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乱浮生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长歌的其他类型小说《剑乱浮生》，由网络作家“人间有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道大门的打开究竟开启了什么？未知的世界？移山填海，仙人指路，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江湖争锋，修界风云，魔影涌动，浮生乱世一剑破万法该是存在。手中的三尺青锋又是否能让我回到起点。

《剑乱浮生》精彩片段

前江市的人民医院中，李陆秋麻木地躺在CT机上听着医生冷冰冰的指令做出相应的动作。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躺在这个地方了。结果要在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出来，李陆秋坐在空荡荡的走廊中，目光无神，他心里早就知晓了结果，无非是在那个结果之上再严重几分。

将片子打印出来后，来到主治医生的诊室，老专家看着黑白的CT片和电脑上的变化图像，手抚摸着已经变白的胡须，缓缓开口：

“你的脑瘤已经恶化了，目前的保守治疗大概率是没有什么作用了，你可以考虑考虑直接手术配合药物治疗，当然这是有风险的。”

李陆秋望着那张CT片怔怔出神，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我再想想吧。”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便离开。

这个病早些年就已经是初见端倪了，那时便时不时的头痛，总是也不当回事，毕竟他们家有遗传性的神经性头痛症，不过再一次剧烈的头痛之后昏迷了过去，被送往医院后才检查出来。

回到家中的李陆秋坐在书房中打开抽屉拿出其中的笔记本，这是他父母留下来的。李陆秋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失踪了，他们都是考古学家，在一次前往喜马拉雅的考古行动后就没有回来。

这本笔记本上记载了他父母这些年的考古经历和各种的奇异文物，这几年李陆秋一直在研究这本笔记，他一直对其有很大的疑惑，因为这上面记载的一些文物根本在网上是没有记录的，按理说出土的文物都会是被国家或地方的文物馆收藏，这些都是会有记录的，但笔记上的都是造型难以理解，好似不是现时之物。

李陆秋最大的心结就是关于喜马拉雅的考古记录，只有喜马拉雅四字被用红笔圈了出来，在旁边还打了一个问号，前几页是当年的考古行动位置和计划，中间明显是有几页被撕去了，那上面到底是记载了什么也不得而知了。

正想着，桌上的手机响了，手机那端的声音李陆秋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大学至今的死党。

“喂，胖子，怎么了？”

“老李，我从我爸妈那里打听到了一个老寺庙，据说以前寺庙里的老方丈治好过癌症，不如我们这周末去一趟吧。”

胖子的声音有些激动，自从李陆秋查出病后，周围的人都在不知不觉间远离了他，也只剩下胖子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老寺庙吗，其实对于这种宗教文化李陆秋是感兴趣的，毕竟父母是考古学家，从小就接触一些有关的书籍。世人常常以为考古学家都是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但大多数的还是相信一些类似道教，佛教的礼仪文化的，往往在挖掘之前有一些自己的考究。

也许是自己心中还留有一丝侥幸，又或许是想有力去探索父母留下的谜题，李陆秋答应了胖子，“好吧，就这周末吧。对了，那寺庙在什么地方？”

“在喜马拉雅山脚。”

......

越往西行，来自冰川的冰冷感就越强烈，李陆秋点了一根烟试图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好减轻那种隐隐的痛楚。胖子在一旁为他介绍着将要去的寺庙的神奇。

“老李你就放心吧，哥们肯定不骗你，那座寺庙可是有千年的历史了，没点人脉那都是不知道的。”胖子特意拉低了声音，“据说寺庙里还有一些特殊的经文可以让人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这种存在于武侠玄幻世界的事物真的存在于现实之中吗。不过在一些古代典籍中记载了一些所谓的肉身成圣的状态在李陆秋的理解中大概就是那种经历了脱胎换骨后的更强大的肉身。但当传说映射到现实之中，不免让人觉得荒谬。

车在满是暴风雪的傍山石路上缓缓前行，刺骨的风从散烟的窗户缝涌进来，冷得李陆秋打了一个寒颤，只好掐了烟关上窗。

长长吐出最后一口烟，眼前的白雪中也出现了一个黑影，目的地到了。

寺庙是年久失修了，外墙已经是十分破旧了，但从支离破碎的的砖块之上还是能看出原来暗红的墙面。正面的牌匾上是用古老文字书写的寺名，从字体上李陆秋判断是战国时代或是先秦时期的文字。

“灵启寺吗？”李陆秋喃喃道。

“行啊，老李这鬼画符你也看得懂，快进去吧，这地方还真冻人。”胖子锁好了车，催促李陆秋进寺。

外面是白雪纷飞，但是寺中却是如同秋季一般，地面没有一丝雪花的痕迹，只有一棵高过寺庙的古铜色的菩提树，奇怪的是硕大的树只结了一颗菩提果，再怎么找也没有第二颗。

李陆秋此刻站在院中，内心激荡，胖子却是管不了这么多，四处张望着，“大师在吗，大师？方丈？我们前来求教。”

胖子转悠了半天可就是没有人出来，而李陆秋看着菩提树上那唯一的一颗菩提果，这个院中没有风，可那菩提果偏偏开始摇摇欲坠，终于那颗果子掉了下来，就在此时，一袭袈裟突然出现接住了果子，胖子来不及惊讶，李陆秋在菩提果落下来的一刻就莫名地昏了过去。

“老李...”胖子叫喊着跑了过去。

方丈一手托起李陆秋的后背将其送入了佛堂内，佛珠在其上方缓缓盘旋。

不知多久，李陆秋才堪堪醒来，入眼是胖子宽大的脸盘。“喂，老李没事吧，多亏了藏元方丈你才没事。”见李陆秋醒来，胖子才松了一口气。

李陆秋这才反应过来在昏迷前那个突然出来的身影，说话间一股清香传入，藏元方丈进来了，手中拿着那颗菩提，没有多说什么，直直将菩提按在了头顶的百会穴。

李陆秋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但是嗅觉还是有的，刚才的那股清香是从方丈的身上传来的，不可能是什么香水，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古代典籍之中记载的肉身成圣，方丈的身体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范畴了。

不单单是这个，李陆秋现在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方丈手中涌出的一股暖流，有什么东西在进入自己的脑袋但是原来隐隐的疼痛却消失了。

这种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了，这是超自然的力量啊，即使有过研究古文化经历的李陆秋一时间也是难以理解和接受。

许久之后，一切才结束。李陆秋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无比的好，精神也是焕然新生，也不管是什么手段，连忙起身打了个禅机，“多谢方丈救命之恩。”

方丈双手合掌，“阿弥陀佛，一切皆是冥冥中的因果，有些事早已注定，李施主的身体还是有些瑕垢，还是在本寺静养一些时日，也好了却一些夙愿啊。”

夙愿？难道是关于喜马拉雅山的那段考古行动？可方丈又是如何知晓。

在寺院中的生活是枯燥的，胖子最在意的是没有什么荤腥可尝，可对于李陆秋来说，这里一切像是有种无形的魔力引诱着他去探索，几日的观察下来除了寺内反常的气候和方丈的神异手段，他没有发现其他的特殊地方。

等等，一般寺庙中是有藏经阁的，这里面又是否有胖子说的那种经文呢。李陆秋自己还没有发觉，不知不觉间他对这种奇异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然要进入藏经阁这种重地肯定要经过方丈的允许的，从厢房出来，这个时候方丈该是在佛堂。

果然，走近便听到了阵阵的木鱼声，李陆秋没有立刻去打扰，而是先拜了拜堂前的佛像盘坐在一旁。

“李施主，洗沐斋戒三日后方可进入藏经阁。”

李陆秋始终不明白方丈好似总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这莫非便是佛门的他心通。既然已经同意了，那便等三日之后。

