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仲为了家国大事忧愁之时,钟白那边却是人声鼎沸,载歌载舞。不知道是赖胖子有意还是无意的透露所谓“内幕”,导致原本只有一小部分同僚参与的接风洗尘,硬生生被撑成大宴席。许多平时平时身份低微的官员子嗣,或是代表自己,或是代表背后之人,前来一同庆贺。
钟白凭借上一世在酒局运筹帷幄的经验,将各方各路安排得服服帖帖,让各方来宾包括赖胖子在内啧啧称奇。大家觥筹交错,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钟白并没有被恭维声冲昏了头脑,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下人,也清楚伴君如伴虎,祸从口出的道理,所以不仅一直保持清醒,而且三缄其口,面对一些若有若无的刺探只是草草应付带过,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无计可施,暗自羞恼。
酒宴进行了差不多一半之时,钟白终于挨个敬完了酒,借着放水的名义,偷偷离开了宴席。钟白扭头悄悄摸进小树丛里,摘下自己已经被酒浸湿的厚手帕,蹲在地上费劲的拧了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拧干净。看着地上已经成了水潭的酒液,以及散发浓烈酒气的手帕,钟白心道,这些若是自己真喝下去,估计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吧,这群人真是一个都没安好心啊。
在钟白蹲在地上暗暗感慨人生不易之时,突然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正神游的钟白当场吓得跳了起来,一句龙城粗口直接脱口而出。
“卧槽,哪个狗币,吓劳资一跳。”一扭头,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位笑得花枝乱颤的年轻女孩。
钟白感觉自己脑袋上有一万个问号飘过,这货谁啊,又是不认识的人来玩自己是吧。
“钟白兄!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啦,对不起!”说罢这位姑娘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有的哦,几个时辰前我们就见过啦。说起来,还是我害你来到这里呢。”
钟白稍加思索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该不会是跟在宋仲身边的那个白脸书生吧。”
“猜对啦!不过什么白脸书生,好难听的叫法啊~~~”
“我叫李依一,你平时可以叫我我依姐,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哦。”
依姐?钟白看了看身高还矮自己一个头的小姑娘,有点无奈。
“哦哦,好的依姐。所以依姐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啊?”
“当然是躲着师尊偷偷溜出去啦。学院又闷又无聊,还要天天听那老头讲帝王权术,我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学那些东西哦,真的会把人逼疯的啊!”
钟白不敢多做评价,只能讪笑。
“女孩子学习帝王术,看来这位估计是皇室内定的储妃了。”钟白心头揣测道。
“所以说钟白兄,你在这做啥?”
“依姐,我一个下人,叫我白小子就行。我这是在拧手帕呢。”
“拧手帕?呜哇,好浓的酒气!”李依一捏住琼鼻,眉头微蹙的挥手,想要驱散空气中浓烈的酒精气息。
“对比起上辈子的烧刀子,这酒气已经很淡了好吧。”钟白腹诽道。随后,钟白把自己如何被赶鸭子上架参与了酒宴,又是如何应付宾客的事一点点讲给李依一听。
李依一听着钟白讲述,一直笑,从头笑到尾,让人都害怕她会不会真的笑断肠。
“这女孩的笑点好低啊。”钟白不由自主的想到。
听着李依一风铃般的清脆笑声,钟白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了解这个女孩的冲动。于是他抬起微微低下的头,试图看清这位依一姑娘的脸庞。
淡淡的月色缓缓散落在李依一的脸庞,只看见那可爱的杏眼带着几分成熟与娇媚,婴儿肥的脸蛋上又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寒霜,又见可爱的琼鼻小巧挺拔,肉肉的嘴唇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让人一眼就有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所谓,黛眉一凝千百转,青丝一缕动心弦。
“好美——”钟白忍不住喃喃道。回过神来的钟白,看见李依一被自己盯得忍不住羞红了脸庞,立马发觉事情不妙,赶忙低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依姐,是白小子无礼了,白小子该死。”
钟白额头冷汗涔涔,心里抽了自己无数个嘴巴子。自己一个21世纪青年,啥美女没见过,居然看见美女还是一脸猪哥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嗯——,没事啦,我依姐可是很大度的人,今天就饶了你。哼,下次不许这样子了哦。”
“好的,好的,依姐,下次不会再犯,我这就告退。”说罢钟白头也不回,像做贼似的逃走了。
漆黑的夜色遮盖着李依一红彤彤的脸庞,李依一忍不住想到自己偷偷藏起来的言情话本:“书生在月下,向着心仪已久的女子告白,登临那朝堂,迎她入洞房。”
“刚才,真的太像了,呜呜~(≧◇≦)。可惜钟白不是书生,是一个下人。若是他是个像画本里一样的书生,说不定自己也是可以小小心动一下~”
李依一摇摇头,赶跑自己心中的杂念。转身前去找她的好师姐柔苒,说点闺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