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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宇宙混沌,天地未开之际,盘古生其中,历经一万八千年,终得开天辟地。盘古死后,骨节为山林,眼为日月,血液为江海,毛发为草木,而其魂魄则被那上古神龙烛九阴夺取,自此之后此兽可呼风唤雨,掌控日月。盘古大神深知,此兽若遁入尘世凡间,定会使生灵涂炭,而这刚刚恢复清明的世界又将重回混沌。因此只得用魂魄中最后一丝意念驱使该兽往世界尽头飞去,直到那放逐之境,以魂飞魄散的代价在那烛龙山将其封印。那放逐之境,实为这大千世界之幻境,也有那日月星辰、山川湖海,而各界生灵、形形色色,竟也演化出一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江湖。这幻境江湖之中,既有那天生神力、助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却居功自傲、藐视一切的擎天巨人;又有那顶尖智慧却极度自私的智人;还有那自然精华幻化...
主角:独孤青云,司马怀瑾 更新:2023-01-29 00: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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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独孤青云,司马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幻境江湖》,由网络作家“红尘一点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那宇宙混沌,天地未开之际,盘古生其中,历经一万八千年,终得开天辟地。盘古死后,骨节为山林,眼为日月,血液为江海,毛发为草木,而其魂魄则被那上古神龙烛九阴夺取,自此之后此兽可呼风唤雨,掌控日月。盘古大神深知,此兽若遁入尘世凡间,定会使生灵涂炭,而这刚刚恢复清明的世界又将重回混沌。因此只得用魂魄中最后一丝意念驱使该兽往世界尽头飞去,直到那放逐之境,以魂飞魄散的代价在那烛龙山将其封印。那放逐之境,实为这大千世界之幻境,也有那日月星辰、山川湖海,而各界生灵、形形色色,竟也演化出一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江湖。这幻境江湖之中,既有那天生神力、助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却居功自傲、藐视一切的擎天巨人;又有那顶尖智慧却极度自私的智人;还有那自然精华幻化...
夏夜,明月高悬,老陈头喝了二两老白干,抄着一把钢叉躲在自家瓜地的草垛子后。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老陈头悄悄探出头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刻。
少顷,声音越发嘈杂,只见一大群獾猪从草丛里窜了出来。我的亲娘嘞,今天这獾猪是要造反啊,这群畜牲偷吃了我这么多瓜,我也得打两只灌猪解解馋了。
等等……这帮畜生似乎没有在瓜地停留的意思,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径直冲向瓜地尽头的小河,扑通扑通跳了下去。忽然,狂风大作,瓜地里的沙子都被卷了起来,这清明的夜空顿时飞沙走石。
今天真的是活见鬼了,老陈头活了快一辈子也没见过这场景啊。为了不被沙石砸到,老陈头一头扎进了草垛,只留了一条缝隙观察外边的情形。
只见那被沙石搅得混混沌沌的天空中,隐约有三个人影,其中一个似乎是个女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另外两个的身影显得十分高大,至少是正常人体型的三倍。
“独孤梦!你已身负重伤,逃下去已是一死,不如束手就擒,乖乖跟我们去见刑天大王!”这声音似乎是从腹中发出,有着浑厚的内力加持,震得人耳膜生疼,老陈头用手抵住耳朵才稍微好受一些。
“你们这两只擎天族的畜生,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就是受伤了,杀死你们俩还是绰绰有余!”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虚弱,但依然透露出一种凛然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跟她废什么话,她已中了我的毒箭,现在纵使有再高的功力都使不出来了,能活捉她固然好,可是你看她这一副泯顽不灵的样子!反正刑天大王说了,带着她的尸体回去一样能重赏我们。”另外一个长相略显猥琐,声音更猥琐的家伙说道,这体型怎么看起来就像只巨大的灌猪,老陈头今天算是见了世面了。
“独孤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
“哼,到如今之地,横竖就是一死,可你俩还不配!”
“敬酒不吃吃罚酒!吼!”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响彻天际,那两只巨大的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女人冲了过去。而那女人不慌不忙,以打坐之势漂浮在半空之中,口中念念有词,全身上下浮出一层光晕。此刻,明月依然高悬在空中,但是目力所及的地方却是漆黑一片,只有那女人的身体发出耀眼的光亮,似乎这月亮就照了她一个人似的。
“不好,追月诀!七弟,快逃!”“大哥,怕啥,她已身中剧毒,正是联手杀她的好时机呀!”此时,那女人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周围的气温陡然降了好多,连草垛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大哥,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好像我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快走,再不逃就没机会了,吼!”随着一声震天虎啸,两个庞然大物头也不回地往远处遁去。
“独孤梦!没想到你这么狠,想要用追月诀和我们同归于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今你在重伤之下催发追月诀,必然会被这凌冽寒气逼的魂飞魄散,哈哈哈哈!”那雄浑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老陈头虽然远远地躲在草垛里,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久,老陈头感觉到外面似乎没这么冷了,而明月又照亮了大地,之前半空中的两个庞然大物以及那个女人都不见了踪影。
为了安全起见,老陈头又在草垛里躲了半刻钟才慢慢钻了出来。他刚跨出一只脚,却发现草垛旁边多了一个襁褓,老陈头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这襁褓之中竟是一个熟睡的小婴儿,这可把他吓个够呛,差点手一哆嗦就摔在地上了。
“老伯,老伯……”老陈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这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姑娘,你是在叫我吗?”老陈头试探性地答复。
“是我,小女子名叫独孤梦,刚才那一幕想必你已看到,其实我早就发现你躲在草垛里了。现我已魂飞魄散,只剩这最后一缕残魂,因这世间仍有一丝牵挂而不甘离去。”
虽未见人,但老陈头觉得这声音并无恶意,“姑娘,有何事需要我老头子帮忙,但说无妨。”
“老伯,我这唯一牵挂便是你怀抱里襁褓中的婴儿,他是我的独子,名叫青云,望您能将其抚养长大。”
“姑娘,你放心,此事我应下了,只是你刚才提到独孤,老头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知道这独孤氏早就绝迹,难道当今世上真的还存在独孤氏吗?”老陈头借着酒劲问道,可此时除了瓜地里此起彼伏的虫叫声,一片寂静……
二十年后的一个酷暑,烈日炎炎,两个年轻小伙正在田里干农活,两人汗流浃背,正好到了午饭时间,相继来到一个草垛旁休息,顺便吃点干粮。
“青云!石头……快回家!”一个妇人从田埂那头一步一踉跄地跑了过来,近了才知原来是隔壁家大婶。
“大婶,这大日头的,你跑到这田里干嘛?”“哎呀,快回家,你们爷爷快不行了,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两兄弟一听老陈头快不行了,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连跑带滚的回了家。家族里所有长辈都到了,一个个愁眉不展,难掩悲痛。
“青云,你爷爷叫你进去,他还有几句话要跟你交代。“奶奶走到房门外,待青云进去后又把房门给关上了,留在房外的家族亲戚都一脸茫然,为什么老爷子最后谁也不见,却唯独要和青云说上几句话。
青云快步走到爷爷床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爷爷……”那张慈祥熟悉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他知道爷爷真的快不行了。
“云儿……云儿……””爷爷,我在呢,您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云儿……诶……这事儿本来我是想……想带到棺材里去了,但此事不予你交代,我总是放心不下……”“嗯,爷爷,您慢慢说,我听着呢。”青云不忍见爷爷虚弱的样子,低头跪在床前,可是爷爷到了也没说出他要交代青云的话,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按规矩,他们这种社会底层人士没有权利办葬礼,但老陈头在家族里人缘颇好,甚至连家族外的很多人都受其恩惠,于是族长买通了上面的关系,风风光光给老陈头办了一个葬礼。这老陈头一辈子窝窝囊囊,死了还能享受这待遇,也是让在场不少人羡慕不已。
遵循家规,老陈头死后,这青云和石头要守灵七天七夜,眨眼就到了最后一天的晚上。三伏天又闷又热,两兄弟实在热得受不了,就爬上了山腰上的一棵大树纳凉。
“云哥,你以后有啥打算?“石头打破了平静。
“打算……我也没啥打算,天天和你一起种地也挺开心的,石头,你有啥想法,说出来听听呗。”青云从小体弱,身材也略显瘦小。
“我不甘心再继续这样日复一日的种地,我们辛苦一年,收成有一大半都要上交,每年冬天都要挨饿,这种苦日子我是过够了!”石头的性格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愤恨地将一条又臭又硬,充满汗水的毛巾甩在树枝上。
“诶,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上面定的规矩,我们只能照做,不然会被抓去坐牢的。”“什么狗屁规矩,那些人背后不就是有那帮巨人撑腰吗?”“你可小声点,被人听到我们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的。”“哼!我可不怵他们!”石头依然气愤,摘了一大把枝头的树叶往下撒去。
忽然,一阵劲风刮来,往下飘落的树叶全飞了起来,差点把坐在树梢上的两兄弟给吹下去了,紧接着耳畔忽然传来人声:
“扰人清梦没礼貌,
黄口小儿口气狂,
蚍蜉撼树真可笑,
哈哈哈哈!”
