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仙侠连载
懵懂少年求仙三年,被村里老骗子蒙骗钱财,传授修炼之道。就在所有人以为少年前途暗淡之时,忽有一日,天降霞光,白日飞升。老骗子懵了,大家同为凡人,你为何修成真仙。
主角:陈长生 更新:2023-02-09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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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长生的武侠仙侠小说《主角陈长生小说完整版在线阅读》,由网络作家“大家都是凡人你怎么就成仙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懵懂少年求仙三年,被村里老骗子蒙骗钱财,传授修炼之道。就在所有人以为少年前途暗淡之时,忽有一日,天降霞光,白日飞升。老骗子懵了,大家同为凡人,你为何修成真仙。
“咔嚓、咔嚓……”
皑皑白雪铺满一地,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留下一串脚印,很快少年来到一处用烂泥糊成的土院外,用力叩响了木门。
“长生来了?”
少年等了片刻,房门很快被人推开。
一位高少年半个脑袋的青年,他一身崭新的棉袄,半个脑袋探出门外。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该来了!”
“呼……我来给先生送酒!”
少年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双手,从身上递过去一个酒葫芦。
“大冷的天,就不知道晚一天来送?”
青年接过酒葫芦,轻轻的晃了晃后,抬头看着陈长生。
“不行!”
“答应过的事不能反悔!”
陈长生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但是全部的心思却都落在了院子里。
借着门缝,他看到院子里正在捧书饱读的三四个少年。
当他们看到陈长生之后,纷纷将手里的书籍往后藏了藏,生怕陈长生发现。
“哎……”
看到陈长生的模样,面前青年长叹一声。
他们同为先生的学徒,陈长生甚至比他们拜师还早。
可不知道为什么,先生却不肯教他一点东西。
就连他这个才拜师二个月的学徒,都已经开始学习基本常识。
然而陈长生却已经拜师三年之久,每年除了给先生送酒,便是给先生充当苦力。
换做旁人早就熬不下去。
然而这个陈长生也憨,十年如一日陪在先生身旁。
“我……我走了!”
陈长生收回目光。
“要不进来休息一下?”
青年见他可怜,于心不忍。
“不了!”
陈长生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喝口酒暖暖身子再走!”
青年将酒葫芦打开,递给陈长生。
陈长生不会拒绝别人,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从没有喝过酒,一口过后火辣辣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口腔。
呛着陈长生一阵干咳,五官都跟着扭曲。
不过身子的确暖和不少。
递回酒壶,陈长生冒着风雪转身离开。
院落中的房间里。
一位妇人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
“要是多几个这种憨娃子,我们每年还能省一大笔学徒费。”
“可别!这种憨娃子,可吃不了我这一口饭。”柳老头是一个矮小老头,别看其貌不扬,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半仙。
不过他心中明白。
什么半仙!
没有那么神秘,凭借一点医术,加上平日喜欢琢磨人心之术,逐渐混出这么一点名堂。
吃这口饭必须要脑袋机灵。
陈长生显然不是这种人。
就怕那时陈长生砸了招牌,连他都跟着臭名远扬。
“你可答应过他,三年教给点东西,如今已经年底,地里庄家正需要人的时候,可不能让他跑了。”
妇人有些担心。
“跑?”
柳先生摇头说道:“这种憨娃子,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唬住,他只能一辈子给我们下苦力。”
“那就好!”
妇人闻言心满意足。
回去的路上。
陈长生艰难的踏雪前行,大风凛冽,冰寒刺骨。
好在有刚才那一口烈酒,让他体内有口热乎气可以继续支撑。
明天就是第三年了。
柳先生答应过,送酒三年便会教他本事。
等自己学会了柳先生的本事,日后一定要盖间大房子,再娶几个漂亮婆姨。
每每想到这里陈长生便心中欢喜。
不过今日他脑袋却是越来越晕,腹部的那股灼热感,不断在他胃里面翻滚。
他知道肯定是酒劲上来了。
好在离家不远。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陈长生依旧没有看到家门,暗道一声怪了,恍恍惚惚之间看到一个什么东西蹲坐在路中间,对方还背对着自己,看起来毛茸茸的。
陈长生心中多少有些好奇。
凑近后陈长生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只黄鼠狼。
坐姿十分奇特,两腿劈开,双臂紧贴在胸前,给人一种直立行走的错觉。
“你看我像人?”
“还是像神?”黄鼠狼忽然口吐人言。
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死死盯着陈长生。
陈长生一时间吓傻了眼。
即便他常年跟在柳先生身旁,这种鬼仙之事听了许多,可是真正遇上却依旧吓得腿肚子抽筋。
强压住心中恐惧。
一直等到多年以后,陈长生才明白今天有多么凶险。
这叫做讨奉,是动物修炼有成时,必须要经历的一劫。
你若说他像人,它便修为尽散,一辈子都会缠着你报仇雪恨。
当然你若说他像神,那么他便会借你的命来渡过此劫。
无论如何回答,最后的结局无疑都是一个死字。
“我问你!”
“我像神还是像人?”
黄鼠狼语气明显有些急躁,一直不断催促着陈长生。
陈长生不知道如何回答。
心中万分焦急。
若是柳先生在肯定有办法处理。
可是如今柳先生不在,他只能自己回忆柳先生说过的只言片语。
对了!
柳先生说过,鬼仙也有好坏之分,这物没有杀自己,想来应该不是个坏物。
若是自己如实回答应该不会有事。
借着几分酒劲,陈长生竟然真的仔细打量起眼前的黄鼠狼,恍惚之间感觉的确像什么东西。
可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快点说!我像什么!”黄鼠狼急躁起来。
“我……你确定让我说?”
陈长生脸色涨红,从不知道如何拒绝旁人,心中也是急了。
“说!”
“你……你有点像三叔家的驴篮子!”
“……”
四目相对,一时间场上陷入了寂静。
黄鼠狼感觉自己都快要气炸了。
我问你像人像神,你说我像……
这已经不是讨不讨奉的事情,简直就是对它的一种侮辱。
黄鼠狼脸色也开始变得狰狞,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陈平安。
“汝……真乃憨熊也……”
随着黄鼠狼话音落下,它开始七窍流血,全身不断颤抖,原本就丑陋的五官,更是凝聚在了一起,变得十分痛苦。
“我恨……”
“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黄鼠狼挣扎的冲到陈长生面前,陈长生被吓到了,酒劲也被惊醒几分,下意识便想跑。
“唰!”
不过黄鼠狼动作很快。
一口血气迎面喷出,腥臭气直接涌入陈长生口鼻,陈长生只感觉自己十分痛苦,当场失去了意识。
陈长生被一阵寒风冻醒,茫然的坐起身子,本能的就向着自己脸上摸去,粘稠的血气已经风干在脸上。
检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陈长生陷入了沉思当中,若是对方是妖怪自己为何还能活着?
陈长生不确定。
他当时神智有些不清。
“难道是醉酒产生了幻觉?”
“应该如此了!”
“难怪柳先生常说,喝酒误事,不然也不会把善良的黄鼠狼当成妖怪给打死。”
挣扎的站起身子,忽然感觉腿脚传来撕裂的疼痛,龇牙咧嘴起来。
“好疼!”
“怎么回事?”
陈长生撸起裤腿,雪水打湿,红疹密密麻麻一片。
什么时候长得?
怕不是在雪地睡了一觉,冻出来的毛病。
他并不在意,他觉得这年头只要不是要人命的大病,放着不管,几天就会复原。
陈长生也是如此。
看着善良的黄鼠狼尸体,他拍了拍积雪,转身提着回家。
这年头地里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要挨饿,更不要说陈长生,见荤腥的时候还是父母在世那年。
他住在一间土坯房里。
四处透风,十分简陋,陈长生将黄鼠狼剥皮洗净,挂在自己屋里的房梁上。
这个时节,野兽出没,害怕自己睡着后会被野兽叼走。
他决定明天带一半去孝敬柳先生。
回来之后他就感觉十分疲惫。
饭也没吃,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香甜。
第二天清晨,陈长生才被一阵剧痛疼醒。
揪开被窝,他发现自己双腿竟然烂了,腥臭的气息十分刺鼻,手指头大小的水泡,布满整个大腿。
陈长生心中充满惊恐。
脑海里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柳先生。
穿好衣服,匆匆出了门,走时还不忘带了一半黄鼠狼,前往柳先生家中。
…………
清晨大早。
柳先生家里中,聚集了许多学徒,手里捧着刚发下来的工钱,满满登登几贯之多。
“一会长生来了,你可想好怎么应对了,那个憨娃子,工钱又少,又肯吃苦做活,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妇人将柳先生拉到一旁,小声盘问。
“放心好了!”
