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仙侠连载
姚寅笙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但是从小看得见魂魄的姚寅笙自八岁那年目睹了黑白无常勾魂之后,便开始做着奇怪的梦,梦里经常有一个老头对着她慈祥地说:“我是你爷爷!”老头在梦里不管姚寅笙愿不愿意,跟姚寅笙很多东西,一直到姚寅笙十八岁那一年,老头突然拿出一本册子并一脸狡猾地问道:“孩子,你怕鬼吗......”
主角:姚寅笙 更新:2023-02-02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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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姚寅笙的武侠仙侠小说《集魂录》,由网络作家“伊达尔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姚寅笙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但是从小看得见魂魄的姚寅笙自八岁那年目睹了黑白无常勾魂之后,便开始做着奇怪的梦,梦里经常有一个老头对着她慈祥地说:“我是你爷爷!”老头在梦里不管姚寅笙愿不愿意,跟姚寅笙很多东西,一直到姚寅笙十八岁那一年,老头突然拿出一本册子并一脸狡猾地问道:“孩子,你怕鬼吗......”
发大水那一年的八月,西南地区的一个边境县里,大家日常生活的同时还在担心着灾区人民的生活和救援情况。医院里的电视都在播放着电视台的新闻转播,在记者不间断的讲解声中,姚、梁两家人守在产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姚授明更是急得团团转,他的老婆梁美菊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但是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南方的夏夜湿热无比,小县城的医院当时只有病房里才安装空调,走廊上只有安装在墙边的电风扇,正在悠哉地转动着,并没有给人类带来清凉。
在医院的门口,突然一阵与夏日不符的阴风打着卷儿吹过了医院,夜色中逐渐显现出三个人影。这三个人形的东西周遭的人都没有看到,三个隐了身一般的人影走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医院里还在运转的东西在同一时间啪的一声停止了运作。
看见此景,三个人影中穿着白衣服的那一位对着走在中间的那个人说道:“姚大人,咱们这出场太别致了吧?”
墙上的电风扇嗡嗡嗡地停止了运作,走廊上只有应急通道标志的绿色,把走廊上的人照得阴森森的。
这时候,产房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只有一个医生。
“谁是梁美菊的家属?”
姚授明赶紧凑了上去,“我我我,我是她爱人。”
医生皱了一下眉头,“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刚给孕妇打了麻药就停电了,现在各种设备都通不上电,剖腹产就不能进行了,要不先带回病房,等有电了再生?”
姚授明一听更着急了,产房的门现在开着,梁美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痛死我啦!我不要等下了我现在就要生,我受不了了!”
姚授明是个疼老婆的男人,他不忍心看到自己老婆难受的样子,他对着产房大喊安慰着梁美菊,“阿美,你等一下,我来想办法,你在里面别着急啊。”
医生摇了摇头还是回到了产房,发生在产房门口的一切都被躲在楼梯口角落的三个人听了去,另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对着中间的人说:“姚大人,这下咋办啊,这要是因为咱们来的害得您孙女她......”
“别瞎说!我孙女命好着呢!将来可是要接过我们家交接棒的人,她可没那么脆弱!”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姚星恒的心里也没底,谁让他们三个是地府官职人员呢,走到哪儿都会有一些磁场感应,这下好了,三个人一出现,直接把县城的电路给弄坏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姚星恒这一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个即将出世的小孙女,姚星恒偷摸了看了一眼孩子孙女的生死簿,这孩子降世就是一只白虎,不仅带着家里人往高处走,还能镇住那些邪门恶鬼,姚星恒知道,自己手里边藏着的那些东西找到接班人了。
穿着黑衣服的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嘶~~那是一只母老虎啊,姚大人,这姑娘家家太凶可不好找对象啊。”
姚星恒瞥了一眼黑衣服,“小黑啊,这笔账我替我们家寅笙记下了,到她长大了让她找你算,我倒要看看这母老虎能有多凶。”
三个脚底下没影子的家伙说话间,姚授明也没闲着,他打电话找到了在电业局上班的朋友要他帮帮忙。
“老吴,你帮我看看啊,我们家阿美已经在里面都打了麻药了,这要是再不生出来,老的小的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这个老吴也是一个热心肠,听到有人命关天的事,赶忙跟值班人员把线路接到了医院里,挂掉电话五分钟之后,医院的灯滴的一下全亮起来了。有了电,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松了一口气,姚星恒往产房飘去,“我去看看我孙女,这会儿估计快要出来了。”
半个小时过后姚星恒才从产房里飘出来,“行了,搞定,咱们回地底下去吧。”
白色衣服的人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姚大人,您再怎么着急也不用钻进产房里吧,人孩子父亲都还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呢。”
姚星恒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眼里多了一些温度,“一会儿孩子出来了大家都会围上去,就轮不到我看了,也不方便我给孩子开个窍儿,行了,走吧。”
一阵穿堂风吹过,把产房外的人吹得有些懵,姚授宁是姚授明的大哥,他抱着双臂搓了搓,“嘶~~我刚才怎么觉得有点儿凉,你们感觉到了吗?”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而一声婴儿的啼哭由远到近,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梁美菊的家属。”
姚授明这一次看到医生手里抱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那正是自己的孩子。
“恭喜你,是个小公主。”
小公主才好呢!姚授明从医生手里接过孩子之后往产房里探头,“医生,我老婆呢?”
“在里面缝针呢,一会儿就可以回到病房了。”
姚授明美滋滋地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但是这孩子的哭声真的太响亮了,哭得姚授明不知道如何是好。孩子的奶奶过来也抱了抱孩子,哄了好久才把声音哄小了。
“对了老三,孩子名字起好了吗?还是用爸给的那个?”
