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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苍苍

安不擅长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庄子《逍遥游》有文“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天空一直是那么湛蓝,难道这就是它真正的颜色吗,还是因为天空高远而看不到尽头呢?亦或是......

主角:张楚   更新:2023-03-01 0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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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楚的其他类型小说《天之苍苍》,由网络作家“安不擅长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庄子《逍遥游》有文“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天空一直是那么湛蓝,难道这就是它真正的颜色吗,还是因为天空高远而看不到尽头呢?亦或是......

《天之苍苍》精彩片段

神州西北有雷击山,相传千年之前此处常年被雷电肆虐,以致万里焦土,雷电之后又有魔兽侵扰周边,为祸之深令天下愤慨,雷击山因此得名。

时有神人叶鸿以一己之力渡天下苍生,抑雷电之威,灭魔兽之祸。后在此山开宗立派,名为正天,造福千年。

雷击山有一河,自正天宗绵延而下数十里,魔兽祸患平息之后,千年来人们渐渐来到此河边生活,发现其河水甘甜如醴,故名为醴河。到如今醴河两岸已有数十村落繁衍生息。

正值天气燥热,村头李老汉养的大黑狗也被热的趴下,无力追咬隔壁养的鸡鸭。

“我能一个猛子扎到河对岸”

河边有三五个孩童,大点的十五六岁,小点的跟班六七岁,正在吹牛的是一个短发少年,一圈齐额短发就像茶壶盖扣在头上,村里的孩童大都如此。

“雨山,你这算什么,隔壁村的钟老三一个猛子下去,到现在都没出来,怕是已经扎到正天宗去了,你有他厉害?”

小孩不知所谓,什么玩笑都开得,周边小伙伴哈哈大笑

“俺爹说了,钟老三没有去正天宗,他是被水鬼拉住脚,当替死鬼了”另一个小伙伴说道。

“咋?你爹看见了?哪里有什么水鬼,俺爷也说了,河底就只有水草,连脚跟都缠不住”

说罢,张楚捏住鼻子猛地跳进河里,砸起来的水花溅了小伙伴一身,随着笑骂声张雨山与水鬼论的少年跳进水里,剩下两个小孩在岸边呐喊助威。

家人是不让在河里凫水的,这条河里每年都有人被淹,这些个少年都是瞒着家人偷偷出来。当然了,每次被发现偷着凫水的,回去免不了一顿暴打。好了伤疤忘了痛,每次过不了几天又都悄悄跑出来河边。

夏天的河水显得格外凉爽,小孩们在水中嬉戏不知时长。正午已过,岸上的小孩早已感觉到腹中饥饿。

“张楚哥,雨山哥,我俩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吧。”

张楚听到后抬头看了看,发现确实玩的太久了。

“好嘞,我们马上上来。”

说罢,张楚回头去喊张立山,“立山,不耍了,我们回去吧!”

水面上只有另一位小伙伴,目瞪口呆的看着翻滚的水面,并无张立山的身影。回过神后,这个小伙伴大喊一声“有水鬼”,然后连刨带划的向岸边游去。

张楚顿时就慌了神,扭头就想跟着往岸上游,可是想起后果瞬间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一挺身,一弯腰,屁股朝上两腿后蹬,就朝着雨山的位置潜去。

醴河的水是如此的清澈,水下的情形清晰可见,只见张雨山在水中不停挣扎,用手在脚脖处抓扯着什么。

张楚潜到张立山脚跟前,一细看,一条破布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缠在张立山脚脖处。张雨山因慌乱紧张,手脚乱抓乱蹬,导致布条越缠越紧。

张楚抬头示意张雨山不要乱动,轻松就解下缠绕的布条。

刚一解开,张雨山就“噗”的一下扑出水面,张楚也随之凫出。

“差点憋死我了……”

“也差点吓死我了。”

“……”

“走吧,上去吧,再不回去就要挨家人打了”

张楚看向岸边,早先上岸的小伙伴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两个小家伙在岸边嗞哩哇啦的哭。

“小凌,小江,你俩别哭了,你山哥哥我不是好好的吗?刚才是给你俩表演一个杂技”

说罢,张雨山向岸上的两小孩扮了扮鬼脸,逗得俩小孩顿时破涕为笑。

孩子们的真诚的笑声打破了刚才的沉重的气氛。

“我现在腿发软,赶紧回家吧。”张雨山回头对张楚说道。

张楚也无奈一笑,准备向岸上游去。突然,张楚感觉有什么东西拂过脚边,像是春天的风一样轻柔。如果在地面上,被这样的柔风掠过,也是一种感受。可是,现在在水中,经历刚才的“水鬼”抓脚,张楚心里不禁生出一阵寒意,感觉鬓毛都竖了起来。

河水也在刹那间透着悠悠的青光。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张楚惊叫出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脚踝拉入水中。

惊慌中张楚灌了一大口水,立马被呛晕,迷糊中张楚看见那根破布条,像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小腿,极速的向河底泛着青光处收缩回去。一个呼吸间,张楚已埋没在青光中,旋即青光消散不见。青光消失后,只留下那根破旧布条随水流摇曳,张楚已不见踪影。

“张楚!!!”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张雨山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一头扎入水中。可是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张楚,没有水鬼。好像河底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雨山!雨山!”

原来之前跑掉的少年回去喊了村里的大人来到河边,大人们看见张雨山完好的坐在河边,顿时松了一口气。

张雨山看见一个魁梧汉子走过来,还不等他开口,立马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

“义父,张楚被水鬼抓走了,我没抓住他……”

魁梧汉子正是张楚的父亲张厉行,人如其名,做事雷厉风行。

不等张立山再开口,张厉行已跃入水中,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张厉行面色阴沉的从水中出来。

张厉行看着伏在地上的张立山,面上阴沉似水。

“小山,你先起来吧,晚上我有事情问你。”

说罢,张厉行转身伫立在河边,一股悲凉感随心发散。

平静多年的河面从此掀起了波涛。

村里的人协绳带网,再次组织打捞,一直到夜幕降临,别说人了,虾都没捞上来一只。

夜晚,张雨山跪在张厉行面前。

“小山,你把经过说一遍。”

“义父,中午我和张楚一起去河里凫水,我被一根布条缠住了脚,张楚潜下水解了布条,救下了我。”

“然后我们准备上岸,突然张楚就被水鬼拉入河底,我潜下去的时候,张楚已经不见。我来来回回在河底找了十几次,就是找不到张楚。”

说话间,张雨山又哭了起来。

“我……我对不起张楚……对不起……行义父你。”

“他救了我,可我连他抓都抓住。”

“义父,对不起,对不起。”

张雨山头埋在地上,没有迎来想象中张厉行严厉的惩罚,甚至一声责骂都没有。

“小山,你看看,抓你的那根布条是不是这个。”

堂桌上放着一根白色布条,上面用青丝线绣着雷云纹,此时看着,布条没有在河水中看着死气沉沉,倒像是多了一丝灵性。

“就是这个,我的脚就是这根布条缠住的。”

“小山,事情来龙去脉我已经明白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该来终究还是来了吗?”

张厉行叹息一声,二十年前的往事随着这根布条,一丝丝从心底浮现。


正天宗还有道、术、法、武、玄五个分支。

张厉行十岁的时候,拜入正天宗成为玄字门下弟子。十八岁时候,目睹武字门下师兄易天顶撞道字门首泰德仁,武字门首空元忠为整治门风,将易天废除修为并逐出宗门。

两年后,易天竟修为大增,重返正天宗欲杀泰德仁,其势不可挡。

时任宗主凌修,率领道法武三字门首接战易天。最终宗主凌修陨落,空元忠重伤不治,半日后魂消魄散,易天伤重力竭被擒。

泰德仁接替宗主之位,下令削去易天四肢,悬于后山任其精血流尽而亡,后将其尸首抛入醴河之中,易天尸首在河中漂浮数日,至小林子村附近后消失不见。张厉行有感宗门冷酷,更觉得修仙使人情感被消磨殆尽,遂辞别宗门,隐于小林子村过平常人的生活。

往事的浮现,让张厉行沉思许久,回过神来,看见依旧伏在当堂的张雨山。

“小山,答应为父一件事情。”

“义父,您请吩咐。”

“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关于这个布条的事情。”

“可是……”

“你下去休息吧!”不等张雨山提出疑问,张历行出言打断。

张雨山是村里的孤儿,六岁时被张厉行夫妇收养,与小一岁的张楚成了玩伴。

义母是个和蔼的女人,和张厉行相敬如宾。有一年张厉行夫妇上山采药,只有张厉行一人回来,此后再也不见婶婶的身影。那段时间张楚和张雨山整天哭喊着,一个娘亲,一个要义母。随着他们长大,逐渐的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再也没有哭闹过。

张雨山退出正堂,掩门的时候看见张厉行叹息一声,整个人都像老了一些。

深夜,月光柔和的洒在河边,白天闹腾的小河又复归平静。

“鬼啊~~~!”

