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末世半尸人云靳,拥有速度和力量两种异能。死后,再睁眼,成了另一个世界里,快要淹死的穆傻妞。云靳从水中出来,暴打淹死原主的大伯一家,夺回了原主爹建的院子。带着痴傻祖母,准备做一隐没山野的平凡人。哪知,冒出一个快死的小夫君。云大佬捏捏拳头:小书生,姐有一百零八种做寡妇的法子。然而,新婚夜,云靳疯了,把小书生吃了,真吃的那种。杀人偿命,喝人家血,那就帮他补回来。云大佬终于把小相公补成美狼王了,天下却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既然天不佑人,那她就逆了这天。云靳带着一帮小弟,站在皇权之巅,发现小夫君竟是邻国流落民间的小皇子。那她就帮夫君劫个国呗。
主角:云靳,童屹瑧 更新:2023-01-21 0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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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靳,童屹瑧的女频言情小说《农门冷妻:携逆天异能在古代造反》,由网络作家“细叶疏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末世半尸人云靳,拥有速度和力量两种异能。死后,再睁眼,成了另一个世界里,快要淹死的穆傻妞。云靳从水中出来,暴打淹死原主的大伯一家,夺回了原主爹建的院子。带着痴傻祖母,准备做一隐没山野的平凡人。哪知,冒出一个快死的小夫君。云大佬捏捏拳头:小书生,姐有一百零八种做寡妇的法子。然而,新婚夜,云靳疯了,把小书生吃了,真吃的那种。杀人偿命,喝人家血,那就帮他补回来。云大佬终于把小相公补成美狼王了,天下却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既然天不佑人,那她就逆了这天。云靳带着一帮小弟,站在皇权之巅,发现小夫君竟是邻国流落民间的小皇子。那她就帮夫君劫个国呗。
堂庭山头白雪皑皑,山脚下的深潭边缘,环着一圈薄冰。
立在深潭水中的云靳,看着紧紧拽住她的白发婆子,漠然置之。
此时,婆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痛苦又绝望的呜咽着,“妞妞,我的妞妞。”
下一刻,她力气耗尽,上半身跌入水中。
满头白发在水面荡漾开,没剩几颗牙齿的嘴里,冒出一串串水泡。
左手却拼命往下伸,想要来抓云靳的肩膀。
云靳眸光一沉,脚连蹬几下,抱着婆子一起出了水面。
说来诡异,她本是末世半尸人,死后,再睁眼,成了这大山脚下,清阳村的穆傻妞。
这婆子,是傻妞的祖母柳氏,患了痴傻症。
“嘿嘿,我的妞妞。”
柳婆子见云靳上了岸,把她搂进怀里,枯瘦的脸上,笑出一朵花。
云靳身子僵冷,除了阿诺,她不喜欢任何人的亲近。
被柳婆子这样抱着,她很不习惯。
挣开柳婆子后,她拉着她胳膊,眸光幽沉的往穆家走去。
穆家,穆傻妞的大堂姐穆兰兰,抱着母亲王氏,满眼激动。
“爹娘,傻妞死了,我就是严家少奶奶啦!”
王氏笑眯眯的拍拍女儿的手,看向男人,“孩子他爹,童家那配阴婚的二两银子,给了不?”
“嗯,今早的事,嘴巴都闭紧了。”
穆青河点点头,又一脸警告的看向妻女,心中却按捺不住狂喜。
庄稼汉的日子,到头了。
“嘭!”
三人正在屋里憧憬美好未来,一声重物撞门的巨响,把三人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实。
穆青河急忙跑出屋,往大门望去,“谁啊?谁在砸门?”
“嘭!”
大门有些松动。
穆青河怒气冲天,跑到院子里大声骂道:“谁呀?大清早想行死啊?”
随后出来的王氏,也狐疑的看着门喊:“外面是谁?有啥子事?”
“嘭!”
大门裂开一条缝。
穆青河脸色闪过怯意,看向王氏,寒着脸吩咐:“你去看看。”
王氏盯着门,心里莫名的犯怵,往后退了两步,讪笑道:“孩子她爹,还是你过去看看吧。”
“嘭!”
这次的撞门声音有点大,穆家大门摇摇欲坠。
一直站在王氏后面,看着门的穆兰兰,神色慌张。
当门缝越裂越大时,她终于看清砸门的人。
脸瞬间煞白,“啊!鬼,鬼啊!”
吼完她就跑回屋了。
院中的穆青河和王氏,被她吓的一愣,齐齐看向大门。
“咣当!”
大门终于倒了。
云靳扔掉了手里的大石头,捡起脚下手臂粗细的木棍,扛在肩膀上,大步走进来。
傻妞有限的记忆里,这两人是她的大伯大伯母。
他们不停的让她干活,不停的打她,他们的孩子,更是换了法的欺负她。
她能感觉到,这个身体见到两人时,会不由控制的颤抖。
“你你你…”没死。
王氏“你”了半天,没说出后面俩字。
看着云靳那弑杀的气势,她心里直突突,身体慢慢的往后退。
穆青河眸光晦暗,猜想是谁救了她。
便阴恻的问道:“大清早的,你跑哪去了?”
他的话,让王氏稳住了心神,想着傻妞就是捏在她手里的蛆虫,从来都是任由她搓圆捏扁。
拿个棍子就能反了天不成?
她骂道:“死丫头,你发什么疯?在外面不知道喊门啊?”
云靳没有搭理两人,脸若寒霜,走到穆青河面前时,猛的一棍子打在他的膝盖处。
先是他吼着傻妞出门去挑水,后有穆兰兰把傻妞推下水潭。
这显然就是他们一家三口,预谋好想要傻妞死的。
这害傻妞命的人,自然就留不得。
穆青河冷不丁挨了一棍子,疼的躺在地上抱着腿哀嚎:“啊,死丫头,我要杀了你。”
云靳无视他的怒骂,抬起手中的木棍,狠狠的落在他另一条腿上。
正想挣扎着站起来的穆青河,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棍,痛的撕心裂肺。
哭喊道:“王氏,兰兰,救我啊。”
吓住的王氏,被穆青河喊回神后,一把抱住了云靳手里的棍子。
“死傻子,你疯魔了,今个老娘就送你去见阎王。”
她又回头对屋里女儿喊:“兰儿出来,我们三个一起上,今个非弄死她不可。”
云靳站在穆青河跟前,手里的棍子任由王氏抱着,眼里的光越来越冷。
穆兰兰见状,冲出门,拿起墙脚的锄头,冲了过来。
“傻妞,你去死吧!”
穆青河也趁机站起身,抱起身后一块磨刀石,就往云靳的后脑砸。
早上没有淹死她,那就补一石头。
王氏见锄头和磨刀石,要同时落在云靳的头上,笑的满脸肥肉起舞。
云靳嘴角勾出讥诮,一个诡异的闪身。
“咚!”
“砰!”
锄头打在穆青河的头上,磨刀石砸在穆兰兰的左腿上。
“啊,娘啊!”
穆兰兰震天的哀嚎声响彻山谷,她的左腿断了。
而穆青河“嗵”的一声,倒地没音了。
“他爹啊,你怎么了?兰儿,兰儿啊。”
王氏吓的忘了松开手上的木棍,云靳看着她,把棍子往前一送,杵在她的胸前。
王氏只觉心窝子巨痛袭来,连连喷出几口鲜血,也倒下了。
穆家的动静不小,门外已经围满了人,见此血案,立马报给了族长。
云靳脸上毫无波澜,提起穆青河的两条腿,就往大门外拉。
经过石头台阶时,穆青河的脑袋狠狠颠簸几下。
她在众人惊惧的眸光中,把穆青河扔在大门外的地上,又返回院子去拉王氏。
“傻妞,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娘。”
穆兰兰看云靳拉死狗般扯着她娘,拖着断腿,嘶吼着。
云靳没有理她,她要这个院子,这些人自然得丢出去。
她刚把王氏拉到坍倒的大门时,族长穆淮,一路小跑的来了。
穆兰兰见他来,顺势趴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族长爷爷,傻妞她把我爹娘杀了,你快派人报官给她抓起来砍头啊。”
穆淮五十多岁,双目炯炯有神,他冷哼一声,“兰丫头,来的路上,他们都告诉我了,你和你爹想打杀傻妞,却伤了自己,你们想赖傻妞头上,门都没有。”
他吼完穆兰兰后,走向云靳,伸手就要拽下她手里的王氏。
云靳冷眼盯着他,没有撒手,而是把王氏直接扔出门外,砸到穆青河身上。
穆淮怔了几息,看着云靳那黝黑的眸子,感觉只要他开口说什么,下一刻,就会被她扭断脖子。
云靳继续盯着他,“这院子是我爹建的,我要拿回来,单独立户。”
穆淮点点头,又摇摇头,蹙眉说:“麒麟国建国后,就取消给女子立女户的条令,除了没有孩子的寡妇,其他女子是不能立女户的。”
办个单独户籍都不行,这是什么破地方?
