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呼...哈...”
大口呼吸着雪山间凌冽的冷空气,我左肩扛着学姐,右肩背着登山包在山坡间狂奔,背后是大概十几个拿着短刀,披着红袍的杀人疯子。
“张...张源!是你吗张源!”庄学姐恢复了对当前情况的认知,呼喊着我的名字。
“啊...学姐...先别说话...呼...等....安全了...啊...再说。”负重高速奔跑的我喘着粗气回答了学姐的问题。
随着全力奔跑的时间逐渐增加,我的腿和负重的肩部开始出现严重的酸痛,进而变成了一种古怪的麻木,我知道这意味着我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但听见后面那群杀人疯子疯癫的叫喊声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求生欲令我咬紧牙关,拼命榨取着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体力。
“好...好晕,嘴里...血腥味好重...”我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扭曲,视觉边缘开始出现黑色的晕影。
“还...不能...学姐...还没有…”这时的我,几乎是完全依靠意志力在强行驱动自己的身体,学姐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还不能停下。
“能量合剂释放,乳酸代偿剂释放,肾上腺素释放。”一直以光学隐形状态跟随在张源身边的【联合体军用医疗无人机】释放了纳米颗粒,随着张源的呼吸和与张源皮肤的接触开始参与张源的生命代谢。
“嗯?突然...有力气了”不知为何,好像在刚才吸入一口清凉的过分的空气之后,我本来已经到极限的身体突然感觉又产生了新的力量,双腿重新变得有力,呼吸也重新均匀充分起来。
“这是什么人体突破极限之后的奇迹吗?”来不及细想,我快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找寻能在哪里甩掉这群该死的家伙。
“嗯?!有了,学姐!”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捆绳索递给学姐,这是一捆快捷登山绳索,绳索的一头有一个金属的三角抓钩。
“我们马上要经过一棵快被雪崩压垮的大树,你用抓钩钩住树的树干,把树拉倒我们就暂时安全了。”我快速和学姐说着计划。
“我尽力!!”学姐也知道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无论成功的概率如何,我们只能就此一搏。
“3!2!1!扔!“在我跑过那棵的同时,学姐奋力的将钩爪向一段树枝扔去,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抓钩灵巧的飞过树枝上方,稳稳的在树枝上绕了几个圈,最后牢牢挂住了树枝。
”干的漂亮学姐,抓紧绳子千万别松!“我抱紧学姐,用尽我平生最大的力气往前冲刺,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大树和积雪所形成的微妙的平衡体系被打破,整棵大树轰然倒地,有两个邪教徒刚刚冲到树底下,便被倒塌的大树压倒,在他们位置化成了一团血雾,随后大量积雪又将血迹掩盖的无影无踪。其余邪教徒被这堆积起来的雪墙挡住了追击我们的路,只能暂时作罢。
“安...安全了。”稍一松气,我整个人好像被千斤重量压垮,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呕吐起来,吐出几口腥甜的鲜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恢复了神志。
“学姐..我来给你解开绳子。”从包里掏出来匕首,把绑着学姐的绳子割开的同时,学姐抱住了我,开始嚎啕大哭。
“我...我以为我要死了....”学姐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把自己遭遇雪崩昏迷以及和大嫂被邪教徒绑到山洞里当祭品的事情简单和我说明了一下。
“呜哇哇~源宝,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学姐紧紧抱着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惊吓过度的小脸上都是泪水和鼻涕。
“好啦学姐,不管怎样,咱俩都还活着。”我轻轻揉着学姐的小脑袋瓜,十分虚弱的安慰着学姐,果然刚才突然出现的力量是身体超负荷了,估计是和临死前的人会“回光返照”的现象类似的生理反应吧。
“学姐,我包里还有一些吃的和装备,你拿一些在身上,这个也给你。”我把手里的匕首给学姐递了过去。
“我们只是暂时安全了,要赶紧找到下山的路学姐。”我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倒出来。
“你...你这是从哪搞到这么多东西的,对了大哥呢?你俩不是一起走的吗?”学姐对我身上这些东西的来历非常疑惑,于是我就一边整理物资,一边把大哥因为雪崩遇难和我发现小仓库,再到怎么阴差阳错的找到了她所在的那个邪教徒山洞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学姐复述了一遍。
“总之,我们并不是完全只能跑路,这些装备最起码是个基础的自卫武器,你会用弓弩吗学姐?”我从包外面的背带上解下弓弩递给学姐。
“不会,正常来说私藏这东西是违法的吧,不过在这里能有这东西防身还是很令人安心的,我去好沉,还是你拿吧源宝。”学姐试着端起弓弩,很明显,这把重弩不太适合她用。
“我点了一下物资,燃烧棒还有10根,弩箭20根,对了学姐你吃点东西吧,这里有能量棒和罐头。”我递给学姐一个牛肉罐头和一根士力架。
