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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全文浏览》精彩片段
云姒从十岁之后便藏在深闺,不见外男,如今却在梦中与男人共浴……
虽然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人知晓,可云姒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云姒羞得一整天都躲在闺房里。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不过云姒不得不承认,男人确实下了一剂猛药。昨夜的梦里,云姒第一次走出睡房,走进温泉浴池。
这的确是一个大进展。
温泉浴池……京中谁家能建造这样的浴池?
浴池中,铺地的白玉砖竟还不是最奢侈的,最奢侈的是将温泉从山中一路引入宅子中。
能做到的能工巧匠屈指可数,一路引入温泉所需的花费更是不菲。
整个京城,云姒并不曾听说何人的府宅中引入温泉。
京郊山上有温泉,倒是有些人家在山下建造别院,引入温泉。
云姒暗下决心,她立刻想办法去打听清楚,京郊的温泉山庄都是谁家的。
云姒将自己关在睡房里一整日不肯出去,引得郑国夫人过来看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母亲的手温柔地拂过云姒的头发,云姒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她依恋地将脸颊贴在母亲的手上。
“我没事……”云姒找了一个借口,“就是身上没什么力气。”
郑国夫人算了算日子:“该是你小日子快到了,身上疲乏。”
绿芽在一旁点头:“是呢,姑娘的小日子该在前两日,不知这个月为何迟了几天。”
云姒听到绿芽的话,心尖狠狠一颤,藏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指节泛出青白。
她的癸水向来准时,可这个月已经推迟数日了……怕不是与她夜里的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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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人家在京郊有温泉山庄,云姒很快就打听出来。
之前那份长长的名单,又删去了不少人家,变短了许多。
和以往一样,云姒写下一份名单,又在火盆里烧掉,看着火苗将纸张燃烧殆尽。
从夏初到夏末,云姒白日备嫁,夜里做梦,就这样度过了炎炎夏日。
梦中同样有四季轮转,不过睡房中的温度四季如春,夏日堆着冰山,天气方凉,便生起了地龙。
如此豪奢的做派……云姒想着名单上的那几家,一时间竟想不出会是谁家?
难道并不在京城之中,而是外地的名门望族?云姒心想,那就糟糕了,外地的望族她可一个也不认识。
寝殿四季如春,连厚被都用不着,始终是薄衾。不过锦衾和帐子都花样,都是随着季节更换的,秋日里换成深红色。
云姒雪白的肌肤被深红色的锦衾趁着,越发显得色泽如玉,分外诱人……
她忍着羞意,不敢看自己。
男人的肌肤竟也不匡多让,云姒早就偷偷写下过这条梦中线索。男人一定很少晒太阳,或者天生晒不黑。他的皮肤竟然与云姒一样白,只不过云姒是暖暖的莹白,男人是冷白。
在深红色的榻上,男人的肌肤也白得让云姒不敢看。
突然,云姒的目光定格住。
新换的床帐,用的是寸锦寸金的云锦。云锦乃贡品,除非皇家赏赐,否则不得私用。
前不久,丞相府便得了陛下赏赐的云锦,和这个帐子的花样相仿……
云姒心脏怦怦跳,仿佛要从喉咙口蹦出来,她距离真相又近了一点!
她只要去打探一番,陛下前些日子将云锦都赏给了哪几家……
再加上哪几家在京郊有温泉山庄,两厢合在一起,圈出来的人家定然屈指可数……甚至只有一家!
真相呼之欲出,云姒一颗心怦怦跳,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么久了,她终于看到希望了!
这一场漫长的噩梦,终于看到了结束的曙光……云姒忍不住落下泪来。
云姒梦见云锦的第二日,恰是瑞王府来送聘礼的日子。
云姒清早一掀帐子,就被窗外的明亮刺得眯起了眼睛。今日是一个大晴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云姒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她在大国寺抽到了婚嫁的上上签、她在梦境中找到了足够的线索、婚事顺顺当当地推进、表哥今日来下聘……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的烦恼即将烟消云散,甜甜蜜蜜的日子正在前头等着她!
云姒坐在妆台前,金茗为她梳妆:“姑娘,今日想梳什么发髻?”
云姒想了想:“坠马髻。”
话音落下,屋里的侍女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姑娘已有好一段日子无心梳妆,日日都只梳最简单的发式,今日总算有了打扮的兴致!
金茗脆生生地答应了:“诶!我为姑娘梳一个坠马髻。”
绿芽笑着说道:“姑娘可是要去前头看热闹?”
