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去郾城,那就要提前做好准备,收拾行李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怎么去,往哪儿走这是个问题。
眼瞅着邹與和罗泽俩人都没怎么出过门,猫扒皮叹了口气连夜赶制出了去往郾城的路线图。
“邹大哥家里还有路线图啊。”罗泽看着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路线图,忍不住的好奇,明明之前收拾屋子的时候还没有的。
“嗨,这不是心怀梦想...想着万一实现了,到时候也不好啥都没准备。”邹與瞪了一眼没藏好图的猫扒皮,
“那邹大哥这下真的要实现愿望了,等事情尘埃落定,我可以陪着邹大哥好好在郾城逛逛。”罗泽小心的将地图收好,一副邹大哥开心我就开心的样子。
地图的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到了上路的那天,走到村口的邹與突然发现自己少拿了一些东西。
和罗泽说了一声之后,邹與连忙跑进屋子里在衣柜前站定。
之前罗泽的异常邹與其实还是很在意的,猫扒皮有意隐瞒一些被罗泽知道的东西让他很好奇。
在准备上路的这几天邹與都有意无意的找出屋子内的不寻常之处,找到最后就只有这个衣柜有些许不一样。
“让我看看这里是放了什么宝贝,让那猫扒皮这么瞒着。”邹與嘟囔着,朝衣柜那个被砸出来的小坑附近摸索去。
一番摸索,邹與找到了被完整镶嵌在衣柜侧边的小木块,尝试着摁了下去,衣柜的暗格就这么被打开了。
邹與看着暗格里放着的东西,神情严肃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罗泽应该就是见到这些东西才开始对自己的身份存疑,不过碍于自己是他救命恩人这才没有多问。
不过邹與看了看那只镶有红珊瑚珠子的耳饰,又看了看绣有东西的衣服,还有那个不知道放了啥的盒子,不由得蹙了蹙眉。
“这几个玩意儿,能代表啥啊...问猫扒皮肯定不行,之前他就可以隐瞒...”邹與看着这三个物件,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放进包袱再说。
邹與匆忙将东西一股脑全放进自己背的包袱里,就跑去村口和罗泽汇合。
途中猫扒皮问过邹與回去拿什么东西,邹與只乐呵呵的说是私房钱,邹與已经决定这件事他要自己调查。
是猫扒皮先隐瞒自己在先,革命的伙伴之间是不可以隐瞒的,更何况邹與和猫扒皮之前说是同生共死都不为过。
既然猫扒皮先不仁,那邹與之后不义也无可厚非,反正他也不是做慈善的,没必要惯着谁。
一路上邹與和猫扒皮之间暗流涌动,罗泽多少有些察觉,但不清楚事情缘由的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再者哪有劝人猫之间和谐相处的。
一路上几人相顾无言,等到了第一个驿站口,邹與这才开口,道:“去郾城路途遥远,路上还有可能随时出现追兵,先休息休息,保证精力充沛,到时候有突发状况也来得及应对。”
“好,我听邹大哥的。”罗泽乖巧的点头,身上宽松的粗布衣服倒和邹與更有农家兄弟的感觉。
邹與看了看全身改装的罗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为了掩盖罗泽身上不属于中原人的特征,邹與费尽心思,又是把罗泽的头发全部盘起来戴个斗笠,又是朝脸上抹灰,还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贡献出了一套。
索幸结果不算太坏,一路上都没出岔子,邹與算了算路程,幸好锦城和郾城离得不远,再经过五个驿站就能到地方。
到了夜晚,邹與和罗泽就找个避风的山丘,生个火堆席地而睡,毕竟存款不多,能省则省嘛。
“听说郾城人来人往,平时也有不少像你这样的外地人去那里旅游做生意,到时候就算不装扮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看着罗泽脸上抹着锅灰,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就这么坐在火堆旁,邹與没有来的心里泛着酸。
毕竟罗泽本身看着就不大,身材又偏瘦,这么一衬好像小小年纪就被迫出来摸爬滚打似的,这么乖巧的坐在火堆旁边烤火的样子,惹得邹與不由得开始心疼起来。
罗泽似乎也看出来邹與替自己难过,连忙摆手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
“没事的邹大哥,只是乔装而已,如果能因为这些免去不少麻烦,我还是很乐意的。”
邹與闻言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反正事情发展到,咱俩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能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吗?”
罗泽此时也不打算避着了,十分坦诚的回答道:“我的门派是处在西域罗布泊湖水的西边,按你们中原的话来说,我的门派应该叫楼鄯,我只是门派里一个负责打扫的小人物。”
说到自己的身份,罗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毕竟他的身份在门派里的确算卑微了。
“楼鄯?门派?很有江湖味道嘛。”邹與一脸艳羡的看着罗泽,然后又回想起罗泽耍鞭时的样子,好奇的问,“你们门派的人都是拿鞭子当武器吗?武功都什么水平?”