张楚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飘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坐了起来。

“鬼?!在哪里?在哪里?”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这颗脑袋一时没防备,也被吓得乱飘起来。

张楚这时才看清,面前的这个比他还怕鬼的“鬼”,只有身体和头颅,没有四肢,俨然是一副人棍的样子。

“真的是鬼!!!”

“唉,小子,你没事乱叫什么,吓我一跳。”

“…………”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人棍略带责备的说道。

此时,张楚脑子里空白一片,目光呆滞。

人棍看着张楚没反应,心里想:“这小子该不会是被吓死了吧?”随即运转灵力,头发飘了起来拂向张楚面上。张楚从刚才的惊吓中还没回过神来,又感觉脸上一阵瘙痒,回转过神来,只看见一团头发在自己脸上来回拂动,惊慌中又伸手乱抓乱扯。

“诶~诶~~诶,停手停手,头发都要被你拽秃!”人棍吃痛,愤愤说道。

张楚听到有人说话,急忙停止手上的动作,人棍赶快收回头发。

“我说你小子,开始吓我一跳,现在又拽掉我几根头发,你打算怎么赔我。”

张楚看着眼前有点恼怒的人棍,紧张又略显尴尬,只能讪讪一笑。

“该不会真是个傻子吧。”人棍心里想到。

“我怎么在这里?你要干什么?你想把我怎么样?”张楚还没等人棍再次说话,急切的问出想问的问题。

人棍没有等来张楚的道歉,反被张楚一个三连问戗到。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准备教训一下张楚,给他讲讲人生的道理。可是转念一想,这事毕竟是自己做下的,有错也是自己造成的。

“你你你,什么你,叫前辈。现在的小孩一点礼数都不懂吗?罢了,我也不诓骗你了,你是我从河底摄来到这的。之所以摄你来,是因为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张楚”

张楚看见此人竟对自己如此坦诚,防备心顿时消去不少,但也没有对此人完全信任。这才仔细环顾四周,发觉自己在一个石洞之中,洞壁星罗般嵌入了星石,才令洞中明亮起来。除了一张石床,还有一个蒲团,这两就是洞中所有的摆设。

“前辈,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藏身之所,当年我因为发现了一个秘密欲私下查探,却不料被奸人察觉,反倒是中了奸人诡计,最后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人不人,鬼不鬼。”人棍说起往事,不觉的有一些低落。

“我就是正天宗武字门易天,二十年前大难不死,但如今也被困在此地。”

“你就是易天?”张楚惊讶问道。

易天有点得意的看向张楚,那神情就似在说,怎样?叔以前的事迹还算辉煌吧?结果接下来张楚一句话,让他立马崩溃。

“这个名字没听过,正天宗倒是偶尔听起。”

“偶尔?”易天正要骂人,突然张楚后面的话引起他的注意,这人虽说有些大大咧咧,但是思维清晰缜密,他立马察觉现在的情形有些变化。

“对啊,有时候村里来了货郎,听他说起过正天宗,听说正天宗的人很少下山的。”

“正天宗没有人在你们哪里宣扬道法?”易天惊疑问道。

张楚倒也是坦诚,回道:“从来没有,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

易天听后陷入沉思。正天宗分五字们,他是武字门弟子,武门弟子主负责宗门防卫,以及组织弟子外出历练,其门内道术超然者最多,是宗门最主要的战力;道字门主负责协助宗门弟子修炼;法字门负责宗门内秩序,无规定不成方圆,因此法字门在宗门内地位最高,但也是最不讨好的;玄字门负责收集消息、在世上宣扬道法,劝人顺应自然规律,不可强力违背自然法则;术字门负责钻研古籍,以期从中找出新的道术。

玄字门弟子遍布天下,收集信息同时也在宣扬道法,按理来说,张楚所在的村子距离正天宗只有数十里,不应该没有见过宗门的人,或许是宗门内发生变故了吧。

想到此处,易天心里一沉。

“张楚,你可愿意拜我为师,修习道术。”

“我不想,我要回去。”张楚一脸不愿,主要是他想起父亲张厉行就有些害怕,自己拉着张立山和偷偷下河游泳,差点害张立山淹死。回去挨打是跑不了,但是越晚回去责罚就越严重。

“现在不想也晚了,此地叫四荒结界,我形体不全精魄残损,即使修为再高,也不能从此间出去。”

易天看张楚没反应,继续说道:“要么你拜我为师,要我俩都老死在这个地方。哦,对了,我是修道着,你是凡人。你死之后几百年,我还有机会找别人来拜我为师。”

“徒儿张楚拜见师父!”突然张楚大喊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易天行拜师礼。

“你这小崽子,不要一惊一乍”


“修道之人志在长生,从古至今,人们对长生的渴望无处不在。这种渴望激发了不少修道人的潜力,他们相信经过不断的修行,可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直至成仙,从而获得真正的长生。”

“成仙……”成仙对于张楚来说,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猛然听到自己可以有机会修道成仙,向往之情由内而生。

“修道分‘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九个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九个层次;一般情况下,普通人修炼需数十年,才能达到筑基大圆满,触摸结丹境界,但是近些年来成功突破筑基期的修士是越来越少,不知道什么原因。”

张楚听得发懵,但更多是欣喜。路漫且长,但是走着总有一天会到终点。

“我适才探视过你的身体,资质平平,比不得哪些个天才,需要脚踏实地打好自身基础。但你也不要灰心,勤能补拙,以后你未必比哪些天赋异禀的人差。”易天语重心长的说道。

“弟子谨记于心。”

“好了,说了半天,在这洞中呆闷了吧,出去带你转转。”说罢,易天向洞口飘去,张楚紧随其后。

“这是什么地方?”张楚一出洞外就惊奇问道。

一大片森林、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小河潺潺。

这些想象中的场景统统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更大的山洞。

“这不还是个洞吗,洞中洞?”

“别这么说,这可是广阔的地方啊,比之前的山洞要大好几倍。长时间在洞中修炼觉得烦躁了,出来这边遛遛弯,散散步也是极好的。”易天装作无辜的说道。

“…………”

张楚看着眼前的山洞,是比隔壁的洞大了许多,不过这边就显得有生机了一些。洞中有一小潭,潭边稀稀疏疏生长着几棵小草,距离小潭丈许的地方有一棵果树,因为张楚看见树上结着果子,所以断定这是一棵果树。

“小子,别灰心。”易天实在是看不下去张楚那个楞样,索性也不逗他了。“你还记得这个结界叫什么吗?”

“死亡结界!”张楚自信回答!

“……你死在这里好了,正好给那棵树施肥。”

易天恨不能给张楚那不灵光的脑袋上敲几下,给他开开光,如果他有手的话。

“我最后再说一次,四荒、四荒、四荒,这里是四荒结界。你知道为什么叫四荒吗?”还不等张楚回答,易天接着说道:“四荒,字面意思上看就是四方荒远之地,这个结界很大的,我以前都没有到过这个结界边缘。”

张楚听到外面有这么大地方,立马说道:“那我们出去呀,待在这里岂不是要憋疯了。”

“要能出去我早出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被你气,看来我还没老死,都要被你气死了”

易天看着这个不开窍的弟子,心里也是无比的郁闷,那时候就该把第一个小子拉下水。罢了罢了,谁叫自己当时犹豫了一下呢,结果被张楚把那个小子救下来。

“这个山洞同样有禁制,要出去外面容易,有炼气期大圆满就可以,如果是以前的我,随意出入有什么难度呢,一天来来回回几百次随我高兴。”

“我明白了!”张楚恍然大悟,开启禁制此处禁制,与自身境界无关,只要到达炼气期大圆满就可以,易天前辈因形体不全精魄残损的缘故,所以不能。

“师父,您放心吧,我会努力修炼的,争取早日成仙。”

“嗯?”

