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寂寂,落雪无声。
许以和纱雾租的房屋,恰好两间厢房一间正堂,外加厨房和庭院。
夜深。
许以跏趺而坐,闭目凝息。
在他脑海中,那一行行明亮却又晦涩难懂的字符依旧悬浮其中,散发着古老、神秘的气息。
这自在观想法,似乎来源不凡。
许以已经枯坐一个多时辰,此时慢慢的将那些字符识别出来,而后理解。
随着许以心中一动,默默背诵,运转功法。
顿时。
他仿佛一瞬间处于一种空明状态,即使闭着双眼,他的视觉、听觉以及各项感官,皆在逐渐的提升。
屋外,落雪悉悉索索声,竹海里长街远处,夜归之人的脚步声,以及隔壁厢房纱雾的独自轻语……
“少爷觉醒失败,却还依旧为纱雾着想,不想拖累于我。可是纱雾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少爷……”
另一处厢房。
纱雾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皎月和雪地,轻声细语。
想到此,纱雾脸上露出一抹心疼。
她和许以二人,离家数月,一路颠沛流离,便是为了许以追寻武道。
不曾想,在这苏澜城内,她觉醒出了天品感知天赋,而许以……
却觉醒失败。
这个打击,对许以来说不可谓不重。
“少爷不想连累我,但纱雾依然会紧紧相随。纱雾从小被老爷和夫人收养,吃住方便从未亏待过,夫人更是教我读书识字以及做人的诸般道理。
而且,纱雾从小便和少爷一起长大。
若是分开,少爷总会不习惯,也没有人照顾……”
纱雾轻声默念。
同时,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
“……这个傻丫头。”
许以缓缓睁开双眼,目光隔着一堵墙壁,温柔的看向纱雾所在方向。
“放心吧,我也会踏入武道的。”许以呢喃道。
翌日清晨。
许以吐出一口浊气,事毕。
历时整整一夜,自在观想法被他倒背如流,也有了初步的理解。
打开房门,屋外的雪已经停了。
纱雾早已醒来,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看到许以,纱雾美眸带笑道:
“少爷快去洗漱,该用早膳了。”
许以含笑点头。
今日的流程,用完早膳便要带纱雾前往苏澜学府报道了。
自己虽然没能觉醒成功,但是纱雾是天品感知天赋,乃修行术法一脉的妖孽。
自然不能耽误。
竹海里长街上,许以和纱雾撑伞而行,向着中央广场走去。
一路上,不少学府学生和许以纱雾二人打招呼,想必是昨天纱雾觉醒太过惊人,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很多人都记得她。
至于许以,不过是顺带着点头招呼一下。
“纱雾——”
走了一刻钟,长街尽头,一道身影亭亭玉立,招手呼喊。
是桂夏萌。
看到许以纱雾二人,她向这边小跑而来,挽着纱雾胳膊。
两女有说有笑,格外的兴奋。
不过面对许以,她显然没了昨日的热情。
对此。
许以轻轻一笑,并未在意。
将纱雾和桂夏萌送入苏澜学府,许以便转身离开,回到了庭院内。
刚获得自在观想法,许以想着继续研究,他隐隐感觉这自在观想法,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踏入武道的关键。
轰隆隆——
研究了大半天,就在许以聚精会神之际。
远处天穹,一道道雷鸣电闪,声势浩大,只见虚空上,青幽雷霆如蜈蚣般,密密麻麻向下面落去。
看到这一幕。
正在研究功法的许以,忽地眸光熠熠。
此刻他特别想修行,体内自在观想法自动运转,许以观摩天雷。
冬雷震震,青幽光芒闪耀,许以直视电闪雷鸣,眼中露出渴望。
自在观想法之精髓,在于“观”、“想”。
昨夜是冥想,可内视己身,提升视觉、听觉以及各方面感观。
此刻为观,观摩天雷。
很快。
极远处天雷嗡鸣,似有被引导之势,竟缓缓地向苏澜城方向移动而来,宛若末世降临。
许以面带笑容,身影一掠。
只身离开了房屋,沿着竹海里离开南门,向远处那片紫竹海而去。
果然。
片刻之后,一部分天雷被引导,直接落下。
霹雳——
毫无修为,没有学习过丝毫术法的许以,此刻竟以天雷淬体!
一道道天雷若龙,化作满天闪电向许以笼罩而去,随即钻入许以身体当中,狂暴汹涌的雷霆之力在许以体内游走,流经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直至全身毛孔。
嗡鸣声不断作响,许以身体正在极速的发生蜕变。
良久后,雷霆渐停。
许以站起身来,体内筋骨噼里啪啦炸响,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精力充沛,双目炯炯有神。
“风?”
就在许以走到一块巨石前,想要试试身体力量时。
紫竹海摇曳,狂风呼啸而至,他竟生出一种置身风暴中心,俯瞰天地的奇妙之感。
没有犹豫,许以再次坐下。
运转自在观想法。
这次,许以观摩罡风,以狂风淬体,引导竹海内无处不在的风之属性。
一缕缕风属之力,被许以牵引,环绕于他手指之间,而后钻入身体中。
洗涤着许以全身,淬炼筋骨。
恐怖的剧痛席卷而至,许以双目圆睁,以狂风淬体,过程虽不及天雷恐怖。
但是疼痛感也绝非常人能忍。
持续数个时辰后。
紫竹海内的狂风才终于停歇,许以浑身汗水,面带笑容。
这自在观想法,简直恐怖。
昨夜领悟,今天便能运转观想,直接引导天雷、狂风淬体,一日入武。
声势极为骇人!
“现如今,自己应该算是踏入了武道之途了吧?”许以开口道。
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不早。
许以起身,离开了紫竹海,向自家庭院走去。
庭院门口,纱雾正站在门外,一脸望眼欲穿的打量着各个方向。
显然,纱雾今天在学府修行已经结束,而回到家却没有看到自己。
见纱雾脸颊两边,还有未干涸的泪珠,估计还以为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呢。
许以温和一笑,轻喊:“纱雾。”
庭院门口,纱雾娇躯轻颤。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泪不争气的瞬间流淌而出,颤哭着:“我以为少爷不要纱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