“门派的其他人武器各有千秋,不过按功力来算的话,我目前的水平算低的。”
邹與闻言有些好奇,随即看向一旁的猫扒皮。
「诶,臭猫,楼鄯派的信息,你了解多少。」
看着邹與求知若渴的眼神,猫扒皮这才傲娇的回答。
「楼鄯派多年隐世,从不参与江湖势力的斗争里,再加上地域优势,传到中原的信息都带有神秘的西域色彩。」
「多神秘。」
「据了解,楼鄯派规模并不大,被人了解最多的也只有拘弥宗这一个宗门,是负责外出游历采集信息的,其他的一概不为外人知晓。」
「你作为系统都不能知道多一些吗?」
「可能是游戏设定吧,目前的楼鄯信息只有这么多,要是想多了解,不如就由宿主亲自去一趟。」
“本来这次出门,只是想着跟着师兄们一起游历...谁知道中途碰到这些事,我到现在都还没和师兄们取上联系...”罗泽说着,头便耷拉下来了。
罗泽现在才想起来,马上要到师兄们聚在一起互报平安的时候了,如今因为盒子的事情自己又不敢贸然前去,若是牵扯上师兄们,那下次他们怕是不会再带自己了。
见罗泽苦恼,邹與直接从包袱里翻出一件暖和的外衣递给罗泽。
“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先好好睡一觉再说,人呐要活在当下。”
不知道是赶路太累还是真的有被安慰到,罗泽入睡很快。
夜深人静,等确定猫扒皮和罗泽真的睡着之后,邹與起身拿起包袱里的耳饰放在手心里把玩。
邹與盯着耳饰上那颗红珊瑚珠子,在火光的映衬下,一个「岭」字时隐时现。
“岭...”邹與看着珠子上的字喃喃自语,他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这个字对他了解自己的身份很有帮助。
对这个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的邹與此刻脑子一片空白,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只好暂时作罢,赌气的朝猫扒皮扔了个石子后,马上躺下装睡。
猫扒皮:我好像做噩梦了。
之后的路程里没有什么不顺利的,饿了吃干粮,冷了烤火,累了不管是驿站还是野外都有休息的地方,运气好碰到有鱼的消息还能开个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路上没有碰到追兵,也没有路人察觉罗泽的异常装扮。
等两人到了去郾城路上的最后一个驿站,却突然被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拦住去路。
邹與警铃大作,连忙把罗泽挡在身后,警惕的看向来人。
“这位仁兄何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二位有没有兴趣和我和拼一下宴席。”男子笑的花枝乱颤,谄媚的动作和表情让邹與下意识皱了皱眉。
“没兴趣,别耽误我们兄弟俩休息。”邹與像挥苍蝇一般摆了摆手,刚想带着罗泽从男子身边绕过去,谁知男子不依不饶的拉住罗泽的胳膊。
“在下木苏州,汉城人士,我见仁兄仪表堂堂身姿不凡,小兄弟也是样貌端庄前途无量,游历四方不如结交个朋友啊。”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赶路去郾城,没空结交朋友。”邹與拍掉木苏州的手,和善的说完就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谁知道木苏州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也跟着坐了下来。
“去郾城啊,正好啊,在下也要去,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交个朋友也不妨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木苏州说着,自来熟的给邹與和罗泽倒上了水。
那一瞬间,邹與突然就回想起自己在锦城硬拉着时戾兄弟唠嗑的场景。
原来自己当时真的很烦。
“看你穿的也不差,怎么就盯着我们兄弟俩了。”突然理解的邹與,认命般的喝了一口眼前的白开水。
“诶,此言差矣,在下交朋友那看的都是眼缘,不是我刻意去捧,仁兄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气质度不凡英俊潇洒的人,虽然仁兄只穿了一身粗布,但依旧掩盖不了仁兄睥睨天下的气质。”木苏州说的一脸认真,那小嘴叭叭的给邹與说的忍不住乐。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挺帅的。”邹與乐呵呵的看向一直低着头罗泽,呲着的大牙突然就收了回去。
“咳咳,你也不用扯那么多,我们兄弟俩可没什么钱,你要是想拼饭,还是另找他人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拼饭那是再见到仁兄之前的想法。”木苏州摆了摆手,继而说道,“和仁兄聊了几句之后,我突然觉得仁兄这种人,怎么能靠酒饭这种东西来结交呢,那多掉档啊。”
“那怎么着,你还想怎么结交,靠你这张嘴?”
“仁兄即是要去郾城,那可曾听说过灵惜阁。”
闻言,罗泽和邹與皆是一惊,邹與打量着眼前这个话唠,衣着宽袖长袍,手持木扇,鞋子并未有过多磨损想来是不怎么走路的,倒是手上的茧子厚厚一层,难不成是手艺人?
但是看着年少轻浮的,不像是会好好学手艺的。
“听过一些,怎么了?”
“近期灵惜阁要举行一些集会,各种比试和游戏,赢了还有机会拿到一些灵惜阁的藏品,多有意思啊。”木苏州说着,似乎已经想到自己赢了之后要拿什么奖励了,整个人美的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
就在邹與还在犹豫要不要相信眼前人的话的时候,一旁的罗泽示意邹與靠近一些。
等邹與凑近些,罗泽说道:“这个人说的倒是没错,听之前来过郾城的师兄们说过,每次快要入冬的时候,灵惜阁就会大肆举办一些活动来为冬季的商品预热。”
“那不行跟着他去看看?”邹與有些迟疑,罗泽悄悄撇了一眼木苏州,也是有些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