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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中羔羊:无尽的杀戮游戏

海岸线凡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诡异的噪声,疯狂的市民,混乱的都市,一切的挣扎和逃脱都是徒劳。死亡的倒计时才刚刚开始,为了生存下去,唯有杀戮......

主角:何凡   更新:2023-02-06 12: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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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何凡的其他类型小说《圈中羔羊:无尽的杀戮游戏》,由网络作家“海岸线凡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诡异的噪声,疯狂的市民,混乱的都市,一切的挣扎和逃脱都是徒劳。死亡的倒计时才刚刚开始,为了生存下去,唯有杀戮......

《圈中羔羊:无尽的杀戮游戏》精彩片段

一阵尖锐刺耳的噪音惊醒了睡梦中的何凡,就好像有人拿着尖锐的利器在耳边划割玻璃,不仅刺耳,而且挠心。

何凡捂着耳朵坐起身想要寻找噪声的来源,但是发觉这个声音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找不出声源。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即使紧紧捂住双耳,那声音也不曾有丝毫减弱,就好像是直接在灵魂中回荡。

“玛德,这是什么鬼声音!”

何凡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痛苦得左右翻滚,就好像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似乎格外漫长。

声音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清晰响亮,让何凡头疼欲裂。

何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下床想要逃离这个房间,或许能远离噪声。

可是刚一站起身,就觉得头昏腿软,一下子站不住跪倒在床边。

犹如无数钢针在捅自己的脑子,鼻息下两股热流滑落。

嗡~

何凡终于忍受不住,晕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何凡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还跪坐在床边,上身就俯在床上过了一夜。

何凡揉了揉还有些昏重的头,徐徐站起身来。

拉开泛白的窗帘,外面已经是一片明亮。

糟糕,不会迟到了吧!

何凡赶紧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一看时间,才七点过几分。

还好。

何凡舒了一口气,上班应该不会迟到。

何凡在一家小型的跨境电商公司上班,自己没有文凭学历,也不懂外语,所以只能在仓库做些打包发货的杂活。

才上了一周多的班,还处在试用期。如果迟到的话会影响自己转正,仓库主管王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娘们。

何凡在厕所照了照镜子,随后用水洗去了鼻子下的两道红杠。

虽然还是搞不清昨夜是什么情况,但是自己感觉了一下,好像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还能动就不能歇,这就是打工人的命。

何凡洗漱完毕,蹲坑的同时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人发布类似的经历。

朋友圈安安静静,无非就是些鸡汤、广告,还有各种晒、各种秀,根本没人提到昨夜那奇怪的声音。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何凡也不再多想,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早餐就在离租房不远的孙姐包子铺解决。

卖包子的孙姐大约三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特别是胸口两个大馒头蔚然壮观,被附近人戏称包子西施。

孙姐包子个儿大,皮薄馅多,一口下去滋滋冒油。

关键还和别家一个价,可谓物美价实的良心商家。

“小凡,还是老三样?”

何凡点点头。

孙姐麻利地从蒸屉里拿了两个肉包,两个菜包,又拿了杯豆浆用袋子装好递给何凡。

何凡是包子铺的常客,和孙姐也十分熟悉了。

所以接过包子之后,忍不住问道:“孙姐,你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孙姐啊了一声,显然有些吃惊。

“你也听见了?我今天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没有听见,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出了毛病。”

何凡找到了知音,忙说:“对,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滋啦刺耳的声音不停在脑子里响,捂住耳朵也听得清清楚楚。”

孙姐连连点头,“对,我头就好像要裂开一样,我.......”

孙姐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就带着愠怒吼道:“你个婆娘卖不卖包子了?老子是来买包子的,不是来听你们聊天的。”

孙姐忙点头赔不是,然后询问男人要买什么。

何凡皱着眉头看了男人一眼,这个男人刚刚才到没几秒,就这么不耐烦。

有些人花了几个钱就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何凡在公交站台吃着包子等着公交,旁边一个衣着凉快,刀工鬼斧整容脸的女人捂着鼻子说道:

“乡巴佬,滚一边吃包子去,臭死了。”

何凡还没回话,他身旁一个秃顶中年男人上前就扇了女人一记大耳光。

“你嚷什么嚷,吃个包子怎么啦?闻不了你自己开车去,在这等什么公交!”

何凡愣住了,虽然是在为自己说话,但这老哥也太暴躁了吧,二话不说就动上了手。

女人被打懵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就和男人厮打起来。

女人一手扯住秃头男人的空气刘海,另一手就巴掌招呼上。

啪!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还给了男人。

”草,臭婊子你敢扯我头发!”

秃头男人一把把女人推倒在地,骑到女人身上就抡起拳头砸了下去。

女人那花大价钱垫起来的鼻梁瞬间塌了下去,男人一拳下去不解气,又连着抡了数拳。

男人拳峰的皮肉都打裂了,女人脸上更加不堪,被打得血肉模糊,不省人事。

周围其他人都是冷漠地看着,没人上前阻止。

何凡吓呆了片刻,这才急着上去拉住秃头男人。

“大哥,别打了,要出人命啦!”

男人反手一肘打向何凡,何凡胸口一疼,捂着胸后退数步。

还好自己的手挡了一下,不然说不定肋骨都被打伤了。

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回过身看着何凡吼道:“老子帮你出头,你还敢动老子,你想死是吧!”

何凡看着男人猩红的双眼,有些害怕地说道:“谢谢老哥,我是怕你打死了人会有麻烦。”

男人面色缓和了一点,对着地上的女人身上吐了一口浓痰,这才说道:“一个骚货而已,骚货就该X死!”

何凡点头也不敢再说话,心道这男人一定是个疯子。

这个时候168路公交车猛冲进了站台,司机一个急刹车,公交车上摔倒一大片。

瞬间车上叫骂声一片。

车门打开,何凡就看见司机挥舞着一把大扳手,和几个乘客对骂起来。

围攻司机的几个人看司机手持扳手,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何凡则是被身后的人推搡着上了车。

“你们吵什么吵,还不开车我就要迟到了。”

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对啊,你们围着司机,这车还怎么开。”

围着司机的几个人听了这话,不和司机纠缠,转而和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对骂起来。

司机把扳手放在手边,气鼓鼓地发动了公交车。

摔倒的都是站着的,给司机解围的人是坐着的,两方就这样互相谩骂起来,愈演愈烈,俨然要动手的架势。

这个时候车上一个中年妇女战战兢兢喊道:“师傅,你慢些开。”

何凡这才注意到车外飞逝的景物,公交司机正在和一辆小货车怄气飙车......


车上的人都意识到了危险,开始斥责司机。

司机骂骂咧咧说道:“等老子超了他再说。”

坐在司机身后的大妈突然站起身,拿起买菜的篮子狂砸司机的头。

边砸嘴里还念叨道:“我让你超!我让你超!你想害死我,我先弄死你!”

司机被砸了几下,菜篮子是藤萝编制而成,虽然硬度有限,但是边角磕在头上还是挺疼。

吃痛的司机猛打一把方向,然后一脚急刹。

车里的人纷纷摔倒,大妈瞬间被甩开,头朝下摔倒在进门的楼梯上。

司机解开安全带,顺手操起手边的扳手站起身来。

大妈这会儿头在门口,两脚朝上正在哎哟叫唤。

司机就用扳手猛砸大妈的双腿,砰砰砰!

