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癞头,这婆娘真水嫩,你从哪里弄来的?”
“今晚洞房,老张我大方一次,请大家吃饭。”
袁麦苏在聒噪的声音中恢复意识。
察觉到身体被禁锢,非常难受,她睁眼低头看去。
自己被五花大绑,还穿着一身碎花粗布衣裳。
袁麦苏记起,她在实验室里等待最后的实验结果,太过劳累昏过去了。
师姐从哪里找来的衣服?
“张癞头,你婆娘醒了。”
粗嘎的声音吸引了袁麦苏的注意力。
袁麦苏视线里出现了几个陌生男人。
他们衣服上满是补丁,身材干瘦,活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难民。
一个跛脚男子走上前,露出一口黄牙,“你跑不了,我劝你老实点,少受罪。”
袁麦苏不了解眼前境况,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跛脚男子继续道:“谢君铭和沈慧娟他们已经离开了。”
谢君铭?沈慧娟?张癞头?
袁麦苏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这三人是她曾经看过的一本年代文里的人物。
身为农学博士,袁麦苏每天泡在实验室和田地里,多次饿得低血糖昏迷。
导师让师姐帮袁麦苏找个爱好,顺便谈谈恋爱。
师姐给她推荐了一本年代文,并要求她写观后感。
结果,袁麦苏提交了一份乡村农业优化报告。
气得师姐三天没理她。
至于文中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袁麦苏压根没在意。
看到袁麦苏长时间不说话,只拿一双沉静的眼睛望着自己,张癞头总觉得袁麦苏有些不一样了。
他没有多想,以为袁麦苏伤心过度,
“你不要惦记谢君铭了,跟着我张癞头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
张癞头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袁麦苏竟然答应了。
“可以,但是婚礼要大办。”
袁麦苏想要拖延时间,为逃跑做准备。
“给我解开绳子,放心,我不会逃跑。”
“我这里有些烟酒票,你去买来,犒劳一下乡亲们。”
张癞头不相信袁麦苏这么上道,盯着袁麦苏,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担心袁麦苏逃走。
张癞头:“娘,给她解开,看好她。”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婆子上前为袁麦苏解开绳子。
随后,张癞头拿着票带着人走了,
老婆子浑浊的双眼紧盯着袁麦苏。
袁麦苏视若无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低垂着视线,愣愣地看着白嫩的手指。
这不是她常年侍弄植物的手。
摸着刺痛的后颈,袁麦苏意识到,她穿书成了同名同姓的女配。
根据书中情节,原身想要暗中找人掳走女主沈慧娟,没想到张癞头长得磕碜,脑子却好使。
相较于被男主谢君铭护着的沈慧娟,原身势单力薄更容易得手。
袁麦苏现在的处境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想到文中原身的凄惨下场,袁麦苏不想坐以待毙。
她必须想办法逃走。
“你要做什么?”老婆子拦下袁麦苏,声音嘶哑地问道。
袁麦苏耷拉着眼皮,遮住眼里的光芒,“我想解手。”
这么说没错吧?
袁麦苏记得文中人物上厕所就是这么说得。
老婆子似乎看穿了袁麦苏的想法,面无表情地拿出一个桶来。
“尿桶里。”
袁麦苏看着黑不拉几的尿桶,暂时收起心思,沉默地靠在墙壁上,静等夜幕降临。
门外喧闹声响起又消失。
房门打开时,袁麦苏攸地睁大双眼。
张癞头一身酒气地走进来。
袁麦苏冷声道:“去洗澡。”
“地主家的小姐毛病就是多,老张我今天高兴,依你。”
张癞头嘟嘟囔囔,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张癞头再次回来,烛火熄了,房内一片昏暗。
他向着房内唯一的模糊身影走去,“地主小姐就是放得开,这就等不及了?”
袁麦苏不理会张癞头的污言秽语,双手紧握木棍,等待时机。
张癞头虚浮的脚步越来越近,“放心,我一定轻点……”
面上疾风掠过,后颈一痛,张癞头瘫软倒地。
袁麦苏轻呼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虽然挨打的是原身,但是自己也疼了,姑且算是报仇了。
墙角五花大绑的老婆子想要呼救,奈何嘴里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麦苏拎着棍子走了。
路过厨房,袁麦苏摸起一柄菜刀插在后腰,以作防身。
袁麦苏吃百家饭长大,打过无数次架。
有钱后,更是专门学过散打,同时对抗几个男子不成问题。
出了村口,走在夜深人静的乡村路上,袁麦苏只觉的浑身轻松。
路过一个草垛时,粗嘎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张癞头不行?”
尽管看不清,但是,这声音袁麦苏刚醒来时听到过。
是张癞头的亲朋好友之一。
袁麦苏干脆利落,一棍子敲晕对方,继续马不停蹄地赶路。
天光放亮时,方才停下脚步。
这具身体太久没有进食了,胃部一阵阵的灼烧疼痛。
袁麦苏想着休息片刻,去找点吃的,却听到隐隐约约的呜咽声。
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像孩子的哭声。
袁麦苏循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人后,一言难尽。
融合了原身的记忆,袁麦苏认出眼前一大一小的身份
——被原身抛弃的丈夫和儿子。
书中曾提到,原身用救命粮讨好男主,暴露军官丈夫空间,遭围殴断腿,耽误了归队时间,被判为逃兵锒铛入狱。
一个军人,还有神秘的空间,却被原身害的如此凄惨。
袁麦苏觉得这人太老实愚钝。
不过,长得却一表人才。
处境如此狼狈,依然掩盖不了他的俊美无涛。
喜当人母,袁麦苏不知怎么跟孩子相处。
努力从脑海里找出便宜丈夫和儿子的名字,谢丞和袁华。
语气生硬道:“袁华,别哭了,你爸死不了。”
原身父亲救助过谢丞,挟恩招婿,孩子随母性。
孩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袁麦苏,哭声渐渐停了。
袁麦苏很想甩手走人。
想到他们是逃荒出来的,这个时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况且,谢丞有空间,跟着他不会饿肚子。
想明白后,袁麦苏动手解谢丞的衣服。
蓦地,
她双手被有力滚烫的手掌握住。
袁麦苏对上一双深邃眼眸。
谢丞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眼角泛红。
袁麦苏眯起眼,冷寂三十年的心突然跳了跳。
就,看着很好欺负?
袁麦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有酒吗?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