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绵绵金海英的现代都市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品全篇》,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中的人物苏绵绵金海英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陶陶陶桃子吖”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内容概括:【男的女的?】【三个女生,一个男生。】谢与淮一怔,莫名想到苏绵绵。他摇头嗤笑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能把棉花糖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和苏绵绵产生关联?【要是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嗯。】谢与淮仰头,漫天繁星绽放在夜空。银河璀璨,花园里的绣球花被星光点缀。每一朵绣球上的小花......
《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品全篇》精彩片段
“你们随意,我先回去了。”
谢与淮将烟熄灭,烟头随手扔在了女厕入口处的垃圾桶中。
他很急,想知道手机对面的人出了什么事。
棉花糖是他在高二上学期认识的网友。
他和她拥有相同的经历。
父不疼,母不爱,于是在这个凉薄又可笑的世界抱团取暖。
在每一次被谢家羞辱时,她都会陪着他畅聊整夜,会告诉他即使在黑暗的地方,也能有一丝光可以照进来。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金海英踹了苏绵绵一脚,将她拖回了厕所。
苏绵绵手肘撑地,仰头望着堵在门口的三人。
她擦干泪,静静地等待她们宣告她今天的结局。
朴宝珍啧啧两声:“我们怎么惩罚她比较好?”
金海英关上厕所的门:“就按照谢与淮说的办吧。”
刺耳的声音渐小,门被反锁,电闸拉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学楼。
厕所陷入一片昏暗,偶有天花板下的窗户才隐隐约约地能照进来一丝光亮。
以前,苏绵绵很怕黑。
小时候经常看恐怖片的缘故,导致她对于厕所这种地方有着天然的恐惧。
在第一次被关在厕所度过一整夜时,她缩在隔间的墙角颤抖了一整晚。
从天花板落下的一滴小水珠都会让她胆战心惊的想流下来的会不会是血液。
现在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呢?
就算有,人远比鬼魂可怕得多。
借着模糊的光亮,苏绵绵在洗手池下面摸出手机。
她打开手机,给奶奶打了电话。
电话秒接,另一边沧桑的声音传来:“绵绵,怎么还不回来啊?”
老人声音里含着担忧。
苏绵绵鼻子一酸,眼泪滑落。
她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奶奶,我今天在同学家住。”
“哪个同学啊?要不要奶奶来接你?”
“不用不用,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有什么事要和奶奶说。”
“嗯。奶奶,我知道的。”
电话挂断,手机里发来了几十条消息。
消息都是一个人发来的,叫秦淮。
她在这个班没有朋友,好友列表里只有秦淮这个网友。
破碎的星光洒进厕所隔间,苏绵绵顺着第一条消息往下看。
【到家了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棉花糖,人呢?】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
......
苏绵绵眼角还噙着泪,忍不住笑了。
她与秦淮相识五年多,两人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互相治愈,互相依偎。
她喜欢花海。
他们就约定等大学毕业带她去看花。
【我到家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学校里出了点事。】
仁川市城郊别墅,捧着手机的谢与淮眼神一瞬变得凶狠。
【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带着人把他往死里打。】
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冲动又鲁莽,最喜欢欺负温温软软的女孩子。
看到出事两个字,他第一时间只能联想到欺凌。
苏绵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这些糟糕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就是有四个人拉着我聊了会儿天。】
【男的女的?】
【三个女生,一个男生。】
谢与淮一怔,莫名想到苏绵绵。
他摇头嗤笑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能把棉花糖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和苏绵绵产生关联?
