在欺骗他。”
“咔”地一声,锁终于开了,然后项轩解开了缠绕着的铁链。
链条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也让季清心中的忐忑加剧。
项轩拉开了大门,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女友,除了神色有些激动外,并未见得憔悴。还可以称赞上一声“明眸皓齿,朱唇粉面。”
项轩心中生疑,面上却不显。拉着季清就走上楼梯。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却在两人头顶响起“你们想去哪?”
时逾白在画廊处理完事情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自从上次那个人渣生父打过电话后,时逾白就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他应该每天过得生不如死才对,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来到画廊闹事。
时逾白心生疑虑,连忙掏出了手机查看家里的监控。
然而界面却迟迟连接不上,时逾白眼神晦涩难辨,心想:“清清,别让我失望。”
等到时逾白赶回家,立即发现了家里有人入侵的痕迹。
特别是听见了地下室的响动。心中的怒火升腾,步下却沉稳有力。一步一步面不改色地在地下室入口停下。
“你们想去哪里?”阴沉的声音从时逾白的口中传出。
项轩猛然听到声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季清则是很快松开了自己本来被项轩握着的手。
时逾白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周身气势骇人,双方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气氛僵持。
“时逾白,你这个变态,囚禁了季清两个月,你现在让开,我还能网开一面不把这件事告诉警方。”项轩率先开口道。
“哦,是吗?清清,你想和他走吗?”时逾白对项轩视若无睹,只是看着清清道。
“我…”季清被时逾白的目光盯到发怵,然后不发一字走到他的身旁。
虽然现在有离开的机会,但是季清觉得项轩的赢面不大。
就算真的逃走了,季清熟知时逾白也不会放过她。之后只会迎来更糟糕的局面。
季清冷静下来,逃避不是出路。
看到季清竟然选择了时逾白,项轩不可置信道:“小清,你清醒一点,我才是你的男朋友,而他就是个变态、疯子。”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这个旧邻居是被领养的,原来的父亲是个赌鬼和家暴男,而他亲生母亲被高利贷的人抓住轮奸而死,他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从小就这么冷血,你还要相信他吗?”
“你在他身边下场只会更惨,你快过来,我带你走。”
季清虽然已经知道了时逾白悲惨的过去,但是她没想到其中还有更令人胆寒的事情。
季清望向时逾白,看不出他的反应,只是能感觉到他的面庞更加冷酷了。
“你真是找死呢。”时逾白缓缓说道。然后挥拳而出,不给项轩反应的机会,一拳比一拳重。
项轩的身体外强中干,一看就没有什么打人的经验,勉强躲闪着,步伐紊乱。直至被打倒在地。
季清赶忙拉住时逾白,焦急地说道:“别把他打死了。”
时逾白被牵扯住了一刻,回头看了眼季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项轩就猛然起来,拿出怀里的小刀刺了过来。
时逾白很快抬手挡住,手臂被划了一刀,然后快速出腿把项轩踢倒在地。项轩的头部撞到地板昏了过去。
确认项轩真的晕厥后,时逾白才打电话叫人来把项轩带走,并且格外吩咐了等人醒来要好好招待他。
时逾白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着季清。而季清知道时逾白在试探自己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开口阻止什么。
季清心想:“对不住了,项轩,害你受苦了,听电话里时逾白意思,不会要你的命。如果我劝说时逾白放过你,只可能起反效果。”
打完电话的时逾白看向一旁魂不守舍的季清,说道:“怎么?后悔没有选择他吗?”
“不是,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没想到他会竟然还藏着刀,你怎么样,手臂划得深不深?”季清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看看时逾白的伤口。
时逾白却避开了季清的触碰,说道:“一开始为什么要和他走?”
“这个不重要,等会儿再说,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了,还流着血呢。”季清再次拉住时逾白。
这次时逾白没有避开,季清顺利地把人带到沙发边坐下,拿出药箱上药。
时逾白看着眼前为自己缠着绷带的女人,低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看着眼前固执寻求答案的时逾白,季清说道:“没有人会不想要自由。”
“自由?哈哈…都是借口,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这几天,你想去花园就带你去,只要在这个房子里,我都答应了…你不过还是想要抛弃我,和他比翼双飞罢了。”时逾白自嘲道。
“你自己也说了只能在这个房子里,我想要的是完完全全的自由,不是要经过你同意的‘自由’。”季清说道。
“而且…”季清很犹豫要不要说,最终下定决心说道:“逾白,我不认识他。”
此时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时逾白的脑中闪现过很多事情,那些自己刻意忽略的,那些根本说不通的。
“你到底是谁?”时逾白问道。
“把我当作一个新的人去认识吧,其他的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季清说道。
时逾白最初想过很多情况,比如失忆,比如人格分裂等等。但是都不对,这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如果是失忆,那季清一开始的表现就不对,性格也不同。如果是人格分裂,那原来的姐姐再也没有出现过。想到这里,时逾白问道:“她还会回来吗?”
“你想让她回来吗?”季清眼神暗了暗。
“如果她回来意味着你要消失,那我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出现了。”时逾白说道。
季清原以为时逾白是希望原主回来的,虽然她感觉到他们之间不是爱情,但自己在时逾白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少,季清不知道。
可是时逾白现在的话,让季清有些动容,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坚定地选择的吗?