大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刚刚爬起身的何凡看得目瞪口呆。

司机银灰色的铬钒钢合金活动扳手前头满是鲜血,大妈的小腿已经产生明显的偏折,显然腿骨被打断了。

“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中发出尖叫,不知道谁按下了开门的按钮,门开了。

前门昏死过去的大妈头被车门夹住,后门人群开始涌下了车。

何凡显然也不会见义勇为去和疯狂的司机搏斗,跟着人流一起下了车。

身后一个穿职业西装的女人下车太急,高跟鞋一歪摔倒在公交门口,后方的人也不管她的死活不断踩着她的身子往车下跑。

何凡跑出几米远听见女人的惨叫回身望去。

女人几次徒劳地想要爬起,不过都被后面的人又踩倒。

最后等所有人都跑下车,才颤颤巍巍缓缓爬了起来,何凡刚想上去扶她一把,

就见身后杀气腾腾的司机一扳手砸在女人的后脑上,鲜红的液体飞溅。

噗通,女人扑倒在地。

司机骂道:“刚刚你们都骂了我,都别跑!”

何凡暗骂卧槽,扭头就跑。

事发地点离何凡上班的公司还有两站路距离,何凡只能改为步行前往。

一路上随处可见争吵的人群,马路上堵起了长龙,喇叭声不绝于耳。

间或也会有人斗殴,下手都没个轻重,打出人命也不稀奇。

疯了,都他妈疯了。

何凡小跑进了公司,看看时间快要迟到了。

眼见电梯口围了许多等候的人,何凡上班的公司就在四楼,所以何凡干脆爬楼梯上去。

到了公司门口,何凡刚准备按下门口的指纹打卡机,就被身侧冲上来的一个女人挤开。

“滴,打卡成功!”

女人叫刘莹,是市场部的员工。

长相勉强算是中人之姿,但是身上有料,敢穿敢露,浓妆香水首饰样样齐活。

据说和老板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连衣短裙,一双酒红色高跟鞋,银色的金属鞋跟踩在地板砖上噔噔作响。

何凡怒道:“抢什么抢,明明就是我先来的。”

刘莹并没有理会何凡,踩着高跟鞋扭着大屁股进了公司大门。

何凡也按了指纹。

“滴,迟到!”

“谢特!”何凡骂了一句,心想今天特殊情况应该能够通融。

进了仓库,主管王姐竟然还没到,只有同事眼镜妹在清点物品。

眼镜妹名叫史丽丽,留着蘑菇头短发,穿得十分保守,话也不多,在公司男同事眼中存在感极低。

何凡与她打过招呼,然后问道:“王姐呢?还没来吗?”

史丽丽摇了摇头,盯着何凡的脸看了半晌才主动问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外面不正常?”

何凡猛点了点头,“对,人都好像疯了一样,一点事就吵起来,大打出手,甚至还杀人。”

然后何凡叙述今天遇到的疯狂老哥和血腥司机,心有余悸。

史丽丽推了推方框眼镜,小声说:“我怀疑和昨晚诡异的噪声有关系。”

何凡有些惊讶地说:“你听见了?”

史丽丽点点头,“我在早餐店遇到了一个听到噪声的人,感觉他神智还比较正常。现在你说你也听见了,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史丽丽指了指外面,“我怀疑没有听见噪声的人,脑子都不正常了。你注意看他们的眼睛,明显充血发红,那就是症状。我仔细观察过,公司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不正常。”

何凡看着史丽丽的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那些疯狂的人眼睛或深或浅都有发红,严重的像那个司机就和红眼病一样。

何凡沉默了,虽然他也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是巧合。

现在经眼镜妹这么一说,越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就在何凡考虑要不要逃回家先躲起来的时候,外边房间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

出事了!

何凡左右看了看,史丽丽递上一把裁纸刀。

这玩意不够劲,何凡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开箱子用的短撬棍,这才出了仓库循声而去......

刘莹正在用高跟鞋狠踩躺在地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草,叫你吃老娘豆腐,我踩死你个瘪三!”

刘莹一提脚,鞋子没跟着提起来。

七八厘米的金属鞋跟半截没入眼眶,脚下的男人血流入注,早就没了动静。

“杀,杀人啦!”

房间里另外一个女孩子瘫坐在角落惊声尖叫起来。

刘莹蹲下身子,把高跟鞋拔了下来,指着女孩吼道:“叫什么叫,我这是正当防卫,他想强暴我。”

刘莹回头看向何凡,双眼猩红。

“你看什么看,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也想X我?”

何凡愣住了,这是什么逻辑,自己这会儿根本就没那个念头。

本来蜷缩在角落的女孩,趁着刘莹回头吼刘凡的当儿,举起电脑桌上的显示器就猛拍在刘莹头上。

砰隆,32寸的显示器都给砸穿了,像个枷锁一样套在刘莹的脖子上。

回过身来的刘莹额头流下鲜血,脚下又被地上的男尸一绊,后仰着跌倒。

后脑勺磕翻了椅子,晕死在地上。

“你们在搞什么鬼,外面够乱的啦,里面也这么乱!”

走道里走过来一个穿西装的胖子,正是何凡的同乡死党谢攀高。

何凡和谢攀高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之后何凡就进厂打工,而谢攀高则是混了一个大专文凭。

何凡现在这份工作就是谢攀高介绍的。

谢攀高走到门口,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手握撬棍的何凡和史丽丽,

然后看向房间内,不禁吼了句:“卧槽!”


“老板,你醒醒!”

谢攀高急忙跑到躺地的中年男尸旁边,蹲下摇着男尸的肩膀喊道。

尸体当然不会应答。

谢攀高抬头望向用显示器砸刘莹的女孩子问道:“王檬,老板这是怎么了?”

叫王檬的女孩木然地看着谢攀高说:“老板被刘莹给杀了。”

原来地上的中年男人就是公司老板,而这个女孩子叫王檬。

何凡小声问一旁的史丽丽:“这个人就是老板?”

史丽丽轻轻点了点头。

倒不是何凡太闭塞,只是老板很少来公司。

何凡才上了一周的班,大部分时间一直在仓库忙活,对于老板和别的部门的人认识得很少。

刘莹这个女人也是因为王姐经常在背后骂人骚货,加上露的多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才知道这号人物。

谢攀高双手抱起老板的脑袋猛摇,边摇边喊:“老板,你快点醒来,你可不能死!”

“要死也先把这个月工资给发了再死!”

何凡实在看不下去,说道:“谢胖,老板已经死了吧,你就别摇了。”

“不,老板还没死,你们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何凡无奈,拿出手机一看,显示无信号。

“手机没有信号了。”

史丽丽和谢攀高也拿出手机看了看,差不多同时说道:“我的也没有信号。”

何凡说:“谢胖,算了。外面都乱套了,不会有救护车来的。”

谢攀高突然说道:“不对,凡少,你听见没有,老板刚刚和我说话啦!”

何凡皱眉,史丽丽在何凡旁边小声说:“谢胖子已经疯了。”

何凡有些不耐烦地说:“他都死了,能说什么?”

谢攀高又看了看王檬,问道:“老板刚刚问我,他的眼睛哪去了?你听到了吗?”

王檬懵逼地看着谢攀高,摇了摇头。

谢攀高蹲在地上左看右寻,嘴里念叨着眼睛呢?眼睛哪去了?

何凡无语,指着刘莹掉下来的高跟鞋说:“喏,在那鞋底上。”

谢攀高看到鞋子,眼睛一亮。

忙把鞋子捡了过来,从鞋跟上拔出已经软瘪的灰白色圆球,

如获至宝般拿在手里,然后往老板脸上的血窟窿里塞。

“老板,你的眼睛回来了,你快点起来先把工资给我结了。”

谢攀高后边一直躺着的刘莹兴许是被谢攀高的骚操作给惊醒了,还穿着鞋的一只脚正对着谢胖子的屁股,弓起腿一脚蹬了上去。

谢攀高一声尖叫从地上弹了起来。

一只酒红色的高跟鞋就钉在他两瓣屁股中间。

“我,我痛!菊花坏了!”