【要是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
谢与淮仰头,漫天繁星绽放在夜空。
银河璀璨,花园里的绣球花被星光点缀。每一朵绣球上的小花瓣都被镀上了亮晶晶的光芒,在秋日的夜晚,像是诗篇里描写的梦幻。
【今天晚上有星星,你喜欢吗?】
苏绵绵抬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星光黯淡,照进厕所的窗户也只能在反光玻璃上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辉。
她垂眸,手指敲得飞速。
【很喜欢。】
两人互道晚安后,苏绵绵靠在角落里拥抱着黑暗入眠。
秋月的天晚上冷飕飕的,她半夜睡得不安稳,时常被冻醒。
约莫到了凌晨六点,保洁人员拿钥匙开了门。
管理四楼厕所的保洁人员是个年过半百的阿姨。
阿姨见惯不怪,把睡地上的小姑娘喊醒。
“孩子,回教室睡吧,这里头冷。”
苏绵绵迷迷糊糊醒来和阿姨道了声谢后,回了教室。
教室里有空调,远比厕所要暖和的多。
仁川外国语大学的座位是固定的,她的座位在面对黑板右边的最后一排角落处。
她没有同桌,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
天边泛出微微的光亮,太阳露出笑颜,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到了。
苏绵绵趴在桌上浅眠,疲惫和困倦压弯了她的脊梁。
班级吵吵闹闹,男同学们为昨夜的游戏吵得面红耳赤,女同学们聚在一起聊着昨夜的电视剧,几对小情侣隔着座位传情。
狭窄的教室被划分为两个世界。
世界里面,是和睦快乐的班级体。他们享受着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阳光明媚又耀眼,骄阳与未来都是属于他们的
世界外面,苏绵绵一个人缩在阴暗的小角落,被所有人排挤在外面,只被允许在黑暗中腐烂和发臭。
七点早读,开始收作业。
他们从第一组收到最后一组,独独绕开了苏绵绵的座位。
副班长黄璐路过她时,翻了个白眼,嘴里还嘟囔着:“天天睡觉也能考第一名啊。一股厕所的发霉臭味,昨天不会没洗澡吧。真是脏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捂住口鼻做出呕吐状。
苏绵绵习惯了班上同学的冷嘲热讽,忍着倦意,把作业单独交给老师。
路过其他同学时,同学们望见她,脸上全是不耐与嫌弃。
有些男生会直接大喊大叫:“苏绵绵,你是不是没洗澡?你身上的臭味都能飘到我这儿来了。”
这时候,其他男生会跟着一起起哄。
他们捂着嘴偷笑,却又笑的十分夸张,一定要让整个教室都被笑声灌满,再也听不到读书声才罢休。
男生们对刚刚喊话的人比了一个大拇指,表达他们的肯定和崇拜,仿佛联合所有人针对一个人是什么超级大英雄。
苏绵绵没有反应,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人回到了座位。
曾经她会反驳,会抗争,会解释,现在她只会装作没听见。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终于明白这些人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洗过澡,只是享受拉着别人一起来辱骂她的快感罢了。
而最先骂她的人,会被他们信奉为“英雄”。
金海英举着小镜子补妆,镜子里的脸全是得意:“我昨天把她关在厕所了,当然一股臭味了。”
“难怪啊,我说为什么这么臭呢。原来真在厕所过了一夜。”
“金姐才是最牛的,替我们惩恶扬善,拔除掉咱们班这个毒瘤。”
全班嬉笑声一片,零零星星的读书声早已被吞没。
苏绵绵翻开语文书,强迫自己背课文。
她妄图拿书去抵挡所有的恶意,不停地告诉自己还有九个月就要毕业了。等大学毕业,她就可以奔赴全新的生活去找秦淮,永远逃离深渊。
“喂,苏绵绵,你没听见我们说话么?金姐喊你滚出去。这么臭还待在教室里,真不怕把我们熏死啊?”
韩嘉熙站在不远处,满脸嚣张。
苏绵绵抿唇。
仁川外国语大学是名副其实的顶级贵族学校,每个厕所隔间都摆了一瓶香薰,厕所永远都是带着薰衣草的淡香味。
当年,她高考成绩优异,即使无权无势,仍旧被这所大学破格录取。
校方免除了她上学所有的费用,还承诺只要她考上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会给五十万奖金。
那时候的她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以为可以逃离高中的魔窟,到一个崭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可当她踏入班级,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才恍然惊醒这只不过是恶魔们的游戏。
她提出转学,结果校长拿出了入校前签约的合同。
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她中途转学,视为撕毁合约,需要赔偿一百万。
苏绵绵彻底打消了念头,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只能成为她们的玩物。
她起身,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今日天气大好,阳光热烈又刺眼。
苏绵绵将书包扔在地上,捧着《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法规》开始背。
教《大学英语》的徐老师拿着教案扫了苏绵绵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进了教室。
班上的吵闹声并没有随着老师的到来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早自习还没下,谢与淮领着人到教室门口。
他走近,听到了嘈杂声音里的朗朗读书声。
“山有花开,花自盛开。无关金秋与春夏,花自盛开。”
初秋的朝阳下,少女穿着校服,捧着书站在教室门口。
她肌肤晶莹白皙,鼻子挺拔尖翘,双唇不点而赤,本应是攻击性极强的样貌,偏生一双大眼睛总是盈满水光,像是初生的小鹿,无辜中带着倔强与不屈。
漂亮的眼睛弱化了她容貌上的冲击性,让她沐浴在阳光中像是鹅黄的迎春花,温柔又烂漫。
谢与淮瞟了一眼,堵在教室门口,站在她旁边。
苏绵绵抬头,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倒退一米远。
谢与淮是金融一班的学生。
这所学校分班不是按照成绩分的,而是按照家世分的。
排名越前的班级,学生家世越好,师资力量越雄厚。
而她能“荣幸”的分到二班,还全靠这群人大费周章地为她动了关系
老师站起身想轰人,他戴上老花镜,见堵在门口的混混是谢与淮,又回到座位上批改作业。
教室里的人冲着金海英做眼神。
金海英转头,看到了走廊外面站在谢与淮身边的男友。
她扬起笑脸,小跑着奔向男友。
“北亭,你怎么来了?”