云靳心里不爽,“那穆青河一家都死了,我能单独立户吗?”
穆淮深吸一口气,瞪了她一眼,“说什么胡话?你可不能干傻事,他们死了,还有族里呢。”
说完,他又惊诧的看着云靳,“你会说话了?”
这孩子平时傻愣愣的,从未说过如此清晰的话。
云靳不在乎别人是否把她当成妖怪,不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被穆兰兰推下黑水潭后,见到了阎王爷,他给我开了灵智,还给我一身力气,说谁再敢打我,就让我杀了他。”
说这话时,她的眉睫上,还挂着冰渣子。
冷若寒星的眸子,泛着幽光。
围在穆淮身后看热闹的人,被她森然的语气,吓的退后几步。
云靳无视他们的惧意,抓住穆兰兰的头发,就把她往大门外拽。
“呜呜,傻妞,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穆兰兰头皮疼的,好似要脱落了,大哭求饶道。
云靳没有任何停顿,把穆兰兰甩到王氏身上,把她砸醒了。
穆淮看王氏醒来,急忙道:“这院子是你小叔子青山建的,你们霸了这么多年,今个就还给傻妞吧。”
王氏揉揉胸口,满眼阴翳,穆青河和女儿都伤了,她的心口还在疼着。
今天她们是打不过傻妞了,不如先送穆青河去镇上治伤。
回头让在赌坊做工的俩儿子,带着人来收拾她。
她看向云靳,不甘的说:“房子还给你,那屋里的东西,是我置办的,你得让我拿走。”
“滚!”云靳没有犹豫的吐出一个字。
又看向穆淮他们,“出去。”
众人耳边还回荡着穆兰兰的痛哭声,他们可不想被薅住头发扔出去。
都脚底抹油的跑了。
穆淮眸色晦暗的看了云靳几眼,转过身,也跟着离开了。
院中人走完,云靳把砸倒的大门,轻轻松松的扶起来,放回原位。
循着原主记忆,她去了穆兰兰卧房。
在床头前的木箱子里,找出一套青色冬衣,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
看到梳妆台上的铜镜中,她乱糟糟的头发,便拿起窗台上的剪刀,挨着头皮,全给剪了。
前世她也是寸头,挺好的。
收拾好自己,云靳出了院子。
穆青河三人已经离开。
她拐个弯,到来傻妞二伯季松的家。
傻妞爷奶是重组家庭,穆青河是傻妞爷爷的前妻生的,季松是柳婆子从前夫家带来的。
两人在一起后,生了穆傻妞的爹穆青山。
穆青河和王氏除了穆兰兰,还有两儿子:穆成文、穆成武。
季松和邱氏生了一儿一女:季冬寒、季春暖。
云靳找到被她送回季松家的柳婆子,语气微冷:“跟我走。”
“嘿嘿,妞妞。”柳婆子满脸傻笑的喊着妞妞,任由云靳牵着。
云靳带她来到穆青河的院子,老人家和傻妞一样,对这个院子有心里阴影。
站在门口抗拒着,死活不进去。
云靳直接揽住她的腰,把人搬进王氏卧房。
把王氏的棉袄找出一套,给她换上。
柳婆子穿上暖和的新衣,干鸡爪似的手,抚摸着云靳的头顶,“妞妞。”
云靳侧开身子,躲开了她的手,把人扶到院子里坐下,转身回了王氏卧房。
她在屋里翻找一圈,在床底下的一个小坛子中,找到两个银色疙瘩和三串铜板。
在衣柜里,找到五个鸡蛋,和两块糯米糕。
她把东西拿到院中的木头方桌上,把糕点给了柳婆子一块。
柳婆子不敢要,更不敢吃。
巴掌大的糕点,云靳两口就吞了。
然后一个冷眼逼着柳婆子吃下糕点。
柳婆子只有几颗牙,吃的有点噎,就哭了起来,“呜呜,妞妞。”
云靳蹙起眉头,去了厨房。
拿起葫芦瓢,在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倒进两个瓷碗中,端到院子,给了柳婆子一碗。
两人咕嘟咕嘟,喝个半饱。
“娘,妞妞。”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一个男子焦灼的呼喊声。
不一会儿,一个黑瘦小姑娘,扶着跛脚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们身后跟着的妇人和少年,各挑着两筐猪草。
他们是季松一家。
承包了穆青河家所有活计。
季松拖着跛脚跑近云靳,黑黝黝的脸上,堆满了担忧,“妞妞,你没事吧?”
云靳猜到他们是从哪里听到今早的事了,不然这才半晌午的,不会回来。
“没事。”云靳面无波澜的吐出两个字。
邱氏和儿女围在柳婆子身边,见她换了王氏的厚衣服,看向云靳,问话的声音里都透着恐慌。
“我们听说,你给你大伯一家打了?”
云靳淡漠回道:“对,那些钱,你们收起来,我饿了,去做饭。”
季家四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方桌,天呀,那么多钱!
邱氏吓的身体颤抖,把钱一股脑抓起来,“不行,这钱快送回去。”
三年前的除夕,她在村口捡了一文钱,回来后,让王氏发现了,说钱是她从她那偷的。
他们一家五人,足足打了她们六个人半个时辰。
今个他们要拿了这些钱,穆青河那两个儿子,不杀了他们才怪。
季冬寒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望向云靳,“妞妞,穆青河他们去哪呢?”
王氏从来不准他们来这院子,今天他们进来许久了,也没听到她的咒骂声。
“他们被我赶走了,这院子是我爹建的,以后就是我的,你们去把后院的鸡杀两只,现在做饭,我饿了。”
云靳的一通解释,吓得季家四人目瞪口呆。
妞妞把穆青河一家赶走了?
还要回了这个院子?
早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正月未完,春草大多都还没有露头,他们打猪草走的远了些。
是穆族长派人告诉他,家里出事了,让他们快回家,竟是这么惊悚的事!
季松看着云靳和柳婆子身上的衣服。
相信她的同时,也害怕穆青河回来找他们算账。
便哄道:“妞妞,我们还是回家吧。”
云靳知道他们怕的是,穆青河那两个在镇上混的儿子。
就把阎王爷开灵智的事,对四人说了一遍。
前世她觉醒了力量和速度异能,两样异能都跟着她来了。
杀人,她眼睛都不会眨。
季松四人,听说她开了灵智,皆欢喜不已。
傻妞不傻了,那她和严家的亲事,就不会被退掉了。
“二姐,你的头发怎么剪了?”
和傻妞一样枯瘦的季春暖,注意到了云靳的寸板头,诧异道。
古人不能剪发,云靳是知道的。
不过那是古人的规矩,与她何干?
云靳没有回答,目光落在邱氏脸上,再一次冷冷开口,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个院子里,穆青河的东西,给你们用,现在,去后院抓两只鸡来,做饭吃。”
邱氏本能的摇摇头。
那些鸡是王氏的命,她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只。
捡的鸡蛋,也都送镇上卖了。
她怎么敢去杀王氏的鸡?
