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现场勘察,并未发现任何入室盗窃的痕迹。
凶手难道是从正门进来的?是熟人作案?
警长在徐燃面前蹲下,询问道:“孩子别怕,今晚家里有没有大人来过?”
徐燃呆呆的,双目无神,一言不发。
依照警长的专业经验来看,这孩子很可能是患上创伤性应激障碍了。
再看看徐燃背着的小女孩,她精疲力尽地睡着了。
“打电话给社会福利署的人,让他们派人过来。”警长吩咐下去。
福利署的人一听说地址的时候,就知道这对可怜的兄妹出事了。
因为最近被送往福利署的难民太多了,所有孤儿院都忙不过来。
伦纳德拿着律师执照来证明自己身份的时候,孤儿院院长很快就通过了他的领养申请。
可后来才了解到,他的执业执照在半年前就已经被吊销了。
原因是他猥亵雇主的女儿,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做了伪证。
伦纳德家的别墅外。
接到警方通知,院长亲自赶来案发现场,了解办案进展。
“我是孤儿院的院长,我姓刘。”
“刘女士,方便问你一些问题吗?”警长直言道。
“您问吧。”
警员在一旁录口供,警长对刘院长盘问道:“我们查到,肖恩.伦纳德,在去年二月份的一次庭审中败诉,原告是一对夫妇,他们指控伦纳德诱奸,这事你是否了解?”
刘院长的神情很是自责,“因为战争刚结束,孤儿院来了很多难民,在领养人员审查这一块,我有疏忽,我很抱歉,伦纳德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警长点点头,表情严肃:“那对兄妹,我们警方没有他们的档案,麻烦请你尽量提供一些信息,协助我们了解案情。”
刘院长娓娓道来:“那两个孩子,是福利署的人在一个月前给我们送来的。男孩叫做徐燃,很懂事很勤快,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很多。女孩叫做嘉慧,很怕生,喜欢黏着哥哥,但我总有种感觉......”
刘院长犹豫不决,突然不再往下说了。
“什么感觉?说出来。”警长很好奇,连忙催促道。
“就是......”刘院长抿了抿嘴:“就是说,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不像是兄妹......”
“怎么说?”一旁的警员都忍不住插嘴了。
刘院长不再犹豫,一口气往下说:“我问过徐燃,他才8岁,推算下来的话,嘉慧最多不到7岁,可嘉慧的个子明显更高一点。而且,他们相处起来不像兄妹,徐燃刚来孤儿院,一直找我打听妈妈的事,可嘉慧从来没提问过,我也没见她向徐燃问过这方面的事。”
说到这,刘院长语气放谨慎些:“我感觉,徐燃像是和妈妈走散的孩子,而嘉慧,像是个被弃养的孤儿。他们俩可能受过虐待,有点厌食症,尤其是嘉慧,不爱吃东西,饿得很瘦。”
警员们无不惊讶。
嘉慧年纪虽然很小,但可以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而且身体很健康,除了瘦了点,没有其他异样。
这样的孩子,不太可能被父母抛弃。
“会不会和战争有关?”做笔录的警员突发见解。
“战争?”所有人看向他。
“假如说,嘉慧的父母受战争影响,不得不把她托付给别人领养,而这个人,说不定是徐燃的妈妈?”
警员觉得,自己这番见解,仿佛是天才发表获奖宣言。
“扯远了。”警长一句话,瞬间把所有人拉回现实:“现在要关心的是伦纳德怎么死的,而不是那两个孩子以前的遭遇。”
“老大!”
一个女警员小跑而来:“有发现!法证在那个女孩身上检测出血液反应......”
警长一惊:刚刚已经检查过了,那孩子身上明明没有血液痕迹,怎么会检测出血液反应,是疏忽了吗?
