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穆九全身无力，感知一点一点慢慢恢复，睁开眼，无尽的黑暗，耳朵仿佛有闷雷轰隆隆作响，整个人头痛欲裂。
她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她在哪里？
穆九拼命回想，脑海中闪过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隐约记得好像自己掉进了水里，然后……
一团阴冷邪恶的黑色影子包围她，恍惚间看到一张惨白、肿胀的腐烂脸。死气沉沉的眼珠，却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整个人“充气”一样的状态，穆九见过，溺水身亡后的尸体。所以，那是水鬼，想抓她做替身。
好像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她从小就招一些非人的鬼怪喜欢，那些东西看见她比妖精见了唐僧还激动万倍，直接扑向她，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啃噬她的血肉。
穆九也不知道，上辈子她是缺德的挖了别人祖坟，还是灭了人满门，才让她这么倒霉。
幸好，有人拼命护着她……
但是那人，是谁？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要离开这里……这里太冷了……”
“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我在这里……我不该在这里……”
“啊……好痛……别咬我……来了个新鲜的……你们快去吃他……”
随着高高低低的哀嚎悲鸣，周围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绿光，它们呈现包围之势，慢慢向穆九逼近。见状她观察到一处绿光薄弱的地方，灵活逃跑，不时调转方向。
当她疲于逃命时，没注意到漆黑死寂的空间，一丝白光从上面射下，又重新归于平静。
【呀，身处幽冥能保持意识，说明灵魂强度过关。】头顶着一簇白色长毛的橘猫用防护罩隐藏身形，飘在半空嚣张的抱着薯片袋子，吃得津津有味。
咔嚓咔嚓——
【不过不是人的形态，只有一团幽幽红光，灵魂强度最多A，还是弱了些。罢了，找寻这么久，聊胜于无。】
【啧，真弱！这么弱的精神力究竟是怎么让俺检测到的，按理说会直接过滤掉。】咔嚓咔嚓，橘猫吃完一包，舔舔猫爪，感慨了一番，眼神幸灾乐祸【真惨，就这么一会被吞噬了一半，别还没等到俺绑定就挂了……】
黑暗的空间里，随着那团红光每一次移动，就会有红色星尘洋洋洒洒坠落，如同斜阳细碎的晚霞。
而红光的大小已经由柚子，减小到苹果那样大，看情况还在变小。
“要帮忙吗？”橘猫把最后一块薯片塞在嘴里，尾巴慢悠悠晃来晃去。
红光闪了闪，没有理会。
“咔咔，咋碰见个大信球嘞，装啥子呢？你以为你在这幽冥里能坚持过一分钟？”
“愚蠢的人类，就喜欢装聋作哑。虽然你现在还没资格看到俺这英勇伟岸的雄姿，但是能听到俺优美悦耳的声音也是你的荣幸，晓得不？”
“你再不求求老子，会魂飞魄散的哦，到时候可是渣渣都不剩。”
“喂，老子晓得你听得到，再不吭声，老子跑路了啊！”
熟悉的方言，红光忍不住闪烁个不停，似乎周围气压都变得怪异了几分。
“……不需要，再见。”
随着冷冰冰的五个大字，橘猫不自觉打了的寒颤，直觉告诉它最好适可而止。
橘猫不知道，它以为绝对安全的防护，并没有隐藏其它的身形。从它出现的那刻，红光，也就是穆九就注意到它。
要不然红光逃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次撞到它，那是穆九暗暗留意，特意避开它的位置。
这只野猫出现的古怪。幽冥？指的是地狱吗？
穆九想，她还能不能活？她是谁？还有亲人吗？
她不想死，没人愿意死。她要回去，她要弄明白她的过去。
在她思绪混乱时，又是几个光柱照在幽冥。
“哇，这是什么地方？充斥着巨大的怨念、恨意和痛苦，这里简直是本系统寻找宿主的天堂。”
“是啊，能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人得有多大的怨念，他的灵魂颜色一定是比墨还黑。快来和我绑定吧，我是打脸狂魔系统，让我给你重生的机会，迎娶白富美，走上成功的巅峰。”
“重生算什么？我给你成神的机会，你想长生不老吗？你想不死不灭吗？修仙系统为你服务。只要你完成任务，就能飞升成仙，数不尽的绝世鼎炉、女修、丹药、灵石向你招手……”
“你身上怨气冲天，想必一定死的很惨。只要你成为我的宿主，我可以让你重新回到死之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虐得那些渣渣怀疑人生，让他们都跪在你的脚下。你好哈，我是虐渣be系统。”
“我是攻略反派系统……”
一条条流星似的白光划破黑暗，散布在红光四周。刚才还聚集的点点绿色，迅速分散开来。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系统？它们是为了她而来，那么，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它们蜂拥而至？
穆九并不觉得开心，爷爷告诉过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人对你越是百般热忱花言巧语，只能说明那些人在你身上得到的更多，只不过对你有所图谋罢了。
爷爷？穆九一愣，她有亲人？
“九儿，慢慢长大吧，去思考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责任是什么？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九儿，有时候你想要的近在咫尺，你等待的人，也在等你。”
老人，头戴草帽，露在帽檐边的头发已经带有银丝，他的眼睛浑浊却带着睿智，他在心疼的看着穆九。
穆九在脑海中回忆那片段，似乎是一个平常的下午，金色阳光洒在草地上，铺满世界。
她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爷爷，我不懂你的话，但是我想去很远的地方走走，我总觉得我不应该在山上，我在山上呆了十几年，我想要离开这里。”
自己难道从来没有下过山？穆九接着回想，却什么都没有。
何况，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心愿，对于失去记忆的她来说，这些系统的叽叽喳喳，提不起她的一丝兴趣。
可是，没兴趣不代表她愿意就此消散，人，只要生下来开始呼吸第一口空气，本能就是拼命活下去，无论经历过什么，千方百计的挣扎求生。
穆九想，她还“醒”着，这就是命不该绝，要不挑个顺眼的系统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