金融二班不可一世的霸凌姐此时此刻旁若无人地依偎在少年怀中。
贺北亭微皱眉,轻推开她:“我们分手吧。”
大四了,家族安排他走检察官的路,不容他留下任何污点。
当初为了护着女友校园霸凌的事情,他甚至还把最好的兄弟谢与淮拖下了水。
眼下,他必须和金海英割裂。
他和谢与淮不一样,谢与淮虽然是谢家的私生子,却是谢家现在的唯一继承人。
谢家领导的SK集团力争引领全球发展的能源化工领域,主要的投资方向涵盖AI、半导体、ICT、新材料等,是H国的第三大财团。
他说的很认真。
这些天,他以为苏绵绵会借机报复他。
但并没有。
她沉迷于学习,除了学习就是吃饭,最多再抱着手机和许秀清聊天,把他当个空气一样。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她应该一直是这样。
明媚又善良,像春暖花开的三月。
即使有金海英三人,没有他的庇佑,她也能自保甚至反将三人送入监狱。
梧桐疏影,积雪消融,寒风瑟瑟。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飘起,药效起了作用,苏绵绵双腿发软,脑袋沉似千斤。
她抬手抚向额头,很烫。
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她望向身后的少年。
“谢与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我一直都是个坏人。你救了我,我帮你救你弟弟,一笔交易而已。”
“等你回了谢家,他的尸骨都凉了。”
风很大,苏绵绵从包里拿出毛茸茸的帽子戴上。
暖和了许多,躯体症状却越来越严重。
她四肢酸软,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扭曲。
她没有停下来,还在一直往前走。
少女的速度越来越慢。
谢与淮拧紧眉头,察觉出了不对。
他步子迈大,和她并排:“苏绵绵,你这种情况为什么不住院?”
苏绵绵沉默,按照肌肉记忆不停地走。
“你要去哪儿?”
“你别跟着我,她不愿意见到你。”
“谁?”
高热让她面部潮红,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
她喃喃开口:“伊人。”
清晨蹦迪完的少年们开着机车疾驰而过,轰隆隆的声响震得整个街道都在颤抖。
苏绵绵头重脚轻,意识模糊,看不清路。
机车擦肩而过,刮破了新买的白色棉服。
她毫无知觉,麻木地往前走。
谢与淮忙将她拉回人行道。
“伊人是谁?你不回家,是想在路边被撞死吗?”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大脑的防御报警装置。
她猛地推开他,指着那双带来无数次恐怖回忆的黑瞳指控:
“是你,是你害惨了伊人。你怎么能不记得伊人是谁?”
温柔的眼眸染上了痛恨,微红的眼眶带着怨恨,甚至还夹杂着委屈。
谢与淮不解。
他认真的回忆,确确实实没有有关于伊人的任何线索和回忆。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谢与淮觉得自己真的疯了,竟然会在乎苏绵绵的死活。
他现在要做的是,活下来,回到谢家揪出抛弃他的爱人。
他转身想走,少女被触动了情绪,扑上来扯着他的衣领不依不饶:“你怎么可以不记得孙伊人是谁?你们做了这么多坏事,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报复到自己的身上吗?”