姚授明在家里排老三,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听到自己大姐这么问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套出了一张写着名字的字条,“爸梦里面跟我说了,说孩子用这个名字能够顺顺利利的长大,我觉得这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字条被姚授明摊开了,上面只写着三个字,在姚授明还没当上父亲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梦到父亲,父亲告诉了他,将来他的孩子要用就要用这个名字。姚授明虽然在财政局工作,但是父亲生前做过的一些事情让姚授明对于玄学也是抱着正视的态度的,所以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姚授明就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现在,姚家终于迎来了那个叫做姚寅笙的孩子。
姚寅笙生的跟其他孩子没有区别,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丢进孩子堆里估计只有自己爸妈才认识。不过随着日复一日的长大,姚寅笙的特点就显现出来了,最突出的还是她的那一双眼睛。
姚寅笙的眼睛很大,眼珠是微微泛着金色的,瞳孔很小,家里人一看,嚯,这眼睛长得跟老虎似的,那叫一个炯炯有神啊。但是这样的眼睛安在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身上还是有些突兀,而大人们好像发现了更不得了的方面,那就是绝对不要跟这孩子玩干瞪眼游戏,会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到了长牙阶段那更不得了了,两颗小但是尖利的虎牙平日里看上去是挺可爱的,但是没想到姚寅笙也是一个老虎脾气,一言不合就咬人。刚上幼儿园那会儿,姚寅笙精力旺盛不睡午觉,老师觉得只要她不打扰到别的孩子睡午觉那就不管她了。但是跟姚寅笙挤在一张床上睡午觉的小朋友睡觉不太老实,总喜欢翻身,这一翻身肯定是会碰到姚寅笙的,躺在床上干瞪眼的姚寅笙被碰烦了,拿起小朋友那藕节一样粗的手臂就是咬,那牙印到了第二天孩子父母找到幼儿园了还没消。
这些都只能当成趣谈聊一聊,而姚寅笙跟家里人还有一个秘密没有让其他人知道,那就是姚寅笙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人。这里的各种各样指的是那些缺胳膊少腿呀,脑袋开了瓢眼珠子耷拉在脸上呀,身子被泡得发胀变白的那类人,这些人寻常百姓是看不见的,就连姚寅笙的父母都看不见,但是姚寅笙看见了。
姚寅笙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是一个下半身没有了只能在地上爬着的人,跟那人对视一眼之后姚寅笙倒吸一口凉气哇地一声就哭了,梁美菊哄了好久才用了一包大白兔奶糖从姚寅笙那儿打听到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姚寅笙发现爸爸妈妈到了睡觉时间都没来陪自己睡觉,而是两个人能钻进了电脑房里嘀嘀咕咕的,家里还有一股烧纸的味道。而第二天一早,梁美菊就告诉姚寅笙,“寅儿,以后要是再看到那种让你害怕的东西你不要害怕,就盯着他们看,他们怕你的眼睛。”
姚寅笙当时才是幼儿园,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那么厉害,但是她第二次看到一个看上去不太正常的伯伯的时候还是照做了。姚寅笙发现妈妈没有骗自己,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那个伯伯就好像看到了阎王一样逃难似的飘走了。姚寅笙回家之后开心地跟妈妈分享了这件事,但是妈妈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只是摸了摸姚寅笙的头,“寅儿,这件事家里人知道就可以了,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哦。”
“为什么啊妈妈?”
“等你长大了爸爸会告诉你的。”
“那奶奶外婆她们也不能说吗?”
“她们可以的,但是她们会担心,我们不要让奶奶外婆担心你好不好?”
“好!那我可以跟干妈她们说吗?”
“干妈她们妈妈会去帮你说的,你只要记得别跟在外面说让别人听了去就好,明白吗?”
“哦,好吧,我记住了。”
姚寅笙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她没有逆反心理而是在心里悄悄记下了。而自从发现了自己的这一项特异功能之后,姚寅笙走在大街上更多的是想去找那些奇怪的叔叔阿姨们玩干瞪眼游戏,但是那些叔叔阿姨们看到她就跑,这让姚寅笙觉得有些没趣。
到了小学,姚寅笙都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其他人,哪怕是跟自己的妈妈玩得好的阿姨们的孩子都没有告诉。但是二年级的时候,姚寅笙真正接触到了死亡,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大街上她盯着会把对方吓跑的叔叔阿姨们已经是大人们口中的死人,而他们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了。
让姚寅笙这么印象深刻的,不是自己的亲戚,而是班上一个画画特别好看长得也很漂亮的女孩子筱艺。筱艺的离开让姚寅笙明白了,死亡即是分别,也让姚寅笙第一次听说了除了感冒、咳嗽、发烧、肚子疼以外的病,白血病。
姚寅笙不知道,为什么筱艺在二年级开学的时候没有来学校,教室里也空了一个她的座位。听从幼儿园就跟自己玩到大的李俊说,筱艺得了白血病,是一种很可怕很可怕的病,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跟姚寅笙说。
慢慢的,姚寅笙也发现了,好像这种病真的很可怕,要花好多好多钱,县里面不仅是姚寅笙的小学组织了捐款,就连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在单位了贡献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但是筱艺却不能来上课了,最可怕的是害得筱艺的头发不见了。后来老师告诉姚寅笙,筱艺只因为治疗才把头发剃掉了,这让姚寅笙心里面很难过,好端端的一个女生现在变得跟一休似的,还戴着口罩蜷缩在两张空调被里,这是姚寅笙作为班干部跟着老师和其他同学来到筱艺家里探望她看到的场景。
当时的筱艺带着县里面的捐款来到了首府的大医院做了第一轮治疗刚回到家,并不是因为好转了而是因为筱艺的家付不起住院费,所以只好拿了一堆药又把筱艺带回到县里面。姚寅笙这才知道,大家几百几百凑起来的医药费,只够筱艺做一次保守治疗的费用,要是想要治好,只能做移植手术,这更是一大笔花销,而筱艺的父母亲已经不敢再借了。
姚寅笙听了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段时间县里面好像都在关心着筱艺,就连妈妈回到家都会问一问姚寅笙关于筱艺的事情。大家都以为筱艺慢慢地会走向油尽灯枯的时候,筱艺奇迹般地回到了学校,那天全班同学都围着筱艺说着话,姚寅笙也挤在其中。
筱艺除了脸色还比较苍白一些以外并没有多难受,大家跟着她一起晒太阳,一起踢毽子,一起买零食,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但是这样的日子只有一个星期五天的时间,又一个周一到来的时候,姚寅笙的班里又空出了一个位置。
作为班上的百事通,李俊告诉姚寅笙,筱艺又去首府的医院治疗了,大家都以为治疗了之后筱艺又会好起来所以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再次见到筱艺。但是大家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人在死前有一种状态,叫做回光返照。
就在一天晚上,姚寅笙跟着妈妈从外婆家要回到自己位于财政局大院的家,小县城南北贯通了一条通天大道,很多地方都是必经之地,这也包括了筱艺的家。在路过筱艺家的时候,姚寅笙看到筱艺被一黑一白两个人用锁链绑着走出了家门,脸上还挂着泪珠。姚寅笙既不解又气愤,家里面没有人吗?为什么看到筱艺被这样子带走了都不跟出来看一看?而且筱艺还生着病,这两个人就用这么侮辱人的方式把她带走,这两个人可真可恶。
筱艺好像看到了姚寅笙,于是冲着姚寅笙张了张嘴,就算听不见姚寅笙也知道那是筱艺在向她呼救。作为同学兼副班长,姚寅笙心中的正义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冲着筱艺的方向大喊:“放开她!”
姚寅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那么大,就连街对面的人都看了过来,而姚寅笙喊的方向正好有一对初中刚下了晚自习在街上拉手谈恋爱的小情侣,听到姚寅笙的声音这两个人倒像是做贼似地松开了手。但是姚寅笙说的不是他们两个啊,在姚寅笙眼里,最应该放开的人还没有放开呢。而一阵微风过后,姚寅笙就看到那两个人带着谢晓逸越走越远,然后渐渐消失了。
姚寅笙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还有人能平白无故地消失?这算什么?马戏团还是魔术?又或者是人贩子?对,一定是人贩子,而且还是会魔法的人贩子,这样子把筱艺带走了大家都没发现。
梁美菊已经把摩托车靠边停了,“寅儿,发生什么事了?”
