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允背靠在寝殿浴池的边沿,一双修长的手臂横展,自然的搭在玉石堆砌成的边沿上。
四方形的浴池四个角落都有一个金色的龙头,龙头口中衔含着一颗金珠,金珠中间的小孔中不断流出的水柱还微微冒着热气。
封承允阖着眸子,鬓边细密的汗珠倏而滑落。
此刻他脑海中回想着方才安幼沅侍寝时的情景。
如往常一般,他虽会有冲动,但一次过后便也再没了兴致。
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封承允脑海里又想起了白若棠,想起了昨日夜里那食髓知味的销魂感觉。
他不自觉的心跳开始加速,喉间那凸起的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一圈。
封承允清晰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心中低骂一声,他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他不喜欢有人能随意牵动自己的心绪,且还是个后宫嫔妃。
他一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心中自问难道自己是对白若棠一见钟情了?
可转瞬间他就否定了这一说,因为他的心跳并没有加快。
同样的,封承允也不觉得他会对一个十五岁刚及笄的小姑娘一见钟情。
那么归根究底,只能说还是因为白若棠长的太漂亮了,她那张脸美的太过于有冲击力,让人真的很难忘却。
且她在床笫间又多与自己原来的那些妃嫔不同。
她们侍寝时多数守着规矩,不敢主动亲吻拥抱他,更多的是在乎他的感受。
而白若棠则不然,她更喜欢贴合着她自己的感受来,甚至情到浓时还会指挥他快或者慢。
想通了,封承允也就不再纠结自己被她牵动心绪这一点了。
总归是她给了自己一点新鲜感,说不定让她多侍寝几次,自己习惯了也就不会再这样了。
出了浴池,封承允任由宫女替自己擦干了身子,穿上寝衣躺回了已经收拾干净的龙床上,阖上眸子,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五日时间已过,新进宫的五人每天一个侍寝,不偏不倚,倒真叫封承允将雨露均沾摆在了明面上。
可位分上,到底还是叫众人看出了些许不同。
除去白若棠得封了美人,李玥儿和安幼沅封了才人,赵彩妮和江卿颜才得了个宝林的位分。
若说家世,李玥儿是礼部尚书嫡女,赵彩妮是刑部尚书嫡女,安幼沅是户部尚书嫡次女,她们三人家世相当。
就连父亲只是从四品宣武将军的江卿颜家世也比白若棠来的好。
虽说白若棠是借右丞相府的名头进的宫,可她父亲到底是连个官身都没有的。
所以谁得了皇上的欢心自是不言而喻。
......
有了位分,李玥儿等人也就不好再住在储秀宫了。
于是今日早上请安时,皇后就当众提出了此事,问她们可有想去的地方。
白若棠静静站在人群里,现下觉得,未央宫是真不错。
她本也不喜与旁人同住,就冲未央宫那不吉利的传言,白若棠就觉得应该没有人会提出要跟她同住。
果然,安幼沅第一个发声,说是想要去延禧宫。
皇后当然知道淑妃的嫡亲妹妹与安幼沅的兄长马上就要成亲了,照理来说安幼沅住延禧宫也无可厚非。
可不好的点就在于白若棠进宫是淑妃自己在皇上面前求来的,用的还是惦念姊妹,要妹妹入宫陪伴的借口。
结果自己惦念的妹妹去了冷宫‘未央宫’,而不算特别亲的妹妹却进了自己的延禧宫。
皇后心里笑了...
安幼沅若顺利入住延禧宫,那皇上多少会对淑妃有些不喜。
除去之前说的白若棠的原因,皇上本就不喜欢前朝官员拉帮结派,淑妃为何照拂安幼沅皇上又不是看不明白。
可若淑妃不让安幼沅住她那儿去,那户部尚书和右丞相之间又多少会起些龃龉。
户部可是朝廷的钱袋子,户部尚书更是贵妃和淑妃的父亲都极力想要拉拢的人。
是选择让皇上对自己起不满,还是选择户部尚书对自己父亲不满。
这样好的两难选择,皇后当然是要丢给淑妃自己选啊。
“淑妃,这安才人要去你宫里住,你可愿意?”
皇后能想到的点,白幂云自然也想的到。
她此时心里真是烦透了,连着五日皇上都召了新人侍寝没来看自己。
虽说这是正常的,新进宫的都会被临幸一次。
可白日里她派人去请皇上来陪她用午膳,皇上也推说忙不曾过来。
但之前白若棠侍寝的次日,皇上分明午间还去陪了贵妃用膳。
白幂云觉得自己当初将白若棠丢进未央宫一事还是办的鲁莽了。
不但有越权之嫌,还凭白打了自己的脸,更让皇上心里对自己产生了不喜。
安幼沅要再住到她宫里,皇上只怕对自己要更不喜了。
可前两日父亲已命人传了信,嘱咐一定要好生待着安幼沅,她是真不想接下这一茬,却又不得不接下。
“本宫的延禧宫倒也冷清,有安才人过来做个伴自然也是极好的。”
贵妃嘴角嘲讽的弧度明显,开口也丝毫不给淑妃面子。
“淑妃娘娘的延禧宫那么冷清想要人作陪怎的还把亲妹给丢进了未央宫了?
真是打量别人都看不懂你的小心思呢~嗤~”
“本宫倒是想让亲妹陪着住,可也得人家愿意不是,她说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喜欢清净,本宫能有什么法子。
这未央宫还是冒着得罪皇后娘娘的风险给安排了的,好在皇后娘娘大度,没与本宫计较。
如今倒让贵妃误会本宫有小心思了,本宫可真是冤的很。
白美人,若不然你给贵妃娘娘解释解释,也省的旁人再误会本宫。”
贵妃一开口,白若棠就知道自己今日份的宁静没有了,她刚准备开口,贵妃却先她一步说道:“罢了,都是些口不对心之言,有何好听的,凭白污了本宫的耳朵。
皇后娘娘还是赶紧分吧,分完了本宫好回去歇着。”
贵妃这话就差把淑妃以势压人逼白美人说假话摆在明面儿上了。
不过也无甚区别就是了,毕竟没有人会听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