苏绵绵够不到,还得踮着脚。
早上八点半,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渐渐多了起来。
路过的行人驻足看着二人。
“小情侣吵架了,怎么能动手呢?”
“那么高大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让着小姑娘。”
“小姑娘都哭了。啧啧,现在的小伙子,一个二个的看着长得俊,其实都是中看不中用。”
谢与淮拉着苏绵绵去了偏僻的角落。
白生生的小手还攥着他的衣领不肯撒手。
谢与淮有些烦躁。
修长的手指稍稍用力,试图强行扒开。
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了红印,他眸色微暗,靠在墙上妥协了。
他不和病人计较。
“孙伊人是谁,我真的忘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件事,难道我都应该记得吗?”
谢与淮觉得自己现在的耐心超强,都愿意好声好气的和苏绵绵这样的底层人解释。
“口供做了吗?”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两位警z察支支吾吾开口:“温队长,他不配合。”
苏绵绵身份特殊,他们连手机都没敢收。
“我和小吴来吧,你们俩忙了一整天了,先去吃个饭。”
“温队长仗义!”
温川拿着纸笔,坐在苏绵绵对面。
他五官硬朗,身材魁梧,眉目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凛然正气。
苏绵绵慢悠悠放下手机,手肘撑在椅子的小桌板上。
他皮肤是病态的惨白色,坐在局子里微暗的灯光下,歪歪斜斜地样子像是病弱的曼珠沙华。
“温队长?温家财团什么时候也出了个光明磊落的刑警队队长了?”
“把手机交上来。”
“温川,别装了。现在把我放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你要是非要多管闲事,你包括你们温家都会完蛋。”
苏绵绵双手手指交叉,时不时食指互碰,黑瞳里带着戏谑。
温川一笔一笔写的端正,将苏绵绵的每一句记录在案。
他心里窝着一团火,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少女倒在月光下,血泊里的凄惨。
“苏绵绵,是你把谢予怀绑过来的吗?”
“不是啊,是她非要跟过来的。”
“地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你问她咯。她喜欢追求刺激,成天在学校里勾z引男人,所以就......”
苏绵绵耸肩,谎话张口就来。
“为什么另一名受害者说是你把人绑过来的。苏绵绵,请你如实回答,仁川外国语大学都是有监控的。”
“温警官,我累了。你们不会刑讯逼供吧?”
苏绵绵脸上扬起天真的笑容,全然没了刚刚的嚣张和不可一世。
他缩在审讯椅上,瘦弱的身躯,显得无辜又可怜。
温川攥紧笔,声音冰冷:“不会,你先休息下。十二小时后会再次对你开启审讯。”
“啊?我无罪,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温警官,你放我回家吧,我爷爷马上就要来接我了。”
“放不放人,是要走流程的。”
温川起身,少年懒洋洋开口:“温警官不会是想做一回英雄,为公主伸张正义吧?”
温川没理会,径直去推门。
苏绵绵右手食指轻敲椅子的把手。
空荡安静的审讯室,时不时回荡着他的低笑声:“温警官啊,你觉得去守边境怎么样?”
温川顿住步子,神色不变:“你大可以去试试。”
“哦?”苏绵绵仰头望着白炽灯,笑的很灿烂:“看来温警官很喜欢这份工作咯。”
旁边的警z察按捺不住脾气,转身冲他吼:“苏绵绵,你现在是在警z察局!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啊,警z察局我常来的嘛,这里的人我都熟了。不会开句玩笑话,警官就生气了吧?”
“你以为我们是仁川的这些腐烂垃圾吗?我们一定会把你绳之以法。”
吴静是个女警,刚刚是她亲自把受害人抱到救护车上的。
她仍旧记得,怀里的小姑娘漂亮的像是橱窗柜里最精致的洋娃娃
手里的重量轻飘飘的,轻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
她抱得很紧很紧,害怕少女下一秒就会被这个世界的残忍摧残致死。
“汉城来的警官就可以随便冤枉人了吗?警官,我真是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做。”
眼前的少年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伪装出来的柔弱。
吴静被气得手发抖:“冤枉?谁能冤枉你谢少爷?谁敢冤枉你谢少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恶魔?
