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还看见李四去到了烟雨楼,怎么突然没人影了呢,武绫想想就觉得奇怪。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好色之徒,进去之后那么久都没出来,八成是住里面了,幸亏先前他没识破我女儿身的身份,否则以后跟他同路可太危险了。”
本想李四这小子既然那么喜欢住青楼里,索性不管他了,但一想到廷尉大人急着要人,武绫打算亲自到青楼里走一趟,把李四那小子直接揪出来得了。
武绫来到烟雨楼的正门,和往常一样,这里每天都有花枝招展的姑娘站街迎接客人。
武绫提着剑想进去却被一位叫胭脂的姑娘给拦了下来。
“官人,来我们这儿的客人哪有像你这样还带武器的,要是把客人都吓跑了怎么办?”
“你一个风尘女子,不洁身自好,还有脸阻拦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哼,本女子可是有名有姓的,我可是去年的头牌,花名胭脂。”
“别再用这种妩媚的语气跟我说话了,还头牌,我看你是过气头牌吧,怎么,被老鸨安排在大街上接客啊,这日子也不好过吧。”
“你!”
“你什么你,让开,别妨碍大理寺办案。”
武绫亮出了大理寺的令牌后,胭脂不敢再多嘴了。
看到武绫进去后,胭脂扔出丝巾,看见丝巾飘向空中,店里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武绫刚一进去,就看见里面的客人个个都被她的气势给吓得不敢再说话了,一个个的看着武绫,看她的衣着就知道她是官府的人。
不过在青楼里陪客人喝酒吃菜,弹小曲是正常的生意,武绫这次来也并非来捉奸的,这种地方即使卖身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武绫的此次造访也把客人们给整懵了。
不过老鸨和店里的伙计当然担心武绫这次前来是来查阿芙蓉的,加上胭脂释放出的信号已经提前通知了他们,后院的烟馆自然是处理干净了。
“官人,不知这次大驾光临有何吩咐,我们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官人今天第一次来,本店就当优惠了,让姑娘免费伺候您如何?”
武绫一把推开了老鸨。
“我可没这兴致,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四的人?”
老鸨哪里知道李四这人。
“官人,不知你口中的李四是我们这儿的客人还是伙计啊?”
武绫也不知道李四进来是来干嘛的,随口说了一句。
“不管他是进来干嘛的,总之我看见他进来了,但没看见他出来,叫他出来!”
丁昴全这时刚把准备好的饭菜从厨房里拿出来,正要送到柴房,刚好听到了武绫提到了李四的名字。
一看武绫穿着官服,丁昴全更加肯定李四那家伙就是官府的人,这次他的同僚发现他失踪所以上门来找人来了。
“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哼,不过没关系,毕竟我可是史上最年轻的一等厨师,什么样的料理我做不出来啊,待会就让你好好尝尝我的黑暗料理吧。”
丁昴全把饭菜送到了柴房,李四看到这么多美食后早就馋得流下了口水。
“哇哦,这么多好吃的,全都你一个人做的?”
“不然呢。”丁昴全拿出了一块牌子,上面刻着一等御厨四字。
李四看了之后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厨师的最高荣誉,意味着我有资格进入皇宫为御膳房工作。”
“哦,是这样啊,那你怎么在青楼当厨师啊,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你懂什么,御膳房现在又不缺人,等到缺人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填补空位。”
“我明白了,不过你得把我手脚给松绑了吧,我这样只能跟狗一样舔着吃了,不好吧?”
“是吗?你不会趁机溜了吧。”
“怎么会呢,你们这里这么多守卫,我怎么可能逃过你们的五指山嘛。”
“五指山,什么五指山?”
“你连五指山都不知道,就是如来压在孙悟空身上的那座山啊。”
“胡言乱语。”
李四突然一想:好像吴承恩是明朝才写的西游记吧,那他好像确实不知道。
丁昴全叫了两个守卫时刻盯在柴房门口,他们个个看上去比李四高大,这才同意给李四松绑。
“我可是好生招待你,如果发现你有其他企图,下场你可知道?”
李四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什么下场?”
“你!我能麻痹你的味觉,自然也有能力让你失去知觉,所以别再给我耍花样,要知道,我这种等级的厨师可是什么吃的都会做的。”
“了解,放心吧,吃完了这顿,我保证好好享受你的阿芙蓉,好好配合你的,不过,记得给我工钱。”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用担心了,看来你在官府工作待遇不怎么样吧,这点你放心,只要我们里应外合,加上我将这个阿芙蓉的配方多加调制,总有一天无色无味的阿芙蓉就可以对外大肆销售了。”
李四鼓起了双手。
“加油。”
丁昴全随后走了,接下来他要去对付那个武绫了。
武绫见一楼没有李四的身影,就来到二楼,随意推开房门,这让里面的客人和姑娘尴尬不已,老鸨怎么阻拦也无济于事。
一共就两层楼,每个房间都搜了一遍都没有什么发现,这让武绫开始起了疑心。
“莫非那小子故意躲着我?”
