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万箭齐发,射林然一万个透明窟窿。
“休说废话,”李信不耐烦催促,“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结果没人搭理他。
一个劫狱犯,一个死囚,两人丝毫没有自觉,聊得正火热。
张良兴致勃勃问道:“你的意思是韩国缺一个嬴政?”
“可以这么说。”林然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栏杆解释。
“秦国奋六世之余烈,才出了一个始皇帝,六代明君的积累,其他六国拿什么拼?”
“如今,始皇帝之于大秦,就像脑袋之于四肢。”
“四肢可断,脑袋不可断。”
“有始皇帝的大秦,才是真正的大秦啊。”
张良深以为然点头。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答案。
可以肯定,林然和他是同道中人。
此次劫狱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
那么,计划可以更改了。
“呛啷”一声脆响。
短剑脱离张良手心,砸在青石板上。
张良跳下马车,主动认罪。
“我自首,检举幕后主使。”
“劫狱等同谋逆,我是从犯,应当腰斩。”
“根据秦律,自首能减罪,检举主使再减轻一等。”
“腰斩减一等是枭首,再减一等是黥刑。”
“若是检举后收获巨大,还能再减一等改成笞刑。”
“够了!”
李信一声爆喝打断张良。
不怕罪犯不懂法,就怕罪犯太懂法。
黥刑是在脸上刺字,笞刑是用细竹条或荆条抽打身体。
刑罚一个比一个轻。
再往下说就该无罪释放了。
李信反驳,“你已穷途末路,不能算自首。”
张良没有放弃,继续抛出诱饵:
“抓我只是抓了个劫狱从犯,抓一群贵族是破获犯罪团伙。”
“孰重孰轻,将军应该清楚。”
不得不说诱饵很香。
李信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想用功劳贿赂我,我岂是贪功之人。”
“来人,把这自首之人拿下。”
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冲向马车。
片刻后。
林然和张良被带到李信面前。
面对仇人林然,李信没有半分好感,不动手都算克制了。
“你命真大。”李信咬牙切齿。
林然听后仰天长叹,“想死却又不能求死,太痛了。”
这话落在李信耳中,嘲讽意味拉满。
给你点颜色。
你还开上染坊了!
李信也不惯着他,“想死很容易,还有几天入秋,林先生即将被处决,当天肯定很热闹。”
“此等盛况,本将军怎能缺席,定会到场为你送行。”
“多谢捧场,”林然拱手道,“记得早点来,晚了抢不到前排,说不定我还能溅你一脸血。”
此言一出,李信人都麻了。
从未见过这等狠人。
“算你狠!”
“本将军公务繁忙,还要抓捕犯罪团伙,没时间浪费。”
“你,还有你,留下来陪他。”
随便指派两个士兵留下,李信便带着张良离开。
“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与林然分别时,张良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直到张良从视线中消失,笑容仍在林然脑海挥之不去。
折腾了半宿,劫狱似乎成了一场闹剧。
这场闹剧谁是赢家?
谁又是输家?
林然一点也不关心,只知道又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