柳先生得意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本红皮书。
“这是啥?”
“不懂了吧!这也是我早年得到的东西,写的挺玄乎,不过就是胡扯,当年我还傻乎乎学了半个月,结果一点作用都没有用!”
“怕是哪个该死的说书人胡写一通,为了些碎银子,脸都不要了。”
柳先生每每说到这里,都会气的跺脚,旋即冷笑起来。
“正好可以糊弄那个傻小子!”
“是啊!能骗他几年是几年!”妇人在一旁点头附和。
几刻钟之后。
陈长生气喘吁吁来到了柳先生家中,所有人看着陈长生,都本能的捂了捂怀里的钱串串。
“长生来了!”
不等陈长生开口,柳先生迎面走来。
“这是你的工钱!”柳先生拿着几十文钱塞入陈长生手里。
“长生你跟我多久了?”
“三……三年了!”
陈长生瓮声瓮气说道。
“恩!”
柳先生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陈长生说道:“三年时间,也的确应该教你点什么了,跟我来房间。”
陈长生怔了怔,欢喜冲散了心中阴霾。
周围学徒看着陈长生背影,时不时传出嘲笑的目光。
进了房间。
“砰!”
柳先生将一本红皮书拍在桌前。
“这是我毕生所学,全部记录在上面,你可拿去仔细研读,不可外传。”
陈长生闻言心中惊喜。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连忙将书籍小心翼翼的收好,仿佛看到自己娶媳妇时的风光模样。
柳先生见此努了努嘴,心中生出几分得意。
“是!”
陈长生立刻点头,顺势将手里的半只黄鼠狼放在桌上,扭捏的说道:“谢谢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兔子嘛?”
“你这憨娃子还会猎兽!”
柳先生早就发现陈长生手里的肉,碍于面子一直没说,等陈长生将肉递过来,立刻笑的合不拢嘴。
不得不说!
这个世界上若多几个这种憨娃子,那该多好。
“怎么你还有事?”
看陈长生不走,柳先生疑惑的看来。
“先生……是这个样子,昨日我回去遇到了一些怪事……还请先生救我……”陈长生连忙将昨日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先生听着也是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看到陈长生,溃烂的小腿,柳先生也不能淡定。
“手伸出来!”
陈长生长生伸出胳膊,柳先生手指探在陈长生脉搏,片刻之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看着他的眼神也怪了。
“我……我怎么样了?”
陈长生问道。
“你这是得罪了黄大仙!”
“啊……那怎么办?”陈长生胆子本来就小,直接给吓坏了。
“没事,好在你是我徒弟,我帮你破解一下!”柳先生说着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然后当场烧掉用灰尘泡水。
“喝了它!”
“哦!”
陈长生很听话直接,将水喝的一干二净。
“回去吧!”柳先生挥了挥手。
陈长生并未感觉痛苦减轻,反而更加严重,心里十分不安。
不过看柳先生笃定的样子,他也没有多说。
一直等陈长生彻底消失。
柳先生这才紧紧皱起眉头。
“怎么了?你那本破书有没有把那傻小子唬住?”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中年妇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怕是活不了太久呀!”
“什么活不了太久?”中年妇人一脸好奇。
“这小子不知道啥情况,体内血气溃败,双腿腐烂,怕是没有几天活头了。”柳先生愁眉不展。
“那怎么行!”
“这小子死了,地里的活谁干?你可要救救他。”中年妇人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
“不好弄!”
“血气亏损,得补,现在药材那么贵,那得花不少银两。”
一听花钱,中年妇人顿时蔫下来。
这小子活着最好,要是得花钱救,中年妇人铁定不乐意。
“那不行,得找个时间先让他把地活干了,才能死……”中年妇人不依不饶的开口说道。
“不管他!”
柳先生摇了摇头,这年头自己都顾不上自己,谁还有心思去顾别人。
短暂的伤感之后就开始吩咐面前妇人。
“去煮一点水,把这兔肉给我顿了……老子也好久没见荤腥了。”
“你啊!别忘了给我留口汤……”
…………
小土房内。
陈长生小心翼翼打开红皮古籍。
他没有读过私塾,不过爹娘在世前曾教过他认字,面对古籍他还是可以看懂。
看着古籍,心中对柳先生更加感激。
柳先生真的是个大好人。
陈长生心中暗暗发誓,等日后学成了,一定给柳先生当牛做马,好好报答这份大恩。
《大通剑决》
陈长生打开古籍,开始细细研读起来。
片刻之后,陈长生抬起头,脸上充满了疑惑。
内容并非生涩难懂,而是有些地方他不太明白。
为何每日清晨起来,要面对朝阳,吸收紫气通脉?
上面所言,人体暗藏十二脉,每一脉为一重,唯气可通脉,全开可化筑基,尚未全开为称之练气。
大成者,可气化剑,破千万邪祟,挡所有灾祸。
陈长生越来越加不明白,他也没见过柳先生用剑,平日也就画符水救人。
不过陈长生相信柳先生。
既然柳先生让他学,那么肯定不是平常之物。
翌日,清晨。
随着一抹紫气升空,骄阳跃出云海,天地万物仿佛在这一刻苏醒。
“呼!”
陈长生早早起来,坐在院中,面朝东方吐纳空气。
清晨的空气略显冰冷,寒风呼啸,即便裹着一身大棉袄,依旧把陈长生冻的瑟瑟发抖。
不过想起日后可以与柳先生一般风光。
他只能苦苦咬牙坚持。
吐息片刻,陈长生发现体内与平常没有区别,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他还是相信柳先生。
足足坚持三炷香时间,陈长生方才打道回府。
“长生!柳先生让我告诉你,去田里帮忙养地。”
院外,传来一位学徒的呵斥声。
“知道了!”
陈长生回应一句,简单收拾了一下,也便出了门。
每到冬日临春。
便到了村民们养田的日子,将金水倒入田地,滋润土地肥沃,来年开春地里种什么都会丰收。
“柳先生!”
来到柳先生家中,陈长生躬身行了一礼。
“恩!”
“你去把粪池的金水,拉地里倒了。”
柳先生站在院内对着陈长生吩咐一句。
陈长生目光打量了柳先生一眼,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因为柳先生脸上竟然有一丝黑气缠绕。
虽然薄弱,可昨日却未曾见过。
周围路过的几位师弟,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现。
要不要提醒柳先生一句。
“长生!傻愣着做什么,胆子肥了不成!”
此时,妇人从房内出来,看着傻站着的陈长生开口呵斥。
“哦!”
陈长生刚到嘴的话也被噎了回去,柳先生本事那么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陈长生安心许多。
挑着满满两大桶金水,陈长生踉踉跄跄向田里走去。
时不时停下喘两口粗气。
这让远处盯着陈长生的柳先生,不由连连摇头,暗叹这瓜娃子怕是命不久矣。
时间过去很快。
一天时间过去,陈长生才将田里的活干了十分之一。
没有几日怕是完不成。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陈长生决定明日再来。
第二天一早。
陈长生在院中打坐了三个时辰,继续前往柳先生家里做活。
再次看到院内的柳先生。
陈长生暗暗吃惊,柳先生脸上黑气越来越重。
就连妇人眉宇之间,也隐约透露着几分黑气,他心中疑惑黑气到底是什么,他虽然担心,不过想起田中还有许多活计等着,也就作罢。
这几天时间。
陈长生除了吐息修炼,便是去柳先生家养田。
柳先生每每看到陈长生,都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按照他的推算,这几日陈长生应该连下床的都没有才对。
然而结果恰恰相反。
陈长生的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十足。
刚开始挑一趟金水,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如今满满两桶金水,却被他挑的健步如飞,来回三四趟也不见他休息。
柳先生也不由啧啧称奇。
“这小子真有病?”
