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安然公主大婚之日,京都内,家家户户门口都自发的挂上了红灯笼,贴上红对联,仿佛过年之时。满城入目皆是红色,喜庆非常。
因为公主出嫁,免税三年,这般天大喜事,百姓们自然心中欢喜,开怀庆贺。
皇宫内,安然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们替她梳妆打扮,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最后,柱国公老夫人作为特邀的全福人,亲手为安然戴上凤冠,至此妆成。
"公主今日可真是漂亮!老身活到这个岁数,见过无数的新嫁娘,可从未有人能与公主媲美一二!待会儿陆家小子见了,只怕也要真当是仙女下凡了!"
提到心上人,安然脸上带着几分娇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越发满足。
今日起,她便是他的妻了!
"来了来了!驸马来接公主出宫了!"门外喜娘喜庆的声音响起。
柱国公老夫人从一旁拿过大红盖头,为安然盖上。
见一切妥当,门口守着的宫女打开了房门。
太子安博衍大步进来,走到安然面前,满脸笑容,"妹妹,皇兄送你出门。"
安然点头,"谢皇兄。"
安博衍伸出手,安然将手放在他的手上,由他引着向前殿而去。
正殿内,皇帝皇后坐在主位,二人皆是一脸带笑,由此可见对驸马也是十分满意。
安博衍牵着安然走到殿外,陆曦早已等在此处。见人来了,拱手,俯身,"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安博衍受了一礼,这才抬起他的手,"往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妹婿不必多礼,孤这妹妹便交给你了。"将安然的手放在陆曦的手上。
陆曦接过,握紧,"微臣必当敬爱公主重于己身!"
安博衍点头,对此回答十分满意。"进去吧。"
陆曦对着安博衍俯身行礼,牵着安然走进殿内。二人在早已备好的蒲团上跪下,
"微臣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嗯。"帝王看着眼前身穿同系喜袍的二人,心中更觉般配。可出声仍旧威严,"陆曦啊,孤可是将最心爱的公主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孤失望啊!"
陆曦俯身磕头,语气郑重,"微臣定不负陛下与公主厚爱!"
"呵呵呵呵,"皇后笑着出声,"今日可是大喜的好日子,陛下也莫要太严谨了。陆曦,陛下与本宫都是看好你的品行的,自是相信你会善待然儿。今日你们结为夫妻,往后该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将日子过得和美顺遂。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进宫来说,陛下与本宫只然儿这么一个女儿,千恩万宠的长大,难免养得她性子有些娇纵,遇事你多体谅她。"
"是!微臣定事事以公主为先!"
皇后满意了,笑容更深几分,"去吧,莫要耽误了吉时。"
二人俯身磕头,陆曦搀扶着安然起身,往宫外而去。
宫门处,安然坐上了十六抬的大红花轿,从皇宫正门出嫁。
自古以来,后宫女子,除了皇后成婚之时由正门而入以外,其余人等皆由偏门进宫。今日宫门破例大开,可见帝王对安然公主的宠爱。
世间女子皆羡十里红妆,可安然公主所带嫁妆却何止十里?
新人进了陆国公府,可身后一抬抬的嫁妆一眼望不到头,排在最后的甚至还未出宫门。
见者皆忍不住感叹驸马的好福气,惊羡公主的皇宠。
今日的陆国公府尤其热闹,但凡在京都的文武百官皆亲自到场祝贺,远在京外奔忙不及的也按时送来了贺礼。平时不论与陆国公府有没有交情,只说今日陆曦娶的是安然公主,就算与陆家是敌对关系的人,也扬着笑脸,捧着珍宝前来。
当然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有资格进陆国公府里吃喜宴的。四品及以下的大人们才能被请进府里,四品以上的大人们则安排在京都内最豪华的酒楼天香楼用酒席。旁亲富商们则安排在稍差点的凝华酒楼。另外还安排了两个平常的酒楼做流水席,专门供百姓们吃喝。也不收礼,到场的平民百姓只要说一句吉祥话便可进去饱餐一顿。
齐羽扬作为尚书之子,陆曦义弟,自然得了个好位置观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齐羽扬微微笑着看着新人走远,正准备跟上,突然眼神一顿,一个略微熟悉的人脸一晃而过。连忙大步跨出正厅。可今日人多杂乱,举目四周,却再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心中不由有些失落,待平复之后又觉得自己有几分好笑。今日能在场的都是朝中大员,随同来的也都是嫡系子女,这些人里,他不说十成十的认识,却不可能有他猜不出身份的。
虽不知她姓名,可看着便是一张生面孔,定不是京都之人,今日这种宴会,她更不可能进来了。
那日一别,他派人去打听她是谁,可不论派出去多少人,都是无功而返。她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无迹可寻。有时候他甚至会想,是不是那晚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境罢了,可是那笛音又时不时的在脑海中响起,提醒着他不可能有那般清晰的梦。
"啪!"突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齐羽扬扭头看去,铭威将军的小儿子赫楚西的手正搭在他的肩上。
"羽扬,我刚刚可是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像是没听到一样?这里人这么多,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做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等齐羽扬回答,见他面对的方向正是方才新人去喜房的方向,赫楚西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不会是……喜欢……"
将肩膀上的手拍落,齐羽扬像看见傻子一样,"收收你的臆想吧!你这脑袋能不能想点正当的东西?别一天到晚就知道那么些事儿。"
二人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彼此都十分熟悉,看到齐羽扬这个样子,赫楚西反倒安心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想想你今天在这里心不在焉的合适吗?走走走!已经开始上席了,我可是专门过来找你喝酒的。"
被推着前行,齐羽扬也笑了,"你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跟我喝什么酒?你还是留着点肚子,看看能不能找机会灌新郎官几杯吧。"
"你说的也对,咱俩什么时候都能喝,等会儿我先吃半碗饭垫垫,免得一会儿酒气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