这声音不响,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听了直让人瞳孔放大,汗毛竖立,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随之传来。
稍微缓了会神,青云赶紧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人,向正下方一瞥,却发现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靠着树根睡觉,想来刚才应该是他在说话了。青云正想拉着石头爬下树去看个究竟,却发现浑身没劲,动弹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不知树下是何方高人,我们兄弟两不知高人在此休息,无心冒犯,请恕罪。”
“你小子倒还有点眼力见,看来我寻着的气息没错。”那乞丐打开一个破葫芦,灌了两口酒又闭眼躺下了。
“云哥,这乞丐谁啊?你认识他吗?他是不是会什么妖术啊,我怎么感觉动不了了。”石头显得有点不耐烦,在青云耳边偷偷说道。“石头,你小子可别乱说啊。”青云知道这乞丐虽然没个正形,但绝对是个世外高人。
“哼,小兔崽子,无礼之极!”乞丐起身掸了掸灰尘,扬长而去。
“高人!请留步!我们兄弟二人未见过什么世面,多有得罪,是否能让我们下树来当面赔罪!”青云看到乞丐要走,大声挽留。可那乞丐像是喝醉酒了,左摇右摆向前晃去,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青云的话。
大约过了半刻中,兄弟两耳畔又传来乞丐的声音:
“天下纷争起,
报仇雪恨时,
明日三更天,
破庙祭神仙。
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听完这话,青云和石头忽然间恢复了气力,两人蹭蹭从树上窜下想寻那乞丐,却早已不见踪影。
“云哥,你刚刚有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吗,什么三更天、祭神仙,我怎么不明白了。”“石头,你知道我们村附近哪有破庙吗?”青云严肃地问道。“这庙倒是村村都有,不都是祭拜那些擎天巨人的领袖吗?”“这我也知道,问题是哪有破庙呀……”两兄弟挠着头却毫无头绪。
兄弟两人躺在草棚里给老陈头守最后一夜灵,石头已经熟睡,鼾声如雷。青云却始终睡不着,没想到爷爷就这样去了,回忆起以前每个皓月当空的夜晚,爷爷都会在院子里摇着蒲扇给兄弟两讲故事……突然,青云像触电般坐了起来,爷爷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传说,如今不可一世的擎天族在那个时候也不是没有对手,而这个对手就是独孤一族,传说这独孤族其实并不是人,而是由精灵幻化成人,能够感知并利用这世间的自然元气,所以成为了擎天族征服世界的眼中钉肉中刺,奈何这独孤族势单力薄,逐渐被擎天剿灭。但是这世间还是有很多人信奉独孤一族,当时还有很多村庄修建了庙宇来供奉独孤族神像,后来都一一被擎天巨人所破坏,那些信奉的人都被残害而死。而信奉独孤神的村庄中,其中一个便离这不远,就两座山的距离,但是那个村的人当时都被擎天巨人杀害,整个村变成了一个乱坟岗,景象无比凄惨,后来那个地方可能是怨气太重,老是发生灵异事件,很多路人都失踪了。
老陈头当初讲完这个故事,就吓唬两兄弟不要淘气到处乱窜,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里,万一到了那乱坟岗可就出不来了。青云现在回想起来,那乞丐所说的破庙会不会就在那乱坟岗中?
翌日守灵结束,兄弟两回到家,奶奶已经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奶奶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面对爷爷的离世,她并没有像其他妇人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并不代表她不悲痛,只是她不想把这种悲痛影响两个孙子。
吃过晚饭,兄弟两早早就回房休息了。青云从门缝中观察,确认奶奶回房睡觉后,来到石头床前,对着鼾声如雷的石头就是一个脑奔儿。“谁!”石头受惊从床上弹了起来。“我,小声点!”“我去,云哥?你不睡觉弹我脑奔儿干嘛!”“我看你这脑子不大好使,所以让你清醒清醒,别废话,穿上衣服跟我来,动作小点,别被奶奶听到了。”
两兄弟从柜子里拿了两根蜡烛,给奶奶留了个纸条,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月色清朗,整个大地像如同上了一层白霜,青云拉着石头匆匆赶路,不一会儿功夫就进山了。
“我说云哥,我这正做着美梦呢,挨了你一个脑奔儿不说,现在又被你拉着大半夜的进了山,你这是整哪出啊?”石头边喘气边问道。
“你别给我贫,跟着我走就行,现在几更天了?”青云依然拉着石头低头赶路。
“嗯……我估摸着应该到二更天了。”“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加快脚步。”“啊呦,我的亲哥哥,我这晚饭都没咋吃饱,这会又跟着你翻山越岭的,你听我肚子都在叫了!”
石头虽然又累又饿,但他对青云是百分百信任,也就没再说啥,两兄弟抓紧时间赶路。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乱葬岗,几只乌鸦在不远处的枯树上栖息,不时发出清冷孤寂的叫声。
“云哥……这地儿我看怎么这么邪乎,虽然你兄弟我不是孬种,但还是感觉有点心慌啊……”石头下意识地去搭青云的肩膀,却发现刚还在身边的人不见了。
忽然乌云遮天,除了能隐约看到几个破败坟丘的轮廓,啥也看不清了。石头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蜡烛并点燃,这附近的大致情形才映入眼帘。这时他发现不远处竟有座装修颇为气派的府邸,朱漆大门,门口挂着四个大红灯笼,两只石狮子气势汹汹地盯着前方。
这么一片乱葬岗怎么会有人住呢,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宅院。虽然心里觉得奇怪,石头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毕竟现在他一个人又累又饿,过去讨口水喝也行。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府邸门口,一片敲门一边大声问道:“有人吗?小弟我途经此地,迷失方向,现在又渴又饿,能否讨碗水喝?”石头连问了几遍,终于有一个身穿灰袍的老仆人给他开了门,问明来意后将他引入府内。
这府内大堂竟是灯火通明,大摆宴席,宾朋满座。但令人诧异的是,宴席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说话,只顾胡吃海喝,丝毫没有停下来相互交谈之意。石头正想问老仆能否给他点吃的,却发现那老仆早已入席开始啃起了鸡腿。
石头心想,既然这老仆给他开了门,将他带到了这宴席,那意思就是让他别客气,尽管吃呗,于是也找了个空位坐下来,从满桌的山珍海味中拿过来一只香喷喷的烤猪蹄。正当他准备大快朵颐之际,一根树枝飞了过来,正中其拿着猪蹄的右手,疼痛之际石头本能地放开了猪蹄。
“石头,你在干什么!那东西怎么能吃!”这分明是青云的声音,石头回过头看到青云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云哥,这家主人大方的很,做了这么多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你也来吃点吧。”
“吃个屁,你是中邪了吗?”说着青云又扔了一根树枝过来,正中石头的鼻子,顿时鼻血直流,石头下意识地擦了一下鼻血,刚想骂青云,这才发现眼前灯火通明的府邸、宾朋满座的宴席统统都不见了,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群野狗中,那美味佳肴竟是一坨坨的腐肉,而那群野狗都盯着他垂涎欲滴……
“石头,别发呆了!快跑!”说时迟那时快,那领头的野狗跳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石头的脖子咬来,眼见石头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正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忽然狂风大作,连那乌云都被吹散,明月重新照亮大地。
“畜生,休要害人!“随着这振聋发聩的声音,一股莫名的气劲将那领头的野狗震出老远,虽不至死,但也只剩了半条狗命,其余野狗见状纷纷四散逃开。
石头死里逃生,心有余悸,一屁股坐倒在地,青云赶忙扶起他。这时一黑影逐渐靠近,原来竟是那醉酒乞丐。青云拉着石头赶紧跪下,“前辈高人,我两无知小辈多有冒犯,恳请恕罪!“
“罢了,罢了,念在尔等还算老实,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那乞丐是酒不离手,一句话没说完,半壶酒就下肚了。
“前辈,恳请您收我们兄弟为徒吧!”青云边说边磕头,搞得石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着一起磕头。
“诶,你们可别来这一套啊,我只是不跟你们计较昨日之事,可没说要收徒啊,况且你们拜我这老乞丐为师是为何?难道让我教你们如何要饭?哈哈哈哈!”