中年妇人透过窗户,看着来回奔走的陈长生。
“哼!”
柳先生不愿怀疑自己医术,直接努嘴说道:“回光返照罢了,我从没把错过别人的脉相。”
“那我真希望他能再活一段时间。”
中年妇人收回目光,看着柳先生忽然说道:“对了!这几日不知为何,感觉身体有点虚了,走两步就喘的不行。”
“说来也怪!”
“我最近也是如此,自从长生上次送来兔肉之后,就感觉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柳先生闻言摇了摇头。
若是换做旁人,他还真怀疑是不是兔肉有问题,不过想起那人是长生,他本能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莫非天气转暖,身体不适?
应该也不是!
把脉时也没发现,身体有风寒症状。
“上了年纪,体乏了也正常,要不明日你去县上买点补药回来?”
柳先生犹豫不决。
“买什么买!”
“补药多贵,你自己都说没事,小病小痛吃什么补药,挺两天也就没事了。”
妇人一听花钱,当下脸色就黑了,绝口不提身体不适之症。
今日一早。
陈长生起床准备修炼。
忽然发现作痛的双腿,竟然开始好转,虽然依旧触目惊心,好在伤口已经结疤。
他将一切功劳,都归在柳先生的符水上面。
心中对柳先生更加感激。
出了院落。
跟往常一样继续修炼。
三个时辰之后。
陈长生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惊愕的睁开了眼睛。
体内好像有一条小虫,不断在陈长生体内游走,这让陈长生心中惶恐的同时也感到奇妙。
“书中言!”
“体生异样,可达气,控之破一脉,得一重境也。”
重新拿出书籍,陈长生研究了片刻。
大概明白意思,感受到小虫存在,便可通过小虫破开自己经脉,达到练气一重境界。
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随即决定。
陈长生引导小虫,向着体内少阳脉冲去。
不过最后结果让他失望。
无论如何引导,少阳脉附近好像有屏障,怎么都无法通开。
陈长生不甘心,再三尝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的摇头放弃。
“书中说过,天赋通达者,可如履平地,不通者,废也!”
“看来我天赋怕是不好!”
不过只要自己不断修炼,应该会让小虫越来越大,那时通开少阳脉的几率应该会大很多。
陈长生想到这里,决定日后一定不能偷懒。
离开院落。
陈长生跟往常一样,去了柳先生家里做活。
不过刚一进门,陈长生整个人都懵了。
“柳先生不行了!”
一位学徒急匆匆对着陈长生说道。
“什么!”
陈长生感到不可思议,冲入房内,柳先生躺在床上,一夜之间仿佛消瘦的如同枯骨,双目无神,奄奄一息。
身上还时不时传出一股恶臭。
长生之前看到的黑气,已经遍布柳先生全身。
怎么回事!
他急的团团转,柳先生可是他的恩人。
“没事,他先前已经给自己看过了,身子太虚,吃点补药就好了。”妇人站在一旁,不断擦着眼泪。
所有人沉默不语。
看柳先生这幅模样,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转。
“呜呜……”
柳先生躺在床头,气的干瞪眼,怒目看着妇人,早就想让妇人拿药,结果她却心疼银子。
如今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却才想起拿药。
柳先生气的不断干咳。
等所有学徒都一脸痛惜的离开。
陈长生这才从身上摸出几十枚铜板,递给面前妇人,一脸神往的开口。
“这是前两天的工钱,我一分没花,给柳先生拿药。”
看着那十几个干巴巴的铜板,无论是柳先生还是妇人都沉默了,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与其余学徒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起往日他们那么对待陈长生。
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长生……这几十枚铜板我就收下了。”
妇人心中伤感片刻,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己天性。
“我干活了!”
陈长生点点头,转身离开,直奔田里做活。
陈长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拿不出更多的银钱帮助柳先生,但父亲说过,再造之恩如再生父母。
他暗暗下定决心。
想着快点做完活回去,明日便将家里没舍得吃的半只黄鼠狼肉送来,给柳先生好好养养身子。
陈长生做完活,刚要离开,便看到远处三四个学徒躲在院外,偷偷摸摸的在议论什么。
陈长生本不关心,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
自从吐息之后,无论是体力还是精气神,又或者视觉与听觉,都变得比以前好了许多。
尤其是体内有了小虫气感之后。
这种感觉更为突出。
像是他们几人的谈话,陈长生隔着好远一段距离,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说柳先生要是走了,以后这十里八乡出了事,是不是就归我们管了?”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说实话,我早就看不上这点工钱了,讹诈了我们多少血汗钱。”
“若是柳先生没了,我就自己出去单干!”
“是啊!不过也可怜了长生,什么东西都没有学会,若是柳先生一死,即便饿不死,怕日子也不好过!”
“嘘!小声点别被长生听到!”
几名学徒还不断四下张望,生怕传入旁人耳中。
陈长生没有说话,默默的从他们面前走过,但是拳头却被他紧紧握住。
平日他很少生气,但是这次不同。
因为他们侮辱了柳先生。
陈长生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师娘把柳先生治好。
马不停蹄的回到家中。
陈长生踩着木凳,取下了房梁上的半只黄鼠狼,为了明日能早点去柳先生家,他认真的清洗了一遍,然后再用一根粗草绳绑好。
“什么声音?”
陈长生刚将黄鼠狼肉放回去。
忽然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声音是从三叔家传来的,三叔是一个老实的苦力汉子,自从他爹娘过世之后,他与三叔的接触也就没有那么频繁。
偶尔三叔炖肉时,他才会偷偷摸摸在墙头上瞅一眼。
三叔家里还有一个娃儿。
名字叫做铁锤,陈长生对铁锤很是喜欢,肥肥胖胖的嘴巴也甜的很,而且铁锤也很聪明,这是陈长生最羡慕不来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
陈长生心中疑惑,搭在墙头去看。
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半大小子,站在土墙上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摇摇晃晃就要往下跳。
陈长生见此心中大惊。
“铁锤!你作甚!”
胖小子目光空洞,置若罔闻,眼看距离土墙边缘越来越近。
“三叔快来!”
陈长生连忙放声大喊,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陈长生猛然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三叔与三婶大概是去养地了,顾不上其他,一个翻身越过墙头。
“唰!”
陈长生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土墙下方。
“砰!”
陈长生感觉肩膀仿佛都要被砸断,死死咬牙坚持。
“你作甚,不要命了!”
放下胖娃子陈长生怒气满满。
胖娃子刚落地,不等陈长生回过神,立刻迈着小短腿冲向一旁的井口。
速度太快,绝对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速度。
有了黄鼠狼的经历, 陈长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好在陈长生经过这段时间吐息,身体也比往日强壮许多。
陈长生也顾不上胳膊疼痛,再次追了上去。
“啪!”
千钧一发之际,陈长生险而又险的抓住了铁锤的棉袄。
憨娃子性情立刻暴怒,不断挣扎,而且力气很大,陈长生拼尽全力才将他拖离井口。
“铁锤你疯了!”
陈长生咬着牙,死死将他压在身下。
“哇……”
陈铁锤被这么一吓,直接嚎啕大哭。
就在此时。
院门被人从外面匆匆打开,陈长生回头看去,一个中年汉子与一位粗糙妇人赶了回来。
正是三叔与三婶。
陈长生心中大喜,家里终于来了大人。
“三叔……不好了……”
“长生!”
“你这个憨娃子对我家铁锤作甚!想死不成!”
三婶看到自己心头肉,被陈长生如此粗暴的揉搓,顿时又惊又怒,声音骤然增高。
“你这个憨娃,你对我家铁锤做了啥!”
三婶张牙舞爪扑了过来,猛地将胖娃儿从陈长生怀里夺了过去。
“是铁锤神色不对,差点就要跳井”
陈长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解释。
三婶盯着陈长生直接破口大骂。
“跳井!”
