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司卿钰从窗子翻进来,漆黑的房间里温度很低,见不到一丝光亮。
他取出火折子将灯烛燃起,就看着小野马抱着盒子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眼尾还挂着泪痕。
“娘,对不起……娘……”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让司卿钰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凤眸中蕴含着从不曾出现过得心疼。
这一套有些旧的翠羽珊瑚头面,对她竟然这般重要么?
司卿钰抬手将她从地上抱起,突然地变故让怀中人耸了一下通红的鼻头,眼皮也轻轻抖动了一下,感受到身边令人安心的气息靠了上去。
“醒了?胆敢如此靠近本座的,也就你一人!”
因为怀中小丫头的靠近,让司卿钰紧抿的嘴角松动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
“嗯,司卿钰,也只能有我一人!”
江卿姒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应了一句,一手搭在怀中的盒子上,另一只手则是放肆的勾住了人人畏惧的司督主脖颈。
“这套头面你很喜欢?”
司卿钰揽着她坐下,沉着声音询问了一句,语气比平时,不自觉柔上三分。
“司卿钰,那圣旨的事是你做的?”
江卿姒答非所问,眼神看了一眼盒子,靠在他肩头反问了一句。
太后要见自己也会是回宫之后的事情,断然不会像今天这样还动用上圣旨了,甚至是司礼监督主亲自宣旨。
“嗯,有意见?不愿去?”
司卿钰眼神眯了一下闪过血色森冷的戾气。
是小野马撩拨他在先,他动了点手段将她放在自己目所能及的地方又有何不可?
“没有,只是问问。”
江卿姒微微摇摇头,她并非不愿去,只是不想回答刚刚他的问题而找了个理由。
这套头面已经毁了,也就不用再提,她也不想再提。
“你在本座地盘上,会比这府中好!”
司卿钰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居然破天荒的开口解释了一下。
自从知晓她就是当年的丫头之后,便命血衣卫去查了她这么多年经历过的事情。
看着调查回来的消息,他只觉得一阵无名火从心头而起,没有娘亲照拂的小丫头,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面对那些各怀心思之人。
寒毒,落水,等等的事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司卿钰,你小瞧我?”
江卿姒坐直了身子,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要做本座的人,就乖乖听话!”
司卿钰突然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语调中的几分柔情冷了下来,他不喜欢这种无力感,更不希望看着她被各种算计。
“司卿钰,我不是那种需要庇护的娇小姐,不想在你庇护下仰望着你!我可以与你并肩而立,甚至,护着你!”
江卿姒倏地从他怀中站直身子,哭红的眼睛中闪烁着傲然的精光,她哪怕是活了两世,都不曾是那种被护着的存在。
“你要护着本座?小野马,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闻言,司卿钰笑了,笑的危险,眼神冷然阴郁,修长的手指伸起来摩挲了一下,隔着虚无比划了一下,嗜血的打量了一眼不听话的小野马。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司卿钰,你在我面前,不必这样!”
江卿姒将手上的盒子轻轻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转过身迎向了司卿钰,用手覆盖上他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热驱散他指尖的冰冷。
在我面前,你不必这样!不必……
简短的话语却是司卿钰在吃人的皇宫中不曾听到的,从指尖传递来的温度,一点点驱散他眼底的阴骘,浑身嗜血的寒意逐渐消散。
“小野马,你是第一个敢说要护着本座的,知道下场么?”
司卿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单手将她禁锢在怀里,紧紧的扣住了她的下巴幽幽问着。
“司卿钰,你若是想,命都可以给你!”
江卿姒被他锁在怀中,力道之大,让她感觉似乎要被揉碎了一般,哪怕下巴被迫抬起,她却眉眼弯弯的笑,灿若暖阳。
面对这样不加掩饰的坦白,司卿钰却有些不知所措,讪讪的放开锢住她的手,自嘲的笑了一下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别动!”
一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命令的口吻,简短的话语,却让司卿钰难得的乖顺,当真就停下了脚步,深深叹了一口气。
“司卿钰,我会护着你的,你别推开我……”
江卿姒紧紧靠在他背后,全无半分女儿家的矜持,呓语一般低声说着。
司卿钰闭上了双眼,他该拿她怎么办?
若是旁人,恐怕说出护着他的话早就被他剁碎了喂狗了,可偏偏是她,是当年的她……
背后属于她的桃花香弥漫,清甜和温暖让司卿钰沉沦,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小手,贪婪的吸了一口属于她的气息。
人,不能有贪欲,得到了,便想要更多!
司卿钰缓缓地转过身,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野马,就像是在看一处充满贪婪的深渊,正在将他拉扯下去,他也不想再挣脱!
“记住,是你先招惹本座的!”
他手臂一横,单手就将她抱了起来,看着那双璀璨光亮的双眼,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俯首,直接就生涩的盖上了她的红唇,力道一点点加重 ,就如她曾经大胆的亲吻他一样,致命的吸引让他放不开也挣不脱。
江卿姒睁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配合着他的疯狂,双手环绕着他的颈项,莹白的手指与他墨色的发丝纠缠。
司卿钰,我欠你的,慢慢还……
逐渐加深的吻,让司卿钰心神松动,坚硬的外壳被一只叫做江卿姒的小野马一寸寸剥离,强硬的驻扎进他的心头。
面对快要控制不住的局面,司卿钰吞咽了一下口水,移开脸,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呼吸有些急促。
她还太小,而且他不忍伤她……
“司卿钰,你腰带硌着我了……”
江卿姒故作懵懂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未说完,怀抱倏地一空,只余下一道红色流光从窗口闪了出去……
当晚,司礼监的小太监们忙活了一整晚,一回又一回的提冷水送进督主寝殿。
“再换水,该死!本座迟早收拾她……”
暴虐的声音再次传出,让送水的小太监们缩了一下脖子,一个个脸色煞白的低着头,害怕会被祸及池鱼。
究竟是谁让督主这般暴躁?要不要他们去教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