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罕见地为秦长歌倒了一杯茶，这有些让秦长歌不习惯，坐上去也有些不自然。
“长歌，你知道为师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老头抽了一口旱烟，缓缓开口。
愿望吗？这是秦长歌从未听师父提起过的，回想平时师父随意的样子，和现在天差地别，看着烟雾缭绕中的愁思面庞，秦长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纵横江湖，剑仙之人。”
只是微微愣住，秦老头便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长歌还是你了解为师啊，对，纵横江湖，纵横江湖。”
可紧接着又听他说：“可是这终归是一方江湖，又怎么能和那逍遥大世界相比的呢，没出过江湖的只能是一辈子的剑师，闯荡过那方世界的才能被称上剑仙啊，否则终归是一介井底之蛙。”
说到最后，秦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随后陷入沉默抽起来旱烟。
“那个世界是什么？”秦长歌试探地开口。
一口青烟吐出，“真正的修炼界。”
“可师父你不是也有修为吗，难道不算是修炼界中的人吗？”
再次一口烟吐出，秦老头摇了摇头，“修炼界公认的有九个大境界，而其中最特殊的境界便是第一境——重血境。这个境界讲究炼皮，炼骨，炼髓和最后的炼神四个小境界，只有闯过最后炼神一关才能算是重生成先天，孕育一口先天之气，步入下一个境界。这也才堪堪有了进入修炼界的资格，此境之前都会被看作凡人，不过是一些会些架子功夫的江湖莽夫。”
说着秦老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们闯荡了一辈子，倾注了一生的江湖不过是那帮修士眼中的孩童嬉戏,又或许我练这一方江湖都没有看清也说不定，自己的修为算得了什么。”
这是秦长歌第一次听到关于修炼的境界问题，没想到第一境就有这么多的门道。
“那师父你现在有达到先天吗？”
“我吗？不过是炼髓圆满罢了。”
对于这个答案秦长歌还是有些惊讶，既然江湖上的都是无缘先天的，或许还有一些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人，师父的这个境界已经算是高手了。
“那为什么没办法突破炼神？”秦长歌顺口问道。
“前三个小境界可以通过一些武学，或者锻体的功法来达到，而炼神需要的是专门的功法来达到，而寻常的江湖人士又有几人能找到，曾经江湖上倒是出现过，不过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可是师父你的剑法在江湖上不能算的上剑仙吗？”
“不过是个侥幸得了一本剑经的剑师罢了，对于任何一个痴情于剑的剑师，都有自己心中的一个圣地——太阿剑冢，从那出来的谁不尊称一声剑仙，何等风流啊。”说到了太阿剑冢，秦老头眼中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亮，“那座剑冢在青州，剑师与剑修最为兴盛的州地，相反在我们桐州练剑的很少，江湖上有名的剑师都有记录，而剑修确是凤毛麟角。”
说着秦老头将手中的木剑交到了秦长歌的手中，目光如炬，“长歌，你的资质远在为师我之上，剑道一途上你能走得比我远。”秦老头将手放在了秦长歌的两肩上郑重地说道。
“长歌，那本《野草剑经》你应该看了，也许看上去很简单，但是想要真正掌握其中的真义确是不容易。”秦老头站起来身，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向秦长歌讲解剑经的奥秘。
“现在的你还是先练习着握剑，之后再着手基础剑招......
每日清晨便是练握剑，而秦老头不时会用木棍偷袭，要求秦长歌用剑格挡，做到重击之下握剑的手也能稳如泰山。
“长歌，现在你就可以练习四大基础剑招了。”
秦老头拿过木剑，向秦长歌演示着四大剑招。一剑出鞘，短促抖腕发力如同敲击钟磬，“这是击。”
屈臂直取正中，伴随着呼啸一剑刺出，“这是刺。”
剑尖上挑横剑于身前，“这是格。”
平划剑身，似拖似撩，“这是洗。”
一套下来，惊起雀声一片。“这四式是从上古时便传下来的，与现在的剑招不同，只有四招，但是被称为四母剑。”
其实在一开始教秦长歌打猎的时候秦老头就有刻意的将这四母剑融入到了打猎的手法当中，不过是秦长歌自己没有意识到。
秦老头演示完动作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什么时候你能做到剑气随剑走，就可以了。”
师父从来都只是一个领路人，后面的还要看他的悟性。
对于秦长歌的根骨悟性老头子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从当天打回来的野猪上就能看到一丝剑气的痕迹，当时秦老头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即使没有见过那些剑道宗门的英才，老头子相信长歌的天赋也不会输给他们。
“相传太阿剑冢钦定的下一代持剑者十五岁便掌握了剑气并且初探剑意，长歌你也要抓紧啊，呵呵呵，自己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秦老头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感叹自己有些贪心了。
秦长歌还是像往常一样默默地练习剑招，有了之前数月的握剑的基础，对于这四剑的把握要好上不少，但是对于师父说的那种剑气还是在朦胧的一种状态。
......
“师父，这次任务好远啊，来桐州这个小山村干什么？”林道中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子一袭儒衫，手中却拿着一柄玄色长剑，显得沉默寡言。相反身旁的女子一蹦一跳，红衣着身，像是灵动的精灵。
“天机仪检测到桐州临界的那道门开了两息，剑主担心会有一些东西出来了。”男子沉声道。
“嗯？师父那好像有个人在练剑啊，这小地方也有剑修吗？”红衣远远看到了在门前练剑的秦长歌，一下子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应该是本地江湖上的剑师吧。”男子微微一笑，在本就人才匮乏的桐州，遇见剑修堪比登天之难，兴许是来了兴致，男子特意走了经过那道门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