“好你个陈长生,疯了不成,竟还想把我家铁锤丢井里。”
“不就种了你们家点地,你竟如此狠毒,简直就是一个小畜生!”
“不……不是!”
陈长生想要解释,三婶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爹娘死了,你这是看不惯别人家的好,这可是你堂弟啊!你心肠怎么这么狠!”中年妇人心疼的抱着痛哭的胖小子。
陈长生被说到心痛处,一时间也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你还管不管了!”
“这可是咱家心头肉,差点死在这畜生手里,你就光看着?”
“平日里就不行,现在还不行!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三婶回头就把三叔被骂的狗血淋头。
汉子闻言也是怒火上涌,顺手抄起边上的扁担,原本就黝黑的皮肤,此时瞪大眼珠更是觉得无比吓人。
“今天我就替你爹娘……打死你这臭小子!”
“唰!”
扁担狠狠打在陈长生背后。
陈长生没事,也不感觉疼痛,只是被吓得不轻,撒腿在院子里绕起了圈。
汉子一路在后面跟着追打,不但没有追上陈长生,反而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呼……”
“这小子平日蔫不拉几,今天怎么跑这么快!”
汉子支撑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
“给我站住!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三叔抡着手里的扁担,再次向着陈长生狠狠砸了过去。
陈长生惊慌失措,立刻躲闪。
却没有注意到,三婶就在他的后面,“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三婶的脑门上。
一时间三叔傻眼了,心中怒火被恐惧浇灭了一半。
“你这个狗日的!”
三婶被砸了一个头昏脑涨,反应过来后,抱着铁锥就直接扑了上去,张牙舞爪的好生吓人。
眼看二人鸡飞狗跳,陈长生默默站在一旁。
半晌过后。
二人终于停歇。
三叔脸上满是血指印,头发也被薅掉许多,一旁三婶则是累得大口喘着粗气。
陈长生见他们终于冷静,方才插嘴。
“三婶!我看铁锤是招了邪祟!”
“你说啥!”
三婶刚平静下来,再一次被陈长生气的心窝疼。
“你这个瓜娃子,眼看害我家铁锤不成,竟然还咒我家铁锤,我看你才招了邪祟!”
三婶说完,做势就要打陈长生,陈长生可不想跟三叔一样,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外。
眼看陈长生追不上。
妇人火气却又无法消除,只能将目光转到一旁汉子身上。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就看着我们娘俩被这个小畜生欺负!”三婶继续张牙舞爪的扑向汉子。
陈长生听着三婶的叫骂,默默回到自己家中。
今年是多事之秋。
不光柳先生重病,就连铁锤也招了邪祟,他很想帮忙,却发现自己却无能为力。
只能暗暗祈祷。
希望柳先生与铁锤能早日康复。
时间一直到了深夜,陈长生辗转难眠没有睡意,隔壁铁锤的哭泣声依旧没有止住。
院落之中,三婶与三叔也慌了神色。
“娃他娘!你说这陈长生跟在柳先生身边也有几年了,他会不会真看出了一点什么?”
汉子瓮声瓮气的问道。
“看出什么!”
“谁不知道,柳先生把他当成下人。”三婶直接怒骂说道。
“可是这娃儿这么长时间不见好,米粥也不吃,就知道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铁锤已经哭哑了嗓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依旧不断嚎啕挣扎,三叔看着心都碎了。
“要不去找柳先生看看?” 汉子试探性的问道。
“看什么看!”
“你可知道让柳先生看一次,要收多少贯钱!”
“铁锤 就是被那个小畜生给吓到了。”
三婶不依不饶的怒骂,一旁的汉子闻言也只能作罢,看着依旧哭泣不止的铁锤,无奈的长叹口气。
“我再去把米粥热热!”汉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微微亮起,陈长生便已经打坐完毕,确定这个时间柳先生已经起床。
陈长生提着半只黄鼠狼,急匆匆离开院门。
因为他知道,能治好铁锤的只有柳先生。
片刻之后,陈长生叩响了柳先生家的院门,当陈长生再一次看到柳先生,整个人也都跟着喜出望外。
比起前日。
此时柳先生已经可以下床,手里正捧着一碗药汤,嘻嘻索索的喝着,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红润。
“柳先生!”陈长生躬身行礼。
“长生来了呀!”
柳先生抬起头,打眼瞅了陈长生一眼,喜笑颜开。
“这乃十全大补汤,什么血脉亏损,体虚多病,只要一记药汤保证就能痊愈。”
“你看我今日脸色,是不是好了许多。”
柳先生一脸得意的炫耀。
“恩!”
陈长生用力的点了点头,柳先生脸上的黑气的确消散大半,更加佩服起对柳先生的本事。
不愧是十里八乡的神人。
“柳先生……我拿这东西来给您好好补补身子。”
陈长生将黄鼠狼肉递了过去。
“你这娃子也是有心了!”
“老夫身子刚刚好转,的确需要养一养。”柳先生给一旁妇人使了一个眼神,妇人心领神会,连忙接了过去,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二人的开心陈长生也看的出来。
不由也准备使一个小心思,准备把铁锤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还不等陈长生开口。
“柳先生!不好了……救救我儿!”
院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一个莽撞汉子,跌跌撞撞冲进房门,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三叔!”
陈长生叫了莽撞汉子一声。
莽撞汉子抬起头,看到陈长生微微一愣。
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一脸急切的看向柳先生,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我家铁锤……铁锤身子凉了!”
“求柳先生救救我家铁锤!”
三叔说完这句话,瘫软在地上直接痛哭起来。
柳先生闻言眉头微皱。
他的病痛刚有好转,自然不愿意冒着风险出门,想到十全大补汤的价格,又不甘心放过这次敛财的机会。
“高顺你去一趟吧!”
柳先生沉默了片刻,对着门外呼喊一声。
很快一位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陈长生认识,是他的师弟,比他晚半个月拜入柳先生门下。
陈长生知道,高顺与他不同,早已经学会了柳先生大半身本事。
看着高顺与三叔匆忙离开的背影。
陈长生也是担心铁锤的安危,明显有些急促不安。
“柳先生……”
陈长生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不过柳先生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对着陈长生挥了挥手。
“你也去看看吧!”
“谢谢柳先生!”
陈长生点头,同样离开了房间。
……
等陈长生来到院外。
正好看到高顺迎面走出来,眉头紧皱,面带苦楚,这让陈长生心里咯噔一声。
陈长生加快脚步。
“师弟!铁锤怎么样啊?”
“哎……”
高顺长叹口气,拍了拍陈长生的肩膀。
“体内血气败坏,已入膏肓,回天乏术,怕也就这两天的功夫了。”
“啊!”
陈长生面带痛苦,心中十分自责,若是他先前能不顾三叔与三婶的反对,直接带着铁锤去找柳先生,说不定铁锤也不会落得如此。
对了!
柳先生!
陈长生猛然抬起头。
“难道柳先生也没办法?”
“没有办法!”
高顺摇了摇头,心中对柳先生驱鬼将仙之法早就了然于心,病到这种程度,就算柳先生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这些该死的邪祟!”
陈长生气的紧握双拳。
若是他能学会柳先生的本事,一定要将天下所有邪祟都赶尽杀绝,不让他们再害人性命。
“邪祟?”
高顺看着眼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小子,忍不住摇头。
看得出来,也有些于心不忍。
陈长生哪怕稍微机灵一点,相信柳先生也不会这么对他。
陈长生紧握着双拳,看向瘫软在院子内的三叔与三婶,各种辱骂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
“这该死的陈长生,不得好死!”
“自己没爹没娘,还让我们失去铁锤……若非他吓唬我家铁锤,我家铁锤又怎会如此命薄!”
“说不定就是他跟着柳先生学了一点邪术,都用在我家铁锤身上了!”