邱氏指着那五个鸡蛋,柔声说:“妞妞,那鸡还是留着下蛋,二伯娘给你煮鸡蛋吃吧。”
云靳冷眉轻蹙,身形一晃,自己去了后院。
二十多只鸡都是老鸡生蛋,孵化小鸡,慢慢聚出这么多鸡来的。
她看向最大的两只鸡,没等它们做出反应。
两鸡的脖子就被她握在手里,人影一闪,又回到前院。
季家四个人,见她离开到回来,只在他们眨眼间。
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到地上。
刺眼的艳阳,斜斜的照在一身青衣的女子身上,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还好,是人,不是鬼。
季松连忙在心里感激道:谢谢阎王爷,妞妞跑的这般快,谁也打不着她了。
云靳手指轻捻,两鸡脖子就断了。
看的季家四人又是一阵愕然。
季冬寒咧嘴一笑,“爹娘,我们和奶奶,还有妞妞,多少年都没有吃过鸡肉了,今儿,这鸡死了,中午都炖了吧。”
就算穆青河回来要,他们也吃进肚子里,大不了还给他一捧香。
季松心中和儿子一样的想法,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们吃不吃,穆青河一家回来,都会把他们打死的,索性做个饱死鬼。
便赞同说:“孩儿他娘,你们去做饭,别拘着,多做点。”
“嗯,春暖,跟我去厨房烧水。”
邱氏拿起那两只鸡,大步去了厨房,挺直的脊背,竟走出了身先士卒的豪迈感。
云靳瞥眼,见季松把他们打回来的猪草往后院送,心道:喂什么喂,明天就把它杀了吃掉。
末世没有一片净土,她和阿诺也算是饿死的。
见到食物,从不会节省,因为下一刻,它就有可能到了别人的肚子。
“季冬寒,去把你们的东西搬来。”
这个院子三间正房,四间厢房,青砖灰瓦,够她和季松一家住了。
“好…,”
季冬寒乐滋滋的,他们家的三间草棚子,外面下大雨时,里面就下小雨,他做梦都想给家人建一间砖瓦房。
刚走出几步,他又返回来了,很严肃的看向云靳,“妞妞,虽然你不傻了,可我比你大,叫寒子哥,以后不准叫我的名字。”
少年十六岁,一米七多,长年累月的做农活,把他的竹竿身材,压的微微弯曲。
满是铜锈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里,还有些少年人的色彩。
云靳没有搭理他,径直去了穆青河小儿子穆成武的卧房。
穆兰兰的衣服都是裙子,她不喜欢,她要找一套男子短打。
穆青河两儿子在镇上混,很少回来,旧衣服倒是不少。
明明穿不得了,王氏也从不把旧衣服送给傻妞穿。
而是让傻妞洗干净了,存在箱子里,让邱氏给她俩儿子做成鞋子。
云靳很快找了一套干净的男子短打,布料一般,大小却很合适。
她直接在屋里把衣服换了,又把穆成武的房间收拾一番,今后她就住在这间。
厨房里,邱氏打开双开门柜子,眼睛都看直了。
柜子一共三层。
最下面一层是两瓮米面。
中间那层放着一坛子猪油,半罐子白盐。
最上层有五个程亮的白瓷碗,四个菜盆,旁边还有半碗红糖。
“娘,这米好香哎。”
季春暖趴在米瓮里闻闻,又趴在面瓮上嗅嗅,“这面也香!”
“这两瓮米面,要是我们家的,管吃两年哩。”
邱氏看着女儿,拿起淘米盆,狠心舀了五大碗米,反正是最后一顿饭,不吃白不吃。
母女俩忙活一个多时辰,煮了一锅糙米饭,炖了一大锅鸡汤。
邱氏先给柳婆子盛了碗鸡汤,喂着她吃完,才给云靳盛了两个胖大的鸡腿。
而后给季松、儿子和女儿盛,最后才到她自己。
好在两只鸡不小,每人都盛了一大碗鸡肉汤。
云靳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肺,快速的吃了起来。
鸡汤里只有盐,可对于末世来的云靳而言,胜却人间无数美味。
无论是她还是傻妞,都太渴望食物了。
“妞妞,你慢点吃,别噎着。”
季松看侄女儿,三口啃完一个鸡腿,五口吃完一碗鸡汤泡饭,眼底湿湿的。
是他没有本事,没照顾好三弟的孩子。
云靳没有抬头,也没有停顿,连连吃了三碗,胃中才有饱腹感。
看着锅里见底的鸡汤,她淡漠的对邱氏说:“晚上继续吃鸡。”
“还吃!”邱氏嘴角抽搐着,穆青河和王氏真的不会回来吗?
季松咬咬牙,大口的扒饭,“就听妞妞的,快吃吧。”
邱氏和儿女闻言,放下心里负担,很快就把饭和汤吃完了。
饭后,季冬寒搂着圆鼓鼓的肚子,在柴房找了一根手臂粗的长棍,抱着它,躺在墙角,眯着眼睛,嘴角上扬。
“舒坦,下午穆成文和穆成武来了,我们不一定输。”
不光他这么想,季松邱氏季春暖也是如此想法。
他们吃饱了,把厨房收拾干净,哪里也没去,抱着木棍,在院里晒太阳。
云靳看着排排躺的一家四口,把柳婆子扶进穆兰兰的卧房,回头对季春暖说:“你和奶睡这屋。”
“啊?”季春暖脸上满是惧怕。
那可是穆兰兰的房间,曾经她在那门口看了一眼,就被她冤枉偷她东西,把她打个半死。
“不,不了,二姐,我回家睡。”
云靳收回目光,把柳婆子扶到床上,让她躺下睡觉。
柳婆子身子颤抖不止,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急促喊着,“妞妞,妞妞。”
云靳眼神依旧冷硬,语气却软了几分,“别怕,这房子是你儿子建的,你安心睡吧。”
柳婆子被她安抚好了,躺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云靳坐在床边看着她,傻妞是柳婆子一手带大的,两人从未分床睡过。
昨晚,穆兰兰把傻妞哄到厨房睡一夜,傻妞不在她身边,她一夜未睡吧,不然,怎会那么巧就救了她?
“妞妞,妞妞。”
门外一阵急切的少女音响起,让季松四人紧绷的神经,得以缓解。
季春暖松开手里的棒子,跑出门,看到玩伴石香雅,背着大篓子,还一脸焦灼。
“妞妞呢,听说她把穆青河一家打跑了?”
话未落音,她人就进了院子。
看到正出卧房门的云靳,飞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妞妞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到你?”
云靳看着眼前,和她这副身体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黑红的脸上还有冻疮印子,唯有一双杏目,给她添了几分少女该有的灵气。
她冰冷的眸底涌出柔色,这个女孩是傻妞最温暖的记忆。
她是村里寡妇文娘的女儿,也是整个村里,对傻妞最好的人。
石香雅见云靳不说话,从背篓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
那是几片水竹叶子包裹的烤红薯,她低头闻闻,很香。
石香雅见她不吃,温柔的哄道:“快吃吧,这是我娘中午烤的。”
云靳剥开红薯壳,大口吃起来。
“妞妞,你饿了就去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石香雅看着云靳,津津有味的吃红薯,心里更难受了。
她娘说,妞妞一岁多,被穆三叔抱回来时,就没了娘。
八年前穆三叔死后,她就成了村里最可怜的孩子。
云靳吃完红薯,抬头看着石香雅,眸光微闪,这个女孩的善意,她感受到了。
石香雅笑着挽起她的手臂,“走吧,镇上新开了一家医馆,什么药都收,我们上山挖茅根去。”
云靳不排斥她,不代表她喜欢她的亲近。
她抽回自己的手臂,眉宇间,染上冷色,“我去拿篓子。”
一旁的季春暖,听到石香雅的话,高兴的往屋后跑。
“香雅姐,你们带着我吧。”
石香雅笑:“好啊!一起去。”
云靳去了柴房,找出柴刀和篓子。
王氏那点东西可不够她吃的。
刚好和她们一起去山上逛逛,看看有没有野物可打。
季松瘸着腿,拦下她,嘱咐道:“妞妞,记着不要去深山。”
“嗯。”云靳脚步没停,一脸冷漠的出了门。
季松心里一松,紧跟着云靳出了院子,眼里流露出慈爱的笑意。
走了好,下午那俩魔鬼回来,就打不到妞妞和春暖了。
石香雅和季春暖两人,走在云靳两侧。
“妞妞,你今天好厉害啊,”石香雅欢喜的看着云靳,
又道:“穆兰兰他们一家,就该好好打一顿,下次再遇见他们,你千万不要手软。”
她和穆傻妞季春暖三个,年纪相仿。
傻妞十四岁,她十三岁,季春暖十二岁。
她们仨经常一起上山挖草药,找野果,捡蘑菇。
可惜妞妞小时候被穆兰兰的娘,用火钳打了头,人傻傻的。
每次捡回来的东西,都给穆兰兰,她们怎么劝都不听。
不过,今个中午她和她娘,从地里干活回来,听到村里人说,妞妞打了穆青河一家,还要回了她家的房子。
她真的为她高兴。
云靳没有搭理她,脚下速度加快,超过两人,去了后山。
堂庭山是一片绵延不绝的群山,最高的那座山峰,常年积雪不化。
因山中毒蛇猛兽繁多,上山者,无一人生还,被这里的百姓称为白无常的帽子。
“二姐,你回来,你别跑那么快!”