姚寅笙赶忙把刚才的事情跟梁美菊说了一遍,还不等梁美菊疑惑,筱艺家里就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声,姚寅笙以为筱艺的父母这时候才发现孩子不见了,正要下车想要告诉他们人贩子的事,但是梁美菊重新发动了摩托车,“寅儿,我们回家吧。”
“妈,筱艺都被人贩子拐跑了,她身上还绑着铁链,那两个人一定会把筱艺带到好远好远的地方让她在街上乞讨,我们赶紧报警吧。”
但是梁美菊没有说话,对着筱艺的家门口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回家吧才开着摩托车晃晃悠悠地回家了。回到家之后姚寅笙感觉很郁闷,她觉得妈妈是担心那两个人贩子报复才不想让她插手的,但是姚寅笙觉得自己作为目击证人,既然看到了就要救筱艺才是,于是姚寅笙想到了在财政局里上班的老爸,或许他有办法。姚寅笙三步并两步地跑上了二楼,奶奶和爸爸两个人都在看电视,姚寅笙一到客厅就拉着姚授明的手要他赶紧报警,但是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姚授明和奶奶都让姚寅笙别放在心上。
“为什么?我明明看到那两个人贩子带着筱艺走了,她还生着病呢到时候没药吃她又该难受了!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报警帮忙报警啊?现在报警的话或许还能在班车上找到他们!”
姚授明夫妇跟奶奶对视了一眼,最后姚授明语重心长地说:“寅笙啊,你那个同学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姚寅笙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怎么好端端的就......难道那两个人不是要把筱艺拿去拐卖的吗?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亲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之前他们不是还给筱艺捐款了吗?为什么现在的态度会那么冷漠?
姚寅笙急得跺脚,“那也要报警啊,她被人带走了她爸妈还在家里着急呢,你们不帮忙我自己打就是了!”姚寅笙说完就去翻姚授明的背包,那时候正是座机和手机过渡的时候,所以很多人家里即便还有座机但是都已经遗忘了。
姚授明拦下了姚寅笙,“别胡闹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赶紧洗澡睡觉去!”
姚寅笙从小提出的要求都不过分所以都能得到满足,但是这一次姚寅笙却碰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这么训斥她,气急了的姚寅笙把姚授明的手机扔到沙发上转身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锁起来。姚寅笙趴在枕头上大哭着,因为帮不上忙的愧疚感以及对人贩子的痛恨还有父母亲态度冷漠的愤怒让姚寅笙放声大哭,后来姚寅笙渐渐埋着头睡过去了。
二楼的客厅里,姚授明夫妇跟奶奶合计了一会儿之后奶奶拿着一个火盆还有一张黄裱纸下楼了,黄裱纸在盆中呼呼冒着火苗,奶奶的嘴里还轻轻念叨着:“这回让寅儿撞见了,那哥儿俩拉的是寅儿的同学,你们自己跟寅儿解释吧。”
姚寅笙做了一个梦,她来到了一个周围都是白色,只有一些用水笔勾勒出轮廓的黑色线条突兀一些。姚寅笙看了看周围,虽然黑白相间,但是姚寅笙不认得这个地方是哪里,想要出去姚寅笙也没有找到门。
姚寅笙的耳边开始传来了说话声,好像是男人的声音但是说话的内容姚寅笙不太确定。有人在也是好事,去问问看这里是哪里。循着声音姚寅笙慢慢往深处走,一直走到了一个拐角,一拐弯便看到三个男人正站在一个大大的炉鼎周围聊天,看到姚寅笙之后中间的那个老爷爷冲姚寅笙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姚寅笙心里提高了警惕,这个穿着黄绿旧版军装的人她不认识啊,但是身边那两个人姚寅笙可是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把筱艺带走的那两个人吗?
这三个人是一伙儿的!姚寅笙第一反应是要跑,毕竟对面三个人贩子呢。但是转念一想姚寅笙又停下了脚步,不对,我还要给筱艺报仇,我还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带走筱艺,我要弄清楚这里是哪里然后带着警察来把这三个人贩子抓起来。
姚寅笙攥紧了拳头冲向了那三个人,嘴里边还大喊着:“你们三个人贩子!快把我同学换回来!我要报警,我要抓你们!我爸是财政局的副局长,你们等着,他跟公安局局长是认识的,一会儿我就让我爸带着警察来抓你们......哎呀!”
姚寅笙跑到一半拳头都已经蓄力好了,但是她的头却被一只大手摁在了原地。黑无常朝着姚星恒瘪了瘪嘴,“姚大人,这大晚上的我们还有魂儿要勾呢,你要是不说正事儿的话我们哥俩可没空跟您孙女玩过家家.......哎哟,嘶~~你这小小孩儿居然敢咬我!”
黑无常收回了自己的手一看,手背上一排牙龈,最两端的印子最深,好像用钉子砸出了两个洞似的。黑无常甩了甩手,“年纪不大,这脾气是不小。”
白无常用袖子捂着自己的脸防止姚寅笙看到他的舌头,“哈哈哈姚大人,这才几年没见,都赶上那虎犊子了,再过个几年不得了啊。”
姚星恒站在原地很是欣慰地看着姚寅笙,但是姚寅笙只是瞪着她的眼睛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三个古怪的人。这三个人贩子那么无法无天的吗?为什么连警察都不怕?妈妈不是说坏人最怕警察的吗?
三个“人贩子”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都心虚地偏过脑袋去,这虎瞳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连他们阴差都怕。
姚星恒扭过头缓了一下才问道:“咳咳,好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姚寅笙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老爷爷,“我只知道你也是人贩子,而且你可能是人贩子的头目,你是老人贩子!”
姚星恒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想让姚寅笙感觉到害怕一些,“嘿!你个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哪有你这么跟大人说话的?你们家大人怎么教你的?”
姚寅笙并没有害怕,她伸长了脖子还叉着腰反驳道:“我爸爸妈妈教我要尊老爱幼,但是你们拐卖儿童!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尊重你们!我还要打你,报警抓你你信不信?”
姚星恒嘴唇蠕动了好几下都说不出一句话,身旁的两个无常已经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回忆一遍了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嘴角,但是又碍于姚星恒官职的身份不敢放声大笑。姚星恒看着姚寅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里又欣慰又无奈,于是他收起了强硬的态度,弯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是谁呀?”
八岁的姚寅笙居然是一副小大人一样不苟言笑的表情,“你是人贩子。”
“......你没有觉得我的脸很眼熟吗?”
“没有,我没见过你,”
“......从来没有吗?”
“从来没有!”
片刻的沉默之后白无常抚着自己的舌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姚大人我真的忍不住了,您说您这一走孙女都认不出来您了,您该不会在家里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吧?”另一旁的黑无常也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只剩下姚星恒一个人脑门上滴着尴尬的汗水。
姚星恒不信邪,他继续追问道:“你在家里没见过我的照片?”
姚寅笙简单地回忆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没有。”
“那......那你奶奶,你爸你妈,你姑妈你姑爹,你伯你伯娘,每一个跟你提起过爷爷吗?没给你看过爷爷的照片吗?”
