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总脸上的笑意凝固，眼神中闪过不解，“带我赚钱？”
坐在办公桌后的爷叔盯着两人，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他默默地看着两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沈樵一只手的胳膊肘搭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端着茶杯。
下半身翘着二郎腿，姿态格外放松。
“申坤路的国营家电商场宝总应该知道吧？”
“你说的是1999号？”汪小姐抢先搭话，“我还签过他们的外贸单。”
“是的。”沈樵目光放在宝总身上，“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契机，一个让我们双赢的契机。”
宝总眉头一挑，饶有兴趣，“你说说看。”
“我跟那家商场的经理王生已经商量过，过些日子会展开家电免费试用一年的活动。”
“家电免费试用一年？”汪小姐几乎惊呼出来，“那商场怎么赚钱？”
她赶紧搬了张椅子到沈樵身边坐下，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后续。
宝总握拳抵在鼻尖，陷入了沉思。
就连一向古井无波的爷叔，也放下了手中报纸。
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樵。
沈樵脸上始终保持着自信的微笑，“当然有钱赚，而且能赚得比以前更多。”
这就让三人更是不解了。
“都免费用了，我实在是想不到要如何赚钱。”自诩股界精英的宝总，此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汪小姐更是眉头紧锁，“难道其中还有其他利润不成，不对呀，都免费了，哪儿来的利润？”
爷叔胳膊抱在胸前神情严肃，同样在思考要怎么在免费中赚钱。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沈樵此话一出，屋内寂静无声。
许久后，汪小姐喃喃重复这句话，思索着其中含义。
宝总与爷叔面面相觑，眼神中都流露出对沈樵的赞赏。
这小子不简单，居然能总结出如此精辟的话来。
正所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东西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免费的不一定免费，但要如何从免费中赚到钱，还得需要沈樵来揭晓。
“商场不是从消费者手中赚钱。”沈樵再次开口，“而是从投资者手上赚钱。”
“投资者？什么意思？”宝总语气中都带着点着急，“国营商场的投资者就是国家啊！”
“不。”沈樵伸手指向宝总，“是资本家，也就是你。”
“我？”宝总眼睛瞪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让你借出去一万块，年利率是百分之五十，你愿不愿意？”
宝总心中默默盘算，借出去一万，一年后可以收回一万五。
凭空赚五千，这可是暴利啊。
他几乎没有迟疑就点头回答：“当然愿意，前提是保证能收得回来。”
“保证能收得回来。”沈樵顺着说了下去，“所以我现在需要宝总投资一百万。”
“投资国营家电商场？”宝总立马猜到投资对象，“那我要怎么投资？”
沈樵将茶杯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跟商场经理王生已经说好，过些日子在商场举行一个家电免费领取活动，消费者只需要手持有效证件与商场签订合同，就能免费将家电捆绑包带回家。”
“免费？”汪小姐惊讶的捂住嘴巴，“真不要钱吗？”
“当然不是不要钱，而是一年后再给。”
“什么意思？”就连宝总都还云里雾里。
“消费者将家电拿回去用，一年后如果不退的话，就要交一万三，那么这些家电就彻底是他的了，如果要退的话，就只需要交三千块折旧费就行，当然，家电如果人为原因损坏，那是不退的。”
话音刚落，爷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
他望着沈樵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背后已经冒出冷汗。
好想法，好手段！
说是卖家电，其实是在搞金融的把戏。
阿宝前期给商场投钱，让消费者将家电领回去。
相当于是消费者在阿宝这里借钱支付利息，提前买东西。
怪不得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商场只是提供产品的中间人，风险则是由阿宝承担。
好一招巧立名目！
这种手段，真是一个小孩子能想出来的？
沈樵，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宝总听完也明白过来要怎么操作，他现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风险问题。
只要是借钱出去，就没有不担风险的。
“我知道宝总在想什么。”沈樵适时开口，“你在担心钱能不能顺利收回来。”
“是啊。”宝总也不藏着掖着，“借出去这么多钱，就算有合同保障，也不一定能收回来。”
“其实我早就帮你想好了，如何快速将钱收回。”
“哦？”宝总眉头再次一挑，“如何收回来？”
爷叔身子微微前倾，明显也很想知道后续要如何操作。
“很简单，风险转嫁。”沈樵目光投向窗外，“上海滩的银行众多，咱们只需要把债权卖给银行就行。”
“卖给银行？”宝总立马反应过来，“债权折价卖出去？”
“是的。”沈樵点头，“咱们的年利率在百分之五十，只需要以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卖给银行就行。”
“嘶……”
爷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套完整的计划链。
如果自己是银行的话，肯定会买这一批债权。
整整百分之三十的年化率，就算是银行都很难找到这样的投资产品。
他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这批债权流入市场。
别说是银行，其他机构也一定会抢着要。
银行与机构可是有别于个人，人家有的是手段把钱收回来。
原本一年才能收回来的钱，现在可能只需几天时间就能收回。
如此短的时间，百分之二十的回报率。
非常人能够想到，这小子真是天才！
都不等宝总做决断，爷叔噌地站起身来，“这生意，可以做！”
宝总与汪小姐的目光投向爷叔，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老头子如此激动。
不过既然是爷叔发话，宝总也不再迟疑，“好，既然如此我可以出资两百万！”
两百万几乎是宝总现金流的极限，再多就要动那些股票了。
“等等。”爷叔突然开口打断众人，“我有一个问题，不管是商场还是宝总这儿，你沈樵似乎都没钱可赚，来回跑到底是图什么呢？”
沈樵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我就是架起宝总与商场的一座桥，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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