更令人惊讶的是,警长赶到后,法证又重新在嘉慧衣物上取证一遍,居然没有发现血液反应了。
“她曾经在案发现场附近,身上沾上一点血液,也很正常。”
警长只能以此来做论断。
这起案件,经过两天两夜的调查,依然没有任何进展,最终成了无头冤案。
徐燃和嘉慧被送回孤儿院。
经检查,她们都患上不同程度的PTSD,其中徐燃最为严重,不仅变得痴呆,还患上失语症,成了哑巴。
院长重新为两人物色了一个领养人,是个单身女富豪,人生履历完满,只差一对儿女。
女富豪姓林,信仰自然神,藐视异性关系,因此一生坚守贞操,从未有过情史。
这很可怕!但也很难得。
“我很喜欢嘉慧,她就和我小时候一样,贵若高岭之花。”
“让我带走她吧,我会一心一意照顾她长大成人的。”
林女士蹲在嘉慧身前,看着这个双眼无神的女孩,暗暗发誓要将她培养成才,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对待。
“嘉慧,我家蛮大的,就我一个人住,你愿意来城堡里当公主吗?”
嘉慧毫不犹豫,摇摇头:“哥哥去哪我就去哪......我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林女士差点忘了,嘉慧她还有个哥哥。
院长带着林女士,走到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徐燃就坐在窗前,像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那孩子......不会是唐氏儿吧?”林女士随口一问。
刘院长连连摇头:“医生说他患了很严重的PTSD,治愈起来需要时间,需要格外悉心照料。徐燃这孩子很乖的,一定能凭自己的意志力恢复过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院长越是给徐燃说好话,夸他乖,林女士越是起疑心。
作为久经商场的人,她有个坚定不移的观念,只有残次品,才需要说破嘴皮子去推销。
治愈起来需要时间,那不就等于说,已经治不好了吗?
再说了,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意志力?
林女士做过慈善,见过不少自闭症患儿,脑瘫儿童也见过不少......
说难听点,徐燃现在这副模样,和那些自闭症孩子有什么分别?
经过一番简单的思考,林女士心中已有决断。
她转身面对刘院长,眼神中带有命令的意味,郑重其事道:“我想带走嘉慧,但没办法带走她哥哥,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一个病人,还是交给专业的人照顾他吧。”
说话间,她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我可以给你们捐一大笔钱,足够你们修缮和扩建这里,只要你们帮忙照顾好嘉慧的哥哥,我每个月还可以另外托人给你们汇一笔钱。”
支票上,1后面写了七个0。
院长都想来句卧槽了!
她不是圣母,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没有人想拆散这对可怜的兄妹,但有了这笔钱,对所有人都好。
“感谢您为我们院孩子做的一切,愿主保佑您!”刘院长向林女士真诚致谢。
回到嘉慧的房间,林女士跪坐在她身前,脸上流露出发自内心深处的慈爱笑容。
“嘉慧,哥哥他生病了,需要住在医院里治病。”
“我要陪着哥哥,哥哥需要我......”
“哥哥他需要嘉慧,但他更需要医生啊。”林女士抚摸嘉慧的额头,闭上眼,拥她入怀中:“我会给他安排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也许只要几天时间,他的病就会治好。嘉慧没有生病,不能呆在医院里,我们一起回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公主一样,等哥哥病好了,就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嘉慧,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哥哥。”
“跟我走吧,我们回家。”
林女士深情凝视嘉慧的双眸。
嘉慧脆弱的内心,触动了。
办完手续,她们踏上前往城堡的归途。
傍晚,徐燃被送往精神病院。
院长姓杨,以独创的电击疗法而闻名,被患者亲切地冠以“雷电法王”的外号。
简单的诊断过后,杨院长尝试给徐燃电击理疗。
初次尝试,见效很快,徐燃已经从一开始的不会讲话,变成不会吃饭了。
为了维持生命,医生只能安排给他注射营养液,并试着注射轻度兴奋剂。
折腾来折腾去,徐燃病倒了......
醒来后,徐燃发了场高烧,整整烧了三天,喉咙痛的要死。
自那以后,记忆就断成碎片,任凭他如何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任何画面。
记忆回溯到这部分,徐燃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睛。
“原来你有个妹妹。”
洛星瑶边揉自己的大腿边说道:“你起来一下,我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