“吃的啊!太好了!”学姐开心的接过了食物,在这种死里逃生的紧要关头,吃点高热量的东西对于士气的恢复还是很有帮助的。
“收拾一下该走了学姐,已经凌晨1点了,我手机还有最后10%的电,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有信号的地方。”我看了一下手机,不安的感觉从心头浮现。
“走吧张源。”学姐过来扶起蹲在地上的我,“我们两个一定会活下去的。”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学姐已经恢复了平时认真的神色。
大概是那群邪教徒放弃了吧,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来找我们俩的麻烦。我和学姐一路上摸索着往山下走去,从我俩逃命的方向来看,这个路线大概会通完雪场的门口。
“我们走了多久了源源?”学姐气喘吁吁的问我。
“大概几个小时了吧,感觉坡越来越缓了,估计快要到平地了学姐,再加把劲。”走了这么久的我同样也是精疲力竭,更别提我还拿着一把贼重的弩。
“哎!张源!你看下面!灯光!下面有人!”学姐突然兴奋的大喊起来,听见她这么说,我赶紧跑到她的位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等会我拿望远镜看看,好家伙...警察、消防员、大夫,看来是个临时救助站啊,学姐,点燃烧棒,咱俩往山下走。”
随着两根燃烧棒的点燃,我和学姐一边用力挥舞一边朝山下喊。
“队长,你看山上那是不是俩人朝咱们跑过来,还拿着燃烧棒。”一名正在站岗的警察发现了张源和庄珺灵手上燃烧棒的光亮。
“是幸存者,赶紧带人去接他们。”队长拿起望远镜一看,在张源和庄珺灵后面,还跟着十几个红色光点。
“坏了,他们被那伙邪教分子盯上了,一队收拾装备,准备出发,二队待命,随时支援。”当地警方很明显通过某些渠道已经知道了这片山区有邪教分子的存在,正因如此他们才会让特警在这个雪崩后搭建紧急救助站驻扎。
“看来已经到最后的环节了啊,执行最后的安排,射伤张源和庄珺灵的腿,注意让他俩暂时行动困难就行,别伤到骨头或者神经。”梁老师看着即将获救的张源和庄珺灵,安排了第二次压力测试最后的指令。
在张源和庄珺灵往山下奔跑的同时,一支箭射穿了庄珺灵的小腿,张源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支箭射穿了张源的小腿。
“什么!”看着学姐奔跑的突然中箭摔倒,我正准备冲过去背起学姐,谁知突然左腿感觉被重击一般,随后一阵电击般的疼痛从小腿蔓延开来。
“怎么会...都到这里了...”我拖着流血不止的腿朝学姐的方向爬去,而学姐正抱着自己的小腿惨叫。
“张源...腿...我的腿....”疼痛让学姐难以说出连续的句子,我急忙在口袋里翻找有什么能包扎的东西,很幸运,射伤学姐的箭并没有射到很中心的位置,伤口最薄的区域只有薄薄一层皮连着,而我就不同,那支箭恰好贯穿了我的小腿肌肉,想在这个情况下拔出来还是相当困难的。
“学姐,忍一下”我从学姐的腰间摸出匕首,狠心切断了她腿上那薄薄一层皮肤,把卡在腿里的箭取了出来,随后赶紧用纱布给学姐包扎。
“啊!啊...哈..张源...快跑。”学姐已经疼的有些意识模糊。
“说什么傻话呢学姐,我现在跑不快的,你伤势比我轻,这样,你赶紧往山下跑,估计能和那些来救援的人会合。”我一边给学姐做着包扎,一边给她交代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行,要走一起...啊!“学姐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用力的包扎手法打断了。
“傻姑娘,听着,现在不是讲感情的时候,懂吗?!”我把学姐的脸扭过来正对着我
“听好了庄珺灵,你现在往山下跑,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停下,我tm没和你商量,这是命令,我们两个要是一起走那我们两个都活不下去,但我来拖住他们最起码你能活下来,说不定那帮警察来的及时我tm也能活下来,听清楚了吗?!”我态度强硬和学姐交代着当前的情况,估计是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我,学姐已经只剩下了点头。
我勉力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该死的邪教徒们离我们已经不足百米远。
左手拿着登山镐,右手拿着匕首,我站在学姐身前,好似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守关大将。
“学姐,我来拖住它们,你往山下的亮光跑,不要回头。”
忍着腿部的剧痛,我声音颤抖的对学姐说,哪怕我已经极力隐藏,却还是有压抑不住的恐惧。
“可是...可是张源你...”
学姐已经带上了哭腔,看着自己所爱之人为自己赴死,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痛苦的事
“没时间了学姐,它们来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暂时遏制住了自己的恐惧。
“我爱你,学姐,现在,为了我,跑起来吧!”
这是我给学姐最后的告白,亦或者我为了守护所爱之人而发出的战吼。伴随着这份决心,我迎着最近的邪教徒冲了上去。
“神经活跃剂释放、军用型内啡肽释放、血液活性递质释放、高能量合剂释放。”
“这份难以置信的力量从何而来?”
我的身体感觉轻盈如燕,而对手的动作在我眼中如同电影慢动作。
我的力量感觉无穷无尽,随手一挥,匕首便精准的切下一颗头颅。
“这是什么感觉。”
“是我死了在做梦吗?”
“一定是吧。”
“也不知道学姐安全了没有…”
交锋结束,张源浑身浴血,身周布满了邪教徒们破碎的【尸体】。
他如同一尊红铜色的雕像,屹立于峰峦与苍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