经过了三日的洗沐斋戒，这天李陆秋早早便出门。本来他还想着拉着胖子一起，但看他睡得太死，不时翻身梦呓几句，只好摇了摇头。

寺庙的藏经阁在最深处，一路上都是青石板路，两旁没有任何的绿植。推开木门惊起一片野马尘埃，但那些放着经文的书架倒是相对干净。

阁中的经文并不多，只有三个架子，那些经文不少都是写在竹简和一些粗糙的布纸上面。

不过大多都是些听都没听过的佛经，至于那种武侠小说中的佛门功法倒是没有见到。

正说着，其中一本典籍出现在了李陆秋的视线中，不同于同一栏的其他藏经，整体的颜色偏深，拿出来的一刻，李陆秋就感受到了不一般，入手是一种温润感，相比于布纸，这本经书摸上去更加硬实，从材质上看是木质的，不过木质的经文能保存到现在，而且不是那种竹简式的烘干的状态，木简还隐约保持一些水分，在李陆秋的知识体系中找不到这种木材，或者说从未见过能做到这种状态的技艺。

打开木简，入眼的经文名是梵文所著，这种古老文字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只能认出两字“易”和“经”中间的字确是不认识。

但只是两个字便如同是一个炸弹在李陆秋的脑中炸开，这不会是《易筋经》吧!

但是他并不清楚其他的内容是什么，不过心跳是越来越快，看来只有去请教方丈了。

拿着木简，李陆秋一路跑着去往佛堂，内心之中无比急迫想搞清楚其中的真义。但还是按耐住性子，摆出应有的礼仪，“方丈，我来请教经文之意。”

方丈此时放下了手中的木鱼，转头微笑道：“这经文是要用自己的神去阅读的，任何文字都是先贤用神创造出来的，那么要真正理解便也要如此。”说着衣袍在李陆秋眼前一挥，“再读读，试着调动自己的脑。”

用神？李陆秋低头凝视着木简，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出，他在试图激发自己的脑，刚开始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但渐渐地，木简上的梵文在李陆秋的眼中好似动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李陆秋眼前一白，再定睛时哪里还有什么方丈，佛堂，万千佛影为衬，中央是一道高大身影，颧骨突出，眼眉之间显出一分威严，没有繁复的袈裟，只一件红布僧衣披肩。

这该是《易筋经》中蕴藏的小世界吧，亦或者是一种精神的虚幻世界，像是道家典籍《黄庭经》上所著的内景地，毫无疑问，他的精神是在现实之中消失了。而眼前的人，大概就是达摩祖师了。

正想着，眼前的达摩祖师身体变得透明，体内的各大经脉也开始显现出来，一股气在其中流淌。

“这是《易筋经》的运转方式吗？”李陆秋一刻不敢眨眼，生怕错过哪个环节。

其实在那次昏迷醒来后，李陆秋的记忆力已经有了十足的提升，只不过直到这一刻他才有所发觉。

达摩祖师的那股气主要是从人体的十二大穴开始一周天，再缓缓地向全身扩散开来，利用那股气来洗涤全身的气血，冲刷经脉，循环始终以达到洗经伐髓的功效。

在不知不觉间，李陆秋已经运转起了《易筋经》，他也越发感受到了来自体内的那种灼热感，好像有一团火在胸腔中将要迸发出来。

随着循环的周天数增加，李陆秋的皮肤都开始泛起了红光，体表冒出来阵阵的热气，在达到第九周天的时候，身体中的那股势终于爆发了。

李陆秋的体表渗出不少带着污垢的淡红色的热流，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这应该就是体内的杂质吧。”李陆秋看着这些粘稠的物质，惊喜的同时不免有些胆颤。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种精神境地，回到了佛堂。

奇异的内境地世界，传说中的佛门功法，反自然的洗经伐髓，这些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物，此刻却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方丈在对面正微笑地看着李陆秋，点了点头，“看来李施主已经找到了神。”

心中犹豫许久，李陆秋还是选择问出疑惑：

“藏元大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李陆秋目光如炬，但握紧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真的？假的？

“李施主何出此问，精神世界也好，肉身世界也罢，都是一种真，既然来过，又为什么要怀疑呢。”

李陆秋没有再回答，拜了拜便转身离开，或许他发出此问的目的只是让他人给自己一种信心吧。

“嘿，老李你搁这呢，我C,你身上怎么这么味儿啊。”胖子刚靠近就大喊着受不了。

李陆秋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身的污秽残留，赶忙去房中准备清理一番。

泡在浴桶中，在热水的洗礼之下，李陆秋完全放空了自己的心神，既然让自己遇到了这一切，那又何必去纠结，即使到头来这是死前的一场梦那又如何。

坚定了自我，李陆秋便准备尽力去探索，先从《易筋经》开始吧，之后如果再找到什么新的典籍到时候再说。

有了这本经文，让自己的身体能够得到巨大的提升，自己也就有了去探求父母当年考古行动的资格了。

李陆秋渐渐适应了在寺庙中的生活，胖子也是，不过他是属于那种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能快速融入的类型，有时李陆秋十分羡慕这种人。

这些日子李陆秋一直在修炼《易筋经》，身体的机能也是水涨船高，不与这也不是能从早到晚一直修炼的，每天只能承受九次，多了经脉会出现裂痕，需要休息很久。除此以外。李陆秋在藏经阁内又找了《金刚经》与《涅槃经》，不过他这次并没有再次进入那种精神世界，不过通过每日阅读经文，李陆秋对于佛法的理解是有了一定的深入，当然这也是归功于那次精神世界中聆听佛音。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陆秋发现自己的身体的提升好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之前运转经文的时候，会有丝丝的气从外界进入体内的经脉，而现在这种感觉几乎没有了。

不过李陆秋也没有多大的失望，自己的病已经彻底好了，这是最大的收获。

那接下来就该去做那件事了......

在摇曳的烛火之下，李陆秋拿出来包中的笔记本，当初得知要到喜马拉雅山时就带上了，当时还是出于心中的侥幸，这时倒真派上了用场。

按照笔记本上的记载，那次考古行动的终点就在靠近这座寺庙的半山腰上，不过以他和胖子现在的装备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到达那里，只有联系运输到装备后才能开展下一步了。

李陆秋和胖子已经谈好了送货商，接下来就是一些计划了。其实他不太愿意将胖子扯进这件事情里来，毕竟这件事是李陆秋自己的私事，还有些邪门。

不过胖子不在乎，相反他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放心吧老李，我找了专业的弄了两套德国的装备。”

物流倒是十分给力，李陆秋检查着每件装备，品相确实是没话说，防水手电，新科技的冲锋衣，登山鞋，登山杖......

一切算是准备就绪了，也该出发了。

李陆秋先是找到了方丈准备将经文还回去，可是方丈却只是摇了摇头，“这些经文既然与李施主有缘，就赠与李施主你了，日后会有用处的。”

见方丈不肯，李陆秋也只好是放弃，想着回来时再在寺庙里住上一段时间，当然，前提是能活着回来......