“前辈,您别笑话我们,我们兄弟虽然眼拙,但也能看出您绝对是世外高人,况且您昨日离去留下的那几句话不就是让我们今日三更过来吗?”青云拉着石头又磕了几个头。
“嗯……你小子确有悟性,果然是……罢了,跟我来吧。”
经此遭遇,青云和石头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紧紧跟在那疯癫乞丐身后,生怕那群野狗再追上来。
“前辈,那啥,我刚刚明明被邀请进了一个大办宴席的府邸,怎么转眼间变成乱葬岗中的一群野狗呢?”石头稍缓过神,但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一片茫然。
“哈哈,区区幻境而已,只是尔等凡人识别不出罢了。”
石头知道自己这一问又是自讨没趣了,这疯癫乞丐也不知道说的啥,于是又转头问青云,“云哥,刚到底咋回事啊,你后来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只是你忽然像魔怔了似的,点了根蜡烛就朝一群野狗跑去,我喊你也没反应,拉也拉不住,眼见你要抢狗群中的腐肉吃了,情急下就拾起枯树枝扔你了。“青云一脸无奈。
“我去,真的假的?我这么变态么?可是我刚刚看到的明明是……”
“好了,先别磨叽了,跟上前辈再说。”
走了没一会儿,一座破庙映入眼帘,外墙已然倒塌,庙门只剩了个木头架子,连屋顶都摊了半边。大堂内有座神像,仙风道骨,颇有威严,但奇怪的是这座神像没有了头部,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利刃斜着砍掉了。
那乞丐摇摇晃晃地坐在了一把漆都掉光了的太师椅上,又喝了一口酒,随口说道:“你俩,别愣着了,赶紧跪下吧。”
“啊?跪着?为啥……”石头话音未落,就被青云拉着赶紧跪了下来,”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石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青云,看着他一脸笃定的样子,也重复了一遍青云的话。
“哈哈哈,你们俩小兔崽子今天能到这里,说明跟我老乞丐有这个缘分,收你们为徒也是天意注定,只是这……拜师也得讲规矩,这缺少拜师礼可不行啊。“老乞丐一本正经地说道。
石头一听这老乞丐还要拜师礼就有点火大,毕竟为了到这里差点连小命都没了,于是小声在青云耳边嘀咕,“云哥,这乞丐不会是个老神棍吧,这摆明了要坑咱们啊。”
谁知石头刚说完,就一阵劲风吹来,石头的半边脸像是被谁打了一个巴掌,疼得要命,正想破口大骂,却被青云拦住,“石头,你住口!前辈能收我们为徒已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气,小小拜师礼何足挂齿,前辈但说无妨。”
“好!你小子确有悟性!老朽我也不为难你们。这山脚下有一小镇名曰清溪镇,你们明日下山去帮我搞一只烧鸡,外加一壶米酒,切记不可偷、不可骗、更不可抢,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俩穷小子是没钱去买的。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如果没搞到,那你们算是白拜了,哈哈哈……”
“前辈放心,明日太阳下山前我俩必带烧鸡和米酒赴约。”青云和石头抬起头来,那太师椅上早就没有了乞丐的身影。
两兄弟折腾了大半夜也早已精疲力竭,青云从口袋里掏出奶奶做的烧饼,两人囫囵塞了几口,就随便在破庙找了个角落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天刚放亮,青云便叫醒了石头。
“我说云哥,这么早起来干啥啊……”
”你小子昨天晚上发生了啥都忘记了吗?”
“昨天晚上?我去,你看我这脑子。云哥,你说那乞丐真是有本事的世外高人么?我怎么感觉还是像个神棍?”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前辈,我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尽管他的行为是有些古怪,但我感觉他就像咱爷爷一样亲切。”
“我去,云哥,真的假的,那我怎么没这种感觉,你不会被他施了什么幻术给洗脑了吧!不过我们兄弟两向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既然你想拜那乞丐为师,我也随你就是!”
一入清溪镇,正赶上十里八村赶集的日子,整个镇子人头攒动,山货吃食花样繁多。青云和石头哪里见过这阵势,只觉得新奇有趣,目不暇接。
不过两兄弟此时也无心贪玩,因为他们此次是带着“任务”来清溪镇的。虽说搞一只烧鸡外加一壶米酒也不是啥难事,但此次两兄弟出门匆忙,也没带什么盘缠,要买是肯定买不起的,偷鸡摸狗的事情显然也不能做。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远远听到闹市中心传来的吆喝声:“南来的、北往的老少爷们儿!到饭点儿了!福客来饭庄随时恭候您!哎呦喂,三爷今天怎么得空儿过来,快里面请!”
