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谢从宜是被气醒的,睡梦中她刚与京都最有钱的王富贵谈成一笔生意数钱时,突然不知从哪跑出来了个小叫花子,抢了她的钱。
谢从宜怒吼道:“小兔崽子,竟敢碰姑奶奶我的钱,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下。”
适时,男人刚坐到床边,探出手想查看她的伤势,就听床上的娃娃一声怒骂,猛地从被窝中腾坐起来,突然一手抓住他的前襟,一手握拳,眼看着向他的眼睛砸去。
就在拳头落下去之前,谢从宜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不是方才那小叫花子。
眼中敌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七分茫然,三分戒备。
谢从宜忙道:“是你?”
男人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是我。”
谢从宜忙将拳头收回,凝眉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处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外,没有多余的摆设。床是简单木板床,桌子也是普通四腿方木桌。
看来此人不仅是个书生,还是个穷书生。
男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被谢从宜扯乱的衣袍,忽听小姑娘道:“这里是你家吗?看来没白救你,还算有点良心,没将我扔到荒郊野外喂狼。”
“怎敢,丫头冒死救了我,我又怎能将你丢下。”
谢从宜又问:“那女人没追来吧!”
“并未追来。”
谢从宜点了点头,“那便好,希望她被同伙救下了吧!”
男人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谢从宜又问道:“还有其他什么来过吗?”
男人还是摇了摇头。
谢从宜出了口长气后,又问:“我睡了多久?”
男人回:“不多不少,刚好三日。”
三天,什么概念。
谢从宜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可要知道三天能发生好多事情。她怎么就睡了三天呢!要是她真被摔死了,估计现在等她回到金陵,头七都赶不上了。
谢从宜向来是个行动派,她二话不说,掀起被子,就想冲回金陵。可脚刚落地,就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此时,只听头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眼前伸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方才忘了说,大夫说你的腿最少要卧养十天半个月。”
该死的女人。
真是不知道她造了什么孽,她好好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变成个小娃娃不说,还是个被装进棺材里的,好不容易从棺材爬出来,结果又被人追杀,还掉了山崖……
谢从宜怀着悲壮的心揉了揉额头,目光无意落到她的衣袖上时,总算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装扮。
她身上明明穿的是一件红色寿衣,怎么变成了一件粗布旧衣。
男人注意到谢从的举动,解释道:“衣衫是隔壁顾大娘替你换的,你身上的衣服是她儿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虽有些旧但还能穿。”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她,眼神很是真诚。
谢从宜的心这才舒坦了一点,脸却仍旧沉着,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没好气道:“谁要你扶,我自己能起来。”
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手探索的抓住床沿,想试图爬起来,亦不想刚起身,腿部就传来一阵疼痛又给跌了回去,那光景可谓十分狼狈。
可她做事向来固执,她就不信她今日起不来,抓着床沿继续往起来爬,结果还是跌了回去。她不死心,又接着起了两次,结果还是一样。
还好身边没传来什么声音。
谢从宜压下尴尬的神色,调整了一下心态,沉声道:“书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