“哦不,早日带前辈出去!”

“孺子可教也。”易天欣慰的看着眼前的爱徒。

“好了,说了半天估计你也累了,你未曾修炼,还是一介凡夫,你去洞内石床上休息吧。”易天看着有点疲惫的张楚说道。

张楚听到易天让他去休息,立马一溜烟跑进隔壁石洞。躺下后困意渐渐袭来,也是,经历过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悲喜惊吓交加,没精神失常已经异于常人了。“我今天还没吃饭呢,肚子……”还没等嘀咕完,张楚已经睡了过去。

自叶鸿祖师抑雷电,灭魔兽开宗立派以来,雷击山逐渐回复生机,万里焦土已不可见。正天宗绵延发展,到现在也有数千人了。山上开五门,每门之间相辅相成,至此宗门内已是一片繁荣景象,宗门内弟子熙熙攘攘,建筑亭台楼阁比比皆是。

雷击山下,正天宗山门口站着一人。

“前玄门弟子张厉行回门探望恩师乐友安,劳烦小哥通报一声。”

张厉行因张楚失踪,怀疑是与多年前正天宗的动乱有关,所以想来找自己的师父探听一些眉目。

“张师兄,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乐师伯。”

“多谢小哥了。”

说完张厉行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当年他就是由这里被恩师乐友安带进门,从此踏上了修道之路。张厉行资质出类拔萃,三年筑基,七年修至筑基第七层,在新辈弟子中绝对是顶尖的存在。乐友安也对这个弟子青睐有加,处处关心维护着这个弟子。张厉行辞别下山的时候,乐友安心里是万千的不舍。

“张师兄,你可以进去了,乐师伯在松涛亭等候。”

“有劳小哥了。”

说完,张厉行进入宗门内,十五年第一次踏上故地,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

松涛亭位于玄门天机崖上,张厉行轻车熟路,直奔松涛亭。

还未到崖边,张厉行远远的看见一老者立于亭下,熟悉的身影让他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张厉行快步上前,“不肖弟子张厉行,拜见师父,师父身体可还康健?”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乐友安也因见到阔别多年的爱徒,激动到呜咽,一连说五个好字。

“快起来吧,为师都好着呢,倒是你在世间游历,沧桑了不少。”乐友安双手扶起张厉行,看着他憔悴的面庞说道。

“师父,不肖弟子此次回来,是想跟师父打听一点事情,这关乎到我的妻子孩子。”

“你都成家有孩子啦,怎么没带她们来让为师看看呢?”乐友安欣喜问道。

张厉行闻言顿了一下,关于妻子自己多年都缄口不言,如今在自己亲近人面前终于能敞开心扉。

“弟子辞别山门在世间游荡一年后,遇见爱妻梅梦青,在一起三年我们有了孩子,取名叫张楚。七年前,我和青儿在雷击山阴面,镇魔裂口附近采药,被凭空出现的魔物袭击,青儿为救我,丧生魔物之口。犬子张楚也在昨天失踪不见。”张厉行说起伤心事,也不禁落泪。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乐友安听到自己爱徒的遭遇,不免悲从心来。“你孩子是怎么失踪的?”

“弟子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师父,你可记得二十年前的易天师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就像是在昨天一样。”

乐友安因当年下山并不在宗门之内,虽未曾参与平叛易天之乱,但事后也从宗门了解了大致情形。当听说宗主和空师弟都被易天杀害的时候,乐友安感觉无比震惊和愤怒,但冷静下来之后更觉此事不可思议。

不可否认,易天是宗门内的修炼天才,五岁入门,十岁筑基,不到二十已突破筑基气凝丹结,二十二年前修为被废,两年后竟能奇迹般恢复修为,并隐隐有到达元婴期的迹象。

但即使这样,宗门内有师父凌修,掌管宗门已有三百多年,百年前已突破结丹凝聚元婴,二十年前怕是已至元婴七层境界。空元忠师弟也早已触摸金丹瓶颈,师弟如果还活着,或许现在也到达元婴期了。道字门首泰德仁师弟,法字门首孔纨义师弟,各个都是结丹大成者。

先不论重伤空师弟,纵使易天有元婴期实力,也不至于在宗主和三位师弟围攻之下,击杀宗主,此事实属匪夷所思。

“师父,当年我与易师兄也是有过数面之缘,虽说是泛泛之交,但以我观察易师兄不像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之人。当年在合灵城易师兄无意间吐露宗门之内有鬼。其后就发生易师兄顶撞泰师叔,然后被空师叔逐出师门,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在师父面前,张厉行不想藏着,说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即使当中真的有隐情,现在想要再寻找线索,怕是难啊?”

乐友安也有自己的顾虑,如果真如张厉行所说,宗门内有鬼,那么宗主的死肯定与内鬼脱不了干系,而且这个内鬼势力可能极大,此事重新调查,何止困难重重。

乐友安想到此处,不觉有些心惊。

“对了,你说你此事与你妻儿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七年前在镇魔裂口,袭击我和青儿的魔兽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有人从镇魔裂口里面放出来的。”

镇魔裂口位于雷击山北面,相传千年之前,雷击山常年被滚滚天雷肆虐,终于有一天,一处空间被劈开数百丈的裂口,无数魔物从裂口中涌出。其后叶鸿上人,用结界封印镇压裂口,人力对抗天力,能抑制已经是不容易了,虽说没有完全消除,但裂口也被消减到尺许,魔物也在没有出现过,直到张厉行夫妇上山采药那天。

“你是说?”乐友安示意张厉行继续说下去。

当年张厉行和青儿为采集阴棘草来到雷击山北面,刚到山北时夫妇二人并没有直接去往镇魔裂口,而是在周边找寻采药,过了半晌,他们突然看到镇魔裂口方向有异光闪动。张厉行知道镇魔裂口是一道封印所在,然而好奇心大起的梅梦青不顾张厉行劝阻,依然去往镇魔裂口方向,张厉行无奈只能跟随。

刚到镇魔裂口跟前,张厉行就发觉有些异常,这里腥臭味道太重了,血腥味,到处都是血腥味。梅梦青是个女人,更对这些污秽之气抵触反感,立马就要拉张厉行离开这个地方。

除了血腥味,张厉行看到更加令他震惊的场景,镇魔裂口此时发出强烈的青光,这就表明有人在操纵这个封印。不等张厉行细想,梅梦青立马拉着张厉行后退说道:“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话音刚落地,一只头上四只角,长着猪耳朵,人眼睛的牛从裂缝中挤了出来。“世上真的有这种魔物吗?”梅梦青惊讶说道,张厉行连忙问此魔物来历。

“具体来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书中叫它‘诸怀’,喜好吃人!”