方丈看着远去的两道背影，嘴角的微笑渐渐收敛，喃喃道：“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

李陆秋和胖子根据笔记本上的内容从大雪坪出发，一路向上 。从山脚望上去，白衣相披的雪山如同宝塔一般矗立在大地上，时刻透露出千年以来的冷肃。

按照笔记本上的内容，在这半山腰上有一块平地，上面的地与山上的其他的地方不同。不过李陆秋一路上都是艰难地前行，即使有着专业化的装备，没有什么攀山经验的他虽然修炼《易筋经》身体上已经超越一般人，但是在这些强力的风雪之下想要前进也是十分困难。而胖子更是不用说了，敦实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显出了劣势，喘出的粗气转瞬之间便结成冰花落下。

其实在出发之前他特地咨询了一些专业的登山人群，已经提前了解这些天的天气情况，从数据显示有一个窗口期，应该是没有这种暴风雪的天气的，但此时却遇到突然的风雪天，现在回头已经晚了，只有顶风上了。

上山的路几乎都是傍山的雪路，李陆秋只能是将登山绳系在自己和胖子身上，贴着山壁缓慢前行。

隔一段时间就要擦拭一下护目镜。咦？前方的白茫茫之中显出了一点红。

“那是花吗？不对，喜马拉雅山这个海拔不可能还有这么鲜艳的植物存在。胖子当心点！”李陆秋在前方大声提醒着身后的胖子，在这个路段主要是以岩石壁为主，不用担心雪崩之类。

“老李你说什么？”呼啸的风声之中很难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李陆秋没有继续，只好继续地前进，但是可以放缓了速度，他们已经走到了后段了，现在出现任何的问题都是没有什么办法解决的。

那一抹红越来越近，李陆秋才发现那不是别的，那是花，对，是花。

血红的花瓣，酷似菊花的外形，但仔细看上去整个的根茎上没有任何的叶子，远远看上去好像是飘浮在地上。

李陆秋缓缓地走在这条血色的道路上，刚一进入花地范围，一股浓烈的气味直冲入李陆秋和胖子的鼻子，好似变换了天地，风雪在这片区域也变得乖巧了起来。

“老李，你别说这花还真是香啊。”胖子无脑地大吸一口。

李陆秋看着这些血色确是不敢大意，谁又知道在这条路上留下了多少的枯骨。

还好前面就是花路尽头了，一步迈出，那刺骨地寒意再次袭来，李陆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地一切，在之前的观察来看，花海之后应该还有数百米的崖路，但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平地。

李陆秋看着周围的景物，黢黑的崖石，发白的土壤，等等，这是......李陆秋急忙从背包里翻出了笔记本，一字一句地对着上面的记载，片刻后，脸色变得煞白，伸手像后面招了招手，声音有些发颤：

“胖子，我们好像已经到目的地了。”

半天没有听到回应，李陆秋回头才发现身后哪有什么胖子，有的只是厚重的雪幕。

“胖子，胖子......”试着大喊几声，仍然是没有听见什么回应。

一股强烈的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个人在孤独时总是会胡思乱想，这种感觉和病时举目无亲的孤独，这是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那种迷乱，李陆秋只得在岩壁上寻找出路。仔细观察之下，李陆秋猜测这整块岩壁不是原生于此的，是有后人搬移过来的，但是在几千年前的人们有什么样的技术来搬运这样一块数十米高的巨型岩块呢。

难道是像金字塔那样的运作吗，可是这是在喜马拉雅山上啊，要克服的困难要比金字塔的建造难上不止一倍。

“砰”李陆秋突然发现背包上的金属扣被吸附在了岩壁上，不对，有磁性，这恐怕不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

这应该是一块天外的陨铁，古人是利用了坠落在山上的陨石。

那是有什么隐藏的机关吗？

那是什么，一处角落上的岩壁上好像是附着什么沙土，擦去后露出来的是一段先秦的文字：

“灵启元藏此山中”

短短的七个字像是惊雷划过脑海，“灵启，元藏，还是藏元？”

正愣住的时候，脚下的岩石突然碎开......

“老李，老李，你醒了。”

李陆秋艰难地睁开眼，胖子正轻拍着他的脸。

胖子见李陆秋醒了过来，也是长舒一口气。

李陆秋看着又出现的胖子，心中疑惑不已，但是脑袋地疼痛让他难以反应，手按之地尽是那种血红的花，只是少了那种浓烈的香味。

“老李，我要是没猜错，这应该是藏花，能致幻。”胖子盯着手中的红花沉声道。

才想起来，胖子大学学的是古代生物，当然是个冷门的专业，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致幻吗？那之前的一切就是幻想，可如果是幻境，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往前了。”胖子拍拍李陆秋。

现在他们应该是在喜马拉雅山的内部，这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世界上有谁能想到，喜马拉雅山内部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呢。

周围的一切都是由那种黑色的陨石所建造的，这也使得两人不得不将身上的金属物件全部抛弃。

“胖子，你有没有感觉越往里走空气好像是越来越好了，呼吸要更舒畅了。”李陆秋不由得起疑，在较为封闭的空间中空气的质量一般都是较差的，但是在陨石内部却是恰恰相反。

“老李，快看，这里有壁画。”胖子突然惊呼起来，顺着手电的方向看去，黑色的石壁上画着暗红的壁画，像是用藏花的汁水涂抹上去的。

细细打量，一共有三幅壁画。

第一幅壁画上有几块大片暗红，暂且当成是云，云下是多个人形的染料，应该是表示人群，不过最让人疑惑的是有些是与云靠得很近。

“这难道表示当时的人能够飞？还是他们膜拜的一种神灵。”

第二幅倒是清晰了不少，一群身形异于众人的群体出现，他们与原住民们发生了激战，原住民应该是惨胜，人数是明显少了许多，但是异形的群体还是有数个残留。

第三幅壁画则是显示一颗巨大的陨石坠落下来， 剩下的人们利用这块陨石铸造了一扇大门，所有人都围在这道门四周，天地之间有一股股气流汇集到这扇门之中。

再寻找下去没有其他的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道门究竟代表了什么？现在我是在陨石内部，那门就应该是在其中。”李陆秋想着，便决定继续往下深入。

往里的路倒是越发的平坦和开阔，那就预示着前方有一个较大的空室。李陆秋的脚步渐渐加快，让后面的胖子都有些气喘，“老李，你这么急干嘛。”

李陆秋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什么危险，他和胖子这种没什么经验的人都能走到这个地方，他相信父母的那个考古团队一定也走到了这，那么往前找到那扇门就会有新的线索。

当迈过了一串石阶，世界豁然开朗。

一道暗金色的大门矗立在了两人的眼前，古朴的纹路布满其上，散放着一股荒古的气息，像一只巨兽在沉眠，即使是安睡，但是那种撑天的气势时时震慑着来人。

就在两人出神之际，眼前忽地变得一片漆黑，不是什么黑影，而是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隐约之间李陆秋感受到了一阵热风。

不对，在这种封闭的空间中怎么会有风，紧接着又是一阵。

黑暗中两道光亮袭来，直到这一刻李陆秋才看到了那是什么，两个巨大的眼眸出现在了前方，双目之中好似有无数星辰，深邃而神秘。

随着眼眸的出现，世界又重归了光明。

五人抱粗，百米身长，扇子大小的鳞片显露出超凡的坚硬。

“妈呀，这是烛九阴！”胖子颤声道，“这可是传说中的龙族一脉，我只在《山海经》里看到过。”

整条烛九阴盘在大门之上，双目直击两人。胖子和李陆秋此刻的呼吸都放的极慢，生怕惊扰到这只神兽。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心中渐渐起了疑惑，“老李，它好像对我们没有威胁啊，怎么没什么反应啊，难道是我们体内的炎黄血统起作用了?"胖子这个时候倒开起了玩笑。

李陆秋试着缓缓移动到黑门旁边，时刻注意着烛龙的动静，它只是目光随着李陆秋转动。到了门前，李陆秋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这才观察起门上的纹路。

可是看久了，李陆秋的眼神是越发颤抖了起来，不去管门上的其他的符文，单单是眼前的的一块，李陆秋太熟悉了，那不就是《易筋经》的经脉运行路线吗，那试着运转又会发生什么。

想着便激发起了经脉中的那股气，一瞬间，空间开始震动，烟尘四起，黑色大门发出震天的响声，许久未动的烛龙嗤嗤地游下巨门。

千年的大门开了一缝，一瞬间无穷的灵机从门中汹涌而出，李陆秋转瞬被吞没。

只一眼，透过门缝，里面只有一本书漂浮在空中，但下一刻李陆秋便没有了意识。

“老李......”胖子大喊着奔向那道门，也淹没在其中。

......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山脚的灵启寺中方丈低头念着佛经。

风过，一切都消失了，好像从未发生......