王檬一惊,直呼:“刘莹你还没死!”

刘莹还有些迷糊,看见王檬准备开骂,结果被王檬操起旁边的椅子把头又按了下去。

椅子腿塞在刘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檬对着谢攀高急道:“快坐上来,是她杀了老板。”

谢攀高脑子也不正常,拔了屁股上的高跟鞋,哦了一声就一屁股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接近两百斤的重量往椅子上一坐,下边的刘莹瞬间安静了。

谢攀高则是坐下去很快又跳了起来,捂着红了一片的屁股说:“疼,疼,坐不得。”

史丽丽扯了扯何凡的胳膊,小声说:“他们都疯了,我们赶快走吧。”

何凡看了眼谢胖子,随后点点头跟着史丽丽离开了门口。

两人经过公司外边的大厅,大厅办公区有两个人正带着耳机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对于公司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刚刚走出公司大门,身后就传来了谢攀高的声音。

“凡少,你们去哪儿啊,别丢下我啊。快给我处理处理,我屁股上的血止不住。”

楼梯间内......

何凡皱着眉说:“鞋跟刚好塞进眼里,伤口到不是很大,不过周边有些撕裂。”

然后转身看向背对着两人的史丽丽问道:“要找点东西止血,你有吗?”

史丽丽也没有回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了翻,递过来一只唇膏。

“这个主要成分是凡士林,你给他涂上。”

何凡接过唇膏,然后在谢胖子的屁股上涂了几圈。

“喂,还有这个,让他垫上。”

何凡看了看史丽丽,只见她背对着自己,抬起的手上拿着一包卫生巾。

何凡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递给谢攀高。

“你自己垫上,能舒服点。”

谢攀高拿着皱眉问:“这怎么用?”

何凡没好气地说:“自己摸索。”

......

等谢攀高提上了裤子,何凡才递了一支烟给他。

看着谢攀高发红的双眼,不死心地又问道:“谢胖,昨晚上睡觉有没有被什么噪音吵醒?”

谢攀高连连点头说:“有啊,你怎么知道的?你昨晚上躲我床底下啦?”

何凡吃惊的又问:“你真的听到了?”

谢攀高说:“当然听见了!别提了,昨晚和网友奔现,人丑就不说了,关着灯都一个样。关键是睡了以后,那呼噜声吵得人没法睡。我被吵醒以后,大半夜的只能跑回家去睡。”

“那还有听见别的噪声没有,就好像用刀划玻璃一样?”

“那没有。”

何凡又抽了两口烟,说道:“你也看到了,现在人人都像疯了一样,我们还是回家躲着,等着政府出面维持了治安再出门。”

谢攀高连连点头说对。

史丽丽扯了扯何凡衣角,说道:“你,送我回宿舍好不好。不远,离公司就隔了两条街,走路不用十分钟。”

何凡看了看她,丢了烟头点点头。

何凡把短撬棍给了史丽丽,自己从消防箱里找了一把黑柄黄把儿红头的消防斧。

没敢把撬棍给谢攀高,因为他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不敢给他。

谢攀高就自己从厕所找了根木拖把棍。

三人由何凡持斧头开道,谢胖子跟在后边,史丽丽走最后,保持队列缓缓下了楼。

到了大街上,发现情况更加恶劣了。

马路上已经完全被横竖不一的车给堵死,路边的门面玻璃没有几块完好的,地上隔不多远就可以看到瘫倒在血泊中的人,还要小心时不时从高空掉下的坠物。

路上曾有人想要袭击三人,但是看到三人手中的武器最后还是退却了。

何凡皱眉说:“我回去路程太远,这样子走回去很容易出事。”

谢攀高骂道:“他妈的,我们赶紧躲起来才行,路上都是疯子。”

史丽丽说:“先到我宿舍躲着吧,那里最近。”

何凡看向史丽丽,点了点头。

但是史丽丽偷偷指了指谢攀高,很明显想要抛下他。

何凡没有表示,心想先平安到了宿舍楼下再说吧。


三人一路有惊无险,步行抵达锦绣小区门外。

所谓的宿舍实际上是公司在附近的锦绣小区租下的一套三居室住房。

史丽丽在路上介绍,目前房间居住了三个女孩子。

除了她,分别还有财务徐萍以及售后部一个叫蔡慧娟的女孩子。

何凡看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停住了脚,说道:“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房间等多久才能恢复正常,最好囤积一点食物和水。”

谢攀高附和道:“对对,越多越好。”

三人进了这家乐尔超市,门口的收银台空无一人。

超市进门不远的墙架上摆了一台电视机,正在播放广告。

何凡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于是一人拎一个篮子进去拿东西。

也不挑口味,泡面、饼干、面包、罐装粥等食物一股脑全扒拉进了篮子。

“现在播报一条突发新闻,昨夜凌晨三点左右B市遭到来历不明的陨石撞击,城市在高温和冲击作用下,瞬间蒸发消失,全市九百多万人无一幸免。天文机构表示,在此之前并没有观测到有陨石......”

何凡刚好在柜台用塑料袋装食物,当他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呆若木鸡。

新闻也吸引了谢攀高和史丽丽,两人站在何凡身后不远,望着电视同样是一脸震惊。

“那什么,电视上说的B市是不是我们这个B市?”

“难道我们都已经死在陨石撞击中了?”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平行时空?”

何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们早上在手机中看到有相关消息吗?为什么手机上没有这条新闻?”

史丽丽和谢攀高都摇头,表示并没有看到这个消息。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几人看向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面容普通,引人注意的是左边胳膊之下齐肘而断,左手已经没有,断口处还在不断淌血出来。

何凡皱眉问道:“你是店老板?你的手.....”

男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边走边说打断了何凡:“我当然是店老板,是不是我不来你们就准备拿了东西就跑?”

中年男人绕到柜台后边,右手扯过一把塑料袋。

新扯的袋口是粘起来的,男人一只手捻着袋子,始终分不开袋口。

口中喃喃道:“咦,我的手呢,我还有一只手呢,怎么不见了?”

谢攀高指着老板的断臂说道:“老板,你左手没了啊!还在流血啊,你赶快止血吧,不然命就没了。”

老板一脸诧异地看着几人,说道:“我,我怎么觉得头好晕。”

何凡看老板苍白的脸,知道老板已经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发晕。

下一刻,老板说完人就晕倒了过去,瘫倒在收银台下。

何凡绕到收银台后边,解了鞋带扎紧老板的断肘处,然后拿了一支笔穿过结巴处旋转,把带子收紧。

史丽丽在何凡身后说:“没用的,他已经疯了,迟早是要死的。”

何凡皱了皱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你们再去拿点东西,用袋子装好我们就回宿舍。”

其实何凡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徒劳的,但是现在自己没有危险,如果看着什么都不做觉得有些良心不安。

给老板捆扎好暂时止血之后,何凡刚起身就看见门口进来两个年轻人。

两个半大小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得花里胡哨。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身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看见何凡站在收银台后,以为何凡就是店老板。

“老板,拿两包软华子。”

何凡转身在身后的柜台里翻找香烟,心想把烟给了他们打发走,免得节外生枝。

“咦,骄哥,你看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何凡回头,发现其中一个矮胖些的小子正拿着自己放在柜台旁的消防斧把玩。

糟糕,刚才绕进柜台后边的时候把斧头忘在外边了。

谢攀高在两个小子身后喊道:“你放下,那斧头是我们的。”

矮胖小子冷笑一声,“小爷拿到了手里,它现在就是小爷的。”

谢攀高也不惯着,把手中的篮子放下,然后举起拖把木杆吼道:“小逼崽子,还敢在老子面前称爷,老子今天就教你做人。”

说完抡起手中的木棒就砸向矮胖小子。

矮子顺手用消防斧挡开木棍,然后举着斧头朝谢攀高追去。

高个小子见状,从门口的纸箱子里摸出两瓶啤酒,朝着谢攀高扔了过去。

史丽丽见状早就躲到超市里边的货架区,谢攀高面对两个小子的轮番攻击,也只能朝着货架里退。

何凡见已经动上手,自己也不能干看着。

从货架上操起一瓶500ML牛栏山二锅头,翻上收银台的桌子,朝着落在后方刚刚投掷完啤酒的高个小子跳了过去。

高个子听见后面有响动,回过身正好被从桌上跳过来的何凡一瓶子敲在天灵盖上。

哐当!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高度白酒的香味逸散开来。

高个被这一下给砸懵了,何凡怕他缓过紧来,正好手边有现成的啤酒瓶。

哐啷,哐啷,哐啷!