陈长生他不怪罪三叔与三婶。
因为铁锤稚嫩的面庞,仿佛还在他眼前浮现,自己明明已经学艺了三年,但是依旧无能为力。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心头。
这种感觉陈长生曾经体会过一次。
就是自己爹娘死后的感觉,心中一片乱麻,又无比的彷徨。
他很难受,十分自责。
若是自己能早点带铁锤去看柳先生。
若是自己能学到柳先生几分本事的话。
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长生!别太难过了!”
高顺拍了拍陈长生肩膀,长叹口气之后,也便转身离开。
陈长生 回到家中,感觉自己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他十分难受,喘不过气来。
往自己胸口上狠狠锤了两下,才好了许多。
陈长生也没了其余心思,干脆直接盘膝吐纳,只有这样他的心情才能平复。
陈长生稳住心神,去感受小虫的存在,在这几日的吐纳让小虫也有了微乎其微的增长。
虽然对陈长生来说远远不够,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时间过去很快。
等陈长生苏醒过来时,已经是数个小时之后,感受着比先前壮大几分的小虫,他原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恢复平静。
站起身。
陈长生把古朴下的草团放好,却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还不等反应过来。
“砰!”
房门被人一脚狠狠的踹开。
一群人也鱼贯而入的闯入陈长生家中。
“小畜生我要让你偿命!”
一声刺耳的尖叫,三婶与三叔怒气冲冲来到陈长生面前,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街坊乡亲。
其中有几个人陈长生认识,是他们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
“三叔!”
“三婶!”
陈长生脸色一白,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二人一声。
“你少给我装可怜,我家铁锤如今危在旦夕,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拉你下去给铁锤陪葬!”
妇人直接撒泼耍混。
指挥着身后几个泼皮,就要对陈长生动手。
十里八乡的村民挨着不远,看到这种阵仗,心中也生出许多疑惑。
“铁锤他娘!咋回事啊……长生爹娘走得早……你也不能这么欺负铁锤呀!”村里一位妇人开口问道。
“这小畜生心眼坏了,害了我们家铁锤,我要让他偿命!”
“什么?”
许多村民感到不可思议。
“长生是个老实孩子,不像这种人啊!”
“就是这畜生,我亲眼看到他想把我家铁锤丢井里!”
三婶恶狠狠瞪了陈长生一眼。
周围村民闻言都一片哗然,看着陈长生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以往那个老实憨厚的孩子是装的。
陈长生闻言低着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藏在袖口的拳头被他紧了紧。
看到陈长生这幅模样,不少人接连摇头。
“长生啊!”
“你跟爷儿说句实话,这铁锤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放心,若不是真的,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乱来。”人群之中,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头走出来问道。
陈长生牙关咬死,紧握的双拳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后还是抬起头看向了老头。
“爷儿!是铁锤招了邪祟,我看他跳房想要阻止,结果铁锤又去跳井。”
“是我不对!”
“当时我就应该不顾三叔三婶阻拦,直接带着铁锤去找柳先生!”
“铁锤若是死了……就是我害死的!”
陈长生面容十分痛苦,他不会说谎,也不愿意说谎,他在心里就已经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铁锤。
不过周围人却不怎么相信。
先不说邪祟不邪祟,光一个三岁的娃儿爬上房顶就不太可能,何况一群庄稼汉子平日里也没见过邪祟。
所有人心中只认为就是铁锤娘说的那般。
“大家可听见了!”
“这小畜生,竟然还推我家铁锤下房,我苦命的铁锤,他才三岁啊……难怪这么一病不起!”
三婶不依不饶,撒泼耍赖。
几个泼皮已经摩拳擦掌,甚至有人抽出了生锈的柴刀。
这种阵仗,不要说是一个少年,就算是村里的那些庄稼汉,也都要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哎!孽畜啊!”
“长生你这坏痞子,就算你三叔三婶对你不好,你也不能这么对铁锤啊!”
“铁锤才多大啊!可惜了!可惜了!”
老头伸着拐棍指着陈长生,同时又回头看着铁锤娘,忍不住开口。
“铁锤娘……咱们村世世代代可都是老实人……你不能为了一个臭虫脏了自己的手!”
“不行让长生跪下给你道歉,再夺了他的姓氏,永远逐出村!”
老头是村里活了最长的长辈。
平日大大小小事都由他决定,也算是整个村里半个话事人,而且剥夺姓氏,是他们村最大的侮辱。
三婶虽然刁钻刻薄,但也没有杀人的胆魄,何况她心里也明白,那几个泼皮虽然狠毒,说白了也就是下九流。
让他们杀人,怕也没有那个能耐。
“我可怜的铁锤……”
“要不是你这没用的东西,占了他家的地,这畜生能对咱们铁锤下手么!你还我铁锤!”
三婶歇斯底里起来,回头又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三叔。
“哎!”
老头看到他们这幅模样,也知道三婶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你这个畜生,还不快点跪下认错!”
陈长生没有动,只是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眼,他不愿意离开村子,因为这是他爹娘住的地方。
哪怕是死在这里!
陈长生都不会走。
看着陈长生一脸倔强,老头也是气喘吁吁。
“你这瓜娃子……”
“你就听爷儿一句劝,赶快跪下认个错,还能留一条性命。”
“看没看到这些人,可都是村里的泼皮跟二流子,下起手来跟疯狗一个尿性,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老头伸着拐杖,颤颤巍巍指着不远处几个泼皮,他们也都懵了,看着老头差点骂娘。
是不是当自己不存在呀!
不过看在老头年纪大,也没跟他一般见识。
“我不走!”
陈长生小小的身板挺的笔直。
毫不畏惧的迎着村民们的异样的目光,所有人都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会这么倔强。
哪怕是磕头认错,也比没了性命要好。
没有人能体会到,陈长生内心到底承受着什么。
“你小子还敢嘴硬!”
其中一个泼皮勃然大怒,伸手猛地抓向陈长生,周围众人不断摇头,心知这瓜娃子怕是要吃苦头了。
然而下一刻。
所有村民都愣住了,一个个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怎么回事?”
只见那个泼皮抓着陈长生脸色憋的通红,嗷嗷叫了大半天,愣是没有把陈长生给拎起来。
陈长生不会打架,自然也就不还手,任由泼皮拉着自己。
“老三你行不行!”
这时又一个泼皮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威猛十分壮硕,抖着脸上几块横肉也想把陈长生提起来。
结果拉了半天。
陈长生仿佛粘在了地上愣是一动没动。
“他奶奶个腿!啥情况!”
不得不说,这个泼皮是有过一点见识的,眼看怎么都搬不动陈长生,心中有了定论。
他早年在镇上接触过一些江湖人。
那些人各个都有真本事。
他曾经有幸见过这么一位,当时七八个大汉都没让对方动一步,询问得知对方练的名为不动铁杉的武学。
陈长生怕也是与他们大相径庭。
泼皮心中惊惧,但是表面却不露声色,村里百姓可全都看着自己。
若是他跑了,日后如何立足?
可若是不跑,这陈长生被逼急了,他还真拿捏不住。
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大哥?”
身旁一位泼皮一脸狐疑。
“没事!”
泼皮头子将手从陈长生身上移开,紧接着后退了半步。
陈长生意外的看向面前几个泼皮,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怎么转眼之间变了一副模样。
“长生!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这娃儿还有这种胆魄。”
“不过你也别误会,莫以为我们哥几个怕了你。”
泼皮头子一边说一边退,生怕别人不信他。
“说实话,我们兄弟几人连一分力气都没使出,刚才只是吓唬一下你罢了!”
“我们名声虽然不好。”
“但也是行有行规,道有道义,尊老爱幼,从不以大欺小,若真的打死了你这娃儿,日后这十里八乡还如何立足!”
汉子说到这里,还不忘提醒一句。
“对了!还有那个……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日后……算了,总而言之我们敬你是条汉子!”
“兄弟们!扯呼!”
泼皮头子言已至此,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剩余的几个泼皮都懵了,仿佛生平第一次认识大哥一样,这可跟他平日欺软怕硬的作风一点不同。
泼皮们一时间不知所措。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极低的声音,从他们耳边响起。
“快……快走……岔子硬……愣头青……”
不少泼皮茫然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大哥,竟然已经满头大汗。
所有泼皮也都不再说话。
灰溜溜的跟在泼皮头子后面一块离开。
“行有行规,道有道义!”