“哎,云哥,我倒是有个主意能搞到烧鸡和米酒。”石头得意的说道。
“你小子别卖关子,快说!”青云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别急,你跟我来。”石头说完就拉着青云到了那福客来饭庄门口。
“哎呦喂,这两位爷看着面生啊,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说话的人正是此店的掌柜,留着八字胡长相略显猥琐。
“额……我们来这清溪镇赶集,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就行,对了,你们这儿有烧鸡和米酒么。”石头略显心虚。
“这位爷看着面生,怎么倒像是我这老主顾一般,这烧鸡和米酒正是福客来的招牌,您满世界打听去,有比我这味更正的烧鸡和米酒,我就请您白吃白喝!哎!我说两位爷别在这门口站着,赶紧进屋,小二儿,赶紧的,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呢!”说着这八字胡就要拉着两兄弟进店。
“这位大哥,您先等等,我们是想买只烧鸡外加一壶米酒,但是现在口袋里没有钱,不知道能不能先赊给我们?”青云觉得再演下去肯定得穿帮,不顾石头阻拦说出了实情。
只见那八字胡即刻松开了两人的袖子,一脸不屑地说道:“不好意思,本店概不赊账!没钱来吃啥饭,赶紧边上靠靠,别影响我做生意。”
“这位大哥,我俩虽然没钱,但有力气啊,看您这饭庄生意这么忙,后厨肯定是缺人手的,你看我们出力干活,完事后你给我们一只烧鸡和一壶米酒咋样?”石头说着秀起了他的肱二头肌。
那八字胡斜着眼打量了两人一会,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说:“嗯……倒也不是不行,你俩跟我来吧。”
青云和石头跟着八字胡来到饭庄后院,这里面炒菜的、烧水的、洗碗的、劈柴的……忙得热火朝天。青云和石头一人负责劈柴、一人负责洗碗,累死累活干了一整天。
本以为烧鸡和米酒有着落了,可当青云和石头干完活后这八字胡却不认账了,硬说他们午餐吃的那些剩菜就是工钱。石头这暴脾气哪里能忍?正想撸起袖子跟那八字胡理论,却听到饭庄门口传来哭闹的声音,一听这动静还不小,那八字胡感觉事态不妙也赶紧冲出去查看情况。
原来这哭闹声是一个老妇人的,这会正半躺在饭庄的正堂,引得吃饭的客人纷纷围观。“你这泼妇,你要再这样闹,就别怪我叫人把你扔出去了!”一个店小二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抢了我辛苦养了半年的山鸡,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我也不想活了,你们弄死我算了!”原来这老妇人也是今天来赶集的,但由于腿脚不便,又挑了两笼子山鸡,等到她到镇子的时候,集市早已结束了。一路又渴又饿,总不能再把鸡挑回家吧,于是就想把鸡卖给福客来饭庄。
那店小二跟老妇人把价格谈妥之后给她倒了杯水,搞了点吃的,可是最后那妇人收到的钱却只有一半。那老妇人当然不依,就找店小二理论,那店小二刚开始不认账,而后又说给她的吃食就值那一半钱,没想到这老妇人不依不饶,最后此事闹成了这番模样。
石头看到这老妇人的遭遇,竟然是同一个套路,更是火大,骂骂咧咧地想砸了这黑店。青云紧紧拉住了他,“小心,来者不善!”只见那八字胡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帮打手,那些吃饭的客人见状纷纷结账离开。
“我呸,今天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碰到你们仨这晦气的种,搅黄了我的生意,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饭庄是谁的买卖?敢在沈家地盘闹事,我看你们是嫌自己命长!”那八字胡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管你是谁家的买卖!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你们这坑蒙拐骗的,还有王法吗?”石头没好气地说道。
“王法?哈哈哈……这小子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弟兄们给我听着,给我好好收拾他们,完事后给我扔到后山喂野狗!”
话音刚落,那群打手便围了上来,那老妇人早已吓晕过去,石头和青云背靠背站在一起,怎么也想不到为了搞烧鸡和米酒这会竟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住手!都给我退下!”正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店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穿青绿绸缎衣服,腰胯白玉佩剑的姑娘。
“哎呦喂,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小姐恕罪!”那八字胡如同一条看家狗一般点头哈腰地凑了上去。
“呵呵,这就是你欢迎我的方式吗?”那姑娘似乎并不怎么买这八字胡的帐。
“小姐您误会了,这三人就是来饭庄闹事的,您等我收拾完再……”
“住嘴,爹爹有重要指令,今天我正好路过清溪镇便转达给你,你随我来后院。“
八字胡屁颠屁颠跟着那姑娘去了后院,留下大堂里一群打手不知所措,青云和石头也是不敢吭声,而那老妇人也渐渐醒了过来,一看这阵仗也是吓得直哆嗦。
不一会儿,那八字胡便出来了,脸上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我说两位小哥,你们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按理说我是该兑现承诺,给你们一只烧鸡和一壶米酒,奈何今天生意太好,都卖完了,只能照价给你们点工钱了。“
青云和石头虽然并不要钱,但是再纠缠下去肯定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见好就收,准备拿了钱去其它地方买。而那老妇人也拿到了卖鸡的另一半钱,跟两兄弟一起退出了福客来饭庄。
“两位小兄弟,今天可全靠你们了,不然老婆子我的这条贱命就得交代在这了……”那老妇人死里逃生且拿到了卖鸡的另一半钱,对青云和石头千恩万谢。
“嗨!这算啥!老奶奶,不瞒您说,今天这阵仗可吓不倒我石头,要不是他们老板讨饶,我今天非得砸了这黑店不可!啊呦!好痛!”石头话未说完就被青云打了个结实的脑奔儿,“老奶奶,你可别听他胡吹,今天我们能侥幸活下来,全靠那青衣姑娘。”
“什么青衣姑娘,我只见到两位小英雄挡在一群土匪前面,就是你们救了我的命。”那老妇人一口咬定青云和石头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对了,你们刚刚说要买烧鸡和米酒对吧?”
“老奶奶,不瞒您说,我们今天在这福客来饭庄打杂就是为了换一只烧鸡和一壶米酒,只可惜已经卖完了,现在只能用打杂赚的这些钱去其它地方买了,只是这天色已晚,也不知道这镇子上哪还有卖。”青云和石头有些无奈。
“还买啥?这烧鸡和米酒我家里就有现成的,我带你们去取,不要钱!”
青云和石头跟随老妇人拿到了烧鸡和米酒,见那老妇人执意不肯要钱,就在临走时把今天打杂赚的钱都悄悄塞在了桌角下。
经过这一番折腾,青云和石头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带着烧鸡和米酒赶到了破庙,那疯乞丐早就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掉漆的太师椅上。
“我说你们俩臭小子,怎么折腾了这大半天才回来,为师都快饿死了。”乞丐不耐烦地埋怨道。
石头正想反驳,却被青云拦住,“师傅,此次下山筹备拜师礼出现了很多意外,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索幸有贵人相助,请师傅享用烧鸡和米酒。”
疯乞丐接过烧鸡和米酒就开始大快朵颐,顺手掰下两只鸡腿扔给青云和石头,“罢了,罢了,看你们一片诚心,为师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这两只鸡腿算为师给你们的一点小奖励吧。”
石头接过鸡腿,心想这乞丐脸皮可真厚,这烧鸡和米酒明明是他们费了老劲还差点丢了小命才搞到的,没想到被这乞丐反过来奖赏他们了。但是想归想,他可不敢开口得罪他,否则一个大嘴巴肯定是少不了的,于是和青云一起三下五除二干掉了鸡腿。
酒足饭饱之后,那疯乞丐抹了抹嘴,略显慵懒地说道:“老乞丐我从来不白占人便宜,既然你俩与我有缘,又吃了烧鸡、喝了米酒,我也得信守承诺收你俩为徒。只是本门武功无章无法,修炼全靠机缘悟性,在传授你们武功之前为师得先了解下你们的资质。”那乞丐指着石头说道:“那小胖儿,你先过来跟我过两招儿。”
石头从小长得结实,多少也会一点拳脚功夫,虽然他知道这乞丐有些奇怪的幻术本事,但要说起正面比拼,他还是不怵,“来就来,长这么大我还没怕过谁,不过有言在先,万一误伤了你可别怪我欺负老头啊。”
石头脱掉外衣,露出一身腱子肉,活动两下,很快摆好了比试的姿势,却见那乞丐依然半躺在太师椅上,心中不免恼火,“师傅,你这躺着跟我比试多少有些不尊重人吧?”