“温警官,你手下的人对我刑讯逼供,我好害怕。”
苏绵绵做出害怕的模样。
他的演技拙劣且稀烂,一眼就能看出。
温川拦住彻底失去心理防线的战友,将人带了出去。
“温川,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吴静站在门口,还想冲进去。
“他故意的,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就算是故意的,你瞧瞧他说的什么话?我没见过哪个犯罪嫌疑人被审问的时候还能拿着手机、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讥讽警z察的。他竟然还敢威胁你?”
吴静大口喘气,一副气的不轻的模样。
“你信不信,明天,或许马上他就会出去的。”
温川倚靠在门上,烦躁地点燃一根烟。
吴静捋了一把头发:“咱们真就拿这群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温川隐在黑暗中没说话。
视频里,温柔却有力量的声音还在他脑海里盘旋。
她太坚强了,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的娇花。
恶劣的环境中仍旧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枝。
却也太脆弱了,权贵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将她连根拔起。
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他不能管。
谢家一手遮天,甚至连四星集团都敢正面碰上。这次的前总统一案,也是因为谢家对前总统在任期间的利益分配不满而引起的。
前总统仅仅只是让SK集团没有抢占到海外AI市场的份额,就被下了逮捕令,彻查贪污一事。
偌大的H国,看似是由总统掌控,实则是被财阀牢牢把握。
总统,只不过是财阀的牵线木偶罢了。
浓浓的无力感萦绕在胸腔,谢予怀说的是对的。
正义或许永远不会到来了。
温川回到办公室。
办公桌上,是今夜有关于两位受害者和施暴者的全部信息。
他不自觉地被桌上的照片吸引。
照片里,少女一身白裙,沐浴在阳光下,笑的明媚又璀璨。
这时候的她,是有活力的,纯白无瑕,连阳光也偏爱她一分。
他将照片攥进手心。
门被敲响。
“温队,汉城那边刚刚打电话来说,让我们不要插手热搜上的事情。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仁川这边的警z察负责。”
温川将照片塞进书的夹层。
“仁川这边的,打算怎么搞?”
“打算,打算放人......”
“胡闹!那苏绵绵犯罪的证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仁川这边怎么敢放人的?”
“他们说,证据不够充分。温队,您不是不插手别人的案子吗?”
温川猛然恢复理智。
他扶额,声音嘶哑:“你先回去休息吧。”
“温队,那你呢?你好几天都宿在这儿了。”
“我再看一下前总统一案的资料。”
办公室的门重新被阖上。
温川没有去碰有关前总统一案的资料。
他翻找着桌上的文件,被这场触目惊心的校园霸凌所震惊。
受害人,太惨了。
明知道是他不该去触碰,不该去了解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近乎自虐地去阅读这场持续了近九年的霸凌。
难得的,他无心办案,第一次守在警z察局,想等待一个正义的结局。
不到五个小时,苏绵绵被无罪释放,全网热搜撤的一干二净。
有关于谢予怀的任何事情,全部成为违规词条。
温川眼睁睁地看着苏绵绵大摇大摆地走出牢笼,对他露出讽刺和轻蔑的笑容。
临走前,少年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对着他比出手枪的手势。
“温警官,不该管的事,还是不要管的为好。你心疼一个底层人,还不如心疼心疼你们温家的未来。站错了队,是要付出代价的。知道是什么代价吗?”
苏绵绵忽然凑近,温川站在玻璃门前,没有吭声。
“砰!会死的代价,哈哈哈哈哈哈。”
他模仿手枪发射的动作,手势正对着温川的太阳穴。
温川面无表情地看着。
苏绵绵收敛笑容,朝着下方努努嘴:“温警官,你照片露出来了。”
温川将照片翻面,放进荷包。
“温警官啊,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脏东西。你是不知道,她被我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开火车,哭得老惨了。没关系,你要是愿意出钱,她肯定愿意给你上的。”
温川脸色骤然一变:“苏绵绵,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少年立马举高双手,做投降状:“温警官别生气啊。我爷爷来接我了,下次再见。”
苏绵绵走出警局。
门口站了五排黑衣保镖,他被保镖押上法拉利。
天还未亮,后排座位上,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眼睛炯炯有神。
老人大拇指上戴着翡翠扳指,细看会发现拐杖是纯金的,上面镶嵌着奢华的绿宝石。
苏绵绵刚坐上车,下一秒,拐杖砸在了他的背上。
“混账东西!捅出这么大的乱子!”
