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伦敦。
天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屋顶上脱落的白粉。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
熙熙攘攘的伦敦街道,即使雨越下越大 ,人们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戴着帽子,在人群中穿梭,打伞的几乎没有。
“轰——”
一道闪电在伦敦上空闪过,看起来平静的伦敦,却并不平静。
塞尔维亚广场此刻一片狼藉,破损的房屋和街道,还有一个死去的女人。在广场中心只站着两个人,一个没有鼻子的人,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小木棍的顶端正指着地上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阿瓦达索命。”
没鼻子男人沙哑的声音一出,只见他手里的木棍发出一道绿色光束。
男人已经筋疲力尽了,躺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是他已经毫无生息的妻子,他的手朝妻子伸去。
“薇薇安……”绿光击中男人的胸膛,一瞬间,他和他的妻子一样没了生息。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被打断,永远都无法再开口。
一个小眼睛,黄发尖耳,一双门牙格外突出的矮个子的胖男人适时站在了刚刚杀完人的男人身边,极为恭敬的喊道:“主人。”
“没有活着的人了吧。”虽然是句疑问句,但语气却没有丝毫疑问。
矮个子男人颤颤巍巍的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事实上,刚刚死的那个男人,他的朋友,还有一个年龄尚小的女儿,但他找遍了整个塞尔维亚广场都没有看见。
“没,没有了,主人。”矮个子男人颤颤巍巍说道。
“很好。那个预言里的孩子,时间不多了。”男人转身甩了一下长袍,立刻消失,只留下矮个子男人。
矮个子男人看着塞尔维亚广场的狼藉,视线慢慢的放到了那对夫妻面前。
夫妻二人浑身上下都是灰尘和伤口,男人的手朝着他的妻子伸去,只差一点点,他就能牵住他的爱人。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死去的二人,急匆匆的就离开了塞尔维亚广场。在他离开后不久,又有人来到这里。
一个黑色中长发,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出现在这里。一片狼藉中,他只看见地上的两个人,瞳孔猛的一缩,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置信:“薇薇安!”
他快步走过去,黑色的长袍扬起灰尘飞舞,女人被他抱在怀里,宽大的手轻轻的为她擦拭干净脸庞。
他没想到那个人会来找薇薇安,会来找希尔德,更没想到一直陪着自己的人会死。
薇薇安身上灰尘粘在他的长袍上,悲痛也侵蚀着他的理智。安静的塞尔维亚广场,男人的撕心裂肺哭泣声尤为明显。
“薇薇安!希尔德!”又有人赶到了塞尔维亚广场,他们也是这对夫妻的朋友。其中还有去而复返的那个矮个子男人。
雨,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发生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塞尔维亚广场十七号的阁楼上,一双灯泡一样的眼睛正注视着楼下的一切。它转身看着还在酣睡中的孩子,白净娇嫩,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灯泡一样的眼睛里充满泪水,一边撞墙一边喃喃自语着什么。
“梅林啊,怎么会这样,薇薇安……”莉莉此刻靠在詹姆怀里泣不成声。
詹姆安慰着妻子,虽然他也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好兄弟离开,但这就是事实,神秘人杀死了希尔德,杀死了薇薇安。
在薇薇安和希尔德的葬礼,过去不到半个月时间里,又有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小天狼星布莱克背叛了波特夫妇,并且害死他们后,杀死了十三个麻瓜,和英雄彼得,被送进阿兹卡班。
小矮星彼得在追捕小天狼星途中,被其杀害,被认为英雄,还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
1991年。
“早上好,克利切。”阿尔温从楼梯上慢慢地走了下来,就看见正在擦拭柜门的克利切,看见她下来了,克利切慌忙将手放在身后,然后朝她微微弯腰。
“早上好,阿尔温小姐。小姐早餐想要吃什么?”克利切是一位家养小精灵,矮矮的身子,尖尖的精灵耳朵,和一双如同灯泡一样的大眼睛。
阿尔温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微笑:“简单一点就好,克利切。”
“克利切知道了,马上为阿尔温做好。”克利切点了点头,然后一个响指就消失在了客厅。
阿尔温移步到餐桌前。
家养小精灵是在古代的战争中被巫师征服的种族,每一只一出生就要接受奴性的训练,必须世世代代为主人服务的奴隶。
他们承担一切家务,由主人束缚,不能随便违抗主人的命令,若违抗则必须对自己进行惩罚。
对他们来说,他们的最高权利就是服从主人的命令。
他们必须辛苦劳作一生,除非主人递给他们一件衣服,他们才会获得自由权。
家养小精灵没有工资,没有假日,他们以劳动为荣,以自由闲逛为耻。