“胖子，胖子......”少年从床上惊醒。

“怎么了，长歌？又做噩梦了？” 屋外传来了关切的询问。

“没事，师父。”少年赶忙回应。起床换掉了半湿的衣衫，这些年的噩梦做了不少，但总是那重复的画面，还有一个胖乎乎的身影。

“快出来练剑了，修行可不能偷懒啊。”

“来了来了。”少年的手脚变得更加利索。打开门后就看到了那道苍老的身影已经在柳树下，这是少年的师傅，至于收徒的过程其实很简单，是老头在集市上从一个贩子的手上买来的，在这个年头里，卖子求活时常发生，也就见怪不怪了，至于少年的来历，那个贩子也不知道，老头姓秦，就给少年起名秦长歌。

“你今年也十六岁了，那就教你为师的绝学。”说着秦老头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看着上面东一块西一块的斑点，和反复用线缝订的封面，看得出来秦老头真是看重这本“秘籍”。

“这可是为师一生浸练的《野草剑经》，怎么样？”提到这本剑经，秦老头明显来了精神头，说着就要为长歌展示一手。

拔出已经包浆的木剑 ，一瞬间，秦老头好似换了一个人，剑动风起，落叶随着木剑飘舞，顿时一条叶龙卷在空中盘旋，“啪”木剑归鞘，落叶纷飞。

秦老头保持着收剑的姿势，眼角的余光瞥着一旁的少年，见少年半天没反应过来，秦老头嘴角扬起一道弧线，站直了腰，不禁点了点头。

“不用这么惊讶...好好跟着为师学，你也可以做到的。”秦老头拍拍少年的肩膀杨声道。

秦长歌倒还真没有被惊讶到，记得小时老头就开始表演这一套，开始时还是真的很受震撼，但是架不住看上几百遍啊，但也不好不表现出来，就只好是配合着。

“嘿，秦老头子，还在这里显摆这三脚猫的功夫呢，长歌，别瞎练了，跟刘爷爷我去钓鱼吧。”

“你个老小子说什么呢，我这可是正宗的剑法，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一个传说。”

刘大爷算是秦长歌的第二个最亲近的人了，和秦老头一样早年都没有娶妻，孤单一人生活到现在，当年秦老头将秦长歌抱回来的时候，他可是眼红了很久，有空就来抱秦长歌出去玩。

“别听老刘头的，长歌，现在开始就先随我练剑。”

秦长歌可以肯定师父是有一定的修为的，但是好像不多。要想搞清楚自己的那个梦和身世就必须修炼，凡人注定只能坐井观天。

别看秦老头平时生活上不拘小节，但是对待剑却是一丝不苟。

首先从握剑上就要求秦长歌每日保持不动握剑三个时辰，这是打基础，只有将每一个细节打磨牢固完美了，才会在日后的修炼上不出纰漏。回想起当年自己练剑的时候，拜的是江湖上的一位剑师，这本《野草剑经》还是那位剑师传下来的，那时师父教他时便骗了他要练三个时辰，他每天偷懒只练两个时辰，其实两个时辰本就可以达到修炼的要求，多了的话对身体的提升不大，因为任何的提升都是有极限的，想想那是自己还是沾沾自喜，不过老师父练了一辈子，到死也没能成为江湖传说中的剑修，化土是还是被称作剑师。

看着秦长歌在烈日下握剑颤抖的样子，秦老头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样子，那些年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够习得通天剑法，纵横江湖，喝最烈的酒，亲最美的姑娘......可是蹉跎了岁月之后，才发现自己在那些天之骄子眼中是何等的渺小，他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但秦长歌的出现让自己的心中的火焰又一次被点燃了，当时遇见秦长歌，他只有六岁，不同于其他被恐惧充斥头脑，只会哭闹的孩子，秦长歌在其中，眼中虽有一丝慌乱，但是表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镇定。也许是出于一丝侥幸，秦老头不惜耗费自己积攒多年的修为用拎骨的方法测试了秦长歌的骨重，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这孩子根骨的不凡，隐隐还有些震手，看似是投缘的选择，其实这中的道理何其浅了。

即使自己的修为不值一提，但他始终想要教出一个能够进入那个地方的弟子。

傍晚，秦长歌回到了房间，没有立刻睡去，而是在床上打起坐来，运行着梦中得来的两套经文，一本名叫《易筋经》还有便是《涅槃经》。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想法，这件事秦长歌没有告诉师父秦老头。

好像是先天就会其中的经脉走向，第一次的运转，便是找到了那股气，这些年一点一点地运转练习，秦长歌的肉身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倒是运转那本《涅槃经》肉身方面是没有任何的提升，反观练完精神明净了不少。

照常运转完两门经文，秦长歌才翻开那本《野草剑经》其实在秦长歌的眼中，这门剑经都是些简单的灵机的流转方式，利用剑的形式激发出来，难道这种剑经在江湖上也是传说吗？

第二天一早秦长歌便进山了，他要去抓捕一些肉食，在村子里的生活还是偏向自给自足的，至于捕猎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利用削尖的竹签，这也是秦老头教给他的，对于野猪一类的大型野兽是十分的管用。

从进山秦长歌便开始留意起了一些兽径，这是必须要做好的一件事，寻常的野兽都有自己熟悉的道路，一般不会开辟什么新路。对于这片山林，他已经相当的熟悉，来到了寻常的那条的兽道，很快就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脚印，在一旁守了许久，终于是等来了一头野猪。

右手里的竹签微微拧动，电光火石之间便刺了出去，伴随着一声嘶吼，竹签没入野猪的脖颈之下，刺的是肺部，等到了它再没了气息，秦长歌才上前将它背起带回。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才刺出竹签的一瞬间已经有种莫名的气围绕在了竹签的周围。

这次取出竹签的时候倒是费了不少的气力，因为整根竹签都没入了野猪的身体中，秦长歌想着该是自己的力量又上了一层楼。

回到家中，秦老头看了看野猪的伤口，倒是没有再管，而是叫秦长歌收拾干净后准备继续练剑。

师父罕见地为秦长歌倒了一杯茶，这有些让秦长歌不习惯，坐上去也有些不自然。

“长歌，你知道为师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老头抽了一口旱烟，缓缓开口。

愿望吗？这是秦长歌从未听师父提起过的，回想平时师父随意的样子，和现在天差地别，看着烟雾缭绕中的愁思面庞，秦长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纵横江湖，剑仙之人。”

只是微微愣住，秦老头便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长歌还是你了解为师啊，对，纵横江湖，纵横江湖。”

可紧接着又听他说：“可是这终归是一方江湖，又怎么能和那逍遥大世界相比的呢，没出过江湖的只能是一辈子的剑师，闯荡过那方世界的才能被称上剑仙啊，否则终归是一介井底之蛙。”

说到最后，秦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随后陷入沉默抽起来旱烟。

“那个世界是什么？”秦长歌试探地开口。

一口青烟吐出，“真正的修炼界。”

“可师父你不是也有修为吗，难道不算是修炼界中的人吗？”