“爷爷,孙儿错了。”
“才被家法伺候了几天,回到仁川,马上就野了。一个月不到,又来闯祸。”
“是孙儿让爷爷担心了。”
拐杖狠狠打在脊背上,苏绵绵低眉顺眼,与警z察局里疯疯癫癫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嗣态度软和:“行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这姑娘,赔点钱,求得她监护人的谅解,影响也就微乎其微。你马上就要考研了,安安分分的给我在学校里面待着,不要给我们谢家丢脸。”
“爷爷,我知道了。”
车辆驶动,苏绵绵低着头,食指轻轻地磨砂大拇指。
他拿着手机,扫了眼屏幕。
现在是凌晨五点,棉花糖还没有回他的消息。
“与淮啊,听说,你还和你外公有联系?”
谢嗣浑浊的双目扫视身旁的少年。
苏绵绵抿唇,没想到老爷子知道的这么快。
“嗯,不常联系。”
谢嗣布满褶皱的手主动牵起苏绵绵。
“与淮啊,你既然是咱们谢家的人,那些个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再理会了,明白吗?你心里应该清楚,什么人才是你该投靠的,什么人才是你不该投靠的。你爸爸是个糊涂人,白白为别人养儿子养了十八年。要不是我出手,还要一错再错。难为你替我老爷子背了这口黑锅。我知道,你这么多年跟着那个女人流浪在外,日子过得不容易。以后啊,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爷爷才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这就对咯,爷爷的乖孙儿。听你那个不成器的爹说,你最近一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二名?”
“发挥超常了。”
“很好,这才是我谢家的风范。考研,也要考出点样子来。”
“爷爷,我会的。”
谢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摆平了这件事,又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汉城开董事会。
苏绵绵回了别墅。
他坐在黑暗中,唯有阳台桌上的手机还亮着屏。
屏幕被他发的长段小作文填满。
月亮西沉,微弱的亮光从天边溢出。
手机震动。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入院了。】
苏绵绵浑身的戾气消散,眼中多了一丝柔软。
【生病的严不严重?要不要我来看你?】
【不用,不算太严重。秦淮,如果我说我曾经被侵犯过,你还愿意和我见面吗?】
苏绵绵听不懂坦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应了。
王晴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支了一个帐篷。
四人凑合睡了一宿。
杨照和王晴一整夜都没睡。
杨照是被吓的,王晴是想拍阿飘。
当然,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雪已经停了。
天还是阴沉沉的,没有太阳,浓雾给这座海岛增添了一分神秘的气息。
四人乘坐游轮返航,在出发时的渡口告别。
临别前,许秀清把身上的羽绒服给了苏绵绵。司机在渡口等她,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苏绵绵没有拒绝。
三人里只有她是徒步走回家。
清晨的路灯还未熄灭。
今天是周日,街上行人零零星星,偶有从酒吧蹦迪出来的少男少女路过。
渡口离家有段距离,苏绵绵走得很慢,沿途欣赏着一望无际的纯白。
有些独栋的院子前,堆了雪人,甚至还给雪人围了围巾。
走进归家路途偏僻的巷子,她被忽如其来强大的力量抵在了墙上。
苏绵绵想要喊出声,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锋利的刀刃抵在了她脖颈跳跃的动脉处。
她抬头,湿漉漉的双眼倒映出恶魔的脸。
微红的眼眶满是不敢置信。
她明明救了他啊。
“带我回家。”
谢与淮声音嘶哑,身上还套着苏绵绵的女式棉服。
路过的行人匆匆瞥过,以为是两个女生的爱情。
苏绵绵瞪着他,觉得谢与淮真的疯了。
她启唇,咬他的手心。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手摁的越来越紧。
“带我回家,不然杀了你。”
苏绵绵呼吸不上来,眼里泛出泪光。
她轻点头。
谢与淮松手,苏绵绵叫出声:“救......”
他又用手堵住,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苏绵绵,不给你一点惩罚,你真是不长记性。”
少年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入苏绵绵唇中。
苏绵绵想要吐出来,谢与淮掐住她的嗓子,迫使她吞咽了进去。
苏绵绵眼睛里带着惊恐:“这是什么东西?”