“哈哈哈,别说这小胖儿自尊心还挺强,行,为师便站着与你比划比划。”话音未落,那乞丐早已从那太师椅起身,一阵黑影闪过,便站在石头一丈开外的地方。
石头见那乞丐已站定,一个快拳过去,虽只用了五成力,但想着先发制人,没成想这乞丐的身法如此之快,这一拳只打中了空气,反而让石头丢了重心,身体向前倾去。那乞丐不知何时已闪到石头背后,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石头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偷鸡不成蚀把米,石头本想着先发制人却吃了一嘴泥,心里不免恼火。于是便不再保留气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抡起双拳左右开攻,却无一例外都被那乞丐轻松躲过。
石头那拳头抡的虎虎生风,却也十分消耗体力,不一会儿就没劲了。那乞丐见石头的动作逐渐变慢,找到机会一指点在石头腹部正中位置,石头吃疼,本能地用手捂住肚子,没成想背部正中又遭那乞丐一指点中。
石头瞬间觉得气血上涌,心想:这乞丐下手可真重,这是一点都不留情啊!刚想骂娘,顿感全身无力,嘴里喷出了一股鲜血,只能半跪在地用手撑着地面喘气。
“师傅,手下留情!”青云见石头被揍成这副模样,顿时慌了。
“哈哈哈哈,这小胖儿身子倒是长得结实,只不过空有一身蛮力,出拳只有力而无劲,一招一式过于笨重,为师只不过轻点两指打通其任督二脉而已,”那乞丐又半躺在太师椅上云淡风轻地说道,“小胖儿年轻气盛,吐点血无关紧要,不必担心。”
青云扶着石头到墙角休息,见他并无大碍,就嘱咐他闭目养神。石头这会儿只觉得全身发热,喘不过气,毕竟大多数习武者穷奇一生都无法打通任督二脉,而石头却在外力加持下一瞬间达成了,身体承载的负荷过大,一时半会自然缓不过劲来。
“师傅,青云自小体弱,不会任何武功,您就不用试我了。”青云见刚才这一幕以为师傅也要试他武功,赶紧说明情况,免得等下也挨一顿揍。
“哈哈,你小子倒是聪明,你放心,为师不会难为你,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乞丐说完便把青云一把拉了过去给他把起了脉。
青云一脸懵逼,也不知道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一动不动地配合着。青云从小体寒,大夏天手脚都是冰凉。而这乞丐的手竟然十分温热,就把脉这会儿功夫青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意渐渐的从手腕向全身蔓延。
大约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那乞丐才把完脉。青云抬头却看到乞丐眼睛都红了,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其非常难过,嘴里念念有词,“傻孩子……命苦啊……”。乞丐瞥了一眼青云,发现青云正在看他,赶紧转移了目光,非常不自然地从太师椅上起来,向庙门外走去……
等青云缓过神来,追到庙门口一看,那乞丐早已没了踪影,夜幕已经吞噬了这个山头小庙。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青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于是就坐在庙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此时的月光让他感觉到一丝暖意,渐渐地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只手搭在青云肩上,青云忽然惊醒,回头一看竟是石头,“你小子终于醒了,现在身体感觉咋样?”
“云哥,已经好多了,你咋在这庙门口睡着了?”石头虽然刻意表现的很轻松,但青云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仍然非常虚弱,于是赶紧起身扶着石头进到破庙内。
“云哥,师傅去哪了?你跟他过了招没?我跟你说他那身法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快,用两个字形容就是极快,用三个字形容就是非常快,用四个字形容……”石头显然是被那乞丐的武功惊到了,到现在仍没缓过劲来。
“得得得,您先消停会,本来身体就虚,还这么多话,小心等下又喷出血来了。”青云赶紧扶着石头坐下。
“云哥,你怎么也取笑我!我跟你说,也就是看在他是我师傅的份上,我手上才留了点儿劲,不然……”
“哈哈哈哈!小胖儿身子骨还没好全又在背后说为师坏话呢?”洪亮爽朗的笑声从庙门口传来,石头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两位徒儿,快出来,看为师给你们弄了什么好吃的。”
石头一听有好吃的,整个人都有劲了,拉着青云就冲到了院子里,只见院中残破的石桌上既有烧鸡,又有肘子,还有一只大羊腿。师徒三人开始风卷残云,那乞丐把自己的酒葫芦扔给青云和石头,三人一口酒一口肉,即便在这荒山破庙,也吃得酣畅淋漓。
“两位徒儿,你们可知今天这餐美味师傅从何弄来?”那乞丐边嗦着鸡骨头边问道。
“师傅,我刚也感到奇怪呢,不过肚子实在太饿,也就没想这么多。”青云实在猜不出这么晚了师傅到底是从何弄来这些食物的。
“我去,师傅,你不会是用那幻术变的吧?”石头之前吃过那幻术的亏,仍然心有余悸。
“哈哈,都猜错了!你们可记得今日山下那福客来饭庄?”那乞丐问道。
“师傅,您去了福客来饭庄?可是那福客来饭庄这会儿应该早就打烊了吧?而且那老板说今天的烧鸡早就卖完了,您怎么还能弄到烧鸡?”青云仍然不解。
“哈哈,你们两个娃娃还是太嫩了点,你们今天在他那打了一天工,拿到的那点工钱连买半只烧鸡都不够,还不够打发要饭的呢……额,连打发要饭的都不够!”乞丐得意的说道,“为师只是替你们讨回工钱罢了,哈哈哈!”
“我去,还真是无奸不商啊!我们差点又被骗了!”石头一想到今天在福客来饭庄的遭遇,仍然非常生气。“不对啊,师傅,我们今天在山脚下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跟踪我们?”石头不解的问道。
“你小子这叫什么话,也太看不起为师了,实话告诉你,只要为师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一件瞒得过我,哈哈哈!”乞丐说完又给了石头一记脑奔儿,“包括你小子背后说我什么坏话我都知道!”
“小胖儿,为师问你,如果你现在练就了一身上乘武功,最想做什么事情?”那乞丐话风一变,忽然严肃起来。
“我最想做什么事情……”石头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想,“当然是打败那些压迫平民百姓的巨人了!”
“哈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小子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青云,你怎么看?”乞丐又问青云。
“师傅,不瞒您说,我原来并没有石头这么有志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是现在我觉得石头说的没错,现在的世道我们平头百姓活得太苦了。”青云回答道。
“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们不知那巨人又叫擎天巨人,其先祖乃这洪荒世界的开辟者,势力虽然如日中天,但万物都逃不过盛极必衰的规律。为师近日夜观天象,九珠连环,帝星陨落,乱世之象已现。”乞丐抬头仰望天空,又说道,“只是这擎天巨人的气数仍然未尽,想要推翻其统治,必是艰难异常。”
青云听得似懂非懂,“师傅,那我们又该如何做呢?”
“别急,听为师慢慢道来”,那乞丐又喝了一口酒,顿了顿说道,“擎天族统治这世界已近千年,靠的是其无穷的力量和残暴的压迫,后来为了便于统治,擎天族扶持了司马跟方圆两大家族。
这司马家族才智过人,善于谋略;而这方圆家族则善于经商,为擎天族获取了大量财富。这两大家族一智一财,长期辅佐擎天族,本是天衣无缝,但也难免生出了一些野心,因此整个利益集团也不是铁板一块,待其内部争斗,便是破敌之时。”
“师傅,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么。”石头无奈的说道。
“废话,你觉得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干嘛的?”乞丐说完又给了石头一个脑奔儿,“你们俩小子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到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历练历练,等你们有些本事后再说。”
师徒三人在月光下边喝酒,边聊天,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仰天而睡,好不快哉!
青云睡眼朦胧之际忽听得耳边传来那乞丐的声音,“云儿、云儿……”青云想拼命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只是那声音又传入耳内,“云儿,你的体质羸弱,天生不能习武,否则寒气逼心,命不久矣。为师传你一套龟息之术,你且听好:
宁心静气,平心顺气,以至潜息。
心念不移,杂念摒弃,以致潜心。
于无而静,自然而定,以至真定。
龟息之术于常人而言需三至五年才能入门,而你天生气弱,又有极强的领悟力,正是此门功夫的绝佳修炼人。待你能熟练掌握龟息之术,就至那天阳泉修炼,既无人打扰,又可以用那泉水的温度解你寒气。
云儿,这世道险恶,本想让你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只是……为师还有很多事情未结,不得不先走一步,你跟小胖儿要不忘初心,广结善缘,有朝一日江湖必有你俩的故事!”
“云哥!云哥!你醒醒!”青云睁开眼,发现石头已经醒了,一张大脸正奇怪地看着自己。“云哥,你这是咋了,怎么一直在喊师傅?”
