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宝砚已毁,便是个废人,连锦绣县试的门槛都不敢迈,却去县试,不过是为自己考不过找借口罢了,”说得这里,曲红棠洋洋得意地歪着脑袋,“我可告诉你,我今次考得很好,成绩张榜肯定是贤良。”
“听你的意思,县试比锦绣县试厉害?”
“那是自然。”
“童生文位比贤良文位厉害?”
曲红棠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我若得了童生文位,可算是我赢了跟你的打赌?”
曲红棠瞪圆了眼睛:“童生文位?你莫不是在做白日梦?”
苏小小并不生气:“你只说算或不算。”
“算,”曲红棠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也就现在耍耍嘴皮子的威风,明日放榜,我便砸了你家的破屋子,押着你那面苦心更苦的老娘跪在我面前磕够一百个响头!”
“还有吗?”
“听说你爹让人打断了腿,跟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还有你哥,背着人命官司下了大牢,以后是要赔命的。婉姐姐在的时候,苏家过的可是神仙日子,你一回来就家破人亡,你可真是个丧门星!”
苏小小想了想:“我已经是圣前童生,按你的话,即便你考上贤良,我也赢了你。你回去收拾收拾,就近挑个日子坐了小轿,抬过门给我哥当通房吧。”
曲红棠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像是听见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童生?还圣前童生?凭你?你莫不是真的做梦把脑子做傻了?”
苏小小仍是不生气:“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早些过门,衙门关怀死刑犯,允你圆房,为我哥生下一儿半女,你日后还有个倚靠。若拖延了日子,我哥哥明正典刑,届时你一个给人当了通房的妇人,要么守一辈子孤寡,要么只能找乞丐之流的破门子泥腿子嫁了。”
曲红棠大怒,暴跳如雷:“贱人!我看你是等不及放榜了,今日便要你跪在我面前磕破了头!”
说着,曲红棠便让身后的奴仆去抓苏小小。
苏小小受了才气灌体,假以时日,必定强健根骨,焕然一新。
但原身天长日久的气血两亏,现在并不是曲家奴仆的对手。
眼看着就要被奴仆抓得正着。
“住手!”县令钟周从文院中匆匆走出,“你们这是做什么?”
“姑父,”曲红棠看见钟周,一扫先前的跋扈,表情很是委屈,“这个苏小小,竟敢冒充童生,还是圣前童生,若叫其他人信以为真,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正要教训教训她。”
“你是?”听见红衣少女称自己姑父,钟周眼中闪过一丝疑色。
他是进士文位,有过目不忘之能,却竟认不出眼前叫自己姑父的少女。
“我是曲红棠啊,”曲红棠大大咧咧地道,“我父亲与姑母是不出三服的近亲。”
苏小小听得明白,显然,钟周的这个姑父就跟俞氏的婶母一样,是曲家编纂族谱,攀来的关系。
钟周疑色稍去,显然跟苏小小想到一处,脸上除了了然,还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拦住圣前童生,意欲何为?”
圣元大陆读书者数十亿,三年不出一名圣前童生。
且还是史无前例的女子圣前童生。
无论苏小小能够走到何种地步,已经足够在钟周的述职书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女子圣前童生是荣耀,当赏,竟有人当街刁难圣前童生却是治安问题,当罚。
要是让圣前童生在文院前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县令也不用当了。
所以钟周自然要将这场治安问题扼杀在摇篮之中。
“这个苏小小,竟敢冒充童生……”曲红棠下意识地将刚才的说辞重说一遍,说到一半才意识到钟周说了什么,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童生,圣前童生,苏小小?!
苏小小说的竟然是真的,她真的当了圣前童生?!
当了童生,拥有文位,可以继续参加府试,可以考秀才,甚至……做官?!
对上曲红棠瞪圆的眼睛,苏小小微微一笑:“你刚才亲口承认童生比贤良厉害,我若是考取童生,便赢了跟你的赌约。你最好烧香拜佛,祈祷我哥安然无恙,否则他若获罪流放,你就是随他流放伺候起居的通房,他若获罪斩首,你就是他的未亡人,给他守一辈子活寡。”
“嘎!”曲红棠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从震惊到无法闭合的嘴里发出古怪的咔咔声。
这时候正是县试结束的时间,当年参加县试的学子几乎都在这里。
不少人围观了这一场好戏。
有的人感慨:“考试之初,我看见过这名女子,当时我还以为她走错考场,不想却是我鼠目寸光。”
有的人震惊:“整个圣元大陆,三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圣前童生,女子圣前童生更是前所未有。”
有的人戏谑:“这曲家的姑娘惯爱攀亲道故,好意思张嘴叫县令姑父,她不臊,我都替她臊得慌。今日踢到铁板,竟要去给一个死刑犯当通房,看她家还敢不敢待价而沽,不行,我要笑死了!”
更有的人惶惶:“我朝有女童生女秀才,却从未有过女子圣前童生,这是创了圣元大陆开天辟地的先例了!只有文气鼎盛,才会出现如此盛事,天之门生,天佑大周,天佑人族!”
原本与陶婉定亲的陈家公子陈明鑫,今日也来参加县试。
县试结束,陈明鑫登上了早早等在文院外的马车。
见人声鼎沸,陈明鑫没有急着走,遣小厮探察。
小厮很快回来,站在马车下,同掀开窗帘的陈明鑫小声禀报。
“童生,圣前童生,县令亲口承认的圣前童生,”陈明鑫越听越是心惊,“快,立刻回家,让母亲将苏家的东西清点装箱,加上赔礼,全送回去!”
四周的人吵吵嚷嚷,没一句好听的,曲红棠听得更是心烦意乱。
“看什么看,滚开。”曲红棠一甩手,带着奴仆快速离场。
她依旧身着红衣,身后的奴仆也依旧高大健壮,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充满了落荒而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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