云姒嗔了绿芽一眼:“该打!”
今日瑞王府来下聘礼,云姒一个待嫁的女儿家,自然要在后头躲着,哪有女儿家自己去看聘礼有多少的?侍女中也只有绿芽敢和姑娘开如此促狭的玩笑。
侍女们全都被逗笑了,绿芽笑得尤其灿烂,她看得出来,姑娘今日心情极好,声音里满是女儿家的娇嗔。
绿芽笑着说道:“姑娘害羞,我替姑娘去看!”
“我记下来聘礼都有什么,回来一样一样地告诉姑娘!”
绿芽话音落下,一溜烟地跑走了。
云姒嗔怪道:“绿芽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侍女们嘻嘻笑着,都看出来云姒并没有生气。
到了晌午,绿芽脚步轻快地跑回来,一脸神秘地站在云姒面前:“姑娘,您猜猜小郡王下聘都送了什么来?”
云姒对屋子里的侍女说:“我们都不问她,看她能憋多久!”
绿芽憋了不到一刻钟,就气得跺脚:“诶呀,我再不说,就记不齐全了!”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来:“小郡王送来了一匣金饼、一匣玉璧、一匣东珠、一匣碧玺。”
“一箱云锦、一箱织锦、一箱雨花锦、一箱浣花锦……”
“游龙仙子耳杯一对、锤錾松鹿金盘一对……”
绿芽像报菜名一样报了好半天,一样样珍宝从她嘴里蹦出来,“当然还有三牲四味六果八糖。”
随着绿芽的话,屋子里的侍女们个个喜上眉梢。小郡王送来的聘礼极多极重,满满的都是对自家姑娘的爱重之意。
与聘礼一起送来的,还有三书——聘书、礼书、迎书。
瑞王府送来三书,丞相府收下三书。这意味着她和表哥的婚事真的定下来了。
婚事对女子而言,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随着婚事定下来,云姒的心也稳了下来。
她有条不紊地核对名单,想要揪出梦中究竟是何人。
然而结果完全出乎云姒的意料——
在京郊有温泉山庄的人家,与皇上赐下云锦的人家,竟然无一重合!
云姒的线索,又断了!
白玉带扣被扔在坚硬的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云姒腰带被抽出,罗裙翩然散开,犹如一朵花,在风中落下。
她紧闭双眼,身子缓缓浸没在温泉池中,双臂紧紧抱在胸前。
哗啦一声,男人的长大腿往前一跨,跳到云姒面前。
水花飞溅到云姒脸上,男人的胸膛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脸,然而这样便无法遮挡自己的身体。
云姒惊呼一声,手掌径直覆在男人眼睛上:“你……你不许偷看!离我远一点!”
男人神色一冷,陡然散发出暴戾的气息。
云姒被吓到了,不敢再盖住男人的眼睛,颤抖着想要将手移开。
她早就发觉,男人有两副完全不同的面孔。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常的,但也有些时候,男人会陡然变成另一番模样,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就在云姒即将移开手时,男人轻笑一声,又变回了寻常的模样,火热的手掌抓住云姒细细的皓腕。
“这样也不错。”男人声音中藏着笑意。
“不过眼睛被捂住,我无法自己沐浴,要你来帮我。”
云姒的脸色在温泉蒸腾下本就粉润生光,听到这话更是红得要滴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在笑云姒气了半天,连一句骂人的话都骂不出来。
不知道是怎样在深闺中养大的小姑娘,一颗心比这池温泉还要清澈透亮,让人一眼就望到底。
男人声音悠然:“要么我睁开眼睛自己洗,要么我闭上眼睛你为我洗。”
“你来选。”
云姒咬着唇:“我……我……”
煎熬了许久,她一咬牙一狠心,说道:“我给你洗,你不许睁眼睛!”
男人唇角勾起:“一言为定。”
既然说了要共浴,云姒知道不沐浴这一关是过不了的。她一只手牢牢捂着男人的眼睛,一只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帕子,在温泉中浸湿后,飞快地在男人身上乱擦一通。
给男人擦身的时候,云姒自己也紧紧闭着眼睛。
直到男人伸手捏住她的皓腕:“这里……可不能这么用力……”
云姒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缩回手!
帕子被她慌乱地丢到水中,“好……好了……给你洗好了!”
