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宜打发萧随遇道:“去拿个碗来。”
萧随遇似知道她要干么,又重复了一遍,“恩公快吃,不用管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一堂堂七尺男儿,饿上一两顿不成问题,倒是你要养伤,得多吃点。”
这是在博取同情,还是夸他自个的伟大呢!她又不是没过过穷日子,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书生既然倔,那她只能自个动手去找碗。
到了四面通风的厨房,哪有什么碗所言,连多余的筷子都没有。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敲门。
萧随遇从屋里出来,将门打开,只见一个五旬多的妇人将提着的篮子递给萧随遇。
微风拂过,空气中顿时散开一股药味。
妇人打扮朴实,上身穿着一件已经泛白的蓝色大襟衣,下身一件黑色的裤子。衣服虽旧,但洗的很干净。可能因常年下地干活的缘故,皮肤有些黝黑,不过看着挺和蔼。
萧随遇直接接过,客气道:“有劳顾大娘了,进来坐坐。”
顾大娘一脸和蔼道:“不了,我家还有一群张口的要照顾。”又关心的问道:“那小娃娃醒了吗?”
萧随遇轻点了一下头,“刚醒来没一会,这几天真是辛苦大娘了。”
顾大娘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换上一副悲悯的模样,“听我家那口子说,城里的赵家被山贼血洗了,那娃娃会不会是那家逃出来?”
之后只听摇头叹气声。
而后,萧随遇漫不经心的道了句,“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谢从宜刚要在心里鄙夷,顾大娘先她道:“官府都拿那帮山贼没法子,你能拿他们怎么着。赶紧去吃饭吧!”
顾大娘不是狗眼看人低,她只是觉得大人物都没法子,他们老百姓能有什么法子。她虽知萧随遇比他们多识几个字,也懂些大道理,可再怎么也是个书生。
顾大娘走后,萧随遇将两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关好,回头只见谢从宜靠在门框上环胸看着他。
“恩公,不是去找碗了?”
此人真当是不把自己的穷当回事,明知没多余的碗,还不拦着点她。
谢从宜朝他手里的篮子扬了扬下巴,“不是有人送来了吗。”
又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遍萧随遇,“书生,你在这生活多久了?”
萧随遇悠悠哉哉的渡到门口,如实回答:“也就两三个月吧!”
谢从宜很想问你之前生活在哪,转念一想,她管那么多干么,便换了问题,“这里离东陵城远不远?”
帝京?
萧随遇回:“有点距离吧!”
这是什么回答,是人都知道有点距离。算了,问他还不如去问别人。
“药是给我的吗?”
萧随遇点头嗯了一声,谢从宜一跳一跳的走到萧随遇旁边,二话没话,端起篮子里的碗,闭着气将碗里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喝完将碗递给萧随遇,“洗了拿给我。”
然后转身往屋里而去,转身过去的瞬间,一张小脸差点没皱成一团,好苦啊!
殊不知,她此举还是落到身后人眼里。