姚寅笙学着姚授明平时散步的样子把手背在身后,眨了眨眼睛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东西,“哦,有一些。”
姚星恒明显开心多了,“我就说有吧!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姑妈长得像爷爷,让我要是想知道爷爷长什么样子的话就看姑妈的脸就好了。”
噗!
一瞬间,姚星恒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他在石化的边缘挣扎,“你......你就没有想过要看爷爷的照片?”
姚寅笙很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一直跟她纠结爷爷这个人,但是看着他态度已经软下来的份上姚寅笙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原本我是想看的,但是后来伯跟我说姑妈跟爷爷最像我就只看姑妈不想看照片了。”
白无常已经要笑得舌头抽筋了,他拍了拍大腿,“哈哈哈哈,孩子,他就是你爷爷。”
他是我爷爷?姚寅笙心里用姑妈的脸跟面前这个国字脸做了对比,脸型好像是不太像的,跟家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像,但是五官嘛......又好像有一些重叠的地方。
“可是......你跟我姑妈长得不像啊。”
噗!
姚星恒心里吐出了一口血,想不到他风云一生最终居然在自己孙女这儿栽了跟头,姚星恒调整好了心情对姚寅笙说道:“我真的是你爷爷,你到时候醒过来可以找奶奶要一张我的照片,看看照片上的是不是我的脸。”
姚寅笙哦了一声算是记下来了,这下轮到她问问题了,“如果你真的是我爷爷,那你为什么会变成人贩子?我记得爸爸说过你可是检察官啊。”
爷爷姚星恒还是一脸的黑线,他想了想才跟姚寅笙解释道:“额......这个嘛,爷爷还有这两个叔叔不是人贩子的,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不过你还太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哦对了,你知道灵魂吗?”
灵魂?姚寅笙对鬼没有概念,平日里她就盯着少儿频道看也没看过古装剧,而妈妈只是告诉她那些只有她看到的叔叔阿姨们回不了自己的家而已,所以姚寅笙还不知道什么那些只有她看到的就是灵魂。姚寅笙摇了摇头,“什么是灵魂啊?”
爷爷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姚寅笙,“灵魂呢是一种形态,人死后要埋到地下,灵魂是要到地下去报道的。死去的人保留着生前的模样,有一些游荡在人间,这两位叔叔的工作呢就是把这些带着这些灵魂带到地底下去的。”
姚寅笙想了想,“那也用不着用铁链把人绑着吧?街边耍猴卖艺的都没那么残忍。”
姚星恒的脸上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两声之后解释道:“这个嘛......你就不知道了,有一些灵魂呢不愿意到下面去,所以这两个叔叔只好采取一个强制措施,但是你放心啊,伤不到他们的。”
姚寅笙还是歪着脑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姚星恒叹了一口气,“这么跟你说吧,你同学呢,已经死了,明天你去她家看看,你找不到她人的。”
姚寅笙也已经决定了,明天去学校早一点,顺路去筱艺家看看。
姚星恒望向姚寅笙身后的远方,“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应该准备要起床了。哦对了,别忘了去找你奶奶要一张你爷爷的照片,你好好看看跟我的脸像不像。”
姚寅笙感觉身处的白色空间渐渐变淡了,随后她一睁眼看到了自己妈妈的脸,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姚寅笙撑起身子,“妈妈,现在几点了?”
“傻孩子,现在才晚上两点钟,既然醒了那洗脸洗脚换睡衣了再睡,你看看你那枕头,都是你的眼泪和鼻涕了。”
听到妈妈这么说,姚寅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枕头,湿漉漉的一片,大概是自己刚才哭得太厉害了什么都不管了。姚寅笙原本打算要跟妈妈说一声她做梦了的事情,但是想到今晚妈妈他们的态度,姚寅笙还是打算明天求证了再跟大人说吧。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枕头套也换了个新的,姚寅笙后半夜睡得很安稳,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她噔地一下睁开了眼。
早上是姚授明负责送姚寅笙去学校,在路过筱艺家地时候姚寅笙看到了筱艺家门口搭起了灵棚,姚寅笙的心里咯噔一下,筱艺真的死了?来到教室,大家聊天的话题都是筱艺已经去世了的内容,李俊跑过来拉着姚寅笙的手,“今天杨老师还有钟老师要去筱艺家,我们也一起去吧。”
姚寅笙当下就答应了,她心中很是苦涩,明明已经好转了的筱艺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就离开了呢?
看到姚寅笙忧心忡忡的样子,李俊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今天早餐吃撑了?”
姚寅笙摇了摇头,她想了想终于决定把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告诉李俊,因为李俊跟自己从三岁开始就认识了,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也相信李俊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李俊听完了姚寅笙的讲述,嘴巴张得老大,“你的意思是说,你看见两个人带着筱艺从她家里出来然后又消失了?”
姚寅笙很认真地点点头,李俊一脸不可思议,“你这开什么玩笑?这要是真的,小姨家门口就对着大街呢,路上的人一个都看不到嘛?你当他们都瞎了?”
姚寅笙把李俊拉到教室角落里低声地跟她说道:“我能看见你们都看不见的东西。”
李俊比姚寅笙要早熟一些,而且胆子比较大,所以她幼儿园开始就看了一些林正英捉僵尸的鬼片,所以李俊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是鬼?”
鬼?姚寅笙想了想,这大概是另一种称呼吧,所以她点了点头,然后嘱咐李俊,“你千万别说出去啊,我妈不让我跟别人说这些,说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就没人跟我玩儿了。”
李俊挺起胸脯,“敢有人不跟你玩那就是不跟我玩,我看谁敢不跟我玩!”
李俊的性格火爆,在学校里也算是一个小霸王,平时咋咋呼呼的像个男孩子,头上的两个丸子头还是按照哪吒的样子弄的,简直就是真人版的哪吒。
姚寅笙嘿嘿一笑,心里很感谢李俊会帮她保守秘密。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杨老师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先是很哀伤地通知了筱艺已经去世的消息,一些曾经跟筱艺一起玩编花篮的女同事都泣不成声了,姚寅笙即便已经比他们先知道了结果,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
到了放学时间,姚寅笙跟着学生代表还有杨老师一起来到了筱艺的家,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筱艺的照片换成黑白色的了,一旁筱艺的家人泣不成声,筱艺的妈妈甚至要两个人在一旁搀着才能勉强站稳。
姚寅笙感觉这种氛围真的好压抑,心中的苦涩和悲伤被无限的放大,一群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离开筱艺家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是红着的,筱艺的姐姐打着精神把大家送到了门口,杨老师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之后才带着大家离开。出了筱艺家大家就各自回家去了,有的成群结队,有的则是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姚寅笙原本应该往北走去财政局找爸爸一起回家的,但是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于是往南走来到了一家招牌已经淡黄看不出名字的照相馆。这家照相馆是姚寅笙的伯娘开的,在那个大头贴火热的年代,伯娘的照相馆经常是人挤人的。
“寅笙啊,今天怎么到伯娘这里来了?是不是想玩儿大头贴了?”
姚寅笙摇了摇头,她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她红着一双大眼睛说道:“娘(南方一些地方习惯把伯娘叫做娘,妈妈还是妈妈),你这里有爷爷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伯娘也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看爷爷的照片了?