陈长生看着泼皮头子离开的背影,仿佛学会了些什么。
没想到这些人,也是情义之人,陈长生对他们也有了新的认知。
陈长生身子站的挺直,满脸倔强与执拗。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你这坏了心眼子的娃儿!”
老头子颤颤巍巍举着拐棍,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总不能让他这一大把老骨头亲自动手。
眼看就要僵持不下之时。
人群之中忽然有一位妇人,声音骤然高亢起来。
“快看!”
“那不是铁锤么?”
所有人面露疑惑,寻声看去。
果然发现一个肥嘟嘟的小屁孩,站在了墙头上,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他怎么上去的?”
三叔与三婶却管不了这么多。
眼看着原本躺在床上就要奄奄一息的铁锤,竟然能重新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是喜极而泣。
“不好!”
“他要跳下来!”
人群之中再一次传出一声惊呼。
所有大人都吓坏了,三婶与三叔更是拼命的向着家里冲去。
好在一位村民手脚麻利,直接翻过土墙,一把将铁锤接住,不过他整个人却是蹲坐在了地上,弄了个人仰马翻。
“铁锤……你好了!”
三婶心中惊喜,直接冲到铁锤面前。
然而陈铁锤没有回应,整个人依旧呆呆愣愣,迈着小短腿便冲向了一旁的井口。
三婶想要阻拦,却直接被挣脱了。
“拦住他!”
不少人也反应过来,几个下苦力的庄稼汉首当其冲,本以为轻而易举,却发现这娃儿力气惊人。
使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陈铁锤按在地上。
眼看陈铁锤继续不断挣扎。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算傻子也已经看出了陈铁锤的不对。
这不正是陈长生说过的那一幕吗?
他没有骗人!
所有村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堵着不是一个滋味,毕竟刚才他们可出言指责过陈长生。
关键时刻。
还是刚才的老头子,颤颤巍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可不是长生害的!的确是你们家娃儿中了邪祟!”
“你们这两个瞎了眼的坏心眼子,竟然还要把长生赶出村去,还要拿了人家长生的姓氏!”
“哎呀!气死我了!”
老头颤颤抖抖的怒斥道:“我今天就要把你们赶出村,拿了你们的姓,才能还长生一个清白!”
老头子话音落下,周围不少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心中暗想,您老人家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铁锤!”
“是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可是铁锤怎么办,谁能救救铁锤!”
三婶吓得脸色惨白,她可不像陈长生,知道离开村将会要面临什么,可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紧紧抱着铁锤,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
“找柳先生啊!”村里有人说道。
“找过了……柳先生病重无法起身……他徒弟高顺说了,我家铁锤生活不了三天。”
三叔双拳紧握,瓮声瓮气的开口说道。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你们去找过长生没?”
忽然有人开口说道。
长生?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就连三婶与三叔也都茫然的抬起头。
自从出事之后,他们恨不得要把陈长生抽筋拔骨,又怎么可能会去找陈长生来看。
“对啊!”
那人立刻点头。
“长生虽然不机灵,但也跟了柳先生学了三年,比那个高顺呆的时间都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们就能保证,柳先生没有偷偷摸摸传给他一点绝活?”那人看着三婶说道。
三婶与三叔低着头,知道对方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是,他们刚才差点要把陈长生赶出村去。
去求陈长生,对方会同意吗?
三叔三婶越想,心里越是凄凉。
已经没有了这个脸再去找长生,可是看着铁锤的模样,他们又能如何。
没有别无他法。
“好!我去找长生!”
三婶闻言立刻叫住了汉子。
“他……他能同意吗!”
“是我们对不起长生,他不同意,三叔就给他跪下!”
“要是还不行!我就撞死他面前,若是铁锤好了,也不要让他报仇,若是铁锤真死了,也不要记恨长生!
“只要有一点救铁锤的机会,让我怎么样都行!”
“毕竟这事,我这个当三叔的对不住他!”
汉子瓮声瓮气的说完,转身就往外冲。
“你作甚啊!”
三婶闻言,疯了一样冲出去,直接把汉子拉住。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没用了大半辈子,这个时候充什么厉害,要是长生想要人命赔罪,那么我去!”
“我去死在长生面前!”
三婶说着就要向院外走去。
“长生来了!”
然而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少年已经从院外走了进来。
陈长生不用人去求,人已经走到院中。
陈长生不知道什么叫做聪明,也不知道什么叫傻,他也想过要不要来,不过这个念头刚一生出。
陈长生就感觉自己胸口堵得难受。
那种感觉跟之前一样,像是自己亲手杀了铁锤一样,这与三婶与三叔如何对他没有任何关系。
“长生!”
三婶与三叔低着头,心中也一片悲凉。
“求求你救救铁锤!”
三叔与三婶痛苦的抬起头。
“长生是我们对不住你……我该死!”
“我给你磕头!”
三婶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断打着自己耳光,狼狈的模样让所有人看着揪心,但是也没有人可怜她。
陈长生也是不知所措,连忙后退了两步。
“长生求你了!”
“叔求你!给你跪下了!”
三叔这个堂堂七尺汉子,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许多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有些看不下去,之前的老头此时又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长生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行你打他们也行,骂他们也行,可铁锤还是个孩子!”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陈长生身上。
三叔与三婶内心同样沉到谷底。
就在三叔准备,冲出去一头撞死赔罪时,忽然感觉到一双很有力量的小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三叔茫然的抬起头。
“三叔!”
“我试试!”
没有等来陈长生的爆发,也没有等到陈长生的侮辱。
陈长生目光真挚,没有任何杂念,简单的一句话,包含着他内心所有善意。
三叔与三婶懵了。
一时间所有围观的村民也都感到诧异。
恍惚之间,他们又看到了那个每日在村里奔波忙碌的少年,他身上的那份善良与淳朴,他心中的真挚与赤子之心。
对!
这才是真长生!
什么怒骂!
什么报复!
那都不是陈长生!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给陈长生灌输的想法,真正的陈长生不会想那么多。
“爷儿都忘了……他可是长生啊……那个村里仅有的憨娃儿,你们这群狗日的小瘪犊子,竟然怀疑陈长生!”
老头颤抖的举着拐棍,望向周围一群人。
“长生……我……”
三叔堂堂七尺汉子,也流出了滚烫的热泪,心里五味杂陈。
刚想要说话!
但却又发现,已经没有脸面说一句话。
“长生是我对不住你……长生我对不住你!”三婶也是痛哭流涕,不断抽自己嘴巴。
“我还是先看看铁锤吧!”
陈长生立刻阻止妇人。
说实话,陈长生心里也没底,他之所以敢夸下海口,还是靠着柳先生给他的那本大通剑诀。
剑诀曰:气成者,可破一切邪祟。
陈长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其余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铁锤双眸紧闭,身子不断颤抖,眼看就要不行。
周围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陈长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想了片刻之后,才将手缓缓搭在了铁锤头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陈长生。
“呼!”
陈长生深吸口气,体内小虫开始移动,缓缓向着手掌上涌去。
刹那之间。
“唰!”
一道青烟从铁锤脑门上冒了出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要刺破所有人耳朵。
“铁锤!”
三婶见此心痛万分,原本双眸紧闭的陈铁锤,也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快看!铁锤醒了!”
场上众人也顿时欢呼,一个个对着长生竖起了大拇指。
“这长生还真的是神了呀!”
“铁锤!我是你娘啊!快点说句话!”
三婶也是激动万分,眼中泪光闪烁,下意识就要向着陈铁锤飞扑过去。
陈铁锤闻言,下意识看去。
脑袋直接扭曲成了一百八十度,这让三婶吓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桀桀……”
陈铁锤发出一声怪笑。
所有人顿时听着毛骨悚然,下一刻便鸟兽作散,慌忙向着院外跑去。
老头也是吓得丢了拐棍,踉跄着身子就往外跑。
“你们这群狗日的……也不知道扶爷儿一把……”老头子边跑边骂,气的胡子乱颤。
场上除了三叔与陈长生之外再无旁人。
陈铁锤目光阴沉的看向了陈长生。
“想不到,这偏远之村,也能遇到道友!”