啤酒瓶三连击,高个小子双眼一翻白,脚一软倒了下去。

追着谢攀高的矮胖小子虽然手持消防利斧,可是跑进货架区之后,反而施展不开。

中间的货架又被谢胖子和史丽丽合力推到,架子砸在矮子身上,矮子重心低底盘稳没被砸倒。

弓着背护着头,挣扎着从货架里退了出来。

刚刚退出了口中还骂咧着:“我日尼玛.....”

哧~

史丽丽居然找了瓶杀虫剂,直接怼着矮胖小子的脸就开喷。

矮胖子惨叫两声,丢了斧头捂着脸直不起身。

谢攀高用木棍头猛捅了两下矮胖小子的后脑勺,把人捅得昏死过去。

尘埃落定,几人松了一口气。

何凡把食物等东西装好,捡回了消防斧就往超市门口走,一边催促道:“我们快走,外面危险。”

史丽丽和谢胖子也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着就准备出去。

“凡少,小心!”

何凡闻声转身,就看见之前被自己用酒瓶砸倒的高个小子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朝自己捅了过来。

来不及闪躲,眼看刀锋就要刺进自己的胸口,突然一个球形黑影从斜后方高速冲出,把高瘦小子给撞飞了出去。

心有余悸的何凡握紧斧头,一斧头劈倒了正准备爬起来的高瘦小子。

斧头直接砍进了后背龙骨之中,卡在里边还费了些劲才拔出来。

何凡回身看着双眼越发猩红的谢攀高,心情复杂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到了宿舍楼下,史丽丽故意落在后方,不断给何凡使眼色。

很明显,史丽丽不打算让谢攀高进入宿舍。

何凡觉得谢攀高除了最开始的表现有些异常,好像也没有其他人那么疯狂,至少对于自己和史丽丽没有明显敌意。

而且刚才还救了自己一命,如果把他关在门外良心过意不去。

电梯已经断电,宿舍在十一楼。

要走楼梯上去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还需要提着许多食物和饮料。

何凡和谢攀高分别把斧头和木棍当作扁担,把袋子一股脑挂在上面扛上肩头,开始爬楼梯。

爬了八层楼梯,谢攀高把东西一丢,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喘着气说道:“爬不动了,我要歇会儿。”

史丽丽见状忙说:“何凡,你帮忙提一些,我们先拿上去。”

然后对着谢攀高说:“你就先坐着歇一会儿,我们送了这一趟再下来接你。”

谢攀高喘不过气,只顾点头话也不想说。

史丽丽推搡着何凡,两人提着东西就继续走。

才走上一层楼梯,就听见谢攀高有气无力的声音喊道:“何凡,凡少。”

何凡停住脚,问道:“怎么了?”

谢攀高问道:“你们会回来吗?不会丢下我吧?”

何凡一犹豫,史丽丽抢先高声说道:“怎么可能呢,我们放了东西就下来。”

何凡看了眼史丽丽,史丽丽皱着眉低声催促道:“快些走!”

两人上到十一楼,楼房是两梯四户的格局。

史丽丽住的是1102房,旁边的1101房间大门敞开,里面家具东倒西歪。

何凡从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有人,也没有听见声响。

史丽丽已经打开了1102房的大门,一袋一袋往里面提东西。

“谁?”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进门玄关的尽头,手握着一把菜刀,双眼猩红地看着史丽丽和何凡。

史丽丽有些结巴地说道:“蔡,蔡慧娟,你,你怎么在宿舍啊?”

“我为什么不能在宿舍?这是集体宿舍,又不是你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奇怪你这个时间怎么没去上班?”史丽丽一边说一边退到了何凡身旁。

蔡慧娟看到何凡,提着刀上前两步吼道:“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们要弄去外边开房,别在这里弄。”

随后看了看一地的食物,又吼道:“你们这是准备在宿舍开派对吗?还提这么多东西上来,我说了我喜欢安静!安静!安静!啊~”

说着说着,蔡慧娟捂着头放声尖叫起来。

何凡看见蔡慧娟的菜刀上还有鲜血,再加上这样的表现,确定是疯了无疑,

悄悄捡起了地上的消防斧。

尖叫发泄过后的蔡慧娟举起菜刀对着何凡和史丽丽两人吼道:“你们都出去,别想进来。我喜欢安静,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说着就脚踩门口的食物上前,一手乱挥菜刀逼退何凡两人,一手去抓门把手。

何凡自然不会让她把门关上,一斧头抡在蔡慧娟胳膊上。

斧头是反过来抡的,刃口朝外,另外一头就像大锤子把蔡慧娟敲了个踉跄,撞在门上。

手中的菜刀掉落到地上,耷拉下来的手抬不起来,不知道肩膀是脱臼还是骨折。

史丽丽急忙捡起蔡慧娟掉在地上的菜刀,一刀劈在蔡慧娟的脖子上。

一刀觉得不保险,又连补了两刀,砍开了半边脖子才停手。

何凡觉得脑子有些乱,史丽丽这个模样,和外边那些疯子也没有区别。

史丽丽摘下眼镜,在胸前找了块干净一点的地方擦了擦,然后再戴上。

“快点,把她拖出来,我们进去。”

何凡不敢放下斧头,一只手把蔡慧娟的尸体给拉了出来。

没死透的蔡慧娟双腿还在微微颤抖,时不时抽搐一下。

“哎呀,妈耶,你们这又是整啥讷?”

耽搁了这一会,已经缓过气的谢攀高拧着东西自己走了上来。

一上来就看见何凡在拉扯蔡慧娟的尸体。

史丽丽看见谢攀高,躲进门里就把门砰地关上。

“草!”

谢攀高急骂道。

何凡丢开蔡慧娟尸体的手,叹了一口气。

谢攀高猛拍房门,大骂史婊子忘恩负义,不解气又猛踹了几脚门。

何凡上前拉住谢攀高的胳膊说道:“别喊了,没用的。”

“不是,我们好心送她回来,她这是什么态度?老子不弄死她咽不下这口气。”

何凡看了看旁边1101房,自己几人这么闹也没人出来看一眼,估计没有人。

“我们就躲这边吧,这屋应该没人。”

说着把门口剩余的几袋食物提进了门,然后没管谢攀高,握紧消防斧朝屋里探索。

客厅里确实没人,桌椅东倒西歪,墙上的大液晶电视也敲破了,墙上一张结婚照一头挂在墙上,一头斜搭在沙发靠枕上。

照片中郎才女貌,笑得很甜。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户型,何凡看了看两件卧室,也没有发现人,但是地板上有血迹。

又查看了洗手间和厨房,同样没有人。

确定了没有人后,何凡走到门口,对着锲而不舍叫骂的谢攀高喊道:“谢胖,别喊了,赶紧进来吧。”

谢攀高骂骂咧咧回头收拾了一下自己丢在楼梯口的几袋东西,跟着何凡进了门。

把门关上,两人清点了一下物品。

七成的物资都被史丽丽搬进了隔壁,自己两个大男人只拿了三成。

节省点能够吃个两三天。

何凡点了支烟坐上沙发,吞云吐雾了一番。

看着坐在地上还在咒骂的谢胖子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信号。

也没有搜索到Wifi。

何凡这才起身又检查了一下,发现房间没电。

看来不只是电梯断电,而是整栋楼已经停电,甚至很有可能是片区乃至全市断电。

又去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滴答滴答流了几滴之后就没了声响。

断水断电。

踩灭了烟头,何凡问道:“那个新闻,你怎么看?”