青云推开石头,庙里庙外都找了一圈,师傅早已不见踪影。青云将梦中之事告诉了石头,看来师傅这次又是不告而别了。
此次破庙之行让青云和石头两个山沟沟里的孩子重新找到了人生努力的方向,肩上多了一份使命感,他们也清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将再也不属于他们了。
在正式踏入江湖之前两兄弟又回了趟家,为了不让奶奶担心,并没有提及这两天的遭遇,只是跟奶奶讲了他们想去江湖中历练的想法。本以为奶奶会极力反对他们,但没想到奶奶竟然支持他们的决定,只是嘱咐他们万事小心,保重身体,如果真的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就回家来。
奶奶的身子骨还算硬朗,生活自理应该没啥问题,而且隔壁大婶也很愿意照顾奶奶。青云和石头本想在镇子上找点活干,给奶奶挣些生活费再走。
没想到奶奶却说昨日有一个醉醺醺的乞丐来要饭,她施舍了一些剩菜剩饭后那乞丐竟然非要给钱,奶奶推辞不要,但晚上起夜的时候竟然发现门口放了一袋子钱。青云和石头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师父,但为了不让奶奶起疑心,就都装作不知情。
奶奶这边的事情安排完毕,两兄弟便正式启程。石头本想陪着青云先到天阳泉修炼,但是那天阳泉位于距此三百里地的天阳山中,路途遥远,而且青云在用龟息之术修炼时不能被外人打扰,石头陪在身边反而不便,于是两兄弟决定分开修行。
与青云告别后,石头忽然感觉有一些迷茫。以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青云陪伴,遇到什么问题,也有青云出主意,但现在忽然孤身一人,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茫茫江湖又该如何闯荡?
正当石头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发呆之际,忽听得不远处的官道上有呵斥声传来:“你们这帮废物!抓紧时间赶路!不然我抽死你们!”话音未落,又听得一阵鞭打的声音。
石头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赤脚走路的人,有一个手持九节鞭,满脸横肉,身穿牛皮马夹,跨着大黑马的人正在抽打队伍当中走的最慢的一个,一鞭下去那身破衣服又开了一个口子,血渍随机印出,那人吃疼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结果又挨一鞭。
眼见那人快要被打晕过去,石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大声喝道:“住手!光天化日,哪容你如此行凶!”
那马上之人被石头这一喝吓了一跳,转头过来,却发现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子,自然不放在眼里:“我还以为是谁呢,就一黄毛小子,你说让我住手我就住手?你算哪根葱啊?识相的给我滚远点,不然老子心情不好把你也一快收拾了!”
“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算什么本事!我看你也是这个队伍的头头,有种下来跟我单挑,你别说不敢把?”石头故意激他。
石头这一闹,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走在队伍前头的几个小罗罗也凑了上来。那马上之人哈哈大笑:“好你个黄毛小胖子,今天你爷爷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叫王老虎!”
话音未落,这王老虎就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还未站定,随即一鞭朝石头抽去!想着趁其不备、先发制人。这一鞭用的是手腕之力,因此动作幅度很小,速度又极快,如同暗器飞出,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好在石头被师傅打通了任督二脉,这反应速度比常人要快很多,稍一侧身便轻松躲过,“你叫王老虎是吧,我看你行事作风一点也不像老虎,而像老鼠,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王老虎一鞭未中,又被石头羞辱了一番,更是火冒三丈!待收回九节鞭后,又是一鞭射出,这一鞭是抡圆了胳膊、用尽了全力,同时身体朝前翻滚。石头一看对方来势汹汹,只得避其锋芒,往后一个大跳,紧接着一个侧空翻躲过。
两鞭不中,王老虎怒火中烧。那九节鞭舞的越来越快,可谓是“竖打一条线,横扫一大片!”,路边那花花草草都被拦腰折断,他的那些手下也只敢远远地看着给老大助威,但遗憾的是每一鞭都被石头轻松躲过。
虽然王老虎的鞭法不算差,但是就像以前的石头那样只有蛮力而无真劲,在如今的石头看来就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甚至都可以通过他身体的姿态就能判断下一鞭的打法。
此刻石头越发觉得师傅的厉害,只是随便两指就让其打通了任督二脉,从而获得了这么快的身法。
那王老虎看出来石头是个高手,知道再拖下去对自己不利,见石头恍惚之际用尽全身气力向他掷出一鞭。虽然这次石头反应慢了半拍,衣角被鞭子抽到,但仍然用一个侧滚翻躲掉了这一鞭。那九节鞭的鞭头是一把利刃,直直地插穿了一棵大树。王老虎想收回鞭子却被树干卡住。
石头见时机到来,飞身抓住九节鞭,用力一拉。那王老虎此时已经没了气力,一个踉跄朝石头摔过来,石头弹出一脚,正好踹在那王老虎肥嘟嘟的肚子上。
“哎呦喂!”王老虎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这一脚踹的王老虎头晕目眩,连午饭吃的大鱼大肉都吐了出来,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石头用脚踩在王老虎的背上,“王老虎啊王老虎,我给你换个名字怎么样?要不你以后就叫王老鼠吧?”
“啊?这……这不合适吧?哎呦喂!”王老虎话未说完,又被石头狠狠踩了一脚,像一坨肉泥一样趴在地上,“好!好!小哥这名字……取得……真好!”
“好,王老鼠,那让你的手下赶紧把这些人放了!”石头怒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放人呀!他妈的,你们这帮废物,我都快被踩的喘不过气来了!”王老虎挣扎了几下,仍然无济于事。
那群小罗罗听闻赶紧松开了那些衣衫褴褛之人的手链,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些人竟没有一个跑路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石头以为是那些罗罗在做手脚,于是放开王老虎,朝他们走去。那些小罗罗见石头走了过来,害怕也被胖揍一顿,于是纷纷跪下求饶。石头发现那些被抓之人的手链确实被松开了,但是都呆呆地站在原地,问他们为什么不跑又没人回答。
正当石头无奈之际,刚刚被打的老头颤颤巍巍的向石头走了过来,石头见他走路都不稳当,害怕他跌倒,于是出手扶住了老头。
“小兄弟,你赶紧走吧……不用管我们。”那老头说道。
“老伯,你没搞错吧?现在我救了你们,你们都可以跑了!”石头还是无法理解。
“小兄弟,谢谢你出手相助,但是我们不能走啊……”那老头说着就红了眼睛,“我们家里都穷的接不开锅了,又欠着沈家的钱,到方圆城里还能在沈家某个差事、打个零工来养家糊口,这你让我们回去,回去也得饿死啊!”
石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竟是这般结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摇摇晃晃地朝方圆城走去,而那王老虎不知何时已经溜之大吉。
上回说道石头路见不平,胖揍了那欺凌老弱的王老虎,本来打得无比畅快,但看着那些衣不蔽体的穷苦之人宁愿挨打也不敢反抗的卑微之态,石头就感到这世态炎凉,苦难之人如同蝼蚁一般挣扎生存,心里不免怅然若失。
但无论如何,石头还是坚信自己的初心。今日之事只能说明自己虽有一些拳脚功夫,但要救民于水火仍然难如登天,既然如此,就大步向前,他倒要看看这草菅人命的方圆沈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入方圆城,只见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一派繁华景象。石头从小生活在小山村里,最远也就到那清溪镇,哪里见过这阵势,只得随着人流到处瞎逛,哪里热闹去哪里。
“快!快!快!沈家一年一度的比武招亲又要开始了,去晚了可抢不到好位置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道。话音未落,乌央乌央的人群就朝城中心的擂台涌去。
等石头赶到的时候,那戏台早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石头凭借其灵活的身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了一个前排正中的位置。
那擂台左右两侧各放了两架一人半高的大鼓,四个鼓手光着膀子,露出扎实的肌肉线条,“咚咚咚咚“的鼓声传递出一种力量的节奏感。擂台四周旌旗招展,气派非凡。
石头其实并不懂什么叫比武招亲,于是问旁边的路人,“大哥,这是谁在比武招亲啊?”