季春暖看云靳宛若鬼影一般,进了林子,有上山的意思,急得大喊。
石香雅脚步猛冲,往云靳跑去,“妞妞,你等等我们。”
云靳知道山脚这一片林子,是不可能打到猎物的。
带上这俩小孩,真是累赘。
不带,两人回去,肯定会把季松他们喊来找她。
她转回身,冷幽幽的看着她们,“快一点。”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跟前。
季春暖扶着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深呼一口气,“二姐,深山不能进,我们就在山脚挖茅根,你就别往山上跑了。”
“对啊,妞妞,山里有狼,你不是最怕狼吗?我们别往山里走了哈!”
石香雅拉住云靳胳膊,清秀的脸上,漾着哄小孩的笑意。
云靳嫌弃的推开她,嗓音清冷,“前天我一个人上山,遇到一大片野葛根,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野葛根能当药卖,也能磨成粉吃。
两个小姑娘闻言,眸光瞬间亮了,也没怀疑云靳的话。
想着她能从那里平安回来,一定没有危险的。
“妞妞,我们快走吧!”
云靳得逞的扯了扯嘴角,带着俩小姑娘,没有直走,而是横向上山。
在季春暖和石香雅看来,她们就是在山脚下绕山走。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地上的松针,一脚踩下去,能淹没膝盖。
“二姐,这里看着像没有人来过啊?”
季春暖一把拉住云靳,胆怯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山上的树木野草,还没有返青,透过树林,能看到西斜的太阳。
林中静的可怕,让人不由得生出恐惧。
石香雅左右环顾,找到一棵高树,呲溜呲溜,就爬上树顶了。
眸光转了一圈,惊呼道:“妞妞,春暖,我们到深山了。”
山里的孩子,都会爬树。
季春暖放下篓子,也跟着爬上去了。
看着前后左右的群山,顿时脸色煞白,“二姐,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她想着二姐能从有葛根的地方回家,沿路就没有做记号,眼前情景让她心里发慌。
云靳耳朵动了动,眸光瞥向远处,感觉到一股子阴寒杀气。
她拍了拍两人上的树,十米多高,水桶粗,有猛兽来了,也上不去。
便道:“你们在上面待着,不要下来。”
“为……”什么呀!
石香雅的话,还没有说完,云靳已经没影了。
“香雅姐,怎么办?”
季春暖紧紧抱住树干,二姐的脑子不好,她怎么就听了她的话?
相对于胆小的季春暖,石香雅神色自若,看着云靳离开的地方。
“放心吧,不是说阎王爷给妞妞开了灵智嘛,她不会丢下我们的。”
她的话落音,远处传来一声“嗝哒!”的野鸡叫,吓得两人身子一抖。
云靳看向地上没了头的野鸡,有些嫌弃,三斤不到,尽是骨头,没味。
她捡起染血的柴刀,继续往山里跑去。
“嘶嘶。”
她刚离开,厚重的松针上,爬来一条男子腰粗的紫色大蟒,大嘴一嘬,就把野鸡吞了。
很显然,小野鸡还不够紫蟒塞牙缝的。
它肥胖的身躯七拐八绕,不过几息就追上云靳了。
云靳没有回头,脚下生风,往山上跑去。
紫蟒怎会放过她,一路追随。
一人一蟒来到一座山顶的悬崖峭壁边缘。
云靳看着慢慢逼近的紫蟒,从它阴寒的眼里,看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它好像在说:你跑啊,看你还往哪里跑?
云靳退到百米高的悬崖边,看着马上就要咬住她的紫蟒,面上没有一丝惊慌。
她手中的柴刀冲着紫蟒的尾巴掷去,然后纵身一跃,就跳下悬崖了。
“嘶嘶!”
紫蟒躲避不及,尾巴被柴刀钉在山顶石缝中。
痛的它卷起身子打滚。
云靳抬头对着山顶嗤笑一声,一把拉住峭壁上突出的石头,阻止了身体继续坠落。
她刚稳住身子,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形似牛角的树根,从峭壁石头里长出。
上面结着一颗苹果大小的白色果子。
果子外皮水润光滑,仿佛被一层水雾包裹。
一股子清甜幽香从果子里弥漫开来,诱的云靳没有犹豫的就摘下了。
她一手抓着石头,一手拿着果子,三两下就吃完了。
舔舔上唇,意犹未尽,在整片山崖扫视一圈,想带几个回去。
然而目之所及,再没有第二个果子。
她失望的继续往下落,却没发现那个长果子的牛角,缩回石头里。
云靳到了崖底,没再遇到猛兽,连小动物也没遇到一个。
倒是发现了一片裸露半个身子的天麻。
柴刀没了,她徒手刨泥。
这天麻一个就有五斤重,她刨了十多个就把篓子装满了。
云靳没有惋惜,背起篓子,就往山谷外跑。
另一边,树上的石香雅和季春暖看着树下一圈白色猿猴,全身都是汗。
要不是这些白猿,她们俩今个就要喂狼了。
妞妞走了没半盏茶功夫,就来了两条狼,在大树下转悠着。
在她们绝望的时候,又来了六只白猿,把狼赶跑了。
云靳回来时,见到树下的白猿,掰断一根小松枝,就冲了过来。
噼哩啪啦一顿打,六只白猿,趴在地上作揖求饶。
云靳见季春暖和石香雅没事,看向白猿冷斥道:“快滚,下次再敢伤人,我杀了你们。”
白猿四下跳开,跑进密林。
“二姐,它们救了我俩。”
“妞妞,刚刚来了俩头狼,是白猿把它们赶跑的。”
俩小姑娘,看白猿走远了,才回神解释说。
云靳淡漠的睨了远处一眼,误会了又如何?
“快下来,我们回去。”
“好,二姐,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吓死了。”
“哇,妞妞,这是天麻哎,这么大,得长好多年吧!”
石香雅溜下树后,拿起一个天麻,惊喜道。
她常年采草药卖,和镇上医馆都混熟了,大部分草药她都认识。
五六斤重的天麻,真的难得一见。
“下次,带你们去挖。”
云靳背起篓子,就往山下走。
石香雅干笑着摆摆手,“算了,妞妞,这深山太危险了,我们以后不要来了。”
今个她们虽有惊无险,但不能保证,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季春暖狂跳的心,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看看天边快要落山的太阳,紧紧跟着云靳。
“香雅姐说的对,我再也不要进深山了。”
云靳没有回应两人,这深山对她而言,就是最嗨的玩乐场。
三人走出大山,天已经成灰色。
季松扶着柳婆子正在山脚喊着她们。
“爹,奶,我们回来了。”
季春暖大声回应他们。
“你们俩站住。”
云靳忽的拉住两人的篓子,威胁道:“今天的事,你们不要和任何人说。”
以前的傻妞,目光呆滞,头发散乱,整日低着头,不爱说话。
现在的她,头发没了,孤冷的眸子,比她俩遇到的狼还渗人。
石香雅和季春暖吞吞口水,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们记住了。”
就算让她们说,她们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她们在深山遇到狼,还不得给他们吓死。
云靳又把天麻给了石香雅两个,“换你的烤红薯。”
她不喜欠别人。
天麻是药,也是粮食,石香雅高兴不已,“妞妞你真好。”
三人回到季松那,柳婆子慌张的抱住云靳,瘪着嘴,呜咽着,“妞妞,我的妞妞,回,回。”
云靳把她额前散下来的白发,撩到脑后,眼里窜过暖意。
她扶住柳婆子胳膊,“回去。”
柳婆子眼角的泪还没有干,又傻傻的笑了,“嘿嘿,回,妞妞回。”
季松见云靳的篓子满满的,伸过手,要帮她取下篓子,“妞妞,二伯给你提着。”
云靳身体没有动,稳稳的扶着柳婆子,拒绝道:“我自己背。”
季松快速的缩回手,面色讪讪的,“好,那你慢些。”
一行人很快回了村子,石香雅的娘,正到处找她。
见到她和季松一家从山上下来,连连感谢,“季二哥,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嗐,都是邻居,说啥见外话,”季松憨笑一声,看向石香雅,“快跟你娘回去吧。”
“谢谢季二伯,春暖,妞妞,明早我们一起去镇上卖草药哈。”
石香雅背着篓子,跟云靳季春暖摆摆手,扶着她娘,欢快的回家了。
晚上,邱氏还真杀了两只鸡,蒸了两锅馒头。
云靳拿出一个大天麻,让她加进鸡汤里炖着。
晚上的鸡汤比中午的量,多出一倍,云靳吃了五碗。
饭后,烧水洗漱。
邱氏和季松没敢睡穆青河的房间,而是睡在穆兰兰隔壁的厢房。
那间房子是闲置的,没有床和被褥。
两人下午把棚子里的旧物,搬了过来,直接在屋里打的地铺。
说不定明早他们就被穆青河那俩儿子,带人来打死了,支床麻烦。
季春暖和奶奶躺在穆兰兰的床上,感觉比白天遇到的两条狼还梦幻,梦她都不敢这么做。
季冬寒和云靳,歇在穆成文和穆成武的房间。
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心里负担,一个是无所谓了,另一个是无畏。
天亮了,季松和邱氏犯难了,他们是出门下地干活呢?