“她不会回来了。”季清说道。早在和系统交易之初,她就问过小世界里的原主会去哪。系统说,是原主和他们签订了平等的协议,重新投胎去了。他们才有进入小世界的资格。
季清抬手摸上了时逾白的脸颊,缓缓说道:“逾白,不要在囚禁我了好吗?我不是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等我睁开眼我就置身在那个冰冷的笼子里。那时的我有多害怕。”
“对不起,清清。”时逾白抱住了季清。
季清埋在时逾白的怀里,蹭了蹭,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吧。”
几日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季清陷入沙发里,看着时逾白布置他们的新家。
他们从原来的地方搬了出来,好像这样就可以忘却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茶几上的花瓶里被放着一支桔梗花。
天青色的窗帘有时会随着轻风晃动。
季清看着空气里起起伏伏的细小灰尘,放空思绪。
“真希望能一直这么平淡安宁。”季清感慨道。
“会的,清清。”时逾白说道。然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来到季清旁边的位置坐下。
季清看到时逾白坐下后,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说道:“辛苦了,逾白。”
时逾白微微一笑,把季清抱在了怀里,说道:“你还想要什么新家具?”
“嗯…好像都差不多了,再买点毛绒玩具吧。”季清说道。
“嗯,好,那我们明天一起出去买。”时逾白答应道。
季清点了点头,有些百无聊赖地把时逾白的手拉到怀里玩了起来。
时逾白纵容着看着清清。
半晌,季清忽然说道:“对了,逾白,有件事情我想知道。”
“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原来为什么要囚禁她。”
时逾白静默片刻,说道:“因为她原先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可是她食言了,她有了男友。她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而我注定被抛弃。”
“是你被领养后,你们就成了邻居吗?”季清问道。
“对,她是我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个不惧传闻,用正常眼光看我的人。”时逾白回想道。
“逾白,你不爱她,只是执念而已,对吗?”季清说道。
“嗯,只是执念罢了。”时逾一语双关道。
季清想要缓解氛围,故意说道:“不公平,你们认识了这么久,而我只和你相处了快三个月而已。”
“嗯,让我闻闻,是哪里的醋缸翻了哟。”时逾白调笑道。
“时逾白家的。”季清理直气壮地说道。
听到季清清脆的、毫不掩饰的话,时逾白心头突然一阵悸动。那句“时逾白家的。”反复在心间滚过。
时逾白心里不禁想到:为什么我不能早点遇见你呢。
季清没有听见时逾白说话,有些奇怪,转过头来,却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季清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发现清清太可爱了。”时逾白说道。
听着时逾白的夸赞,季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说道:“我去做饭了,你自己呆着吧。”
“我来吧,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时逾白拉住季清说道。
“这才几天啊,那么大个口子,你还是歇着吧,刚刚你布置房间已经让你劳累了。对了,你是不是不爱吃我做的饭呀?”季清说道。
“嗯…其实味道还行,只是每次都是蛋炒饭…”时逾白故意说道。
“什么,你竟然还敢嫌弃我做的饭!”季清也假装恼怒道。
“诶呦,我哪敢呀”时逾白假装着被季清打的样子说道。
“噗…哈哈…哈哈哈,”季清忍不住笑出声,“你演得太假了。”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今天就让我来给你做顿大餐吧。”时逾白说道。
“嗯…那我也去厨房帮你吧。”季清说道。
两人一同去了厨房,不久,有些嬉闹的声音又从厨房传来。
翌日。
时逾白带着季清来到玩偶店里。
各种各样的玩偶琳琅满目,季清兴奋极了。拉着时逾白,选了好几个。
而时逾白竟然也拿起了一个小熊玩偶,看了看,然后放进了购物车里。
季清还在前面挑挑拣拣,没有注意到时逾白做了什么。
“逾白,这个白色的小绵羊好看还是这个粉色的小兔子好呀?”季清问道。
“嗯…感觉都很好看。”时逾白说道。
“不行,一定要选一个。”季清说道。
“我实在看不太出来,两个都要吧。”时逾白说道。
“你现在好敷衍我哦。”季清突然不满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凡是清清想要的,都应该买下来才对。”时逾白笑着说道。
“可是,已经买很多,都快带不回去了。”季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可以让别人送过来。清清还想要哪个吗?”时逾白说道。
“没了,没了,就这些吧。”季清回答道。
等时逾白结完账,两人准备去看电影。
这次季清选了一个恐怖电影。
时逾白包了全场,整个空间里就两个人,季清感觉更害怕了。
随着电影慢慢递进,季清忍不住抓住了时逾白的衣服。恐怖的配乐和突然出现惊魂场面,让季清不禁埋到了时逾白的怀里。
时逾白环住季清,温声说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季清虽然害怕,但是又忍不住偷偷看。
剧情到了后半部分,揭露出是人为,可是血腥残忍的作案手法让人无法接受。
时逾白为了安慰清清,点评起了电影里凶手做法的不专业。这里有漏洞,那里道具不行。
而季清看着时逾白嫌弃的模样,并未感觉被安慰到,更恐怖了好吗。
看着还是惊恐的季清,时逾白默默想着:“以前想把姐姐做成标本的事情,一定要瞒住了。”殊不知,某人已经洞悉了他原来的意图。
季清和时逾白就这样过了好几天甜蜜的日子。直到快要满三个月的前一晚,季清偷偷准备好了时逾白的肖像画,打算明天给时逾白一个惊喜。
而另一处地方,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
一个表情阴狠的人正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正是被两人遗忘的项轩。
之前他被时逾白命人狠狠收拾了一顿,出来后公司又解聘了他。关于他的一些流言蜚语还被传播在亲朋好友之间。
他是真想不通自己的那些小癖好怎么会被人找出来,散布开来。项轩原来就是个伪君子。
之前也是贪图季清的美貌,哄骗着刚成为男女朋友。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到手的女朋友就不见了。
所以这么急着想要英雄救美,还想借此勒索时逾白这个有钱的大画家。可没想到自己却遭了殃。
项轩心中很快升起了阵阵恶念,想要报复时逾白和季清这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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