男人转了半圈,背对着她:“这一面还没有擦。”
云姒弯腰去捞刚扔到水中的帕子。她额角的碎发沾着细碎的水珠,弯弯曲曲地贴在粉z嫩的脸上。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一缕碎发柔顺地垂下来。颈窝里的水珠儿从湿漉漉的肌肤上滚落,落进温泉水池中。
水珠滑过的肌肤痒酥酥的,云姒伸手抹过那一片肌肤。
谢琰闭着眼睛,眼睛看不见,听觉变得更加敏锐。微弱细碎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听着那些声音,心中遐想云姒此时的模样。
谢琰闭着眼睛,喉间微滚。
云姒捡起帕子,飞快地将男人的背擦了一遍。隔着帕子,男人背上的热度依旧传了过来。
轮到她自己,云姒确定男人始终闭着双眼后,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她,速战速决地给自己擦了一通。
哗哗不断的水声停下来,男人听到云姒走出温泉池,用棉布胡乱擦干身子,窸窸窣窣地穿上衣裳。
云姒穿戴整齐,背对着男人:“好了,你可以睁眼了。”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在表示自己根本不怕云姒看。
云姒在男人的笑声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从茫然到清醒。
男人的笑声仿佛还在她的耳边,云姒猛地坐起身来,立刻伸手摸向腰间。
腰间空空荡荡,她没有摸到带扣,一颗心猛地缩紧了。
然后云姒回过神来,她正穿着寝衣,腰间自然没有带扣。
“绿芽……”云姒出声唤人。
绿芽连忙掀开帘子进来:“姑娘,您这么早就醒了?”
外头天色才蒙蒙亮,夏日里天亮得早,云姒平日里不会这么早起床。
“姑娘,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绿芽问道。
云姒摇头,问绿芽:“带扣呢?”
绿芽没听懂:“啊?”
云姒声音焦急:“表哥送我的带扣呢?”
“在匣子里收着呢,姑娘最近不是天天戴它?”
绿芽奇怪极了,昨日睡前姑娘刚将带扣摘下来收进匣子里,怎么姑娘大清早一睁眼就问?
云姒:“拿来给我看看。”
直到绿芽将带扣放在云姒手中,云姒抚摸着完好无损的带扣,才松了一口气。
梦都是假的。
表哥赠与她的带扣没有碎。
绿芽更不解了:“姑娘,到底怎么了?”
云姒:“无事,只是梦到带扣摔碎了。”
她吩咐绿芽:“将这枚带扣好好收起来,我以后不戴了。”
云姒不想再看到这枚带扣。
“诶!”绿芽清脆地应下,以为云姒是太过珍惜,生怕摔碎这枚玉扣,才不肯再佩戴。
绿芽掩唇笑道:“小郡王送来的带扣,姑娘真是珍惜呢。”
珍惜吗?云姒垂眸。
方才在梦中,这枚带扣由另一个男人从她腰间解下,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藏在袖子里的碧玺手钏仿佛是滚烫的,烫得云莺心神不宁。
她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方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能拿姐姐的手钏呢?
云莺想将手钏放回匣子里,可是伸出手去,又犹豫了。
成色这么好的碧玺手钏……姐姐那里有很多,怕是未必能排得上号,可她一条还没有呢。
姐姐的侍女的话又在云莺耳边回响,最近姐姐收进来的东西太多了,数也数不清、理也理不顺……一条小小的碧玺手钏,在一堆堆的金玉珠宝中一点也不显眼,丢了之后没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呢?
就算有人发现,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云莺又飞快地环视一圈,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今日她向母亲请安,恰巧没有带侍女。
她做了什么,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就算发现丢了碧玺手钏又如何?就算有人怀疑她又如何?
没人看见、没有证据,难道还能因为莫须有的怀疑来搜她的院子?
相府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父亲和嫡母都不会答应。
若是嫡姐不肯善罢甘休,父亲和嫡母再补给她一条就是了,这样的碧玺手钏对他们来说都是轻易便能得到的东西,可却是自己得不到的好成色……
云莺伸出去的手又飞快地缩回来。
藏在袖子里的碧玺手钏,她舍不得再放回去。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云莺自是紧张的,可她并不害怕,她笃定没被任何人看见,不会有任何后果!
云莺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到一个岔路口,突然有个侍女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从岔路蹿出来,狠狠撞到云莺身上。
“啊!”云莺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铛——”藏在袖子里的手钏在跌倒时被甩出去,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啊!”云莺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去捡地上的手钏。
“二姑娘,二姑娘您没事吧?都是婢子的错!”侍女连声道歉,看到云莺去捡手钏,侍女动作更快,帮云莺捡起来。
云莺心中一紧!