还是等着穆青河一家回来干架呢?
早饭后,云靳看出他们的纠结,继续撺掇着,“今天,你们在家把那头猪杀了,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把肉全部吃完。”
季松一听,立马拒绝。
“妞妞,我们吃两只鸡泄泄气就行了,猪是万万不能杀的,你们今天进城,也小心些,可千万不要遇上那两个混子。”
闻言,云靳脸又冷了,等她回来自己动手。
至于穆青河的儿子,最好不要遇到她,会死的很惨。
“妞妞,春暖,走了。”
石香雅今日穿了一身酒红的短袄配黑色棉裤,上面的补疤比昨天那件蓝色的袄子少。
一头枯草似的头发,用红绳扎了两个简单的双丫髻。
她后背的篓子里是晒干的茅根。
季春暖欢快的从屋里跑出来,她的衣服是灰麻布做的,比石香雅昨天那套衣服还旧。
好在洗的干净。
她也背了满满一篓子茅根。
云靳穿的黑衣男子短打,没有补疤,配上她的寸板头和棕黑的脸,妥妥的一个山村小少年。
三人沿着河沿村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百花镇。
百花镇人,大多以酿酒为生。
镇上常年有酒商来往,繁华热闹,人口众多。
石香雅带着云靳和季春暖,到了北街后面的巷子。
三人刚到巷口,被一群花花绿绿的裙子拦住了。
“香雅姐,她们在这干什么呢?”
季春暖看着一群女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堵着巷口,三人想进去都没有路。
“看玉公子啊。”
石香雅说完脸上浮起一抹羞涩笑意。
“那我们怎么进去?”
季春暖生气的看着那群女子,看什么也不能挡了大家的路呀。
“跟着我。”
云靳直接上手,左手甩开一个,右手扔开一个,开了一条路。
“啊!你谁啊!”
“痛死我了!”
被云靳甩开的女子,气的哇哇大叫。
云靳冷冷的盯了她们一眼,继续往里面走。
“妞妞,你太厉害了!”
石香雅小跑的跟着云靳,崇拜的看着她,要是阎王爷也给她一身大力气多好。
季春暖紧随两人身后,小声嘀咕一句,“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跟没见过男子似的。”
众女子们被云靳拨开,没气多狠,听她这话都不愿意了,紧紧围住三人。
“哼!你知道玉公子有多俊吗?”
“我们看一眼能管三天不吃不喝!”
“玉公子若能对我笑一下,我愿意为他去死!”
季春暖搓搓满身鸡皮疙瘩,看着众女子,急巴巴的说着那什么玉公子的绝世容颜,脸上一阵嫌恶。
云靳周身寒气萦绕,低吼一句,“滚开。”
对上她的死亡凝视,花痴女们,腿肚子一软,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对,你们快让开,我们才不稀罕你们的玉公子,我们是来卖药的。”
季春暖躲在云靳后面,怯怯的看着花痴女们说道。
众花痴们听说她们卖药,纷纷让开一条道,齐齐看着巷子里面喊:“玉公子,玉公子,我们来卖药啦!”
“玉公子快出来啊!”
没了花痴女的阻碍,云靳带着俩小姑娘继续往前走。
走到巷子中间,一块半人高的木板挡在那,巷子里只有一家铺门开着,门匾曰“逍遥居”。
一个清秀的青衣少年,在门口晒草药。
那少年听到女子们的声音走了过来,看云靳三人真的是卖药,就把她和石香雅季春暖放进去了。
“小哥,姑娘,你们进去了,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多看几眼啊!”
花痴们羡慕嫉妒恨的盯着云靳三人。
云靳对她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跟着青衣少年进了逍遥居医馆。
医馆里还有一个十六七的漂亮少年在柜台捣药。
“妞妞你看,那不是穆兰兰吗?”
石香雅好奇的东张西望,看到被镂空屏风隔开的一个小间里,穆兰兰正一脸痴迷的看着一白衣男子。
王氏一副东施捧心的依在椅子上,目光似火的偷瞄着白衣男。
她们前面的地上,躺着的是沉睡的穆青河。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正对穆青河的脑袋施针。
云靳心中冷笑一声,她们想救活穆青河,做梦吧。
昨天,她把穆青河拖出去的时候,狠狠摔了他的后脑,他不死也成植物人,怎么可能治好?
领着她们的青衣少年,见她们往看诊台那边看去,非常得意的说道:“我们公子的仙人之姿,没有谁见到他不爱慕的。”
石香雅一听,脖子伸的更长了,略微遗憾的说:“看不清脸哎。”
她在镇上听好多人讲,这个新医馆的主人,是医仙谷的人,比天上仙人还好看哩。
“那就让你看看我们公子的风采。”
少年见她脑袋左摇右摆,很想看到的神色,就冲那边喊去,“公子,有一群丑丫头来卖药。”
少年音落,白衣男子身边的中年汉子,快速走过来,对着少年的头,就是一巴掌。
“夏竹,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容诲渝恼怒的看着夏竹,压低声音,“公子看病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打扰,你就等着受罚吧!”
“容叔,我错了。”
夏竹苦着脸,拉住容诲渝的袖子,他就是想让这群丫头一饱眼福嘛!
这边的声音,惊醒了痴迷的慕兰兰,她看到云靳,眼里涌出恨意。
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穆傻妞,我大哥二哥,不会放过你的。”
要不是这两天,她俩哥哥有事忙着,今早就回去宰了他们。
同时看过来的还有王氏,她一手捂着心窝,一手指着云靳,满目狰狞,却说不出话来。
云靳瞥了她一眼,丧尸她一棍杵下去,都能把它的心窝对穿,杵王氏那一下,她很留情了。
穆兰兰到了云靳跟前,举起的手,就想打人。
云靳纹丝不动,眸中泛着刺骨寒意,冷幽幽的问:“忘了昨天你是怎么求饶的?”
“你,你敢,这里可是医仙谷的地方。”
穆兰兰赶紧收回了手,可想到这里是逍遥居,她又怒恨的瞪着云靳,“你敢碰我,医仙谷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云靳手影一晃,就掐住了穆兰兰的脖子,满脸杀意,“你的脖子断了,他们能接的上吗?”
“呜呜,你放了我,傻妞,你快放了我。”
穆兰兰憋的脸色通红,双手扒拉着云靳的手,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哀求。
忽的一把翠骨白扇打在云靳手臂上,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小姑娘,这么大的戾气。”
云靳手臂一麻,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穆兰兰。
得以喘息的穆兰兰,一下子躲到来人身后。
就在她要碰到来人的衣服时,头顶挨了一扇子,人就瘫软了。
容诲渝一把拉走穆兰兰,敢碰他主子,找死吧!
云靳知道这人是打在了她的麻穴上。
她抬眼看向来人,只见他雪衣翩翩,纤尘不染。
如墨般的发落在他珍珠般,莹润的脖颈后面。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镶嵌在他绝世容颜上。
长眉若峰,身如玉树,尊贵优雅,一看就是金尊玉贵蕴养出来的富贵公子。
然而云靳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冷漠的把后背篓子拿下,往地上一放,“卖药。”
玉公子拿着扇子的手一顿,眼里满是疑惑,他今天不美吗?