诸怀死死盯着张厉行夫妇二人,血盆大口中涎水不停滴落,猛一蹬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就冲到张厉行面前,血口大开直直朝张厉行肩膀咬去。

张厉行也是修道数十年,身手上不会差,一个闪身堪堪躲过怪物血口,来不及庆幸,就感觉胸口被一股股巨力扫到,瞬间吐血翻飞出数丈,撞倒在一棵树下。原来诸怀一口没中,看到张厉行闪出,立马扭转腰身,甩起尾巴扫倒张厉行。

“行哥!”看到丈夫瞬间被怪物击倒,昏死不知。梅梦青又惊又怒,立时双手掐诀,凝聚灵气为丝直冲太阳穴,逆转周天。此法为梅梦青家族秘法,虽为秘法,可短暂提升自身实力,但终归也是违背天地间之理,运行此法门,轻者经脉尽碎,一生修为化为灰烬;重者当场暴毙。

梅梦青此时额头隐隐青筋凸起,身上灵气暴增,掐起剑指划一道剑气直冲诸怀。

诸怀感身后危险,回过身来四角相抗迎上剑气,一击之下,诸怀被撞的倒退数步,但是分毫为损,梅梦青此时也并不好受,经此一撞,梅梦青体内经脉剧烈震动,隐隐有提前崩坏之危。

梅梦青内视自身,不免有些焦急,照此下去不等秘术结束,自己就先要经脉尽碎而死。

想到此,梅梦青化剑指为爪,双手一抓剑气散去,继而化为一张网,直罩诸怀捕去。诸怀躲闪不及被网入其中,梅梦青运气将灵网一步步向镇魔裂口推去。诸怀感觉到危险,奋力抵抗挣扎,灵气化的网竟被它用角抵开一个口子,梅梦青心里一急,立马用尽全身灵气,往裂口使劲一推。

诸怀半个身子进入裂口时候,网也被它挣脱,刚出来没一会又被关了回去,像是气急败坏了一样,乱吼乱叫胡乱挣扎。梅梦青看着即将消失在裂口的魔物,心里也是感到庆幸,转过身看看了依旧倒在地上的张厉行,“行哥,我要……”

话还没说完,梅梦青忽觉腰间一紧,低头看去,诸怀的尾巴卷在腰间,不等惊呼出来,下一刻就被拉如裂口,随后裂口青光消散,恢复如初。

不知过了多久,张厉行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

“不行不行,这封印时难再开了。”

“真晦气,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打开了一点封印放出诸怀,竟被这两小娃子破坏。”

“原来真是有人捣鬼,青儿呢?”话还没听完,张厉行心头一急导致气血上冲,又昏死了过去。

“气煞我也,让我去杀了他以消心头之恨。”

“你俩切莫招惹事端,这小子是老小儿乐友安弟子,境界已经到筑基大圆满,凝聚金丹也是早晚的事,等他突破筑基期练成金丹后,我们再出手,岂不比现在事半功倍?”

“哈哈哈哈哈,还是老哥你想的周到。”

话毕,三人御气向远方腾空飞去。


听完张厉行讲述完往事,乐友安深吸一口气,如此说来有人已计划开启镇魔裂口封印多年,不管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封印一旦开启,这个世上将无宁日。

“那照你所说,此事与易天和楚儿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我觉得易天师兄并没有死,二十年前只是知道他在河里消失不见了,尸体并没有找见。而且我怀疑张楚就是被易天抓走的。”自从张楚在河里消失,这个想法一直就在张厉行的脑海里。

“师父,你看看此物。”说罢张厉行拿出那条在河里捞出来的布条。

“这是?”乐友安看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布条,不错这个确实是宗门之物,布条上雷云纹边上篆有“易天”二字,确是易天之物。

“那天镇魔裂口有一个人是道字门泰德仁,我听出他的声音来了。”

听到张厉行口中说出泰德仁,乐友安心中不免震惊,如果真是泰德仁,以他的现在的能耐和地位,对整个宗门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

“弟子猜测当年易师兄无意间发现泰德仁的蛛丝马迹,所以私底下调查,被泰德仁发现,继而与泰德仁发生冲突,最终被逐出宗门。”

“这推测不无道理,可是泰德仁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易天灭口呢。”

“或许是易师兄没有发现泰德仁真正的秘密吧,杀了他反而显出他的心虚。”

“这点倒像是泰师弟的为人,做什么事情都小心谨慎。”

“两年之后易师兄可能发现重要证据,想上山当面揭露泰德仁,但是说宗主和空师叔是易师兄所杀,我是万分不信的。”

听完后乐友安反问道:“如果不是易天所为,那么你觉得会是谁?”

“肯定是泰德仁害怕秘密暴露,出手暗算杀死了宗主和空师叔。”

“那你觉得就靠泰德仁他一个可以完成这些吗?”

张厉行猛然惊醒,是啊,如果是泰德仁一个人,就算是暗算也难以杀死宗主和空师叔。除非他有帮手,法字门法门孔纨义,术字门郭素良这两人有一个是泰德仁帮手,或者两人都是。

想到此处,张厉行不免有些后怕,当今这三门俨然成为了宗门支柱,玄武二字门派已被边缘化,宗门内所属两门的权力事务也逐渐被其余三门染指。空师叔陨落后,泰德仁指派武字门弟子唐忠接任门首,唐忠为人谦厚老实,对泰德仁的安排从不质疑。

如果真是这样,今天他俩的谈话如果让泰德仁得知,别说查明真相了,就算是自己和师父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数了。

“师父,弟子罪该万死,不该贸然提起此事,险些让师父陷入危险之中。”张厉行毕竟是忠孝之人,想起追查此事定是万分凶险,实不该让师父犯险。

“行儿,为人处世,如见不平之事不能挺身而出,那修道还有什么意义呢?”乐友安虽说已有四百多岁,但是还保留有年少时候处世的热情。“有些人,修道修道,活的越长越傻,死修道,修死道。”

“师父……”

“别这么悲观,师父又不是愣头青,不会直接去挑明的,此事需慢慢调查,为师收集消息这么多年,打听一些事情还是有点门路的,放心吧。”乐友安看着张厉行有些自责的样子,话锋一转安慰说道。

“算了,不说这些了,看看你的修为,说说这些年你的经历吧!”

黯然的气氛才稍稍褪去一些,张厉行缓缓说起自己这些年的遭遇,有悲有喜,师徒二人谈至日息才毕。

“师父,弟子今日叨扰许久,家里还有一义子'雨山',他因张楚之事正在自责,我有点放心不下。”张厉行感觉天色已晚,遂向乐友安请辞。

“行儿,光阴似箭啊,以后有空就多带两个孩子上山来看看为师。”

张厉行看着此时的师父仿佛又苍老几岁,不禁悲从心来。

“弟子谨记,日后定带孩儿上山拜见师父”说完就辞别师父下山去了。

正如乐友安所说“光阴似箭”,张楚已记不清到这洞中已有多少时日,刚修炼的时候还有点烦躁不安,从这洞到那洞,又从那洞到这洞,来来回回,不是捣鼓潭边的小草,就是霍霍洞中的果树。

张楚第一次捣鼓霍霍这些个绿色植物的时候,易天就跳出来一顿大吼大叫。后来张楚知道,潭边的这些可都不是野花野草,而是能凝神锻体的草药,及其稀罕。果树也不是平常,上面的果子如梅子大小,果实累累,吃一个可管十天不饿。这果实怕是吃了百来颗吧,树上的果子都被张楚吃了一大半。

当然,这只对张楚这个凡人来说需要食物裹腹。修道之人筑基之后,可以吸纳天地间的灵气,聚拢于丹田之内,运转灵气固化真元,可以达到辟谷而不再沾染人间烟火,易天更是不用受困于饮食。

后来张楚也觉无聊,干脆整日待在洞中打坐修炼,只有饿时才出来摘一个果子。这天张楚正在修炼,运转周天数周,忽觉体内真气运转更顺畅了一些,张楚气随心动体内真气愈转愉快,真气如溪水汇河般越聚越多,经脉似乎不堪重负,真气隐隐有外发之势。

此时,张楚就一个感觉,感觉自己要爆了。

“气受丹田,聚河成海。”易天察觉到张楚异样,急忙喝声提醒。

张楚闻言,守住丹田,引导真气徐徐进入,真气进入丹田并不像之前那样立刻顺着经脉转走,而是沉积了起来,丹田内真气凝聚在一起。

“你已凝聚气海,为使气海稳固,现从丹田运转真气运行大周天,需徐徐引导,控制丹田气海吞吐均匀,切记不可大开大合。”

易天怎么也没想到,张楚刚修炼至练气九层,竟能凝聚气海有筑基之象。易天本来想等张楚到炼气期大圆满时候在教他筑基方法,可今天事出突然,也容不得他多想了,只求张楚能自己领悟到筑基法门。

张楚此时犹如羊皮筏子,整个人都气鼓鼓的。他也顾不上自己形象怎么样,就只顾运转大周天,使真气运转身体每一存经脉。

刚开始经脉有灼热之感,经脉上运转的好像不是真气,而像是岩浆一样,整个人也像煮熟了的河虾一样全身通红。后面随着真气运行越来越通畅,经脉也逐渐适,脉路变得越来越宽广。

九周大周天运转完成,张楚汗流浃背,但感觉通体通透,浑身轻盈,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体内气海也平静了下来,似有一层结界包裹着。

“师父,我到炼气期九层了,相信不久就能到达圆满,马上就能带你出这个洞中了,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楚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到练气期九层,殊不知自己已经越级筑基成功了。

“恭喜你,你成功筑基了!”

