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常雨年龄比我大一点儿,我就管他叫老焦了,他说我之前也是这么叫他的,还说我俩之前做特警的时候,一起接受过初级纳米技术改造。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连忙问道:“我们的骨头是不是改造成合金的了?会不会弹出两只爪子来,就像金刚狼那样?”
老焦显然没有听说过金刚狼。
他给我解释说也没多厉害,就是注射了一种纳米药物,可以控制一些激素和神经,提高一点儿血液的含氧量,最多也就是免疫力、反应能力以及爆发力得以少量提升。
如果没有经过服役期间,经年累月的高强度训练的话,药物本身能带来的效果,也就是身体素质比普通运动员强点儿而已。
我虽然记不得自己都会些啥,但貌似多年的训练,使得我在危急时刻会下意识的做出一些动作来,比如第一次遇袭时,情急之下做出来的那记飞膝,以及老焦用剑指着我时,那瞬间闪过的空手入白刃的冲动。
我心中的疑惑还是很多,便和老焦说我仍要继续找书,老焦便带我来到了这家里最像书房的那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有张宽大的桌子和舒适的椅子,墙上陈列着一排不同时期的虚拟游戏设备,但就是没有书柜,也没有看到书,显然这家主人对藏书并不感兴趣。
老焦进入了电脑系统,我查找了半天,发现本地保存的也尽是些娱乐游戏,没有一点儿有用的东西。这里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个娱乐室,屋顶中间的投影仪仍可以投出全息影像,用来看电影玩儿游戏不错,可惜我没有那个心情。
我望向旁边的墙,墙上挂着一幅电子地图,大体上中间是一片大陆,四周有些零零散散的岛屿,其余部分全都是大海。
这图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能是个什么游戏的地图吧。
我心情有点儿不爽。穿越的事儿还没搞清楚,这里的卫天泽又有一堆谜团要解了。比如任务失败后,我到底去哪儿了?我作为一个“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的医院?至于为什么这里会满大街都是僵尸,我倒不是很关心。
我拉着老焦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要想搞清楚这些事儿,还是应该从源头,也就是医院开始查起。老焦见我只有把扳手做武器,便把他那把剑递给我:“这家的藏品,你拿着吧。”
我接过来仔细打量,这是一把仿制的汉剑,寒光闪闪,做工精良,手感也很厚重,剑身上刻有“西冷”两个字。
老焦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西冷”是一个著名的冷兵器制造商,采用纳米材料涂覆制作冷兵器,结实耐用,锋利无比,但也价格不菲。
他转身去拿了个包过来,拿出把剑鞘递给了我。我随手耍了个剑花,还剑入鞘。却见老焦面色古怪,还没等我发问,他便叹口气道:“你以前这招耍得还蛮帅的。”
我有点儿好奇,问他:“以前咱们交过手吗?我能打过你不?”
他笑了,捏起拳头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如同施瓦辛格一般,反问道:“你说呢?”
我吐了吐舌头,也笑道:“希望我没试过。我用这个,那你用啥?”
老焦不说话,从包里面掏出一把半米多长的开山刀来,挥舞了几下,便又放了回去。这几下虽然只是随手比划,但一招一式却刚劲有力,张弛有度,颇具大家风范。
我心中暗自佩服,心想不管我是哪个卫天择,我都决定和老焦搭伙了,和这家伙在一起,太有安全感了。
老焦从包中又取出些速食食品,分给我当做宵夜。我尝了下,只觉得味道一般,勉强填饱肚子而已。老焦却吃得津津有味,让人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否还有味蕾。
为了安全,我们仍然白天睡觉,夜里行动。
第二天夜里,我们整理好装备,查好路线,直奔医院。路上我们需要尽量避开游荡的僵尸,少数绕不过去的,只能交给汉剑和开山刀处理了。我们尽量做得悄无声息,如此这般,数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医院门口。
长安市第十三医院!
没错,我还记得这块牌匾。医院里依然空荡荡的,这里没有食物,也没有高墙大院,人类和僵尸似乎都不愿意光顾。
我们在一楼大厅右手边找到了档案室,老焦照例侵入了电脑,命令电脑查询“卫天择”,结果非常不出意外,显示“查无此人”。
沮丧之余,我突然想起之前穿的病号服,那上面有个编号2B2b,这个数字比较特别,看了一眼就记住了,于是便让老焦查询“2B2b”,果不其然,这次查到了结果,资料的全息照片看上去正是我本人。
编号:2B2b
性别:男
年龄:37
入院时间:开元27年
来源:机密
医疗操作:
开元27年9月12日,意识清空。9月13日,冰冻保存,每半年一次身体状态扫描。
开元30年6月25日,解冻,准备“意识注入”手术
……
我看了老焦一眼:“我去,意识注入手术!这就是你说的洗脑吧?还真被你猜中了。”
继续往下看,6月28日,在2#手术室准备手术,中途遭遇异常电力中断,经专家讨论,手术暂停,病人转入“重症监护室”待命,再往后,档案里就没有下文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我忙又让老焦调出了2#手术室当天的监控。监控显示,上午8:30我被推入了手术室,看起来是个自动化的手术,里面一个医生没有,只有我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连着各种管子。
9:01,画面突然闪了一下,监控里雪花一片。等画面再恢复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这次画面里有医生了,几个白大褂进进出出的,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不久之后我就被推了出去。
老焦又调用走廊的监控,发现我被转入了另一个房间,看样子应该就是记录里的“重症监护室”了。
而重症监护室的录像显示,我被转进来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直到12:02,一个身穿的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查看了下我身边的仪表,便坐到角落的电脑面前不知忙些什么。
没多久,白大褂医生突然趴在了键盘上,不多时又站了起来,晃晃荡荡地走向门口,门自动打开的一刻,外面有人尖叫了一声,接着白大褂似乎遭受了重重一击,猛地跌了回来,摔倒在地上。片刻之后,白大褂医生以一种极其怪异拧巴的姿态又站了起来,又坐回到了电脑前。
恐怖记忆被唤醒了!
这个突变之后又被人狠揍,仍记得要完成未竟工作的敬业僵尸,就是那个没牙也要坚持咬我的家伙,当初差点儿把老子吓得尿了裤子!
再往后,一直到30号16:00,我都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和这个工作狂僵尸相安无事。
再之后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我们又调了其它地点的监控记录,发现28日12:20起,医院里的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有僵尸出现并袭击别人,人们都在拼命往外跑,看样子应该是灾难蔓延到医院了。
所有的监控记录,都在30号16:00之后戛然而止。
脑子有点儿乱,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
特警卫天择——姑且就认为是我吧——在岛上失踪,并被宣布死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并没有死,身体还被偷偷转移到了这家医院里。在这里我没有身份,来源不明,只有一个编号,他们给我做了清除记忆的手术,并把我冷冻了起来。
但是28号的手术暂停是几个意思?最后到底做了没有?
如果没做,我应该继续保持那个大脑空白的植物人状态才对啊?
如果做了,那我现在的记忆,岂不是那个要借我躯体还魂的老富豪的?那样的话,我就根本不是什么穿越的人,而是本来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一下子,我仿佛陷入了庄周梦蝶、缸中之脑的困境,我该如何才能分辨出真和假、物和我、真实还是虚幻呢?
想到这儿,我心中一动,问道:“老焦,这儿附近有兵马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