外面那些女子都为他发疯了,这个丑丫头竟只是瞟了他一眼而已。
夏竹这会儿,也被云靳冷寂的气场吓住了。
这个姑娘,好可怕。
他提起云靳的篓子去了另一个少年那里。
小声说:“忍冬,你给她称。”
忍冬性子比夏竹沉稳,接过篓子,看到里面的天麻,淡然的脸上浮起喜色,“容叔,百年天麻哎。”
容诲渝闻声,走了过去,拿起一个,用切药刀,劈开两瓣,笑着点点头。
“啧啧,这么好品相的天麻,它的旁边一定有好水养着,姑娘,不知你这天麻哪里采的?”
凭什么告诉你?
云靳厌恶的看向他们,“快点称。”
“忍冬,称称。”
容诲渝哑然失笑,探究的看了云靳两眼,回到看诊台那边去了。
季春暖这会儿明白外面那些女子为何疯狂了,这大哥哥真的很好看。
石香雅早已经羞得面色通红,拉着季春暖去了忍冬那里。
玉公子摇着折扇,一脸浅笑的看着云靳,嘴里咀嚼着几个字:有意思的丫头。
忍冬先给石香雅和季春暖称茅根。
满满的两筐茅根,两人各得了十文钱。
两个小姑娘捧着钱,笑的小脸红扑扑的。
忍冬见两人傻笑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唇角,摇摇头,小孩子真容易满足。
他称完云靳篓子里的天麻,声音温和的说:“姑娘,你这天麻共六十三斤,你这种是百年难寻的极品天麻,我给你按一百文一斤,可好?”
“哇,一百文!”
石香雅满眼惊喜,别的药铺顶破天也就十文一斤哎!
傻妞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一窍不通,云靳就更不懂了。
她看石香雅兴奋样,就知道这些人,没有黑她。
“给钱。”
“啊?哦,好好。”
忍冬被她凶的不知所措,从钱柜里抓出六个银疙瘩和三百文铜钱,快速的递过来。
云靳把银疙瘩推了回去,“全部换成铜钱,用袋子装好。”
“嗯,好。”
忍冬手忙脚乱的拿出一大袋子铜钱,数出六串,又给她拿了一个小布袋子装好。
云靳拿过布袋子,转身就对上玉公子那道玩味的目光。
她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头也没回的离开医馆了。
“公子,这丫头很邪门。”
容诲渝看玉公子眸光一直跟着云靳,笑说。
他总感觉,她那一身冷气和她的身体不配。
玉公子用扇子轻轻打着掌心,兴趣盎然,“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姑娘,姑娘,你们看到玉公子了吗?”
那群围观的女子还没有走,见云靳三人出来,紧紧拉住石香雅和季春暖,打听起玉公子的样貌身材声音。
石香雅咧咧嘴,笑道:“看到了,果然和各位姐姐说的一样,仙人下凡。”
“哎呀,羡慕死你了!我们在你俩身上沾沾喜气,争取也能进逍遥居。”
说着一群姑娘就要来抱抱两人。
云靳手臂一拦,极速把她们推开,拉着吓愣住的季春暖石香雅走了。
“二姐,她们太吓人了。”季春暖身子一抖,回了神。
不就是一个好看的哥哥,有必要如此着魔嘛?
石香雅背着空篓子,声音轻快,“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我就去买一摞子纸回去,把玉公子画下来,绝对能赚一笔。”
“什么意思啊?”季春暖疑惑的望向石香雅,“怎么赚?”
石香雅笑:“那些女子不是想见玉公子嘛,若是我们能把玉公子画下来,卖给她们,你说她们会不会买?”
“会会会,绝对会的,可我们不会画画啊。”
季春暖兴奋的说完,又一脸沮丧。
云靳走在两人前面,对石香雅的话,有了几分动容,画画又不难。
只要让她看一眼,画人像的手法,她一定能画的出来。
“我们去买纸。”
“妞妞,纸很贵的,别去浪费钱了。”
“二姐,画的不像,也不会有人要的。
两人纷纷阻拦,画画可不是她们这些泥腿子,能干的事。
云靳没有搭理她们,径直走到路边卖面条的小吃摊,从布袋中掏出一百文钱。
“六碗肉丝面。”
摊主惊讶的看着她,“小哥,我们家碗大量足,就你们三,要六碗,太多了。”
石香雅和季春暖两人也着急的劝阻,“二姐,吃不完。”
“妞妞,我有一碗就够了。”
云靳没有理会她们,睨向摊主,“快点。”
对上她的冰眸,摊主一怂,数走三十文铜钱,“客官,稍等,面马上来。”
面摊主没有说错,他家的碗,比三个姑娘的头还大。
不过石香雅和季春暖,都是村里姑娘,胃口也不小。
一人一碗吃完,又分了一碗。
云靳一个人干了三碗,才觉胃舒服些,傻妞应该是饿伤了胃,受不了饿,吃多了,胃也不舒服。
不过,云靳纯粹就是想吃。
饭后,云靳让石香雅带着她去画坊。
石香雅听说她想现学现卖,笑的直不起腰,“妞妞,阎王爷还教了你吹牛?”
不过为了满足云靳的心思,她带着两人到了路边一家卖字画的摊子。
那摊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的眉清目秀,性子腼腆。
一身素色粗布长衫,长久坐凳子的缘故,臀部位置的面料,被磨成了网状。
他见云靳三人肤色蜡黄,衣服破旧,猜出是山里出来的,语气特别温和,“三位是要写信吗?”
云靳拿出一百铜钱,放在他面前桌子上,指着他,“把你自己画下来。”
“这,”周少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位小哥,为何要我画自己?”
“叫你画,就画,哪来那么多废话?”
云靳往他桌子前的木椅子上一坐,冷如寒星的眸子,看的周少忱心直打颤。
“好,好,我画。”
周少忱拿出笔墨,低头在纸上描绘着自己的模样。
云靳又幽幽的来了一句,“不像你,我砸了你的摊子。”
“是是是。”
周少忱拿着笔的手,微微颤着。
世道艰难,他一穷二白,遇上恶徒,只能忍着。
不过,他的画技不错。
画的自己,眉眼俊逸,气质如兰。
他拿起自己的画像递给云靳,极其别扭的问:“小哥,你看如何?”
云靳把一百文铜钱扔下,就离开了。
季春暖和石香雅紧随其后。
周少忱看着离去的三人,又看看桌子上的一百文钱,懵了许久,才喊道:“你的画。”
季春暖回头看看那钱,心疼的不行,几经犹豫,转回把画拿走了,好歹是钱买的,拿回家糊窗户去。
接着三人去了衣铺,云靳买了两套适合她穿的男子短打鞋袜,花了两百铜钱。
去了粮食铺子,大米白面各买了十斤,酱醋佐料之类,各买了一斤。
又花了三百文。
经过铁匠铺子,云靳想买把砍刀去找那紫蟒报仇,可惜人家不卖大刀。
最后,她们去了书舍,买了一百张纸,两支毛笔和绘画的颜料,身上的五千六百文钱,全花完了。
回家后,季松三人看到她们带回来的东西,又惊又喜。
邱氏欢喜的接下女儿身后的背篓,“咋买这么多?”
“娘,天麻卖了六串多铜钱哩。”
季春暖叽叽喳喳的汇报去镇上的所有事。
柳婆子看到云靳回来,呜呜的哭了起来,“妞妞,妞妞。”
云靳看她张开的双臂,忍了片刻,身体僵硬的走进她怀里。
柳婆子立马破涕为笑,抱住她,“妞妞,嘿嘿。”
她一大天都没有看到她的妞妞了。
晚饭,邱氏没敢再奢侈,炒了一个鸡蛋和一盆她腌制的咸菜。
今天穆青河一家没有来,说不定他们真的怕了妞妞。
那些鸡和猪就是他们的,可不能再吃了。
云靳看着两个菜,心里不爽,不杀猪就算了,鸡也不给她吃,那她辛苦抢这院子干什么。
她把那盘炒鸡蛋全部倒进柳婆子碗里,冷嗖嗖的看向邱氏,“明天没有肉吃,我就把王氏找回来做饭。”
“好,我,我明天一定杀鸡。”
邱氏后背发凉,咽下口里的咸菜,连连点头。
这个侄女莫不是在阎王殿带了邪祟回来?