谢攀高愣了愣,问道:“什么新闻?”

“就是我们在超市看到的那个,B市被陨石砸中的那个新闻。”

“假的,肯定是假的!我们都活得好好的,那不就说明新闻纯属扯淡。”

何凡沉默了一会,又问:“那外面这情况怎么解释?”

谢攀高说:“尸兄你看过没有?肯定是我们喝的自来水出了问题,说不定是境外恐怖分子在自来水厂投毒,喝了水就发疯。”


何凡自然不会相信投毒这种荒谬的言论。

除了昨晚那诡异的噪声,何凡也没有其他线索,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

没有电,也没有网络,何凡索性把手机关了机,省点电晚上还可以当作手电筒用。

谢攀高骂累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何凡在阳台上看着外界发呆。

两栋楼阳台相对,何凡可以看见对面楼里的情况。

四楼一户男人正在殴打女人,女人忍受不住从阳台窗子一跃而下。

落到了外边的绿化带里,挣扎了一番还是站了起来,拖着一只折断的腿小跳着想要逃离。

但是那个男人追到楼下,用平底锅继续砸击,直到女人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类似的事情不断上演,何凡站了许久都已经看得麻木。

坐在落地窗边,把头肩靠在窗上望着马路,期盼着能够看到维持秩序的部队出现。

谢攀高睡醒以后好像更加暴躁了,坐在那里几乎把所有认识的人都骂了一遍,就好像全世界都在针对他,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嘴脸。

甚至连小学时候谁谁谁偷喝了他的可乐这种烂账都翻了出来骂。

不过出奇的是谢攀高没有骂何凡,

倒不是他和何凡的关系莫逆,完全是因为何凡手边的消防斧。

何凡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忌惮,心里明白谢攀高的狂暴倾向越发严重起来,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一手握紧消防斧,坚实的手感带给自己些许安全感。

“我说何凡,你在房里还一直把斧头带在身边干什么?”

谢攀高看向何凡问道,眼神有些闪烁。

何凡盯着谢攀高的眼睛,冷冷说道:“万一有情况,可以立刻用来防身。”

谢攀高尴尬的哈哈假笑,然后说:“这房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担心什么?我们是好朋友,要互相帮助。”

何凡点点头,说了声对。

然后就是沉默,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终于谢攀高先站了起来,说道:“哎,沙发太硬,我还是去房里睡好些。”

说完拿了一袋食物就进了主卧,还轻轻地把门关上。

何凡又点上一支烟,突然想起谢胖子看自己的眼神中那种闪烁,以及后续的种种表现,那是一种畏惧、害怕。

何凡提上斧头,走进卫生间。

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脸,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血迹,还有一双发红的双眼。

“草!”

何凡骂了一句,一斧头敲在镜子上。

镜子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洒了一地。

谢攀高应该是听到了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出来查看,也没有出声询问。

何凡听到了轻轻的咔哒一声,主卧的门给拴上了。

何凡从墙上残余的碎片里看着自己,一脸的阴戾凶狠,熟悉的外貌陌生的气质。

“看来我也一样发疯了,我本不应该这样狂躁的。”

何凡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放水洗把脸清醒一下,打开龙头才记起已经停水。

出了卫生间,何凡吃了点面包,喝了几口水。

然后拧着斧头进了次卧。

犹豫了片刻,何凡也把门拴上,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刚刚躺上床,突然又坐了起来。

把斧头放到了手边,握着斧头把柄,这才安心入睡......

等何凡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昏暗无光。

何凡揉了揉额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喝了一口水,打开门出了房间,客厅里没有人,看来谢攀高还待在主卧。

从客厅望向窗外,目之所及一片黑暗,只有零星几点暗淡的光芒,不知是蜡烛还是应急灯。

何凡敲了敲主卧的门,问道:“谢胖,睡了吗?”

“还没有,有事吗?”

“没事。”

说完何凡又回了次卧,带上了门。

感觉自己睡过一阵之后,好像人清醒了一些,更加觉得自己先前不太对劲。

心中猜测,也许听到了噪声的人抗性会高一些,但是否发疯还是在于自我情绪管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人的负面情绪极为容易放大,导致失控发狂。

自己先前一直提防谢胖子,这种情绪放大,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就在何凡低头自省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尖叫嘶喊。

虽然已经对这种声音习以为常,但是这样密集的惊叫还没有出现过。

外边应该出了大事。

何凡冲出了次卧,从阳台望去,感觉下方有光芒摇曳,还有浓烟上涌。

刺鼻的烟气从窗口灌了进来,何凡急忙上前把窗子关上。

主卧的谢攀高这会儿也从房里跑了出来,喊道:“糟了,楼下起火了。”

何凡忙从卫生间找了两块毛巾,打开矿泉水瓶子,淋上水把毛巾拧干。

丢了一块给谢攀高,说道:“看火势我们应该下不去了,快上楼顶!”

谢攀高接过毛巾,就准备收拾东西。

何凡已经拧着斧头推开了门,急忙喊道:“都不要了,火势上行速度很快,我们快跑。”

也没等谢攀高,何凡冲进了楼梯间。

往下看了一眼,估计火势应该还在六七层楼的位置,烟已经开始上涌。

这栋楼是十八层的小高层,何凡没命地往楼顶跑,很快就来到了上天台的入口。

入口处有一扇木门,没想到物业公司竟然在门上上了一把锁。

门口已经站了焦急的一男一女,男人正在用力撞门。

何凡急忙说:“快让开,我来。”

两人见何凡手持消防斧,连忙让开了道。

何凡拿着消防斧上前,对着门锁旁几下猛砍,很快就劈开了豁口。

然后用斧头把裂开的木头顶了个窟窿,手伸过去打开了门。

何凡第一个冲出门,那对男女也跟着出来,接着又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跑了上来,就是没有看见谢胖子。

何凡对着门内吼了一声:“谢胖子,你快些,来了没有?”

“哎,来了,来了。”

谢胖子一身两百斤的肉,要快速爬上来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但是火灾无情,大火可不在乎你是几百斤。

何凡接了谢胖子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另外一个单元跑去。

“快走,火势横向蔓延慢一些,趁那边还没烧起来,我们赶紧下去。”

谢攀高已经喘得说不出话,何凡扶着他一脚高一脚低地朝着另一户单元跑去。

身后陆陆续续又上来一些人,后边还有惨叫和怒骂,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已经不是何凡要考虑的,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些逃出去。


下楼比上楼快得多,何凡和谢攀高很快就下到了五楼位置。

但是楼梯里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人从下方朝上跑。

“着火了,出不去!快向上跑!”