“我就说嘛,练气大圆满迟早的事,等我再吃够十几个果子就......”

张楚话说一半,就觉得刚才易天说的什么“筑基”,不是“练气”。不觉的有些发呆“筑基,我筑基了吗?”

看着易天微笑面对着自己,张楚猛然跳了起来,大喊大叫到:“我筑基了,我筑基了,哈哈哈哈哈......”

易天又被张楚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个激灵。

“你这小崽子,这么多年道白修了,还是这样一惊一乍,修的道都被狗吃啦。”说完朝着张楚啐了一口唾沫,以示不满。


张楚自己也深知,修炼这么多年以来,每提升一个层次是多么的不容易,每次突破提升无一不是做好前期的积累。真没想到,在一天之内自己竟能从炼气八层直接筑基。

“是时候出去了。”欣喜过后,张楚想起,当初自己修炼成后,第一步就是要走出这个山洞。

“师父,我现在已经筑基成功了,我们出去吧。”

易天也沉浸在这次意外收获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这个洞里憋了二十多年,自从张楚来了以后,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张楚尽快修炼至炼气大圆满。过了一年之后,这种迫切期待慢慢消散了下去,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急不得。可今天,张楚无疑是给自己一个大惊喜,突然就能走出这个破洞了,你说意不意外。

“张楚,你现在看看这个山洞有什么不一样吗?”

听罢,张楚环顾了四周,眼前还是熟悉的山洞,并没有什么不同,正要回答易天。突然张楚发现潭水似有灵气闪动,潭边的小草茎和叶之间也似有灵气顺着纹路流动。

渐渐的周围的灵气流动越来越明显闪亮,再看看那棵被经常自己霍霍的果树,灵光流动,果子都散发着浓郁的灵气。随后所有的灵光渐渐隐去,但张楚还是感觉到这个洞穴灵气充沛。

“你刚筑基成功,感视灵气还不能自如,日后勤加修炼自然会顺心如意的。”

“弟子自当刻苦修炼。”

“你随我来。”说完易天转身向潭边飘去,张楚乖巧跟上。

易天飘在空中,对张楚说道:“这个洞穴的禁制法门在潭底,属于五行禁制的一种,下面有白、绿、黑、红、黄五块颜色各异的灵石,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说完,易天以长发变化手掌状接着说道:“手掌五根手指从拇指到尾指,依次为土、木、火、金、水,你可千万记住。”

“……”听到这里,张楚有点懵圈,低头掰着指头念叨:“这个是土,这个是木……,金白、木绿、水黑……”

过了一会,张楚才牢牢记住五指对应的五行和代表颜色。

易天见张楚记住之后接着说道:“人体有五脏,心、肝、脾、肺、肾;修炼时候你常常内视体内,这些都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师父,人体五脏六腑我都了然。”张楚自信道。

“那我就接着讲了,五脏和五指一样都对应五行,心属火、肝属木、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五行又有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又克金。”

“…………”

“开启禁制需将手指放在对应克制的灵石之上,以血气为引,引导灵石内的灵气顺经脉运转到对应五脏,然后从五脏继续运转到丹田,灵气经丹田从手指而出复回灵石,五个灵石都是此般,这样这个五行禁制才算是完全开启。”

“听明白了没?”易天看着此时有点放空的张楚问道。

“老大,你这信息量一下太多了吧,容我理一下思路。”说完张楚就蹲在地上,用手指连比划带念叨。

看着张楚有点懵圈的样子,易天提醒道:“这些五行归属必须牢记清楚,不然开启禁制时,反倒被灵石所克,势必会反噬五脏经脉,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会给你多摆几个果子的。”

“……”

半晌,张楚起来说道:“师父,你看是不是这样,我用拇指摁在黑色的灵石上,导灵气到脾脏,然后经由丹田导出到灵石。”

易天欣慰的看着这个学生,“就是如此了,你再演练一下熟悉熟悉,开启禁制时候我会指导你的。”

张楚心里又演练了十数遍,起身对易天说道:“师父,开始吧!”

说罢,纵身一跳,大头朝下,屁股朝上,两腿一蹬没入水中。

“……好大的一个蛤蟆。”易天后闪一下,躲开溅起的水花,随后灵力包裹自身进入潭中。

潭水清凉而不冰冷,使张楚想起在村边醴河里面凫水,“雨山现在怎么样了,父亲身体可还好。”不容多想,下潜不到两丈已到潭底。

“师……咕隆嘟嘟……”甫一开口,潭水立马灌入口中冒了泡。

“运灵力包裹全身。”易天声音传入耳中,张楚立马运转灵力从全身窍门而出,包裹住自身,然后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易天感到一阵无语。

张楚低头扣了扣脚趾,赫然发现一块红色灵石就在脚边。

“此为火灵石,你用小拇指放在上面引导血气进入灵石,再经由肾脏到气海,再倒回灵石。”易天看着这个冒失小崽子指引道。

张楚划破指尖摁在灵石之上,将血气注入到灵石之中,灵石发出一阵光芒,随后悄然消散。张楚用血气为引,顺着经脉吸收灵石之内的灵气,期间小心翼翼,生怕灵气走岔道,给自己来一个里焦外嫩。

灵石内灵气磅礴,张楚发现导入经脉之中经由肾脏归于丹田之后,气海明显又像浑厚了一些,似乎肾藏吞噬了灵气而转化为自身灵力,充实自身。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张楚解开了第一块灵石封印。其后如法炮制一一解开其余封印,不过过程越来越快。

刚解开最后一道灵石的封印,五颗灵石大放异彩,灵石中间法阵灵气如洪水般倾斜而出。易天卷起张楚,直往水面冲去。

刚一出水面,踏到地面,潭水被灵气从潭中喷了出来,瞬时洞中像是下起了暴雨。

过了一会,潭底灵气散尽,洞中复归平静。张楚环顾四周,看到洞中落下的潭水又顺着地面流回潭中。那些个花草依旧坚挺,还在潭边摇曳。整个洞穴被潭水冲洗了一番,貌似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微风吹起了长发,拂过面庞。

“好柔和的风啊,好久没似这般舒适了。”

“风,哪里来的风?”张楚沉浸在片刻的舒适之中,突然惊觉道。

张楚猛地回转身体,看到面前洞壁上慢慢展现出一个洞口。

“出…出……出口!师父快看,出口!”

张楚兴奋的转过头叫着易天,确看见易天像离弦的箭,电光火石之间已闪到洞外。

“……没义气啊!”

张楚大叫着紧跟了出去。

明媚的阳光,潺潺的溪流,大片的树林草地,鸟语花香,这些在“洞中洞”中期望看到的场景,终于在此刻实现了,张楚不禁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三年了…”

张楚正要感叹一番,就听见易天大吼一声。

“二十三年了,我终于能走出这个洞了!灵广真人,你留的这个破禁制坑惨我了…”

吼完,师徒俩相视无言,张楚上前拥抱住飘在空中的易天,无言泪两行。

“哎呀,师父,不要乱擦鼻涕啊。”

“放屁,这是泪水……”说罢,又用鼻子在张楚肩膀上蹭了两下。

“鼻子流泪?”