再次一口烟吐出，秦老头摇了摇头，“修炼界公认的有九个大境界，而其中最特殊的境界便是第一境——重血境。这个境界讲究炼皮，炼骨，炼髓和最后的炼神四个小境界，只有闯过最后炼神一关才能算是重生成先天，孕育一口先天之气，步入下一个境界。这也才堪堪有了进入修炼界的资格，此境之前都会被看作凡人，不过是一些会些架子功夫的江湖莽夫。”

说着秦老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们闯荡了一辈子，倾注了一生的江湖不过是那帮修士眼中的孩童嬉戏,又或许我练这一方江湖都没有看清也说不定，自己的修为算得了什么。”

这是秦长歌第一次听到关于修炼的境界问题，没想到第一境就有这么多的门道。

“那师父你现在有达到先天吗？”

“我吗？不过是炼髓圆满罢了。”

对于这个答案秦长歌还是有些惊讶，既然江湖上的都是无缘先天的，或许还有一些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人，师父的这个境界已经算是高手了。

“那为什么没办法突破炼神？”秦长歌顺口问道。

“前三个小境界可以通过一些武学，或者锻体的功法来达到，而炼神需要的是专门的功法来达到，而寻常的江湖人士又有几人能找到，曾经江湖上倒是出现过，不过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可是师父你的剑法在江湖上不能算的上剑仙吗？”

“不过是个侥幸得了一本剑经的剑师罢了，对于任何一个痴情于剑的剑师，都有自己心中的一个圣地——太阿剑冢，从那出来的谁不尊称一声剑仙，何等风流啊。”说到了太阿剑冢，秦老头眼中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亮，“那座剑冢在青州，剑师与剑修最为兴盛的州地，相反在我们桐州练剑的很少，江湖上有名的剑师都有记录，而剑修确是凤毛麟角。”

说着秦老头将手中的木剑交到了秦长歌的手中，目光如炬，“长歌，你的资质远在为师我之上，剑道一途上你能走得比我远。”秦老头将手放在了秦长歌的两肩上郑重地说道。

“长歌，那本《野草剑经》你应该看了，也许看上去很简单，但是想要真正掌握其中的真义确是不容易。”秦老头站起来身，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向秦长歌讲解剑经的奥秘。

“现在的你还是先练习着握剑，之后再着手基础剑招......

每日清晨便是练握剑，而秦老头不时会用木棍偷袭，要求秦长歌用剑格挡，做到重击之下握剑的手也能稳如泰山。

“长歌，现在你就可以练习四大基础剑招了。”

秦老头拿过木剑，向秦长歌演示着四大剑招。一剑出鞘，短促抖腕发力如同敲击钟磬，“这是击。”

屈臂直取正中，伴随着呼啸一剑刺出，“这是刺。”

剑尖上挑横剑于身前，“这是格。”

平划剑身，似拖似撩，“这是洗。”

一套下来，惊起雀声一片。“这四式是从上古时便传下来的，与现在的剑招不同，只有四招，但是被称为四母剑。”

其实在一开始教秦长歌打猎的时候秦老头就有刻意的将这四母剑融入到了打猎的手法当中，不过是秦长歌自己没有意识到。

秦老头演示完动作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什么时候你能做到剑气随剑走，就可以了。”

师父从来都只是一个领路人，后面的还要看他的悟性。

对于秦长歌的根骨悟性老头子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从当天打回来的野猪上就能看到一丝剑气的痕迹，当时秦老头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即使没有见过那些剑道宗门的英才，老头子相信长歌的天赋也不会输给他们。

“相传太阿剑冢钦定的下一代持剑者十五岁便掌握了剑气并且初探剑意，长歌你也要抓紧啊，呵呵呵，自己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秦老头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感叹自己有些贪心了。

秦长歌还是像往常一样默默地练习剑招，有了之前数月的握剑的基础，对于这四剑的把握要好上不少，但是对于师父说的那种剑气还是在朦胧的一种状态。

......

“师父，这次任务好远啊，来桐州这个小山村干什么？”林道中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子一袭儒衫，手中却拿着一柄玄色长剑，显得沉默寡言。相反身旁的女子一蹦一跳，红衣着身，像是灵动的精灵。

“天机仪检测到桐州临界的那道门开了两息，剑主担心会有一些东西出来了。”男子沉声道。

“嗯？师父那好像有个人在练剑啊，这小地方也有剑修吗？”红衣远远看到了在门前练剑的秦长歌，一下子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应该是本地江湖上的剑师吧。”男子微微一笑，在本就人才匮乏的桐州，遇见剑修堪比登天之难，兴许是来了兴致，男子特意走了经过那道门前的路。

秦长歌每天都有巩固《易筋经》和《涅槃经》，能够感受到自己周围二十米内的动静，在那两人走近时，虽没有去注意，但是已经有了感应。不过秦长歌也没有过分的好奇，他从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嗯？有些许剑气的意味。男子饶有兴趣地停在了门前看着秦长歌一遍又一遍地出剑。

秦长歌使的最多的剑招还是刺，或许是前些年打猎的原因，秦长歌对于刺剑有很强的感觉，自己在刺剑的同时那种剑气的流动也是最为明显的，但是也只是停留在了模糊的状态。

“师父，他练的好像是四母剑啊。”红衣女子小声地说着。

“没想到这地方还有人会练四母剑，不过授剑的人还是理解不到位。”儒衫男子不禁有些诧异，现在大多数的剑道传承之地在给弟子剑道启蒙时教授的都是十三基础剑招，唯有一个地方才会教授四母剑。

“如果一直找不到明确的感觉，不如将你的神附在木剑上，再去施展四母剑。”儒衫男子温和的声音传出。

秦长歌闻声微微一愣，随后便按照男子说的控制着自己的神缠绕在木剑上，再次施展剑招式，明显能够体会到了剑气的形成与消亡。

逐渐地，秦长歌放慢了速度，一丝一缕地去顺着剑气运动，动作越来越慢。

儒衫男子眼神随之愈发明亮。只听“嗤”的一声，秦长歌突然加快了刺剑的速度，右手震发出剑，剑尖离柳树身只剩一指距离，但是树身上却被贯穿而过，留下了拳头大小的长洞。

“这就是剑气吗？”秦长歌看着木屑纷飞的洞口，内心激荡不已。

再回首时，儒衫男子已经来到了秦长歌的背后，还没等到秦长歌反应过来，男子一只手便搭在了秦长歌的肩膀上，微微用力，竟然没有提起，这让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又加大了力度才堪堪将秦长歌脚离地。

秦长歌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伸手想要用剑打开男子的手，不过男子刚好松开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秦长歌和外出回来的秦老头惊住了。

“愿意做我的弟子吗？”儒衫男子得手中多了一枚剑印放在了秦长歌得眼前。

“什么，师父你还要收他做弟子！”红衣女子大声惊呼起来。

男子没有解释，只是一句，“他值得，相逢也算是投缘。”微微一笑，并不多说，只是看着眼前少年沉默的神情。

秦老头这时来到了秦长歌的身边，他看的出来，眼前的男子绝不是什么江湖剑师，他当年也是在江湖中闯荡了许久，江湖之气还是十分熟悉，这男子身上没有这种意味，而是出尘的气质，该是来自修炼界的吧。

儒衫男子也注意到了老人，对于他的修为，只一眼便知晓了秦老头不过是炼髓圆满，怕是没有炼神的功法。

但儒衫男子还是对秦老头执了一礼。秦老头赶忙回礼，不禁擦了擦头上若有若无的汗水。

“不用了先生，我已经有了师父了。”秦长歌缓缓出声。

“长歌，你说什么呢。”秦老头一下子就急了，就要上前去解释，却被秦长歌拦了下来。

“师父，跟着你练剑也不错啊。”