上来的人喊道。

何凡愣住了,说道:“不应该啊,那边单元的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烧到这边单元。”

谢攀高说:“别管了,我们出不去,快往上走。”

何凡用毛巾捂着口鼻说道:“没用的,上到楼顶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这种状况不可能有消防队员来救援。冲不出去我们就只有等死。”

说完就继续朝下跑。

到了四楼,浓烟已经熏得人难以睁眼,眼见不可能再下去了。

何凡估计这边的火才烧到二楼,如今唯一逃生的办法只有跳楼。

从楼梯间出来,一户房门开着。估计逃生的人走得匆忙,房门都没有关上。

谢胖子这会儿也跟了出来,何凡忍着呛人的烟吼了声“这边!”

然后朝着那套房间跑去。

等谢攀高进了门,何凡把门关上。

然后从阳台的窗口朝下望去,四楼大约十一二米的高度,下方是一米高矮灌木绿化带。

在二楼位置有伸出的不锈钢伸缩晾衣架,估计落在上边能缓冲一下。

“快去找被子。”

说完何凡紧冲进了卧室,从床上扯了一床被子丢给谢攀高。

“快,裹上就跳下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边说一边去另一间房找了床被子裹上。

谢攀高搬了张椅子放在窗口,一只脚踩在窗框上不敢跳。

何凡也没时间劝解,门缝的烟已经开始大量往里灌了,温度越来越高,一旦三楼发生轰燃自己肯定就没机会逃了。

于是冲上前把谢胖子给撞了下去。

“啊!”

砰地一声,谢攀高砸在了二楼的伸缩晾衣架上弹了一下,落到了下方的灌木丛里。

何凡也不耽搁,爬上了窗口。

下方的晾衣架已经被谢攀高砸松变形,但是一头还固定在墙上,并没有完全脱落。

何凡裹紧了被子咬牙朝着剩余的半边衣架跳了下去。

噗通,何凡肩侧落在晾衣架上,晾衣架没有立刻被砸脱,而是先被砸成了一个斜面让何凡稍微下滑了一米左右,才继续落下。

砰,何凡也落到了灌木丛中,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一般,想喊也喊不出声。

估计有好几分钟,何凡才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都能动。

忍着疼痛缓缓坐了起来,看了看不远处低声闷哼的谢胖子,想出声询问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又坐了几分钟这才站了起来,整个半边身子都好像是麻木的。

试着啊了两声,能够发出点声音了,只是十分嘶哑。

走到谢攀高身旁看了看,从外观上看,一只手明显骨折。

何凡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才低声问:“胖子,死了没有?”

谢攀高哼哼了两声,没有回答。

何凡走出灌木丛,在人行过道旁边坐了下来,身后是还在熊熊燃烧的楼房,楼上还活着的人大呼救命。

何凡木然地坐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又还能活多久。

不得不说何凡的运气不错,没有受到重伤,可谓奇迹。

火势越来越大,高层的人要么永远倒在火场,要么就忍受不了高温和浓烟,不顾楼层往下跳,摔成了烂泥。

“你没事吧?”

何凡抬起头,面前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寸头带着一副眼镜。

男人见何凡呆滞的模样,解释道:“我是个医生,就住对面这栋楼。我看你从四楼跳了下来,你还好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问:“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吗?”

何凡感觉自己总算碰上一个正常人,站起来指向灌木丛忙说:“医生,你帮我看看,我那里还有一个朋友在那里没起来。”

男人点了点头,与何凡一起走到已经停止了哼哼的谢攀高旁边,蹲下检查了一番。

摇头说道:“他可能不行了,除了手骨骨折,肋骨也断了,估计已经扎进了肺里。”

说完站了起来,叹息一声。

“要是平时,估计送医院还可以救下来,但是现在的情况.....”

何凡也沉默了下来,很明显医院已经停摆,没有办法抢救伤员。

“走吧,去我家,我给你检查一下。你虽然看上去没事,说不定有内伤。”

何凡跟着这个医生回了他家。

医生名叫张铭兴,是市二医院的外科医生,今天刚好轮休在家。

家就住对面这一栋楼的三楼,有一个当护士的老婆,也在二医院工作。

今天去了医院上班,并没有在家。

由于没有电,张铭兴点了一支蜡烛。

给何凡做了一些简易的外科检查,然后又询问了何凡身体的一些感受,点了点头说:“你运气真的很好,至少现在看没有大碍。你左边肩背和腰腹这一线这几天会淤青肿痛,我家刚好有些药你先拿去用。”

何凡接过张铭兴递过来的药,忍着疼在身上搽了起来。

然后问道:“张医生,大部分人好像都疯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张铭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也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

“你昨晚听见了那奇怪的噪声吗?”

“我听到了。”

张铭兴随后问道:“你怀疑是那个噪声让人发狂?”

“不,恰恰相反。根据我接触到的人来看,发狂的人都没有听到噪声,相反听到噪声的人还能保持理智。”

“至少相对来说理智一些。”何凡又补充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发狂。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政府还没有派部队维持秩序救援,我担心全市都已经沦陷了。”

张铭兴推了推镜框,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可能只有自救了。”

何凡问:“怎么自救?”

“离开这座城市,去郊区或者去其他城市。总之需要远离人群,这里的人越来越具有攻击性,我担心拖得越久,情况会越糟糕。”

何凡想了想,问道:“张医生,你有没有从新闻里看到那条消息,我们所在的B市被陨石撞击,所有的人和物都已经蒸发汽化了。”

张铭兴十分吃惊。

“你在哪里看到的?这怎么可能!”


“那可能是幻觉。”

“幻觉?”

张铭兴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我今天也接触了一些发狂的人,他们或多或少会产生一些不存在的幻觉。你说的这个情况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我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出现了幻觉。”

“幻觉......”

何凡默念了一遍,内心并不认同张铭兴的说法。

因为看到那条新闻的,除了自己还有谢攀高和史丽丽,三个人出现同样的幻觉说不过去。

不过何凡也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和张铭兴争辩。

张铭兴见何凡发怔,起身说道:“今晚你就在客厅里休息一晚,一般来说24小时之内政府就会派人维持治安,平复混乱。如果明天中午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

何凡点点头,看了眼墙上的全家福问道:“张医生,你就不担心你的妻子和女儿吗?”

张铭兴面色有些僵冷,片刻后才说:“我本来就快要离婚了,孩子前些天已经送去外地的外婆家,并不在这边。”

“还有,我这个人喜欢干净,你就待在客厅里,别乱跑。”

说完就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何凡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多,惹了张铭兴不高兴。

等张铭兴回房之后,四下打量了一下客厅,确实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乱。

时间慢慢过去,何凡本来麻木的身体开始感觉到剧烈的疼痛,难以入睡。

口干得厉害,嗓子也疼。

试了试屏幕碎裂的手机,还能亮。

用手机照明,起身找水喝。

桌上摆了一大一小两个杯子,水壶是空的。

何凡只能去厨房找找。

打开了冰箱,里面有牛奶,果汁,还有酸奶面包。

何凡大口灌了几口牛奶,才觉得嗓子舒服一些。

砰!

转身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厨房的垃圾桶,何凡想起张铭兴说喜欢干净,于是找来扫把和撮箕打扫。

垃圾桶里有许多零食袋子,好像还有一条染血的毛巾。

何凡愣了愣,蹲下确认了一下,褐色的毛巾上大片污迹确实是血,而且还没有干透。

应该就是今天才用来擦拭过血液。

站起身来,找了一把水果刀放进裤兜,才回到沙发躺下。

天快蒙蒙亮,何凡的困意才战胜了疼痛,进入了睡梦。

梦里他看见了谢攀高满身是血,质问他为什么抛下他不管。

梦见史丽丽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质问他为什么着火了也不通知她逃命。

还有公交车上被踩踏的女人,超市老板,被自己劈死的少年,蔡慧娟等等,一个个全部上前把自己团团围住,不断撕咬自己的身体。

“啊!”