从洞中出来已有三天,这三天,张楚净是东奔西窜,把山洞周边的景色看了一个遍,把能霍霍的也基本霍霍了一遍。修炼?早抛诸脑后了。

易天看着张楚整天上蹿下跳,也是淡然一笑,憋了这么多年,现在出来了还不疯尽兴?自己也被困在山洞中多年,这几天过得也是闲云野鹤的日子,好不自在。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真想在这个地方了此一生,但是外面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再等几天吧,等这个小子疯够了。

又过了几天,张楚最初的新鲜感也渐渐消退,这里除了他们师徒俩就再也没有别人。除了景色好一些,这里跟洞里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一个大到没有边的洞穴罢了。还是继续修炼吧,争取早日出去,也好在父亲和雨山跟前炫耀一番。

“在修炼之前,先找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吧。”张楚细细想道。

这里树木繁多,林中深处巨树也是有的,没找几棵张楚就看到一棵三人合围才能保住的大树,上面枝干横生,躺在上面都不成问题,而且树冠枝繁叶茂可以挡日晒雨淋,“这简直是梦中情树啊!”张楚心喜道。

找定修炼场所,张楚纵身一跃跳上树枝,盘膝而坐入起定来。

易天从洞中出来并没有看到张楚的身影,稍一感应发现张楚已经自行修炼了起来,易天深感欣慰:“这小子总算是自觉起来,我也不能懈怠,是时候做点事情了。”

打定主意后,易天独自向远方飘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又过去了三年,这天张楚静心修炼,忽感灵神通透豁达,全身感觉到神清气爽,张楚知道自己修炼到筑基四层了。

“呼~”

长吁一口气,张楚结束打坐站起身来,跃下树来朝洞穴走去。自从到达筑基之后,虽说还不能像师父那样以气御行,但行动轻盈迅速了许多。

张楚回到洞中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五彩斑斓的花花草草装满了半个洞穴,只见易天在角落整理着这些。

“师父,这是要开草药铺学当大夫了吗?”

“是啊,等你结丹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为师先学点手艺,避免以后出去时候老的没劳动能力被饿死。”

这三年,易天也没有闲着,方圆百里的草药被他采了个七七八八。

“小子,修炼这么久了,平时你有没有觉得经脉时有胀痛,运转周天时候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是有这些感觉,但每日修行从不间断,境界也在提升巩固,也就没在意这些。”张楚乖巧回答道。

“确实,你是比外界的那帮人修炼速度快了很多,那是因为这个地方灵气充沛,花、草、树、水、石无一不在散发着灵力。如果别的筑基者来到这里修炼,现在定已经是结丹期了。”

张楚起时还喜滋滋,自己修炼比一般人快了很多,最后发现原来自己进展如此缓慢,在外界自己现在恐怕连筑基都做不到,但看到易天并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惭愧感。

“师父,看来我真不是修炼的材料啊。”张楚装作无辜道。

“你现在才知道的啊,不过不用担心,为师有的是办法。”易天甩了甩头发,用头往药材堆的方向晃了晃说道:“把这些全部吃掉…”

“这玩笑可不能开啊,师父,我就是变成牛,三天三夜也吃不完这些啊。”

“还不傻,知道是逗你。”易天顿了顿说道:“灵光真人那个老不死的,当年哄得我吃了半天的草。”

“……”

这是张楚第二次听到‘灵光真人’这个名字,忍不住问易天道:“师父,这个灵光真人是谁啊?”

“他是这个结界空间的主人,也是我的师父,当年我被废除修为后来差点被杀,是他救了我带我来到这个地方,后来他把这个结界留给了我,不知跑哪里修炼去了。”

“现在我要对你做灵光真人当年对我做的事一样,为你锻体,伐经洗髓!”

易天想起过往不免唏嘘,自己两次命悬一线进入这里,一次是被人炼,而这次是炼人。

“张楚,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筑基的吗,为什么能越过炼气大圆满直接筑基,当中缘由听我细细道来。”

听罢,张楚从树上摘下两个果子,席地而坐,一幅要听评书的样子。

原来,张楚之前吃的果子叫做“归元”,并不是只能饱腹,而是灵气的集合体,张楚从开始修炼到筑基已是吃了百十个,灵气已吸收扩散至全身,气满但不实。炼气期九层是一个锻体洗髓伐经的过程,凡是筑基之人都必须经历这个过程,锻体以使身体强更能抵挡灵气冲撞,洗精伐髓使经脉夯实能更快效的运转灵气。

张楚因体内分布着从归元果上吸收来的灵气,因此在成功提升至炼气九层的时候,全身灵气随周天运转冲入丹田,没有筑基之人丹田是不能存储这大量的灵气。

易天当机立断指导张楚强行筑基,虽筑基成功,丹田气海与正常人刚筑基时一样,但是没有经过锻体伐经洗髓,往后修炼是远远比不上正常修炼者的,更可能在以后修炼中碎经爆体而亡。

“好家伙,不经意间差点没命了。”张楚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你去找一口锅来,要能炖的下你的那种。”

“这么大的锅!我要到哪里找啊?”张楚有点疑惑的询问道。

易天听到后眯着眼微微一笑:“在我手上,你去我手上找吧……”

张楚顿感大事不妙,立马就转身跑出洞外,身后传来易天大喊大叫:“我有手还要你干什么?”

“真是说变脸就变脸。”摇了摇头,张楚沿着洞外向山上走去,之前欣赏风景也上过这山,山上有很多巨石,用来凿一口锅应该问题不大。

随着修炼境界越高视感范围越远,张楚站在半山腰瞭望远方,隐约觉得远方有一团黑影,“这是一片巨树林吧。”看了半天看不真切,“算了,有空了去看看。”

张楚环视周边,相中一块心仪的巨石,凝神运气双手用力,大喝一声,巨石应声而起。

巨石离开了禁锢自己不知多少岁月的石坑,撒着欢,一溜烟的向山下滚去,轰的一声直直砸在刚出现在洞口的易天面前。

易天看着悠哉下来的张楚说道:“楚啊,跟你商量个事,以后你觉得我说话大声了,态度不对了,可以随时提意见,我可是很好说话的哦。”


张楚凝神聚气于双掌,双手在巨石上面抓插削切,石头就如豆腐般被双掌抓碎捣烂。半天不到,一口边缘参差不齐,内外两面都坑坑洼洼的石锅被挖抓了出来,又搬了几块石头分散放开搭一个简陋灶台,然后抱住大锅慢慢放在灶台上。

在张楚劳作的时候,易天已经把洞里的草药分门别类依次排好,又在潭边把那些陪伴张楚三年的花草采集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大锅,易天真想给张楚竖个大拇指,如果他能的话,“这小子真是没一点制造天赋。”

“楚啊,别闲着,再去找些木头来。”看着张楚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易天指挥道。

“木头?还要用木头生火,炼丹煎药不都是说用灵力丹火的吗?”张楚表示被惊到了。

“你有所不知,这里的木头都蕴藏着灵气,烧起来不比我用真气差。”

看着易天有点偷懒的意思,张楚鄙夷道:“…你这是嫌麻烦吧!”

“不不不,锻体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要在锅里蒸泡熏煮七七四十九天,万一中途我有点跑肚拉稀,灵力不济导致火候不到位,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你自己。”易天语重心长装作特认真的样子说道。

“……”张楚看易天说的有点道理,自己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只能郁闷的转身去找木头。“用木头生火,太逊了吧。”

“记得找一些粗壮点的,耐烧!”易天在身后大声叮嘱道。

“刚忘了,先让他满水……”易天有点懊悔的说道,“算了,都忙活了这么半天,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吧。”说完,运转灵力,人为动,潭水却如青龙汲水般倒流到锅里。

不多时,张楚就抱回来几捆大腿般粗的树干,捡了三五根放入灶内。

易天示意张楚浸入水中然后说道:“寻常锻体,都是在炼气九层,由肉骨经脉吸食灵气,经由灵气温润,增强肉骨经脉上限。”

“师父,寻常修炼时候,我也觉身体日益强壮,比原先不知好了多少。”

“修炼确实可以增强自身,可是不能突破门槛,似你这般,往后修炼脉路再也不会拓宽,而且往后修炼最多至五层,经脉就不能承受灵气了,最终会爆体而亡。”

“……”张楚听得是心惊肉跳,幸好自己没有修炼的太快,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然天理奥妙是常人不能理解的,错过这次自我锻体的机会,就只能等下下次突破境界了,不是平常修炼就能做到的,可是又有几个人能不拓宽脉路,又能承受这么多灵气的运转。”

易天卷起在潭边的那几株花草,“这些是‘腐骨草’和‘碎经花’,就如它们的名字,可以腐蚀骨头,碎断经脉。”

说完易天将腐骨草和碎经花一股脑扔进锅里,惊得张楚差点跳出来。

“别动!”易天出声喝止,“只有腐骨碎经,才可以令肉骨经脉再次成长,你将要遭受的磨难和痛苦只能靠你自己渡过了。”