陈长生感觉心脏砰砰跳的厉害,若非担心铁锤安危,他怕也已经夺路而逃。
但是陈长生也注意到了,铁锤似乎对自己手掌十分畏惧。
这才故作镇定的将手向铁锤靠近了一下。
果不其然!
陈铁锤立刻后退半步,同时恼羞成怒说道:“道友大家都是修行之人,你理应知道,我等鬼魅修士,只能靠吸取凡人精华修行。”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乱了规矩!”
“着实有些欺人太甚!”
铁锤一副恼羞成怒之色。
他知道,自己虽然修炼数两年之久,却依旧看不透陈长生的修为,一般只有两种情况才有可能发生。
一种是陈长生也是个愣头青,刚踏入修仙之路不久,体内尚未达到练气境。
第二种是陈长生修为远高于他,故意隐去了修为。
铁锤一双眼眸冷冷盯着陈长生,拿捏不定主意。
“休要花言巧语!”
陈长生摇了摇头,看着铁锤说道:“你们这些邪祟,都没安好心,之前一个黄鼠狼也是如此。”
“黄鼠狼?”
“你说的难道是西岗黄仙?你杀了他?”
铁锤脸色顿时一变,难怪最近没了西岗黄仙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这个小子手中。
要知道,西岗黄仙的实力,可要远远强他数倍。
可恶!
竟然是个硬茬子!
“也算是我杀的,不过若非柳先生出手,我怕已经被他血气毒死。”陈长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
铁锤脸色却是越来越发难看。
柳先生?
莫非这小子还有一个师父?
血气?
莫非是黄仙的缠咒?
若真是如此,能解缠咒之人修为怕是更加恐怖,这小小村内怎会有这么多高人。
铁锤也是越听越是心惊。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损耗本源,强行脱离这具身体逃走么?
铁锤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他心中实在不甘,像是他这种修为,一旦强行脱离,哪怕不是魂飞魄散,也免不了修为尽废。
等等!
好像有些不对!
铁锤忽然皱了皱眉头,看着陈长生试探问道:“不知道友,为何将缠咒,叫做血气啊?”
“缠咒?”
陈长生皱了皱眉。
然而也就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陈铁锤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它隐约感觉自己猜对了。
这小子在骗他。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出手。
而是准备下一步试探。
若是对方真是愣头青,感受到自己修为定然惊惧。
这小子哪怕,流露出一点的神色变化,他就会毫不犹豫将他抹杀。
“唰!”
想到这里,铁锤直接迈出一步,随即周围开始狂风大作。
“大胆!”
陈长生看到他的动作,心中一惊。
还以为对方想要偷袭,直接调动小虫聚集手掌,大踏步直接冲了过去。
“不好!”
“这小子是真的!”
铁锤脸色顿时惨白,压根没想到陈长生不退反进,那么唯一的解释,这小子真的隐藏了实力。
铁锤心中惊慌,哪里敢迎战。
“呜哇!”一口本源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强行剥离了铁锤肉身,化作一团黑烟就要逃去。
不过陈长生也是手疾眼快。
眼看黑雾就要离开,直接一把抓了上去。
“刺啦!”
手掌与黑烟接触,顿时冒出阵阵青烟。
“啊……”
黑雾之中,顿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原本就淡薄的黑雾,此时更加淡薄几分。
“上仙……上仙绕我一命……我已经自损本源……又被上仙伤成这样……日后也已经无法作恶了!”
黑雾中传出惊恐的惨叫。
痛苦的哀嚎仿佛是厉鬼在磨牙。
陈长生耳朵被刺的胀痛,他明白若是放它离开,肯定还有更多铁锤这种受害者。
哪怕黑雾如何挣扎,都被陈长生紧紧握住。
“上仙……饶了我上仙……”
“什么上仙!”
陈长生摇头,自是把他当成了胡言乱语。
“您修为在我之上,肯定是上仙……”
“什么修为?”
“你不知道修为?”
黑雾愣住了,一双眸子隐藏在黑雾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他万万不肯相信陈长生就是一个愣头青。
“你修炼多久了?”黑雾问道。
陈长生见黑雾没有了威胁,也没有隐瞒。
“半月有余!”
“什么!”
黑雾闻言犹如晴天霹雳。
陈长生能感受到黑雾身子在不断颤抖,也不明白对方情绪为何会突然暴躁,手中力量不由加大几分。
“我不信!我不信……你若真踏足修仙界不久,为何感受到我的气息,还敢冲上来!”
黑雾更加痛苦的挣扎。
“气息?”
陈长生心中再次疑惑,以为黑雾又要耍什么花招,心中生出几分警惕。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全部落入黑雾眼里。
黑雾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陈长生一本正经喝斥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以为这样我就放了你,那就大错特错。”
“你不知道什么是气息……你还未踏入练气境?”
“哈哈……”
黑雾彻底陷入了绝望,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悲愤。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愣头青,甚至连最基本的修仙知识都不清楚。
自己竟然败在了这种人手下。
这简直要比杀了他还要憋屈与难受。
“啊啊啊……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羞辱我……”
黑雾话音落下,体积也是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直接化作一团空气彻底消失不见。
死了吗?
陈长生小心查探,确定不见黑雾再次现身,方才重重松了口气。
没想到邪祟竟然会这么凶残。
若非他刚才力气大,拼命握住黑雾,否则肯定会被黑雾挣脱。
陈长生暗暗庆幸体内小虫的妙用。
对柳先生更加感激涕零,想着怎么样才能再弄些野味,给柳先生好好补补身子。
“铁锤!”
三叔也已经顾不上惊恐,直接扑在了陈铁锤身上。
半晌过后。
陈铁锤悠悠睁开了大眼睛,看着抱头痛哭的三叔,陈铁锤明显有些茫然,下意识的伸出稚嫩的小手拍了拍三叔的后背。
“爹爹不哭……恩?是长生哥哥!”
陈铁锤眼前忽然一亮,看着陈长生咧嘴笑了。
“铁锤!”
陈长生冲着铁锤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刚才动用了小虫,身上莫名传来一阵疲倦。
“三叔!”
陈长生目光无神说道:“我先回去了,有事随时叫我便可。”
“好!好!”
三叔连忙说了两个好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把陈长生送出院外,心中对陈长生也是充满了感激。
陈长生回到房间。
感觉自己全身疲倦酸疼,也不管隔壁三叔家如何闹腾,直接倒在床头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夜陈长生睡得很踏实。
他梦见了自己的爹娘,也梦到了自己学有所成,娶了三四房媳妇的画面。
但是陈长生并不清楚。
就在他睡觉的时候,陈长生勇捉邪祟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村里传开,一时间家家户户对陈长生也都有了敬畏之心。
甚至给陈长生起了一个小神仙的绰号。
更有传闻,说是陈长生乃是天君下凡,专门为了拯救苦难的黎民百姓,势头甚至盖过了柳先生一头。
第二天清晨。
陈长生忽然眉头紧蹙,被一阵剧痛疼醒。
睁开眼睛,陈长生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原本已经结扎的双腿,重新开始长出红疹。
这让陈长生心中无比惊恐。
“怎么回事?”
“莫非是黑雾邪祟,又给我下了什么害人之法?”
陈长生心中暴怒,对黑雾邪祟更加憎恨,这些邪祟当真都不是什么好物。
第一时间陈长生脑海里浮现的便是柳先生。
直接翻身起床。
陈长生跟往日一样,先是在院落吐息了三个时辰,方才推门离开院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今日陈长生出门,总感觉路上遇到的大婶大爷们,态度比往日谦和许多,甚至有些人会主动上前找陈长生攀谈。
陈长生疑惑挠头。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一路飞奔到柳先生家中。
再一次看到柳先生,陈长生整个人都慌了。
只见床头柳先生与师娘脸色已经泛白,仅有一两口活气苟延残喘,瘦到皮包骨的身子无力的摊在床头。
怎么回事?