“你怎么突然想要看爷爷的照片了?”
姚寅笙看到店里面有好多高年级还有初高中的姐姐在选大头贴的方框,所以有些扭捏不敢说出口。伯娘看到之后心里也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把店里的生意交给了自己的母亲,拉着姚寅笙往家里走,“爷爷的照片在家里呢,娘带你去家里看看,你给娘说说发生了什么。”
姚寅笙跟伯娘来到了伯伯的家,堂哥到市里面读书了,伯伯又在驾校里当教练,所以伯伯家里很少有人,姚寅笙感觉比自己家要安静多了。伯娘带着姚寅笙来到了二楼,这里也摆放着奶奶的床,只不过现在奶奶跟着姚寅笙一家住。姚寅笙看到奶奶的床边摆着从旧家里带过来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张大大的相框,只是里面贴着很多张相片,姚寅笙看到里面还有她一年级的时候陪着堂哥去市里面参加初中入学考试的照片呢。
伯娘在相框中找了找,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张彩色一寸照,伯娘指着那张一寸照说道:“啊找到了,这儿呢,你看,这就是爷爷。”
姚寅笙凑到相框前一看,这张照片的尺寸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又在角落所以很难发现。照片上的人有一张国字脸,眼尾微微下垂但是眼睛里还有着刚正不阿的坚毅,姚寅笙看到他脖子上的领子,感觉跟梦里看到的黄绿色军装一样。姚寅笙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个人就是昨天夜里的老头子,她指着爷爷的照片对伯娘说道:“娘,昨晚我梦到爷爷了。”
家里面现在只有姚寅笙跟伯娘两个人,没有什么忌讳的人所以姚寅笙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伯娘。伯娘听完之后先是唏嘘了一阵,那个白血病的孩子她也听说了,今早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孩子家门口搭着的灵棚,只不过没想到居然会让姚寅笙撞到了勾魂的场景。
伯娘想到黑白无常的脸一下子打了个哆嗦,她对姚寅笙说道:“寅笙啊,以后见到那两个穿着黑衣服和白衣服的可不能胡说,小心他们把你抓了去。”
看到了爷爷的照片,伯娘把姚寅笙带回了店里,然后打了个电话通知姚授明让他下班了再来店里把姚寅笙接回去。回家路上姚寅笙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来到了北边的开发区看到人比较少姚寅笙才开口说道:“爸,我昨晚梦到爷爷了。”
姚授明只是在前面轻轻嗯了一声,姚寅笙看到爸爸对这件事没有兴趣也没有再往下讲,而是回到家之后钻进厨房里跟奶奶说。奶奶的态度跟姚授明的态度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听得津津有味的让姚寅笙巴拉巴拉讲了好久,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后姚寅笙也不觉得憋屈了,晚上睡觉都安稳了很多。
只不过姚寅笙有来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场景,这一次她并没有胆怯,按照昨天的线路找到了姚星恒,三个人还是站在老地方,好像在等她似的。姚寅笙快步走到姚星恒面前,“我看到照片了,你真的是我爷爷。”
老者哈哈一乐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已经串好绳的玉,“乖孙女,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说着就给姚寅笙带上了。
姚寅笙把那块玉捧在手心里打量,玉石通体为乳白色的,玉石雕刻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雕刻的手法很细致,就连老虎头上的王字都看得非常清楚。姚寅笙把玉翻了个面,背后是用篆书刻上了两个字。
姚寅笙没学过书法,她挠了挠头把玉递到老者面前,“爷爷,这上面的字是什么啊?”
老者对姚寅笙解释道:“这上面啊就是你的名字,寅笙。”
姚寅笙用手指在这上描了两遍,老者继续说道:“这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里面还有护身符,爷爷知道你能看到鬼魂,但是有些鬼呢没安好心,说不定会打你的主意。现在你身上有了这个,那些鬼就不敢靠近你了。”
姚寅笙把玉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爷爷我不怕,而且我一瞪眼那些鬼就吓跑了,肯定不会有鬼来打我的主意的。”
老者摸了摸姚寅笙的头,“寅笙啊,世界还很大你还很小,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过的东西所以不能妄下定论,还是带在身上保险一些,再不济夏天热的时候还可以帮你把热气吸走一些。”
姚寅笙觉得收下就收下吧,于是乖巧地对姚星恒说了句谢谢爷爷,态度跟昨天晚上相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了,让姚星恒乐得合不拢嘴,“哈哈,这下你相信爷爷不是人贩子了吧?”
姚寅笙点了点头,但是想到筱艺就这么离开了人世,姚寅笙又不免难过了起来。姚星恒叹了一口气,他又怎能不知姚寅笙为何难过呢,但是自古以来谁都掌握不了生死,所以只好轻声安慰道:“寅笙啊,人的命有长有短,你的那个同学呢只是比别人更早来到了自己的终点。爷爷见过这个孩子,她很有礼貌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等时机到了她会重回人间的。”
姚寅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那......她重新回来了还记得我们吗,记得她的爸爸妈妈吗?”
老者遗憾地摇了摇头,“人投胎啊是要抹除前世的记忆的,而且曾经的朋友也不会认出来他们了。”
姚寅笙沉默了,老者知道现在跟她说那么多,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听得懂多少,等以后长大了再慢慢告诉她吧。
“爷爷,你为什么会见到筱艺啊?你能带我见见她吗?”
老者只是往自己的身后看去,在老者的身后有一个小黑点,小到姚寅笙都没看到,但是在这个小黑点的背后却是一个广阔无垠的世界,也是一个活人万万不可接近的世界。老者摇了摇头拒绝了姚寅笙的请求,“爷爷不能带你去,那边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但是爷爷可以跟你保证,你的同学在那边有人看管着,她还是很安全的。”
姚寅笙的小脑袋里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但是爷爷生硬地拦截了她的想法,“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爷爷不能擅离职守太长时间。你要是想知道些什么呢,爷爷看哪天要是不忙的话可以来找你聊聊天讲故事,你喜不喜欢听故事?”
姚寅笙的心思一下子被带偏了,“故事?嗯嗯,喜欢!我喜欢听故事!”