“啊?哈哈哈!小哥你是外乡人吧,连我们方圆城里一年一度的比武招亲都不知道?”那路人对石头的提问感到十分好笑。
“额…确实是,我也是第一次来方圆城,这场面可真是这辈子头一次见。”石头如实答道。
“哦,我说呢。小哥啊,我跟你讲,举办这比武招亲的是沈家,就是这方圆城最有钱有势的家族,城里有一半的产业都是沈家的,剩余的也都跟沈家沾亲带故,这么说来其实这方圆城就是沈家的也不为过。
这沈家啊有一个大小姐,长得也是标致的很,但就是脾气不太好,从小就喜欢女扮男装,还学了一身武艺。这不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城里很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都看上了她,纷纷前来提亲,但没一个入得了沈家大小姐的眼睛。
沈家老爷子虽然非常疼爱这个女儿,但看着女儿迟迟嫁不出去,心里也是干着急。于是决定再也不能任由女儿继续任性下去,想指定一户人家把女儿嫁了。
可是这沈大小姐死活不干,差点闹出人命。沈老爷子也是没有办法,女儿面前好话说尽,苦劝良久,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比武招亲的法子。沈大小姐本就喜欢跟人比武切磋,而且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于是就欣然答应了。
但是奈何这沈大小姐的武功确实厉害,连续举办了三次比武招亲都没有一个人是她对手,今年啊是第四次喽!”
“噢,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石头一边应和一边想:这方圆沈家之前就听师傅说起过,就是他们帮擎天巨人敛财,搞得民不聊生。之前来的路上又碰到沈家的人鞭打老弱,这刚进城,又遇到沈家比武招亲,这世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只是听旁边大哥说这沈家财大气粗,在这方圆城里必定都是沈家的势力,只能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
此时,那鼓声愈发急促,现场气氛逐渐达到高潮,场边几个彪形大汉正摩拳擦掌,一个个志在必得,看来都是奔着做沈家女婿去的。
随着鼓声渐息,一个留着山羊胡,披着黑绸披风的长者走上擂台,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本人乃沈家护卫长沈威!方圆沈家第四次比武招亲即将开始,下面由我宣读本次比赛的规则……”
石头无心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套话,暗中观察这老头,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步履轻盈、气息平稳,站在擂台上自带一种盛气凌人的威严气场,真是人如其名。石头心想:这沈家还真是卧虎藏龙,后续行动更要小心为上。
“我宣布,方圆沈家第四次比武招亲正式开始!首先有请沈家大小姐上台!”沈威话音未落,一道青绿色的人影就闪上了擂台,待其站定,大家才看清那正是沈家大小姐。
这沈家大小姐名叫欣如,虽是女儿之身,但面向英气十足,清冷忧郁的眼神,一身青绿绸缎衣,腰间别着白玉佩剑,正带着怒气斜眼看着擂台正后方嘉宾席的方向,那嘉宾席主坐正是方圆沈家的老爷——沈灿金。此刻,沈灿金正低头喝茶,并未理会女儿的白眼。
在场众人都被沈欣如的飒爽英姿所震撼,纷纷向沈家溜须拍马。而石头却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头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到底在哪见过她来着……
没错!清溪镇!那天当她被福客来饭庄的打手团团围住之际,正是这个青衣女子的出现救了他们,可是她那天为啥会出现在清溪镇?又为啥要搭救他们呢?这沈家又到底是好是坏?石头一时没了主意。
正当石头走神之际,第一场比试已经开始。那彪形大汉将两手揉搓在一起,手指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色迷迷的看着沈家大小姐还很恶心地舔了一下嘴唇。但奇怪的是沈欣如全程都没看他,只是愤怒地盯着她老爹。
那彪形大汉见沈大小姐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心里自然恼怒,一个交叉步向前跨出,同时两个巨大的手掌朝沈大小姐那纤细的身躯抓去。
所有现场观众都为沈大小姐捏了一把汗,以这大汉的体格,要真被他的大掌抓到,沈大小姐非断两根肋骨不可。
没成想这沈大小姐却丝毫没有闪躲之意,却在那大汉的手掌即将触碰之际,轻点脚尖,身子快速垂直向上腾空。
那大汉抓了个空,但依然稳住了身形,正准备转身之际,其后脑勺被沈大小姐用脚尖轻轻一点,那大汉就像触电一般,整个人先是僵直,而后直挺挺地仰面倒在了擂台上,口中直吐白沫!
随着五六个仆人把大汉抬下擂台之际,人群爆发出欢呼声,都被沈家大小姐这四两拨千斤的高超武艺所折服,看来从今天起方圆城里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谈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沈大小姐刚那几个动作看起来没那么花里胡哨,但在石头看来却是实打实的杀人功夫。
这毫无下蹲蓄力准备的垂直腾空,需要的是前脚掌非常强大的爆发力和韧劲,一般人就算把脚掌蹬断了都没法跳这么高。更为可怕的是在其腾空过程中还能灵活运用脚尖的弹射力量,将一个大汉直接踢倒,石头看得出来她还是保留了一些力的,否则这大汉的命早就没了。
后续几个上台比试的人虽然也都是练家子,但都毫无悬念败下阵来,似乎这场比武招亲比赛又没有结果了,处于擂台嘉宾席的沈灿金愈发眉头紧蹙。
最后一个比试者上台,这人看着就没有前面几个块头大,上场时也是安安静静,甚至让人怀疑他根本就不会武功,现场观众不免发出奚落的嘘声。
比试正式开始,那人脚掌一蹬,以迅雷之势接近了沈欣如。石头心中一惊,此人的功夫竟也在腿脚上,而且身法和力道也一点不逊色于沈欣如。
两人初次交手,均在试探对方的腿法,但令人惊讶的是,沈欣如的招式似乎在那人的预料之中,几次速度极快的弹踢都被其轻松躲过,双方打了十来个回合却并未分出胜负。
场面虽然胶着,但石头看那人的功夫似乎克制住了沈欣如,只是好几次进攻的机会都错过了,明明可以赢,为什么就是不出手呢?着实搞不清楚这人到底在等什么,反而被沈欣如抓住破绽踢中了后背。
正当沈欣如乘胜追击之际,在擂台的角落里有一阵寒光闪过。一般人肯定注意不到,但已经打通任督二脉的石头却看的清清楚楚,这支飞镖的目标正是沈欣如!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比武现场人声嘈杂,加之沈欣如此时正占据上风,激战正酣,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支飞镖,直到躲无可躲之际才从余光中发现有暗器。
沈欣如本以为自己必中此镖,但万万没想到有一人横空跳上擂台,挡在了她的侧面,此人正是石头,而那镖则正中了石头腹部。
石头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冲上前为沈欣如挡住了这一镖,也许是之前沈欣如在清溪镇救过他一命,也许只是纯粹为了救人,但这一切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石头身中一镖后先是感觉撕裂般的疼痛,而后顿感全身无力,眼前一黑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感觉到头晕目眩,而后如同掉进了一个冰窟窿一般,他看到冰面上站着很多熟悉的人,有青云、奶奶、师父……但是大家似乎都没有看到他,任由他大声呼喊……
石头所中之镖的镖头上带有剧毒,中镖后当场昏死了过去,现场大夫一看此人早已没救。但石头挡下了这一镖,被沈欣如视其为救命恩人,让沈家人把石头抬入府内,找了方圆城最好的大夫治疗,才算勉强保住了石头的小命,但到底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醒醒,醒醒……”石头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唤他,有一双皮肤雪白的双手正把他从冰窟窿里往外拉……石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围了一些人,坐在床头的正是那沈欣如。“他睁眼了!他醒了!快去叫大夫!”沈欣如显得异常激动。
不一会儿,进来一瘦小老头儿,不紧不慢地来到床边,“欣如,别急,这人啊生死由命,该死的活不过下一刻,命硬的这阎王老头一时半会儿也绝不会要。”