“你糊涂啊长歌，我不过是个混混小江湖的老头子，你现在还年轻，不能浪费自己的天赋。”

无论怎么说，秦长歌还是一如既往地摇头，儒衫男子没有强迫，随手变幻出了一本书，说道：

“这是《流云剑经》，不算是什么高深的剑经，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吧。”说着又将那枚剑印放在上面，一并交给了秦长歌。

“待你出去，我在青州太阿剑冢等你，我名司徒空。”还没来得及回应，男子便带着红衣少女离开了。

原来是太阿剑冢的剑仙啊，秦老头听闻深深地向司徒空消失的方向拜了一拜。

秦长歌看着手中的剑经，抬头望向天边，太阿剑冢吗，我会来的。

秦老头上前一巴掌拍在秦长歌的后脑勺，“臭小子，你拒绝了剑仙前辈的收徒，你牛气啊，是不是牛气上天了啊？”越想越气，但却再怎么也不忍下手了。

秦长歌挠了挠头，“师父，自己去争取不也挺好的吗。”

秦老头也无话可说，长叹一口气便走开了。

夜晚秦长歌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这件事，如果跟着司徒空去了，自己算是一步登天了，但养了自己十年的师父又当如何，被他人称上一声剑仙又如何，不过一个虚名罢了，自己又能走上多远，既然自己的资质还不错，那为什么不能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剑冢。

这天夜里，秦老头没有睡着，秦长歌拒绝了司徒空，想到眼中不知不觉好像进了沙子。

披上黑衣，来到了院子后面的石墩前，长呼出一口气，并指成剑，挥手将石墩斩开，里面竟然露出了一柄剑，伸手取出墨剑，眼中尽是怀念。

“老伙计，还得麻烦你了。”

这夜，秦老头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

“师父，那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天下不知多少人想入剑冢，他还拒绝你。”红衣女子嘟着嘴愤愤念叨。

“如果他果断答应了我，那反而让我看轻了他，等着吧，他会来的，到时候你吴师弟就有压力喽。”司徒空好像想起来什么高兴的事情。

“怎么可能，吴师弟可是下一代的持剑者啊，那小子的天赋真有那么高吗？”红衣女子惊呼，也许其他人不知道持剑者的意思，但她从小便生在剑冢，每一代的持剑者都是镇压一个时代的剑道魁首。

“重要的不是天资，而是心性。”男子看了看前方的黑雾，喃喃道，“留给我们人域的时间不多了啊。”

北山镇的酒楼中还是灯火通明，住店的人倒是少见，时至三更喝酒的人还是不少。

“这次的消息准确吗？”

“没什么问题，林家从燕王朝的旧臣手中得到一本炼神功法，这次来了不少的成名已久的老宗师。”

酒楼中到处都在窃窃私语，大家都是来争这本炼神功法，已经算是放在阳光下的事了，也不怕被别人听见。

秦老头坐在了角落当中，默默抿着酒侧耳听取一些消息，这本功法他势必要拿下。当然酒楼中的这些人他还不是特别关心，不过一些初入江湖的愣头青，真正和他当年争锋的老家伙们肯定藏在了林家的周围，说不定林家之中还有一些他们的内应，江湖不只是光明磊落的大侠决斗，阴路险招也是家常便饭。

现在就等那帮人先动手了。

正想着，就听见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林家着火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林家的方向，即使在黑夜之中，但在火光的衬托之下还是可以看到浓烟滚滚，顿时各地窜出来了无数道的身影。秦老头没有在第一时间到林家，他也相信有很多的人都没有去，现在林家的内部肯定在协调处理那本炼神功法，现在冲进去是没有什么机会的，那林家的老家主也是炼髓的宗师。

终于，一道黑影从林家冲了出来，速度之快，秦老头强忍住出手的念头，按兵不动，这林家是经商起家，不会这么莽撞，应该有诈。

果然，在一众好手追捕那道身影后，又有一人偷偷摸摸地从一旁闪出，该是那人了。

秦老头没有再犹豫，提剑跟上前去，密林之中，两道身影快速穿梭在树丛之间，秦老头也不敢大意，自己能够想到的事，别人也可以，他必须时刻提防着，防止有黄雀的出现。

前面的那人应该是有伤在身，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血迹，秦老头顺势从腰间拔出一枚精铁签，抖腕飞速射出，直直向着后心刺去。

那人也是好手，空中竟是调转身体，抽出长刀横挡下铁签。

“我当是谁呢，没想到当年江湖有名的秦武丰也现身了啊。”解开身上的长袍，那人有些惊讶。

“林风，林家主还记得老夫啊，那就把功法交出来吧。”秦老头也不啰嗦，迟则生变，长剑出鞘，顿时剑气凌人。

丝丝剑气直逼向林风，感受到了那股锋芒之气，加上自己身受重伤，实力残存不多，没有办法的林风也只好放手一搏，长刀飞舞杀来，刀剑相碰，竹林之中噼啪声不断，竹叶纷纷，秦武丰等的就是这一刻。

长剑撩带着剑气，周身的竹叶顷刻间汇聚在了剑身周围，好似秋风拂草，长剑变换成刺式，所有的剑气集中到了一点直射而出，林风还想着抵挡，但是仅仅在一瞬间，手中的长刀便被剑气所断，在回过神来，秦武丰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腔。

“没有想到...你的剑气这些年精进了如此多...”

“是你一直停滞不前。”说着秦武丰抽出长剑，在林风身上摸索了许久，但是没有找到什么，疑惑间，将目光转向了林风手上的戒指。

戒指倒是没有什么装饰，很朴素的外表，“莫非是传说中的储物戒吗？”说着将体内的灵机注入其中，强烈的抵抗从其中传出，这应该是林风留下的神。

未达到炼神境不是意味着就没有神，只是神没有增强到境界的要求。

强行抹杀遗留后，终于探入到了戒指内部世界，那本炼神功法就摆在其中，除此之外，钱财，兵器也是不少，应该是林家的大部分珍贵的财产了。

确认过了功法之后，秦武丰便想离开。

微微停身，秦武丰迅速提剑触地，一枚金镖从斜侧杀出，即使再怎么反应，秦武丰的右肩还是被划破。

“没有想到还是有黄雀来了。”

“秦剑师，久闻大名了。”

身着薄纱碎花裙的妖艳女子悄然出现，手中把玩着一枚金镖，看清了金镖的样式，秦武丰心中清楚了几分。

“哼，看来是老毒婆的传人了，倒是比她漂亮不少。”秦武丰脑中急思万千，他已经感受到了伤口的灼热感，体内的气血不停翻涌。

“那是我配的毒，无往不利，最大的特点是能激发人的原始欲望，不过对你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你的年纪摆在这了。”女子嘲弄地轻笑道。

秦武丰没有再犹豫，剑气激荡，直冲向毒女子，女子金镖飞出却被突然爆发的剑气震回。

秦武丰利用空挡将那女子甩在身后，不过肩上的伤口止不住地流血，即使是运气封住还是没有什么作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毒慢慢侵入了五脏内府，秦武丰不时喷出大口鲜血，脚步也已经是虚浮不定，御风的能力明显是不支。

但是他不能倒下，这么多年了也只等到了秦长歌一个孩子，他这一脉的剑师，除了上三代才有一个能侥幸突破炼神，其后的传人都倒在了炼髓上，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可是眼前的景物在秦武丰眼中越来越模糊，万千重影倒向秦武丰，后方的金镖也到了背脊，忽然一道剑气直击而来。

转瞬间毒女子只剩下一具红粉骷髅，迷迷糊糊之间，秦武丰看清了眼前之人，是那一袭儒衫，好像是看到了太阳一般，断断续续地说道：

“前辈，小老只有一个请求，让我能见见长歌那孩子。”

司徒空沉默许久，长叹一口气，指尖在虚空中轻点，天地间灵机震动。

秦武丰身体缓缓直起，好像一瞬间伤口都恢复了一般。

“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司徒空沉声道。

......