陈长生心中十分不解。
明明前些时日,柳先生气色还逐渐好转,怎么仅仅是一天时间又变成这幅模样。
“长……咳咳……长生来了!”
柳先生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先生!”
陈长生十分紧张,的凑到前去。
这一看陈长生心中更加惊慌,因为柳先生双目无神,瞳孔竟然有些涣散。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咳……”
柳先生十分虚弱的摇了摇头,手臂缓缓探出,忽然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死死扣住了陈长生。
“先生!”
陈长生大惊失色,想要后退,却又害怕惊到了柳先生。
只能手无举措的站在原地。
“先生……您这是?”陈长生压住心中恐惧,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柳先生并没有说话,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陈长生,半晌之后才将手臂松开,随即挥了挥手。
“长生你去给我熬点粥!”
“好!”
陈长生点头,想也没想的冲出房间。
眼看陈长生身影离去,柳先生一旁的妇人,方才缓缓开口问道:“可探查清楚了?”
“恩!”
“体内血气依旧在亏空,不过这小子身体却强壮如牛,所以这么长时间,才能抵御血气亏空没有病倒,倒也是奇怪了!”
“上次我可没察觉,这小子血气竟有这么浑厚。”
“不过即便如此,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亏空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柳先生缓缓说道。
妇人闻言点了点头。
“我就说过!这小子这么憨,哪里来的胆子害我们!”
柳先生闻言,原本无神的瞳孔重新收缩,爆闪出几道寒光。
“这小子每送一次兔肉,我们都会重病,昨天还听人说,他误打误撞,治好了陈家的娃儿。”
“我也很难不怀疑这小子想要上位,处心积虑想加害我们。”
柳先生声音低沉而又冰冷。
“防人之心不可无!”
“若他真敢如此,老夫定不会饶他性命!”
陈长生在外面忙忙碌碌,很快将几碗热腾腾的米粥端上了桌子,又顺便又给炉灶子添了几把干柴。
“柳先生,师娘米粥已经熬好了!”
陈长生将米粥端了过去。
柳先生闻言笑眯眯的盯着陈长生,不过他却没有去喝,而是对着陈长生挥了挥手。
“你也累了,一起喝点吧!”
“我!”
陈长生红着脸有些手无举措,平日哪吃的起这般精细的粮食,不过他天生就不知道如何拒绝。
犹豫再三,陈长生也便没有拒绝。
心中感慨柳先生真的是大好人。
“等一下!”
“喝我这一碗!”柳先生缓缓说道。
陈长生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拒绝,在柳先生死死的监视之下,还是一口将米粥一饮而尽。
陈长生意犹未尽的舔着米糊糊,的确要比家里的硬窝头好吃许多。
柳先生一时间沉默了,看着陈长生也拿不定主意。
若换做旁人,他肯定不会这么试探,早已经定罪,可唯独陈长生让他拿不定主意。
难道真不是这小子暗中害自己?
“长生啊!”
柳先生干净利落的吃完米粥。
方才抬起头,决定再相信陈长生一次,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破旧的黄纸递了过去。
“我这次怕也是不行了,这是十全大补汤的药方。”
“柳先生!”
陈长生接过十全大补汤的药方,整个人眼睛都红了。
“长生……炉灶下面有我这大半生的积蓄,你也拿去吧……老夫我对旁人也不放心,只能交给你了。”
陈长生来到炉灶下,很快发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白花花的碎银。
陈长生内心莫名的涌出了一股伤感。
想不到柳先生这种能人,最后也逃不过这生死轮回的命运。
陈长生压制不住心中感情,眼泪滴答滴答,止不住往下落。
柳先生在一旁看着都不由感动。
“柳先生……这些碎银我不能要……”陈长生不愿意相信柳先生,即将离他而去的事实。
“不……”
“不是!我是想让你拿着钱,去镇上再买点药材……如今你师娘也是病重,这种事除了你我对谁都不信任。”
柳先生费尽力气,将最后一部分话说了起来。
陈长生闻言抬起头,心中不但没有伤感,反而开心起来,岂不是说柳先生的病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
陈长生用力点了点头,立刻拿着丹方与碎银离开房间。
离开柳先生家。
陈长生搭上了王老汉去镇上的驴车,王老汉是村里少有的猎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拉着猎物拿到镇上售卖。
驴车很简陋,地面凹凸不平,一路上叮叮当当颠的陈长生脑瓜子疼。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
陈长生终于来到了小集镇。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镇上,周围车水马龙十分热闹,房屋也要比他们村要气派许多。
很快陈长生发现一个非常气派的阁楼前,几个模样俊俏的美妇人,不断对着来往行人搔首弄姿。
陈长生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脸色羞红。
不愧是镇上的女子,不知道比他们村里的女人皮肤细腻多少。
“你这瓜娃子,不学好,刚进城就想要去鸡窝!”
王老汉忍不住笑骂一句。
“鸡窝是什么?”陈长生不解,难道这么气派的阁楼,竟然是用来养鸡的么?
这也难怪,毕竟养鸡不是什么体力活,难怪这些女子都如此细腻。
“那我正好进去买只鸡,回去给柳先生补补身子!”
陈长生说着。
“你……可别……会被打死的!”
王老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你这瓜娃子啥都不懂,那可是吃人的地方……你可别乱来。”
“哦!”
陈长生点了点头,明白王老汉刚才是说笑,看来那个地方并不是养鸡的地方。
陈长生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呼啦啦!”
此时马车已经停下。
王老汉已经从马车上下来,随即看着身后的陈长生。
“药房在那边……就是那个最大的铺子,一会你买完药过来找我就好。”
“谢谢!王伯!”
陈长生点头,跳下马车就向着药铺走去。
来到药铺,陈长生发现门前十分热闹,有几个人站在两侧,手里分别拿着两块木棍,上面挂着白布,写着赏金十两的字样。
周围人在不远处围观,却没有人上前。
“是来小店抓药的吗?”
陈长生感觉被人拍了一下,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小斯,正满脸好奇的瞅着陈长生。
“是!”
陈长生点了点头,跟着小斯来到药房。
“那白布是怎么回事?”
陈长生将十全大补汤药方拿出,一脸狐疑的问道。
“那个呀!”
小斯一边抓药,一边对着陈长生不断摇头。
“那是白虎帮的人,好像是帮主病重,寻找了不少良医都没治好,所以重金求医!”
“哦!”
陈长生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依我看,就是那白虎帮主作恶多端,被什么脏东西报复,良医看不好也正常,毕竟他们可不会抓妖驱邪。”
小斯明显是个话痨。
说了一半后还故意压低声音,对着陈长生说道:“而且啊!这黄金可不是那么好拿,听说刚开始好多人都去了,但结果一个人都没回来……怕是没有看好被那些人杀了!”
陈长生闻言没有说话。
若是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好,那么他肯定也不行,不过若是柳先生能去,说不定可以治好。
不过柳先生现在身染重病。
怕也是去不得。
摇了摇头后陈长生不再多想。
抓好了药,付过碎银之后,陈长生匆匆忙忙的想要转身离开,不过还没走多久。
门外忽然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老态龙钟的老人,另外一个则是虎背熊腰的汉子,汉子陈长生认识,乃是前几日找过他的那个泼皮。
抓药小斯看到他们,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对着陈长生低声说道:“那位便是白虎帮的帮主!”
陈长生心生疑惑。
看到那位老人目光浑浊,不见光彩,而且脸上有一缕缕黑气缠绕,显然也是招了什么东西导致。
陈长生不想多事,不过一旁的刘彪却十分兴奋的打起招呼。
“长生!”
“你认识?”
那位老者回头看去,刘彪对老者十分恭敬,甚至有些畏惧的点头解释。
“他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神童!”
“神童?”
老者目光不由眯了起来。
“是!”
刘彪仿佛在炫耀自己一般,开始兴奋的说道:“不错!前两日我们村一户人家招了邪祟,便是长生帮忙驱散的。”
“哦?”
老者原本浑浊的目光突然来了兴致。
“不成想你还有这种朋友,不知道小友可愿意 帮我看上一下?”老者目光盯着陈长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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