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珍宝坊,幽州有珍宝斋,而老板都是同一人。
只是他怎么也来了燕北。
李铭恩看见她们已经迎了过来,他笑容满面,看起来十分高兴。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女子相貌不算出众,却清丽温和,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舒服的温婉气质。
两人一起给容安行礼,容安看着那女子,心中一时感慨万分,眼神中更是糅合了千言万语。
那女子默不作声,却一下子红了眼睛,她赶忙匆匆垂下头。
李铭恩见状,便说道:“王妃大驾光临,不如去楼上雅间坐一坐。”
容安点头,李铭恩上前引路,那女子也跟了过去。
紫苏和阿蛮没有容安的发话,都留在了楼下。
李铭恩将人带到楼上雅间,就自觉的离开了,他知道这二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容安坐在窗前,看着眼前的姑娘,只觉得恍然如梦。
这是阿湖啊,看见她,自己好像一下子变回了平江府的李容安。
她是上辈子一直陪伴自己到最后的人,她见证了自己的不幸,还有死亡。
即使死后,她也一直守护着自己,甚至立志要为自己报仇,她最后的结局是悲惨的,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阿湖。”她轻轻的叫她,像上辈子一样对她充满信任和依赖。
阿湖站在离容安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忽然泪如泉涌。
不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年纪,却有同样的眼神,她知道,这的确是小姐。
“小姐,阿湖竟然能再见到你。”阿湖哭着跑到她的脚边,伏在她的膝盖上放声哭泣。
容安看着眼前抖动的肩膀,眼眶发热,泪湿了羽睫,她摸摸她的头发,安抚她。
哭泣一直都是一种宣泄,大悲或者大喜,阿湖现在的泪水无疑是喜悦的泪水,是苦尽甘来的泪水。
所以,容安想让她哭个够,她真的太苦了。
阿湖哭了很久,哭到眼睛肿成了核桃,声音沙哑。
容安扶她起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喝了一杯热茶,阿湖发胀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忽然忧心的问道:“小姐,我们现在摆脱他了吗?”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应该吧。”容安不敢将话说的太满,想起那个人,她有些唏嘘。
“那便好。”阿湖心有余悸,其实她是很怕裴宴笙的,在她的心中,裴宴笙是个十足心狠手辣的人。
所以当李铭恩去平江接她的时候,告诉她小姐引起了裴宴笙的怀疑,她真的脊背发凉。
小姐好不容易重生了,千万不能再折在他的手里。
好在小姐安全逃离了京城,嫁到了燕北。
离的这么远,又是燕王的封地,应该是很安全的。
“对了,燕王对您怎么样?”阿湖又关切的问道。
“我和他相敬如宾。”容安笑道。
相敬如宾是个很有意思的词,往好处想那便是夫妻之间相处的最佳境界,两个人相互尊重,相互敬爱,相互信任,不猜疑,一辈子都会用感恩的心来爱护对方。
往不好的方向想,那便是见外、生分、疏远,只维持表面的体面。
容安不想骗她,但也不想让她难过,这才给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阿湖果然被她唬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她没读过多少书,但相敬如宾听着是个好词儿。
容安看她笑的傻乎乎的,多少有些心酸,想她两辈子竟然都无法为自己的婚事做主,而且遇到的两个男人还都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