这夜的秦长歌浑浑噩噩，始终没办法完全入眠，心绪不宁。

“哐当”一声，门开了，秦长歌赶忙起身，是师父回来了啊。

“臭小子，你看看，为师拿来了什么？”秦老头激动的声音传来。

皎洁的月光之下，秦长歌看到师父脸上盈满笑容，手中挥舞着一本书，好像是什么秘籍。

“看看，看看，为师抢来的炼神功法。”秦老头一脸骄傲，“怎么样，老夫的剑法一出，无人能敌。”秦老头抚着自己没有的长须斜看着空中。

听到炼神的功法，秦长歌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之前还在想着从哪搞功法，现在就有了一本摆在眼前。

秦长歌看着秦老头满面红光的样子没有多想，那股心慌之感好像离开了，立即翻看着手中的功法，说着：

“师父还是你厉害，这下我们可以一起纵横江湖了啊。”

“那是，到时候就是对剑仙师徒了。”

“师父你的脸这么这么红？”

“容光焕发，休息一晚就可以了。你小子一定要好好修炼啊，即使我不督促，也一定要刻苦，不能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说完就摆摆手，“好了，快去睡觉。”

秦老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再也无法支撑了，双手撑在桌上，点上一根烛，颤颤巍巍拿起笔......

朝霞的来临总是没有什么规律，偶然间遇见了，有的也只是显出半遮的暗淡。

秦长歌推开师父的房门，一股臭味扑鼻，这股味道不对劲。

那种心悸的感觉再次袭来，秦长歌快步走到了床边，下意识探了探秦老头的鼻息。

“师父，啊——”秦长歌没有大叫，只是一声声低吼，泪水不住滑落。

他痛恨自己，现在回想昨晚师父的样子应该是受了内伤，那种病态的红，可是自己就像是傻瓜一样盯着那狗屁的功法。

这时一张信纸从秦老头的手中飘落，秦长歌双目通红地捡起，是秦老头留下的遗书：

长歌，不用为为师伤心，死前能为你抢来一本炼神功法总算是为师没有耽误你，我时常想着，自己上辈子到底是积了多大的福，让我遇见你这样好的孩子，可惜啊，只陪了你十年，哈哈哈，自己太贪心了啊，十年不短了，不短了。

长歌，也怪师父没什么大出息，没能给你留下什么天材地宝，只有一柄伴了为师四十年的长剑，剑名墨夜，也别嫌弃，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剑，就将墨夜埋在为师的坟前，也好让我和老伙计说说话。

江湖的打打杀杀从未停息过，长歌，别因为这个就对江湖失望，至少江湖还有酒，练剑不饮酒，剑气不长久。当然也别喝成一个酒鬼了。

对了，什么时候找了个媳妇，带回来上柱香，我也算是有了孙媳妇了，也让下面的朋友看看我秦武丰的好孙子。

好了，臭小子，就到这里吧，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精彩，你就代为师去看看吧......

秦长歌拿着信纸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目光移向桌上的墨夜剑，旁边还有一个碧绿的葫芦，打开便有一股酒香散出，秦长歌想都没想拿起便大灌一口，火辣的酒水顺着嗓子眼流到胃里，一瞬间全身暖了起来，秦长歌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老头子的墓地选在了后山顶，面朝着东南，那边有一片开阔的云景，“看着吧，我会进入太阿剑冢的，爷爷。”

秦长歌走了，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

“师父，为什么要帮那个老头啊？”云顶之上红衣少女疑惑地问道，她跟随师父多年，对于这些算是凡人的群体一直是不管不问的。

“没什么，就算是同情吧，又或许是惜才。”司徒空的眼中流露出来一丝缅怀。

“多来凡人江湖看看，别总是在剑冢之中，那里已经开始腐化了。”

......

北山镇恢复了以往的生气，好像那晚的争斗没有发生。

林家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应该就是这里了。”秦长歌喃喃道。

即使过去了数天，地上的血迹还是清晰可见，每一块都让人感受到了当时的哀嚎。

现在的秦长歌已经有些劳累了，便找了一家客栈入住，在房间内想着梳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还有那本炼神功法。

功法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走的是毁灭再生的道路，就是将自己的神毁灭再利用功法运转来修复，长期以往一点点的提升自己的神。

“这就是炼神的方法吗？”

按照上面的记载，秦长歌开始运转这篇功法，只是一开始便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脑海之中还想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白色的汗水一瞬间浸湿了全身，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只用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好在接下来的过程没有那么痛苦，点点微光将秦长歌的神再次汇聚。长时间的煎熬之后，秦长歌才感受到了自己的神的细微的增长。

那种感觉让秦长歌感觉有些熟悉，那不就是《涅槃经》运转之后的感觉吗。

直到这一刻，秦长歌终于发现了，为什么《涅槃经》没有像《易筋经》一样，让他的肉身提高了，因为《涅槃经》是针对其精神的涅槃。

那如果将涅槃经和这篇炼神功法结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前面的还是将神毁灭，但是之后秦长歌是利用涅槃之意来将自己的神重新凝聚，结束之后没有了原来的那种灼烧的感觉，相反是一种焕然一新的感受，是重生之道，当然其中的收益是原来的数倍，他相信依靠这种的炼神的方法会让他的重血境走的更快。

结束了数个时辰的修炼，秦长歌边想着去弄些吃食，修炼不是一味的闭死关就有效果的。

“小二，来一盘饺子吧。”

不一会，冒着热气的饺子端到了秦长歌的面前，拿着筷子，秦长歌迟迟没有动手，记得上次吃饺子还是秦老头带他来的。

“是他吗？”

“对了就是他，刚才还在林家逗留，应该是同行。”邻桌的两人窃窃私语，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秦长歌的耳力，炼神之后六识都提升不少。不过秦长歌倒是没有管他们，至少他们的真元在他的感知里微乎其微。

“小子，有没有林家遗党的线索，说你呢，别吃了。”头戴黄巾的男人一掌打在了秦长歌桌上，后来的男子更是将秦长歌碟中的饺子全部打翻。

只一瞬间，秦长歌并指成剑瞬发出去，黄巾男子手立马按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想止住流出的鲜血。

秦长歌没有想杀人，只不过是给一个教训，特别是自己在吃饺子的时候。

“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们是环琅刀的手下。”说着扶着黄巾男人跑开。

这时客栈长衫的掌柜走了过来，重新端来了一盘饺子，“孩子，吃这盘吧。”

秦长歌没有接，只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掌柜轻轻一笑，“别多想，只是看你有意思罢了。”没有管秦长歌这么反应，只是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们这水虽浅，但是王八不少，都是些江湖的争斗，来来往往的都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刚才说的环琅刀是最近几年刚刚成名的，不过看你小子的手段，对付起来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秦长歌不禁问道：“前辈懂修炼的吧。”

“呵呵呵，当年老夫也是走出过桐州的人啊。”掌柜好像就等着这句话，双手吐上唾沫抹了抹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头发，一脸骄傲。

走出过桐州？自己的师父当年也只不过在这一州之地的江湖，那如此看来，眼前的掌柜修为应该是不比秦老头差的。

“那前辈对于我的修炼有什么看法吗？”秦长歌虚心请教着，其实修炼一途秦长歌还是一知半解。

“好好好，老夫就为你讲上一讲。”掌柜顺手叫来了一盘花生米，和一壶高粱酒，伸手抛入嘴里一颗花生米。

“说起你的肉身修炼，我还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炼皮、炼骨、炼髓每一种都没有到达圆满，但是却不同于其他人，基本的修炼法应该是炼皮圆满之后进入炼骨，炼髓也是如此，但是你却像是三者同时进行。”