何凡从噩梦中醒来,张铭兴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何凡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不过没有把水果刀拿出来。

“怎么,做噩梦了?”

何凡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张医生,有止疼药吗?”

张铭兴给何凡找来了一盒布洛芬,说道:“只有这个了,你先吃点。”

何凡吃了药,过了一会儿疼痛稍微减轻了一点。

一夜没睡好,实在忍不住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外面阳光明媚。

何凡起身,张铭兴给了他一些食物和水。

吃过之后,张铭兴就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等了,外面太诡异,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除了满街的疯子和尸体,还有什么诡异的?”

张铭兴严肃地说:“外面的尸体都不见了!”

“什么?”

何凡站起来走到窗前朝下望去,路面上还有对面绿化带里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就连昨晚因为火灾跳楼,摔成的肉泥也没了踪迹。

谢攀高的尸体自然也没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有人来收尸?”

“我早上起来就没看见尸体了,你一直昏昏沉沉,我就没和你说。你昨晚上有没有听见外面有响动?”

何凡摇了摇头,昨晚他差不多一直没睡,但是也不曾听见外面有动静异响。

“会不会是野狗之类叼走了?”

何凡问完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这么多的尸体,那得要多少野狗才能叼干净。

而且野狗也不可能处理得这么干净,不留一点残肢碎肉。

张铭兴摇了摇头,显然也不认同何凡的说法。

“你好些了吗?我们等会就出发,离开这座城市。”

何凡一身疼痛,是真不想动,但是想一想外面诡异的情形也容不得自己退缩。

“张医生,你打算怎么走?”

张铭兴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指了指说。

“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出发,沿着长兴路朝着西边走,这个方向离市郊最近,而且连通国道和高速公路,如果遇上其他逃离的车辆也许可以搭上顺风车。”

何凡看了看,问道:“步行要多久?”

“大概四个多小时吧,现在外面路上都被车堵死了,我们只能步行。如果后边路况好一些的话,我们也许可以找一辆车离开,反正现在外面多的是没人开的车。”

何凡想了想,同意了张铭兴的看法。

两人准备了一番,携带了少量干粮和水,药品等物品。

张铭兴带了两把手术刀,然后找了一把榔头带上防身。

何凡皱眉问:“张医生,也给我找点武器吧。”

“你身体不好,拿着武器也很难和人动手。”

“总比没有强,外面都是一帮疯子,万一遇上什么情况,我也可以帮上忙。”

张铭兴点点头,给何凡找了把菜刀。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路上的行人比昨天少了许多,偶尔遇见一两个也是相互防备着保持距离。

路上随处可见血迹,但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何凡忍着疼,尽量跟上张铭兴的步伐。

左右四望,一路上两侧的楼房中也有不少人在窗口观望两人,有人还在窗子上喷上SOS的图案。

看来大部分的人都意识到危险,选择了待在家里。

沿着长兴路西行,刚好需要经过何凡的租房。

何凡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租住的小区。想了想也没有什么需要取的,没必要再返回自己的房间。

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走的时间长了颇感吃力。

“张医生,我们休息一下吧,我有些累了。”

张铭兴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这才走了半个多小时,你再坚持一下。”

何凡说:“你看现在路上没人,休息一下应该没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女人大声喊着救命朝着两人跑来。


女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撕破的T恤下露着大片白嫩的皮肉。

身后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下身只穿着条红色三角裤衩,手握一根金属棒球棍一路追赶。

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何凡定睛一看,女人居然是何凡的熟人,包子铺的孙姐。

孙姐看到这边有两个人,慌不择路跑了过来,看见其中一人是何凡,又惊又喜。

“小凡,快点救我!”

孙姐跑到了何凡身旁,拽住何凡的胳膊哀声恳求道。

不巧孙姐抓住的是何凡受伤的一侧胳膊,疼得何凡猛吸一口凉气,人晃了晃差点没站住。

“孙姐,你放手,我这边受了伤。”

孙姐松了手,躲在何凡身后。

后面追赶的男人看到何凡和张铭兴停下了脚步,面色依然倨傲。

“你们是想和我抢女人?”

举起手中的棒球棍指着何凡质问道。

何凡看了一眼张铭兴,张铭兴退后两步对着何凡摇头,示意不要多管闲事。

孙姐也看到了张铭兴的小动作,心里一紧张又猛拽住何凡摇晃,噙着眼泪说道:“小凡,求你帮帮我,我求求你。”

何凡疼得连着哎哟两声,忙推开了孙姐的手。

红裤衩男人见状哈哈大笑。

“一个残废,也想坏老子好事?大肉殚,你今天跑不了,谁也护不住你。”

何凡见张铭兴不愿帮忙,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是面前健壮男人的对手。

把菜刀递给孙姐说道:“孙姐,我受了伤帮不上你,你拿去自己防身。”

孙姐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菜刀,何凡又小声说:“孙姐,越害怕死得越快,想活就拼了。”

红裤衩见状勃然大怒,吼道:“你个残废还敢递刀子,老子先料理了你,等会连你菊花一起爆咯。”

男人说完就上前两步抡棍子打向何凡头部。

棒球棍的重心在前端膨大部位,加上前端力矩大,打实了何凡基本上就交待了。

可是何凡根本不退,反而全力迎上去一头撞进男人怀里。

虽然也被打到了侧脸,不过是被男人握棒的手敲到脸颊,耳鸣嗡嗡作响总算不致命。

何凡不敢再和男人拉开距离,用还有力的手一把抱住男人,一记头槌猛磕男人。

何凡比男人矮了半头,这一下刚好磕在鼻梁上,男人瞬间鼻血横流。

“草!”

男人骂了一声,手中的棒球棍当作捣棍,用球棒手把猛捣何凡的头。

何凡偏头避开,棒球棍手柄砸在了肩头上,一阵剧痛。

事到如今,退缩只有死,只能拼一把。

何凡抱住男人,用右脚别在男人腿后,然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了上去。

两个人一同摔倒在了地上。

何凡忙喊:“快砍死他。”

男人身强力壮,加上身上没有伤,很快就翻身把何凡压在了身下,双手竖握球棍再砸何凡的头。

何凡用尽全力,尽量偏开头躲避。

砰地一声,金属球棍把何凡耳边的水泥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小坑,碎石溅了何凡一脸。

“啊!”

“啊!”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叫了起来。

叫的女人是孙姐,孙姐终于鼓起勇气拿菜刀劈砍还坐在何凡身上的男人。

男人叫则是因为被孙姐砍中了胳膊。

不得不说孙姐确实用尽了全力,可惜砍的位置不好。

一刀下去砍透了半边手臂,菜刀卡在了肱骨上,加上男人收紧的肌肉,一下子拔不出来。

吃痛的男人反手一棍抡向孙姐,孙姐躲避不及抬臂去挡,闷哼一声踉跄两步跌倒。

男人彻底疯狂,嘶吼着反身准备终结何凡。

扑哧~扑哧~

何凡趁男人攻击孙姐的空当,掏出了口袋里的水果刀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何凡也不知道捅了几刀,直到男人颓然扑倒在自己身上才停手。

鲜血湿透了自己的胸膛。

何凡正觉脱力,被男人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感觉从男人身上涌出一股清凉之气进入了自己体内,很快自己受伤的半边身子都不再疼痛。

被敲击得轰轰作响的耳鸣声也戛然而止。

回过神来的何凡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尸体,捡起了男人掉落的棒球棍。

“小凡,你没事吧?”

孙姐捂着被棒球棍打伤的手臂,向何凡问道。

何凡却是冷冷地看向远处一直没有动手的张铭兴。

“你早就知道杀了人就能恢复伤势对不对?”

