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好。”
甘棠站定，恭恭敬敬地点头致意
长得真好看，每见他一次，她心里都忍不住惊叹一次。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和顾氏制药扯上关系，她或许会憧憬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但是现在，对她而言，顾劭行只是查找真相的突破口而已。如果有一天，他变成阻碍，她也可以把他除掉。
顾劭行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绚烂的夜景灯光。
“吃晚饭了吗？”他抛出了个平易近人的开场白。
不等甘棠开口，肚子响亮地“咕噜”一声，抢先回答了。
真不是她吃饭不积极，傍晚时分，到了一批药品，因为被雪水打湿了包装，需要尽快拆封验货，分装入库。库房里一片人仰马翻，晚饭的时间生生错过了。
顾劭行勾唇，弯起蛊惑的弧度，“我也还没吃，走吧，陪我吃点。”
老板请吃饭？
甘棠这一辈子除了爸爸和甘叔叔，还没有跟其他男人单独用过餐。
“顺便把电脑还给你。”顾劭行补充道。
“好的，谢谢顾总。”免费的晚餐，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顾劭行先坐进车里，发现甘棠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张望。
他也循着甘棠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昏黄路灯下的一个男人背影，并没有什么特殊。
“认识？”
甘棠轻轻摇头，“有点眼熟。”俯身，若有所思地钻进车里。
她绷着冷峻的小脸，丝毫没有留意到身旁，顾劭行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他顾劭行在侧，如此醒目的仙人之姿，她眼里还能看到别的男人？
薄唇微启，声音里透出隐隐的不悦，“开快点。”
“是，顾总。”
华灯初上，车子朝着青云壹号的方向一路疾驰。
顾劭行几乎全程都在闭目养神，除了中途收到一条微信，简单回复了几个字。
甘棠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他那雪白优雅的双手所吸引。
是顶好看的手型，甲床干净圆润，手指修长有力。起先只是随意地搭在那里，继而蓦地攥紧，森白的指节透出危险的信号。
这男人怎么变脸如此之快，明明刚才跟她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
车停在酒店门前。
顾劭行沉着脸下车，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人不敢靠近。他腿长，步子大，身后的人跟得很是费力。
甘棠边走，边留意着周围一行人，这才觉出反常。
没看到叶焰。
一路沉默，顾劭行不开口，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电梯停在六层。服务生为他们推开门，一个美到窒息的蔚蓝世界映入眼帘。
这一层是海底世界主题餐厅。
甘棠一进门就大为震撼，整体灯光以蓝色和橘红色为基本色调，梦幻般的超大天幕和落地窗，打造了立体全视野的海底世界。
数十个展缸内，既有色彩斑斓的观赏鱼类，也有危机四伏的鲨鱼地带，静谧幽暗，恢弘壮观。
“顾总，餐厅已清场，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祝您用餐愉快。”服务生微笑着说。
甘棠由服务生引导入座，是一个比较靠里面的位置，光线也相对暗一些。
不想对着顾劭行的冰块脸，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展窗。瑰丽的珊瑚和水草中间，鳞光闪闪的淡水鱼鼓着圆圆的肚子穿梭其中，非常可爱。
“认识这是什么鱼吗？”顾劭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忽然开口道。
甘棠摇摇头，刚想赞一句“颜值好高”，一条近半米长的大鱼迎面游来，冲她凶狠地龇了龇牙。
她“啊”了一声，忙看向顾劭行，“食人鲳？”
他笑意更甚，“你猜。”
甘棠满头黑线，她不想和变态吃饭了，只想赶快回学校。
手机铃音突兀的响起，顾劭行敛住笑意，对着电话那端冷声道，“把人带进来。”
走廊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门一开，十几位黑衣保镖押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叶焰。
“顾总，人带到了。”
话落，两位保镖将男人向前一带，一脚踹其膝窝，男人应声跪下，浑身抖如筛糠。
此人目测三十岁上下，头戴鸭舌帽，黑色羽绒服配蓝色牛仔裤，是很寻常的打扮。
甘棠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白天地铁上被她怀疑尾随自己的怪人吗。
所以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她在街对面看到的那个眼熟的背影，也是这个人？
为什么跟踪她，为什么又落在顾劭行手里？
顾劭行自斟了半杯茶水，馥郁的兰花香气令人精神一振，甘棠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帽子摘了，头抬起来。”
男人听话地照做。
顾劭行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甘棠，“你认识她吗？”
男人哆嗦着唇，“认识，啊不，不认识。”
“到底认不认识。”
男人眼睛转了转，语无伦次道，“我知道她叫甘棠，是帝都大学的学生，我在微博上关注她很久，她，她长得漂亮，我想加她微信……”
一杯滚烫的茶水兜头盖脸泼了下来。
可惜了这么好的太平猴魁，甘棠遗憾地想。
顾劭行冲叶焰做了个手势，叶焰心领神会，走上前来，对着地上的男人一顿拳打脚踢，空气中登时弥漫起血腥味道。
“孙子，醒了没有？顾总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敢耍花样老子他妈废了你！”
男人肿着脸，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顾劭行又斟了一杯，淡然开口。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顾总，是大少爷！他让我留意您最近新接触了什么人，任何情况都要向他报告，其他的我真不清楚，顾总，您饶了我吧！”
顾世勋的人？
他这个大哥，对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关爱有加。
顾劭行舒适地向后一靠，仿佛突然放松下来。扬眉，朝对面的甘棠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有什么要问他的？”
甘棠从方才就一直蛾眉紧锁，听到顾劭行cue自己，略一沉吟，起身，拿起桌上的餐巾，递给地上的男人。
“擦擦吧。”
男人愣了一下，瞟了一眼顾劭行，伸出左手接了过去。
甘棠踱到男人面前，俯身，双手撑着膝盖。
一丝混合着梅子香气的烟草味道直入鼻腔。
她平静地说，“先生，您今天送来的货里面有几箱受潮了，害我们加班好久，不要再有下次了。”
男人愕然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