从那以后,姚寅笙在小学毕业以前每天晚上都能梦到爷爷,而那个看上去非常严肃的爷爷好像有一个百宝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姚寅笙从这故事里也比别人更早了解到了孔孟、阴阳之道,以及包括门神在内的一众神仙。渐渐长大,姚寅笙也知道了一些关于爷爷的事情。
原来爷爷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但是因为爷爷生前是一名受人尊重的检察官,在职期间尽职尽责,处理过很多案件,还被评为了全国十大检察官。所以在离世之后,爷爷来到地府担任了一名判官,继续着生前的老本行。虽然上任才十多年,相比起那些老油条们爷爷还是个新人,但是凭借着公正廉洁的良好口碑,爷爷在地底下同僚中的风评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自然也让一些人眼红。不过爷爷不在乎,毕竟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志同道合的人会给予他很高的评价,而一些能力不足却又心高气傲的人则是嫉妒,这便是人心。
几年故事听下来姚寅笙到了要上初中的年龄,她也跟堂哥一样走出小小的县城去到市里读书,毕竟市里的教育资源当然是要比县里面要好很多的。这一走就是六年,姚寅笙只有长假才能回家一趟,但是这六年里姚寅笙却怎么都梦不到自己的爷爷,一直到了姚寅笙十八岁生日的时候。
姚寅笙的生日在暑假里,所以有大把时间可以好好庆祝生日。十八岁可是一个象征着成熟的年纪,所以家里面也非常的重视,当天晚上家里坐满了亲戚朋友,姚寅笙也大着胆子当着自己老父亲的面跟干妈她们喝起了红酒。
带着酒劲睡下之后姚寅笙原本以为自己会一觉到天亮,却没曾想自己回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里。姚寅笙是有些意外的,但是她还是顺着儿时的记忆拐了个弯来到了爷孙俩以前聊天的地方,爷爷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身黄绿色的军装挺拔地站在那里等着她。
那么多年过去了,爷爷还是没变,这是当然的了,灵魂自然是保持着死前的样貌不会衰老。反倒是姚寅笙已经从以前那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生长成了一个留着黑色直发波波头的大姑娘了,倒是那双眼睛更加的有神,同样不笑的时候也更具威严。
爷爷朝着姚寅笙招了招手,“寅笙啊,好久不见了,都长那么大了。”
姚寅笙走到爷爷面前,以前两个人站着的时候爷爷得弯下腰才能跟姚寅笙对视,可是现在爷孙俩已经能够平视了。走近之后爷爷的眼神更欣慰了,看着曾经那个调皮捣蛋、口齿伶俐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爷爷也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爷爷,您这几年都干嘛去了?我一直都梦不到您!”
听到姚寅笙埋怨自己,老者哈哈大笑然后故作生气地解释道:“那你呢?跑那么远的地方去上学!有一年清明还不回来给我烧纸钱!”
姚寅笙厚着脸皮笑着说:“我这不是在外面读书学校不让放假嘛,您也别怪我,我心里可是挂念着您的,您要怪啊您就怪我们校长,是他不给我们放假的!”
爷爷大手一挥好像不计较了,“行了行了,我知道现在你们啊读书任务重,以前你哥读书的时候也有好几年没回来给我烧纸。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你们这些孩子能够好好读书、懂得做人就行了。”
其实姚寅笙在学校的点点滴滴,爷爷都能从地府中看得清清楚楚。而爷爷六年来不露面的原因,自然也是姚寅笙的奶奶介入了。姚寅笙的奶奶在姚寅笙即将上初中的那年里的某一天少了一张黄裱纸通知他,“寅笙快要上初中了,初高中可是给上大学打基础的,我知道你现在经常在梦里给寅笙讲故事,但是现在可是孩子的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让寅笙分心啊!要是寅笙考不上大学了,我下去绝对饶不了你!”
爷爷也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媳妇儿亲自发话了哪有不从的?于是从收到通知的那天起,爷爷就没有再出现在姚寅笙的梦中,这一次出现就是因为姚寅笙到了十八岁变成大人了,爷爷觉得是时候把手里的东西传给她了。
“寅笙啊,爷爷给你一个生日礼物你要不要?”
有生日礼物不要那不是傻子嘛?姚寅笙当即点头,“当然要啦!”
爷爷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嘿嘿,寅笙你先别那么快答应下来,你得回答爷爷一个问题,你怕鬼吗?”
姚寅笙看着爷爷手里的那本册子,蓝色的封面上写着金色的三个正楷——《集魂录》,姚寅笙看着册子说道:“不怕啊。”
“那你听了爷爷跟你说的那么多故事,你对鬼魂是什么态度的?”
此时姚寅笙想了想说道:“人有好坏,我觉得鬼也是有好坏的,要不然也用不着地狱来惩罚恶鬼还有安排鬼魂轮回了。”
爷爷赞同地点头,“寅笙啊,如果你遇到不好的鬼你会怎么做?”
姚寅笙轻松一笑,“爷爷,您忘了吗?我的眼睛可是能把鬼吓到的,再不济还有您给的护身符,这些年那些鬼更是离我远远的。”
爷爷渐渐收起了笑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姚寅笙想了想说道:“那就跟奶奶说,让她再跟你说,然后你让无常叔叔他们来把他抓走不就好了。”
爷爷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一来二去的那么麻烦,等无常他们到上面去,那鬼都飘到天涯海角去了。”
“那您说怎么办?”
爷爷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鬼不愿意投胎转世呢是因为他们生前做了坏事不敢接受地狱的惩罚,所以宁可游荡人间,这种无常来了能够解决。但是有些鬼不愿意离开则是因为执念,他们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或者放不下的人,又或是一些人是意外去世不甘心,所以身上会带有怨气,这种怨气会幻化成无形的武器来对抗无常,若是遇上这种鬼,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姚寅笙一拍大腿,“当然是跑啊!愣着那是大傻子!”
爷爷给姚寅笙的脑袋来了个暴扣,“这样他就会去害人!不仅让自己的罪孽加重还会伤及无辜,而且若是你见到了很有可能沾上因果,你希望这样吗?”
姚寅笙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那我......干瞪他把他瞪怕了?”
爷爷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笑,“我堂堂判官之后还能有胆小之辈?爷爷这里有好多好多种对付这种鬼的办法,你想知道吗?”
姚寅笙心中一喜,有这种好事怎么藏着掖着那么久?
“想!”
爷爷听到这个答案貌似很满意,他笑着拍了拍姚寅笙的肩膀,“回去吧,礼物我给你放书桌上了。”
姚寅笙第二天一醒来,书桌上真的多出了好多......课外读物......
姚寅笙把所有书一一摆开,什么《道德经》、《周易》这些都是基本的,还有她一直很想看但是买回来会挨骂的《山海经》、《百鬼夜行》,当然也有她没见过的《千符图解》、《行鬼禁忌》等等。除了这些书,姚寅笙还发现了一只毛笔、一沓黄符跟一条跟跳绳差不多长的鞭子桃木剑。
姚寅笙面对着这些好像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发呆,她打开了爷爷最开始就拿出来的那本《集魂录》,打开一看里面还夹着一封信。姚寅笙打开一看,原来爷爷是在信里介绍了这些“礼物”。
“寅笙啊,这些书呢是让你入门的,你看了之后能让你更清楚地了解阴阳鬼魂之事。这些可都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现在传给你了。等你看完了那些书之后你可以试着开始上手画符,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你现在别急着一步到位,爷爷以前跟你说的那些你还记得吧?试着结合一下,你可能会更好理解的。至于那本《集魂录》呢,其实是最近地府里十大鬼王联合整理发现人间还残留着很多已经超过报道时间还没有被阴差带到地府中,所以鬼王们就合力做出了这本《集魂录》,目的就是给那些还残留在人间的鬼魂登记,类似于......上户口了!对,上户口!但是呢爷爷的功力有限而且不能经常离开地府出差,阴差们也都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所以呢爷爷希望你能帮爷爷一个小忙。不过这要等到你把那些书看完了,能够自己画符了之后自然再说。哦对了,符箓这些东西你现在可别让你奶奶发现了,到时候你奶奶找我算账那可就麻烦了!爷爷留。”
姚寅笙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感觉这本书好像是爷爷用来增加业绩的?”