于是武绫拔出了剑架在了老鸨的脖子上。
“说,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
老鸨是个妇道人家,在武力的威逼下,她早就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啊,况且她是真的不知道。
这时,丁昴全从柴房那回来,朝着武绫走了过来。
“官大哥,有事好商量嘛,别舞刀弄枪的,我们这只是烟花之地,客人来我们这里只是寻花问柳的,这你也知道,你要找的人说不定真不在我们这里。”
眼前这个看上去身高还没自己高,说话口气倒是挺成熟的人引起了武绫的注意。
“你又是谁?”
“在下烟雨楼主厨丁昴全。”
“原来是一个厨师啊,这么年轻就做上了主厨,挺有两下子的嘛。”
“见笑了,不知官大哥要找的人有什么样貌特征,兴许将来见到后可以告知官大哥。”
武绫回忆了一下李四的模样:好像最有特点的就是发型了吧,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个地方与众不同的人?”武绫指了指自己的头冠。
丁昴全顿了下说道:
“莫非官大哥在找一个痴愚之人,小人从未见过啊。”
“我说有没有看见一个头冠不同于常人之人?”
丁昴全一听:这说的不就是李四么,看来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最近确实有几个突厥人来此闹事,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
看这人说话拐弯抹角,武绫也失去了耐心。
“我看你们一定有事隐瞒,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武绫正要开始动武,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好大的官威啊,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放肆。”
武绫转身一看,是一个身着绫罗绸缎,手持折扇,有随从伴其左右的人。
“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那你总该听说过刑部尚书杨峰的大名吧?”
“杨大人我倒是见过,可没你这般年轻。”
“哈哈哈哈。”那人放声大笑起来。
“我正是杨尚书的公子,杨签。”
看到这种纨绔子弟,武绫更是不屑一顾。
“想不到堂堂杨尚书的大公子居然好这种烟花之地,传出去恐怕对杨尚书的名声不保吧?”
杨签怒道:
“哼,无名小卒,竟敢对本公子指手画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就你这种货色我一个能打十个,别在这妨碍我找人,不想死就滚远点。”
双方火药味十足,这时老鸨赶紧劝说道:
“二位官人消消气嘛,你看,一个是大理寺官差,一个是尚书的公子,我谁也不敢得罪啊,要不然这样,今天就当我请客,请几位姑娘给两位助助兴,别把事情给闹大了。”
“本公子本来心情挺好的,听说这里的紫嫣姑娘美若天仙,想一睹芳容,可我才刚来呢,就碰到这人这种态度,也不知道是被谁得罪了。”
“我是来找人的,总之这人肯定在你们烟雨楼中,今天我必须要把他给带走。”
“你找你的人,我看我的美人,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跟我较劲呢,这不是扫了我的兴么。”
“好了,二位别吵了,这位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我姓武。”
“原来是武大人,你找的这个人我是真没见过,你硬要说在我这,我也没办法啊,况且你刚才不也搜过了么,真没有你要找的人。”
“少废话,我今天就要把你们整个烟雨楼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见武绫依然不肯退让,杨签也不是省油的灯。
“区区一个大理寺跑腿的竟敢如此嚣张,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厉害,给我拿下。”
杨签的四个随从走到了武绫的面前,这些可都是杨签花了大价钱从江湖中精心挑选的四大高手,人称风花雪月四君子。
别看他们一个个也气宇轩昂,风度翩翩,都是能文善武之人。平时陪杨签吃香的喝辣的,必要时只要他们小露一手便能用武力征服对手,看谁还敢不服。
“原来是风花雪月四君子,早有耳闻,还以为是赫赫有名的江湖浪子,没想到却是一群江湖败类,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好大的口气,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
只见四人各执一剑,将武绫团团围住,四把剑从四个方向朝武绫刺去。武绫则轻轻一跃,翻身越到了他们身后,抓住了杨签,并把剑架在了杨签的脖子上。
“卑鄙小人,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况且你们以四敌一,还有脸说我卑鄙?”
杨签吓得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大侠,饶命,有话好好说,别手滑了。”
“让你的人都走开。”
“好好,你们赶紧走,别愣着啊,照做啊。”
四君子慢慢地来到了店外,此事已经惊动了官府,现在刑部、大理寺还有县衙的人都赶到了这里,将烟雨楼团团围住。
武绫原本没想把事情搞大的,可她还是沉不住气,这才酿成了这个局面,想想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李四居然自己就要把命给搭进去了,简直太不值了。
看见武绫如此莽撞,大理寺卿的孙士忌也十分焦急。
刑部的杨峰看见自己的儿子竟被人挟持,居然安排了神箭手时刻准备射杀武绫。
武绫挟持着杨签一步步从后门离开,虽然后面也有官兵把守,但后巷这里道路狭窄,不易于包夹,武绫依靠着这个优势慢慢地后撤。
此时,一群乞丐循着香味挤进了后巷中,又开始对地上的剩菜剩饭进行哄抢,由于这次人数实在太多,官兵们都被乞丐冲散了,武绫趁此良机将杨签推了出去,自己则趁乱靠着轻功摆脱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