当然,阿尔温并没有把克利切当作一名为人服务的家养小精灵,而是把它当作了家人。
克利切如往常一样端着一碗面放到了阿尔温的面前,当初在婴儿床里酣睡的,需要它悉心照顾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少。
“阿尔温小姐,生日快乐。”克利切打了个响指,一个蛋糕出现在了阿尔温的面前。
今天是阿尔温的十一岁生日,只有她和克利切,如同以往的九年。
“克利切,今天陪我一起吃蛋糕吧。”阿尔温目光投向身材矮小的克利切。
“阿尔温小姐,克利切很荣幸,但是克利切不可以。”好吧,她就知道克利切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拒绝。
阿尔温叹了口气,克利切的家养小精灵意识太强了。无奈阿尔温只好一个人吃完面和那个不大的蛋糕。
慢悠悠地吃完一顿早饭后,克利切收拾好餐桌,而阿尔温则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棕色牛皮制封面的书,书的封面是印着一行烫金字:《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书已经有些老旧泛黄了,阿尔温纤细的手翻动着书页,这本书她还是第一次翻开,上面写着的,是关于魔法学校霍格沃茨,具有重大历史价值的一本书。
这时,窗外突然响起几声敲击声,不轻不重,但在静谧且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阿尔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书也不动,根本没听见窗外的敲击声。
窗外的敲击声急促起来,仿佛不开窗,就要把窗户啄出一个洞来。
阿尔温终于听见了敲击声,把目光落到有窗帘遮挡的那扇窗外上,她站起身来,身上穿着的是简约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
阿尔温来到窗边。纤细白嫩,又指节分明的手仿佛一块完美无瑕的玉,手轻轻抓上带着白色花边窗帘,拉开窗帘后就看见一只灰棕色的猫头鹰正站在窗台上,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封信。
猫头鹰见阿尔温拉开窗帘,又啄了啄窗户,阿尔温轻笑一声,将窗户打开好让猫头鹰进来。
窗户一开,猫头鹰就往里飞,落在阿尔温的肩膀上,嘴里叼着的信封被阿尔温拿走后,又用脑袋蹭了蹭阿尔温的脸颊,阿尔温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脑袋。
“这是给我的吗?”阿尔温从猫头鹰嘴里接过那封信。
牛皮纸制的黄色信封上只写地址和收件人,却没有贴邮票,信封翻转,只见黄色的信封上边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 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霍格沃茨!”阿尔温惊喜地看着手里霍格沃茨的来信,撕开信封上面红色的蜡封,把信纸从信封里拿出来,信封里有两张信纸,上面那张淡黄色的信纸是通知书。
亲爱的莱特纳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克利切,麻烦给喂这只小家伙喂点东西。”她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猫头鹰的脑袋,虽然克利切不在,但阿尔温知道,它能听见,然后转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来一张纸出来回信。
阿尔温的字迹优雅而连贯但还是比较稚嫩圆滑的,她在信纸上认真写着回复,但最后写出来的只有短短三英寸。
她无奈地看了看信纸,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信纸塞到淡青色信封里,她拿着刚刚写完的信,来到窗边。
克利切已经喂好这个小家伙了,猫头鹰又蹭了蹭她的手腕,阿尔温把信绑到它的脚上,它还恋恋不舍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好了,你该走了小家伙。”
看着桌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来自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笑意泛至眉梢处时,渐渐浅淡,嘴角也微微地上扬,脸上的愉悦似要从嘴角边的梨涡中溢出来了。
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终于让她等到了。
这一天阿尔温的心情都好极了,她早在霍格沃茨的通知书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为此还偷偷瞒着克利切拿着爸妈的魔杖偷偷练习他们留下的书本和笔记上的内容。
虽然几乎很多次被克利切发现了,但也还是阻止不了她对魔法的喜欢。
晚上阿尔温把父母留下来的金库钥匙用一根红绳穿过,挂在了脖子上。
古灵阁,克利切带她去过几次,后来都是她自己去,古灵阁就在对角巷,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迷路。
月光如水,透过窗子洒在洁白地板上,高挂起的风铃随风摇曳。
微风轻拂着树枝上的绿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小提琴演奏声夹杂着风铃的叮铃声,意外的契合,仿佛在奏响一首优美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