不过说归说,姚寅笙还是把东西收起来放好,至于这些书姚寅笙倒是挺感兴趣的,她本来就喜欢看书,但是课本除外,她正愁没有课外书看呢,于是在高三开学的时候把那些书偷偷带到了学校里。整个高三姚寅笙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些书上,也不是没有帮助,起码她的语文成绩提升了一个档次,高考的时候凭借着前些年积攒下来的老本踩着一本线考上了首府的西大。
一个暑假的沉淀和练习,大学开学带着爷爷留给她的那些家伙事儿到大学报到了。学姐把姚寅笙一家带到了宿舍,姚寅笙打开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另外三名同学了。
姚寅笙的宿舍是六人间,她是第四个到的,除了她是本地人以外,还有一名同学兰濛也是本地人更是首府人;另外两个人分别是云省和川省人,云省同学叫是一个肤色比较深的姑娘叫阿豫童,这个姓氏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另一个川省人叫欧阳雪,是一个肤色比较白但是说话口音很容易分辨的女孩子。
在宿舍里铺床的期间,四个人的父母已经在门口聊了起来。从聊天的内容姚寅笙听得出来,兰濛的父亲是果农,在首府的一个面积比较大的县城里包下了三座山头来种果,所以兰濛给大家的见面礼就是一大堆自己家里种的火龙果、柚子,据说过段时间还会有皇帝柑可以吃,这让宿舍里另外两名外省的同学听着就期待不已;阿豫童的父母跟姚授明一样,都是在政府单位里工作的,所以做派还有说话的腔调都跟姚授明差不多;欧阳雪的家里就比较普通一点,父亲是公交车司机,妈妈则是在小区里开了一家小卖部。
收拾好床铺之后四个女生也聊了起来,这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大嗓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三个讲着白话的人扛着行李就进来了。姚寅笙都不用猜,这应该是第五名舍友了。
“咦?你们也是这个宿舍的吗?”
第五名同学比较自来熟,一进来就跟姚寅笙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又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陆佳馨,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和陆佳馨的交流还算顺利,但是姚寅笙发现大部分时间都是陆佳馨在说,也不管其他人听不听,这让姚寅笙觉得耳朵有些疼了。
最后一个同学一直到姚授明和梁美菊准备离开了才出现,她大呼小叫地招呼着身后的人,“快点儿啊,一会儿好位置都被别人抢光了!”
她一进来就开始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她身后的人动作已经很利索了,但是却远远比不上她的嘴,“你看,我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了,都没有好床位了!爸,你快打电话给校领导,我要换一间宿舍!”
姚寅笙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过就是住了一个最靠近阳台的位置,那家伙嚎得跟快要过不下去了似的,这么娇气就不要出来读书了!
最后陶易扬还是骂骂咧咧地住下了,坐在椅子上还是嫌弃不已。而陶易扬的父亲也是背着手站在门口跟其他几名父亲攀谈着,“哎哟,你是领导哇,哎呀我是做生意的,来,我们交个朋友嘛!”
陶易扬的父亲把自己的名片递到姚授明面前,但是姚授明很礼貌地推了回去,然后拉着梁美菊就要离开,“寅笙啊,爸爸妈妈就先走了,你在学校要好好地跟同学们相处啊。”
六人的父母都相继离开了,傍晚吃过晚饭之后六个人一起来到教室里开班会,这算是西大的传统,大家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新同学还有辅导员、助教互相认识。一进到教室姚寅笙就感觉到教室里的空气比外边的要凉好多,一旁的兰濛缩了缩脖子,“嘶~~这间教室也太冷了。”
陆佳馨扭着腰走进了教室,她嫌弃地说道:“不就是空调开得有点儿低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姚寅笙往空调的位置看过去,空调并没有开啊。一开始姚寅笙也以为是教室空调开得太低的缘故,但是现在不能确定了。姚寅笙驻足四处观望,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寅笙,你在干嘛?快过来坐啊。”
欧阳雪看到姚寅笙停在原地东看西看觉得很奇怪,于是稍微提醒了一句。
姚寅笙发现教室里没有什么异样便哦了一声走到了座位上,但是坐下来之后她心里越发的感觉有事,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姚寅笙又开始寻找那股异样的来源。兰濛看到姚寅笙这种奇怪的举动不免担心地问道:“寅笙,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教室里有什么不对吗?”
好奇怪,那种感觉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难道是我自己想多了吗?
姚寅笙收回了目光,“没,刚刚我觉得这里好像有脏东西,现在又感觉不到了。”
阿豫童的胆子比较小,听到姚寅笙这么说就朝身边的欧阳雪靠了靠,“脏东西?你说的是不是鬼啊?”
姚寅笙不确定地点点头然后又自己摇头否认了,“大概是我想太多了,没事的。”
陆佳馨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对姚寅笙嗤之以鼻,“切,神神叨叨的,还以为自己是道士啊?不就是这里温度比较低而已嘛,至于一个吓一个吗?”
陶易扬也认同陆佳馨的观点,“这都什么年代了,都读大学了还相信鬼神吗?”
阿豫童和欧阳雪并不觉得鬼神之力不存在,虽然她们也没见过,但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五个人争执不下,姚寅笙坐在最边边的地方没有再说话,爷爷说过,不需要刻意地让别人接受你的观点,眼见才能为实,所以姚寅笙并没有去争论。不过五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是被前排的两个女生听到了,她们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鬼?”