这点秦长歌之前就有所感受了，他没有那种特有炼皮一道的功法，他现在的肉身修炼都归功于《易筋经》，现在看来是肉身由内而外的提升。

掌柜的又抿了几口酒，“还有便是你的神。”讲到这个地方时，掌柜的声音放低了些，“这是你身上最神奇的，你的神远超常人，距离达到突破先天的界限也已经不远了，当然这是神上的要求。”

又是几粒花生米入口，“啧啧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能遇到你这样的。”

秦长歌现在可以肯定了，眼前的掌柜绝对不是沽名钓誉之流，并且十分和善，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些。

“那依前辈所看，我接下来是将自己的肉身提升到圆满之境就可以突破先天吗？”

“每一个境界的突破不仅仅是修为上的圆满，还要有感悟。当然你现在不用着急，外面许多的天骄都会在第一境上停留积淀，为的就是能够达到传说之中的肉身成圣的境界，不过百年来还没有听说什么人达到了，又或许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掌柜的结账。”那边有人叫了起来。

“好了，就讲这么多吧。”掌柜的起身离开，“来了，来了，客官。”

这些日子，秦长歌执着于将自己的肉身提升到圆满，不过并没有在客栈中，而是在镇外的啸山林，练剑也是在那个地点，立身之本可不能忘。

对于肉身的训练，秦老头当时提到过，早些年间的人们因为没有什么功法，肉身还是最原始的方法，就是不断地训练，这是最回归自然的，秦长歌现在有了远超常人的功法，加上这种原始的手段，他相信短时间之内还是会有较大的成效。

当然对于剑气的练习每日都在进行，墨夜剑出鞘，紧接着从剑鞘中涌出磅礴剑气，伴随着长剑的动作，剑气附着在其上，剑动如龙，一时间平地起风，收剑后，周身原本起伏的山地赫然化作了一块平地。

“终于做到剑气随心了。”秦长歌喃喃道。

与掌柜的交谈的数天内让秦长歌受益匪浅，减少了很多时间成本，那么现在也该要继续上路了。

“何方仁兄，怎么连露脸的胆量都没有？”秦长歌突然止步，刚才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新的真元出现。

“小子，今天就别走了。”低沉的声音在秦长歌身后响起，定睛一看，来人手拿四尺环琅刀，不用多说，应该就是当天逃走那人说的环琅刀刘洪了，“能够这么快发现我的踪迹，你应该是炼过神了吧，林家的东西就是你拿了吧。”

“怎么，你是来讨债的吗？”秦长歌微微轻笑，对于林家一事，秦长歌既没有确定，也没有否定。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我已达炼神，那么你又有什么依仗，看你的修为不过是炼髓。”

如果对方是炼神，秦长歌兴许没有如此的重视，但是明知实力不济，还是显露出来，那么对方一定会有后手，在江湖上活到现在的没有一个是傻子。

“小子，炼神一道不是运转几遍功法就会有用的。那是水滴的功夫，在此之前，和炼髓境界的差距没有什么不同，何况......”刘洪轻笑道。

秦长歌刚要再问些什么，就立马闪身到一旁，同一时间，林间飞出数枚圆球，小小的体积但是给人的感觉确是十分危险.

“轰——”刚才站的地方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好大的威力。”秦长歌一阵后怕，没有想到小小的铁球有如此的威力。

“哈哈哈。”伴随着桀骜的笑声出现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雷公脸大汉，腰间缠绕着一串铁球。

“又是哪位英雄好汉啊？”

“哈哈哈，老子霹雳堂雷无烈。”

霹雳堂，这是江湖上有名的组织，听客栈掌柜的提起过，当年的武王朝灭亡的时候，军中烈性火药的制作方法被当时军中的工匠带到了江湖上，在一次次斗争中大杀四方，之后那些工匠便组建了霹雳堂，武法配合上火药，让霹雳堂坐上了桐州江湖前三的座位上。

秦长歌也没有想到刘洪能找到霹雳堂的人，先天之上的修士可以无视火药，但是这种手段对付江湖中人绰绰有余。

两位联手，秦长歌没有退缩，相反还有一点兴奋，他想试试自己的剑距离先天还有多少的差距。

二话不说，秦长歌微微颔首便是拔剑式起手，剑气直冲斗牛，刘洪刚要抵挡来剑，只见秦长歌剑锋偏转，脚蹬在刘洪刀上使得自己的身体转向雷无烈，他知道现在刘洪的威胁对于他不大，相反雷无烈的炸药才是关键。

此时的雷无烈也没有反应过来，剑气已经到了身前，紧接着的是墨夜剑尖，雷无烈快速后退，但还是赶不上剑速，一击之后，雷无烈只是手捂胸前。

“没有想到还穿了一件锁子甲。”见刚才一剑没有刺破身体，倒是露出了里面的甲。

其实秦长歌是高估了雷无烈的修为，他在霹雳堂中不算什么高层角色，过度依赖手中的炸药使得他的修炼一道上走的慢了，以至于不得不穿上锁子甲。

雷无烈呵呵一笑，“剑气还是太浅了啊，我i这锁子甲虽不如仙家的甲丸可以凭借念头穿脱于身，但是抵挡你这等剑刃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秦长歌冷哼一声，重新运起剑气和真元，骤然间周围的树木都隐隐被牵引，刘洪见状立马提刀杀来，在江湖中闯到这些年刘洪也不是什么草包，血杀刀法很是凌厉.

秦长歌没有恋战于刘洪，旁边的雷无烈一直虎视眈眈，不同于开始时的猛烈攻击，此刻秦长歌的用剑似洗似击，连绵不绝，不时之间，剑气直扫雷无烈让其没有机会释放炸药。

刘洪也是郁闷，“这小子的剑招威力不大，但是好生纠缠。”

秦长歌的剑气与真元相配合，似流云漫卷之意，又有生生不息的后劲。

刘洪和雷无烈虽然是前三小境圆满，但是在底蕴和上限上还是与秦长歌有些差距，此刻已经有些疲于抵挡。

秦长歌看准机会，直刺而去，雷无烈眼看来不及回击，便想着再靠着锁子甲，直到痛觉传遍全身，低头再看，血流汩汩而出，那件锁子甲不时何时已经被穿透。

愣神之际，刘洪也被剑气劈中右肩，没有犹豫，转身便要逃跑，只是一瞬间，秦长歌从怀中抽出铁签，抖腕飞出，铁签摩擦着空气发出爆声，从刘洪后背一穿而过。

这枚铁签是秦长歌一早便磨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静静分析刚才一战，从发现雷无烈穿着锁子甲开始，秦长歌便决定用那两本剑经的剑招，《野草剑经》和《流云剑经》都是利用绵长的剑气与真元来损耗对手，走的是真正的水滴石穿的路数。

俗话说的好，杀人放火金腰带，秦长歌从刘洪的身上倒是找到了本练肉身的功法，不过在他看来还是过于粗浅了，反倒是在雷无烈的怀中搜寻到了一块白皮绿心的石头，足足有婴儿拳头的大小。

“这是传说中的灵石吧。”相传在真正的修炼界中灵石才是流通的货币，并且其中蕴藏着纯真的天地灵机，可以辅助人修炼，雷无烈的这块想来也是他自己侥幸获得，想着突破先天的时候用的。

“那正好便宜了我。”这几天的磨练，加上刚才酣畅淋漓的一战，秦长歌已经隐隐感觉自己的肉身的境界快要圆满了，应该就在这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