张楚听完坚定点头,也是,如果自己不经过这次,境界永远停留在筑基三层,怕一辈子就要困死在这里。

“不过……”易天话锋一转,张楚听言心头一喜。

“我可以给你控制控制火候,免得烧焦了。”

“你!”张楚听完两眼一闭,不再理会易天,盘膝坐下任水没过头顶。

易天运灵力于木头上瞬间燃起灶火,易天没有说错,这些都木头饱含灵力,燃烧起来都是纯净灵火,一般结丹期修炼者未必能有如此持久纯净的丹火。

随着灶火越烧越忘,水温升高“腐骨草”,“碎经花”药力慢慢的散发,融入水中。

起初,张楚还觉得很舒服,全身经脉骨骼都酥酥痒痒的,正享受这种快感的时候,突然觉得如万千针刺入自己的身体,刺到全身的经脉,条件反射般就要起身。反应过来,张楚强撑身体镇定下来,忍受万针穿刺的痛苦。

易天看着张楚并没有放弃,略感欣慰心底也在为弟子打气,不过欣慰没多久,转身就朝着草药堆飘去,“这才刚开始,你一定要撑住了。”

磨心草,化骨竹,毛绞散,灭魄蔓……各式各样的药草陆续被投入锅中,如果外界的人看到这场景,肯定是惊到下巴掉地上。

这里的药草,哪一样不是名贵之物,单就“毛绞散”可以使人经脉不乱,错乱经脉恢复如初,对修炼者而言是梦寐以求的神草。

如今这些名贵草药,就像杂草一样随意堆一堆放在地上,就像给牲口准备草料。

每放一味药进去,张楚就有新的感受,从万针穿刺到万虫噬咬,再到刀刮斧刨,不重样的痛苦,每次都是新体验。

张楚也是内心坚韧,硬生生抗住了二十五天,此时张楚身体已经骨残经损,就靠一丝灵力支撑。

“差不多了,可以铸骨生经了。”这些日子易天寸步未离,时时注意张楚的身体状态,没有一刻松懈。

合生南,孕灵藤,补元棘,活鬼儿……这些个生经状脉,复肌铸骨的草药被一股脑倾入国内,灶台底下又添了根灵木。

做完这些易天长吁一口气道:“好了,现在就一直小火慢炖吧。”

随着这些草药下锅,张楚立刻感觉经脉有一丝温润的感觉,随后这种感觉传至全身。张楚知道现在开始是最关键的时期了。

凝气聚灵,锅中的灵力源源不断从全身灵窍吸入,顺着大周天运转到全身经脉。每运行一周经脉骨骼就有复生迹象,丹田气海亦变深厚一分,身体的痛苦也减轻一分。

吸食灵力,运转周天,充实气海,张楚重复这些个步骤不知多少次。

这一次,张楚感觉灵气出入丹田非常缓慢似有停止迹象, 以致全身经脉运行停滞了一下,幸好经过洗髓伐经并没有出现爆体的危险,但是经脉也是感觉到微微刺痛。

张楚急忙感视自身,发现丹田内气海厚实无比充满丹田,灵气不能出入,“这什么情况?”张楚有点摸不到头脑。

“心神合一,凝聚灵力徐徐引入气海压缩,固元结丹。”易天的声音及时响起。

张楚闻声而动,立马使灵力压缩气海,但气海如铁般坚硬,硬是不能压缩半分。任张楚怎么催动就是一动不动,灵气也未能进入丹田一分。

突然,气海如开闸泄洪般冲了出来,周天运行又恢复了正常。

“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先听坏消息,以使最后有点安慰感。

还没等张楚做出选择,易天接着说道:“好消息是你锻体非常成功,全身强度已经不是同境界的修士可以比的,坏消息是刚才你结丹失败了!”

刚扬起的嘴角还没笑出声来就凝固了。

“啊~”回过味来,张楚悔恨不已捶胸顿足仰天长啸。

“这些天累死我了,我回青虹阁休息享受去了,你待在这破洞慢慢嚎吧。”说完易天就向着远处飘去。

“啊~~啊~青虹阁?”张楚愣了一下,捶胸的手都停止了动作。

“我靠,老家伙还留了一手啊,没义气啊!”张楚一边喊,一边连蹦带跳跟了过去。


灵广真人早年游历荒芜之地,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玉玦,此玉玦内含异界空间。灵广真人见此空间无边无界,将此空间命名为四荒结界,并作为自己闭关修炼场所。

二十六年前,灵光真人偶遇被逐出宗门修为废除的易天,听闻易天之遭遇深感怜悯。遂将易天带入四荒结界之内,以异界灵花异草为其重修经脉,又以结界内聚灵法阵供其修炼。易天竟能在两年之内恢复修为,并有凝聚元婴之迹象,易天修炼天赋异禀,令灵广真人暗暗称奇,“此子或许可修炼成仙”。

“师父,这里有什么青虹阁,你早说啊,这样我们也不用受三年的风吹日晒。”张楚紧跟易天身后埋怨道。

易天闻言微微一笑:“你小子,修炼切记要心无杂念,屏气凝神,风吹日晒算什么,不吃苦中苦怎能方为人上人,我是怕你沉迷在舒适的环境中,修炼懈怠不思进取。”

“哦哦~”张楚有点似懂非懂。

易天接着说道:“小子不要不知足,你修炼这三年间,以为我好受吗?我为找给你锻体的药草,风里来雨里去,一出去就是采大半年的野生草药,我容易吗我?”说着说着似有无限委屈。

“师父,是弟子错了,未能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说完,张楚对易天深鞠一躬。

“明白就好,我们走吧。”

张楚发现要去的地方,就是自己在山顶上看到的黑影所在。走近一点才看的清楚,楼阁,连片的楼阁。

百十座大大小小的楼阁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一片空地之中,楼阁之间用弯曲回绕的走廊连接,突起的檐角尖耸相互交织在一起,颇为壮观。张楚感叹:“这不会神仙住的地方吧。”

不到半日,两人就来到阁楼门口,站在这里张楚才发现之前站在远处所看到的远远此时的震撼,数丈高的门楼,感觉一股磅礴之气从内散发使内心震动,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扁豆,门匾上书一个“天”字。

“灵广真人好气派啊,竟能建造如此规模的圣地。”张楚一脸崇拜。

“这不是灵广真人建造的,他来的时候,这些已经在这里了,不过空无一人。”

“啊?那灵广真人捡了大便宜啊!”张楚很羡慕的说道。

……

“走吧,带你游玩游玩!”易天向导发话道。

两人走进天门,张楚像第一次进城的小孩子,好奇的四处张望,造型各异的楼栏雕刻使他眼花缭乱,假山奇石数不胜数。突然张楚看到一座百尺高的楼阁矗立在面前,不由自主的想上楼阁顶上俯览全貌。

“师父,我想上到顶上去看看。”

看着一脸期望的张楚,易天会心一笑,自己当年来也像张楚这样。“去吧!”

听到易天同意,张楚兴奋的像只猴子手舞足蹈,三步并两步一跃而上跳到檐口,层层翻腾跳跃,不一会已到半中。

看着即将登顶的张楚,易天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大喊道:“等等,别上去,危险!”

可是处于兴奋之中的张楚并没有听到,易天看到张楚没反应,立刻追了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张楚已经站在楼顶之上。

“哇~好景象啊”,一望无际的原野,使人目光不阻直视到天边,感觉整个心都敞了开来。楼阁边上林有梅有竹有松,水有泉有潭有溪,石有嶙有峋有奇,田有……

“田?这里怎么会有田呢?”看着不远处整齐排列的农田似还有作物生长,张楚不禁想到:“会不会有人?”

张楚念一至此,立马向下跃去直奔农田。易天刚上来就看到张楚跃了下去,又紧忙追了下去。“去不得去不得!”易天在身后喊道。

“师父,这里有人,快来!”张楚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站在田间地头看着百亩良田,张楚感叹道如果家里有这么好的田地,那该有多好。

“这里没人的,赶紧走吧!农田有什么好看的。”易天催促道。

正要转身回去,张楚突然发现这些个作物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磨心草?”张楚细细一看,好家伙,这里种植的全部都是草药,分门别内,每一块地里都种的单一种类的草药。

化骨竹,毛绞散,灭魄蔓,孕灵藤,活鬼儿……赫然就是易天给自己锻体时候辛苦采集的药材,难道?