何凡激动地吼道:“你救我回去就是因为我受了伤容易杀,你带我上路就是当我是个补给药对不对?”

孙姐愣住了,他不明白何凡在说什么。

但是张铭兴听得懂,他扶了扶眼镜框,冷冷说道:“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救了你。”

何凡语塞,确实如张铭兴所言,如果不是他昨晚把自己带回家中,摔伤的自己很可能死在了路边。

“既然你没事了,我们就赶紧走,趁早离开这个城市。”

张铭兴说完没有理何凡,转身就走。

何凡看了看孙姐,问道:“孙姐你手怎么样?”

孙姐揉了揉手臂,说道:“还好他反手没用上力,骨头没断,应该问题不大。”

何凡点点头说:“走吧,我们从这里走出城市,到郊外去。那里人少不容易遭受攻击,说不定还能遇上正常人,搭车去其他城市。”

孙姐忙说好,捡了菜刀跟着何凡一起上路。

没走多远,前方的张铭兴却停脚喊道:“那个女人不能跟着我们。”

“为什么?”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些人疯狂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而且还会产生幻觉刺激。带上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很容易就会成为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攻击对象。”

何凡愣了愣,看向孙姐,那一身火爆的身材怎么也藏不住,加上衣服被撕得七零八碎,有种别样的诱惑。

“小凡,别抛下我。”

何凡点了点头,对着张铭兴说道:“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说完左右看了看,在附近一辆车上扯下一具男人尸体。

一边扒扯衣裤一边对孙姐说:“你快换上这身衣服,把头发盘起来再找个帽子,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


孙姐披上了男人宽大的外套,然后捡了个电瓶车头盔戴上,这才与何凡再次上路。

路上何凡询问了孙姐昨天是怎么度过的。

孙姐说昨天有人大闹包子铺,掀翻了她的蒸笼,生意做不下去只能早早关门回家。

做包点早餐生意起得很早,孙姐回家之后就睡了一大觉,下午三点多才起来。

起床之后发现停水停电,就随意吃了点东西。

本来还打算去包子铺搞卫生,准备包点馅料,结果出了门没多久就发现外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打架斗殴的人,路上还有死人。

吓得她赶紧又跑回了家,不敢再出来。

家中水喝完了,到了今天实在口渴难耐。

看外面没有什么人,壮起胆子出门去附近的商店弄了些水和食物,结果才从商店出门就碰上了那个红裤衩的男人。

男人想强暴自己,一路逃窜这才遇上了何凡。

“小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都怎么了?”

何凡摇了摇头说:“大部分人都疯了,肆意攻击其他人,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今天早上所有的尸体都消失不见。我刚刚杀了那个男人,我身上的伤势就神奇地完全恢复了。”

说完看向一脸震惊的孙姐,叹了一口气。

“我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两人又走了一阵,看到前方不远张铭兴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女人身边还带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子。

女人看到手持武器的和何凡和孙姐,有些害怕地拉着孩子躲在了张铭兴身后。

张铭兴说:“不用害怕,他们都是正常人,也是打算逃难的。”

何凡皱了皱眉,张铭兴先前说不带女人,现在却接纳了这个女人和孩子,用意十分明显。

这个女人和孩子就和之前的何凡一样,是张铭兴用来救命的护身符。

孙姐也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女人这才放心了一些,跟着张铭兴一起走。

何凡与孙姐落后几米,与张铭兴几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走着走着,何凡觉得有些不对劲,越往市郊走街上的车辆反而越多,一辆挨着一辆停在路上,有许多还冲上了路边,堵得水泄不通。

孙姐小声问道:“为什么这边的车越来越多了?”

何凡说:“可能前面有什么拦住了去路,前面的车出不去,后面涌过来想出城的人只能弃车步行。”

孙姐有些害怕地说:“前面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吧。”

何凡摇摇头,他也回答不上来。

女人带的男孩子不断抱怨,说走累了不想再走,后来干脆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女人怎么哄劝都没有用,看向张铭兴问道:“你能帮忙背一背我的孩子吗?”

张铭兴摇了摇头,女人又看向何凡。

何凡同样摇头,说道:“估计还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高速路口了,再坚持一下吧。”

男孩子又哭又闹,不断重复大喊:“我不走了!我就是不走!”

女人见两人都不帮忙,有些恼怒地说:“你们还算男人吗?”

何凡撇撇嘴,没有答话,拉着孙姐继续朝前走。

女人转头对着男孩说:“宝贝不哭,妈妈背你。”

男孩上了女人的背,这才止住了哭喊。

又走了没多远,远处传来一阵的狗吠声和人类的惨叫声。

众人都紧张起来,何凡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

何凡看了看身旁不远敞开着门的一辆SUV对孙姐小声说:“万一是疯狗群,我们就先躲到车上去。”

很快狗叫声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何凡听声音,估计来的狗不少,急忙对着孙姐喊道:“快,先躲到车里去。”

孙姐立马往车里跑,何凡随后也跑上了SUV,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张铭兴见状,也上了最近的一辆小轿车。

背着孩子的女人走得慢,落在了后面,看见前方几人都往车上躲藏,也带着孩子上了一辆车的副驾驶。

何凡示意孙姐伏低身子,先不要看外边。

很快外头就传来了数只狗同时低声呜鸣之声。

何凡伏下身密切关注着车窗,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手心里全是汗。

噗通!

一条狗跳上了引擎盖,何凡透过前挡风玻璃看清了这条狗。

这是一只常见的成年田园犬,一身脏乱的黄色毛发,眼睛瞎了一只,剩余的一只眼就像大红玛瑙一般泛着幽光。

狗看见了车上的何凡和孙姐,龇牙的嘴里淌着血水,不知道是狗的血还是人的血。

血水啪嗒啪嗒滴落到玻璃上,田园犬开始狂吠,并且用爪子不断拍挠着玻璃。

接着车门四面都被狗立身趴了上来,前爪不断在车窗上扒拉,狗叫声不绝于耳。

何凡咒骂了一声,这下自己和孙姐两人被狗群给包围了。

还好车窗关得严实,疯狗进不来。

“小凡,怎么办?”

孙姐颤声问道。

“没事,这帮畜生进不来,等会儿就会离开。”

何凡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些发疯的狗要多久才会放弃。

身后传来了男孩的哭声,很快吸引了疯狗的注意。

这群疯狗放弃了何凡这辆车,朝着发出哭喊声的那辆车跑去。

何凡从后挡风玻璃看去,狗群围住了带孩子的女人躲藏的那辆车,看来那哭声又是她那个大宝贝儿子发出来的。

只是她们没有何凡这么幸运,那辆车后座的一侧玻璃没有关严,有只狗跳了上去不停地往里钻,已经进去了半截身子,还剩下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男孩的哭声更加响亮了,含混着好像在喊妈妈救命。

孙姐问道:“怎么办?要不要去救他们?”

何凡紧皱眉头反问:“怎么救?那么多疯狗,我们出去就会被咬死。”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一只狗钻进了车内,很快又有一只狗开始往里钻,狗叫和人的哀嚎混在一起。

车门打开,那个男孩子在女人惊叫声中一边哭叫一边下了车,还有一只狗死死咬着他的手不放,被一道拖了下来。

很快其余的狗一拥而上,把男孩子扑倒在地,男孩的哭喊声几秒后停止下来。

女人疯狂咆哮着下车想要驱赶狗群,保护她的儿子。

不过自己也被恶狗给扑倒。

就在何凡以为这对母子都要丧生狗嘴的时候,砰地一声枪响,一只狗惨叫一声侧躺倒地。

砰,又是一声,又有一只狗嗷呜倒地。

其余的狗被枪声震慑,开始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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