“谢氏集团研究的药物,吃了以后会激发性z欲,每个星期发作一次。无论多么严肃的场合,无论多么能忍,都会忍不住发骚发z浪,直到和男人欢爱才会解除。只有我有解药,你带我回家,我连续给你三次解药,就可以完全解除。药物还有一个小时起作用,你是带我回家,还是回家当着你奶奶发z浪?你自己选。”
谢与淮收回刀,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靠在墙壁上问她。
苏绵绵攥着手,盯着他的脸,恨到了极点。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救我,还会杀了我?苏绵绵,你这种烂好人,心太软了。要是没有你,我还真死了。”
“你真是个魔鬼。”
“嗯,你是天使。”
“把解药给我。”
“带我回家。”
苏绵绵看着谢与淮恶劣的可以把人气死的样子,实在无法代入秦淮说话可以把人溺死的口吻。
她去扯谢与淮的袖子:“你把衣服还我。
“给我了,就是我的。还有五十五分钟就要发作了,你走回家需要四十五分钟,你确定还要跟我在这里纠缠吗?”
“我不该救你的。”
“你已经救了。”
“你不怕我给谢远报信?”
“谢远又没有解药,你给他报信,那你往后余生该怎么办啊。你还有八分钟考虑时间。”
谢与淮说的轻飘飘的,幽幽叹气,似是真的在惋惜她未来的命运。
苏绵绵被气炸了。
她气鼓鼓地瞪他,试图用眼神就能杀死眼前的恶魔。
“到底是谁不要脸?她是受害者,你是施暴者,你觉得是谁不要脸?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身边的同学竟然藏着这样一个恶魔。更让我忏悔的是,我李浩,一个男人,竟然也是恶魔的帮凶之一!我每一次的沉默,每一次的懦弱,都是对苏学神的残忍。这一次我站起来,是为自己曾经的懦弱而赎罪。金海英,不要脸的是你们。只有恶魔,才会以别人的苦难为乐。”
朴宝珍气的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怎么可以对金姐大放厥词?李浩,你是不是也想被针对?”
李浩眼中毫无惧意:“那就来针对我。”
金海英双手抱胸,气的把指甲都要掐断。
“李浩,你是不是喜欢苏绵绵?像这样的穷人,犯不着你这样自降身段来维护。说真的,你多给点钱,她肯定就岔开腿给你上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么龌龊。要针对就来针对,如果你们要拿你们违法犯罪的事情去嘲笑一个无辜又可怜的受害者,那我下一次一定也会参与举报。”
李浩沉着脸,坐了下去。
金海英脸黑如墨:“李浩,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死。”
李浩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金海英气的站起来,朝李浩走去。
下一秒,班长胡源也站了起来:“金同学连同我一起针对吧。”
“还有我。”
“也来针对我吧。”
“把我也针对了吧。”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班级里回荡。
苏绵绵不自觉落泪。
她双手堆叠,头埋在手臂里,不想让自己在教室里哭。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残存的委屈消失的烟消云散。
许秀清姗姗来迟,也跟着一起加入了喊口号的队伍。
金海英停在讲台中z央,僵住了。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以前,不是大家都一起针对苏绵绵这个底层人吗?
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被凝视着看她的笑话。
金海英要哭了。
她讨厌这种被人排挤在外的感觉。
朴宝珍和韩嘉熙没有动,坐在原位瑟缩着,明显不想参与。
她捂着脸,跑出教室外。
教室里恢复安静。
许秀清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盒,摆放在苏绵绵的桌上。
苏绵绵疑惑回望。
许秀清以为班上同学忽然爱上学习,压低声音小声说:“这是我妈妈给你做的爱心便当。我妈妈说你很勇敢,想要认你为干女儿。你快尝尝我妈妈做的手艺。”
苏绵绵没有拒绝。
她拆开便当盒,是一个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苏同学,我妈妈也给你做了便当盒。”
“我妈妈也做了。”
“我奶奶也是。”
数不清的便当盒摆放在了她的桌上。
有曾经辱骂过她的,有曾经嘲笑过她的。
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歉疚,苏绵绵一一道谢,尽数收下。
她忽然觉得上学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
来学校之前,她在家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她不知道她会面对什么,兴许是嘲笑,兴许是讥讽,兴许是殴打,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原来,这群人也会散发他们的善意啊。
世界仿佛一夜之间把所有的光聚拢对向处在深渊中的她。
在她想到死亡时,伤害过她的人,又开始来爱她。
她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有机会,一定要把所有的怨恨与屈辱还给欺负过她的人。
真的有这样一次机会时,她反而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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