她那眼神太可怕了。
季松却宠溺的看着云靳,这孩子自小跟着他们没吃到啥好的,这猛然沾了肉,馋虫就出来了 。
“孩子她娘,每天杀一只鸡,中午炖半只,晚上炖半只,给妞妞和娘补补身子。”
“嗯。”
邱氏苦着脸应下,只要穆青河他们别回来,每天给她炖一只鸡也没啥,就是那些鸡吃完了咋办?
没有菜,云靳也吃了三碗白粥,饭后,她把穆成武的衣服,全部扔给了季冬寒。
洗漱睡觉,天一晃就亮了。
季松邱氏早起做了饭后,让云靳在家照顾柳婆子,他们带着孩子挖野菜。
总不能为了等他们回来打架,不过日子了。
邱氏出门前,踟蹰半晌,还是忍不住回头叮嘱一句,“妞妞啊,二娘把鸡杀好了,中午回来炖给你吃,你,千万别杀猪啊。”
王氏那猪去年年底买的,才五十多斤。
现在成她们的了,她是一万个舍不得杀了它。
云靳没搭话,看她希冀的眼神,还是点点头。
昨天她看过,那山里野物不少,等她把穆青河那俩儿子废了,就到山上打猎去。
云靳搬出正屋的方桌,把昨天买的纸笔拿出来,坐在院子里开始画画。
“妞妞,妞妞,嘿嘿。”
一旁坐着的柳婆子,盯着画,嘿嘿笑个不停。
云靳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高兴,嘴角跟着弯了弯。
她有过目不忘之能,玉公子也不难画,脑子里回忆着那卖画少年的画画手法,半天时间,就画了三十幅。
“咚咚。”
一老一少,正在院中画美男时,大门响了。
云靳没有动,直到把笔下的画画完,才抬起头。
门外由一个人的敲门声,变成一群人拍门。
伴随着幸灾乐祸,担忧焦灼,愤怒恼火的声音响起。
“傻妞,快开门呀,你家有好事啦!”
“妞妞,你在家吗?”
“穆青河,你个骗子,再不开门,我砸了哈!”
柳婆子习惯性的跑过来,把云靳抱进怀里。
云靳放了笔,面向柳婆子,声音较平时柔和了不少,“奶,别怕,他们伤不了我,你去那边坐着。”
柳婆子泪水盈眶,看着孙女,就想把她抱在怀里才安心,“妞妞,妞妞。”
云靳见她害怕的发抖,望向大门,眼底闪过暴戾。
她牵着柳婆子,进了卧房,宽慰道:“奶,你听话,我去把那些人撵走。”
“妞妞。”柳婆子见她眼色冷冷的,不舍得的松开了她。
云靳关了卧房门,把那些画收起,才去开门。
忽的一群人涌进院子。
穆淮看向她,一脸担忧,“妞妞,你昨天卖草药的钱,没有用完吧?”
云靳还没回话,石香雅的奶奶蒋氏,酸溜溜的接了一句嘴,“呦,用完怕啥,她昨个不是买了不少东西嘛,用那抵啊!”
云靳厌烦的看了他们一眼,冷喝一声:“出来。”
蒋氏嘴贱的又接一句嘴,“呦,你婆家来退亲了,你这是啥态度?”
“蒋婆子,你给我闭嘴。”
穆淮气的瞪她一眼,正事没说一句,竟听她瞎逼逼去了。
他看向云靳,语气柔和不少,“妞妞啊,穆青河那个混蛋,他把你卖给童家配阴婚,还收了人家二两银子,童家找上门了,你昨个卖药的钱还有不?快把钱给人家,让他们把这婚书退了。”
他说完,那童家人一群人,拿出一张纸,上面的字,云靳认识,和她前世那个世界上的字一模一样。
“我们和穆青河说好的,要个死孩子,他贪了我的钱,现在人还没了,既然你活了,快把钱还给我。”
说话的人,身形壮硕,褐色的脸上,一双眼睛,凶光毕露。
他伸开的大手掌心,没有庄稼汉的薄茧。
云靳个子只到他肩头,拿过那张婚书,淡漠问道:“族长,这婚书官府承认吗?”
正好她想要个单独户籍,有了这个婚书,她就是寡妇了。
穆淮接过看看,回道:“承认,这是我们清阳村村长赵大坤写的,上面还有镇长的红章,有效的。”
云靳拿回婚书,看了眼上面男子的名字,抬头望向童家人。
“我和童屹瑧既然有了这婚书,那就是夫妻了,断没有退回聘礼的道理,你们回吧,我以后就是童屹瑧的寡妻了。”
“嗯?”
“啊?”
一院子的人都傻了,这什么操作?
那童家汉子,晃晃发懵的脑袋,狐疑的盯着云靳,“你真要认下这婚书?”
穆淮气的拦下话头,“不行,妞妞,那童屹瑧虽是个读书人,可他马上就断气了,你跟了他,就成了寡妇,这辈子就毁了,你要没钱了,我借你。”
云靳看着他,神色淡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她就是想做寡妇,至于那童屹瑧,乖乖断气了更好,不然她有一百零八种法子让他去见阎王。
“嘁,傻子就是傻子,上赶着要做寡妇哩。”
蒋氏站在他们身后,和旁边看热闹的妇人,啐了一口。
看热闹的人,有掩嘴偷笑的,也有心疼云靳的,想出声劝解,可对上云靳冷漠的脸,又歇了心思。
那童家汉子,眼里一阵窃喜,看向穆淮,“穆族长,就这么说定了,月底我们来接人。”
“这,还是容我们考虑……。”
云靳打断穆淮的话,“不用考虑,我随时都可以过去。”
今个去,明个她就能带着寡妇户籍回来。
以后她就自由了。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童家人生怕她反悔似的,脚底抹油般逃了。
穆淮看了云靳好久,见她心意已决,也没再多言。
云靳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中午,季松一家回来,看云靳和柳婆子好好的,穆青河俩儿子也没有来,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村里还没有人和他们嚼舌根说云靳要嫁到童家的事。
邱氏欢欢喜喜的做了午饭,半只鸡只够云靳一个人吃的。
她抱着碗吃的热乎时,见季家四人碗里都是腌菜。
眉头紧锁,“晚上没有两只鸡,我就把猪杀了。”
吓的邱氏急急拦住,“别,我杀鸡。”
季冬寒见母亲紧张的样,打趣说:“呵呵,娘,趁穆成文他们没有来,我们好好补补,到时打起来,也有劲不是。”
邱氏苦着脸不说话,那些鸡生的蛋,够他们一家六人吃盐了。
“我养的起你们。”云靳放下碗,看着季松四人,神色冷漠。
钱而已,即便没有后山那些东西,她也不怕没钱。
她这一身力气,劫富济贫不难吧。
下午,季家四人继续去田地里干活。
云靳陪着柳婆子,在家里画画。
三天后,后院的大鸡没了,还剩六只小鸡崽。
邱氏看云靳时不时的把菜刀拿出来磨,整日的提心吊胆,深怕她趁她们不在家,把那猪杀了。
云靳挑挑眉,她若真想杀猪,谁都拦不住。
她拿着那些画,喊上季春暖和石香雅,一起去了镇上。
两人见她真的看一遍那少年画画,就把玉公主画下来了,眼里闪出膜拜天神的小星星。
三人直接到了北街。
云靳摊开她画的玉公子画像,对俩人说:“这一百幅画,我一两银子一幅卖给你们,你们卖多的部分,你们自己分,但每幅画,绝不能少于一两银子。”
一百张纸,和笔墨,她花了五两多银子,这些画,全部卖出去,也就赚九十多两,她还画了三天。
真不如去山里宰了那紫蟒。
“二姐,一两银子,能买一千个馒头,够吃半年的,谁会买一幅画?”
季春暖被她的话,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就算那玉公子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傻得花一两银子去买幅他的画像吧?
石香雅满脸兴奋的笑,从云靳手里拿出十幅画,“妞妞,我和春暖去卖画,保证卖出去。”
玉公子是医仙谷的人,又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就是要五两也能卖的出。
“嗯。”云靳对她赞赏的点点头。
小丫头很有经商天赋。
石香雅拿着画,到了医馆那条巷子。
三天不来,那里的女子更多了。
她看着她们的背影,好似看到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春暖,记住了,一两银子是底价,若她们抢着买,我们就说一幅画三两银子,明白吗?”