五个人都放弃让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于是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句。新同学刚想要加入,教室门口就走进来一个打扮时尚的老师,看上去应该只是快三十的年纪,剪着一头短发自然分成三七分,身上穿的都是些名牌,走进来就是一副贵妇模样。
同学们看到这么一个美女老师走进来,眼睛都要看直了,姚寅笙也盯着这个老师看,只不过她身上的服装并没有吸引姚寅笙,而是她跟在背后的东西。
姚寅笙看到那个老师身后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模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只鬼,而且还是一只老色鬼,因为姚寅笙看到那只鬼紧紧地贴在女老师身后,腰间一下一下的,看得姚寅笙一阵恶心。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我姓邓,你们叫我邓老师或者叫我的小名水水也可以。”
邓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肩,“好了同学们,我们长话短说,明天开始军训了,我得放你们回去早一点休息。”接下来邓老师就给大家说了一些在学校里需要注意的几点,当然,内容都跟以前开例会差不多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只是邓老师时不时地就挠挠自己的脖子或者是脸颊,好像身上长了跳蚤似的。
陆佳馨在底下轻声鄙视道:“欸,这老师漂亮是漂亮,但是这种动作就有些不雅了啊。”
姚寅笙白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你以为人家愿意啊,那是有只鬼在弄她。”
陆佳馨瘪瘪嘴,“搞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说有鬼。”
姚寅笙没有看错,那个老鬼一直贴在邓老师的身后,开始不安分地上下其手,挠一挠老师的脖子或者亲一下她的脸颊,所以邓老师才会一直觉得身上有东西不自在的。姚寅笙没有说话,一直盯着老师不松懈,现在教室里的人太多了,贸然出手打草惊蛇不说还会让其他人觉得奇怪,姚寅笙打算跟那个鬼对视一眼来警告他一下。但是那只鬼也是一个老滑头,全身心都放在邓老师身上,那只黑手已经要伸进邓老师的衬衣里的。
姚寅笙突然干咳了两声,还在说话的邓老师停下了,“这位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姚寅笙的咳嗽声也让那只鬼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很是得意地看着姚寅笙,好像知道了姚寅笙现在不会出手一般。不过他被姚寅笙的虎瞳给震慑到,还是躲在了邓老师身后,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姚寅笙看到老鬼已经不见了,从这个教室消失了,眉头一皱,这个鬼还真难搞。但是现在鬼已经不见了,姚寅笙想要追究但是线索太少了,于是姚寅笙摇了摇头,“没什么老师,我刚才喉咙有点干。”
老鬼不见了,接下来的班会进行得很顺利,“好了,今天的班会就到这里,大家回去消息吧,明天开始军训了,学校叫了大巴车到时候会把你们带到军训地点,时间已经发在班群里了,大家明天不要迟到哦。”
同学们成群结队地离开了教室,姚寅笙留在最后,她让其他五个人先回去,在教室没有别人的时候姚寅笙走到了邓老师面前。
“邓老师,我找你有点儿事。”
邓老师对姚寅笙还是比较有印象的,毕竟班会上大声咳嗽的新生也就她一个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姚寅笙把符箓折成三角递到邓老师面前解释道:“邓老师,今天晚上开班会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只鬼一直贴在你身后,我还不知道那只鬼的来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不怀好意,你把这个带在身上,他就不敢靠近你了。”
邓老师看着这一枚小小的三角符箓愣了愣神,她觉得有点好笑,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身上有鬼了呢?邓老师把符箓还给了姚寅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不要成天想着鬼怪这些不存在的东西。好了,赶紧回去吧,明天你们还要早起的。”
姚寅笙看着被退回来的符箓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给老师送符箓这件事姚寅笙没有告诉别人,她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宿舍,她给自己的发小李俊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打听一下西大是不是死过人之后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大一新生们就穿着刚发的军训服在宿舍门口往大巴车上搬行李。西大的军训并不是在校园里进行,为了能够让学生们更好的体会到训练的艰苦,学校跟一处处在山中的实训基地合作了好多年,每一年西大的大一新生都要到山里进行一个月的军训。
头一天辅导员当然会跟着大家一起去的,在车上姚寅笙又看到了邓老师,姚寅笙发现邓老师的眉心有一股淡淡的黑气,但是一闪而过。姚寅笙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不成邓老师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吗?
一路上,姚寅笙都想要找机会问问邓老师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邓老师一直躲着姚寅笙。姚寅笙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危言耸听啊。
一排大巴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往上爬,道路两旁的风景已经从城市的写字楼变成了农村的五层楼自建房,最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一间间简陋的瓦房,进了山之后两边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就连头顶上的天空都被层层的绿叶遮挡着,光线都暗了不少。南方的大山里植被茂密湿度大,即便是坐在开着空调的车子里,大家的脸上还是闷得冒油,身上那件不透气的迷彩短袖更加贴在肌肤上了。
在山林中拐了有半个小时,车子才终于在一处半山腰上停下来,邓老师开始招呼大家下车搬行李。姚寅笙下了车发现这是一处隐藏在茂林中的实训基地,高大茂密的古树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从外面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地方。
实训基地的领导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姚寅笙看了一眼被枯枝败叶掩盖着的招牌,原来这个实训基地叫那马实训基地,成立于民国时期,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老地方呢。姚寅笙推着行李箱走进了实训基地来到了大家的宿舍前,整个实训基地不算小,有一个规范的田径场和篮球场,领导介绍了再往里还有一个练靶场,最里面还摆着两架坦克到时候可以让大家体验体验。
姚寅笙看到这里的房子大多都已经有点儿老旧,而且宿舍非常地小,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摆满了上下铺的铁架床,一个班的同学就都挤在这里睡在一起了,这让抱怨声此起彼伏的。
“上下铺还没有空调?我晚上还怎么睡啊?”
“这么点地方洗漱怎么办啊?”
“早知道我就去找医生开证明不参加军训了,一个月啊我可怎么活啊?”
陶易扬和陆佳馨也在抱怨着:“哎呀我还带了好看的真丝睡衣呢,在这种地方穿真是掉价。”
“这么挤行李都没有地方放,我早上起来要护肤的,这样子时间肯定不够!”
同宿舍的其他四个人倒是没有那么多话,姚寅笙曾经住过六年的宿舍,初中的时候条件最差甚至跟老鼠睡在同一个空间里她都挺过来了,所以姚寅笙觉得这样的环境其实没什么。与其不停地抱怨不如抓紧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既来之,则安之,这是姚寅笙六年住宿生涯总结出来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内务之后就听到了喇叭声,大家来到了田径场开了一个简单的动员大会之后就开始了早上的训练。刚开始的强度当然没有那么高,但是军姿一站就是半个小时起底,现在的孩子大多又穿不惯解放鞋,一天下来那脚底硬邦邦的,累得他们吃饭都没了胃口。
好在晚上是不用训练了,但是也不能在宿舍里什么都不做,而是被教官们来到灯光下一起唱歌加喂蚊子。晚上的教官可比白天的教官和蔼多了,对同学们的要求也是尽量的满足,什么唱歌跳舞都不在话下,有的同学一高兴就想着打听这处实训基地的来历,但是都被教官黑着脸骂到闭嘴了。
第一天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大家躺在床上不是已经睡着了就是哀嚎着自己的脚底板好痛,一直到巡夜的教官敲着窗户要他们安静,大家才渐渐地睡下。姚寅笙累了一天了,当宿舍里安静下来之后她很快就睡过去了,可是感觉没过多久,姚寅笙就听到了一阵哭声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姚寅笙睁开眼撑起身子,身边也有不少同学听到了哭声纷纷被吵醒了,嘴上嘟囔地抱怨着:“哎呀,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姚寅笙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把宿舍里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最后睡眼朦胧地看到位于墙角的床上发出的声音最大,周围的人也起身询问怎么回事。姚寅笙下床走上前查看,发现无论周围的同学怎么叫,那个人就是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不露头。大夏天的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大家顶多就是拿被子盖肚子,这么包着不得捂出一身痱子啊!
姚寅笙上前拍了拍那个人的被子,“同学,同学,你怎么了?”
姚寅笙感觉到那个人在被子里抖得厉害,好像大冬天里穿着短裤短袖出门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似的缩在被子里不停地发抖。姚寅笙跟大家一起安慰她让她说说怎么回事,但是那个人就是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姚寅笙听到她好像在被子里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示意大家安静之后姚寅笙凑到被子旁边,那个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回荡着:“头......他们没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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