易天看着张楚在药田识别草药,悄悄的转身准备离去。

“师父啊,我记得你说每次出来大半年,风吹日晒的给我找野生草药,这里倒是……”

话没说完,易天就“咻”得一声,向阁楼飘去。

“我靠,种植的充当野生的啊。”

“说是大半年风吹日晒的采集野生的,都是你在这里享清福回来时顺便挖的吧。”

……

雷击山下,小林子村。

“义父,秋莹师姐拜见,说是有黄东露师伯口信,可能与张楚有关。”张雨山身后带着一女子来见张厉行。

“秋师侄,你师祖和你师父他们怎么样?”张厉行亲切问道。

“师祖和师父一切安好,张师叔切勿担心,弟子此次前来是受师父之命。”

“不知黄师兄说的与楚儿有关,还请秋师侄明示,师叔在此谢过了”

“弟子不敢”秋莹一顿接着说道:“师祖已经查到关于二十六年前的一些线索,此线索也与张楚师弟有关,师祖执意想亲自去验证,但碍于宗门内遍布眼线,不便于行动,因此师父命我来带给张师叔一件东西。”

说完,秋莹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六年前张厉行带到山上,篆有“易天”二字的布条。

张厉行接过布条,“师兄可有交代?”

“河底。”

“河底?”张厉行疑惑问道

“师父只让弟子带这两个字,别的再没有说什么。”秋莹见话已带到,起身辞行。

“雨山,代我送送秋师侄。”说完低头沉思师兄所说含义。

张雨山送秋莹出门外拱手说道:“有劳师姐辛苦一趟,所受恩德雨山必当登门拜谢!”

“师弟严重了,同为宗门弟子,师弟不必客气,我只是带话而已。师父与师祖日常也谈论过,张楚师弟很有可能尚在人间,还请你和张师叔千万不可消磨意志。我也该回宗门复命了”说罢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张雨山听到张楚可能还活着,呆了一下,他心里一直幻想着张楚好好的活着,但是六年杳无音讯,自己也差点放弃这个念头,今天秋莹的话无疑又让他心里更坚定许多。

“多谢师姐!”望着秋莹远去的背影,张雨山感激大声喊道。


“六年了,张楚你快回来吧!”

张雨山站在当年张楚失踪的岸边神情悲怆。自张楚下落不明,张雨山每天都在自责中度过。

六年前,张厉行自正天宗拜访回来后就开始教授张雨山修行,到现在张雨山已经到练气期五层,虽说不能和易天,张厉行等天资卓越者相比较,但和宗门弟子相比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雨山,此次下去一定要仔细搜寻,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有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立即上岸。”张厉行叮嘱张雨山道。

“是,义父!”

说完,两人先后跳入河中,在张楚消息的位置潜了下去。

自张楚失踪之后,村里到处流传河里有水鬼抓人,大人严厉禁止小孩去河里凫水。但是小孩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村里何老汉的小孩偷偷下水被何老汉发现,捉回去被吊在枣树上抽打,小孩被打的撕心裂肺的哭。村里大人都领着自家小孩去围观。

“不听话,这就是榜样!”

自此再也没有小孩去河里玩水,连放羊的都不让羊群在河边饮水,一时之间这条孕育周边两岸数百年的母亲河,变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鬼河。

水,依旧是清澈,比六年前玩水时候的更加清澈无比,河底的水草依然在摇曳,不知它是否记得六年前,有一个小孩在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张厉行指了指河底,示意张雨山向下找寻,两人就像在田间劳作的农夫,徒手扒开一株株水草,挖掘下方的淤泥。

泛起的淤泥浑浊了清澈的河水,又随水流飘向去下游,半天父子二人一无所获,河床倒是被二人刨了个大坑。

张厉行抓起一块淤泥,心情无比沉重,看来要失望而归了。

扔掉手里的淤泥,看着它重新沉入河床,河水冲刷,冲散了淤泥的一角,张厉行突然看到有一丝灵光从淤泥中渗透了出来,张雨山亦有看到,就跟当年那根布条所显得灵光一模一样。

张厉行抓起张雨山拉至身后,灵气急转全身防备。

过了片刻,见淤泥并没别的动静,张厉行这才稍稍放下防备,重新抓取淤泥用力一握,感觉有一个圆形异物包裹其中,张厉行赶忙抓起张楚直接跃出水面立于岸上。

掰开淤泥清洗干净,一块质地细腻、色泽湿润玉玦出现在眼前,灵光虽已消失不见,但张厉行感觉玉玦有微弱的灵力散发出来。

“义父,这是什么?”

“一块玉玦,应该是一件法宝。”张厉行用灵力探入,灵力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回应。

“这会不会关系到张楚的下落。”张雨山关切问道。

张厉行沉思片刻,“目前还不清楚,但是这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线索,日后再详加调查。”

四荒结界“天”阁内,这日易天带张楚来到一座阁楼前。

“这些年来勤加修炼,你虽然马上到达结丹期,但却未曾学习任何招式功法。以后与人对战的时候,只有灵力但没有功法攻击招架,对别人来说只是个饱含灵力的物体罢了。”

“请师父传授我无上功法。”张楚听到没有功法以后只能当个沙包,急忙恳请道。

平常功法都大同小异,无一不是以灵力催动,功法威力强弱就看自身境界灵力的深厚。往往在对战中,境界高超者能以自身灵力深厚压对手一头,但不排除有人低对方一二层小境界以巧取胜,这样的少之又少。

“张楚,宗门功法平平无奇,敌对时遇见境界比你高的人,赶紧绕着走,但是柿子专捡软的捏,所以战场上遇见高境界者就生死难料了。”

“师父,你说宗门功法平平无奇,你这里莫不是有更厉害的功法?”张楚总算是机灵了一回。

“有一门功法,灵广真人当年传授给我,但我并不能修习。”

张楚听完就打了退堂鼓,师父的资质比自己好了太多,他都不能修习,自己就更别想了。

易天看得出来张楚心生退意,随即说道:“其实修炼这个功法与资质好坏并没有关系。也罢我给你讲讲这功法的原由吧。”

原来易天所说的功法名为“八步神火”,此功法是和寻常功法不同的地方在于,平常功法是按部就班凝聚灵力产生各种变化,战力随灵力消耗而逐渐变弱;“八步神火”也是用灵力催动,但“八步神火”是以灵力化火吞噬自身肉骨经脉,肉体不灭,战斗不止。这显然是一个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功法。

张楚听闻表示这也太扯了吧,一次性功法?

“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嘛。”易天接着问道:“还记得之前给你说过的锻体?”

张楚记得锻体时易天说过,炼气期九层是一个锻体的过程,修炼者由肉骨经脉吸食灵气,经由灵气温润,增强肉骨经脉上限。

“锻体增强上限嘛,这个我知道。”张楚一脸自信回答到。

“没错,锻体是增强上限,但是寻常修炼经炼气九层的锻体,在下一次锻体时上限是不变得,而你是后天锻体,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

“没有上限,那我岂不是可以一直锻体,直接肉身成圣。”张楚惊疑问道。

易天摇头微微一笑,“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用药物锻体也已经是极限了。”

“八步神火,可以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功法。”

“量身打造?”张楚表示有点疑惑,示意易天给点更多的信息

“八步神火虽说可以吞噬肉骨经脉,但每一次吞噬都是给你一个锻体的机会,因为此功法在吞噬的同时也在慢慢重铸经脉,可以说是愈练愈强,前提是你不要一次性把自己搞死。”

“你可想好,是否修炼这种功法。”

看到张楚坚定点头,易天略感欣慰,这小子或许可以达到他所不能境界。“以后还是对这小子更好一些吧。”

易天打开阁门,对张楚说道:“八步神火功法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张楚刚踏进阁门,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易天说道:“这次不会还坑我吧?”

易天尴尬一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为师的爱徒,不可能坑你的。”

“那么这功法怎么修炼呢?”

“我不知道!”说完,易天就快速的将阁门关闭。

还不等张楚发作,突然就感觉身后燥热异常,转身看去,竟有一条火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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