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她的全身,她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惊慌失措地想要将手钏抢回来。
然而已经晚了……
她听侍女说道:“二姑娘,您的手钏摔坏了吗……咦?这不是我们姑娘的手钏吗?”
云莺一脸惨白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撞倒她的侍女,不是别处的,正是流云苑里云姒的贴身侍女金茗!
“不……不是……”云莺伸手去抢手钏,可金茗紧紧握着不松手。
“二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去找丞相和夫人分说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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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二姑娘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正院的。
不知道父亲、嫡母……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母亲,何事唤儿来?”云姒款款而来,看到云莺面无人色地模样,面露惊讶。
“这是……怎么了?”
云姒的惊讶并不是装出来的,她真的很惊讶,没想到云莺这条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
这是云姒第一次出手,她自己都没想到第一次就能成功,后头她还准备了很多招……没想到云莺比她想的更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在云姒的预料之中。
母亲和父亲质问云莺,云姒的聘礼中的手钏为何会从云莺的袖子里掉出来。
云莺哭得喘不过气来,不肯承认是自己偷的,非说是自己在路边捡的。
然而金茗与正院的侍女仲夏互为见证。
金茗说:“我搬着匣子去正院,突然腹痛,便将匣子交给仲夏,让她帮我看一会儿。我记得清楚,那时碧玺手钏就放在匣子的最上头。”
仲夏承认确有此事:“我替金茗姐姐看了一会儿匣子,看到有一只彩蝶从旁边飞过,我就去捉彩蝶了。丞相与夫人恕罪,我只离开了两炷香的时间。”
郑国夫人问:“你离开的时候,这条碧玺手钏可在匣子里?”
仲夏点头:“还在匣子里,就在匣子的最上头。”
郑国夫人:“两炷香后你回来,碧玺手钏就不见了?”
仲夏点头:“是。”
郑国夫人又看向云莺:“然后这条手钏就从你的袖子里掉出来了?”
云莺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事实如何,屋里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定论。
郑国夫人用心痛的目光看着云莺:“莺儿,你出身相府,生来便不必如贫民一般操心生计。吃喝用度从不曾少你,衣裳首饰也足以维持体面。你为何做下这等事?”
“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还有父母的教导、姑姑的教导,你一个字都不曾学到心里?”
云姒伸手握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指冰凉,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云姒以为云莺会狡辩、会求饶,万万没想到,云莺竟然都没有。
云莺竟然承认了!
“是,女儿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拿了姐姐一条手钏。可女儿为何会如此?”
“父亲与母亲看看姐姐的妆匣里有多少好东西,女儿的妆匣里又是何等模样,就明白了!”
郑国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你……你这是嫌我们亏待你了?”
郑国夫人气得头脑发晕,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股脑地说出来。
“府里的份例,你一个庶女,只比嫡姐少两成。四季衣裳、时鲜果蔬,从未少过你。”
“你放眼全京城,庶女的份例只比嫡女少两成的人家,又有几家?”
“你眼红姒姒的好东西多。可姒姒大半的好东西也都是今年得的。”
“年初,姒姒及笄,亲朋故交都添了礼。”
“前不久,瑞王府又抬进来十八担聘礼。”
“你比姒姒小两岁,两年后等你及笄,自然也有人赠礼。等你定亲,自然也有聘礼拿!”
云莺听到嫡母的话,依旧不服气:“除了及笄礼与聘礼,姐姐的好东西还是比我的多得多!”
“母亲平日动不动就给姐姐添东西,从不记得我!”
郑国夫人气笑了:“那都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姒姒添置的,没花公中一分钱。”
“你想要,也让乔姨娘自己花私房给你添置啊!”
郑国夫人都懒得说,她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云莺也添置过几样首饰,当然比不上给云姒添置的多,可云莺竟然全然不记得了!
郑国夫人彻底寒心,云莺是庶女,她对待云莺与云姒自然不同。但她也是一个公平大方的嫡母,十几年所作所为不愧于心。
万万没想到,云莺竟然从根子里就坏了。
不知感恩,又蠢又贪!
从此以后,她对云莺,只会尽嫡母的本分,再也不会付出一丝感情了。
郑国夫人转头看向丈夫:“云莺该怎么罚?”
云丞相也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禁足半年,每日抄写一卷经书。”
云姒在此时开口道:“偷东西,不应该报官吗?”