“嗯,师傅,您说的我都懂,只是这小哥救了我一命,你也知道我的个性,如果我不能把他救回来,那得内疚一辈子了!”沈欣如虽然表面冰冷,但内心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哈哈,好!老朽行医一辈子,承蒙小姐看得起,叫我一声师傅,怎么着我也得把这小哥从鬼门关给他拉回来!”此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吹牛的成分,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质疑他,因为他是当世神医孙百邪。
此人行医古怪,却医术高超,他绝不是因为沈家有钱才来治病,实则因为欣赏沈欣如的为人,破例将其收为了关门弟子,虽然沈欣如无心学医,但两人有这一层关系,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的徒弟一点薄面。
孙百邪坐下后开始为石头搭脉,不知为何,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而后又嘴角上扬,哈哈大笑起来,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这孙百邪让沈欣如支开了房间内的其他人员。 “师傅,您刚才那表情是不是说明这小哥有救了?”沈欣如问道。
“哈哈,小姐果然聪慧,收你为徒实乃为师之幸啊!不瞒你说,这小哥的脉象虽然因中毒而变得异常虚弱,一般大夫看了绝对会认为他命不久矣,之前救人心切,老朽也没能发觉出来,此次搭脉,老朽肯定这小哥已打通任脉和督脉。”孙百邪慢悠悠地答道。
“啥?师傅您是说这小哥打通了任督二脉?据我所知,就算是资质极高的修炼者,至少也要年过半百才有可能打通任督二脉,可是这小哥的年纪顶天也就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打通了任督二脉呢?”沈欣如虽然不质疑孙百邪的医术,但是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嗯……通常情况下确实是这样,但是凡事都有例外,都有例外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难道他还在世?”孙百邪自言自语道。
“师傅,你在说什么?什么例外?”沈欣如追问道。
“噢…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个故友……好了,别去纠结这个问题了,也许这个小哥就是个武学奇才呢,哈哈哈。”
孙百邪心中有一丝不安,但为了不让沈欣如起疑,赶紧扯开话题,“徒儿,你为了救这个小哥,偷偷用了沈家珍藏的千年人参,此事沈老爷应该还不知道吧?”
“诶,师傅,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当时哪想那么多,你说需要上好的人参做药引,我就从珍宝阁中把这人参给偷出来了,如果被老爹发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沈欣如略显为难地说道。
“哈哈哈哈,当时接过那人参时我就察觉到了,也幸好有这千年人参,不然即便这小哥打通了任督二脉,也是熬不过去的。
这人参不就是用来救命的么,所以啊能拿它救命总比当摆设强。你也别急,这千年人参确实不好找,但为师也有一颗人参,虽然没有千年,也有好几百年了,你拿去滥竽充数,我想也不是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孙百邪说着就从袖口中拿出人参递给沈欣如,果然和那千年人参一般模样。
沈欣如接过人参,忽然感觉鼻头一酸,眼眶泛红,她没想到师傅不但帮他救人,连这一层都想到了,一时不知说何是好。
“得得得,徒儿你可别哭啊,老朽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这小哥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你只要按照我的药方继续给他煎服,不出一月即可痊愈。我呢也是在外云游惯了,一停下来就不得劲,在你们沈家每天大鱼大肉整个人都能泛出油花儿来了,说什么今天也要跟你辞别喽!”
那孙百邪为人性格古怪,放荡不羁,此次前来也是看在与沈欣如的师徒情分上。沈欣如深知师傅性格脾气,也不好强留,只能嘱咐下人帮师傅打点行礼。
石头此次方圆城之行阴差阳错,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幸得沈家大小姐全力救治,甚至偷了沈家的千年人参来为石头做药引,养病期间,种种悉心照料自不必多言。
再说那日青云与石头分离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师父指引的天阳泉,路途遥远,过程艰辛自不必说。青云虽然天生体寒羸弱,但正如师傅所说,修炼起那龟息之术却非常得心应手,还未到天阳山,已修成龟息术最高层——“真定”。
无论身处何地,只要进入真定状态,青云似乎能从本体中脱离而进入到了另一个宁静的空间,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却让青云十分受用,气血也逐步好转。
但无论青云如何苦修龟息术,总感觉身体中有一股寒气时不时的到处乱窜,捉摸不定,每至此时,青云都被迫从“真定”状态中脱离,让其心烦不已。
一日正午,青云来至一山脚下的茶铺,口渴难忍,想坐下歇歇脚,由于盘缠早已用尽,只能向店家讨口水喝。那店家年岁已高,也是爽快人,给青云烧了一壶茶,见铺中暂无来客,便坐下与青云攀谈起来。
“我看小哥这一路风尘仆仆,是要到哪里去啊?”店家问道。
“不瞒您说,我啊从大老远到这里,便是要寻那天阳泉,不知大爷知道此地吗?”青云呷了一口茶,缓了一口气说道。
“啥?天阳泉?知道是知道……但那地儿可不敢去啊,小哥你去那做什么?”店家听到青云要去天阳泉似乎有些惶恐。
青云自然不能透露自己去天阳泉的目的,再说即便他说了这店家也不信啊,于是托词说自己是药农,到那天阳泉是寻一味名贵的草药。
“小哥有所不知,天阳泉就在那天阳山的山顶之上,那可是我们这的禁地,据说擎天大王为了杜绝外人上山,专门派了毕方神鸟看守山门,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蚊子也甭想飞上山去。甭管那里有多么名贵的草药,你可不能拿命开玩笑啊。”店家大爷好心相劝道。
青云心想这天阳山竟是擎天族的禁地,把守这么森严,必然有什么猫腻,既然自己非要去山上的天阳泉修炼,一并探探究竟也好,如今之计还是先从店家这套出天阳山所处方位再说。
于是回过头对店家说道:“大爷,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家父重病在床,命悬一线,需要这味救命草药,即便这天阳山是刀山火海,我也非得闯一闯!”
“诶……看不出小哥竟有如此孝心,比我那几个不孝儿子可强太多了,也罢,你随我来。”从茶铺出来,店家带着青云到一空旷地界,用手指着远方的一条山脉道:“小哥你看那条山脉!像不像一条匍匐在地上的龙!”
青云远眺过去,那山脉蜿蜒曲折,果然像一条弯曲匍匐在地上的巨龙。
“那条山脉啊就是烛龙山脉,相传那远古巨龙烛九阴的真身就被盘古大神封印于此,而那天阳山正好处于龙心的位置。”店家大爷在这地界生活了一辈子,对这里的山川地貌了如指掌。
“这天阳山其实是一座火山,听老一辈说,几百年前这天阳山隔三岔五地喷发,当时这地界是遮天蔽日、一片荒芜,后来擎天族率众到了此地,在山脚建了天阳城,说来也奇怪,自那以后这天阳山就再也没喷发过,由于擎天族的庞大势力,这天阳城也逐渐成了方圆百里最繁华的地方。”
听了茶铺大爷的介绍,青云对这天阳山产生了更多疑问。先不说那远古巨龙烛九阴的传说是真是假,这擎天族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搬迁到天阳山下?又为何要在一座火山下建设一座繁华的城市?
青云知道自己问的太多反而会引起怀疑,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天阳山所处位置离这不远,就赶紧辞别了店铺大爷继续赶路并逐渐加快了脚程。
为了寻这天阳泉,青云这一路是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索性苦尽甘来,现在终于知道了天阳泉所处的位置。只是这心里却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这山上的毕方神鸟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又能否顺利上山,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为了节省时间,青云绕开了天阳城,总算在太阳下山前赶到了天阳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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