“香雅姐,这不好吧。”
季春暖瘦弱的小脸,写满了她做不到啊。
石香雅看到那群花痴女,底气十足,揽住季春暖的肩,满脸笑意,“一会儿,我负责卖画,你负责收银子就行啦。”
小姑娘昂首挺胸的走过去,拍拍最后面站着的女子后背,待那人转过身,送上一个甜甜的笑脸。
“漂亮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走开,走开,别耽误我看玉公子。”
那女子不耐烦的挥挥手,什么好东西也比不上她的玉公子好看啊!
石香雅又拍拍那女子后背,“漂亮姐姐,给你看的就是玉公子哦!”
女子狐疑的转过身,入眼就看到一张似神似仙的男子脸,她结结巴巴的指着画,“这,这是,是玉公子?”
石香雅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纯真无害,“当然啦,前天我们去里面卖药,看到了玉公子,就想着把他画下来,给姐姐们一解相思之苦的。”
那女子擦擦嘴角的口水,“哎呀,玉公子太好看了,我要买一幅他的画像,放在屋里天天看。”
“嘿嘿,姐姐,这玉公子可是医仙谷的医仙,不止能看,放在家里还能保佑你美若天仙呢,三两银子卖你啦!”
石香雅笑嘻嘻的从季春暖手中拿出一幅画,递给那女子。
“三两,这么贵?”
那女子接画的手一僵,她就是一屠夫家的女儿,跟风来看看美男,图一乐而已,让她花三两银子,买一幅男子画像,她可没那么多钱。
她买不起,有人买的起啊。
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胖姑娘,挤开所有人,掏出钱袋,数出三两碎银子。
瓮声瓮气的说:“给我来一幅。”
“好嘞,”石香雅接过钱,恭恭敬敬的把画递了过去,“祝姐姐美梦成真哦。”
这时另一个秀美的姑娘,看着季春暖拿着的画,满意的点点头。
“玉公子我见过一面,这画技不错,比他本人还要好看,给我拿三幅,我给我俩姐妹各带一幅。”
“姐姐,你拿好。”石香雅接过她递来的银子,赶紧转身,把季春暖手上的画,拿给她三张。
很快十幅画卖完了,云靳一直站在季春暖后面,见她手里的画没了,又递过去十幅。
女子们,想到身边那些没来的小姐妹,都想着给她们带几幅回去。
“小妹妹,给我也来三幅。”
“给我来五幅。”
“我给我闺中好友带两幅。”
哄抢过后,一百幅画很快卖完了。
“哎呀,小妹妹,我们还没有买到呢。”
“小姑娘,还有画吗?”
那些买了画的人,开开心心的走了。
还有十多个没买到画的女子,眼巴巴的看着石香雅舍不得离开。
云靳贴在石香雅耳边说:“让她们三天后再来。”
石香雅看向女子们,笑靥如花,“各位姐姐,三天后,我们依旧在这里卖画哦。”
“可不能骗我。”
“小妹妹,三天后一定要来啊。”
买不到画的姑娘们,嘱咐了好几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待所有人走完,三个姑娘,蹲在巷子背角处开始数银子。
石香雅在云靳没有说话前,从篓子里,拿出十两碎银子,“妞妞,这纸是你买的,也是你画的,我只要十两,够给我娘买药就行了。”
云靳拿出自己的钱袋子,装出一百两银子,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我说了,就不会反悔,剩下的你们分了!”
“二姐,钱还是你拿着吧,我不敢要。”
季春暖现在的思绪还是漂浮着,心根本就没有落地,这来钱太快了,她有点恍惚。
云靳点点头,等回去,直接给季松。
她拿出一百两银子,用一块布包起来,递给石香雅,严肃道:“这钱是你挣的,拿回给你娘治病。”
刚刚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这一刻,满眼泪花,抱住云靳,“妞妞,你个坏丫头,我会报答你的。”
“松开,”云靳口气瞬间变冷,“这钱是你挣的,和我无关。”
小姑娘,吓得打了一个哭嗝,松开手,怯怯的看向云靳,“妞妞,你能帮我的钱,也保管着吗?我拿回家让我奶知道,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要的。”
“不行,你自己藏着。”云靳冷声拒绝,转身走了。
“臭妞妞。”石香雅嗔怪一句,拉着季春暖,欢喜的跟在她身后。
医馆门口的夏竹,好奇的往这边看看,疑惑道:“今天那些女子的痴病,集体好了?人都哪去了?”
忍冬接一句,“走了不好吗?”
堵在门口,烦死了。
夏竹收回目光,点点头,“是挺好。”
云靳带着两个小姑娘,又买了一百张纸,逛到糕点铺子。
想到家里盼着她早归的柳婆子,就把各式糕点,每样买了一盒。
石香雅拿出一两银子买了十斤米,十斤面,和粮种菜种油盐佐料之类的,又买了二十斤肉,给云靳。
云靳嫌弃的摇摇头,直接让肉铺子老板给她切了半片猪。
省的邱氏天天防着她杀猪。
米面她各买了两百斤,油盐佐料一样买了十斤。
季春暖扭捏半晌,把两人拉进衣服铺子,用自己的钱给她和邱氏,还有云靳和柳婆子,买了一堆里面穿的小衣服。
云靳又给一家人各买了两套衣服鞋袜,自己买了四套男子短打。
最后去了铁匠铺,买了两把菜刀,三把柴刀,五把药锄兼几样农具。
东西多,他们租了牛车。
回去时,正午已过。
邱氏做好午饭,在等着她们。
中午,她炒了一盘子早春的野菜,一盘子腌菜。
猪她是真舍不得杀,那几个小鸡还没有半斤大,毛都没长齐。
不过看到云靳提进来的半片猪肉,她深呼一口气,笑了。
“这孩子,还真是馋了。”
“妞妞,春暖,那仙人的画,卖多少钱啊,咋买这么东西?”
季冬寒今年只有十六岁,是哥哥,也是孩子,看到那么大一片猪肉,和一篓子糕点。
黑红的脸上,压抑不住的笑出声。
季春暖把篓子底,她的那份银子拿给他和爹娘看,兴奋的说:“二姐太厉害了,她一幅画卖了三两银子哩。”
“我的乖乖,这么多钱,我们一辈子也花不完啊!”
邱氏接过银子,感觉眼睛都被银光闪花了。
季松看着银子,乐呵呵的说:“是妞妞画的,钱给妞妞存着,将来去了严家,也有个防身钱。”
邱氏把银子包起来,用麻绳缠的紧紧的,送到云靳手里,“妞妞,你自己找个地方藏着,等明年,给你置办嫁妆。”
“我有,”云靳正在喂柳婆子吃糕点,“严家是谁?”
傻妞的记忆里,没有严姓的人,倒是这几天,在镇上听说过严家。
“这傻丫头,”邱氏抿唇一笑,“你也大了,如今开了灵智,人恢复正常,那二娘就把你的事全告诉你。”
邱氏说起十年前,镇上卖酒的严家老爷严耀祖,他的大儿子严俊方,幼时在大街上玩耍,被拐子抱走,被傻妞爹救下一事。
“当初严老爷,感念你爹的救子之恩,为你和严家大少爷定了娃娃亲,说等你十五岁,就大红花轿的上门来娶你。”
听完邱氏的话,云靳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全是嘲弄。
“可有信物?”
邱氏茫然的摇摇头,看向季松,“三弟可说有什么信物?”
“三弟走的急,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说起三弟,季松脸上涌出悲伤,若是八年前,三弟没有出意外,妞妞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云靳又问,“那有婚书吗?”
季松道:“没有,当时严家老爷带着礼品来家拜谢,说了那么一嘴。”
季冬寒急忙说:“爹,那一看不就是糊弄人的吗?不是我不想妞妞好,我觉着严家肯定不会认这门亲事的。”
“我也不会认,”云靳回屋子里拿出童家那张婚书,“穆青河把我卖给童家那个快死的童屹瑧了,他们后天来接我。”
她说完,从篓子里,把自己那剩下的银子放到邱氏手里。
“钱你收好,从明天起,你们在家待着,以后我养你们。”
季家四人被她这消息炸的,集体卡顿。
就连柳婆子也似有所感的哭了起来,“呜呜,妞妞,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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