云丞相惊讶地看向女儿。
郑国夫人开口道:“姒姒,不要胡闹。”
云姒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衙门里对偷东西的贼,罚的可没这么轻。”
当然,报官是不可能的。
云姒这么说,也不是为了把云莺送去衙门。
她只是要让父亲母亲都看到她的委屈。
云丞相看到云姒眼圈通红,扭过头不肯和他说话,甚至连母亲也不理了的模样,知道她是气狠了。
“爹爹补偿你……你想要什么补偿?”
“爹爹给你买首饰?”
云姒扭头:“我又不缺首饰!”
云丞相许诺这个、许诺那个,许诺了一大堆,云姒都说不要。
最终,云丞相说道:“那爹爹带你出去玩?”
云姒没有立刻反驳,露出一点犹豫之色。
云丞相立刻发觉有戏,一连串地说道:“你想去哪里玩?去爬山?还是去看水?”
云姒顺理成章地说道:“爹爹马上跟着皇上去秋狩,能不能带上我?”
“我女扮男装,跟着爹爹一起去秋狩。”
云丞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越大越淘气了……”
等到云丞相收拾妥当,云姒跟在云丞相身后出门。
云姒作为云丞相的贴身僮仆,和云丞相一起坐在马车里。
金茗和白毫和其他僮仆一起,挤在后头的马车上。
谢长泽早早就等在丞相府的大门外。看到云丞相的马车驶出来,立刻上前请安,然后骑马紧跟在云丞相的车厢旁边。
车马一路从丞相府到了宫门口,在宫门口等了许久。
等到陛下的御驾从宫门口出来,各个王府的车驾跟在后头,然后相府的的马车就跟了上去。
云姒坐在车里,盯着轻轻晃动的车帘,一颗心怦怦跳。
陛下……此时就在车队的最前方,离她不过百丈。
她若是掀开帘子,探出头去,便能看到陛下的车驾。
云姒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掀开车帘的冲动。
谢长泽身为瑞王府的小郡王,车驾本该在更靠前的位置。然而谢长泽不在自己的车驾里,一路骑马跟在云丞相的车驾旁,为云丞相鞍前马后。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笑着调侃。
“云丞相这个女婿,比儿子还要体贴啊!”
“儿子不如女婿啊!”
云丞相表面笑呵呵地应下来,夸自己这个女婿确实体贴,心里不知道冷哼了多少声。
什么为岳丈鞍前马后……谢长泽鞍前马后哪里是为了他这个老头子?哼!还不是为了马车里的云姒!
今日,谢长泽一看到女扮男装的云姒,就移不开眼了。
从丞相府到宫门口的一路上,谢长泽的眼神不停地往云姒身上飘。
等云姒上了马车,谢长泽的目光恨不得将马车的帘子烧一个洞。
谢长泽今日第一眼看到云姒,就被狠狠地惊艳到了。他本以为女扮男装,必定要扮丑。没想到云姒并没有扮丑,只是靠化妆将自己的五官和脸型调整得英姿勃勃。
再穿上剪裁利落的男装,这样的云姒和平时温婉柔美的模样,犹如春花秋月,各有各的美,难分高下。
谢长泽看到这样的云姒,一颗心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他何其有幸,能有表妹这样的未婚妻。
想到秋狩这几日,他日日都能见到云姒,谢长泽就感觉自己胸膛里有一团火,让自己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谢长泽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亲,成亲后,他每天都能看到云姒了!
云姒知道谢长泽一直跟在马车旁,可云姒如今根本顾不上谢长泽,她一心只想见到陛下,验证自己心中的怀疑。
一路上,云姒对谢长泽很是冷淡。
谢长泽只以为云姒在避嫌,云姒对他越是冷淡,他心中就越是火热。
到了猎苑,所有人都从车马上下来。
云姒趁乱第一波跳下马车,遥遥望向陛下的车驾。
没想到她运气格外好,刚扭头看过去,就看到陛下从车驾上下来。
云姒最先看到的是男人修长笔直的腿。
然后是男人的腰、男人的背影……
云姒心神俱震!
男人背影的每一根线条,全都和她梦中的对上了。
她梦中的男人就是陛下!
陛下就是她梦中的男人!
就在这时,陛下回过头,云姒第一次看到陛下、看到梦中男人的脸。
她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
陛下的肤色竟然比她还要白,是冷冷的苍白色。
他鼻梁高挺、双目狭长、一双瞳仁的颜色格外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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